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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x 页
云斋遗稿卷之二
诗(西行杂咏)
迎恩门(旧名延诏。改以迎恩。)
迎恩门外玉嶙峋。旧日皇华拱北辰。沧海即今无一士。百年皮币走腥尘。
临津舟中
临津江上舟如梭。红叶丹崖隔岸多。花石园林馀落日。来苏风月几东坡。囊书客路今千里。访古行装尚一骡。怊怅故人前夜别。不堪回首赋离歌。
吹笛桥
不必剖心胜采薇。死生均是义中归。当年痛哭山河诀。好得乌川付旧畿。
古桥荒垞水填沙。舻舳潮头旧漕衙。运讫山河无奈尔。桑田碧海大非誇。
橐驼桥
丽祖神威慑契丹。西来驼马满长安。万夫桥下今尘土。独有荒碑阅劫残。
万夫桥上行人多。万夫桥下夕阳斜。繁华满目成陈迹。不忍丽王去后过。
开城怀古
寂寞山河伯气亡。开城遗业日凄凉。青莎白础秋前短。深树荒烟劫后长。氓俗尺儿趋市利。土风盐妇学宫妆。呼童却办垆头事。无限新愁付醉乡。
满月台
高台百尺古山河。统合雄图石不磨。枫陛半穿樵客路。掖庭分作野人禾。啼乌有恨来秋树。行子牵愁访酒婆。一死乌川扶正气。竹桥残日不堪过。
古都南门
王建山河五百年。故宫秋草夕阳前。橐驼桥老今人渡。满月台荒古础颠。经始本为千年计。沧桑犹见一楼传。风烟万壑皆馀恨。岳色泉声更可怜。
善竹桥
先生一死未为嗟。否者纲常万古何。不是昧天违有德。也应尽道欲无讹。褒忠片石圭章焕。效节危桥血沥磨。乘兴客来仍吊古。夕阳归鸟亦悲歌。
新馆
故国繁华寂寞空。开城城外路微通。山河已斩丽王泽。天地长尊鲁圣宫。坛杏自经秋色老。庭槐留带夕阳崇。即今四海同沉陆。未丧斯文属我东。
花潭
万事花潭阅劫灰。逝斯亭畔独徘徊。清流白石先生乐。古壁苍苔小子怀。幽径半穿衰草转。荒祠全向夕阳开。千年辽鹤成前梦。呼酒溪山酹一杯。
天磨大观
驱马出东门。落日初垂景。行行穿林薄。远上天磨岭。高峰一万丈。参差圣居并。正如双玉笏。撑插九霄梗。又如并头莲。明朵出水永。诸山皆白石。历历罗云屏。长啸倚天地。荡胸仙风冷。三杯正发兴。流目恣远骋。茫茫八纮内。景物都收领。秋色晚鹄岭。怅望高丽境。繁华五百年。大业隔尘影。层台蚀莓苔。御路欹绝阱。杜老堪泪吴。屈子空哀郢。西南海为界。巨浪殊万顷。累累错岛屿。隐隐动舻艋。开襟洒灵飙。衣裳飘不整。男儿
诗(西行杂咏)
迎恩门(旧名延诏。改以迎恩。)
迎恩门外玉嶙峋。旧日皇华拱北辰。沧海即今无一士。百年皮币走腥尘。
临津舟中
临津江上舟如梭。红叶丹崖隔岸多。花石园林馀落日。来苏风月几东坡。囊书客路今千里。访古行装尚一骡。怊怅故人前夜别。不堪回首赋离歌。
吹笛桥
不必剖心胜采薇。死生均是义中归。当年痛哭山河诀。好得乌川付旧畿。
古桥荒垞水填沙。舻舳潮头旧漕衙。运讫山河无奈尔。桑田碧海大非誇。
橐驼桥
丽祖神威慑契丹。西来驼马满长安。万夫桥下今尘土。独有荒碑阅劫残。
万夫桥上行人多。万夫桥下夕阳斜。繁华满目成陈迹。不忍丽王去后过。
开城怀古
寂寞山河伯气亡。开城遗业日凄凉。青莎白础秋前短。深树荒烟劫后长。氓俗尺儿趋市利。土风盐妇学宫妆。呼童却办垆头事。无限新愁付醉乡。
满月台
高台百尺古山河。统合雄图石不磨。枫陛半穿樵客路。掖庭分作野人禾。啼乌有恨来秋树。行子牵愁访酒婆。一死乌川扶正气。竹桥残日不堪过。
古都南门
王建山河五百年。故宫秋草夕阳前。橐驼桥老今人渡。满月台荒古础颠。经始本为千年计。沧桑犹见一楼传。风烟万壑皆馀恨。岳色泉声更可怜。
善竹桥
先生一死未为嗟。否者纲常万古何。不是昧天违有德。也应尽道欲无讹。褒忠片石圭章焕。效节危桥血沥磨。乘兴客来仍吊古。夕阳归鸟亦悲歌。
新馆
