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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x 页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杂著
杂著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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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皆天理之说。寻常遵守先贤已成之说而已。今忽若有见其实然处。若曰。原头有此恶之理夹杂交并。则甚不可也。只是善而已。而有当与不当之别。此便是恶之所由生也。恻隐与羞恶。固是天理也。不当恻隐时便恻隐。不当羞恶时便羞恶。则此虽非不为天理。而其不当时便为恶也。且夫爱与恶自相反矣。而凡有当亲爱惇厚处。便憎恶疏绝。当不义羞恶处。便贪爱不释。爱与恶是天理之所由出。而乃与天理相反。比如同一火也。而炊饭则善。杀人则恶也。虽世间大罪恶。皆从反理而得。而初亦不可不谓之天理。但不当时。便不是天理之本然也。既失天理之本然。将何所不至哉。然则虽微差失过中处。亦不可不谓之恶也明矣。(禀正乎湖上。曰然。恻隐非不善矣。而不当恻隐处恻隐则流于不善。馀皆然。视听亦然。视非不善而视非礼则不善。听亦然。凡不当理及过不及。恶也。故视非礼不善。然才觉不视则即复于善。听亦然。此可见向之不善者。亦自天理而流也。)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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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读孟子性善之说。寻常以为指出本原。使人知所向而不迷于他道矣。今忽有若得其实矣。盖虽曰性善。然若只想像此性之善而已。则只是题目而已。何益于事。必求复得此性之善。而其间自有许多节拍阶级。一一实践而力行之。知其如是而方顺乎性善。而必循之。知其不如是而有违乎性善。而必戒之。至于内外远近精粗大小。无一毫放过。然后方实得其性之善。知性之知。尽性之尽。诚为性善之实用也。若只讽咏性善二字而可。则圣门无如是便捷超绝之法也。然则虽今日识得性善。工夫到处。更不知几许岁月也。要在一刻不放下。一事不放下。今而后尤知非孟子表出此二字。殆乎不知所从矣夫。(禀正乎湖上。曰就孟子言。则当时世之论性者多端。故孟子剔拨二字言之。次章。重言圣凡之同一善。末言复性之功。若以在我复性之工言之。则若格致诚正。煞有许多节目耳。)
涵养说(丁亥)
程子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敬无不在也。于学者指示之如此其明且尽矣。而涵养则或入于禅。或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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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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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舍存亡说
盖此言。不是专言本然之善。又不是专言心之病也。正是备言心之体用始终真妄邪正也。若使心为局定顽顿之物。则舍之而不见其出亡也。操之而不见其入存也。可以的知其所乡及时分地头。而其所以才操即存。一放即亡。出入无时。不知其乡者。此神明不测之妙也。然则此心不操即是舍。不入即是出。惟此而已矣。朱子曰。操而存。则静而其动也无不善。舍而亡。则于是乎有动而流于不善。出者亡也。入者存也。然则虽当应接。运用甚广。此心卓立不乱则却为入而存也。虽或块坐无思。昏昧放倒则却为出而亡也。若其所谓操存者。觉其放而略加提掇。心便存。非别以一心操其已放之心也。(详见朱子与游诚之苏晋叟书。)
读朱子跋魏元履墓表(己亥)
曾觌召还而魏元履去国。未几卒。朱子铭其志。南轩表其墓。不详言当时事。朱子之言。盖曰恐贻异日丘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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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榴说(辛丑)
余种一梅。花发与杏花只争三五日。得盆榴。大暑花始发。顾主人事事不早而晚。故凡所从者皆晚。甚可笑也。然彼二物者。虽晚而终有成。余之学。晚矣尚未之有得。又可戒也。闰月丁卯记。
太极图说说
人知己之有性。而不知其出于天。知其出于天。而不知其机缄运用之若合符契者。实有不期然而然者。人知善恶之分。而不知所以反其恶而一于善者。在于几微之初。虽知其几之必谨。而抑不知立此体而定其用。此图说之所以作也。试就图说而考之。以其无物而有理。而第一圈之立也。以其此理之为活物尔。便会动静而生阴阳。阴阳非截然为两端。又非浑乱为一物也。有流行待对之互为体用也。而第二圈之立也。以其二气之分为五行。一气之行于四时。以为造化发育之具。而第三圈之立也。然于此实有气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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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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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此翼日。季君见而评之曰。于此实有以下。二句分说。各具各一之义。师门之意不如是。盖尝以为本说五行一阴阳一截。及五行之生各一其性者。初非分作两项说。只是各具一太极之义。语类。虽有仁不为义。义不为仁之语。自是馀意。平岩叶氏乃分作两截而别附注说。致有后人之疑云。闻而幸得知其未知。又叹孤陋之寡。复反复详之。则上句既发明本旨。下句对举馀意。恐无大害否。但下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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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亲禀则曰。不必言不可作两项看。但上项以五行阴阳浑沦具一太极而言。下项以五行各自具一太极而言。太极只是一个太极。而浑沦同具及各各自具之意。则分别也不妨。
