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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弦斋集卷之四 第 x 页
警弦斋集卷之四
丘墓文
丘墓文
警弦斋集卷之四 第 206H 页
亡室李恭人墓志铭(并序)
弦斋居士有贤配曰李恭人。恭人碧珍氏也。其上世有讳坚干为高丽宝文阁大提学。号山花先生。入 本朝。世有显人。光海癸丑。废母之议起。其高祖讳彦英抗言救郑桐溪。卒官左副承旨。曾祖讳昌镇金泉察访。祖讳海泼通德郎。考讳柱恒。廉介有儒行。恭人生于名门。早服教训。以淑哲闻。与先君次夫人为从祖兄弟。夫人举之。归于不肖。恭人端庄贞一。克遵妇道。未尝出为辨强以自专焉。公姥时或不悦。恭人辄下其声气。不敢出谇语。其事余。亦一以柔顺。性又明敏。能先意承之。咄余无似不能夫。俾恭人备尝艰险者十数年矣。至丙子十一月九日以疾卒。其疾笃也。余在忧。亟往省之。强之食。恭人垂泪曰夫子有命。安敢不食。奈不下咽何。顾谓女曰余病不能针线事。使汝父寒。吾今逝矣。汝其虑之。言讫而逝。翌年八月十三日。葬于开云洞负兑原。恭人有一女一男。男先恭人一年而夭。女适郑翼鲁。有士望。余穷士也。恭人以余之穷。生不得安其身。殁而葬也。又无以厚焉。玆述
弦斋居士有贤配曰李恭人。恭人碧珍氏也。其上世有讳坚干为高丽宝文阁大提学。号山花先生。入 本朝。世有显人。光海癸丑。废母之议起。其高祖讳彦英抗言救郑桐溪。卒官左副承旨。曾祖讳昌镇金泉察访。祖讳海泼通德郎。考讳柱恒。廉介有儒行。恭人生于名门。早服教训。以淑哲闻。与先君次夫人为从祖兄弟。夫人举之。归于不肖。恭人端庄贞一。克遵妇道。未尝出为辨强以自专焉。公姥时或不悦。恭人辄下其声气。不敢出谇语。其事余。亦一以柔顺。性又明敏。能先意承之。咄余无似不能夫。俾恭人备尝艰险者十数年矣。至丙子十一月九日以疾卒。其疾笃也。余在忧。亟往省之。强之食。恭人垂泪曰夫子有命。安敢不食。奈不下咽何。顾谓女曰余病不能针线事。使汝父寒。吾今逝矣。汝其虑之。言讫而逝。翌年八月十三日。葬于开云洞负兑原。恭人有一女一男。男先恭人一年而夭。女适郑翼鲁。有士望。余穷士也。恭人以余之穷。生不得安其身。殁而葬也。又无以厚焉。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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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言。纳诸墓为铭。所以为厚于恭人。且塞余之悲也。铭曰。
噫嘻恭人。其光幽幽。屏厥私姁。壸閤其秋。蹈彝无阙。亦复何尤。檐溜隙风。我怀孔疚。岂曰无新。敢忘其旧。皦日在上。噬将同穴。我铭不爽。惟后之质。
从八世祖 齐陵参奉 赠吏曹判书府君碑阴记
惟我烈祖大谏公。以直言忤燕山。岁甲子。公暨子赞成公同日遘祸。赞成公夫人李氏。扶赞成公榇。踰岭家于商山之存道里。葬赞成公于咸宁之良范山。其后子孙相继窆封。自赞成公以下四世之葬。皆在一丘之东西。公讳浒字某。赞成公之长子也。以弘治癸丑生。年十二遭𥚁。随母夫人南下。备尝险阻。暨乎天日重明。而公犹谢公车乐图书。不以荣禄婴心。拜集庆殿参奉。即辞递。又拜 齐陵参奉。一肃即归。屏居咸宁村舍。渔樵自娱。盖深戒世𥚁故也。嘉靖壬子卒。寿六十。其葬亦在良范癸坐之原。夫人新昌表氏祔焉。吏曹参判沿沫女。吾门自𥚁后。基序几乎圮绝。公之弟舍人公重恢前烈。以启我后人。赫叶光显。簪笏相望。而公之墓道不修。可异也已。然旧有两石可为
噫嘻恭人。其光幽幽。屏厥私姁。壸閤其秋。蹈彝无阙。亦复何尤。檐溜隙风。我怀孔疚。岂曰无新。敢忘其旧。皦日在上。噬将同穴。我铭不爽。惟后之质。
从八世祖 齐陵参奉 赠吏曹判书府君碑阴记
惟我烈祖大谏公。以直言忤燕山。岁甲子。公暨子赞成公同日遘祸。赞成公夫人李氏。扶赞成公榇。踰岭家于商山之存道里。葬赞成公于咸宁之良范山。其后子孙相继窆封。自赞成公以下四世之葬。皆在一丘之东西。公讳浒字某。赞成公之长子也。以弘治癸丑生。年十二遭𥚁。随母夫人南下。备尝险阻。暨乎天日重明。而公犹谢公车乐图书。不以荣禄婴心。拜集庆殿参奉。即辞递。又拜 齐陵参奉。一肃即归。屏居咸宁村舍。渔樵自娱。盖深戒世𥚁故也。嘉靖壬子卒。寿六十。其葬亦在良范癸坐之原。夫人新昌表氏祔焉。吏曹参判沿沫女。吾门自𥚁后。基序几乎圮绝。公之弟舍人公重恢前烈。以启我后人。赫叶光显。簪笏相望。而公之墓道不修。可异也已。然旧有两石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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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为碣者。一在虎岩之侧。一在墓门之北。意者其有待于今欤。前年公之七世孙必岳尸墓下事。乃曰余惟遗绍而不即图。吾祖其肯曰予有后。遂召工治其石。为床为碣。安之于墓前。墓道事遂完。呜呼。公之没今二百有馀岁矣。其行应铭法者必非一二。而家乘不多载。藐余涩笔。其何能发挥幽光。以垂示于世也。玆述若干言。以备后观。时 上之五十年癸巳三月既望云。
