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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庵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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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庵先生文集卷之四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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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说
丁丑八月二十九日。 上引见于明政殿。同榜十五人。以次侍立。承宣翰注分两行列侍。每 引见一人。讲试券。仍问姓名居住及谁某之孙。次及于臣。 上问尔事君之道。将如何。臣辞谢曰臣生长穷乡。素乏学识。岂敢曰事君当如此。质言于 君父之前乎。 上笑曰尔既已登第。平居岂无所自期者乎。宜直言之。臣拜谢曰臣愚无知识。然尝闻先儒说。以尊主庇民。为人臣第一义。此非微臣所可能。而乃所愿则在此四字也。 上曰善。尔居安东。体得邑名则又好矣。 上又曰尔宜举颜也。臣遂举颜平身而立。少顷退。 上笑谓承宣曰今番庭试。非但善于抡才。人物又好矣。
十月初三日。 传曰翰林召试。事体不可迟滞。被圈人及期上来事申饬。若过限拿推。 上又曰新及第权正忱何在。儒臣对曰时在安东。 上曰程路几何。对曰六日程矣。 上曰然则退限。
十一日闻 命发行。十七日入城。艺文馆即以上来事入达。翼日设行 召试于明政殿后。 上教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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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欲临见。宜移于殿前至近处。遂以次进入 殿前。纳白券四拜而出。
十八日朝。 传曰昔汉光武封卓茂为褒德侯。意盖深矣。目今矫弊。莫如尚质。而新及第权正忱。以忠定之孙登第。今番召试。如期而来。已见质实。庭试四六非所长。则随他墨券者多。而权正忱则不彊其所不能。以白文纳券。复见其质。亦非故免之意。亦质也。三质可尚。此等世道。宜先此人。忠定之孙。岂后于春坊参下乎。况既召而来。无端下乡。亦岂待邹鲁乡之意哉。令该曹说书待窠调用。以表予意。
十二月初七日。 徽宁殿茶礼罢后。上下番问 安于 阁门外。 答曰罔极。药房三提调入诊上下番亦入侍。 症候一㨾。而疼痛之症少减矣。礼判李益炡历入。见余。坐语移时。且传 筵说。云 上教有权正忱吾将大用之 命。承来不胜悚蹙。
初九日。进参 徽宁殿练祀。
初十日朝。与同僚问 安于集英门外。即以亲病投章径出。时礼判李益炡在座。语余曰权说书此行。何汲汲也。 大朝特恩。既已深重。而前此累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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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今又径归。分义未安。 大朝当即引见。而近日朝廷多事。未暇也。今 练祀已过。日间必引见。留待入侍。于臣子情礼。不亦荣且幸乎。余谢曰小官之今玆出肃。非直欲供仕也。特粗伸分义耳。愚见胶固。终难变改。且亲病支离。忧厉熏心。到今有去而已。曰然则无如之何矣。后闻 大朝问说书权正忱行公耶。承旨韩光会对曰连日出仕。俄以亲病陈章径出矣。李益炡又对曰闻其母有实病。才过 练祀而去矣。 上曰非但亲病。如是下去。其亦有意。既伸分义故也。 上又问曰厥相何如。李益炡对曰面长而好矣。见其仪容。可知其为岭人也。 上笑曰某处人。书于其背乎。益炡对曰岭人见所尊。必合掌致敬。权正忱径出之路。见臣合掌以为礼。以故知其为岭人也。 上曰必是拱手也。谓之合掌则近于佛家。岭人必恶闻之矣。益炡又对曰权正忱能文之士也。韩光会又对曰以其上书见之。可知其善文矣。
壬午五月初五日。 上曰予方在调摄中。气甚昏瞀。此际见端午帖诗。知元良之有所下书于宫官。心甚喜悦。必欲即见。催促持来。使承史儒臣持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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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向暮。尚无消息。极可郁也。李㳽曰下人中间迟滞而然矣。朴师讷曰下人迟滞。不是异事。而且或因宫僚之正书而差迟矣。 上曰似然矣。仍 命史官出去閤门外持来。史官俄而持入。 上命师讷先读二十六日朱书问难条。 上喜曰愿闻高见四字甚伟矣。儒臣并来见之可也。儒臣承旨仰对曰文学讨论。可见 睿学之卓越高明矣。 上曰然矣。 上又使读二十九日问难条。 上曰闻言不信何文也。师讷曰夬之九四矣。㳽曰臣近闻春坊官员之言。近日连开两筵。间以此等文字。问难相确云矣。