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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皋文集卷之三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雨皋文集卷之三
 [书]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72H 页
与柳天瑞(范休○辛酉)
圣考升遐。练期迫临。臣民之痛。曷有穷已。积岁违晤。不胜恋恋。前后对吏之行。无事解脱。归卧先亭。料理旧业。意味之清迪。非向日汩没朱墨比。尤为慕仰。道行年益深病益侵。眼昏耳聋。癃形丑状。无可对旧日朋友柰何。伯父两代文稿。日前毕梓役。力薄之故。仅仅印出数十本。两帙呈上。而书写校勘。甚不称意。座下见之。必不满之矣。每欲一进相对昔年颜面。而有意未就。念间座下必为哭班行。往来可一顾耶。
答姜子顺(必孝○戊午)
承谕九容九思图并说。足见向里体究。见解益亲切。何等羡仰。讲学之馀。有疑相订。尤以见谦虚好问之盛。然道行方其少日。不克用力于向上为己之功。及此衰暮。始欲收拾身心。保惜精神。以从事于家庭间旧闻遗绪。而神思凋落。失前忘后。安有心力可以承当此者耶。老兄早自志学。谢事贡举。兼有师承。专意古人之学。规模节度。即此大方之家。甚盛甚盛。然行百里者半九十里。则进修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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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做愈难。幸更努力。益懋远大。荷见属不后。僭易及此。悚甚悚甚。容思衍义。后便未可暂示否。容先足思先视。意恐亦只如此。而未见其大体凡例。不敢罄愚耳。如何。
与姜子顺(庚申)
晚雨成霖。此际兄侍省学履起居何如。瞻仰无任。道行老病愦愦。无可向朋友说道者。春初惠覆承审。而其中有俯询一二条。宜即修答而至今未能。颓懒之致也。故咏录。此无语类。无以考其为说首尾。异同条辨。只闻其名。未见面目。不知此说为何㨾语也。抑工夫已熟之人。知见如神。看得圣人说话。便见得圣人之心。比如刘晏一生取息钱货。计较熟耳。故见钱散流地上。不为计数多少。而已知其几两几缗。又如牛贾见牛过面前。不待论量高下。而已知价之定本。如是看如何。鄙见必谬妄。后当考语类。更对讨耳。
答柳子强(健休)
国哀号痛何极。顷日惠札。至今稽谢。颓懒之致。岂敢望谅恕耶。比日初凉。孝履兴寝何如。贤閤夫人初期奄迫。悲悼之怀。想益难耐。为之溯仰无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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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仪节。所示得之矣。练祥前一日告由。亦有所据。而初忌略设奠仪。则因此告以 国丧停祭待后月追行练祥之意。至练祥前一日上食。告以明日将追行练祥云云。行祭时直用家礼祝辞似无害。复问于人如何。告辞哀可自制之。又尊门诸公在焉。不必俯请于人。好问博采之意甚盛。而但推借人过重。为之恧然不安耳。
答柳烨如(晦文○己未)
日前承书。未即修复。不敏可罪。尊府丈还驾后体度无愆损。侍省学履连卫否。一味恋仰。道行幸与尊府丈做江斋数昼夜团话。又为川上一日之游。老景乐事。无过于此。但恨烨如足下未能陪尊府来会耳。斯文事作为一册。藏之院中。虽所谓洞主。人微望轻。不足为藉。而诸公书柬及题语。载在册中。岂不为传后文券耶。近来吾侪间有作气力论世事者。半是过分过中之事。至于锦阳法门。置之相忘之域已久。而足下乃倡发公议。毅然担当。使之敦定大事。足令远迩耸听。士林兴起。幸甚幸甚。鄙之初见。与足下无异同。而及其事到手头。不无三思之惑。披读来书。不觉恍然而悟。悚然而惧。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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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然断定。人之不可无师友之助。有如是矣。自今以后。凡有斯文事。当以足下为盟主。吾等当在左次。叹服叹服。大抵勿论此事。足下微有任底意思。道行常退却一边。要之二者。皆非中道也。众论不决。当折衷以先辈之言。如使芦厓,东岩两翁而在世者。当随事就质。无有疑违。而今已矣。每当此等斯文事。辄有九原难作之叹耳。
与虎坪宗中(代从侄作○戊申)
始全等蛰伏僻隅。不闻外间消息。月前闻有道内设疏之举。而以家里剧忧。未得进参矣。疏行已发之后。因一亲友闻自青城修整事迹。而倡义时日任录次序。与校藏日记大相径廷。其会中诸人。想亦有所据。然倡义时日记。非一二家之私录者。乃当日一乡诸先辈定出日记有司十馀公。据实备录者也。今校藏及倡义诸公家所载者。为六七本而无一字异同。至于川前及瓢谷所藏。乃江左翁手笔。而间有慵窝公手迹。今生于六十年之后。欲考信六十年前事实者。舍此而将于何更求哉。今若修整事迹。为上达 天听之计。则当一依倡义时任录上副两公外先书左右防将参谋。以及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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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而今乃不然。换易日子。倒置次序。而将佐诸先辈。反居于任录外数公之下。未知此何所见也。夫数公树立。固自卓荦。诚不可泯没。似合别为一录。以附倡义录后。而若特然首题则恐非当日之事实也。且不与一乡人相议修整。又不通告于当日任事诸公家。觅去文迹。而只若而人相对修送。深所未晓。贵处去疏厅不远。贵门诸公有得见其事迹者否。始全等于此非敢有一毫希觊之意。窃恐此不釐正。时移事变之后。谁复知倡义时实迹也。校本及诸公家所藏。将废而不传于世矣。其可一向缄默而不为之一言乎。窃伏念此事虎坪及龟岘当主之。目今道理。不可以后时无及而遂置之。以此委折备陈于疏首座下无妨否。须与贵门诸老成及龟岘诸公相议处之如何。当躬进面悉。而始全以目疾苦痛。颐延以亲癠奔汩。姑未遂意。替书以告。此私相论量于同事之家者。勿烦如何。