高丽典法判书韩公墓碑文
粤昔我 圣祖之革丽命也。丽臣之为王氏不贰者。惟吉注书,徐掌令数贤而已。其卓绝之风。有可以起余之懦。而余尝按大东诗林。李樵隐赠梦溪韩公诗。盛有所称引。观于经术儒为贵。吾道幸扶颠之句。可以知梦溪以文望见推于一代矣。又按后溪金先生撰纳言公墓文。称梦溪当丽运之讫。不负臣节。晦迹以终。后溪岭之贤者。其言无滥。余于此始知梦溪不徒有文学。其卓立之操。直可与吉徐并也。公讳哲冲字某。清州人也。清州之韩。自丽为著姓。丽初有讳兰。佐太祖创大业。特封开国功臣。即公之鼻祖也。考讳希迪礼仪判书。祖讳琏宝文阁大提学。公凡三娶。其
高丽典法判书韩公墓碑文
粤昔我 圣祖之革丽命也。丽臣之为王氏不贰者。惟吉注书,徐掌令数贤而已。其卓绝之风。有可以起余之懦。而余尝按大东诗林。李樵隐赠梦溪韩公诗。盛有所称引。观于经术儒为贵。吾道幸扶颠之句。可以知梦溪以文望见推于一代矣。又按后溪金先生撰纳言公墓文。称梦溪当丽运之讫。不负臣节。晦迹以终。后溪岭之贤者。其言无滥。余于此始知梦溪不徒有文学。其卓立之操。直可与吉徐并也。公讳哲冲字某。清州人也。清州之韩。自丽为著姓。丽初有讳兰。佐太祖创大业。特封开国功臣。即公之鼻祖也。考讳希迪礼仪判书。祖讳琏宝文阁大提学。公凡三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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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配曰永嘉张氏。生三男二女。曰珍知郡事。曰廉文科尚州牧使。曰兼即纳言公也。公善为文词。本之以经术。既擢第。光显于朝。屡官至典法判书。别自号梦溪。丽亡。遁迹于陜川之钓洞终焉。葬于郡西粉洞向午之原。天启甲子。许涵以公之外裔守是郡。与郡居子孙。谋伐石以碑之。自叙其事。岁既久。石面没于土。墓道事遂废。 景庙甲辰。公之十世孙翼舜发其石。复树于墓。石砌而字灭。不足以示后。今年秋。郡居子孙克举先事。既碣于礼仪公墓。又捐其羡馀。新公之墓道。以图永久。余惟公之文学与气节。樵隐之诗后溪之文已尽之。今去丽季。殆三百有馀岁矣。余不敢以小技饰公㨾子。自取谀墓之讥也。惟屡书公不贰之操于石。他日太史氏撰丽季遗民录。必将于斯采择焉。
警弦斋集卷之四
行状
先考佥知中枢府事知制 教府君行状
惟我姜氏。远有代序。在高句丽时。有元帅讳以式。自中国来。始启宇于晋阳。自是簪绂相承。光于罗代。显于丽朝。姜氏遂为东方著姓。逮至 圣朝。有讳子平为全罗观察使。观察公之子曰诇为谏长。以直言死
警弦斋集卷之四
行状
先考佥知中枢府事知制 教府君行状
惟我姜氏。远有代序。在高句丽时。有元帅讳以式。自中国来。始启宇于晋阳。自是簪绂相承。光于罗代。显于丽朝。姜氏遂为东方著姓。逮至 圣朝。有讳子平为全罗观察使。观察公之子曰诇为谏长。以直言死
警弦斋集卷之四 第 208H 页
于燕山。及 中庙改玉。特赠吏曹判书。舍人公承之。克恢门第。光复绪业。舍人公讳温。大谏公之孙。别提公讳永叔之子也。有四子。其仲曰讳士弼。以文学选。拜艺文应教,吏曹参议。参议公生左承旨讳綖。于府君为五世祖。高祖讳弘重江原观察使。曾祖讳𪻏咸兴判官。祖讳硕老顺兴府使。考讳柍擢魁第。卒官兵郎。后以 恩赠都承旨。妣全州李氏。将仕郎重昌之女。以 肃宗十四年丁卯九月二十二日。生府君于汉城府之新门外茵匠里第。府君讳必慎字思卿。生有异质。形貌魁硕。器宇秀拔。稍长好学。聪明绝人。博通经史。一过眼无遗忘。尝从季父寄轩公治举业。寄轩公或于简编中记不能细者。辄问府君。府君对之纤悉。寄轩公亟称之曰此吾之书簏也。时蔡希庵彭胤以文望临一世。府君游学其门。自是文词日就。有声于泮庠间。屡居魁等。国子长崔昆崙昌大尝称府君沉香退朝之句曰他日必能为国家做事。丁亥丁承旨公忧。殓殡葬祭如礼。虽盛暑缞绖不去身。癸巳举生员。又五年戊戌擢大科。府君少有重名。既释褐。皆以公辅期之。选补承文院正字。寻授注书。时 肃庙因山已迫。府君以史官陪往 陵所。既还以劳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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厩马。其后屡以史官入侍 筵席。