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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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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书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01H 页
答申子长(体仁○乙巳)
七月顾枉。得一夕嘉客。而说犹有未尽。耿想久而未解。意外伏承耑教。谨审冬寒。侍馀体履燕超。彊勉之工。循省之意。溢于言外。正使颓废有心开目明之感。何慰如之。宗洙。年来杜门。计活甚适。旋以刊补刻役。数月濡滞虎院。糜敝精神。抛费光阴。甚足悼叹。惟是周旋几个好朋友。饱饫无限好景物。洗涤满肚鄙吝。此差自慰耳。诲谕珍复。有以见此来反省之密而有进进日新者。矫揉之功。操持之方。明者料已审辨。能持此而勿辍焉。则何忧不到齐美哉。盖尝谓立作之人能不为流徇。不流徇则或过而至于滞碍。以明快白直为说。则易于发露少涵蓄。皆非所以养成中正和乐之义。今承为是之虑而加之意焉。何善如之。浅陋本少自立。又见得此边意。所以见于应接处。率多流徇。又瞿然思有以药之而未能焉。承谕之及。不觉爽惘耳。示谕健顺之义。致道兄所论。恐失性命本然之体。非但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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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而已。一向未与从容烂漫讨论为恨。率性之义。不敢胶谬。累月寻绎。终未回悟。只如看得前人文字。每见此边义理说多了。證据愈明了。似未有会通之期。且望几日一番对榻。更闻精到之论也。年来此道厄运。后生无适从。重以得失坏了才志。几无开眼处。念吾契独立耿介。一味内求。所以思怀期望。与日俱深。乃笃志勉力。殆过于新学壮年之为。岁寒之慰。当复如何哉。愿益努力竿头。日求未至。时惠金玉。俾懦夫者与蒙刮磨。实下交区区之怀也。
与申子长(丙午)
溽暑正苦。伏惟静养学履对时毖重。宗洙。病随年长。衰顿转甚。入夏以来。又困伏暑。寻数零碎。断续无常。儿子意外参名。虽则慰怀。而添一挠端。恐遂因循。遂成废堕。日夕瞿瞿耳。早知此事。专藉师友讲明资益。而却虑己功未深。易流口耳。未能汲汲于问难。自失依归。不决之疑种种。而有年衰病缠。又未暇往从同志大家剖破。恐遂为千古之恨。未知閒中玩养。日有新益。亦有可以远惠。警此颓堕否。岁晏之期。于是为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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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致曲一段义。昨年对讨后。重思量来。更觉未尽。盖当先说各因所发之偏而悉推致其极。(朱子曰。因恻隐而充扩其仁。因羞恶而充扩其义。)是正义类推而各致其极。亦为一义。若专以类推之义言。则恐非本文立言之义。且幸加商思如何。师门文字。一番缮写已毕。而汩于病冗。且缘体大。尚未试雠校。前月别捡兄赍往川沙。图一次勘过而摆脱不得。又未往听一二。殊为恨慊耳。玉山举措。世道之忧。正自不浅。改刊之事。非但事理有不容已。想事势亦不得缓。似此节拍。恐无定贴之期。正吾党深思远虑处也。窃以为与人辨是非。惟是平心循理。著不得一毫争气然后在我无过中之悔。在彼有斡转之机。今玆之举。固出于不得已。而亦一起闹之阶。惟当正误刊衍。(如图说下小识。曹忘机书空书题目之类。)收刻跋文。使本书粹然无复可议而已。不识当事诸丈其念及于此耶。前承左右一尝驾枉。与同勘校。想必随处参详。务归正当。所恃而不忧者也。抑相从之久。得覸从者立志孤苦。制心坚恳。寻常倾慕。不敢自外。惟是困于所便。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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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稽众舍己。临事而惧之意。议论应酬。类有直截独往之味。以此持己。安保其无悔吝哉。亦愿有以反省而思揉之也。吐心之间。有怀不敢隐。蔓延及此。惟盛度谅察焉。
答申子长(丁未)
拜辱且数月矣。疹忧澒洞。扶疗不暇。兼书中义旨精微。不可以率尔酬复。惟怠慢是惧耳。即日春事向阑。伏惟静养对时茂福。一倍瞻咏耳。宗洙。冬里连患旧嗽。方春愈甚。气血虚损。日觉昏耄。时时佔毕。有如漏器之水。正非研索精进时节。且从事于所谓根本之功而未之能也。先师先生盖尝提耳而恳戒之。已晚矣。未知来日能不负否耳。示谕贞训之义为解。终是有不能衬贴之嫌。得系辞贞胜注。似颇明白。故特为改之。然隐之于心。犹以注说太简。不及终物始物之义。而未敢指摘也。来谕疑之。诚不为过。但所谓正而常者。非终始之外。别有所谓贞也。只此正而常者。能终物始物耳。恐于理无相悖耳。盖曰心之贞。而以正与常言之。则敬之无间于动静语默。而为心之主宰者然也。曰性之贞而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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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常言之。