存则静说
朱子答游诚之书。有曰操则存。注曰。存则静而其动也无不善。舍则亡。注曰。于是乎有动而流于不善。略闻海底诸学者有疑于此两句。未详其所疑之何在。而盖心之全体。兼动静该寂感。不待存而后静。舍而后动。若如是言则静非本然之体。而动是害道之物也。诸君之疑。果出于此乎。区区之见。窃恐朱子此语。非平论心之体用也。存则虽在动中而本体滢然。便是静也而无不善矣。亡则失其本体之静而纷纭腾扰。流而不反矣。于是乎三字。非谓动之端。方由舍亡而起也。是以。胡文定之言曰。常操而存则虽一日之间百起百灭。而心固自若。朱子之言。有曰此心滢然。全无私意。是则寂然不动之本体。又曰。操之而存则只此便是本体。所谓寂然而不动者。自呈露矣。又曰。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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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李学甫誊示张敬堂性道说
金子高问。前日则指性为统体一太极。后日则指道为统体一太极。前后之说不同。答曰。前日则据朱子论未发处不滞一隅。不拘一时之说。故指性为统体一太极。后日则主太极生两仪之说。故指道为统体一太极也。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此道字。兼性情而言者。然则性者道之体立。而情者道之用行之谓。此谓道为统体一太极之说也。又曰道统性情者也。○赠表侄。天命之性者体也。率性之道者用也。体者浑然全体之名。用者灿然条贯之称。此道流行于日用之间。而非人体之则人自人。道自道。在我之理。或几乎息矣。○赠李晦叔。性者道之体也。道者性之用也。此之谓道之全体也。大而天地。小而事物细微。无一不具于此道之中。大化流行。未尝间断。而必待人而后行。必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0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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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敬堂先生性道说。而学甫表章之。寄示于余。以寓警者也。盖学甫与致道。论率性之谓道不相合。反复上下殆岁馀。学甫以为性体道用。于余合矣。而但其谓见于行用者。方谓之道。行用以前。只属那性底界分。余不能无疑也。致道以为具于事物者。亦为循性者也。不必截自行用方许以道。于余合矣。而但其道与性俱立。不肯以体用言。余不能无疑也。盖性者。此理之具于心者。仁义礼智是也。道者。此理之具于事物者。父子之亲。君臣之义。夫妇之别。长幼之序是也。自其各具者而观则似不必以此为彼之用。以彼为此之体。而道只散诸事物。求其管摄总脑处则性也。由此而观则此实循彼底物事。谓以体用何害焉。然则不可专以行用作为为道也。其冲漠无眹者亦道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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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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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性之谓道说
盖余于学甫之说。取其性体道用之云。而病其所谓见于行用者方谓之道。而行用以前。只属那性。于致道之说。取其具于事物者亦谓循性。不必截自行用方许以道之云。而病其所谓道与性俱立。不可以体用言。面讨书质之多。乙巳六月。因学甫录示张敬堂性道帖。略以己意识其后。不但不领于学甫之旨。亦致疑于存斋。无所顾忌。亦妄矣。丙午秋。忽思之。只将道字言之。具于事物及见于行用者。俱是道也。若对率性而言则不可谓具于事物者亦是率性。而有只于行用上方见其循是性也。于是又复录之。以明前见之误。而若其行用以前属性之喻。不能祛疑。今者学甫见访。留六七夜。枕上反复扣问而后。果知义理之未易言。盖康节有性者道之形体之云。朱子引率性之谓道以證之。且曰。当行之理。即所谓道也。形而上者也。冲漠之无眹也。由是而观则性者。人所禀受之实。道者。事物当然之理。似不得以未发用者属之性。然中庸首章之义则亦自别。盖道与性。虽有所禀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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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慊说