故国繁华寂寞空。开城城外路微通。山河已斩丽王泽。天地长尊鲁圣宫。坛杏自经秋色老。庭槐留带夕阳崇。即今四海同沉陆。未丧斯文属我东。
花潭
万事花潭阅劫灰。逝斯亭畔独徘徊。清流白石先生乐。古壁苍苔小子怀。幽径半穿衰草转。荒祠全向夕阳开。千年辽鹤成前梦。呼酒溪山酹一杯。
天磨大观
驱马出东门。落日初垂景。行行穿林薄。远上天磨岭。高峰一万丈。参差圣居并。正如双玉笏。撑插九霄梗。又如并头莲。明朵出水永。诸山皆白石。历历罗云屏。长啸倚天地。荡胸仙风冷。三杯正发兴。流目恣远骋。茫茫八纮内。景物都收领。秋色晚鹄岭。怅望高丽境。繁华五百年。大业隔尘影。层台蚀莓苔。御路欹绝阱。杜老堪泪吴。屈子空哀郢。西南海为界。巨浪殊万顷。累累错岛屿。隐隐动舻艋。开襟洒灵飙。衣裳飘不整。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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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壮志。所事难俱逞。未可守牖下。老去当烛秉。浮生累百忧。短绠期深井。脱略自少时。此意常耿耿。今年未十餐。趣味颇清謦。明日朴渊游。庶几磨遗矿。勖尔同心子。回头乐早醒。大兴山城
保障西都此莫先。雄城百尺鸟途悬。逶迤势压空中出。磅礴形开特地圆。钟磬客随寻法苑。薜萝僧老下云巅。丽王盘乐今何处。石栈天梯独句连。
朴渊瀑布歌
朴渊瀑布诚奇壮。白日䨓霆吼中冥。登高势绝不可拚。侧身咨嗟空伶俜。由来造化瘦鬼斧。洞天巉绝开云扃。十步九折争喷薄。咈郁喧豗势建瓴。上渊奫汇凑百道。石坎舂撞如釭铏。下渊横崖忽千寻。白练倒挂玻瓈荧。崖唇谽谺迎碎屑。乱雾飘雨随暝暝。两崖崒嵂高插天。中间结构罗玉屏。古有朴生来吹笛。冯夷击鼓黔羸听。轩辕律吕通神明。龙女抱珠欣相迎。齐谐野谈固不经。天长地久宜有灵。渊中突起有盘陀。大笔龙蛇腾沧溟。拚梯一读洒灵飙。两腋飒飒如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3H 页
生翎。悬崖杂沓照红字。古来贤达同镵铭。归卧泛槎亭上望。疑是碧汉扬仙舲。风尘山外已掉头。是非不欲累吾聆。醉后放歌乘兴去。谁识洞宾下洞庭。自朴渊西下金川。马上口占。
山势驱来疲化儿。五冠松岳帝王基。危峨直欲天争出。盘据浑疑地不遗。千叠翠崖随水转。一蹊红树戛云奇。如何统合三韩国。终作开城留守司。
映水楼
水阁逢秋早。丹枫挟岸深。鱼跳知率性。凫没亦何心。倦客能千里。孤亭复一吟。不堪旅思重。落日数声砧。
葱秀馆
此地皆仙界。骑驴少世情。水悬甘露瑞。人忆大明英。秋色来青眼。离愁问紫荆。题诗将底奇。鸿雁自南征。
晨发葱秀。马上与桂元涉拈韵同赋。
浪迹今千里。驱驴出晓星。云光随客路。山色隐荒亭。五噫西京远。三秋北雁冥。同心知有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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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且忘形。黔水岭。望九月山。(凤山地)
立马西关道。秋风黔水流。天长阿达出。日落洞仙浮。采药空千载。搜奇已十州。孤怀游汗漫。一醉任閒愁。
洞仙岭
丙子山河起劫尘。胡骑长驱失云闉。睢阳祇合张巡捍。剑阁虚看邓艾轮。地利不关趋利将。人和无奈主和臣。书生胆气犹看剑。夜夜龙光斗牛新。
早发黄州
官道平如掌。微风晓角灵。迢迢经远店。落落数沉星。大雪黄州白。深烟粉郭青。丈夫游一快。去夜月波亭。
挹灏楼(二首○即平壤大同门)