则静之本然真静。而为性之本面者然也。既曰心之主宰。则终始动静之义。亦未尝不该括也。既曰性之本面。则一动一静之义。何尝外于正而常之义哉。且上文答南轩书。既有心之道一句。而继以敬者心之贞。则此贞字对上道字而言。乃是实字。正指四德终始之贞而言之。然四德之贞。何可不以正而常而言之耶。至于答林择之书。上文既有未有不复其常之语。则性之贞者。训正与常。尤为衬贴。来谕以性之贞训常为近者。亦是此意。但谓心之贞不可以训常。性之贞不可以训正。则鄙亦不能无疑不必他求。请就盛辨而反复之。来谕谓动而静。则是为元之贞也。静而涵动之所本。则是为贞之为元之所始也。循环动静。贯彻始终则敬之所以为心之贞者然也。妄谓贞之义。虽以终物始物取义。然其体段意思。实以收敛归藏而言。则心之收敛处。是正而常者也。即贞之谓也。何害于谓之常也。乃以动而静。静而涵动之理者。解敬之循环动静。贯彻始终之意。则亦不可谓吻合无间矣。(动而静。静而涵动之理。是心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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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贯彻始终是敬。)来谕又谓一性澹然。未尝不静。而感于物则动。感既息则未尝不复于常。(止)性发为情。无不中节而不失其本然之正者。是谓不失其为贞。妄谓性本静矣而因感而动。动极而静。复其本然。则是所谓性之贞者。而只指其本体之未动而言尔。则是亦正而已矣。又何害于言常又言正也。来谕又谓动常止者。是为动中之静。即所谓贞之著乎动者。而性发为情。无不中节而不失其本然之静者。是为不失其为贞。则此静之所以为性之贞者然也。则似反以性之流行于感物处。而唤作贞之义也。恐不免搀入外来义理之弊矣。盖议论元本主于成终成始为贞之义。故有此枝蔓差互之患焉。须知只此正而常者。能始物终物。常者其所能。终始之者其能也。何可谓正与常者。不可以训二贞之义哉。幸更随文善观。以求会通如何。所引定性书。朱子之意。盖以性定而天下之动一者为贞。取义又别。乃以證心之贞之义。则心贞之一句。固亦该体用。而只就本原而言。似不指仁立义行而言也。此毫釐间。便有分别。幸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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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却以见教如何。二箴之说。其于终始之义。尽分明。但二书贞字之义。非谓无此理也。但专以此义训解。则非所以训心性二贞字之义也。至于贞胜之云。以其引正与常训解所出处。故赚连贞胜字。而初不以胜字释贞义。来谕上下再提之。恐或未及照勘。未知然否。
答申子长(丙辰)
承喻。向来敬则心之贞之义。真的明白。尽洗濯得从前惹绊之意。非虚心逊志。益求其所未至。何以及此。以此知年来进学之功益勤不懈也。每念吾契志气坚固。工夫刻苦。不藉师资。独力精诣。所以办得家计。追踵绝轨。而惟其得之之艰。故或不免恋著先入。不容他人之议论。譬如服田之人。作劳有秋。粒粒辛苦。一粟之微。不忍轻费。是亦吝而已矣。须是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方是应用不穷也。且如语类。先生尝论明道伊川论心处。有体用未备之语。贱陋偶为举起。求其体用未备之所以然者。高明即抵拒分体用之太支离。更不理会。若讲论之际。每用此例。更无开口理会处矣。子思子曰。致广大而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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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温故而知新。致广大矣。又要尽精微。温故矣。更要知新。若徒见义理之广大。而不复求其精微处。徒贵温燖故底而不求新知。则有妨上达之功。是古人之所忧也。来谕满纸开释。备见迩来矫揉日新之意。而问寡之诚。一格之长。隐然自见于遣辞之间。甚盛甚盛。第所谓深恚而不欲强辨云者。下得一恚字。便和自家这里做病了。讲学。凡欲心平气和。究极理义之中正焉尔。苟以义之未契。遽怀恚愠之意。则是所谓讲论者。适足以长不平不和之习而已。岂不谬乎。妄窃以为义理精微。例具四面。圣人当初不是有意说许多头项。只因事而言。都相贯通。知其所以不同。方知其所谓同。读者只当审其指言之意。会通而融贯之。见其浑然圆满。泯无间隔。所谓义理极处。庶几到尽。更无一辞一义相龃龉处矣。今以贞之字言。则本以贞固之义而得名。而有以始终之义言者。利贞之贞是也。有以正常之义言者。贞胜之贞是也。心贞之贞。于始终之义未切实。而最近正常之义。故指以为训。非始终之贞之外别有正常之贞也。以类而推。他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05H 页
可会得只是一理而已矣。未知果然乎否也。元来义理无穷。人之知思有限。推得一重。更有一重。如无谄无骄。子贡自以为至。而及闻乐与好礼之教。则遂有如磋如磨之对。所以卒闻性与天道。而不止于可与言诗而休也。抑念昔小山丈席寝疾之日。得陪侍从容。浅陋有言云。学问之事。固非一端。而讲论一事。尤为紧切。迩来此一端事。几于废坠。道学所以不振。恐或以此。公蹶然曰。诚是如此。讲学最急。义理须待讲论而明。讲论则思过半矣。先辈所以眷眷者。果如是焉。又尝观语类。朱先生论孟子四端说云。此一章。其初只是匹自閒容易说出来。连那本末内外。体用精粗。都包在里面。无些欠阙处。如孔子许多门弟子。都不曾恁地说得分晓。想是曾子子思后来。讲来讲去讲得精。所以孟子说得来恁地。若子思。亦只说得个大体分晓而已。古人之重讲论也如是。今日吾辈。各自杜门。各自努力。鲜有以一辞一义刮磨于同志之间者。欲望知见之一同。造诣之相吻。恐亦难矣。今人所以不及古人。安知其不由于是耶。惟愿益勉涵养。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05L 页