答佳野门中(癸卯)
陆续承翰。宁不知感。谨审寒令。佥静候毖重。尤慰此瞻仰。就世稿中文字事。顷日德裕,公望兄相对时。有所酬酢。日前拜书。略陈己意。或意佥尊俯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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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察。烂熳消详。务归至当。而今承尊谕。不但不为解惑。乃使鄙等商量善处。鄙等诚惶惧迷惑。不知所以善处也。夫两处所藏一书。此数百年前文字也。世代久远。难可轻论。须徐究事实。就考文体。博采公议。参以己见。知其一毫无可疑者。然后始乃辨其是非可也。而今佥尊不究事实。不问委折。一言断案曰此吾先祖所制也。此吾先祖所录也。极力分疏。使人不得容一辞于其间。殊不知在我者虽一分近似。而在人者尽十分明白。世有具眼目人。有公是非。虽援引许多。争辨纷纭。而不能得本事之虚实。适足以起见闻者之疑惑。以佥尊之老成知识。而于此不能深思而审处之。良深慨然。鄙等以事涉重大。不敢尽说。面对书告。每示郑重之意矣。今佥尊以此为罪。使之尽言回示。请一陈其大槩。以备裁择可乎。盖鄙等联芳世稿与鹤沙文集。未即刊行于世。故士林之间。或有不能尽知其事实者。然联芳世稿。修整于鄙等先代。鹤沙公撰录。成于 孝庙丁酉。丁酉之于今。已至百有馀年矣。夫生于百年之后。欲考信百年前事者。当以先辈文字为證左。而先辈文字。又有先后详略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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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参奉公以南岳公亲孙。而修集遗书。以为家状。鹤沙公于南岳公。世代密迩。以其亲所睹闻者。而为之行状。则事之可信。孰有加于此者乎。况南岳公集中。有他儒宫文字。亦累十百言。其笔势文法。与庐院呈书。吻然相符。读之可知其出于一手。此尤可信者也。讷隐,瓠窝文字。岂非信笔。而两公皆近来先辈也。世稿鹤集。未及经览。则其称述尊先先生行实也。依本家言而说及此书者。理势固尔。虽然讷隐撰录中有世远无徵等语。其撰次体例。与公平日所著诸家文字。详略自别。盖年代辽阔。事迹不传。则虽以讷隐公之大家。有不能尽其事实也。今读鹤沙所撰南岳行状。则其状德述行。明白详悉。如其中士林推公制文累千百言。览者皆以为非知道者。不能如此形容盛德等语。丁宁亲切。非出于依家状泛论说之语。盖鹤沙公少时。去南岳公才十馀年。又金溪为鹤沙甥馆。又有连世通家之谊。知南岳公文迹。无异一室人。故其状录如是其详备也。今想其时世。考其文迹。百岁昭然。作者彼此主客。有可指的。而今公望兄以为彼此行录。各依家状。世之久近。不必论也。以后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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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之著述。而欲去百年以前修整之南岳集。举世传行之鹤沙文字。未知此于事理为何如也。至于自制二字。佥尊之所援据者惟此也。而鄙等之所滋惑者实此也。此一书尽为惟一斋先生所制。则葛峰公之收拾遗迹也。当依草堂韵例。题下不必书自制二字。若曰此书是多士呈文。不可不标而识之。则曰先人自制恐可也。先辈每事周详。凡记录之法。虽一个半字。必明白审慎。不如后人之疏略。而今所录如此。鄙等以此断然知此二字非葛峰公手毕也。因窃伏念惟一斋先生斋居讲学。其平日著述。有补于世教。有益于后学者。不止一二。而不幸贵宗中经火变。许多手迹。无一存者。传于世者。惟草堂韵诗而已。则呈书一纸。安能独免于灰烬中乎。惟其一本藏在虎院。先生以当时首席。主管院事。故尊门后来先辈。以此认为先生所制。而却不知南岳集中有此文字。传写一本。以为家藏。而标识之际。偶失照管也耶。鄙等此说。近于臆揣。而亦事势之或然者也。佥尊亦后生也。凭依先迹有此云云。实非异事。然佥尊试取两家事迹。平心下气。不以一毫私意参错于其间。而从容考究。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76H 页
反复思惟。则必将恍然而觉悚然而惧。思有以处之者矣。未知佥尊以为如何。鄙门先辈文迹中。亦多有可据者。而或恐佥尊以为家门内私说而不之信焉。故不敢及之矣。鄙等于惟一斋先生。尊慕之心。不在人后。与佥尊相爱之情。无异一家。而因此事端。彼此相执。说往说来。转成藤葛。或致言语过失情义坏伤。则甚可惧也。然事有所重。不容但已。敢因来教。略及所怀。伏愿佥尊更加垂察。烂熟思度。翻然回惑。不吝改图。则实鄙等之幸也。亦佥尊之幸也。
答佳野门中
