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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x 页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书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2H 页
与权季周(访○丁亥)
自闻南行。怀思一倍作恶。中间跋履之困。幽拘之患。不须追提。瘴乡水土气俗。自与吾中异。未知住接得安稳处。吃饭调病之外。能自力于书册否。风霜饱经之馀。必知所以奋励者。宾客来。厚意固当珍谢。慎勿随徇忘返。以废光阴。作诗作文。皆无益于进学之地。或有技艺消日之资。皆所以损志业而妨上达。非敢谓贤者或不之察。爱之深。故言之不得不周耳。宗洙。一味忧汩。近方披读周易。一卦过四五日而未了。茫无了期。儿子亦虑文气太委弱。一月令读外传文字。近方读中庸。大抵终欠了脊梁强。终不得耳。赠以拱璧。不如坐进此道。无道可进。谨付五十文。聊以表情。领之为幸。
答李汝明(有白○癸丑)
俯示疑节。俱系变礼。以蒙昧之见。实不敢率然揣度为说。而祔祭一款。已有密庵已定之论。只当依而行之。似合权宜。所论录在后方。考订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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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如何。季从既在承重服中。虽使参于变除之际。只可服其所后丧中出入服。而承犹在未葬之时。则先辈又有席稿于行祀之傍。同为尽哀之哭。此似合于情文矣。(举哀于行祀之傍。则亦只服蔽阳子深衣而已。)祔时出主。家礼本章。已云祖妣二人以上。则祔以亲者。亲谓舅之所生母也。内丧则亦无考位并享之节。更就本文检考。据而行之。再期祝。似不可再用祥禫祝文。而若直用平时忌日祝。又似不安。但大祥字。改以再期字。悲悼酸苦。不自胜堪云云。伸此奠仪云云如何。过葬仪节。所喻只得如是。但葬所与新居。若经宿之地。则返宿于故居。行虞祭。翼日始返哭。似亦事势之不得不然耳。但朝祖一节。亦难昧然不告。须于前期。使服轻之人。告以丧在外。未克朝祖之意。似为宛转。然初丧之礼。贵于近戚。省亦似无害耳。第有旧日所闻。心丧之制。固多以二十五月为限。而近来屏谷,苏湖诸处。皆以禫月上丁为定制。必满二十七月后。以上丁哭除。此意近厚。此中皆循而行之。未知前此其处现行节文如何。亦惟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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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子厚(墩○庚戌)
向蒙委宿。已出眷情。久而不能忘。乃者仲胤奉书而至。感谢又不自已也。春事已阑。谨问此来体中履况复何如。寓居幽寂。允宜玩养之所。想日有新工。有以忘外慕者矣。宗洙。数月患牙。静作无常。块伏如三冬。自怜奈何。自念壮未勤力。老甘废堕。自己躯壳。收拾不下。何况可以资藉于人。而满纸勤喻。极逾涯分。愧汗发背。两家之间。既非饰让之处。情挚之际。宜竭驽钝之力。且为留住。随分讨论计。见渠德性见解。恰成坏墣。将来尽可望。信诱养之素。不可诬也。此间年少。大率悠泛。得渠扶策。稍有辅益。衰老亦因以自振。所资益不鲜。顾此空空了。无以警发则恐不免实来虚归。为可愧耳。早晚似有故山之行。庶可扳晤。惟冀随时毖勉。慰此瞻恋。
答郑仲进(在渊○庚寅)
下谕服制。考仪礼丧服则父为长子。在妻为夫之上。而女子子在室为父。亦在其下。凡制服。以服之轻重为序。以此推之则似当以继体之服。为居常之服。而杖期为当事。各服之服如何。长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3L 页
子。当初既未及书。服制又未成服。到此追书。事体有别。若孤子有胜衰者。则古人已有代受服之节。而今有不能。虽甚不忍。惟当空其书位而不书名。似近于斟酌。如何。
答郑景勤(逸济○甲午)
下示数条。人家所常有底。亦有人人见行之例。以鄙所闻见。则丧内遇先代祭日。而无他无故族亲及子弟。则主人变服行事。祭时出主厅事。(今人殡于厅事。设位于内堂。)阙祝文。去侑食。只一献。废四时正祭。存俗节。先荐祠庙而后设于殡宫。今哀侍从来摄事。只得自行似无疑。若外亲之来参祀时。亦不可不躬自行事。盖有内外之别故也。
答郑景勤(丙申)
国哀普恸。所示行禫与否。此亦有此疑。据先辈议论。或云设奠一献除服。或云设位哭除。质于苏湖则亦有两端之论。竟以事目既有练祥退行之令。而设奠一事。终觉未安。以丁日设位哭除为断矣。
答郑景勤(丙午)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4H 页
贲趾文集。以今春重刊。设施已成衰废。固不能陈力效诚。而元集掇拾于流落之馀。成帙甚约。苟有明信文字可收入者。何须留难耶。南龙涧曾亦及闻。承示果是多闻之先辈。则所辑必有根据。得因此时搜补。正不偶然。幸趁通于本家。早为寄来如何。
答李季升(宇级○丁未)
宗洙深痼之患。与岁增益。三冬呻伏。至春沈淫。无气力可声读。无精神可看究。兀坐将息。直一木偶耳。哀侍奠馈之馀。自无外事。未知近日用工复如何。吾辈工夫。大抵多在于熟读经传。穷究精义。惟日不足。此固是为学之务。然近来觉得专靠书册。甚不济事。须是先立主宰。收拾精神。常卓然而不乱。乃以书册灌溉。方为己物。前此非不知此意。而亦急于章句之功。未曾吃紧下手。血气已衰。心力已敝。不能持久。只自怜叹而已。