愈懋展拓。使蒙愚浅劣。亦得与于刮磨之益。则几何异于同席而居哉。
 东岩云亡。吾党益凋落。伤痛久未瘳。适间题诗。重令戚戚也。
答柳秀夫(■(氵奎)○辛亥)
有便有书。每出先施。感荷之馀。旋深不敏之愧耳。就审清和。静养体履万重。何等慰仰。皋唳闻天。 圣恩出常。亲知慰悦。有在言语之外。盖非敢以显扬为尊兄荣。而以邃学之见知为喜也。宗洙。归来滚滚。重以颓惫。惟与枕席为伍。追思向时昼宵追从之乐。窅然如隔世光景。不知何时复续前缘。周旋于玉渊谦岩之间。以了未尽之赏也。文集想次第誊写。尚坐卒卒。犹有未究竟处。私自耿耿。数段禀疑。略布于令宗氏丈书中。不敢再烦耳。所惠疑目。曾前未能推究。日间寻绎。条绪隐奥。极难理会。或有粗通处。而不能必其是。计作一个目就质。而遽不能及。须待后耳。每窃覸老兄。乐易耿介之意有馀。而于威重上不甚致察。古人以为气质之小疵。然一出世路。自别于穷阎之中。不可以不密加矫揉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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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相爱之间。无以为赠。聊诵所闻。千万慎重。以慰区区之望。
与金德仲(龙普○丁酉)
贲趾先生遗集。刊而未印。为院中欠典。尊家先辈。盖尝是正写成新帙。宜以时登于梓。而顾其间犹有未尽刷剔者。兼新本亦或有可详处。且图从近期会于苏湖。一番勘校。作为定本。此亦尊家事也。谊不可以推让。幸勿复辞递。趁暑前定期示来如何。
答金中立(道行○辛亥)
数载离违。恋惄日深。令侄君来。伏承手辱。谨审冬寒。静养体履对时毖卫。区区慰豁。前此见高怀简淡。悦于自修而不乐提诱后辈。古人规模。固彊于自治。而又教人之为急。盖曰。知道者多则道明。善人多则风俗厚。此内外之道。未尝倚著。而体用所以全备也。恐不可以及人者为在外。而不之加意也。未知高明以为如何。吾党不幸。南涧翁遽为古人。忠厚信顺。生平所推服。伤恸之怀。不止分情而已。书来悼怛。尤令人起怀也。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06L 页
与金中立
冬雨酿寒。伏惟尊体动静对时毖福。玉山文字。关系道学。百世之下。不可使读者有未尽之憾。且是大同之论。不可无同声之义。承有决可之意。甚服裁酌之公也。但元集之不书姓讳。已有證据。而不能为追书之说者。诚如尊教。比来考求诸书。终无的然之据。既无事證则似当以义理会通裁酌而已。二程遗书后序。名臣言行录序。大全不书名讳。而考遗书名臣录则亦不书之。若以为自编而不书。则其下遗书附录序。又书姓讳。此为可疑。资治通鉴纲要真迹跋。是他人编辑之书。而大全中无姓讳。资治通鉴首卷或末卷。似有载录凡例而未考见。院藏或有之则考之如何。盖朱先生文字。何可以大全之不载姓讳。而阙刊于所跋之书哉。今日之事。恐只当以朱门为折衷。未知如何。
答金直甫(宗敬○庚辰)
辱惠书。承领多时。辞旨广大。意寄郑重。三复叹感。盖累日而不能去手也。承有营干。似不免劳费神思者。然处之有道。宜不至妨工耳。中庸功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07H 页
夫。已了得否。更读何书。此亦读书。苦无进益。才方看论语。偶有以问义书见遗者。考究之际。颇有思量。稍可幸耳。前书所喻张先生训。是自悼语。不意推借过甚。示喻偏倚之戒。足见事事不放过处。兼所论正当平实。真可佩服。第洙之为是言者。盖亦有由。不敢自隐于直谅。愿有以终教之也。夫吾人规模。固当中正广大。不可有少偏倚。而其所下手入头。则又不得不随己分力量而为先后缓急之序。古之人亦有离尘绝俗。处寂寞而游宽閒者。未必皆群于鸟兽耳。正欲就此僻寂中。要进此学耳。如洙则正所谓吹薤者也。盖方年少气锐之时。妄欲事事睹当。其间盖有专务于外而招致尤悔焉者。及夫年纪大而经历多。为学之名久。而环顾枵然也。然后乃始瞿然自失。切切焉欲复依小子上学样。就一閒旷处。辛苦作工夫。庶几不虚枉一生之计。固非敢谓中年以下。便当以偏倚处作家计也。亦以中年以下。年渐晚精渐敝。尤须就里面著实做工夫也。然既曰意未尝不在。则固不免偏系之累矣。又谓之占向。则是并与其所有事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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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倚焉。盖其立心。实有所云云于冥冥之中焉。故其措辞下手。有如是之不可诬者矣。倘非高明提撕而警觉之。何以得此。感荷感荷。大抵以下。所论甚善。正当洗心从事。以为日用节度耳。抑尝从数十年来。见同志间。资质警敏者。或欠于朴实。志气坚恳者。未免于碍滞。所以不敢诵言。而亦未尝不以为恨也。若吾兄。其庶几乎有是德而未尝有是病者。所以亲近资益之意不啻真切。而事故之碍。乃复如是。良可叹也。四勿说。承示感感。近亦略成小说。且就盛论中粗加拈评。禀之函席。姑未砭斥。但自家视之。终觉意味枯燥。不如盛论之活络也。当伴简呈似。而承已就质。宜有批复。故不得径寄。容俟他日一发耳。
答金直甫(辛卯)