伏承贬翰。谨审至寒。尊履起居增重。慰仰慰仰。鄙等前书。语欠回护。触犯佥怒。有此逐条辨责。殊甚悚仄。区区所见。前已悉陈。今不必叠床。尊书辞意。多有可复。而随语分疏。非鄙等所欲也。至于以鄙书中自制二字论辨事。谓之语及先辈。则实有所未晓者。夫后生之于先辈。其尊畏之心固至矣。而惟其传说之际。言意或爽实。年岁之久。文字或错谬。则虽举世称之为先圣先贤之言。而不为苟从。必辨说而发明之。今自制二字。类例颇殊异。字语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76L 页
似矇眬。殊不类先辈笔录。故鄙等以为非葛峰公手笔。实出于尊信葛峰公之意。而佥尊谓之语及。其亦异矣。大抵呈书一作。虽是儒林间大文字。然此书之为南岳公所制。或有一分未信者。则鄙等亦岂无商量之道哉。南岳遗文。编成一册。虽甚零星。而亦多可传者。以尊门言之。则无他文迹。只有此书一本。行状遗事。皆出于此。舍此更无依仿者。则此书之于两家。其得失轻重。似有间矣。鄙等自此事往复之后。私自料度。相对论量。求之义理。参以事情。思所以善处之道。而终是在鄙所者极详悉。而在龙山者似虚疏。在鄙所者多可信。而在龙山者似可疑。以为鄙等挟私而然。则安有以私意文饰。为阐扬傍亲之举哉。以为鄙等务胜而然。则安有以一时好胜之心。坏平生故旧之情哉。鄙等虽无似。亦不为此矣。窃念先代文字。何等重大。一有人言。已是不幸。况尊门行录。以此一书为肯綮。则自鄙门先稿之出。佥尊岂可无瞿然之心乎。所当从容考究。反复思量。烂熳商确。务归稳当。而乃先自投书。分疏太过。满纸缕缕。殊欠曲折。及鄙等略绰修谢。郑重为说。未尝有争辨之意。而佥尊乃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77H 页
贻书攻斥。以为不可混录此书于联芳世稿中。将使鄙等急急毁去而后已。鄙等亦安可伈伈伣伣。有怀而莫之陈哉。此前书所以尽言无隐。而由中之言。反为罪案。以为鄙等诬人先祖。毁人家迹。佥尊其亦不善自反者矣。盖佥尊以自制二个字。为先辈手毕。而人家文稿中。曷尝有以自制二字标识之者乎。或有他人文字之相混者。则如是标识。容有可说。而今无他作。只录此书而表之以自制。人虽欲无疑得乎。虽然佥尊坚执此二字。谓人之千言万语。可以此而折之。才有说及此语者。辄目之以语及先辈。其亦难言矣。尊书所谓手毕草本涂抹增减宛如昨日者。指贵藏誊书一本而言之耶。抑别有所草本者耶。若果别有之。则鄙等未曾一玩。为可郁也。鄙门世稿。历岁屡百。当谨守勿坏。佥尊虽有言。万无曲循之理。信乎公之不能使我为公。犹我之不能使公为我也。说往说来。无有了期。只增人疑。徒伤情意。为今之计者。彼此勿复说到此事。如相记忆。有时与书。则只是道寒暄问平安。以全平日交情。亦或为一道也耶。
答佳野门中(甲辰)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77L 页
数月之内。珍札笋束。本为文字釐正事。而末稍为争竞说话。感戢之馀。因以悚惧。谨审馀寒。佥履用神相。何等慰仰。来书满纸。却是别般语。读之似甚神奇。而绎之实多未晓。虽欲无复。不可得也。夫斯文重大文字。不必儒生制之。以朝士而代制者。自古有之。柏岩公制伊山呈文。木斋公制近岩呈文。佥尊未及闻知耶。试考柏岩集寓庵稿则可知也。退溪先生居官时事。儒宫任员。何得依仿也。白云洞规模设施。独先生主张之。尝欲以此事陈请于朝而卒不果。乃贻书沈公。商量院事。今伏读其书。有以钦仰大贤临事慎重之意。而又有以见其非老先生地望。则未易为此也。今以学宫之任。韦布之士。为斯文莫大之举。而乃折简于地主。使之移报监司。转闻朝家。而曰我老先生居官时亦如是。则未知此于体宜为如何也。伏念以惟一斋公谦约慎密之德。必不为此。尊书所谓退溪行之于前。先祖仿之于后者。窃恐急于举重而未暇察其言之失当也。况庐院设立。实出于诸贤之苦心极力。则惟一斋公其可专主院事。如老先生之于白云洞乎。今观其呈书文体及院藏草本。则是书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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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士呈文。而非院任简札也明矣。虽然曰书曰呈文。不必多辨也。书顾不可以代人而作乎。唐宋以后至我朝诸家文字中。代人书不可胜数。寻常书辞。犹可以代人。则况庐院请额之举。是何等重事。毋论呈文与书。系是多士文状也。文望如南岳公。地位如南岳公。士林宜乎属笔。南岳公亦不当为辞。鹤沙先生撰录中所谓士林推公制文累千百言。览者皆以为非知道者不能如此形容盛德等语。以其耳目所睹记者而言之耳。岂非信笔耶。瓠窝公云云之语。不过以老先生上方伯书。是书院事也。庐院多士呈书。亦书院事也。以书院事而呈书官司无异同云尔。非谓惟一斋公独自折简于地主。如老先生之于沈方伯也。不然而瓠窝公所见。如佥尊所云。则是瓠窝公偶失照管也。盖瓠窝公是近来长德也。鹤沙先生乃百年前儒贤也。其彼此先后之分何如。而佥尊每援彼而诎此。信今而疑古。鄙等心常不满而未敢开口。今依仿白云洞之说。以为藉重之计。此鄙等之深所未晓也。尊谕曰与人之书。岂有代作之理云云。然则是书也为一家私书。而非士林之所干涉也。若尔则呈书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78L 页
中何以曰某等云云乎。果是私书则题下自制二字。尤见其为脱空。未知佥尊于此二字。将何以为说也。大抵来书辞意。窘迫窒碍。反不如前书之犹近于直截。自傍人观之。有足窥其所存之虚实浅深。鄙等窃为佥尊慨然也。近得二册子于水酒。一则南岳公子弟所录。而亦金谷文下。连书呈文。一为竹林先辈所录。而其中有明白可据者。深欲奉呈座下。而此皆百年前笔迹也。断烂古纸。有难转付。姑未果焉。早晚或相对时。举似计耳。