记事详悉。笔翰如飞。进退周旋。亦能中度。以此受知于 景庙。累有赐书之恩。辛丑 上亲政。府君以劳升六。除成均典籍。旋除礼兵曹佐郎。选知制 教。翌年关西伯以安陵当西边孔路。非其人则莫可。辟府君为县尉。时胡皇新殂。使盖相属于道。而敕需库经用竭。无以迎送。府君多方规画。以备敕需。凡所例徵于民赋者。一切蠲免。人服其能。府君以安俗强悍。与僚佐及乡老议。共定治具。明等威,敦礼俗,尚孝义,兴文教。各为条例。名曰民格篇。敷告一境。有不率者。以法绳之。其政本之以公廉。济之以严明。居安数年。治化大行。民爱之如父母。府君以西塞苦寒。大夫人年老。不可以久。遂弃官归。行未十里。州民上下老少十百为群。或拥马或遮路。俾不得行。府君使吏止之。不能得。民呼一声。自御双幰。复归于衙。府君不得已迟留又一年。乙巳府君将归。恐安人又泥之。托营行先发内幰。潜出东门。行一舍。民觉之追之不能及。既去民追思之不已。立石以颂之。其冬大夫人弃世。凡居忧事。一如前丧。服阕拜持平。即 英庙四年戊申也。邦运崇圮。逆乱窃发。警报日至。京师震骇。府君慷慨语台僚曰。艰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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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吾辈惟当戮力共贞。不可引例辞避。遂上疏请移汉上仓粟峙城中。末又备陈守御之策。 上优答之。因差问事郎。讯囚之际。供辞狱案。极其详悉。无纤毫过差。既月逆魁就戮。王师凯旋。录奋武原从勋一等。府君又疏论湖岭新刳于兵。宜赐今年租税。以示 朝家优恤之意。 上纳之。寻升掌令。关西帅郑缵述屡出贼招。 上以西阃不宁。置而不问。府君启曰。苟其罪犯在。当发捕。岂可以数易谓有弊而曲加容贷乎。噫。疑之一字。未免病痛。诚如 圣教。而疑而不破。转成其惑。臣之发启。为缵述破疑之地也。 上曰。昨日筵中批旨之缕缕者。欲使台臣知予心。台臣平日为国尽诚。无一毫私意。子尝嘉之。又曰台臣之一段苦心。断断无他。予已知之。府君以疏逖之踪。出入台阁。不敢自疏于君父。随事献替。以尽无隐之忱。临机应事。踔厉风发。棘棘不阿。 上心知其竭诚供职。宠眷颇隆至。而左右多媢嫉之。时 上欲祛党目。参用彼此。谓之荡平。赵相文命,宋相寅明为之主。以府君素有重名。欲得为声援。使人间诱之。府君不为之应。疏引洪范五皇极之义。力陈荡平之非曰。五皇极为出治之大本。荡平是建极中流出来之功效也。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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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立乎大本。先责其功效。所谓荡平。不过参用彼此苟且调停之计。故朝象日益乖激。臣愚窃恐其不然矣。由是大与赵,宋忤。枳于瀛选。滞于台端。官不得调。其明年。除侍讲院司书。寻拜弼善。时 真宗在东宫。有圣质。府君每出入 书筵。备陈治乱之由。以尽辅养之方。尝开讲于九容斋。讲小学徐行章。府君奏曰。九容即君子动容周旋。所以中礼者。而人主端临百辟。表准四方。行动之际。步履尤宜审慎。 世子嘉纳之。特赐腊药。宫官又建言古事中善可为法恶可为戒各五事。摸为屏风。设于书筵。府君进曰。夫子云非礼勿视。凡恶可为戒者。不过淫暴事也。 邸下方在冲龄。此等事不宜留览。请只摸善可为法十事。朝夕观省。则庶可为涵养德性之一助也。已而 世子薨。事遂寝。庚戌有湖西检田之 命。府君素有心筹。凡结役多寡。文案真伪。一过眼皆知之。破贪官猾吏之私橐。属之地部。湖左田政称平。翌年拜掌令。违牌坐罢。府君既贰于柄用者。不以进取为心。闭户读书。与同巷诸君子结社。以诗酒自娱。其秋大饥。明年又大饥。饿莩载路。府君方家食。值此荐饥。百口顑颔。安邑人闻府君饥。相与语曰公尝有德于我。我民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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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诸。遂各出米粟凡三十馀斛。船以致之。可见其遗爱之八人深也。其后一边人势益张。时象又一变。诸君子皆见摈于世。府君亦为柄人所深忤。自是随例台望。亦不检拟。府君叹曰。吾在台地日。 圣明以台臣为国尽诚断断无他为教。吾既得此于君父。时人虽弃我。亦复何恨。甲寅秋。携家踰岭。僦居于㓒谷之石田。季父寄轩公,堂兄耕隐公已先鞭矣。叔侄弟兄。日夕招邀于清洛之汭。与鸥𪆽为群。