答李季升(壬子)
乃于前秋劳攘之馀。特蒙假以旬月之顾。此意珍重。何敢忘何敢忘。至月间。偶然为侪流牵挽。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4L 页
强参青城勘校之会。伤劳伤风。呻呓归来。宿痾新恙。并作迭攻。向来零碎寻数。不复料理。亦以时气大挐。一二朋友或有肯来。而不能留住。室屋空虚。无与刮劘。所以遥思之驰。百倍旧日。忽得手书。虚己之诚。勇往之意。恳恳于文字之外。时时抚玩。以慰钝滞之忧。其何幸如之。缕缕教谕。正逾涯分。非惟不堪承当。实有忸怩于中者。第因是而有以见高明所以自勉者有在。世学之外。教废道衰。耳中不闻此话。亦已久矣。何幸得之于左右。警发昏惰。殆胜多年之读。多感多感。然义理无穷。工夫亦无限。古人所谓因其所已知而益穷其所未知。因其所已能而益勉其所未能者。乃今日吾与兄之所共力也。窃瞷高明早岁劬学。迥出流辈。所积已多。所蓄已富。而但平日用功。有似务于剧读而缓于思索。所谓高明精微者。犹有未尽豁然者。更于看读之际。深加玩绎。毋专以诵习为事。则庶几思学两至。而所学在我者。不期而自至矣。朱子文字。乃是义理之会极处。四书集注之外。精英萃节要。精备无如语类。趁此聪明好时。𢬵得年岁功力。精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5H 页
思而实体之则门路之正。旨诀之妙。更无有出此者矣。然此只就读书上。论用功节度耳。子思论修德凝道之方。必曰尊德性矣。而曰道问学。致广大矣。而曰尽精微。极高明矣。而曰道中庸。温故矣。而曰知新。敦厚矣。而曰崇礼。此乃存心致知之法。而入德之方。至为详密。大学或问。存此心于齐庄静一之中。穷此理于学问思辨之际者。皆是物也。盖非存心。无以致知。而能如此者。又不可不如此。须是立得此个法门。日从事焉。然后庶可以不差于趣向耳。然此特论用功门路耳。诗曰。衣锦尚褧。恶其文之著也。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朱子解之曰。有为己之心。而又知此三者。则知所谨而可入德矣。然则立心必先有为己之实而后。读书穷理。方有归宿。而所谓谨独。所谓戒惧者。必将实有所事。而不归于空言矣。看今世学者。动说谨独戒惧。而终是于本领上。未能剖判内外之分。所以穷年勤劳。而卒未得安身立命之地也。呻吟之暇。窥测得此个意思髣髴在面前。似与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5L 页
旧时所闻者不至违背。而衰耗已甚。振发不得。未有一分体得处。只是空思想而已。感相与之勤。略陈不逮幸更加思惟。却以见教如何。先集。得一翻阅。固陋之幸。缘眊昏。未能极意究勘。惟是编摩已精。今无多少疑碍。间有一二义例可商处。而亦未敢必其是当。容俟异日相对。或可相搉也。馀惟冀向时卫啬。
答李季升
朴戚来。伏承手惠。辞旨勤缛。极深感豁。宗洙。旧痾当暄。次第减损。惟是大质已朽。精力陡耗。强意寻数。前茫后昧。只得兀坐。其钝滞可知。示谕推借太过。既非浅陋之所堪。而至于自道则又过为抑挹。固不知所以为对也。然所教悔悟之云。乃是转移进就之几。何幸如之。然洙之私计。愚窃以为居今之世。时俗所尚。门户所寄。安得以顿然谢绝而反古之道哉。惟夫立志之确而不随变于外物。工夫之密而无间断于内修。则不必以早了为贵。而自不妨于问学之工矣。且夫取舍在人。得失有命。以不必得之心。为吾所当为之事。则昔之君子所屑为也。所惧者。闹热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6H 页
物事。一识其趣则能使人精神系恋。意思变移。程先生惟患夺志之戒。盖以是也。今者左右以多年应举。为忘廉冒耻则过矣。而又以失其轻重为可悔。则是乃自反自省之所得。而欲仁仁至之机。即此而在矣。尚何晚暮之忧哉。但工夫无穷而日月易得。苟不用惜分之工则卒于无得。是在自勉而已。文学之废久矣。为之士者。徒事缀缉而不肯诵一经。而况进于此者乎。左右自志学之年。读书之勤闻于朋友。而一向孜孜。以为必将大成也。寻常期待。不在今人之伦。所以前日之书。敢以蒙陋之所自跂而未能者。进于致思之下。窃附于辅仁之义。非敢为必是也。而尊谕过赐许可。至有不伦之儗。旋为瞿然也。承方读诗。继欲读易。诗固不可不读。高明分上。又为利益。果得咏叹歆动之味否。易则朱先生每以为难见效。而比之鸡肋焉。然此为专攻此书者而言。若未及窥寻门户。则乌可守此而必待晚暮哉。读此之后。急取四书及朱子书。如来谕之为。则岂有勤苦难成之忧哉。
答琴亨之(养蒙○甲寅)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6L 页
获承先辱。倾倒甚至。披读开豁。一番惺然也。细审琢磨之功一味不懈。耳中不闻此消息久矣。所以开发耄昏。难以笔既耳。宗洙。年来百疾交侵。寻数之功。犹不敢忘情。而气血已敝。神精亦耗。虽欲勉焉而力有不及。所恨一生悠悠。到老无靠倚处。只得自悼耳。示谕方读节要书。此是为学最切要工夫。得著意下手。甚善甚善。但此书文理明彰。依尔诵读。有若无难解处。而义理精深微妙。一言一句。无不切身。非精思实体则无以得其奥蕴。实亦未易读也。高明留心于此学已久。读书之法。宜有所备悉。必能不偏于思学。良以为慰耳。所示涉猎探索两端疑得固是。但以寡陋所闻。不必朱书。凡看文字。贵在仔细精看。若以涉猎为务则终不为己物。而往往错解走别处。富有则或有之。而非所以入于德也。夫子曰。学而不思则罔。子思言诚之之目。而以慎思列于博学审问之下。程子曰。废其一非学也。皆是探索之事也。今以此书言之。其大篇宏论。浩浩洋洋。而义理精深。文义简约。尤须探其本意。索其正义。无一句放过。瞭然昭彻。积而久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7H 页