三姓雄都几劫间。画中高出大同关。云光舟入微茫水。野势天低错落山。淰淰万家烟向夕。盈盈一路汲沿湾。登临不语机心息。物外清缘付白鹇。
故国秋残水接天。乱帆如簇挂云边。芦洲日没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4H 页
棹歌发。尽是西南海客船。练光亭。次柳下韵。
木落砧高古帝城。壮居遥压水云平。朱栏影杂橹樯泛。画阁光添锦绣行。海气蜿蜿腾雨势。蘋风飒飒动秋声。山河不尽兴亡事。吊旧寻幽恼客情。
浮碧楼(在长庆门外)
秋水东来没半篙。永明寺外溯轻舠。朝天麟马何时返。采药阿山不语高。锦绣光浓红叶雨。绫罗影净白鸥涛。兴亡往事凭谁问。浮碧楼空风自号。
箕子墓(在七星门外兔山)
千年箕子墓。画阁隐松楸。受赐人今到。崇仁礼殷修。画田馀古石。荒井起新愁。数亩封遗址。层坛拜九畴。
箕城行
荒城落日高江冷。客子驱马愁千载。圣帝朝天今不返。父师空馀丘墓嵔。浮生尽是如过客。山河递箭难相待。忆昔乐浪名天下。佳丽独擅无比对。控江枕海四千里。六府三营罗银铠。隋家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4L 页
百万空三举。浐水呜咽沙虫馁。唐宗不赖扫海内。安市失目身几殆。迩来五千八百年。礼乐文物称左海。那知盛衰剧逝水。旧都朝市生感慨。麒麟乙密灰劫换。龙堰鳷鹊须臾改。长林叶落空萧瑟。银滩月老伤年代。九街绮罗皆今人。古来英杰谁复在。文章独数郑知常。往事犹传慕容廆。繁华大地竟寥落。举酒且为英雄酹。天长地久无终极。后来悠悠几兴废。西岩宿雾风吹散。卧听渔子歌欸乃。百祥楼
百尺雄城镇浐原。青丘锁钥壮西门。隋家士卒三河咽。法海盂兰七佛尊。大地黄云秋漠漠。高楼白酒醉幡幡。千年往事空陈迹。独有潮声阅劫喧。
晓星岭。口号示桂元涉。(在嘉山。元涉居深川。)
晓星岭上晓星明。千里关河最客情。文物不全南渡土。繁华强半北来京。旧时乐浪能无敌。今日深川独有名。抬首并乡怀事恶。与君呼酒且相倾。
纳清亭
暮霭深深水气凉。离奇犹见老龙跄。人传异事皇明帝。应有馀羞对犬羊。
酬安化使君郑公(权○二首)
佩符蓬岛界。夫子学仙游。大治移东郡。清风洒北州。平生书万卷。驿路客三秋。萍水承先契。离觞敢用筹。
云笺霞藤出剡州。社豪咳唾赖渠酬。旅灯得句浑旌腹。才薄那堪五凤楼。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5H 页
题李元卿扇面(元卿慷慨之士。能文章。)西土文章士。贤豪李老闻。楚歌元白雪。洛水尽青云。诗就秋声到。壶倾月色纷。明朝千里外。永夜不辞醺。
统军亭
千里龙湾地尽头。统军亭上思悠悠。三杯泪下中原事。匹马身孤绝塞游。秋色最先关外树。夕阳偏蘸海西楼。迢迢蛮浦天随际。强半芦花是旅愁。
秋风憭慄酒杯残。天外魍魑色相寒。皮币百年今狄虏。山河一望旧周官。蒐烟落日燕林迥。蓟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5L 页
野荒云碣石盘。千里骑驴成一醉。故园归梦隔重峦。登仙槎亭观海
匹马西游巨胜区。眼前沧海似盘盂。黄帆去去穿云尽。白鸟时时傍岛无。天地果能容此大。鲲鹏何事欲南图。桼园老叟真看破。大笔模来不是迂。
四松亭。次赵相国韵寄示主人。(即先君子往游处)
三五癯松路转幽。登临沧海接天浮。百年人事同灰劫。不尽山河也客愁。
观都市口占
晚风高阁飐红旗。腰下弓刀尽健儿。盛世封侯元不易。太平关塞老熊罴。
题郑时铎便面留别(三五七言)
朔风来。羌笛催。白雪关山邈。黄云辽海堆。一樽酒尽成涯角。颜色明宵月正回。
与宣川诸人拈韵共赋(四首)