若将终焉。 上念之不置。谓侍臣曰。某久不见于除目间何故。其人甚忠于国。且有劳于戊申。时赵为首相。请先除远恶州以试之。 上曰。某既无罪名。远恶不可。后 上屡下收用之命。而为不悦者所沮不果。丁卯湖西沿海诸邑大歉。铨官举府君守舒川。府君到郡。即发仓粟。又捐俸廪。逐月分等以赈饥民。又报大府。尽蠲灾面租税。岁饥而民不饥。御史尹光绩褒 启于上曰。某为政清简。律己方严。捐俸补赈。殚诚恤民。诚今世之良吏也。在舒期年。一境大治。召拜正言。府君不迹于台地十馀年。出入三司者皆后辈。上疏乞免。仍陈岭人调用事。末又推演抑戒之旨。以寓补衮之忱。疏入。即 命入对。府君十年沉抑之馀。始登 筵席。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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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伫。天语琅琅。左右无不洒然易容者。既退 上叹曰。始见其黑髯出入。今已皓白。岂不惜哉。己巳出牧晋州。新统帅即前日所启郑缵述也。到界不受公状。府君曰是必修郤也。即投印径归。因坐罢。辛未叙拜掌令。时朝议变更三府赋敛之法。户判启禧主之。其法尽笼沿海渔盐之利。名曰均役。又令列邑抄出门微地寒不编于军伍者。岁收布一匹。谓之选武条例。下民多怨之。府君再上疏。极陈其弊。其略曰渔船盐盆税无常例。均役之使一定名目。一入案付之后。逐年徵税。一从案付之数。穷残浦氓。虽竭地倾产。不足以充其数。号呼流徙。怨声载路矣。至于选武。 朝令以为微班庶出及匹庶者滥称幼学者充定。而此辈可合者有之。自愿者有之。而是皆贫贱之类也。其中超出者。家计颇优。身手亦好。一朝驱而纳之于收布之域。则渠安肯甘心于军保之役哉。是以差帖一下。村闾鼎沸。臣恐此法不破。前头之虑。不可胜言。言虽不行。时论韪之。时僚台李埙发前持平蔡济恭按问之启。蔡尝营葬于高阳地。匹庶方姓人多金者。禁蔡葬。驱之见血。及蔡入台地。发吏捕治之。方贿于埙。发是启。府君上疏曰。方哥闾巷之粗汉。济恭 清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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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从。一体勘究。有若对质者然。甚非 圣朝礼使之道。又疏论关西伯南泰良器局偏狭。且欠廉名。不可畀之以藩臬重任。盖南为人邪佞善巧笑。以取媚于时。又谄事郑相羽良兄弟。骤升宰列。时人谓之三良。府君既以均役事咈朝议。二郑又从以排之。府君叹曰。吾为 圣朝。斥一佞臣。足以报 圣恩之万一也。浩然而归。先是已移筑于商山之少陵里。遂颜其堂曰晚归。莳花种竹。优游自娱。不复谈天下事。洪都正重寅与寄轩公书曰某出哓哓之世。能完名而归。可尚也已。良嗛之不已。嗾一台劾府君。仍论铨官谬举之失。铨长李天辅疏辨曰姜某以文学名。抱才虚老。人皆嗟惜。故从公议检议矣。不意台言若是。玉堂亦疏辨曰尝见某论均役疏。其忠谠之气。凛然言表。一论权宰。众镝丛身。窃为 圣朝惜之。不报。丙子府君年七十。以 先朝侍从赐绯。其年八月初六日卒。翌年正月。权葬于本州洛西兰谷癸坐之原。甲申后夫人李氏祔焉。府君初娶泗川睦氏。大司宪林一之女。后娶星山李氏。散阶柱震之女。不育。前夫人有一男一女。女适佥正李彦秀。男即不肖世晋。癸酉生员。彦秀嗣子谦焕。擢庭魁官承旨。二女应教李宗燮,府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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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仁浩其婿也。不肖娶士人李柱恒女。有一女适郑翼鲁。再娶韩复初女。生一男三女。女适郑宰鲁。男曰凤钦。馀未行。府君少好学。自经传子史秦汉诸书。以至唐宋诸家,皇明诸集,我东诸作,星历之书,方舆之志,阴阳之记。无不讲究。晚年尤好韩子铭墓文,马迁史诸传。于诗则好老杜及韦,岑,孟,柳,陈,陆诸篇。以此过岭述作。尤为雄健横逸。脍炙于世。府君天品皎洁。器局峻整。人望之。不怒而慑。不威而畏。及与之语。和气蔼然袭人。识量宏阔。即之不见其涯际。遇事辄沛然决江河。常痛伤早孤。自号慕轩。以寓其终身孺慕之怀。每当祭之日。必着斋衣。终日端坐。豆笾鼎俎之实。必亲自点视。以尽其诚敬。其遇宗党。一以诚悃。克笃亲亲之意。未尝较其远近而厚薄之。尝曰张公艺百忍字。不如吾家一诚字。不肖窃尝闻世之论府君者。咸以为以公文章之华材德之备。处之馆阁。可以润色皇猷。登之廊庙。可以赞襄圣治。而数十年淹滞台阁。终不得展布其所蕴。此非徒公之不幸。实亦世道之不幸也云尔。则府君大致。斯可槩矣。玆敢忘其僭陋。略述名迹之表著者。以藉手于当世秉笔之君子。伏愿哀其志而恕其僭。特赐一言。俾有徵于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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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幸甚。