熟。一部丝毛之理莫不透彻。则海阔天高之度量。亦不离此而得。岂可预忧殆劳而缓于加工哉。然对涉猎而言则固当主于探索。而亦不可偏著一边。须先有涵养之功以立其主宰。所谓存此心于静一之中也。又须涵泳完养于既得之后。以致浸沈浓郁之味。所谓时复思绎。浃洽于中者也。横渠先生学问。非专于强探力索。而程子犹勉以完养玩索之功。用工之不可偏著者。有如是矣。幸试思之而覆教焉。区区之望也。别纸二条。所论并极精微。有以见近日用心之密。别纸条对。亦望逐一勘教是幸。
  别纸
 节要。答林择之书。未发只是思虑未萌。事物未接之时。于此便见性之体段。故可谓之中而不可谓之性云云。
未发一段。性中分属。中庸章句。与此书之语有异同。旧亦窃尝致疑。后来思之。盖章句之说。只据性情体用而言。故以未发为性。已发为情。而即曰无所偏倚故谓之中。则乃是指性之德而谓之中。而非以中为性也。又曰。无所乖戾故谓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7L 页
之和。则亦是指情之德而谓之和。而亦非以和为情也。其于性情中和之义。却自分明。章句末段。有曰此言性情之德。则中和乃性情之德。而不是直谓之性情也。此书。就未发处分别性与中而言。故立言更分明。以此而言则章句,节要之旨。同归一致。不须致疑矣。盖中者。所以状性之体段与性字有虚实之异。程门以来。累言以中谓性之非。如曰中者性之德。此为近之。又云不若谓之性中。又曰。中即性也。此语极未安。中也者。所以状性之体段如天圆地方。盖方圆所以状天地之形。而不可以方圆为天地也。然则性与中。固不是两物。而自有指言之别。试以章句及程子诸说寻绎之。则宜有会通处。未知如何。
 答游诚之书。先圣只说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只此四句。说得心之体用始终。真妄邪正。无所不备云云。
窃疑孔子此四句。盖形容此心之神明不测。危动难安之状。本非指人心之病而言也。又不可谓指心之本体而言也。存者。固是心之真也正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8H 页
也。亡者。岂不是心之妄也邪也。虽是如此。而自是心之体段如此。是以语类。有云惟其神明不测。所以有出入。惟其能出入。所以能神明不测。又曰。众人是有出入。圣贤立教。为众人言。又曰。通众人论之。心却是走作底物事。夫子之言。是通众人论。要之出入无时。莫知其乡。皆是神明不测之所为。又曰。大约言人心如此。非指已放者而言。亦不必于此论心之本体。有曰心之体用始终。虽有真妄邪正之分。其实莫非神明不测之妙。而其真妄邪正。又不可不分。由是言之。此四句主在操则存一句。只操则便存。使无出而亡时。虽言真妄邪正。而本不害于体用始终神明不测之妙矣。幸更仔细融会。见得朱子之言即是夫子之意。乃是究竟处。未知如何。
答李士建(寅斗○乙巳)
承见读论语。正好多读令熟。精思其义。益见前日所未见处而体行之。须屏去制述之念。虚心䌷绎圣言本意。方不枉用力耳。所喻家务客扰。失了光阴。此固读书者通患。然家务自是本分。宾客往来。亦无厌了之理。只得逐旋偷隙。则以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8L 页
看读为第一策。然始学亦须省事。所以古人好就山房。或静僻室屋作工夫。正欲专一耳。
答李士建(丙午)
论语说。殊觉草草。恐未得致思之门。须早求性理大全或语类。读书法。熟看寻得一个读书门路。方不枉用力也。
  别纸
 意是善恶(止)都在表
志是心之所之。彻头彻尾底。情是感物而发出来底。意是缘情傍行。往来计较底。此是志情意之大体。就一事而言。则有那事来而发出来底(喜怒哀乐。随感而见。)是情也。方应之时。经营计较底是意也。其主张始终者志也。来谕。意在心里。志半在心里。半在事上。情为在表。恐皆未然。更思而反复如何。
 刚毅木讷近仁。小注。于求仁为近。
窃恐夫子只以资质之近于仁而言。集注程杨说及语类皆如是。正巧言令色鲜矣仁之对也。小注朱子训。恐只备一说。义无不通故也。但非本意耳。如何。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9H 页
知我者其天乎
不得于天而不怨天。不遇于人而不尤人。但俛首下学。而自然上达天理。人谁解了。只天知之。是圣人与天合一处。与天合一。是天知之。人不知之。故谓天独知之。但此是论语中极精微语。真实自去穷究体认。方可解悟。只拈掇问答亦无益耳。如何。
 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此句之义隐奥。故先儒说亦有二义。来谕似亦未咬得破意脉。语类。断案以直道而行。贴斯民而言。谓此民之能直道而行也。只得依此训说看。毁誉自是不公之事。夫岂有可毁可誉之人哉。来谕非无可毁可誉之人。此句恐错解毁誉之义。
  又别纸
 心志意云云
更考前日瞽对。别未得新意。且明者于情意思念虑志六字训义。或未及尽考。所以论说有失其部伍处。先须识得诸样字义。然后方看得其义不差。谨就字训书。抄所摭诸条。以备致思。(情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49L 页
韵从心青声。一说。青字从生从丹。物生而丹色最明。故转意为青。情之从青亦此义。训。情者心之动。性之发也。○意韵从音从心。心有所含。口欲出之也。○思韵情绪也念也。训。思者。心省求通之谓也。念不足以尽思义。○念韵从心今声。常思也。又古字作念。以今心为义。逐顷逐刻。此心所在。谓之念。○虑韵思。有所图曰虑。训虑是临事用意处。○志韵从心从之。心之所之谓之志。训。心有所定向。期必之谓志。有彼此不易之义。有终始无间之义。)
 