伏承惠辱。谨审春暮远旆之馀。连受神劳。种种慰喜。一番得失。不足惊人。亦不能不为同人叹耳。宗洙。此数月来。无甚外事。粗可寻数。亦以礼注校勘未了断。且此偷暇施手。甚觉无益于涵养上达之功。中辍则又不可。甚恨当初不量力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08H 页
耳。近日整暇。能留意文字之间。想日有理趣。苦未相聚。光阴鼎鼎。屈指已作始衰之人。亲胜资警之愿。不比前日。不知何时遂此耳。高山屋役亦垂毕。顷日一会。且料治窗户未毕而归。劳惫且苏。幸依期一枉。当为旬日联翩之游。庶可复宿负耳。
与柳复初(一春○丁巳)
冬律转深。伏惟静中体履对时毖卫。所留四册。呻呓之暇。得以仔细卒业。附录诸篇。略加整顿。以供采择。惟是琐义一篇。曾前校勘时。过用移动删削。没作者本面。如欲随处补填改正。已不胜烦细。又有轻犯手势之虑。且要依原本写出。就其中有显然可商者商之。以为定本。未知高意以为如何。盖象数自是难穷。老先生积功直穷到底。一条一义。莫不有法象。正古人所谓立言者。后人未到这地步。容易犯手。易致血指之患。稚春所见亦如是。所标识处。似当从之。然既曰不可犯手。而又不免略有犯手。深庸惶恐耳。幸勿以入梓之故。悤悤收杀。更将新旧本寄来。得以一番翻校。或可尽了力之所及。未知如何。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08L 页
玑衡说。顷见庆山丈。力言双环制度之不可不商。但不敢径先删没。从咸兄所贮玑衡之具。是便投寄。使得仔细考验然后。商量之如何。
与金仲志(得行○丙辰)
衰境不忘。惟在信息往来。而每有金玉之叹。抚念今往。只增怅望之怀。潦暵不适。谨问体中动静连获毖卫康福。宗洙入秋来。仅免委顿。而脾劳不能善啖。脚挛不能便步。秖自慨怜耳。仲胤能勉力学业否。近来人家父兄。好任他自由自止。亦非古人之意。得留念彊聒为好耳。九思先生文集。卒能竣刊。斯文之幸。疾病之故。未克效丝毫之诚。内愧辜负耳。
答内弟金敬之(柱衡○丁巳)
示谕。辑遗更图誊写。极不易事。但中本务竣事。而不思齐整之例。恐非收藏传远之道。幸勿以速就为念。字字致察。使一部文字。俨然成帙。则何幸如之。毕书后。依所示赍送新旧本三帙及家礼元书。则且计逐日勘校耳。纸尾所嘱。自是才力所不及处。必欲更求。则须择知旧中可堪者求之。幸勿烦如何。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09H 页
答金君楫(光济○甲辰)
示喻满纸。陈义之高。规事之周。三复以来。实有懑然。宗洙。素来本无主张之固。又于事昧了方来。何敢执滞一说。以负见教之意哉。第私计。愚窃以为此事自本邑经始之初。所以应酬周旋。多失事宜。非但致一方纷纭之端。自顾常有未尽分之恨。今亦一初也。正当周尽区处之道。俾无末梢猖蹶。可也。当初既以陶院持重而停罢。彼此之间。每有一番会勘之约。而今乃径与洛峰往复唯诺。有若同事然者。则是自起争端。而益宣城之疑也。毋论事之成否。将来藤葛。将必在于意虑之外矣。天下之事。未有激而成者。未有和同而不成者。正使和同而不成。其害止于此一事。若激而至于过。则亦何所不至哉。且湖上一二老成诸人。于刊行此书。诚意其果不逮于吾辈乎。然犹云云者。以无益于刊事而反累于本书故也。幸以鄙言平心思量。却以见诲如何。
答金君楫
时月之间。阻阔清仪。自觉日有钝滞之累。每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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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辱。何等振洒。令胤住著不便。往留茅山。想閒静不妨读书。而朝夕饮啖艰楚。冲寒来往恐受伤。以是为碍耳。所业姑与课大学。今日当卒篇。向后且思令读紧要文字。如西铭等书。以日有课次。又相见有时。未暇穷叩浅深。然见其资质粹美。意思不粗浮。可知家庭诱掖之功。深以为慰耳。蒙喻方读朱书。此意甚好。尊兄大意已高。所望者。沈潜涵养工夫耳。此书言学无不备。苟能虚心逊志。耐烦理会。如夫子之教。则何患不得入处而得可嗜之味耶。
与金君楫
比日寒甚。病摄倍艰。不审静中调履何如。胤君相从若干日。未能悉叩所存。第见意思醇笃。可与进就。文理亦大槩已就。若著实下工夫。加研索之功则宜无不达。姑与之讲章句。迤逦及下学受用文字。令先知立心立脚门户。果得心肯意肯。则何事之不可做。初学入门。或问书。不可不趁读。以归期日窄未暇始。岁开如有暇隙。须作数十日计。讲了一通而去。方成个头尾也。亦望于过庭之际。诱以著实读得。仔细理会。则正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10H 页
有无限事在耳。
答金君楫
斋前无遮蔽。思竹君环立。年前盖尝攀浼。乞院后墙外䕺生。谨此专人再理前恳。幸亲监视。择其无害处。采取送来如何。古人云。移树无时。莫令树知。谓勿伤根柢也。早晚有合商量事。须于央谷或俭岩幽僻去处。期会为计。
答金君楫(己酉)
穷巷断鞅。忧虞迭炒。索然无复世念。惟是瞻咏之思。并日而深。疏事终至登彻。已非始虑所及。 天奖优渥。霈恩逮幽。神人陨结之感。当复如何。各院讲诵之规。甚是美举。吾辈报答 圣恩之节。固在于此。而或者因而使后生辈知有所谓科举外工夫。则尽非少补。但拈缀之谬。猥及浅敝。是则实不可堪耳。旬前。见李稚春兄。其处之议。要于来月朔后。始设一会于龟潭。轮设于茅山。每通读一经传。青镜二院。想亦同声。所讲册子。亦须预相闻知。此八九日间。谋就小山丈席。论定其书及略草一规例。通于二院。以听可否之命。未知盛意以为如何。窥翻之馀。自觉过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10L 页
去光阴极是悠悠。前面催促补塞不及。不敢专以衰病自懈。愿吾契既有其志。惜取时分。愈加勉励。愈加收敛。以毋负期待之意。区区所望幸也。
与金君楫(辛亥)