先妣 赠淑夫人泗川睦氏行状
惟我先大夫人没后五十七年甲午。不肖子世晋将状夫人之行。泣且语曰惟余不天。生未周月。夫人捐背。今岁月既积。徽音永閟。其何以窥寻其万一。以图永久之传也哉。然不肖尝朝夕左右于先大夫之侧。夫人之懿范。其得之于先大夫者则有之。先大夫尝语不肖曰汝母天禀幽閒贞一。生长于卿相之门。未尝挟贵以敖人。幼受都宪公禹夫人之教诏。妇德妇行。亦能兼备。年十有八。归于我。时王母成淑人在堂。外而先府君暨叔父弟妷宗党。内而先太妣及姑姒妯娌姊妹。日夕群居。一室訚訚。汝母始入门。克执妇道。媚于尊章。协于妯娌。惠于宗党。动容周旋。亦皆中度。其事余无违。一以承顺为贞。余不幸年才弱冠而孤。家又贫窭。无以养偏慈。汝母恐余之关家务而不能专意于学。谓余曰梱内之事。昕晡之奉。晨昏之节惟我在。君勿以为意。自是汝母左右先太妣。营治勤剧。不余烦以家。余于家读书。汝母辄考其筹数。以验其多寡。余或游学。自外而归。汝母必阅其草藁。以验其勤怠。余之能不以家为忧。得勉勉于业。终有立焉
先妣 赠淑夫人泗川睦氏行状
惟我先大夫人没后五十七年甲午。不肖子世晋将状夫人之行。泣且语曰惟余不天。生未周月。夫人捐背。今岁月既积。徽音永閟。其何以窥寻其万一。以图永久之传也哉。然不肖尝朝夕左右于先大夫之侧。夫人之懿范。其得之于先大夫者则有之。先大夫尝语不肖曰汝母天禀幽閒贞一。生长于卿相之门。未尝挟贵以敖人。幼受都宪公禹夫人之教诏。妇德妇行。亦能兼备。年十有八。归于我。时王母成淑人在堂。外而先府君暨叔父弟妷宗党。内而先太妣及姑姒妯娌姊妹。日夕群居。一室訚訚。汝母始入门。克执妇道。媚于尊章。协于妯娌。惠于宗党。动容周旋。亦皆中度。其事余无违。一以承顺为贞。余不幸年才弱冠而孤。家又贫窭。无以养偏慈。汝母恐余之关家务而不能专意于学。谓余曰梱内之事。昕晡之奉。晨昏之节惟我在。君勿以为意。自是汝母左右先太妣。营治勤剧。不余烦以家。余于家读书。汝母辄考其筹数。以验其多寡。余或游学。自外而归。汝母必阅其草藁。以验其勤怠。余之能不以家为忧。得勉勉于业。终有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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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汝母之力也。又曰汝母持身甚高洁。有女妷尝嬉戏。手女奴手。汝母正色曰女奴之贱而汝手其手。非女行也。平居梱法和而严。其所居之室后面墙角有小门。汝母令锁之曰此非正门也。不令僮指及儿曹为出入。其心界光明。不少幽隐如此。季父寝郎公于人少许可。常称汝母曰女中君子。又曰汝母沉默寡言。尝曰人家乱阶。多由于妇女之长舌。其于亲庭舅家之间。虽漫言閒事。亦不传说。见人有过。必掩盖之。姊妹之列。或有过差。而有哗然议其后者。则汝母止之曰母哗。哗乱矣。敕婢辈勿令出诸口。汝之仲舅尝以其女嫁与微门。余怪之。尝侍季父言。言及是事。时季母亦在座。曰君未之闻耶。吾尝闻之。其女不慧故也。盖季母之弟。有归于汝之外门者。季母因此闻之。而余则不闻之。其沉默不泄如此。季父叹曰汝妇真圣人也。又曰往在戊戌。余遘疠滨死。汝母昼夜扶护。数月不解衣。逮病少间。先太妣念之。令汝母出避于外。汝母不可。太妣薄之。汝母不忍舍予。而重违太夫人之命。将出挥泪祝天曰病加于少愈。愿天活我夫子。既出。每夜半挹井华。向天而祝。愿以身代。未数月。汝母竟染之不淑。是年冬。余擢第于庭。汝母尝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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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而不得与余食禄。身后哀 赠。不足以报十数年箕帚之劳。此余所以恫伤于中者也。不肖泣而受命。识之而不敢忘焉。今先大夫已没。不肖齿亦暮而又羁穷于世。不得显扬父母之名。不肖之罪无所逃焉。而夫人之懿范美行。获闻诸先大夫者。惟此数事而已。若不即论次。亦将泯而无传。故忘其僭陋。历叙一通。