鸭水三韩尽。南人几此游。长程凌百舍。快睹穿西州。对子还乡语。衔杯亦塞秋。明时漫倚剑。风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6H 页
月老帷筹。与子关西得。名区一快游。诗狂轻海内。愁破有青州。倚剑天东国。看星塞北秋。文章元薄技。定计愧能筹。
快倒关河酒。高吟赋远游。繁华传浿国。文物数通州。对榻悲先契。课诗恼客秋。归程今间舍。羽斝莫催筹。
知我天南客。山川浑梦游。三杯欣季子。一识是荆州。圣世风同淑。名区兴亦秋。高楼酒欲半。佳句杂觥筹。
又拈哀字(二首)
十月边城风气哀。谁家玉笛夜深催。孤灯对酒天南客。送尽飞鸿却未回。
此地吾将赋八哀。东来诗鼓莫相催。千篇不驮南归马。谁信男儿出塞回。
到彝甫宅。拈韵共赋。(时彝甫别其兄台甫南还。彝甫出平壤地图示之曰。余以此卧游。故自号馀仙云云。)
深巷逶迤坐暮年。灯前眉宇各依然。江山我马三千里。离别君诗十数篇。秋思不堪来夜树。卧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6L 页
游应许作馀仙。明朝忽忽成长道。有酒莫辞同醉眠。康衢谣(拟古乐府)
天耶地耶。胡覆我而载我。父耶母耶。胡抚我而绥我。熙耶皞耶。粒我民者君耶。
击壤歌
出日兮我思。出月兮我已。𩜾于是粥于是。糊余口而饮水。君之力兮吾何思。
南风歌三章
风习习。民胥缉。琴在床。歌在康。
风习习民胥给。琴在御歌在助。歌在助民胥豫。
风自南化思覃。风葳蕤时在治。
卿云歌
云之出于朝日。星之出于夕日。华而华光复光。日复日兮思未央。
麦穗歌二章
我马之白。我冠之冔。昔我来斯。有侐其宇。今也来斯。彼黍离离。
我车之洛。云何去亳。彼稷之洫。昔我宗国。我怀之过。不啸而歌。
采薇歌
西山之薇兮。聊以御饥。西土之君兮。与我心违。唐虞兮悠悠。非余时兮安归。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7H 页
白云谣二章(穆天子传曰。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王母为天子谣。天子答之。瑶池谣意亦如此。白云则临别时所赠也。)悠悠白云。邈邈山陵。范我八骊。前道以凭。庶有后期。再宴瑶池。逝将去女。东土之归。
白云之遥。青鸟之稀。三年之久。诸夏之治。于余其企。
瑶池谣
白云兮葳蕤。山陵兮嵯峨。笙鹤兮媚舞。祥凤兮安歌。吾与君兮齐遫。与女游兮瑶之圃。酬女以紫霞液。羞予以碧麟脯。要渺兮不须臾。君不遐兮我心愉。
饭牛歌(宁戚欲干齐桓公。困穷无以自达。暮宿于郭门外。饭牛车下。击牛角而商歌。齐桓公闻之。授以客卿。)
出国门夜曼曼。南山之石何其班。出下国歌唐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7L 页
虞。尔牛之角何其吁。天生才不我用。我有我牛歌以诵。弊布缊缕谁为缝。扊扅歌(风俗通曰。百里奚为秦相。堂上作乐。所赁浣妇自言知音。因援琴抚弦而作歌。问之。乃其故妻。还为夫妇。)
君五羖我扊扅。百年之盟我无负。君相国我洴澼。一贵之间君自负。语曰糟糠之妻不下堂。堂不可下矧赁且。
去鲁歌二章(孔子相鲁。齐人遗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听政。孔子遂作歌。桓子闻之曰。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
我车之攻。我马之踖。舍我故居。云何以适。去父母国。岂予所欲。翳翳龟蒙。乱我心曲。
悠悠远道。驾我将适。手无斧柯。于龟何劈。翳翳之阴。被妇之益。嘅予寤叹。三顾于宅。
南山三章(孔怀诗)
南山有苍。翳翳其松。我怀同里。悠悠西东。我怀者里。不远则逢。不逢而怀。云何其𢥞。(兴而赋也)