仁培曰臣闻金相翊之言。五月入直。十次侍讲云矣。 上曰连有开讲。能免文具耶。师讷曰臣昨日肃拜次进去时。见辅德李德海流汗而坐。臣问其故。答曰辰时侍讲。申时罢退故然矣。 上喜曰终日流汗而坐。则必不空坐。岂不可喜乎。㳽曰以闻言不信四字问难文字见之。讲官之如是仰达。宜思嘉奖之道。鼓动兴起。千万伏望。 上曰下阙次对连为之乎。儒臣承旨曰连日为之。而明日亦为次对云矣。 上曰若以望拜礼见停则甚可惜。仍 命书 传教。仁培曰近日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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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席。静以勿督。自可好矣。 上曰连为开讲。自何月始乎。仁培曰已累朔矣。尹塾曰臣昨冬待罪春坊。自其时已如此。连开两筵。 睿问高敞矣。 上曰接贤士大夫之时多则岂不好耶。(事在壬午。而既系 筵说。故附于此。)
书筵讲义
丁丑十一月十二日。祗受说书有 旨。格外误 恩。实难承膺。而迫于分义。黾勉登道。方拟进伏 辇下。庶暴血恳。
二十五日入城。累度呈辞。皆不 允。连日牌不进罢职。是日夜 大朝宣览上书。 传曰说书权正忱违牌罢职云。饬已行矣。勿罢牌招察任。
十二月初二日又违牌。俄而 召牌又临。不得已出肃入直。
初三日。行三覆于宽毅阁( 小朝时御所)。左右相,承宣,刑判,三司长官,翰注同入侍。臣亦以兼史昵侍。是日勘十三囚徙。夜三更始出。时 睿候靡宁。咫尺间闻呻痛声。 玉音低微。伏切忧虑之忱。
初四日。药房三提调及医官入诊。 答曰症候一㨾。诸医请更用加味芎夏汤。入诠罢后。臣与文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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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行更入诊。且陈 停筵已久。乞于 卧内讲读经史。以仿古者朝夕讽诵之义。 令曰依。
庚辰十月十四日。复宿趼 召命推命。一齐临到。二十四日。逮入金吾。三日得释。旋即承牌入直。
十一月十六日。 小朝召对时。与上番金鲁镇持夙兴夜寐箴入侍。上番读过半。臣读乃启方册以下。 小朝问贞则复元之义。上番对以冬而复春之语。此对恐未尽也。盖贞则复元之义。言此心时或出入。而夜间所息。其气清明。学者因其所息。以养所存。使神清气定。不以朝昼之所为害之。则此心常存。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如天之德成而复生。生成不穷也。臣欲以此说改陈。而上番遽起。臣遂泯默而退。
十七日入诠时。上下番亦以 大朝命。持校理朴圣源所编保民格言者而入诊。 筵既罢。上番展读一通。 小朝问其书无条目无次序。其中真德秀语甚切实。下番更读一过可乎。臣跪读讫。因进曰夙夜箴昨已毕讲。治心脩己之方。无不兼该。 邸下一意体验。常目存省。而又以此格言。时时看阅。以为受用之地。则推之修齐平治。将无所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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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宗社生灵之幸。孰大于是乎。 答曰此言尽好。 小朝又问曰下番在安东。其处穑事何如。臣对曰岭邑虽曰小丰。近峡早霜。谚所谓穴农也。 答曰吾顷作温行。所经旱灾溢目。生民可哀也。 小朝又曰真德秀语。必不止此。缮写以陈。臣对曰保民格言。不过六七张。而所引经传史记等语。多不紧切。又散乱无统。取以进讲于 书筵则似不足矣。
壬午四月初九日。又以宿趼发行。
十七日。出肃仍入直。
十八日。同上番入侍 书筵。 小朝读前授音。易八卷益之九五止大得志也。上番弼善李万恢读新授音。上九莫益之以下终卦。 小朝又读一遍讫。上番陈文义。臣以下番进曰夫欲利者。人情之所同。若蔽于自私。求自益以损于人。则人必怨恶之矣。况上九以刚处极。是求益之甚者。人将恶而欲攻夺之。是所谓不能挈矩而欲专之。则民亦起而争夺者也。好利自私之害有如此。人君尤存此戒。不可生一毫偏私之心也。 令曰然矣。是日讲易讫。 小朝又读前授音。纲目十五卷汉安帝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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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刘恺为太尉止宫死讫。上番读新授音。延光元年止诣甘陵。臣以下番。继读自尚书仆射止万世之法也。上番陈文义。臣尾陈曰陈忠此疏。诚时君药石之言也。而安帝庸愚。不知省悟。使阉竖女嬖。任其横肆。驯致危乱。有一陈忠而终不容于朝。此诚后世人主之所可鉴戒处也。 令曰然矣。
十九日。同上番入侍 书筵。讲周易。读夬卦止孚号有厉。臣陈文义曰夬之为卦。五阳进而决去一阴。此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之时也。而君子之心。尚存警畏。必欲十分完全而后已。小人之可畏有如此。凡为人主。欲去小人。所当知时审几。不可容易发露。以致危乱也。 令曰然矣。