自慊之为工夫与功效之论。为川水间数十馀年大话头。久而后逮余而与有闻焉。既于柳叔远。往复至四五。退而私录其馀义。盖孔子家法。只从容体日用上用工。凡性情心意之无形影者。罕有指言。独大学。乃学者始终表里。微显本末。间架节度备具而后。可以为通天下万世立己成物之准则。故揭示诚意正心之目。为后世虑至矣。然曰诚意。曰正心云者。乃悬空底题目尔。人之做工夫时。将如何而诚。如何而正也。曾子片片赤心。要使后人明晓其曲折情状。有若设为问答而言曰。如何而谓之诚其意。曰毋有自欺也。如何而谓之毋自欺。曰用意之尽底里快足者。是毋自欺也。如何方可尽底里快足。曰。好善如好好色。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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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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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性说(庚戌)
己酉夏。草率性书。拟告致道。未及而遽至不淑。盖区区平日。为学甫勤喻。以为带率字说则不可以所具者言之。而到了发用处言之。后因致道反复。始改前见。并所具与发用。通贯谓率性。且辨致道只言率性于所具。截自发用属之教之非。其言所具处为率为用之义。不甚洞言。偶读退陶先生心无体用辨。始得尽底里破了。其辨莲坊。体字起于象上。用字起于动上。动之前何尝有用。象之前何尝有体之说。曰某谓体用有二。有就道理而言者。如冲漠无眹而万象森然已具是也。有就事物而言者。如舟可行水。车可行陆而舟车之行水陆是也。今以舟车之形象为体。而以行水行陆为用。则虽谓之象前无体。动前无用可也。若以冲漠为体。则斯体也不在象之前乎。以万象之具于是为用。则斯用也不在动之前乎。莲老只说得形而下之体用。又引吕子约谓当行之理为达道。而冲漠无眹。为道之本原。朱子非之曰。须看得只此当然之理冲漠无眹。顾尝看朱子与吕子约书。依俙为所具为率性之證案。而犹不能直截看破。有若先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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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先生碣文中四七说往复修改辨
先师碣文。蔡相公所撰。而有曰先生以为理与气不相杂处。自有不相离者。不可分中。亦有不可不分者。分看合看。莫非全体。在四在七。浑是一物。圣贤之言。有浑沦言时。亦有分开说处。浑沦处作浑沦看。分开处作分开看。于是作四七说。理气汇编。上下语句。皆依先生之说。而其中分看合看。莫非全体。在四在七。浑是一物两句。微有化现做成。上句固无病。而下句差违本旨。盖分看而其四七非在合看之外也。合看而曰四曰七之与分看者初无二义也。则此固无害。不言合看而但曰在四在七为一物。则仁义礼智之端。喜怒哀乐之情。两目对立。名义自别。不可谓一物。而非先生之旨也。玆与同人商量。嘱柳天瑞禀请而改之。
朴南野甲乙录辨(爱之之理。便是仁一条。)
仁者。心之德爱之理。其发则慈爱而恻怛。生生而不穷也。此为元本主材。何有于包涵与贯通哉。然其德也。其理也。煞有体段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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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从大山说则终无奈先生苦口极言。不待天地万物。
朱子不待天地万物之说。果亦有之。然非特然。专欲明其不待之义而发也。盖为当世言仁者。不识仁体真切。而但以天地万物同体为仁。无元本主材故也。是以与南轩书。有曰不必为同体而有此。则所以辨南轩所云天地万物同体者。天地之心。人与物所公共之语也。答胡广仲书。有曰爱之理。不为是而有也。此则所以足上文天地万物与吾一体之馀意也。答周舜弼书。有曰便将天地万物同体为仁。转见无交涉。此则所以承上句于此认得仁字。不妨与天地万物同体之语也。语类一段。有曰虽净无一物。爱固自若。(全文不记大义如此)此则所以救均气同体。无所不爱。为仁之问也。由是观之则偏主天地万物同体。则即以不待之义救之。重著不待是而有。则即以不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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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矛一盾。至于如此之甚。
既言不待天地万物。而有又言若无则亏欠。又言此理甚约。三句牴牾。便相矛盾之疑无怪。此处仁说之肯綮要旨决矣。盖爱之理一句中。便见元本主材。而即此主材。便有浑涵底体段。非有二也。盖无是主材。无以为流行之本。非是体段。无以为贯通之妙。主本材而言则不关于天地万物之有无。主体段而言则若无天地万物。与甚底为一体而爱何所施乎。故于主材处。说著天地万物为夹杂。于体段上。去了天地万物为亏欠。然则不待万物而有之云。与夫若无则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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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有上下两段。今见于节要者。乃下段。
只就本书而观之。自己私既克(止)彊为之也。上头著得又曰二字。表其为南轩说。而统以数句未安断之。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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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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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爱之理(止)可得以言矣数十字。先引南轩说。
