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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皋文集卷之四
雨皋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雨皋文集卷之四
 书
  
雨皋文集卷之四 第 191H 页
答族孙鹏运(己酉)
岁暮恋恋殊甚。松石之会。谓得一日团圆。而料外书至。缺望之馀。以审侍彩棣履连佳。是庸慰泻。门运不幸。锦水弃里两长老丧逝。已为悼怛。会万之夭折。尤是意外。衰宗失此少年。索然无以为怀奈何。门讲事姑未见其有实效。然自此事设施后村里间。时有读书声响。或因此以复其旧则何幸。此圣人所以不去告朔之饩羊也。来书文辞义理极为不易。每爱君有美资质好志尚。而今知所存又如此。平日游于兰翁之门者。惟君为最。因君闻此说话。喜不可胜。然奈所询非其人何哉。夫致知力行。朱子每并举而兼言之。未尝偏重说去。盖以知行二者。如车两轮。废一不行也。间有单说一边处。而此则因其人而抑扬之耳。然言先后则知为先而行为后。(朱子说。)盖理有未究。则知见不明。所行多错。其不为私意邪说之所牵夺者鲜矣。故圣贤论学。每以学聚问辨讲究体验。亹亹为说。中庸明善在诚身之前。大学诚意在致知之后者此也。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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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中数处所记。详考注说。可知其义。此等处不可凿而使深。亦不可泛忽看过。先生閒酬酢紧酬酢之教以此也耶。闻读此书。须熟读玩味。以至涵养。成甚生气质至望。道自少读此书。而至今这㨾人耳。君须以此汉为戒如何。抑又有所相勉者焉。吾人为学。多资于朋友讲习。盖与朋友讲习而后。闻所未闻。知所未知。德性补益而学业日进矣。不然而杜门避人。惟兀然对书册。则闻见无由而广。其所知解践履。非真正知解践履。而终有固陋狭隘疑违瑟缩之病矣。不然则有骄高自信厌烦耽静许多疾症。甚可惧也。君所处僻左。旁无彊辅。须时时出山外。与几处朋友。讨论经书。或谈说古今。以求切磋资益之乐如何。来书深叹病症之难去。知此是病。岂不是能去之药耶。惟望趁此勉旃。所业日就。以副此诚。自己本无所知而妄说及此可笑。
答鹏运(壬子)
虽或邂逅。便同逆旅人事。何时可从容相叙也。贤季见访。因致情讯。种种记存良感。仍审侍履棣况连胜。慰幸万万。道幸无他故。只有索居之苦耳。所示改葬缌。以应服三年者而言。其馀则虽以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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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曾之亲。而只吊服而已。婿何可论耶。女在其中之女。即指在室女也。出嫁则当无服。其在夫家未归者。改葬之时哀至则望哭。情理之所当为。不必论礼之有无也。改葬之日。于山上行一虞。归家翌日。出当位神主。以酒果告辞而已。又岂有所谓终虞耶。闻权兄家行缅礼。君以素带如吊客㨾似得如何。
答鹏运(癸丑)
怀恋政极。明仲来致问札。以审微寒。侍省棣况连卫。稍庸慰释。注谷丧事。实是意外。结姻之初。有此丧变。已是不幸。新郎奔丧之节。嫁女治送之事。是目前惨景。又是扰恼心思处。为之溯念无已。道视疾腰痛。种种作苦。渐成癃老模㨾。理势当然矣。悯叹如何。所示疑节。不敢指的为说。盖先见舅次哭殡。近来有识之家多行之。且注谷之议如是。彼是礼法之家。岂无所见而云尔耶。新妇入门以后。则主家当有指教之道。外客何可以己见参错于其间耶。主人有问则从所见对之可也。不然则每事听主人所为。似无害也。无论先舅次殡与否。望门之哭。何可废耶。因丧而见。不复行昏礼等说。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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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斋有此说。而来示以此为葛庵说。然既无执贽等事。只是私见而已。则何可以昏礼言之耶。长裙之制。吾亦未详。随俗用之。又用负版无害也。轿子用装轿。而帷帐世俗用淡色。又用蜘蛛索。此岂有骇瞻之虑耶。然纯用素帷。亦何伤也。新妇至殡厅近处望哭。陪行客请暂歇别处后。与主人相议节次。若先见舅则舅不哭而受拜。新妇以所着常服。不哭而拜。而减拜与否。当听舅之所教矣。次哭殡时具丧服。入哭拜讫。与在位者相向哭。(哭殡时从俗当有奠需。)主人若使之先哭殡。则亦从其言为宜。每事禀于主家如何。