以俟后之秉笔者。遂谨序夫人先阀世次于末。曰夫人姓睦氏。系出泗川。 国初上世祖讳某从荫路。佐贰天官。 中庙朝。有讳世秤号玄轩。以贤良徵。屡辞不仕。超然于己卯之𥚁。世以今之徐孺子称之。于夫人为五世祖。高祖讳詹吏曹参判。 赠左赞成。曾祖讳叙钦礼曹参判。 赠领议政。祖讳来善议政府左议政。考讳林一司宪府大司宪。妣平山禹氏。观察使讳昌绩之女。夫人以 肃宗丙寅十二月二十六日生。戊戌五月初八日卒。享年三十三。七月葬于龙步院先兆次。后九年丙午三月。改窆于交河藤原之负兑原。后三十一年。先大夫升通政。例 赠淑夫人。不肖窃惟世之早失恃者多矣。而或五六岁七八岁者。犹可以记其颜范。攀慕于彷佛之间。而今不肖生才五朔而失恃。则夫人之仪容颜范。想象无地矣。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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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言之君子发其幽光。俾为不朽。则便是夫人之写真。而人子孺慕之情。亦可以少伸于此云尔。
从曾祖嘉善大夫行成均馆大司成晋善君行状
肃宗之十六年夏四月。 坤殿将逊位于第。时公方在疚。闻之慷慨语曰人纪斁矣。吾尝从大夫后。虽在缞绖中。不可以不言。奋笔草疏呈喉院。当直承旨以为草土陈疏。非故例也。沮之疏不得入。公要谏议李公后定。谓曰喉院沮我。我则无奈。君当言地。可以言矣。言而𥚁作。君须證我。我当与君同死。李公许之。公使其季青松公治疏。族祖进士公写疏叫喉院。喉院又沮之。其事遂已。当此之时。沥血陈疏。以身殉国者。惟朴定斋泰辅一人而已。今公疏本尚在夜函。其正直之气。忠谠之节。亦何尝少逊于定斋耶。惟其定斋之疏彻于上。故世皆知之。公之疏沮于下。故世之知之者鲜矣。然而二公之贤。各尽其道而已。初未尝求知于世。则世之知不知。又何足以轻重于公也。公天性刚方廉直。自 显庙时。出入台省。以辨邪正定是非为己任。见人有不善。举弹无所避。虽见忤于时辈。人亦以名流目之。迄于己巳。黯,宗道辈挟宫掖之势。
从曾祖嘉善大夫行成均馆大司成晋善君行状
肃宗之十六年夏四月。 坤殿将逊位于第。时公方在疚。闻之慷慨语曰人纪斁矣。吾尝从大夫后。虽在缞绖中。不可以不言。奋笔草疏呈喉院。当直承旨以为草土陈疏。非故例也。沮之疏不得入。公要谏议李公后定。谓曰喉院沮我。我则无奈。君当言地。可以言矣。言而𥚁作。君须證我。我当与君同死。李公许之。公使其季青松公治疏。族祖进士公写疏叫喉院。喉院又沮之。其事遂已。当此之时。沥血陈疏。以身殉国者。惟朴定斋泰辅一人而已。今公疏本尚在夜函。其正直之气。忠谠之节。亦何尝少逊于定斋耶。惟其定斋之疏彻于上。故世皆知之。公之疏沮于下。故世之知之者鲜矣。然而二公之贤。各尽其道而已。初未尝求知于世。则世之知不知。又何足以轻重于公也。公天性刚方廉直。自 显庙时。出入台省。以辨邪正定是非为己任。见人有不善。举弹无所避。虽见忤于时辈。人亦以名流目之。迄于己巳。黯,宗道辈挟宫掖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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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擅一局。趋附者众。朝论始有清浊之目。公扬清激浊。挺立于狂澜颓波之中。先是宗道过公。公曰近观时象。宫闱之间。大变将作。君辈一时之富贵可得。百世之公议恐不免耳。宗道怫然而去。后公以使命出疆。正使即黯也。朝大夫出饯于西郊。总使希载为饯使行。亦出于郊。慕公名。使人问公起居。公谓来使曰尔得无误耶。吾与总使曾无面雅。何问之为。黯又请公话。希载时在座。公故不往。及自燕还。黯之子章道新擢第。候其父于湾上。公谓曰大监之子。亦为及第耶。黯深衔之。由此遂与黯贰。天官亚卿。不用前望。宿憾之以也。呜呼。清议一脉。眉翁始启之。至于己巳。几乎熄矣。公又扶树之。得不坠于地。向来先君暨菊圃,慎节诸君子之所讲说者。即此道也。公立朝三十年。其名行之可状者。非止一二事。而此其尤卓尔者也。故余忘其僭陋。发其幽光。书之篇首。继以公先德及居官名迹居家行谊。以示于后。曰公讳硕宾字某。晋山人也。上世祖文敬公讳君宝。恭穆公讳蓍。光显于丽朝。以垂裕后。吾姜氏遂为东方著姓。入 本朝。大司谏公讳诇以直谏死燕山。子赞成公讳永叔与焉。中庙改玉。 赠大谏公吏曹判书。赞成公之第三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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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人公讳温。