心制之人。再期后仍用色带未安。仍用素带亦无所据(止)素带终禫。
心制月数。煞有说话。前此恨未关说到。今再期之后。只得依再期时见行之节而行之。但大祥时色带之云。再期之日用吉服。故有此节文。此间皆用禫月。丁日除缁服。故再期之日。自不用色带。黄龙冈说。有玄冠素带之论。虽于再期除缁。亦当素带终禫之月。今云无所据。恐失契勘。如何。
 宗子未成人未傍题。居外祔祀时祝文。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50H 页
人家例多不能及时改题。此固失之。但虽未傍题。既主宗祀则似当主祭。居外未来则用代告之礼行之。主人无亲弟及从兄弟。则丧主摄告。新旧位同。未知如何。
答李士建(丁未)
承冬间连读已读之书。其连用力于中庸耶。宜有思量。所得所疑。恨未与闻商搉也。为学有本领。读书有次第。须急加工于大学语孟。令义理意味浃洽。然后方可就向上处加工。不然。徒然穷究圣道高远之理。亦未易有益也。所谓本领工夫。尤不可少缓。须就日用间密密收敛操持。令一身主宰常存而不乱。读书见行。方有条理而为己物。未知能如此留意否。
答李士正(寅建○甲寅)
四月书。得于悬恋之馀。所以慰释病思。不比平日书辞。三复有以窥自省自勉之意。得如是勉励。固自不易。将来必有自省觉处。然窃尝闻之。知如此是病。不如此是药。若是自家觉得如此为病时。便幡然不如此。是革其旧染处。便是能去之药。何用持疑等待。何用慨叹诵言。此改过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50L 页
之真诀。去病之妙方。有志者所当服膺而勿失者也。然进学之方。亦不全在省愆悔过自悼之处。须开阔门路。专精熟读四书至成诵。出而资之讲磨之益。使心意不伏作下等人。便是立命之地也。秋科渐迫。功令之工。所当留念。过后亦须偷暇惠然。论得几卷紧要文字。使意思一番更新。则所忧许多病。自然消歇于冥冥中矣。贱陋觉得今年陡衰。益觉来日无多。此中一二后辈。志气凡常。无复可以大望者。思欲与贤契辈痛切刮磨。庶几不虚有相从之名而无其实。未知高意以为如何。每念贵处后来之秀。有蔚然可以进取之望。不幸数年以来。萎折殆尽。运气不淑。一至于此。曷胜慨惜。惟左右更当拔出心肝。担负做去。俾一脉气味不至断绝。区区之愿也。
答李士正(乙卯)
正此瞻想。忽拜手辱。如病得稣。每见意思坚恳。甚有进取之望。而每得书。每叹滚冗所困。不能专工为忧。果是谦约不居之义。则犹不如举实直说。彼此洞然。得以随證反复。如果一向汩于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51H 页
俗务则光阴流驶。不可复攀。如拙者。今年倍觉衰顿。住世能复几时。须趁无事。一番相面。倾倒所疑。不能无望于同心也。便遽草此。
答权圣臣(达忠○壬寅)
前日惠辱。披露情意。冀勉过分。感镌之馀。又有以见高明勤励之志溢于言辞。甚盛甚盛。俗学之尚极矣。远近聪明之士。不能不为世所动。河移海荡。几不复以此个事事于言议之间。而况能望其担负为己事耶。左右。擩染家庭之久。宜其趣向之自别。而向上之志。求益之意。勤恳有如此。将来进步。又讵可量哉。惟不弃其愚而时振励之。所拱俟也。
答李公实(若昊)
左右。从事文字。已有日历。文理见解。几成头尾。加以勉力。其进也孰御焉。第有一款欲与商搉于对晤之日而未及者。圣贤千言万语。所指不一。然归直欲学者为己务实而已。才有一毫虚夸之意。便是不务实了。才不能务实。毕竟向外而不能向里。驯至于为人之科。此毫釐间。只系当初立心向背而已。其不可不察也。贤史迩日。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51L 页
获与屡日周旋。容貌谈议之间。每觉微有夸大之意。心甚讶之。累欲警欬。而亦嫌于卒乍而有骤言之虑。每以矫揉气质。学以务本之意。申复告之者。亦欲其自省觉耳。前后承书。盖亦无非真实向学之意。而所言大抵不免浮夸振矜之味。说人不著。说己亦不著。只做一场好说。令人好听而已。未知何为而致然也。谢先生自云按伏得矜字罪过。而伊川先生点头。谓切问近思。子张圣门高弟。而曾子犹以为未仁者。以其有务外之辟也。苟不自觉察而遂成窠窟。则虽使知处行处远过流俗。而触处作灾。终无以入于古人之阃域。不可不虑也。每念先丈一生力学。成一个家计。虑未有能嗣续之者。今玆之来。得以从容讨论。有以窥得志向才禀庶足以绍述前光。则期望之切。不比寻常。不能不尽情吐露。庶几为改勉之助。苟不然者。愿有以反复之。如或有一毫近似者。须火急改之。如翻转船样。勿令有痕迹。方是进步也。别纸疑义。可见苦思之一端。病困不能推究书册。只据见定。草草条对。想多纰缪疏漏。须不厌反复。乃相长之道也。大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52H 页
抵此图只是撮取古人已成之书。节约成之。若只据图子上。欲致其研究之工。则不免有枯燥不浃洽之患。如太极西铭大学小学等。须先就本书注解。研绎透彻而后。观之于图上。则果知圣学之要亶在于此矣。未知明者以为如何。
答李公实