答鹏运(丙辰)
所居相间。末由源源从游。时或相面。而便同逆旅。寻访终未能从容对讨。徒有恨叹而已。顷日仙寺居接时。闻君独栖上庵。端坐读古书。此岂今世士之所可易得哉。欲以书致区区悦喜之情。而懒废笔研。有意未遂矣。忽奉满纸情问。文辞理顺。疑问切实。可见年来进益不少。爱玩不能已。况审戒寒。侍省棣履连吉。何等慰幸。斯文不幸。东岩云亡。后学安仰之恸。固无极矣。如道猥托下交。情义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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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遽失之。自此有疑而孰咨。只有吾道日孤之叹耳。俯询疑义。浅见何足以知之。尝见兰翁之于思兄。其平生受恩之久且深为如何也。而兰翁书中有师事之语。则思兄极以为不然。其书曰君昔年徒步五六百里。相从于瘴海之滨。是果为某乎。君以此名加于后人为背义。某受之为犯分。君其念之。先人于密庵先生。尊敬瞻仰则固至矣。若所谓就养服勤之义。则在葛庵先生而不在于密庵也云云。自后兰翁于思兄。爱仰尊信无不至。而前后祭思兄文中。称族弟而不称门人。此其可据者也。文定门人之于五峰。及吾东两冈之于退溪,南冥。我霁山先生之于适庵,葛庵。皆称门人。而此则以受恩久深之故然耳。浅见则思兄兰翁所处。亦似为宜耳。今以数次进拜一二承诲。而遽以门弟子自处。衣服饮食。欲变其平素。则恐或过当。无或外面太胜而本实全蔑。为傍观有识者之所窃笑而私议耶。至于闻丧祥事忌日行素。则古人已行之。此则好矣。铭旌则未见有书别号者。独葛庵迁葬时铭旌。书以葛庵李先生之柩。我所目见者耳。此则非但大先生之葬。想其事势不得不尔。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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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有书别号者乎。南相公之子问于尹明斋曰先人铭旌。以具衔致仕奉朝贺药泉先生书之如何。答曰只书实职恐当。书称号太烦云云。明斋又遗命曰人或以斋号书旌。吾意不以为好云云。此说甚当。大坪丧家之书成均似合宜。盛见诚然耳。盖墓碣及他文字。书以官衔。继以别号例也。而铭旌则不然。此必有意义也。馀在早晚面悉。
答鹏运(丁巳)
仙亭之游。左右固守门约。不肯来赴咫尺之地。竟失一面。其为缺恨可言。意外长札。披读如对。而方困熇赫。未即修复。虽知谅恕。歉然则甚矣。旱炎此酷。谨问侍省棣履际玆何如。斋居潜玩之乐。想日益有进。而恨稍间末由相对叩其所得尔。道行自春间得视疾。当夏转剧。看过册子一版。倍觉难堪。甚或村人入门而不辨其颜面。门少前后居接而考勘之役。使施甫晦彦辈代之。长时颓卧。只是一废物耳。自怜奈何。来七入地而不得永诀。悲缺如何。其丧人受服之节。先辈说多不同。退溪先生以为朔望或朝奠。告于两殡。仍受而服之云云。而后来诸先生。据仪礼通典宋朝制令。以为亡在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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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小祥当受服云云。来七之亡。在亲丧葬后。则其子之以小祥受服。亦不悖于礼说也。东岩之说。以据退溪说故云然耶。(东岩说。前日相对时。未及质问。)愚伏答人书曰退溪说此事。以无所考据为叹。而近考杜氏通典。则明言父为嫡居丧而亡子不得传重。又考仪礼经传通解。嫡子兄弟未终丧而亡。嫡孙承其重。亡在小祥前者。于小祥受服。亡在小祥后者。申心丧并通三年而除之。此则宋朝制令。而勉斋载之于通解续。其可从尤无疑也。(愚伏说止此。)奠者所以依神。新死者神魂飘散。无所凭依。故常设奠以依之。此无时可去者也。朝祖时床卓移动。奠物何可不随之耶。礼曰丧事欲其纵纵尔。今当哭踊急遽奉柩辞去之际。