承𥚁故之后。克厥门第。有四子而仲讳士尚官右议政谥贞靖。即公之高祖也。曾祖讳絪以儒行进。屡官至汉城左尹。以扈圣功。封晋昌君。祖讳弘定县令无子。以从祖兄观察公讳弘重之子顼为嗣。官牧使。后 赠吏曹参判晋南君。以公贵也。妣韩山李氏。赞成德泂之孙也。公以辛未十月初三日生。其夜太夫人梦。龙登于天。虎踞于庭。翌朝公生。器宇完厚。颜貌明秀。稍长聪明绝人。文词骤进。二十六。举生进两试。三十三。擢第选补承文院正字。时岭儒柳世哲疏论两宋误礼之罪。四馆以世哲诬辱儒贤。议施罚。简于公。公曰世哲之疏。为 先王也。不可罚。先是李公象震疏论牛,栗从享事。公亦与焉。至是牛,栗,两宋之党方柄用。以此大忤于时。见枳进涂十馀年。仍监造劳升六。除金吾郎。寻出佐关东幕。时关东大饥。流民交走死。 朝庭命公监赈事。公勤心安集。多方救活。民赖之无捐瘠。与春川府伯柳炳然。以事固争。观察使私于炳然。以状闻。台官助之。罢公职。后叙拜兵曹佐郎。吏判金寿兴以公有剸烦才。移判全州。府多猾吏。又值大无。三税逋欠以万计。公摘该吏之尤无良者。指日准捧。其不满数者。捐俸廪以补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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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重敛于民。一境大治。癸丑丁太夫人忧。殡殓葬祭。一以式礼。虽盛暑。缞绖不去于身。腥膻不近于口。果品之入油蜜者亦不食。朝夕致哀。哀动傍人。人以善居丧称之。服阕拜正言。即 肃庙初服也。阉人等请于 上赴举。公曰刑馀之贱。不可与同列。 上可其奏。寻迁持平。除湖西御史。至界探问百姓疾苦。褒善良黜贪暴。一路澄清。已而入瀛选。拜修撰,校理。每侍经席。推演文义。备陈古今治乱之由。 上改容倾听。尝夜对便殿。命侍臣制进二十韵七言律。公应命若宿搆然。 上称赏之。特宣御酒。及退出。见公身章薄弊。不足以备寒。脱御裘衣之。廷臣艳 上之殊遇。而服公之清德。寻除天官佐郎,政府舍人。明年以应教擢授广州尹。广即 国家保障之地。民牒戎务。丛沓旁午。公游刃恢恢。剖决如流。府中告无事。除判决事,地官右侍郎。又明年。筹司以公有文武材。荐授三道统御使。用勋府例。袭封晋善君。以节出镇乔桐。三路舰步皆属焉。公到营。圻内荐饥。岛中尤甚。公遂发营储。又捐俸米。计口赈民。一月三之。又以时简阅军实。点视战舰。百务修举。兵民皆安。公既去。追思不已。相谓曰微公吾属皆填壑矣。庚申坚,楠之狱起。时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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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变。一边人势益张。凡异于己者。皆指为坚党。台官李彦纲诬公尝为坚之门客。请削公仕版。两司又发远配之启。申翊相不可曰逆党恶名而猝然加人。非朝廷宽大之体。金锡胄言于 上曰某尝为体府从事。不可不罪。遂付公于通川。居一年宥还。既归杜门屏迹。不复谈当世事。戊辰参判公没。时公年几六十。送终及居忧事。一视前丧。不以衰老自懈。虞祔已过。犹食素。宗党忧之。举言不可。公不得已手一楪肉于灵筵。哭而后食之。丧除。拜冬官左侍郎。又拜大司谏。时将臣李鏶,李义徵等。以疑事请于朝。议告 庙陈贺。公启劾之。权相大运于朝堂谓公曰君所启有违圣旨。公曰事君之道。必承顺而后可乎。气益励不少沮。权相谓人曰此人十年斥逐。备尝险艰。犹有旧日风棱。是时 坤殿既废。时象幽昧。公不乐于朝。闭户孤居。辛未以大司成除谢恩副使。盖黜之也。公已老又多病。暮年远役。人皆危之。公曰臣子事君。夷险何择。遂行留玉河馆数月。病转甚。舆疾还归。中路闻夫人病疠而没。使命才复直入灵几前哭之。未数月公亦病。以其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卒。享年六十一。 上遣官致祭。地官以例归赗。其明年二月。葬于长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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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山里。后夫人崔氏祔。公以勋旧华阀。世袭簪缨。而清白相承。家赀不饶。公又屡典雄府。产业无加。家中时有饥色。公处之裕如也。其立朝。以名节自励。鲠直敢言。