他姑权且倚阁。先论爱之之理便是仁一句可乎。南轩初未尝说及爱字。每病朱子之以爱名仁。朱子拈出爱之理三字。丁宁反复。则又不审之理二字之指其体性而言。乃以为专以爱命仁。则是指其用而遗其体。言其情而略其性。朱子又明其为指体性。而性情体用各有主。不相离之妙。南轩之疑。于是乎太半释解。始用爱之理三字。为论仁之宗旨矣。然犹于辨析之间。未尝以此句著在上头。作此心之原本主材。先言天地万物如何如何。而后始把此句为妆杀之资。如曰与天地万物一体者。以夫天地之心之所有。是乃生生之蕴。人与物所公共。所谓爱之理也。如曰己私既克。廓然大公。与天地万物血脉贯通。爱之理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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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长于从善。几尽同于先生之说。所争毫釐。辨别得失。则只此毫釐。迥然不同。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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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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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识得以下数句。恰是先生语。谁辨其为南轩说乎。
窃谓恰是先生语者。果矣。凡仁说中。于此识得之云。前后有三。而皆朱子语。他处则单指爱之理而言。此处则兼指下句而言。恰出于一样语法者。不其然乎。此特据其辞令已然之验。顾亦浅矣。指言要旨。晓人识得者。必体用完备。本末兼该。然后要人共知。而敢如是立言。南轩仁说。乃不免体用倒置。本末错杂。所自为言。随问随改。随得随补。至于归一而后已。朱子所以深加敬服而终至于造诣精深。岂以如此胸次知见。方在疑信未定。辨质不已之际。而遽决一副公案。以为人人识得之鉴乎。恰是则是也。何必索了恰是而非处。况南轩初病其言爱。而此则以爱为主。南轩不以爱之理为说仁头脑。而此则直云爱之之理便是仁。南轩不言体本之与天地万物同体。而此则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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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欲于此之此以下语义未详。不敢彊辨。
又有或说以野翁所谓上段盖字以下数句。疑其非朱子说。未知所疑者何在。详究疑其为南轩。自解其上项语之意也。则无或以皇皇四达之句。为从吕铭中来耶。朱子所非之意。在于四海八荒举入我闼之云。恐不是兼病此句。且朱子晚作石子重克斋记。而亦用铭中相近之语。恐不以近彼而一切弃之也。(退溪集中与李刚而书略见)抑或以己私既克则廓然大公。仁之体无蔽。天理无蔽则天地万物血脉贯通之云。与上项所谓己私既克(止)无物之非吾仁者无异。所谓爱之理者。乃吾性之所有。特以廓然大公而在。非因廓然大公而后有以血脉贯通而后达。非因血脉贯通而后存也之云。与上项所谓此亦其理(止)非彊为也者无异。末段数句。小有差紊之云。有若重因上文未安之注而言故耶。是则恐有不然者矣。盖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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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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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师文集校整时。意见不合处大目。(甲辰)
李天牖问目。性虽静。静之理非性静而性之体立。情虽动。动之理非情动而情之用行云云。性合一动一静之理云云。答辞曰。既曰静之理非性。则所谓体立者何物。既曰动之理非情。则所谓用行者何物。既以性为理外之物。而又以为合动静之理。则上下自相矛盾云云。(自会中退已累日。不记本文。略举问答。大略如右。)
李学甫起疑。以为与朱子记论性答稿后说不同。小山亦疑之。致道曰。胡广仲专以静言性。故朱子以性该动静答之。此问则于性情。隐然有不许理字之意。而末则言其合动静之理。答辞所以明上下言义之相反也。且性虽该动静。若分属则性固属乎静耳。何可云静之理非性也云尔。性稿与此答。各有所从。不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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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学甫书。举朱子答廖子晦书中语。而略加数字于根于理之上曰。其气之已屈者。尽化而无有矣。其传于子孙者。根于理而生生不息。(亦忘了本文只举大旨)
学甫起疑。小山亦疑。小山问余曰。平日看得朱子此句如何。为我说一通。余曰。天地人物。只是一气也。祖考之气。已屈者散而无有矣。所以为祖考之气逼塞。天地完全。自足其根于理。而日生者无穷矣。祖考之气。即在子孙。而子孙之气。与夫日生而无穷者一也。故子孙尽其诚敬则有以感召。便是祖考来格也。若以是为言。近于汎阔。而必曰在子孙者日生而不穷。则便近于彼此公私之别矣。是故。春雨露既濡则便是祖考之来伸也。秋霜露既降则便是祖考之往屈也。孝子之情。所以有怵惕悽怆之别也。小山曰。君煞有思量。学甫曰。吾之起疑。正如君说。后更思之。朱子以祖考精神即子孙精神结杀。则以子孙之气言之。方为衬贴。似不须疑。累日不决。余反复思索。若有开悟。复曰。既以天地祖考子孙之气为一个。则其致疑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1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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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略有议论。而今按语类。问根于理而日生者。浩然而无穷。此是说天地气化之气否。曰。此气只一般。周礼所谓天神地祇人鬼。虽有三样。其实只一般。若说有子孙底。引得他气来则不成说。无子孙底。他气便绝无了。他血气虽不流传。他那个自有浩然日生不穷。