何暇轴帘开椟。设奠于庙中。各位为文告由。如平常时耶。遣奠之不可无拜。沙溪说然矣。丘氏彻脯后主人以下哭拜之说。今人未有行之者。奠时拜辞。彻脯后又拜辞。似涉烦数。果如来谕矣。赠币时在位者不拜。以主人行献币礼故拜之。而在位者无所事故然耶。曾见大山先生于九思兄葬时。遣奠及赠币时皆拜哭。东岩亦尝云千古之诀。终阙拜辞之礼。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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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悲缺。依开元礼。拭棺时丈夫柩东。妇女柩西。以次进。凭柩哭尽哀。再拜辞诀。无不可也。两先辈所行如此。后人遵而行之好矣。玄纁奠置之节。自古论说不一。或奠于柩东。或奠于柩傍。而上玄下纁。或纳之棺椁之间。而退溪以置之棺上左右为得。吾家自前以玄纁二段。分置棺上左右当心处。盖有所据而然尔。今不容他论也。以尸柩分左右而左玄右纁。则天色玄反居于下。地色纁反居于上。而今俗皆用生人之左右则无此患矣。题主人拜谢之礼。仪节有之。沙溪以为行亦可不行亦可。然亲戚朋友远在数百里之外者。绵鸡致奠。其厚意何如。而主人无奠毕拜谢之礼。以此推之。题主人拜谢之节阙之恐无害。大山及九思兄未尝行之。又岂容他说耶。奠毕怀祝。退溪说深得圣人制礼求神之道。孝子爱亲思成之意。沙溪无暇于焚之故怀祝云者。未知其然也。丧中死者丧服置之灵床。葬后辍之。盖以葬后则以神道事之。祭用肉馔。丧服留置无义也。其辍之待卒哭。似无害也。葬前设素。至虞用肉。乃礼训也。卒哭始用肉。无或过中否。更考文书如何。凡此供答。极为妄率。必多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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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示切望。门内年少非无才气志尚者。而俗务夺之。每日相对。只是论文字说古事而已。不肯以此等说开口。而独南为早自竖立。一味修敕潜究独得之馀。时以书札论难疑义。每一得书。心目为之开明。惟愿益加勉励。切偲琢磨。卒成就德性。无负兰兄教育之恩。以副区区相爱之意千万。如有疑晦处。幸终不以我为无似而录示之。使之振发昏惰。悉贡愚见焉。
答鹏运(庚申)
新年一书可喜。以审高堂气力连卫。其些少微愆例也。当即复常。棣履学况。一向佳胜。尤慰尤慰。道居然已七十三岁人矣。平生有何所事。吃人饭若是之久也。只自追思悔恨而已。陶渊讲会。以故权停。遂失数日欢晤。怅恨可言。先辈为陶渊布置之意。至矣尽矣。适庵学令。载在集中。密翁后序。揭之壁上。而后人视以笆蓠边物。有时聚集。只是虚浪追逐而已。良可慨然。如道正是朝暮人。虽门户事。何可担当。惟愿公辈勿为关门独善。勿以此事作第二义看。时时倡发好议论。使先故遗规不至坠落千万。惟几侍学连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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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鹏运
陶渊讲规。自吾幼少时。已不能如旧时。或一年一行。或三数年一行。会才一二日而罢。以宗族人数许多。书堂气势凋残故也。到今猝然设施。势有所不能。吾之前书所云告朔饩羊之说也。盖名存则其实可复。若并与其名而废之。则后之人无以依仿而举行之。无已则间一二年设讲。无废讲会之名。犹贤乎已耶。鄙则自量己分。不足为记问之师。又今老矣。非干涉门事之时。此事担当。南为辈不得辞其责也。菊村丧变。在大丧祥后。则申心丧以终三年年数。而行事时以平凉子直领行事。卒事返丧服。或无不可否。祥事前一日朝上食。告辞曰不肖罪逆深重。祸孽荐酷。才过祖妣祥事。奄遭父丧。几筵无主。谨因先贤遗训。以心丧终三年年数。今大祥在明。奠馈告祝之节。不肖主之。哀痛摧陨。益无逮及。谨因上食告由。(不必以此为告辞。大意如此。)如是行之如何。无禫则当无朔望奠。而所示如此。或有所据耶。更问于人如何。丧者自称。未见于礼书。然浅见则孤哀孙之称似无妨。盖孤哀。指祖父母而言也。如何。君书辞比前尤觉长进。看书
雨皋文集卷之四 第 196H 页
之工。不可诬也。
答鹏运问目(丙寅)
 大祥变制时。姑着平凉子。以别于公制服色。而国祥后着白笠如何。