南山有青。阴阴其柏。我怀同人。窅窅叔伯。我怀者人。不远则获。不获而思。逖矣商客。(兴而赋也)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8H 页
南山有绿。猗猗其竹。我怀同父。遥遥伯叔。我怀者亲。于彼之鹿。不鹿而芝。永言思服。(兴而赋也)鸲鹆谣
庭前有古树。鸲鹆栖其巅。搆拙当风路。日夕长飘然。雏生已数飞。随风落翩翩。儿童拾取之。翁杂嚅蟊蝝。青丝系作绥。白羽妆尾边。冉冉驯野思。呴呴族以牵。安心不飞惊。惟意身手传。怀母转清唳。慕类时长掀。翾翾坐举翼。噪噪又回旋。亲人岂素性。势穷还乞怜。
山中人辞
山中人兮未归。日被薜萝兮攀桂枝。攀桂枝兮聊淹留。不以月兮岁且移。山中人兮乐在山。尘不到兮喧不知。披幽渺兮赜奥。惟孜孜兮不荒而随。惟日夜兮安如斯。安如斯兮湛忘归。山以外兮风与雨。夫何谢兮山之圃。我思兮悠悠。欲往从兮路无由。山中人兮徒离忧。
永怀伏羲氏
忆昔庖牺氏。首辟天人契。龙文一元妙。八卦穷根柢。重天乾以成。玄浑昭阳缀。重地坤乃立。方仪澈阴闭。奇偶成一干。交错干支计。中间万化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8L 页
殊。次第归相系。六位时以成。五府相推递。氤氲一理流。体物无殷细。坱然太虚间。上蟠下复际。千儿与万孙。参差一本齐。纵横秉元化。开凿鸿蒙启。惟此立象意。日星斯文揭。至理谅斯寓。大道流无滞。吉凶察变占。可否从龟筮。守常民不迷。豁然蒙翳霁。恭惟千载下。广大受其惠。归来宇宙晚。悠悠尚谁睨。风檐一展读。古道期相逮。吾身具太极。盍反斯其谛。文王
亹亹周文王。则天于不已。行屯履愈贞。济艰心犹旨。矇矇羑里下。炎炎为我悝。圆扉不照日。肃肃星岁逦。凝胸密靓处。束心秋毫里。羲皇梦里逢。大道吾所倚。忧时虑民伪。开演牖至理。超然会太极。心上经纶起。钩深断卦义。赜微昭玄軓。精穷九畴数。斟酌天时以。委心与道俱。万世立人纪。垂象千载临。穆穆清风迩。岐冈凤一去。长揖溯西美。
周公
周公大圣人。丹心负玉扆。艰虞履九罭。狼狈逢疐尾。先王永有辞。舄几行愈韪。金縢册犹在。风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9H 页
雨昭躬匪。明堂衮衣煌。吐握追亹亹。治田阈既理。越裳浮筐篚。弦歌格神人。述礼破蒙陫。亦有太极圈。继述何炜伟。家庭有遗训。妙契穷玄机。爻辞及卦象。纵横说娓娓。岂惟人文著。乾纲实崔嵬。成周宇宙间。太和何斐斐。由来八百载。继抚勤笃棐。生公有时尽。公归应有鬼。云斋遗稿卷之二
书
上从兄沧厓翁(庚午)
不能相送于千里之役。人情当何如也。雨雪恼人。伏未知果以定日登程。而即日斋中体履。得无长道撼顿之劳耶。所经道路之危。弟已身历。伏想必不免此患。昼宵忧虑。岂胜仰喻。从弟。还寓后。姑免身恙。而门内毒疠大发。数小仰役。出幕殆尽。前后死亡。非止一二。方欲移避而到底一网。亦无一席安身之所。奈何奈何。春音念在此际。而尚寂然。极可菀虑。未知发行之前。固免他忧否。在家既如是危凛。深欲决然抽身。侍游于五陵松柏之间。而世故之牵人意。何能劈破耶。只自驰想而已。且久于齐。非兄主素意也。亦不敢生后图之计。仲氏或并辔侍游否。其又不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79L 页
谐则尤不觉落落生遐愁也。犹可以读书消日耶。馀因李台甫会行。略此暂候。只祝若序加餐自爱。以副远祷。上伯兄陋室翁(重延○辛未)
顷自无何。伏承留酒泉下书。未知果以几日税驾。而即日佥体气候。益膺万福。閤中诸节亦均稳否。舍弟。顷作一善行。偶然落伤。馀證尚未快去。凤儿长疾。亦觉支离。奈何。科期已迫而行资尚茫然。调度亦未免穷。似不谐吾事。然若及第者。亦岂无助之行者耶。伏呵伏呵。其处无虫患否。此处数三邑其灾甚酷。下道则尤赤地。此亦关系运奇。能无桼室之忧耶。