与冥栖庵会中
逖违颜范。第有瞻仰。伏惟乍凉。佥尊履起居神劳毖福。道行病瘁蛰伏。无善状可奉闻于高听者。每欲随贵乡诸友。入楮谷游冥栖庵。玩先辈之遗躅。偿宿昔之所愿。计非不切而今老矣。只自翘首神往而已。锦阳遗响。渐就微茫。吾侪后学之所依仿而尊信者。惟有先生遗文字在耳。而至今藏置巾衍。刊行无期。斯文之欠典。士林之慨叹。可胜言哉。乃者柳上舍烨如甫倡发议论。贻书虎溪。使之经纪刊事。盖院中有所谓赡学所些少谷物。自今秋权停居接等事。限十年付之刊所。以为待年与贵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79H 页
乡合力始役之地。此百年以来所未有之好议论也。远近士林一辞劝成。道行适忝院任。今因享礼。议定节目。藏之院中。因念贵乡刊役所年来因京行治送等节。费用许多。然本领自不少。若加意畜殖。则早晚可与此所协势开刊。亦岂非斯文之大幸耶。此中士论已定。不可不使贵乡知之。故拜书以告。伏惟谅察焉。
答崇报堂会中
伏承佥下札。感慰良深。太师庙事。不胜惊心。信乎世间变怪无所不有也。俯示事。可见博采群议之盛德。而鄙所礼书不备。且忙急未能广询他人尊谕之下。无以为答可愧。然位版无少污伤。则似当本孙及士林奉审后。还安故处。慰安告辞而已。改造之论。或恐过于慎重也。几百年神道凭依之主。遽然改易。其为未安。诚如尊教。须依陶庵说。仍旧似无害。然迷昧之见。何敢与论于重大之事。幸更问于知者。参酌而行之如何。
答安章仲(甲子)
前秋历访。至今感铭。吾辈深居杜蛰。所事不过米盐之间。所游只是寻丈之内。而兄能超然远引。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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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小白诸绝胜。访几处亲知。至于临问弊居。此古人之事也。每与远近朋友相对说及兄事。为之叹赏瞻仰。又以相距截远。无由探得还税后消息。为郁矣。此际拜惠问札。惊倒忙坼。如得隔世声信。暂时逢别。自能不忘如是。所谓一见如旧者。此之谓耶。仍审兄履起居连相神卫。尤庸慰仰。道行亲旧每谓不老。而昨今年来。癃瘁殊甚。眼昏耳聋。些少讲讨之工。废已久矣。回顾平生所业何事。只有悔恨而已。兄亦中晚年岁。此后相逢。未可易期。为之悼叹。惟有书疏。可道情素。因便往复。以为替面。千万切仰。惠韵三复领情。木果之投。报以琼琚。可感又可笑也。
与权季善(馨复)
夏初惠覆。其中有俯询一二条可复者。而病畏笔研。至今未能。徒有罪恨。即惟亢热。兄学履起居珍福。区区恋仰。来书辞翰之淋漓。见识之精切。非寻常札牍比。跽读三复。其警我昏惰者多矣。但自谦太过。而于人则推借甚重。非所望于直谅之友。是为愧恧不安耳。春间西行之失意。不胜介介。来谕以不能决然舍置为恨。甚好意也。然随众应举。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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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之所屑为也。且我国之士。非此一路。无以致身。足下富有其具。年纪不甚向衰。以馀力应举。有何夺志妨工之虑耶。道行半生没头。困不知悔。每见亲旧欲废举。辄有劝起之言。可见志趣之卑陋。足下闻此。亦必笑之矣。鸢鱼说。此义理精微处。不可率尔为说。偶得近来先辈论此颇详尽。誊呈览之如何。道行眼病耳聋。当此暑热。筋骸不收。专废书册。长事颓卧。自怜奈何。愿时赐德音以警策。
答李在汝(尚玑○乙丑)
春寒尚恻。不审调中起处际玆何如。书中自讼缕缕。知是过谦之辞。然兄心里自见其有一毫不尽处。故发之于平日亲友间如此。因此悔端。另加勉励。知见益明。德业益进。则平生亲爱如道行者。亦与有幸焉。千万切仰。道行向来亲知每以不老称之。而到今眼日益昏。耳日益聋。气日益微。自知符到有日。亟欲与兄辈诸人。追从团栾于某山某丘。以慰寂寥愁恼之怀。而此岂可易得哉。此去高居隔一岑耳。待日暖。驾临于盘市鹰岩之间。招呼为数日之欢。深所愿也。兄意以为如何。
答李在汝(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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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方以未得进参末席为恨。意外忽承情札。谨审兄履康福。永享难老。慰仰可胜。人生易老耳。在十数年前。为同辈之游。视在汝以眇然少年。今忽周甲矣。吾老可知。为之一喜一叹。道行过一月则望九矣。气日益微。病日益生。些少看书之工。废已久矣。悼叹奈何。酒馔之惠。感佩何忘。便急不能尽所怀。惟几静养连吉。
与李幼玉(海振),孟玉(海春○辛未)
屡朔圜土。备经忧厄。有友无戎。只自永叹而已。仄闻姑归本家。料理行具。第配所远者千有馀里。近者八九百里。何以得达。佥兄素清弱多病。当此春寒未解。行事极艰辛。将奈之何哉。严程当过此。道行等可不待候于路次。而通川则若由海路。与此所相左。恐遂成阔别。是尤缺然。曾见为关东行者。多由鸟竹。未知作量何如也。馀怀万千。不能挂一。知心为贵。何必为无益之言无益之悲哉。都在匪久面叙。行赆草略尤恨。
答赵恭甫(友愿)
前秋历访深感。而悤挠甚。不能作说话叙阻阔。然半饷相对。可知兄所存过流俗人远矣。别怀耿耿。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81H 页