所示似然。
 心丧除服。俗礼例于祥祭之日。而有礼家从厚之论。当依而行之。以黪冠缁带。引而至于禫月。而(今服色姑从国制)网巾则致运今所着布巾耳。大祥将改着騣巾。便是渐次从吉之道。如何。
礼文则出继子于本生丧大祥则脱心制。而曾前李小山于本生丧。以心制至禫月。往复于九思堂而行之。其后近处礼家多从之。
 祔祭当初有故。不行于卒哭后。将行于大祥后。而若必于大祥行之。则或值有故。不知当行于何日。练后行之恐无妨。
今丧祔祭之不得行于葬后势也。大祥后明日当行之。似不当预料大祥后之有故无故。行祔于练后也。
 母丧祔祭。祖妣二人以上则以亲者。有备要及问解中可据说。此为举世通行之礼。而若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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祔于祖而言之。问解有并设前后祖妣之说。而门内则自前只奉所祔位云云。
此中一家皆依沙溪说。祔父于祖则并设考妣位。而所示如此。未知兰谷礼说中有此否。
 鹏运等亲丧内。当祖考妣忌祭。则令子侄代行。而自不敢安坐。以深衣绞带。伏于庐次门外而举哀而已。今按葛庵说。若遇亲忌。在庐次哭尽哀云云。祖考妣忌祀。一体行之如何。
曾前私家祖考妣忌祀时。九思兄在衰麻中。立于稍间处。读祝毕。同参祀人举哀。今见葛庵说如此。似当遵而行之。
 为人后者之妻。为本生舅姑。依仪礼服大功。而老先生有不近情之训。葛庵,霁山两先生有守经信古之训。未知何所适从。
为人后者之妻为本生舅姑服大功。而近来礼家皆从溪训服期年。已成通行之规。两先生说。似当商量。
 霁山先生答为人后者之子又出继于人。为本生祖父服之问曰小功之议。想以两世出后故。为再降之制。然鄙见则祖父服期年之重者。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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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两世出后而再降。鹏运子晚寿是为人后者之子而又出后于人者。为本生祖服大功。恐不戾否。
当依霁山先生说。服大功。
 重服者临轻丧。服其服卒事。反重服礼也。今人于轻服。不能一一制服。只用巾带。或有带无巾。浅意不能依礼具服。则重服之上。不必加轻服。巾带顷于从叔葬时。随例着带而不敢着巾。未知如何。
只着带而不用巾。未知其为得当。如何。
 
霁山集中丧中操文致祭者。奠需用鱐与否。
丧中致祭于人。用脯鱐自宋时已然。何疑之有。
 父在母丧。父主丧则父当谢宾而恐骇俗。父主丧而子谢宾。亦似有犯礼之嫌。父在位时。子不行谢宾之礼如何。
父主丧则谢宾时父当主之。而以为骇俗何也。曾见某处大老主内丧而亲自谢宾者。其子代行。曾未之闻也。
 丧人于 国丧哭班。似不敢随众行拜礼。虽平人山野望哭。与官府设位有异。只伏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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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似然。
 摄主为初献。则冢妇为亚献似未安。使摄主之弟行亚献礼如何。昔寒冈摄主时。以嫂叔有嫌。屡次往复于溪门。而毕竟仲兄柏谷为亚献。摄主之妻为终献。则此为避嫌之断案耶。然而冢妇于舅丧。阙然无事甚缺然。老先生初谓嫂叔之嫌。未知当避与否。不为质定何也。
老先生初为未决之辞。而寒冈再问。答曰嫂叔之嫌似然云云。今万运家所行。似当依先生说。然后来先辈以母子共事。谓无嫌碍。以此傍照。则嫂叔共事。亦无所害耶。
 谨按九思堂集中。有主人有故不受吊。则众主人居长者不得不代拜之说。万运既为摄主则拜之无妨否。依众主人代拜例。摄主有故。其次主人代行。亦如何。
主人有故。则众主人受吊为拜谢之节。礼有可据。今万运为摄主则为拜礼似当。摄主有故。次主人代行则未之见也。世俗有行之者。从俗何妨。
 虞祭条告利成(止)哭再拜有节次。而今人皆敛主而后告利成。仍哭拜。则与本文倒错。依本文
雨皋文集卷之四 第 198H 页
行之如何。
馈食礼疏曰祝告尸以利成。而不言礼毕。若言礼毕则有发遣尸之嫌。故直言利成而已。盖古者祭有尸。事尸礼毕则告利成。虽告主人。而其实欲令尸闻而起也云云。盖神既出则主不可不敛主。既敛则不可不哭而拜辞。依本文告利成。敛主匣之。哭再拜。次第似然。今人所行。乃谬例也。