近日杜门所看读何书。晚暮工夫。贵精熟一书。方有受用。只一部朱书。真可谓立命处。亦善读实是难耳。每见兄气节落落。宜若不为外来逆顺之境为欣戚。而犹似有激恼不耐之相。恐非涵养中和之意。未知更加省念如何。
答金君楫(丁巳)
吾辈老年。将复何为。惟是以时合并。益勉未能。是赏心乐事。而又有以魔戏之者。更愿益加振励。自勉自力。以饯馀日。为最上计耳。未知吾人年来书策功夫。较前何如。人不可以无志。若徒有志而徘徊以送光阴。与无志之人。何以别乎。相向之深。不觉发出心肝。惟谅照焉则区区之愿也。承许凉冷乘兴一枉。预切倾企。
答崔公普(周镇○己巳)
谨审春序。重闱侍彩增重。宗洙。索居多时。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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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日新。工夫常患间断。日夕悚然。愧无以复见尊畏之友矣。来书。爱与深至。许奖又过分。无乃只见外面修饰而不悉当人本相耶。仰惟趋庭之际。所以奉承周旋。莫非目击心会之所。此古人之乐。而左右则有之。何须以离索为悲乎。月与日会法。彼时悬记妄有相论。后考要解传疑诸书。俱无九百四十十九相乘为实之法。此浅陋之谬也。偶见霁翁注解。乃推演通分纳子之术。别作一法。其说甚详。所谓异乘同除者。实寓于其中。而非复谬妄之所言矣。谨抄取二法。以备游艺之助。兼谢前日率尔之罪。幸究索得出。却以见教也。天命图说。谨以呈上。序文在古纸中。搜索不得。续有见者。不忘以闻也。
答崔公普(庚午)
前冬。与权景晦作湖上行。才讲心经首编。因悟旧日用心之差。慨然思复从事于近里之功。辄复得疾。此旬日来更料理此一书。亦以习胜事夺。随复因循间断了。岂保其有进耶。大抵吾辈志气。终愧古人。所以做工夫。不能勇猛坚苦。每于独处放倒。此恐是受病根源。区区窃欲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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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意。庶几万一或有补于心身。然朋友间极难得会心底。不敢以自得。妄有所反复焉。吾友相见未久也。一再谈论。便有志同见合之喜。于是乎又自幸从前所以从事焉者。或不至大谬。而倘不弃于君子之人也。苟如是也。虽数年未见。惟患吾学之不进耳。又何异于联床对讨。如鹤山时耶。左右亦宜益励大志。益勉所学。卓然有以自进乎崇深。则前日所以相期者。果皆实事。而不止于言辞之间也。如何如何。仲则意思甚好。景晦刻苦。和甫读书健。朋友之幸也。
与崔公普
岁律已暮。伏惟重闱侍彩神相万福。年来进学工夫更有端绪。相望落落。会合未易。钝滞之怀。于是甚矣。宗洙。侍事仅度。随分读书亦不敢废。然精察之工。未密于既往。挠夺之端。无穷于方来。方其与物滚汩之际。既泯然而与之俱化矣。或有一日二日静定时节。始审其可惊可悔。无一事可自慰者。以此日夕警恐。殆无所措其躬也。左右近日读何书。自觉意思如何。学者未论知得行得。只意思好时。已是六七分占地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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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波荡。吾辈中往往亦不保其旧。令人失图。吾契周旋家庭。一味著实。慨然欲追拟千载之上。所以刮磨附托之意不啻真切。前日一约。固不但出于复言。而差池绊系。邈焉而未可遂。怅望则多矣。今年读朱子节要。草草一番。去月望间。上龟潭陪丈席。质心经一部。权景晦极有意思。苦未相聚也。
答崔公普
至月廿六日所赐书。满纸谆悉。无非情曲之出。直义之规。感谢感谢。朱书盖尝轮流一读焉。而杜门独看。大是卤莽。不记得之病。在高明未必然。而浅劣特甚焉。才过数月。已不能举起一端。矧惟规模心法正大精微之蕴。有毫分窥测者耶。所望曾知吾兄用功于此书者有日月。必有真知实体可以开发蒙蔽者。向来果有叩质之便。而又失之于企望之间。前书无分之叹。良以此也。干蛊妨学之戒。敢不服膺。旧时意思。枉欲日用处无一事漏阙。至于春播秋藏之政。亦曾由胸中经纪。渐觉条绪繁丛。心虑耗费。少无得而大有害。近复次第减节。庶几从事于多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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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之教。而亦非敢遽生厌事绝物之心也。未知如是下手。能无弊否。感吾兄忠告之意。竭尽底蕴。幸裁复也。
答权其天(思浩○丙午)
所居左僻。重以人事之扰。无缘出资彊辅之益。便觉尘陋满肚。难可洗濯。回思去年团会之乐。窅然若世外事。尊喻之及。令人太息耳。九思翁遗文字。赖芦厓兄弟尽精修整。可传于世。实非偶然。但以役事更未有能理会者。获闻左右于应酬浩穰之馀。措置有方。能令一番苏息。又以羡馀。为为善之倡。此举甚高。亦克追契谊之重。私心感叹。笔舌不足以喻也。宗洙亦宿昔蒙被恩厚。无地以报效。盖尝为之内疚。且计借尊兄为倡导。徐徐发论于鄙近儒宫间。倘能如意乎。则仁者之功。庶可以及远矣。
答李善述(述靖○庚戌)