上仲兄庄窝翁(重实○丁卯)
悬慕之际。伯氏忽临。恍惚如梦。恨不得共诸兄湛乐之也。即未审流火。调体中起居神相而浑眷亦均稳耶。伏闻窝屋更为卒编云。庇身不远否。溪堂尚依旧草创。而江山风月。台榭何与焉。弟。居然之顷。奄葬主人。痛怛益不堪。奈何奈何。此计曾非远图。而此后又复无聊矣。莫如中道团乐。而玉渊九潭葭谷与酒泉界。无非吾意中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80H 页
亲知。然此固猝难得。千万占图之如何。景初。栖山有月云。做得何业。而能著实无放否。便忙不备白。答族弟士言(纶○壬申)
新年怀人正苦。此际手札。何啻跫然之喜。况满纸玮煌。照我风檐。因审侍馀棣履益膺崇福。此又第一好音。殊觉慰濯。族从。不利于有司。且为并州人所苦。要转而之两西。首尾四朔。往还四千馀里。近自松京中及箕都。直穷龙湾。痛饮统军亭上。三江之外。但见阴云四合。猎火明灭。毳幕戍屯。一路罗络。忽忽有离家去国之愁。而亦不禁玉泉何归之叹。然后又连海而西。登所谓使山亭者。即曩时水朝丈乘船处。文龙之椵岛。林庆业之神弥岛，坦岛。獐子云罗之岛。或如盂盆。或如烟堆。或远或近。而此外视不及处。即燕齐之墟。总之皆塞外之想而游人之所罕到者也。内而安州之百祥楼。成川之降仙楼。箕宫古址。井田仁贤里等处。浮碧练光乙密之台。朝天之石。牧丹之峰。清流之壁。锦绣绫罗之景。光影快哉之胜。无不足踏眼阅。又内而黄州竹楼，月
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80L 页
波楼。瑞兴之映波楼。葱秀之甘露水。金川之猪滩。松都之朴渊。花潭隐者之居。文忠树节之桥。天磨，圣居，五观之麓。满月之台。与夫临津之花石来苏极欲平生梦想之地。一鞭酬尽。有足多誇人者。而归月荆忧。六朔沉笃。中间苍黄者数月。向来湖海之趣。茅塞殆尽。正所谓读了又是底样人者。亦可笑也。今闻左右所游历。亦不草草。况一浑巨匠。便与遍历十二峰上。所得想多可观。恨不得即见之也。云斋遗稿卷之二
祭文
祭外舅通德郎蔡公(璺)文
呜呼。闻公行有日矣。妻孥遑遑而号咷。邻里赍咨而送饯。有若一去而不得返者。然行者必有归。公之归。今年期而明年期乎。抑今年明年而无穷期乎。行者必有言。公之言。吾未之闻乎。抑出门无剌剌可怜之色而不之言乎。呜呼。公之行。岂有期乎。今年明年而无归。而千万岁之无穷期也。公岂无言乎。忽忽然遗亲而弃妻子而去。而作无穷期之行。则其行也不可以无言。而言而吾未之闻也。呜呼。何言而吾未之闻也。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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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公其死耶。死者无所知无所言。而去而无归期。公而如不死。则何无归之是行而言而使我不之闻乎。于乎。公其死矣。萱闱何托。妻子何寄。一弟而诸侄。谁护而谁成之也。其知之而不之恤乎。抑无所知无所恤。而使我徒然作嘐嘐一大声耶。呜呼。公平生视我特厚。未见而思。见我则喜。而为舅甥七八年如一日也。何今日入而莫之见。哭而莫之闻。言而莫之应。死者其真无情耶。抑亦掩泣于冥冥之中。而吾未之闻也耶。呜呼。死者其将奈何。生者其将奈何。长川之阳。竹岘之麓。山深而水清。公之配恭人朴氏寔玆先宅。将以明日送公于归。公之灵其将安于斯者耶。于乎。如为公尽言者。言不可尽。以吾明日独归之心。都付之一声长恸。万古长辞而已。于乎痛哉。祭亡室仁川蔡氏文(小祥时)