 虞祭辞神在敛主后。吉祭纳主在辞神后。寒冈尝以此质之溪门。而先生云未详何意。未知后来有考据文字否。
问解曰。或云虞祭主无迁动。故先敛后拜。时祭将奉主就西阶敛椟。故未出先拜辞。未知是否。
 虞祭朔望奠。焚香降神各再拜。而惟时祭二者兼为一再拜。退溪先生曰。虞朔礼宜简节而反备。时祭礼宜繁缛而反略。皆不可晓云云。而丧礼降神条焚香下。双书再拜。此沙溪所添补耶。
沙溪曰。家礼时祭焚香下。疑脱再拜二字。朴南溪曰。祠堂参礼及虞祭以下。皆有焚香再拜。而独时祭无之。故退溪以为不可晓。沙溪于丧礼备要添入。然仪节及击蒙要诀。皆从家礼。愚意恐别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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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于其间也云云。曾见九思兄凡于虞祭祥祀忌祀茶祀大小祭祀。焚香降神。各再拜。
 虞卒必择刚柔日者何义欤。
柔阴也。窀穸才毕。慰安神魂。故取阴静而用柔日。刚阳也。卒哭始神事之。又将祔庙。故取阳动而用刚日也。三虞近于卒哭。故自三虞而用刚日也欤。
 尝见丧人谢宾。举皆第二拜时仍伏不起。此拜仪未成。当起而复伏。以受吊慰。方成再拜礼。
第二拜时仍伏不起。不成拜仪。诚如所示。九思兄丧中拜宾时必起而复伏。寻以吊客多致讶颠倒者。故不得已从俗。
 尊丈主人再拜谢客。则年少吊者姑避席而立。俟主人拜讫。为之答拜似宜。而主人谢拜时。吊客避席不答。则间有使主人致讶。不知如何而得当也。主人礼毕后。吊者继而致敬。则为主人者。亦何以处之。避席鞠躬而立。哭而申谢之如何。
曾闻完平相公居忧时。有一武弁来吊。完平拜谢。武弁就伏席末。不为答拜。时人谓武弁知礼。盖丧人年纪地位隆重。而年末少年答拜行宾主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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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未安。故今世礼家少年于尊丈丧。人多有不答拜者矣。来谕避席鞠躬立哭申谢等语。深所未晓。此等处不必骇异于人。从俗似无妨。
答鹏运问目
 心学图
赤子心。稚吉谓之义理具足之本心者误矣。南为非之是也。而旋则曰义意则不悖而造语未安云者。有不可晓。赤子心谓之纯一无伪则可也。何可以义理具足责之。稚吉之误。不但造语未安而已。赤子心属之人心。大人心属之道心。不必如是分类云者。亦所未晓。南为以退翁答栗谷书。谓不啻明白。而其为说乃如此。何其矛盾之甚也。抑君本意不然。而吾不能善看而然耶。
 闲邪之邪。无邪之邪。两邪字不同。
闲邪无邪分作两项及物接乎外闲之不干乎内等语。退翁以为可疑。后学当遵守师训。不必为临川说所牵。以为闲邪无邪有浅深高下也。
 才说理便是体
才说理便是体。见于何书。理自有体用。安有无用之体乎。谓之理无形体则可也。而谓之才说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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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体则似不可。此果先辈说则必有所据而云。而南为没去头尾。只录数语可疑。
 戒惧
戒惧题语。改以涵养如何。所引程朱诸说。皆言未发时功夫。而朱子他说则却以涵养存养从未发已发言之。退溪说亦然。今南为以涵养存养戒惧功夫。皆属之未发。无乃发明所引程朱说故然耶。惺惺未发时固惺惺。已发时亦惺惺。有先辈语矣。权无悔常人无中之说过矣。虽常人。岂无霎时未发之中乎。南为说得之矣。
 
大学诚意章
忠信二字。何用不可。而但古人所引文字。于本语紧着精明。无可疑晦。而今南为谓诚意乃忠信之事云云。于曾子训语。无一说及何也。所谓诚意乃忠信等语。亦似龃龉不切。未知古人有此语否。
答族孙会运(甲寅)