何可忘也。乃于便中。伏蒙惠问札。文辞意趣。蔼然可观。披读再三。恍若复奉清眄。况审迩来寓中起居连卫万安。何等喜仰。尊门中替。老成凋落。兄孑孑独存。远寄他乡。其孤危甚矣。而乃不以患难自沮穷老自废。日亲书册。无坠师门遗教。讲授村秀才子。菀然有兴起之美。甚盛甚盛。永阳是士友之渊薮。梅谷即先辈讲道之所。其遗风美俗。与他处殊异。而兄于此卜地。可谓择仁矣。尤仰尤仰。道行年今八耋。眼昏耳聋。百病交侵。政是朝暮人耳。本无所业。有何晚工可闻于座下也。草草修答。此后便人。毋惜往复。
与柳元礼(时亨),景如(养休○丙辰)
大司成先生事迹修正事。世谊之深。不敢固辞。且此不过依草本誊书而已。夫人皆可能。故谨受之。近乘间写出一通。而所录皆是掇拾于断烂之馀者。草草第次。不成编㨾。须更为广访添补。与酉虎亲旧相议其类例错误处。增删釐定如何。此等文字。必须多人点窜。虽改面换局。少无所害也。取碑文中语及鹤沙跋文中语。入录于年谱中。盖先贤年谱。无论疏劄书札。苟紧要语则必截入于谱中。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81L 页
虽载在集中而不以为嫌。今此所录叠出。亦或无妨耶。拙搆重违尊教。略录纂次委折以呈。聊以塞责。览后即付休纸伏望。
答柳景如问目
 亡弟葬前。专用事生之礼。以素馔祭之。此果合于礼耶。祖遣奠等节。皆用素馔。情理缺然。
葬前用素馔。虞事始用肉。沙溪,寒冈说皆然。
 亡者衰绖。或以为葬前则姑置于丧侧。既葬则当去之。或以为虽葬后姑置之。待诸丧人变服之日并除之。于斯二说何从乎。除衰之日。或有告辞之节耶。
寒冈谓亡者衰服。待葬后撤去。愚伏谓置之生时丧次。至大祥始去之。两说不同。而备要曰丧服陈于灵床。既葬而撤。盖从寒冈议也。告辞之节。未知其得宜。
 期年之服。当日不变。而待退行祥祭之日耶。
丧家有故。退行祥事。则期服之除。亦稍待退行日无害耶。若退行日子迟延一二月。则灵座前哭除无害否。问于知者如何。
 亡弟虞卒未毕之前。设行先妣祥祭未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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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度。略设祭奠。以退行之意告辞后。遇丁日行事如何。
所示然。
 三年内节日上墓行祀。于礼如何。
几筵在。何必上墓行祀乎。若灵宇近处不净。行祀不便。则上墓行之似无害。
 朔望奠。退溪前后说有异。而在礼无三献之文。则连奠三酌恐是。因金问而有此答。看这恐或二字。可见答郑之合于礼。
所示似得。
 
仪礼练服图。有改屦之文。而练时受以绳屦。亦渐杀之意。
练时受以绳屦礼也。然今人鲜有依行者。以些少节次。有难一一依行故耶。
 祥禫后亲戚执友来吊。则依前受吊耶。
心丧人有亲戚朋友情意切至者来吊。则何可以已过祥禫而都无事耶。问于知礼者如何。
 祥禫已过。祖曾以上忌祀墓祭及时祀。参行否。
忌祭是丧馀之日。墓祀亦感怆之祭。心丧者参祀无害。而时祀则是纯吉之祭。心丧人似不可参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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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与安道彦(暻垕○己酉)
即奉抵家儿书。伏审萱闱调体康卫。所询疑节。何不前期问于礼家。而临时及于昧昧者也。来谕从祖下世后祖父奉六代祖神位。而时未尝改题云云。然则尊六代祖位。到今已亲尽矣。抑有代未尽之孙。而神位迁于他房耶。大抵最长房傍题。备要果有之。而先贤说亦多有异同。故鄙家亦有宗孙代尽之祖。奉安于别庙者。而不为改题。远近礼家。亦多如此者。今闻尊门所行。亦与鄙家同。盖皆有所受者也。今兄家所行。以从先为宜。然固陋何足以及此。须禀于尊门老成与乡中知礼者而行之为得。末端先人旁题未改。而以弟名行祀为嫌云云。今番改题。当以令侄旁题。此后忌祀。令侄当主事矣。有何所嫌耶。今番改题时祝文。以令侄主之。亦似无妨如何。
与李养性(龟鼎)
昨暮乍奉耿耿。未知寝食能如常。无驱驰之害否。黄氏家所遭。不胜惊骇。年前此邑城内有狂病人。白昼入太师庙。取位版裹之布袋而走。为市井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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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捉。因而近地任员来会。或云主身无污伤。当依旧还安。或云当改造位版。甲乙异论而甲论居多。以书问于乡中诸处。道答以千年崇奉位版。一朝改易。似甚重难。且主身如常。则仍旧还安之说为长云云。其时会中书。有古事援引者。而年久忘之矣。此与黄氏家所遭相近。须问于贵中知者。以往复于黄氏家如何。
答李子牧(牧祥)
徂玆花辰。伏惟侍馀棣履。同堂佥候均吉。道行病瘁愦愦。了无好况。而佳婿入门。逐日相对。慰我寂寞多矣。渠性敏锐甚可爱。而但少向学之诚。日与其同类游嬉为事。年老心弱。不忍禁制。虽欲禁之。未必其听从。故姑为任之。来留月馀。读论语一卷未毕。未免垂橐而归。还可笑叹。反面之日。必受严责。然渠恰有才分。不久当为文人秀士。姑待稍长。渐次引进。亦善诱之一道也。不可以速成为心。骤加鞭绳也。
答赵洛应(龟燮)问目
 成服后中堂哭。便成通行之礼。此礼无所考于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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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服后相吊之仪。在备要成服条注。此是内外卑幼就哭于所尊之礼也。世人以此为中堂哭者。似非本意。