正月二十二日书。节次承领。慰释倍常。冬间所讲数书。乃是义理头脑。工夫准的。诚能专一留心。熟读精思。至于烂熟透彻。以之体之于身。则方见日用下手无间隙处。然后正好把来相讲评耳。前日书。适见有如是意思。相爱之间。不可隐匿。聊贡所疑。盖出于长久人情之意。而自觉言语过分。听者恐有所不堪。承谕过自引责。固感虚受之度。然夫子之言曰。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朱子曰。能内自讼。则悔悟深切而能改必矣。夫闻过而喜固为难。而能悔悟而速改。然后方可以除实病。为进德之基。则区区妄言。未必无益于征迈之地也。贤者相从犹未惯熟。固未能深探底蕴。然不患才气不逮。不患闻见不广。但患涉猎惯了。不能潜心积虑。细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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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理路脉。一见有疑。便作问难。不惟所疑。未必可疑。正使疑得可疑。恐无积渐融会之味。所示疑义。大抵同一伎俩。程先生所谓渐使人薄者。正虑是也。所以不敢敏于修报。容俟有自得于致思之地。所未安者。今始别纸草草陈布。幸仔细勘覈。却以复教如何。
  别纸(圣学十图)
 太极图五行之序(止)与左阳右阴之说不同
天一生水以下。五行生出之次第。河图五行生成之序。是也。水生木以下。五行流行相生之次第。太极图五行流行之序。是也。南北。阴阳所生之地。而又阴阳所盛之地。故或以北为阳。以始生言也。或以北为阴。以方盛言也。至于东西。则阴阳之中。而图书皆以东为阳而以西为阴焉。来谕。以东为始动之阳。以西为始起之阴。未知出处在于何书。恐皆未然。且五行之生。只是阴阳造化而已。或阴始而阳终之。或阳始而阴终之。一六之生水成水。二七之生火成火。三八,四九,五十。莫不皆然。无往而非阴阳生成。而河图宛然画出。不必谓五行各具阴阳而然也。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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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之说。纷纭多端。而各有攸主。要知并行而不相悖处。苟执定一说。而以此说挨彼说。则只见抵捂。终无会通之妙矣。更详考而反复如何。
 西铭。单提仁字(止)知其分殊所以为义(止)先生附解不及义(止)并生之仁。推行之仁。
西铭。本为发明仁体而作。所谓推亲亲之仁。以大无我之公。是也。龟山疑其近于兼爱。故伊川拈出理一分殊四字。理则一而其分自殊。不流于兼爱之失矣。龟山所谓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云者。又所以发明伊川理一分殊之义也。苟知为仁而不流于兼爱之失。不必节节说及于义。而义自在其中矣。龟山说亦不可草草看。盖理一分殊。本然之仁义。知其理一则所以为仁也。知其分殊则所以为义也。此推行之仁义也。为字。如为道远人之为。若鹘囵看则又失本文之义矣。然则并生之仁。即所谓本然之仁也。推行之仁。即所谓为仁之仁也。亦一直说去不得也。如何。
 仁字恐非恻隐之发
仁有指体用而言者。有指体段而言者。恻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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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是仁之发于用处也。此仁字。指仁之体段而言者也。须各就其所言之理。而穷究体察出来。方见浑然一理处。不可只引證比并。考校其同异。此穷理之大忌也。如何。
 心统性情图云云
此问最精。但图谓禀木之秀。具爱之理曰仁。则非谓禀木之秀为仁也。秀乃木之秀气。而其理为爱之理也。四德皆然。五行之秀。非外于五行之质也。禀于人者。俱得其秀。故能专得夫性之全体。五行志。论仁义礼智。以木火金水之神言之。神指意思而言。即所谓理也。以五行配四德而言。则肝木属仁。心火属礼。肺金属义。肾水属智。而今乃谓禀火之心。实具四德之性疑之。是也。盖尝闻之。真精妙合。生人生物。既有是物。则必有灵明结聚。为是物之主。而以之知觉运动焉。物则滞于形气。而惟人也禀得是气之秀。灵明之体。于物为最。心字象形。本火脏之名。而又中虚。不如肝肺肾之块然一团。故神明之物。得以寓于其中而升降焉。则是所谓神明之舍也。以其寓于心脏之中。故所寓之物。亦得以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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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焉。既是神明之物。则其所具之理浑然。无一不具其全体。则天地生物之心而谓之仁也。就其中而分言之。则礼义智之理。莫不备具。初非此心所具之外。别有肝木之仁赋于肝。肺金之义赋于肺。肾水之智赋于肾也。以其所属而各有攸配。犹手足耳目之各具一理。而不足以语夫性情之德也。然程子曰。满腔子是恻隐之心。盖满腔子是心也。而火脏之心。特其光明照见处。故为之总脑枢纽。而管摄许多道理焉。非若佛氏所谓肉团心上。有一无位真人。闪闪烁烁也。此是心具众理之所以然。而今若直以已成之体段言。则朱子所谓心为火脏故能具得许多道理云者。直截易晓。而省了许多说话也。于此仔细体认得来。则所谓气质清浊。肝胆肺脾。元不相管等疑。不必屑屑而庶无滋惑矣。幸细心思量。却以见教如何。
 仁说。惟仁则包四者。惟恻隐则贯乎四端。