不能容人之过。不悦者挤之。位跻亚卿。其居家笃于友爱。与弟青松公至老同室。不析产。俸禄入门。不为物我之界。弟兄随所需而用之。家人化之。虽饮食之微。必与之同焉。于宗党克懋敦亲之谊。凡吾同祖者。未尝较其远近而亲疏之。以此一门中穷无依倚者皆归之。公凡再娶。初娶承旨睦兼善女。生二女。后娶通德郎崔晠女。生四男二女。公与吾曾王父顺兴公同堂兄弟也。先君慕公甚。对子弟语到门中先辈。辄说公吃吃不已。余于侍侧之日。粗得公名迹。今年春。公之曾孙世选,世暹以一册授余曰此吾曾王考状草也。从王考寓轩公寝疾中。伏枕草此。为示于后。而临殁澌迷之笔。语多颠错。事有阙漏。不足以藉手于秉笔之门。曾王考殁。于今七十馀年矣。其名迹可以书之彤管。勒之贞珉者。其将浸浸然磨灭。兄其虑之。余辞不获。谨据实撰次。俾邀惠于当世立言之君子云尔。
警弦斋集卷之四
附
墓碣铭(并叙)[郑宗鲁]
警弦斋集卷之四
附
墓碣铭(并叙)[郑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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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韩文公作孔左丞碑铭。有云其尚类也。莫之与伦。盖不独圣人之后为然。凡出于轩冕文献之家者。其气脉故自绝殊。即令穷而死。未始不有炯然孤照而众莫之望焉。余于警弦斋姜公见之矣。谨按公讳世晋字嗣源。警弦其自号也。以 肃庙丁酉十二月二十六日生。 英庙癸酉举司马。 正庙丙午七月十日卒。享年七十。晋山之姜。世为东方大姓。有若恭穆公讳蓍。太学士讳淮仲。丽亡。父子屏于郊。树罔仆大节。大司谏讳诇燕山时。以直言被𥚁。子别提讳永叔与焉。 中庙改玉。并褒赠焉。议政府舍人讳温。 赠领议政副提学讳士弼号笑庵。左承旨讳綖。观察使讳弘重父子并 赠吏曹判书。历判官讳𪻏,府使 赠左承旨讳硕老,兵曹正郎 赠都承旨讳柍。至侍讲院弼善号慕轩讳必慎。即公考也。其阀阅既如是。舍人公父子。俱以文望重于世。而慕轩公尤擅名焉。公胚胎前光。貌古瘦而神精明。自少好读书著诗文。时则又有如蕙圃学士朴,寄轩处士楷数公。亦皆砥砺名行。以经术词华闻一世。而于公为族大父及从大父。相与奖诱之。公于是既恭为子弟职。以其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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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肆力于古作者。浸涵有年。发为辞。皆老练可诵。先是从慕轩公。自京移家于商之少陵。望城韨不数里。闭门自守。终岁无杂宾。余尝造其轩。满壁皆书史。傍置梅盆。冬月着花满枝。庭中筑怪石为山。种菊数丛于其上。山下为小池。养鱼数十头。又有一雀甚驯。绕梅上下不飞去。公岸巾坐其间。萧然也。兴至辄吟哦自娱。有人请记若序。辄欣然应之。性真率谦厚。与乡人处。常油油然无所失。凡社饮文会。苟可以赴。亦不苟辞。事慕轩公。承顺无违志。幼失恃。常抱至恸。移孝继妣李夫人。就养送终。终始无憾。洁诚奉祭。敦睦处族。虽舆台之贱。莫不服以信义。及殁无疏戚上下。哭之皆出涕。呜呼若公者。谁之不如。而乃以一司马。终老于蓬蒿何哉。今有遗集六七卷藏于家。公之平生业有深久而不朽者。天之饷公。其在此也欤。先妣泗川睦氏。大司宪林一女。配星山李氏。承旨彦英玄孙。柱恒女。生一女适郑翼鲁。继配清州韩氏复初女。生一男三女。男凤钦。女适郑宰鲁,李东裕,李𡋺。郑即余从兄及阿季也。用是获拜公既早。公亦爱余甚。遇辄论诗文欢然。日凤钦持蕙圃公之孙世白所撰状。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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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而曰先人之墓。在州西北长山负亥原。早晚将树碣以表之。知先人者。莫执事若也。盍为之一言。以贲幽堂。余实不娴于辞。顾义不容辞。谨叙如右。系以铭曰。
徂徕之孤松欤。峄阳之孤桐欤。时而遗之。虽不为明堂材清庙瑟。孰知夫耸然而干苍穹。冷然而吟清风者。亦自中规绳而含羽宫。超乎其非众木之可同。谓余不信。请于公诗书质。
晋阳郑宗鲁撰。
徂徕之孤松欤。峄阳之孤桐欤。时而遗之。虽不为明堂材清庙瑟。孰知夫耸然而干苍穹。冷然而吟清风者。亦自中规绳而含羽宫。超乎其非众木之可同。谓余不信。请于公诗书质。
晋阳郑宗鲁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