 或以村闾不净。殡门不敢开闭。不焚香不哭泣。
除非厉疫在一室。则殡门开闭。似不可废。
 龟燮将奉迁先考墓合窆。灵卓并设一幄何如。
新旧灵座。虽并设于一处。而以屏帐遮隔。恐不可并设于一幄之内。
 改葬前祠堂告辞时。酒果各设于诸位耶。
酒果并设于诸位。告辞只于当位如何。
 
衰服缅服。多有相妨。未知何以处之。
缅服及衰服。似当各服其服。改葬行丧及下棺一虞。皆以缌服从事。有礼家定论。
 旧坟出柩后新殡。使长子侍之。墓所孤哀自守如何。营葬许多句管之节。专委昧事儿辈。事势为难。
所示似然。但新丧发轫时。主人似不可不主丧。至于句管营葬之节。只当量势为之。
 改葬虞祭与新葬题主奠。一时并行而各祝欤。
改葬虞祭及新葬题主奠。似当相先后。并奠各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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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未得宜。
 孤哀未澡洁之前。改葬虞祭亲献似未安。
使子弟代献。而主人只行拜礼。恐无不可。
 改葬之明日。告庙当出主时服色当何如。又值新葬再虞。则孰先孰后。
服缅服告葬毕后。行新葬再虞。
 丧杖是凭依哭泣之具。出入时亦杖之欤。
无论省墓私行。出门当有杖。
答李士渊(泳德)
前夏历访深感。而颓懒依旧。不书问已久。徒有恋恋。意外来瑞戚来至。仍得情札。以审徂玆鍊履连卫。何等喜消息耶。道幸无形见疾恙。而年已耋艾。气力日觉奄奄。姑俟符到时日。有何好况。与君相接才一二。而其有得于人物辞令之外者不少。又闻胤君步趣志尚不寻常。外氏门户其将复兴。其喜何可胜言。迷孙年已二十而依旧阿蒙耳。恨不与相从得观感也。道之孤负母家甚矣。未死之前。欲进赎前愆。而奈不能自力何哉。愿君勿与相较。有便辄书。如有芋洞行。迤逦相访。千万切望。
答李婿鼎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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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委访良感。而未得挽止数日。稳叙积阻。此心耿结。至今未已。匪意手札。辞恳情至。十回披阅。无异对讨。替面非虚语也。因伏审春府视患一㨾作苦。政是同病相怜。无他愆候。永享难老。是所祝也。书中煎心焦虑。百忧成疾。未知焦煎者何事。成疾者何病。弱年干蛊。事不从心。必有些少忧恼处。然因此为心病。则大非所望于读书知命之君子也。须加意勉力。无损志气千万。书末所示。似合讲说。世俗女子无后而亡。则谓其婿为义绝。无据之言也。生而称舅甥。死则制缌服。此岂可谓义绝耶。胤儿之以前母家为外家。非但世俗皆行之。古礼有可据者。朱子大全何叔京墓碣。称其继母邓氏兄祚为邓舅。石子重墓志。称其继母陈氏兄良翰为舅氏。称继母兄弟如此。则称前母兄弟可知。外族无二统之说。非此之谓也。亟欲见其面目。加冠后即送切望。仆年益高气益耗。耳益聋眼益昏。正是尸居馀气。自怜奈何。猝闻有便忙倩。阻怀何可尽。惟冀侍况连安。早晏用意来访。
上伯父霁山先生(丙寅)
自闻还配后。消息无凭。夙夜郁虑。难以为怀。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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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兄来泊河上。以痘虎所梗。未即奉拜详叩凡百。而凭介奴。伏审海途驱驰之馀。气力无损。伏幸伏喜。厥后已浃两旬。伏未审气体更何如。伏慕与日月俱深。从子慈候姑安。各致无事耳。所学昨今年来。非不仰念教诲。而好是光阴。如波易逝。几至放倒。伏罪伏罪。既读左传之后再试孟子。而未知毕此后更读何书也。忍斋兄言左孟檀弓。文之圣也。读檀弓似好。右兄避痘在外。无可问难考信处。将俟其撤还而试之耳。
答九思从兄(癸未)
前后便。一未修候书。实出于戒慎之意。而慕郁之怀则不敢一日弛也。再昨伏承下书。就审寓中体履神相支安。伏喜万万。而信后有日。伏未审气力更何如。日月如流。祥事奄迫。伏惟违离几筵。感时崩迫之痛。去益罔极。从弟慈候宿患中。又添眼患。身亦患疮疾。杜门叫痛。悯何可喻。修缉之工。伏想不能如意。阻隔如此。末由以时执笔研之役。徒切溯郁而已。近日借朱文抄略于人。欲于春内读了此书。而颓懦之习。打破不得。判涣之日多。对案之时少。恐终不能如计耳。因念向来。虽不能逐日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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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执经问业。而亲近鞴垆。薰陶感发之益。自不为少。凡有作为。亦多有畏惮而不敢为者。违诲以来。心志日荒。尤悔日积。有时回顾。自不胜乌头力去之叹。罪悚曷胜。
答凡岩族兄(甲午)