仁之为体。固至广至大。然此特仁之体段境界耳。其所以包乎四者。则乃真体之实然。必须仔细穷究。知仁之为爱之理。而又能包乎四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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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可以言偏言专言之理矣。今只言至广至大而谓包四者。则恐终无以见得仁之真面目也。恻隐。生道也。有是生道。方会羞恶辞逊是非。而四端之发。随感而应。如以一个线子横贯于四者而无不在也。盖当恻隐而恻隐者。恻隐为之主也。当羞恶辞逊是非而能始发端者。亦莫非恻隐也。岂可谓无主底物乎。七情固亦已发之情。而各有所主而言者。今论仁发为情之义。而夹杂七情而言。则愈见迷惑矣。朱子亦有七情自于四端。横贯过了之训。此谓七情不能纯理。自是中间横出。贯过于四端。然此只一说。不可每每把来解说。况乎恻隐贯四端之义。而淫衍至于恻隐贯乎七情。则义理本不如此。亦不免穿凿之病矣。试更寻绎如何。
 敬斋箴。毫釐有差。天壤易处。
大则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小则万事皆不得其所。是之谓天壤易处。北溪说。固以渐入之义言之。而近来先辈之论。且以些少差失。便是沦斁之祸言之。此是来谕后说之义。而煞觉严密。更加寻玩则自当知取舍矣。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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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兴夜寐箴。动静循环。静存动察。
动静。以身之动静而言。存察。以心之存之察之之工而言。上句盖言二者循环而相因。非工夫之谓也。下句方是工夫也。仔细看则自有条理。未知如何。
答李公实
疾病浸淫。壹郁而无谁语。寂寥酬酢。正见不忘之意。一次承辱。便醒一时意思。亦可谓周行之惠矣。宗洙。所苦一味沈淹。衰颓已甚。多卧少起。亦无心力可以把持研索。正有望于年富志锐之人。而此间少辈。呼唤不起。重有制述之累。几无可告语者。正恐自家卤莽。无以感动得人耳。前后书来。恳切之意。溢于言辞。此甚可慰。傥持而不懈。益致其力。则何远之不可到。又能时月之间。悟得前日数段之疑。亦甚不易。前来四条疑。盖尝摸索为说。承示。三条说。已得證据。不须更送。而秀者精也之疑。如何是爱之理之说。犹未结窠。一并付去。幸更加研索。却以反复如何。心经工夫甚善。此书不贵讲解。只在著实体贴服行。读法。又与或问等书自别。苟能善读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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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之病。如见晛耳。所示疑义。比旧稍进。犹未免缴绕文句。然亦不可忽略。须辨而明之。至于心法下手处。尤当精察而玩索。方为己物耳。缘条目多。无力供对。容俟少苏耳。
  别纸
 秀者精也(止)质者粗也
气与质一物。而有阴阳之分。成男成女。交感化生。气之所聚。质亦须之。得气之秀而不得质之秀。则亦将有兽身鸟喙之人。而安得头圆足方。平正直立。与庶物不同哉。且气质字。不可粗看。只以来教言之。肝木肺金质也。而亦有肝木肺金之气。其可谓肝木肺金不得其秀。而肝木肺金之气得其秀乎。若程张所谓气质之性。大学所谓气质之禀等气质字。其义甚精。就心之所禀清浊粹驳而言。虽则有物。而不可以形状言。然则气固是秀者。而质亦非渣滓之谓也。更取图说解。仔细看认。则不费辞说而可了然矣。如何。
 如何是爱之理(止)真面目果何如也
天地盎然。以生物为心。而其理则所谓元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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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长也。以其始终微盛。而有四德之别焉。人得是心以为心。则所谓生之性也。而自然有温然爱人利物之心。乃所谓仁也。乃所谓一心之全德也。而亨利贞之德。无不具焉。故仁义礼智之名立焉。盖不离于爱之理。而心之全德具焉。本说已精详。大全仁说中。论此理无复馀蕴。仔细玩索。当见其实然处矣。未知如何。
与李公实(辛亥)
前后承谕。一味向进。此进取之几。学者患无志。虽有志。患不笃耳。今能笃志如此。苟不住加工。必有向进处。所以为喜者不寻常。但平日用工。槩是不得其门。虚费功力处多。若一向不知反求。恐不免身勤事左之忧。亦不能不以为虑耳。自此必须刊去枝叶考校工夫。将身入书册中体察。求其实受用处义理。是进步之路。千万加意如何。
  别纸(心经)
 乾之九二章。程子说云云。
程子云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只是转辗相解。作一事说。故此条所说亦如此。朱子就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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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分解说。故敬斋箴及语类说及北溪传习之说亦如此。须各随所言而看之。自并行而不悖。有兼动静言时。有专指体言时。有就事上言时。有贯始终兼体用而言时。惟在随处体看。如此则来谕且不之东云云以下所疑。亦不辨而明矣。如何。
 天命之性章。或曰。当静坐时。此条。朱子退溪。皆以为程门记录之罪云云。