所示礼节。既有俯问。可不以曾所经行者答焉。祔事虽衰麻人。具服入参礼也。曾见一处丧家以为衰服不可近于庙。以直领布网行事。失礼甚矣。礼书曰丧主非宗子而异居。则设虚位以祭之。葛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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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答或人问曰当于丧家。设祖考妣虚位云尔。岂于宗家。设新死者虚位云云。盖以支子家祔事。不可行于宗家。而宗子所奉神位。不可出诸支子家。故昔年吾家祔事时。汝好侄主祀。去祖庙不远。而亦以纸榜行事。新位则出主。依此行之如何。虞祭尚用凶礼故西向。卒哭向吉之祭故东向。此亦有先辈说耳。左设之疑。世俗或自初虞左设。或至卒哭左设。所行不一。而葛庵说曰卒哭后读祝始于主人之左。凡所以神道事神之礼。皆在卒哭后。则祭物左设。当在卒哭后云云。亦可遵行也。宗子未及改题。则称孝未安。去之似得。忙里所答。或考礼不详。在君参酌如何耳。
答会运(丙辰)
斯文不幸。东岩丈席奄弃后学。痛矣痛矣。吾非但病气有难冒热匍匐。亲忌在数日间。待初生趋哭为计。殊非平生依仰之意耳。柳丧人俯询事。昧昧何以为答。盖师服无定规。视受恩浅深厚薄而隆杀焉。柳丧人若受恩深厚。则虽在衰服中。为师丧具巾带。何害之有。但此中先辈在忧中而遭师丧。别制服者有之否。此则吾未目睹。问之于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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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在柳丧人思量处之耳。浅见则沙溪所行似好。亨万欲为白衣素带固无害。然出入师门。亦已屡年。依先贤所行之例。吊服加麻何妨。此亦在君思量行之耳。
答会运问目(庚申)
 先考祥日在今十八日。为 朝家禁防所拘。将待 因山后退行。本日当略设祭奠。告以退行之由。措辞当云何。
小祥当退行。而忌日不忍虚度则减鱼果去侑食。一献略设奠仪如何。告辞日月流迈。奄及初期。 国有大丧。未敢行事。当待后日。追行练祥。今于忌辰。不忍虚度。谨以醴果脯醢。略设奠仪。谨告云云如何。
 常事前夕设殷奠。已成俗礼。今既退行。夕奠亦略设否。
祭祀略设则夕奠废之似宜。
 子妇初行。便同奔哭。新妇初到。当直入殡次哭讫。见舅姑否。
新妇直入殡次似无害。而曾问于一礼家。以为此与舅姑丧有异。似不必直入殡所。舅以衰服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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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次。新妇拜见。舅妇不哭。新妇入内堂见姑如见舅礼。拜讫。舅姑以新妇见殡所。新妇哭四拜。退归私室。此象生时之礼云云。如此行之亦无害否。
 略设祭奠日。或有宾客来问。谢宾之节行之否乎。
常事虽退行。而宾客临问之意。不可不拜谢也。
 备要祔祭条。有曰若丧主非宗子。而与继祖之宗异居。则宗子为告于祖而设虚位。(用纸榜。)今南运非宗子而异居者也。将以六日行祔祭。若其设虚位。(用纸榜。)当依文书。至于告祖一款。其家宗子浩运氏告由于临河家庙耶。文书中无告由措语。如告之当云何。浩运氏亦衰麻人也。祔祭行事时服色。当用布网直领平凉子耶。抑以大功具服从事耶。
祔事时告祖庙一款在礼书。而吾家自前未见有行之者。未知何据而然也。从门内已行之礼无害耶。行祀时服色。依来示以大功服行事似宜。
答会运(辛酉)
恋头一札。无异对面讨情怀。哀履所苦。非一时邂逅者。为虑不少。夫居丧亦当量力。百官备百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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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如君所谓。亲自执事者耳。毁瘠为病。君子不为。有疾从权。圣人所许。幸望加意自护。饮食居处之节。毋为过苦千万。道今年三夏。都是昏睡中人。凉生亦依旧。不能振作。书册笔研之工。全然弃置已久。未知古人是何等精力而孳孳矹矹。至于年老而不已也。只自悼叹而已。来书缕缕。为之一叹。君生于家世无故之日。不知世间所谓家务生计为何事。而一朝遭巨创。忧患又从而熏心。家计不如前时。百忧来集一身。每事不从心令。其为忧虑愁恼。安得不如书中所云耶。然随分应之而已。忧患非时月危虑者。当任之而已。监农检禾。不可不着实也。粜籴赋税。不可不酬应也。