于乎。吾尚忍操文而酹君之祥乎。君之殁。岁且周矣。犹吾心然疑忽忽。若远行之人。望不至则思。思之极则悲。而便忘其无时至也。吾之心诚戚矣。何也。岂不知死者之不可生。而生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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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无所聊故也。于乎。君诚舍我而何之。吾与君结发。殆将八九年之久。而其事宗族处室家。而谨敬而无违者。八九年如一日也。君其贤矣哉。贤而无禄。命也。呜呼奇哉。君之命也。君生八岁而失所恃。零丁辛苦。至于成立。十九而归于我。我亦险衅。夙遭闷凶。哀哀宇宙。何怙何恃。惟幸君既秀而哲。能事我极称意。不独于吾有室家之乐。而他日门户之责。未必不在于君。以君小弟兄。不忍其离亲而远。故吾之所挈而西者。虽非永奠之计。而亦重违其至情也。且吾孤露之馀。所以父事而子视者。惟吾聘君。而不幸去年之夏。吾聘君又捐世。吾所以望于人者断矣。而君之所为而来者。已无地矣。将欲终制而归于丰。丰。吾土也。吾梓乡之不远也。君辄欣然乐之。谁谓计未成而君先遽去我而殁。使我之迷所归也。呜呼奇哉。君之命也。生而无一事可乐。嫁而无一事可慰。三乳而一又失。廿六而啬其寿。呜呼。天道之何舛。而君之命抑何其奇也。君殁之后。君之喃天有。又移接于善。吾于此益踽踽然无所与矣。甚矣吾生之多魔也。自今以往。吾云斋遗稿卷之二 第 482H 页
其无意于世矣。归丰之计。有不如意者。方谋移卜于襄。襄亦吾土也。庶几嫁女娶妇。以卒后死之责。而但凤儿性甚鲁。他日之成就。亦未可必。然惟当教掖而期其成就而已。呜呼。天地一蘧庐。万物一蜉蝣也。生则有情而有思。死则溘然而无知。吾何必姁姁于有涯之生。而而托于无穷之悲乎。已乎人世。长与君别矣。呜呼悲夫。于乎痛矣。祭亡室仁川蔡氏文(大祥时)
于乎痛哉。是君终制之日耶。星霜之遒而筵帏之撤耶。漠漠脩夜。一闭三年。而寓于目者。然疑而日疏。寄于耳者。恍惚而寝远。所以悲于君者。亦有时而可忘。则子之为泉下人全矣。而亦甚矣吾之善忘也。自君之殁。期而又期。而吾所以悲于君者。已日月之疏焉。则凡吾之处人世。不知更得几累十年。而自今以往。又不知几年之久而并与其日月之疏者而忘之也。正所谓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也。呜呼已矣。是君终制之日耶。君不可复见于斯世耶。淑惠之资。严悫之行。不可以终泯。拟求秉笔者一言。思欲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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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传焉。而此亦未遑。然一志。早晚事耳。移奠之计。事有不如意者。势当待数寒暑而可以就完。灵其安于斯者耶。呜呼。死者已矣。生者不可以独生。已委禽于前冬。自此庶望室家之完。而为儿曹倚庇之有所矣。然何适而非感旧之泪耶。二儿俱无恙渐长。凤也入学而才转就。惟当从事于斯。以期其成立焉。呜呼。欲言者长。而灵而有知。固不待吾之缕缕。如其无知则虽言而无益。吾何必以悲苦可怜之辞。覼缕于不可必之听耶。一声之恸。万古之辞。已矣已矣。于乎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