文字极难善观。吕子约以苏季明问条有当中之时。耳无闻。目无见。然见闻之理。在之答问。故生出未有闻未有见。为未发之说。朱子痛斥之。而至有请问记录者之罪之语。耳无闻。目无见为未发。固不是矣。而语类一处。论此条。记录详尽。使后人尽知曲折。为善记录。此意亦不可不知也。且朱子所论记录之误。指季明问条而言。篁墩编入于或问条下。致有如来谕许多藤葛。所谓文字难看者此也。且如此条则中庸或问。固尝剖析讲明。而亦是推极而言之耳。元条之意。本自无瑕。至于无事时。目须见耳须闻。则与耳无闻目无见之言。大不干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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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先生静里求中之教云云
静坐涵养本原。是求中之工夫。是不求之求也。不见见之。亦是此意。今云才欲见之心便动。只欲见之心。便是求中。程子已以为非是。何可以此为十分尽头耶。然此处工夫易差。亦易入于偏。故朱子平日。每致商量之意。且以程子莫若且只道敬一语。为归宿用力之地。学者所宜持守而勿失也。如何。
 诚意章。朱子说人只有个心。若不降伏得云云。是克己制心。
克己则能制伏此心。然直谓克己制心则伤急迫。且降伏心是初头事。克己是终身事。心若不降伏得。如何能克己。窃谓制治此心。使不敢于为非为恶。方可做得人。然只是自心自降伏得。非别有使之降伏者耳。如横渠所谓以己心为严师。凡所动作则知所惧。正是降伏此心之法也。如何。
 舍去如斯。达去如斯。
此句解释不一。恐舍为舍生。达为达理者近是。朱子说亦是此意。鹤林之言似太深。如何。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57L 页
上蔡。举史书成诵云云。
亦见近思录本注。下段云及看明道读史。又却逐行看过。不差一字。谢甚不服。后来省悟。却将此事做话头。接引博学之士。观此则明道先生亦尝读书须成诵。何故警其为玩物丧志。更须体究。得所以言之意。则亦是左右省悟处也。如何。
 尊德性斋章。附注朱子答刘定夫书。答刘公度书。答王子充书。
各因其人病处偏处而告之。故如此。读者亦当深玩而体察之。点捡自己有无病处偏处而反诸己。则无非作人志起人意处。若徒考同校异。引昼證夜则只成说话。无益进学。最宜猛省处也。如何。
 答何叔京书。引明道以鸢飞鱼跃。与必有事焉之意同云云。
此意累见于知旧问答书中。此书适是旧说之意。此义理精深处。不可草草说了。须将中庸费隐章下论此条处。仔细穷索。乃可质之讲论之间。方有透彻处。如此讲说。无益也。盖化育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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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鸢鱼特拈其著于上下者言之。而其飞其跃。莫非循其性而自然发见于上下。在人则必此心之存。而全体妙用。呈露见行。必有事焉勿正者。存主之法也。必有事焉则全体妙用。固活泼泼地矣。所以谓鸢飞鱼跃。与必有事焉之意同也。来谕必有事焉。亦只是任他自然之意。此句似未曾推究或问之义。仔细寻绎则自当知其差处矣。如何。
答李公实(丙辰)
三年内。先世忌墓祭。或云三献有祝。或云一献无祝。未知适从。然以意揣之。葬前则有废祭之文。今虽迫于情理。不能阙行。而单献废祝。似为合宜。葬后则服轻者三献代祝。似不甚害。盖时有古今。礼亦不能不随而从宜耳。以此推之则令侄既已傍题于新主。便为承祀之孙。祖以上祀事。亦当依常例。使服轻者代告奠献。亦不须疑耳。新殡祀事。令侄虽未成立。傍题之后。便当用以衰抱人为之拜之文。不可以摄主论也。三年后家庙列位。只看事势如何。若吉祭而改。则傍题以令侄之名。已见节要李继善问答。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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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何如。
与金仲实(乐进○甲辰)
又复大寒。不审棣履何如。留得多日。滚于应接。未暇从容叩讨。此意耿耿。但眉睫之间。似欠刻苦前进之意。苟以为已得而安之。则是乃学者不进之根株。如懒于用功。则虽随例不废。终无大进之时。何乃如是。老者。纵如此潦倒。惟勤谨一念。自少如一日。见亲属子侄怠于读书者。不啻若恫瘝。所期望于君者甚远。而无以起发之。良以悼心耳。千万惕改也。
答金仲实(癸丑)
幸孙辈能著实读书否。提督之方。固在父兄。而如闻君勤于教诲而不自勉力。此亦堕于一偏之弊。以言教者讼所不求于己而求之于子。非所闻也。幸摆诸丛冗。刻意自做工夫。令儿辈有所效法。而又从而振作之。乃老朽之愿也。
答金仲实(丁巳)
川沙遗稿收拾。承以贱言。至于中止。感叹虚受。大率迩来学者。文或胜之。夫子从先进之训。所当思念。然尝见朱先生忧魏学录文字散佚之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59H 页
由。而自咎不勇之致。亦不可不虑也。休孙深有进取之望。遽失依归。极是不幸。且劝之肆力读书。过庭之时。勤加督捡为善耳。
答金子一(始阳○丙午)
每得问字。常有不能勉力之叹。固知自见不足故然。然真实用工者。亦自无此话。以此知果不能猛奋著力也。日月流迈。青春不待。只此老耆。相去眴目耳。几何能不枉了百年耶。勉之勉之。
答郭孟坚(柱南○己酉)