祭祀当称家有无也。宾客当随力所及而待之也。此皆有家日用之常。而亦非学问外事。何可过用心计耶。盖贫穷亦多层界。君年未向衰。有家室土地奴仆焉。目前无尚平昏嫁之忧焉。有至亲诸君左右而保护焉。历数门族。如君家模㨾者几人哉。虽丧祸之馀。未免有空乏之叹。而早晚当如旧。使子孙勤力其中。亦足以聊生。不幸而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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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落为穷约之人。亦命也。君子安于命而已。不当因一丧败。过自摧沮。昼夜思度。千恼万愁。以坏我清平心气。以妨我静专工夫也。平日窃(一作瞷)吾亨万姿禀雅美而量度或欠弘大。心界无累而思虑或太烦琐。外面似周遍而里面或结滞。意谓此年少学未到之致耳。年岁之间用功之久。气质自当变化。德性自当纯熟。而今观书辞。则可知其偎儡未平。根核未去。依旧是昔日所虑耳。若一向持心如此。则不但生心病为可虑。固滞褊薄。琐琐屑屑。终为没模㨾底人。岂不可惧耶。孔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孟子曰困穷拂郁。增益其所不能。西铭曰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朱子曰穷须是忍。忍到熟时方是好。夫读书将以受用也。君于平日讲读此等书。不为不久。而今如此何也。诚愿自今以后。大煞用力。猛着精彩。常使心里活络通泰。切勿使一毫蕴隆不平慨恨无聊之意置之肚里。奠馈干蛊之暇。专意书册。期于成就。以无负先府期望之重门户倚仗之意千万。颜子之不改其乐。曾子之商歌满天地。尚矣毋论。下而黔娄之不戚戚于贫贱。董生之朝出耕夜归读古人书。岂非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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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法者哉。道本非绳尺中人耳。有何经历节度可对人言也。又岂有当剂可医人病耶。古人云知其病。是能去之药。君已自知其病矣。当不日良已。复何云耶。胤君科行似不必禁。其无益而有损。人非不知。而无论贫富。皆汲汲治送。国俗然也。渠欲观光则不当牢塞。其利害得失。勿论如何。稽颡字。丧人之所施于尊者也。虽与父兄书。用之何妨。视疾近添。拭眵艰草。字不成㨾。语无伦脊。惟谅之。馀在面叙。
与族孙虎运(丁未)
未审客况何如。所业何如。君出入好门庭。其观感必不少。须逐日受课于长者。坚坐作刻苦工夫。勿如前日之漫浪如何。重橐而往。囷载而归。深所望也。此间如昔状。柳秀夫方留。日有从游之乐可幸。吾之挽百弗庵诗。秀夫为第三联夫仁同约古贤规。夫仁二字太露。改以四条稍稳云。果然矣。君就本家挽诔誊册。夫仁二字改以四条如何。鄙作何足为有无。良友之言如此。故因便嘱之耳。
答虎运问目
 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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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灵二字。先儒有以为兼理气言。有以为专以气言。未知何说为定论也。所论以虚为理则理中具众理云者。似不成语。
 七情四端。
朱子曰七情人心也。恻隐羞恶辞让是非道心也。退溪之论本于此。
 王鲁斋人心道心图。
鲁斋人心道心图。虽收入于心经中。而其叙与图有不可晓者。月川尝欲削去之。退溪先生谓鲁斋学术固多病。人心道心图。诚有可疑处。其自叙说。亦殊未莹然。但当讲明其是非。或别为图。以订其差。要得我不为其说所误则可。至欲就经中削去则未可云云。
 必有事焉。心不可有一事。
必有事焉。以有所存主而言。心不可有一事。以有所偏着而言。所以不同。
 张子四者有一于此。与天地不相似。程子曰敬即是礼(止)须绝四。
张子之论。是圣人事。而程子推演其说以为能敬则礼复矣。自然无己可克。克复之功。其始须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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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以学者事而言也。所就而言者不同。故其说如此。