询及再期后祔事行否。曾前所闻只如此。固不敢更容他议。归后推寻礼论。其中有密翁答人。再期后祔祭。虽非正论祔祭当行与否。而古人曾有此事者。原答问誊呈。以备裁酌之一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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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禫后。限以禫后不举则十五月之禫。行之已久。虽禫之明日。似当以禫后不举处之。今此再期之明日行祔。恐亦因袭致然。若据以为案则恐非守经之义。愚昧实未知何所适从。幸细询而处之至望。(金士范问亡妻再期在于来月初一日。祖妣忌祀在初二日。当祔之位适如此。不可以祔祭之故废忌祀。何以为之。密庵曰。妇人祔于祖妣。不得并祭祖考。此礼之大节也。若是忌日并祭考妣。则忌与祔似不可同日并行。○黄龙冈尹明斋说。皆以为禫后设祭无据。依恐不得不归于过时不祭之例云矣。)
答李善述(丙辰)
长夏潜伏。不见亲知颜色。日觉钝滞陋坠。于是而得专辱之勤。不止一时醒然而已。一自教席颓坏。一带风声。几于寝寂。无疆之忧。不能自已。功令课劝。固非急先之务。而犹愈于不为。数年来约共试设。而此间年少所以应副者。每有鼓作不起之叹。仄闻贵处诸君亦未肯苦心酬应。至使秉笔之人心阑意解。时有悔懊之言。亦是吾辈未尽倡率之致。已向此中少辈言之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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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又是大比。尤当早为提督。俾有实效。乃老成诸公之任也。末梢一番文会。名与实俱美。吾面流风。率多可称。而独于朋友追随一节。不甚崇尚。终有愧于洛北。如得时时少长咸集。情面惯熟。庶为敦厚风流之一端。顾此衰蛰。无以共追逐之乐。而志愿则未歇也。幸加意继续。成一故事。区区之望也。未知盛意以为如何。
答李善述(丁巳)
自分为房里废物。意谓已见遗于同人久矣。乃蒙不我遐弃。一书二书。披露无馀蕴。又是他日所未曾。感佩泻豁。宁有其既。秋气已高。续悉所慎轻快。潜养日密。区区慰仰。川沙兄奄作古人。法门衰败之日。遽失此老。士友公恸。已不可言。衰年倚仗。一朝永违。实不知所以为怀也。窃想谊情之托。自别他人。悼痛何堪。宗洙且犹人猗。夜眠昼食。随缘依保。惟是神精已耗。不能藏往。强力看文。旋即漏忘。固知非复进益时节。而世未有不进而不退者。以之知觉则眩于是非之辨。以之捡摄则趋于偷堕之科。来谕之及。推借踰涯。不觉愧汗沾衣也。常爱吾契受资醇笃。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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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渊塞。一向近里。绝去外慕。其见于外者。固已占得七八分矣。昔日伯氏兄言左右至诚念学。用志勤笃。诚是可畏。盖尝载之而不忘矣。顾未能罄竭所怀。窥测所造之浅深。今而后。知真积之功。有以裕于内。而不孤父师平日期待之意也。何慰如之。第浅陋大质已朽。纵欲自力反复。以为征迈之助。亦恐精神未彻。言语无味。徒为喋呫而无益于事也。细悉盛谕所以陈说。从前朋友之间。专务韬晦。不屑讲讨者。足见一味内修之意。然隐之于心。盖犹有可论者。今夫始学之士。未识进德之本。徒欲以口耳之间资其讲明。则诚末矣。如其受之于师而有未达。熟之于己而有所疑。则劄录而质之讲席。表识而讨之同志。惟以透彻而得于己为事。则朋友之助。正好此时吃得力耳。一自山梁颓坏。道教衰息。吾党之人。例皆杜门守己。不以磋磨为功。相别一年二年。未闻以经训传义发诸问难。安知无一辞一句不违于圣贤之旨哉。此亦近来道学之弊。吾契既知其然矣。继自今略加放开。不惜与之酬酢。纵未有补于高明。必将有益于蒙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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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拱而俟也。仲弟才资颇不俗。若可以共学也。而性喜独居。内而不出。窃慕左右之秉心。言之未尝忘也。入山之计。盖欲专意古书工夫。而年来辄患疝痞。往往而剧。衰境离违。自足伤心。疾病将护。又非势之所及。叹且奈何。仲氏事状后论中。记论学处。物格知至一段。似与先儒说别立言。不免有商量。后来见九思翁文集。正论此义。与剩说之论合。恐不可泯而不传。所以向尝请来议论本末。补入于后论中。固未知得之与否。而要是慊于心耳。示谕物之有无恻隐之说。高明所论。大体睹是。还疑文集中所言。或有异同。向因仲胤来。请原书看审。则前时所起疑处。果是不能仔细之致。(文集答九思堂书。盛谕谓集注人之所以为心。此人字对物而言。物但有七情而人有此四端也。此义亦更有仔细处。盖天地之间。只有一理。生生不穷。逼拶充满。其所生之物。亦莫不具得夫是理。是以。其涵育运用自然之机。无丝毫欠剩。无顷刻停息。即人与禽兽浑同一体。何有分别。但气有清浊。禀有偏正。则禽兽皆有之而不全。或昏而不能推耳。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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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有不忍之心者而悉数之。则固不可牵连拖拽。然何必缘此而以人之一字。为对物之称。然后为得。若如所论则七情之发而中节。又岂物之所得而有哉。恐须看得人之与物俱得此理。而但有偏正通塞之不同。是以其发见流行。