斯文厄运。小山丈席遽弃后学。摧恸不自堪。承悉向后即有赴哭之仪。恨未扳奉。示加麻之仪。仰悉谨审之意。第往年先师初终日。门下诸人。只以布巾布带行之。而贱陋以己见。只自行之。未知当否之如何矣。且是加麻之礼。系于五服之外。惟在自家量其轻重浅深。而为之节。未知如何。丧中师服。古人亦有论量者。金沙溪居丧时遭栗谷丧。每月朔。服师服往哭云。而未知其所服为何样。不敢指的其制为言耳。
答金圣圭(宗锡○壬子)
俯示冠礼仪节。寡陋素所昧然。其中疑文。为难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59L 页
质对。既蒙垂问。不敢退托以负好问之诚。按文索对。以备采择。具于别幅。幸更加考究以行也。承有门长丧。良用惊怛。据仪礼,家礼。以为大功之末。可以冠子。若大功(葬前)以上丧则似当废而未行。小功以下则恐当依礼设行。(过成服后)至礼宾一节。亦不可废。苟丧家与为切邻则在不巷歌之义。恐难开张盛席。只得随便绵蕝以达主人之意。恐亦不可已也。
  别纸
 𢄼掠
丘氏仪节。温公书仪云合紒用栉篦总幧头四物。总是头𢄼。幧头是掠头也。家礼。去篦用栉𢄼掠三物。栉是梳子。头𢄼是总。礼注所谓裂练帛缯以束发。是也。掠头。今无其制。考士丧礼篇解免字。谓裂帛或缝绢广寸。自项向前。交于额上。却绕髻后。如著掠头则其制亦可意推矣。今皆不用。拟以时制网巾代之。
 双髻四䙆衫勒帛采屐
考證。丘氏曰。书仪注。童子髻似刀环。疑是作两圆圈子也。家礼疾书士冠礼注。紒与髻同。结发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60H 页
也。疏引总角丱兮为證。丱者。束发两角貌。是双紒。车服志。䙆睽桂反衣裾分也。疾书。上马分裾曰䙆。如今边将士卒箭衣也。唐制。中尉枢密皆䙆衫。侍从按裾者。后裾也。两腋不缝。又分后裾则为四胯。为便于跨马。故曰上马衣。本庶人之服。而后代遂为侍从所服。意者因军服而为之制也。我国儒士。既无此制。只用氅衣代䙆衫。或可也。士冠礼。将冠者采衣紒在房中南面。注。玉藻。童子缁布衣锦练锦绅并组锦束发。皆朱锦也。疏。童子尚华故衣此。韵会。勒。历德切。络也。屐。竭戟切。屩也。东坡诗。红线勒帛黄绕胁。文献通考。石林叶氏曰。余见大父时。家居及见宾客。顶帽而系勒帛。勒帛亦垂绅之意也。或云勒帛不便于搢笏。故易背子。仪节。勒帛采屐者。书仪。无采屐。而勒帛下有素字。自注云。幼时多蹑采。将冠可以素。谓之蹑。意勒帛乃因以裹足者也。屐是木屐。今云采屐。疑是以采帛代木为之。盖当时童子服。集览。勒帛之制。见于叶氏说。而丘仪如此。似未之考也。退溪先生文集答金而精书。或云家礼所谓勒帛。即今之行縢。未知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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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宾之礼。今人或多阙之。
筮宾戒宾。经礼之大者。冠礼之纲领。所系甚重。恐不可随俗废阁。地近则主人亲往。地远则代之以书。临时更有宿戒之礼。以书申之。方为尽善。未知如何。
 帟幕
韵会。帟。夷益切。在上曰帟。又小帟。考證周礼春官。幕人掌帷幕幄帟绶之事。注郑氏曰。在傍曰帷。在上曰幕。按帟幕见于古书者如此。初无尺样可考。行礼家。只得所见。行帷帕施用。亦无不可。未知如何。
 初加。用缁布冠。
古冠礼。初加用缁布冠。记犹云冠而敝之。只用存古之意。时服代各不同。惟在参酌用之。并录于下。
  士冠礼。初加缁布冠。纚玄端爵韠。再加皮弁。素积素韠。三加爵弁。纁裳韎韐。○家礼。初加缁布冠。幅巾大带黑履。再加帽子。皂衫革带革鞋。三加幞头。公服襕衫带靴笏。(按缁布冠有梁有武。裹以丝。今之髻冠。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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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遗制也。帽子亦古人常用之冠。与皂衫对用。非所谓纱帽也。故在幞头之前。)○仪节。初加家礼同。再加帽子直领。三加儒巾襕衫。○五礼仪。初加笠子直领。再加纱帽红团领。三加幞头公服。○金沙溪说。初加程子冠。再加笠子。三加儒巾。
窃以为士冠礼三加冠服。已非今世所用。而见于家礼仪节五礼仪者。各有所宜。但三加弥尊。则三加虽用纱帽公服。亦不嫌于僭。来教冠服名数。正合遵用。今欲初加用笠子道袍。再加用幞头襕衫。三加用纱帽公服。则协于摄盛之义。而不患于不能准备。此中盖多行之者。幸更加裁用如何。
答权翰卿(时鹏○丙午)
示谕思虑昏塞之患。亦未必乃尔。或出于自责之辞。然学之未熟。亦容有此患。无他。只有志焉而未得下手孔穴。欲穷索焉而强生穿凿。例有如此时节。惟常提掇主宰。不为事物所胜。使虚静澄净之时多。而读书则从容熟复。仔细寻思。积集既多。自然思虑开通。知觉解悟。渐释此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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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非一日之所可骤得。又非他人之所可使得也。然亦是说者欠了透彻精神。气志未能开发了人知思。有以致之耳。古之人日从明师良友。周旋提掇。发明于俛仰顾眄之间。而觉悟于神彩言论之馀者。亦不为少。但又是从自家心肯意肯。所见所闻。无不是反己体认者。方能之。只在勉之而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