 洪范五事五曰思。四勿箴诚之于思。
四勿之勿。是禁止之辞。则不思而其能禁止乎。此真氏所以以勿字当五事之思。而程子诚之于思。虽言于动箴。而先儒以为思于四勿无不在。程真之训。未见其不同也。五事举一身而论之。而貌是一身之通称。故先言貌。四勿以用功言。而人之于四勿。视听为尤要。故先言视听。
 忠恕。
未有无忠之恕。忠恕不可分两项也。依文训解则曰尽己之谓忠。曰推己之谓恕。而其实由尽己而能推己。推己自尽己而出。故先儒曰忠恕体用也。又曰忠恕犹形影也。
 戒惧慎独。
戒惧专言则统动静。对慎独言则戒惧属静而慎独属动也。先儒已烂熳论说。详载本章注解。可考也。
 中庸慎独。大学慎独。
中庸首章慎独。大学诚意章慎独。未见其工夫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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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之殊也。但中庸以成德事言。故无必字。大学言学者事。故加必字耳。
 戒惧。
前则曰戒惧兼动静。而今云戒惧未发时功夫何也。才思量则不可谓未发。只是提撕惺惺。不令昏昧而已。提撕惺惺。朱子于未发已发皆言之。未发时常提撕惺惺。已发时常提撕惺惺。
 诚意章上下慎其独。
上下慎其独。非有异义也。但下段慎其独。是申言重戒之辞。学者尤当警省。
 
天理人欲。同体异用。同行异情。
天理人欲。如主客宗孽。不可浑合也决矣。而五峰以为源同流异。其为污杂也甚矣。可谓非常丑差。而惟同行异情之说甚精切。盖饮食男女之心。可以为天理。可以为人欲。此则所谓同行者也。发而得其正者为天理。不得其正者为人欲。此则异情者也。(情非情欲之情。乃情实之情也。)
 撑船须用蒿。吃饭须使匙。
船与饭指身。蒿与匙指心。而敬在其中。
 赤子心。
雨皋文集卷之四 第 204L 页
赤子无知。未有发未发中不中之可论。然其饥便啼喜便笑。可见其真情发处纯一无伪。故朱子曰纯一无伪。乃因其发而见。若未发则纯一无伪。又不足以名之也。
答虎运(己巳)
意外得讯。知客况连吉。嵬参东试。种种欣慰。君幼少多疾病。而近来刚坚。风雨霜雪。无以作灾。此晚达之象耶。须自爱护。安坐斋中。或静处舍馆。无与閒游客为无益说话。千万至望。此中姑安过。君家亦连吉。馀无别般可告者。姑此不具。
答族曾孙箕寿
襄礼已过。万事已矣。悼怛奈何。即奉问字。以审丧人与佥候悲遑之馀。能免生病。是则可慰也。祔事时宗子前一日告庙之文。既有礼书。则甲寅之阙然。未可知也。然前此支子行祔事之家。未见宗子前期告庙。岂以既设虚位于支子家而祭之。则宗子前期开闭庙门。告以行事为未安故耶。抑他礼家皆行之。而吾家近来偶然阙之耶。然既有明文。则依礼行之何如。如告之则措辞似当曰明日将行季从祖考祔事。敢告云云。只告所祔之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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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列位中特设酒果于一位未安。并设似无害也。
寄儿始干,始翰。(乙巳)
昨日甥君去时小纸见之否。雨水不可知。科后东江或大涨或半涨。则许多科儒争先登舟。此极危之地也。汝等须十分谋身。留主人家。切勿心忙意促至望。
寄孙祚运(癸亥)
此兄历访。略闻安报。而未得其详为郁。未知客状连佳。主家诸候并吉否。坚坐一处。能读书。或对年辈。作好说话。如吾所教否。不必久留。亦不必频频促归。听主家所为。以晦间还归可也。望梨岘下马步踰。至村家处始骑。凡遇峡路蹊涧倾侧小小危险处。必下马而徒。至可至可。此间安遣。下村痘气大炽。此纸看后即去之。切勿袖去甥侄女家至可。
寄祚运
便至而无书于我。忙迫所致耶。大不可大不可。后勿如是也。知客况连胜。主家诸候平安为慰。吾渐次向安。自少春夏厌食之症顿去。善饭善寝。还可怪也。知汝随诸彦后。做文题意蹊径。一一就质于接长。切勿羞缩掩盖。以贻笑于人可也。
答祚运(乙丑)
见书知做况安吉。可喜。暮后不出户。虽邻接切勿来往。至望至望。闻朝夕所供不堪食。峡氓人心例如此。忍之勿为责望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