正月以后。承拜无路。只有慕郁之忱。即奉来吉。伏闻以泄候欠宁。不胜惊仰。然偶尔之感。岂不速收平复耶。道行草土馀生。仅免疾病。而惟是颓懒日甚。所业渐退。恐无以副座下期望之意。罪恨可胜。陶接考监事。下教勤至。何敢更为辞让。而第劝课后生。自是长上事。非如道行藐劣者所可堪胜也。年前尝为此任。而至今思之。不觉蹙然愧恧。今若重违尊教。复踵前套。则非年来区区自守之义。故虽承下谕。而万无承当之意。伏望下谅。近看伯父遗集与陶渊接生书。有辞谢考批之语。盖其时接中以内翰叔教。请题于伯父。而伯父辞避不居。盖事涉如何者。虽有长者之命。而有时不能从。弟之不敢承教。实有所据。更乞俯赐谅察千万。
与兰谷族兄(乙未)
伏问近日慈闱气力何如。享礼在近。伏想旆住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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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矣。道行初欲入斋陪承诲语。而适有紧干。未果遂计伏恨。窃尝慨然于近来学宫有其名而无其实。主事之人。谩不留意于劝课作成之方。间有居接一事。而不过少年士子悤悤聚散而止。有时节聚会。而亦止于閒谩说话。悠悠岁年。遂成例规。教方之坏弛。士习之卑下。良可叹也。今执事为本所首席。纵不能革改数十年痼弊于一朝一夕之间。亦岂无一番施为举措以新一方之耳目哉。前日陪游。窃瞷盛意每在退一边。若尔则是执事居儒林主教之席。无一事做措而惟汲汲于退便一款。此非此中士友之所期望也。夫职任有大小而道理无异同。倡率后学。兴起一方。非细事也。时气就平后设讲会。不然则待春生。聚会山房。或制述或通读。如前日所议定者。则此亦近年所未有之盛事也。伏乞勿以循例请辞。僶俛数月。以副多士之望千万。
与族孙德中(甲辰)
汾浦分张。固知前期在迩。而此心缺然。如送远人归。不审还定后棣履气力何如。土木是巨役。因此而劳费神思。往往有得病者。故曾见士长为新宅。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86L 页
而大纲领外。专委之木手。逐日与人为局戏。盖有所戒而然也。宗宅重修。不患无董役者。幸望勿以为念。閒卧书堂。玩心书史。吟哦风诗。毋乖颐养之方千万。水落后进叙是计。
与德中(丁未)
日前儿子问候而来。审患候一㨾。而以冗故所掣。不能一番亲问为罪恨。老人有一时所苦。例有自危之心。心弱而然也。闻对儿子有末疾之语。衰境例證。何足深虑耶。道行惨悴杜蛰。有时胸里郁塞难堪。深欲追蹑朋友以开阔志气。而此非作客之日。姑俟秋成。出门为计耳。贲趾集序文。得蒙寄示何幸。文句字语之间。似或有可商者。而此浅见未到之致。若侍湖上丈席则或可仰禀。而今在远外。敢为指点。岂不率尔耶。大抵吾辈于文。未能深得体格。以世俗眼目。评论作者。切切求索瑕瘢。如此则虽班马文章。岂无可议者耶。近来觉得今人看文字病痛如是。故每读世间书而有未晓者。辄以古人阙疑之道处之。未知尊见以为如何。湖上之投示此中。使之论量。此撝谦之德也。奉玩以后。无容议论回报如何。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87H 页
答族孙见仲(龙燮○甲寅)
顷闻几榻移住秋月。自此奉晤可源源。向来阻阔恋恋之苦。可舍置勿复道也。因少辈自轩下来者。知神观不减。旨甘之养。玩赜之味。自当如此。一时搬移之挠。不足以害其荣卫。一幸一羡。道行今年残病特甚。强起梳洗而委薾愈甚。久坐辄思卧。似是符到消息。浩叹奈何。四月中得惠书。又有琼琚之投。至意何可忘也。匏翁,芦翁在世时有唱酬之乐。而今此事已矣。独吾见仲时惠德音。宛然有先辈遗意。每披读数回。慰我幽郁多矣。早晚当追索和呈也。寿元固知其病之难医。而亦不意其若是奄忽也。其心性行义。岂不可惜耶。此地清净已久。左右何不一临宗堂或书堂。从容数三日也。或以故未临。则数日后进叙寓所计耳。
与族侄圣得(汝弼○甲子)
新岁不相面。岂胜恋恋。即惟静养起居连卫。新塘能逐日来往。联床共被之乐如旧否。道以疠气挈儿孙。出避鹰岩。时有太寂寞不可堪者耳。行状草日间更为披读。非不详尽。而但欠太细琐似近年谱。盖先辈状录。非时事出处及义理论说。则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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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尽录者。状体固然。寄托之意。不可孤负。故敢有一二表识者耳。每念先府君不以道行为眇末无所知识。爱予出常。道行何敢忘也。家有贤子。能继志述事。阐扬之节。靡所不尽。何幸何幸。道有数条私录者。付之册末。取览去取如何。
与宗君昌汝(启运)
数日不相见为郁。书堂事。吾之当初所见有在焉。今略陈之。吾家书堂。一陶渊足矣。何必叠设于川前哉。其时一二创立之论出。而忍斋,思翁及其他数公助成之者。盖以适庵,锦翁是吾门先师也。以祖先俎豆之不止一处。故不敢更为尸祝之论。而若于云谷两师遗墟。设立里社。祇奉敬窝,锦翁,适庵三先辈。春秋俎豆。有时文会。此邦禁之所不论。门户之盛事。吾族中老成主意不过如是。故九思翁上梁文中。以此意终始焉。诸君想略绰过眼。不少留意。视以村里例设学宫。其成其败。不甚关系故也。然吾是朝暮人耳。于书堂不欲与知。须与晦彦相议如何。凡事当从众。此意可相及也。
答族侄明汝(丁未)
正月泗滨来惠札。至今未覆。殊负见问之厚意。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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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良愧。不审近日棣履鍊况何如。一味恋恋不能已。道儿病日渐消削。只是形骸而已。恐不见良已之日。以此心境无安贴时刻。些少寻数之工。废却已久。吁叹奈何。君前后存恤之勤。感铭无以为谢。月前从侄辈信宿君家。归传凡节甚细。称叹不已。我心之喜幸。亦不寻常也。朱先生以破屋颓垣专不理会。为非道理。补败兴废。树立门户。亦岂少少事业耶。苟有矣。当加之以文教。殊以应务馀暇。亲近书册。毋至放过。又收聚村里儿少。课授教育。随分成就。使家世绪业。不至坠堕。深所望也。福地时分韵拙搆已成久矣。而以瓢溪有门内事变。非诗词往来时故置之。君兄弟作必可观矣。何不因便寄示之也。