答李学甫问。朝祖若以魂帛代柩。则魂帛置席上北向。前设奠。
柳叔远曰。既以魂帛代柩则以魂帛视柩。以奠视魂帛。依前东向。若奠在魂前则子孙之拜辞祖先。祖先无奠。而子孙御食于前。情理未安。近世朴南溪,尹明斋皆主东向。如何。余曰。此是精微处。难以言也。奠之随魂帛者。非为饷馈而别具也。只是魂神依托于此。与魂帛为一体。不可相离而与之相随。奠与魂帛。不可二以看也。岂以不设于祖考而独设于魂帛。为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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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学甫论论语子夏之门人小子章。虽然以上无可疑。以下言其洒扫应对之所以然。即为精义入神。至末段。以是终之。
余与叔远,弘辅起疑。致道云道理自如此。不须疑。余应之曰。平说事理则器中有道。粗上有精。其然。即事物而所以然。即精义入神。洒扫应对上。究其所以然之妙。精义入神。不外乎是也。然此章文义。盖谓末上亦有理。本上亦有理。其各有理也则同。不可以末而忽之也。只为本末有精粗之分。进学有先后之序。故先自迩小从事。以达乎远大。非止于近小而已也。故程子所谓洒扫应对与精义入神。贯通只一理。不可分两段事者。非言此理彼理滚同是一理而不可分也。言其事之粗者其理亦粗。事之精者其理亦精。虽有精粗之别。而既是理也。则不可曰粗底理不如精底理。逐事脩行。尽其道理。精粗本末。通贯融合。不容有采择取舍。不可分粗为可遗而精为急务。看作两段云也。所谓洒扫应对是其然。必有所以然云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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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解此章。务以程子五条求合于子夏之言。辄于贯通只一理之句。每曰此非云彼此只是一理。实谓粗上有理。精上有理者一也。据今所见。其以彼此之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2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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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陶山文
伏以鄙乡士林。以先祖晚翠堂问目一事。有所往复。系是斯文重事。未必辄获关听矣。今读回示。藏院之文。不惟虚心开纳。反复思议。无异于合席酬酢。抑将发告远近。以取公共之论。固知佥尊明于义理。不以姑息为敬。而往往辞意之间。有以见感慨阐发之意。于是乎不觉敛衽起敬。苟非昔日乐成奖善之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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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2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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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示孙养观(丁巳)
朱子诲长子受之。(塾字。)
受业请益。不得怠慢。
日间思索有疑。随手劄记质问。
所闻切要之言。逐日劄记。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2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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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处须要恭敬。不得倨肆惰慢。
言语须要谛当。不得戏笑喧哗。
不得尚气凌人。
不得饮酒。
不可言人过恶。人家长短是非。有来告者。勿答。
见人嘉言善行。敬慕而记录之。
见人文字。胜己者熟看传录。思与之齐。
勤谨二字。循之而上。有无限好事。反之而下。有无限不好事。
凡事谦恭。不得尚气凌人。自取耻辱。
须痛加检点而矫革之。不可荏苒渐习。自趋小人之域。
他日归来。只是旧时伎俩。何面目见亲戚故旧耶。
在此一行。千万努力。
僭言
见人有言行文字胜己者。甘伏自安则下等人。
见人有不如己者。骄恃誇矜。亦下等人。
四肢百体。一有偏跛攲侧。已不足数。
读书。高声缓读。
川沙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52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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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有味。然后方进。潜心熟读。然后味生。
无间断作撤。则从容优游可以成。有间断作撤。则往往劫督无益。
持心则以不若人为耻。待人则以百不知自处。百不能自退。
持身则重似泰山。事长如口转舌。待人则自虚自谦。勤谨者。不但学进。家事亦周密。有言当干。不暇勉学者。家务亦废。
古人稍稍称名者。皆庄重人。不然。虽有文艺。只是下流。
各坐戏慢尚不可。
文会便是礼席。
一人放纵。满堂蒙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