或气清而理显。或气局而理掩。此其所以分者。而其偏正通塞。亦间有参差不齐处。是以虎狼蝼蚁。雎鸠豺獭。或有髣髴于四端。人之顽冥昏谬。徇情而纵欲者。又去禽兽不远矣。)良为瞿然。然此特据其一原处推说时。可如此说。中庸首节章句。大学或问论明德处。已如是说。若就人物成形后言之。则不须就物之不能全者而指以为物之不异于人也。集中亦只言禽兽而不及草木。盖禽兽有知觉。犹可如是说。草木则全塞不通。若只以有其生理而谓之亦具四端。则恐非当日往复之意也。至于笔研之属。是枯槁之甚。而又不可与禽兽比并。则朱子亦尝以为不可比数云。而彼时特言物之有理。不可以言有恻隐故及此耳。固当在所废耳。来谕谓有恻隐之生理。似无不可。而不可下心字。是亦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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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本为论四端七情而发。下文所谓雎鸠豺獭。各就一点明处而言。下著心字。似无不可。如只以生理而言。则正指赋与之原而言。幸更加寻绎。却以见教如何。际可特被拔擢。于师门有光。但从宦太早。向者勉令务自沈晦。能留意否。
答李稚春(㙖○己酉)
葬所哀挠。展话不得。畏寒径归。馀恨耿耿。下示祔事适与忌辰相值。殷奠于新位。果似未安。但虞后例用神事之礼。又无可以退行考證处。只得依明日祔之礼设行。似无所妨。来谕固已得之矣。如何。至于发引之日。则异于复土之后。遣奠诸节。似有商量。而纵纵之际。未遑料理。亦事势之所不免。执以为咎则过矣。若宾朋奠酹。事体又别。酹客能预知。而具素馔而来则无碍矣。而适当入酹之时。而主人以忌故辞肉馔。又似难便。未知如何为得当耳。
答李稚春(庚戌)
常拟一进晤慰。而疾苦随续。忽见新春伏承哀辱。倍深倾慕。俯示练节。只依所论行之。似为得之。更有一疑。未得会通。服问云君所主夫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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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适妇。明是君亦主适妇之丧。与妻太子同也。又小记曰。妇之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通解续注。妇谓适妇庶妇也。祔是祭于庙。祔于舅母。无论适妇庶妇。舅主之无疑矣。适妇虞卒哭题主。既舅主而妇名。而其夫主之则不合于服问。其舅主之则有违于小记。其将何以行之则可以并行而不悖也。问解续有其夫主之。而祝辞以舅使某告妇云云行之云。此与龙冈禀定于师门之论不同。而参以服问小记两说。则似为折中可行之仪。未知如何。若一用舅主之礼。而虞卒哭之祭。亦舅自主之则其夫若子主之文。更无用处矣。如何。顷年令子妇之丧。必有禀定见行之节。幸为录示。以破迷惑。忌祀时权宜配祭一款。愚意妄有忖度。不敢不陈以求是正。盖忌祭并享单设。由来有两般礼数。家礼则只许单设当位。亦无所谓以卑援尊之义。但一家自有一家从先由来之礼。此亦一家定行之经礼。亦不可随时变通。以伸一时之情。亦守经信古之意也。今夫考妣并享。自是后世缘情之礼。先师先生盖尝酌为定制。使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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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遵用单设之仪。已为家内遵守之经礼。当日阙行。固为缺然之至。而事势之适然者。无可奈何。若以生人缺然之情。而追致奠献之仪。则固未必有害于礼。而于谨守成规之义。似更有商量。哀侍识量高远。想有以念及此也。窃尝以为典礼失传。多由于不能守经而缘情行权。凡礼文所未言者。皆是礼之所未许也。今日拙法。惟当谨遵涂辙。胶守规矩。不敢违离一步。庶几寡过。前此见令侄哀一二行礼处。或就人情上裁酌。便从手分化现来。盖欲语之。而未有暇以及也。亦望语次谩及之。未必无辅也。
答李稚春(壬子)
岁敝寒凶。雪泥成潦。怀人一念。日夕滔滔。安得攀援。叙此幽忧也。谕来讲会。果不如所期。固所慨然。昨今运气。实未可以平常时节。有所责望。若遽以一二未圆而遂至停罢。则正非所以遵循前辈之志而勉励后生之意。幸望勿过自抑挹。更为修饬律令。以为可久之图如何。宗洙亦忝在稍长之列。何敢惮于随行。期效劝督。而癃状如许。强力不得。若臻日暖则必不独迫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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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难堪耳。顷日大儿对典籍兄。见谓轮行两书堂。易有魔障。且有师席往教之嫌。非所以为教之义。自今为始。以贵书堂为会所。逐朔会讲。如其和煦之节则设行通读。尤有实效。且是旧日往来之地。俛仰之间。易令人感发兴起。早晚要与座右商议顿定云。此论极好。未知尊意以为何如也。近日觑得此事。固在自己吃紧用力。又必须朋友讲明切磋。亦可使一时气象。不至全然陵夷。居长者所宜留念处也。如何如何。每念吾契卓荦自持。脱落流俗。居常倚以为恃。惟是于详细审察处。不甚留意。所以易招人指议。万一或为成德之疵。幸益加潜养。懋进精微。区区真切之愿也。旧时读退溪诗集。故事文义。类多未通。抄录一纸。计进往时携去。要就先先生所辑录中證考。疾病所縻。渺无遂计时。谨择其尤未解处。录于别纸呈似。幸烦为考审。逐一开示。千万切望。上舍君且劝令屏去外务。潜心读书为望。仲季诸君。亦勤勤提诱。不能无望于长者耳。