与明汝宅甫(乙卯)
顷日之奉。被扰未叙阻怀。别后耿结依旧。不审联床况味何如。道秋冬来。善饭无病。而性畏春夏。未久必瘦脱矣。每念先府君不知愚之无似。诱掖奖与之意至深。而碌碌平生。无所成就。无以副其至意。思与吾明汝宅甫朝夕团聚。以讲旧谊。以尽情欢。而所居稍间。一年之中。相见之日无多。时自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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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发叹而已。日前往东岩。奉玩先府君行录。宛接平日声容。不觉感涕。东翁年高德益卲。文章亦然。所录切实(一作称)停。无一字可欠。其传后无疑也。明汝从近进去觅来如何。似不当迟延也。
与明汝
意外夭戚。何忍提及耶。彼时之行。见其肉好玉珥。真是称家儿。归不能忘。未几至此。既生之。又阏之。造物者所为。不可知也。吾是折臂者。其初则常若芒刺在中。排遣甚难。而恐浪作无益。为识者所笑。故遂以无可奈何处之。习忘已久。今则几至平常矣。闻明汝荐惨之后杜门潜疚。至使傍人为之悯然。信尔则君过矣。切望弃置。勿复为念。自爱深重。时赴朋侪之会以畅怀千万。闻读周易。此老景功夫。须勿作辍也。吾于此书。可谓不知面目。欲于冬间一读。而年龄太晚。精力甚衰。恐穷索不得。今夏百病催老。耳聩眼昏。见者以为癃状已具。恐符到不远。叹如之何。都在早晚面叙。
答族叔鼎吉(象铉○戊申)
日月流迈。先本生府君终祥奄临。伏惟孝心哀痛。益复罔极。俯询变除之节。世俗或祥日即吉。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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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着服色终禫月。其礼不一。然今人于祥日不为变除者居多。从今人所行无害也。大祥后明日奉主入庙否。若入庙则依礼告辞何妨。夕奠时记情以告之示。可见孝思之切至。然礼无其文。先辈所不许。似不可任情行之如何。
答鼎吉(壬子)
礼疑东岩所教。偶合于浅料。似当依此行之。移安时告辞曰年月日云云。将以今十七日甲申行祥事。而叔母南氏丧在浅土。不可行事于有殡之室。玆敢前期移奉神主于别处。谨因朝上食。用告厥由何如。大祥则依前用日月不居祝辞似宜。行祀后还安之节。或故处或入庙。皆有所据。以哀座所遭。即为入庙。而当朔望。出主于洁处。行奠礼似无害。未知如何。
答鼎吉(丙寅)
彼时赐札。一览后挟之书册中。因而顿忘。近因披箧得之。久而无谢仪。老昏可叹。年来耄甚。亲知朋友问书。阙然无皂白者。不止一二。座下能曲恕而不为之罪责耶。伏审近日亢旱极热。静里起居连卫。慰仰无任。身世孤孑。后事无托之叹。为之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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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天之所为。直是无可奈何。惟安而受之。无所怨尤。是道理也。每对座下。常有好颜容。无忧愁戚戚之态。非有所得。安能如是。工夫放废之叹。以座下所遭。乌得不然。惟随时随处。勿忘此意。便是学也。深所祝望。祭时无执事则一人连献三爵。此亦礼意也。文书欲考送而忙未能焉。相对时可尽也。
答从侄始全(己酉)
岁前自瓢溪得书。千里手毕。岂胜喜幸。岁后又有平信。尤喜。新正过半。不审旅况何如。轮行感疾。无异时令。洛城亦有之否。与幼闻兄同处。可慰。右兄寝食安否。无以为助。只有遥念而已。君之此行。别无可为者。惟大小稿。得经大眼目。是则幸也。未知物论何如。然无甚利益。只彷徨于街路间而已。则莫如速归。以观世变之如何耳。幼闻兄详密善料事。必有所指导者。又柳直长为可恃。相议后勇决归计。千万切祝。
与族侄始鍊(庚申)
即惟潦湿。慈堂气力何如。閤中大小并无挠否。道行等夏间一者之行。实欲道区区之怀。以尽至亲相爱之谊。而及拜嫂氏两代。略绰陈说。则落落不
雨皋文集卷之三 第 190H 页
如所料。心诚慨然。意谓哀左右承奉。善为陈说。以开释嫂氏姑妇之惑。而至今未有所闻。近知秋月妇女席稿有日。其如前牢执可知也。道行等前日相对时。已说尽无馀。其前后委折。今不必更烦。而所未可晓者。 天书至门。已经屡月。哀家到此。将何以为说也。门族之言。虽不如 国书之至重。而人之所贵于族亲者。以其大小大事。靡不咨问听从。使人不敢轻侮离间之也。吾族亲居此土者。殆至数百。亦岂无识道理解事面者哉。又岂必置爱憎厚薄于其间。而前后一辞同然者。盖欲使哀家无至有过失。以为同保门户之地也。今若曰诸族虽百千为说。吾当自行吾志云尔。则族谊绝矣。人道泯矣。此岂非咄叹之甚者乎。偶得乡校礼辑书誊呈。观此可知古时风俗士大夫礼法气像如此也。今人则不然。无论亲疏。一有乞子之言。惟以不许为主。指天牢执。毕竟颠倒狼狈而后已。此近来世俗谬习。而亦足以观世变矣。望须哀更思之。勿复迟延时月。一言许诺。是一家之福也。举族之幸也。馀在早晏面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