答金子野(㙆○己酉)
后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317L 页
白足以书而至。披审即日尊体毖重。且有佥益鼎临之胜。尤切区区瞻系之私。宗洙。一味缠绕忧病。加以至亲丧惨稠叠。增衰添疾。顿无馀地。秖自悯耳。讲会一事。适因面内及本院多故之时。至今一未施设。顷者进柯亭禀议。姑且始朔望之讲。更看前头。作如何计。今闻稚春兄缘事故出外未来。亦是魔障处。然若因此令讲儒虚往虚来。则非所以振励后生之意。尊既在本堂首席。烦为开说。实无渎告之嫌。一则盛会归于圆满。一则事始不至龃龉。想盛度有以谅及此耳。宗洙。计欲觅骑进参。而邂逅外客才到。若舍置而往则正孤委来之意。甚违应酬之道。幸谅此事势。无以鄙迹之不敏而遽虚罢之。千万恳望。
答金子野
途中款晤。说未尽所怀。忽承存辱。副以琼词玉索。满目灿耀。惊喜过望。顿觉沈痾一时去身。宗洙。偶然一出。巧当烈风。旧欬发作。厌食特甚。调护累日。尚未差可。日间兀然尸居。不复作劳心费力之事。前头七十。只隔三十昼夜。正是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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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愧古人以忸怩也。悉近日应酬了毕。想日有所事。恨未能参叩。念左右不比穷阎之士。须趁取閒暇时节。著实用力。培植根本。以为出而需用之资。正不可草草也。未知高明能留听否。俯示伟文。铺叙周详。文体清劲整重。陶山一段。尤得立言之体。以鄙所见。大体无复可指议。只零星文句间。如有小修栝处。随见标劄。以备采择耳。
答金子野(辛亥)
示谕。令从家仪节。考诸先辈说。无甚的證。不得已撮取诸说为辞。又疑初期既有退行告辞。而退行之时。又前期告由。亦成再告。还思既有密庵,龙冈前期告由之辞。不可任意绵蕝。所以有临时再告之说。如丧毕祔庙。家礼无告辞者。以葬后祔祭已告入庙故也。而后来礼家。于祥后祔庙时。亦有告辞。不害再告也。但入嗣之云。不必再提。告辞中只言成服在后。则不言而足。未知如何。
答金子野
涓涓一水。只劳瞻望。清朝惠札。何等感豁。盛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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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之议。只当从佥议裁处。第以愚所料。许多年等待之馀。今若以期限之急迫难回旋。而直欲以两院文字。上去排布于都下。则甚非当初郑重之意。尊谕极为有理。幸依示详议。庶免苟率之失。未知尊意更以为如何。
答郑幼观(澜)
昨日埋学士君于青山。忽忽卧病。忽得惠投。更觉清气逼人。向者儿子传行骡。历龟尾沙村而东。以未蒙嘉客为恨。悉复为范卿之行。果知翁非情外人也。龟潭之速。适有尘拘。不可摆脱。而若托故则遂成相较。况闻诸名胜联翩之音。且待樵指蹑尘计耳。四废郡奇闻。容俟晤叩。八大字之题。多谢良勤。都留叙布。
与徐▣▣(明胤)
所托考定书。早宜随所及拈缀还完。而岁前后连以遗文字雠校事。往留书堂山寺。罢归后。惫惙不振。近始草草翻阅。便是已成之书。类例规模。有不可轻易商量者。谨就其中。订其谬误字及烦剩漏落处。以备采择。九京之感。诚有一倍难堪焉耳。幸勿以谬点为可据。有可商复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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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反复。必使十分无疑而后为定本。所愿望耳。举要一篇。提挈纲纪。甚便考览。第以愚见。当以家礼为经。节文阙漏处。补以仪节等书。而注于其下。方成体例。今以家礼,仪节。一滚记去。无复识别。亦恐为未尽。凡家礼外。礼记及仪节之补入处。即分注书之。使易识别如何。极知懵昧。不足以与论此事。感俯询之谊。重以事契之重。不敢隐其孤陋。千万有以量恕焉。
与徐▣▣
所留册子。系是成书。自不可轻犯手分。第念平日谊情。有不可以自外者。谨就中漏落处及未安处。敢订校添损。以备采择。极知妄率耳。笏记。禀于小山丈。见谓当入家礼本文为正。依此誊写。间有仪节不备者。参以他传记分注。以补其阙。亦望更加订量去取如何。大抵一通文字。论其大体。盖出于考定众论。折衷古今之意。故引援或伤于蔓衍。据行或疑于舍古。(如冠用缁布固好。但未必人家有之。代以程冠。再加笠子。三加幞头或纱帽。稍近爵皮弁之制。服用白上衣青道袍。色虽变换而制无别异。似不若始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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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再用襕衫。三用公服。且今世无有官无官之别。则只用士冠礼冠服。似无僭越之嫌。只以笠子儒巾。为再三加之服。非弥尊之义。不如且用幞头襕衫之属。)须是更加刊正。方可无疑。不及就订于当日讲研之席。以闻画一之论。此为千古之恨耳。编辑文字。属托得所。早晚成绪。可成前人未卒之志。甚以为慰。湖上遗集。见方脱稿。收刷似在数月内。向后欲期会近地朋侪。校检一过。未知能免魔障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