二十日。臣以问安官晨往 大朝庆熙宫。未及下次对。上番文学边得让来言。 小朝对领相称下番淳实。有文学可佳。仍有勿移他职之 教云。甚是惶悚也。 令曰今日召对。持纲目及朱子己酉封事以入。入侍读纲目。自汝南黄宪卒止其殆庶乎。臣陈文义曰黄宪言论见识。他无所考。而时人称誉如此。方王龚之荐进也。陈蕃就吏。而宪独不屈。宪固高于陈蕃矣。为国者使士知几而不进。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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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哉。 小朝读封事二板。上番读第一条以下凡四条。臣读第五条以下三条。 小朝令桂坊读终篇。臣陈文义曰朱子封事。无非格言至论。而其第六条所谓择师傅以辅皇储者。要切中尤要切。 邸下今日之所宜体验而受用者也。诚愿 邸下本之第一条。讲学以正心。以为万化之基。又以六条中所云孝仁礼义四字。为修己之方。一日二日。念玆在玆。则其他诸条所云。皆是举措中物事。 宗社臣民之幸。孰大于是。臣尝观朱子读书法。读书不必贪多务广。读上段。如不知有下段。字字研究。必以烂熟为期。欲望 邸下依此法读书。了得此封事。又熟读庚午以后封事奏议。反复讲究。以为终始体验之地。则脩德凝道之大端。亶不外是。惟 邸下懋哉懋哉。 令曰善矣。是日。
小朝手书下询曰盖自尧之授舜。以至于禹汤文武。圣圣相承。大道不泯。而于其后。继而行者罕有也。至于汉唐宋之君。则假仁借义。尤不可同年而语矣。虽以孔孟颜曾之圣。程朱濂洛之贤。独脩其身。而不能行王道于时君。寔千古太息处也。盖时君之不识圣贤。则末如之何矣。而齐梁之君。知孟子之圣。宋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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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以天资英发。岂不知朱子之贤。而皆不能用于当世者。其故何哉。每览前史。尝切叹息。而于今偶阅朱文。至戊申封事末端云臣事陛下。二十七年。而其间得见陛下数不过三也。不觉掩卷慷慨矣。以朱子与宋孝宗之间。可谓当时际遇之盛。而其说如此。寔余意之所未晓处也。其所以然者何哉。愿闻高见。
 臣对曰臣等尝闻。道之在天下。通古今一而已。唐虞三代之相继传受者。要不出精一执中之心法。而皋陶伊傅周召之为臣。亦皆以此。而接夫道统之传。相与左右而辅相之。则当世圣神功化之盛。宜其荡荡乎莫之尚焉。后世圣学不明。斯道遂晦。自汉唐以迄于宋。虽其以力假仁。不无彼善于此。而其所以为治者。不过富强功利之术。未免为架漏牵补之归则陋矣。何足与论于唐虞三代之治哉。乃若孔孟颜曾之圣。濂洛关闽之贤。得群圣相传之统。续千载既绝之绪。而大道难容。空言无施。俱未能挽回至治者。岂非时君之蔽痼已甚。莫之能用而然乎。惟彼齐梁之君。虽知孟子之贤。而急于一时之功利。以王道谓之迂阔。则其不足与有为可知。而至若孝宗之于朱子。际遇则有之。惜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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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蔑义理之学。专昧用舍之分。志存图恢而惑于讲和之说。心蛊邪佞而反有道学之禁。虽以朱子忱诚之恳恻。谟猷之宏远。而谗舌交搆。君心莫悟。终未能一日安其身于朝廷之上。其封事末段中所云岁月流迈。天颜非昔时等语。激切感慨。历千古尚有馀悲。臣等每读至此。未尝不叹息慨恨于孝宗也。呜呼。自古人君。孰不欲得贤圣与之共国。而率多并世而不用。如齐梁宋诸君之为者。特以是非之不明。邪正之莫辨故也。如使讲明此学。克去己私。格致诚正。各臻其功。则物累净尽。明无不照。而其于贤否用舍之别。不啻若数一二辨黑白矣。故朱子奏劄中有曰秦汉以下。此学绝讲。道术隐晦。虽明君良臣。间或一值。而卒无以复三代之盛也。此诚有国者之所宜观省也。食芹而美。玆敢献焉。
小朝手书下询曰窃观古史。至于汉高之事。诛丁固封雍齿。可谓贤矣。然以不为其主而诛丁固。则项伯是羽之族。而其所为者。与固一类。而不同诛者。是何意也。且至于张良谢病辟谷之事。良之明。保其身则可谓足矣。而当其时也。高祖恒怀立如意之心。又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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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作祸之萌。以良之哲。非不知也。终退其身以为务。而不顾汉家之兴替。盖良则宾于汉而不臣于汉。故其处事然乎。抑亦徒顾一身。不念汉祚而然耶。昨今日势乖常。宿疾又发之中。忽观马史。引此起疑而问焉。愿闻高见。
 臣对曰臣等谨按汉高之诛丁封雍。一则出于私怨。一则出于镇安而已。谓之明大义秉公道则未也何者。汉高之于雍齿。亦有怨矣。而其所以先封之者。特以张良谋反之说劫之耳。盖非高帝之本意。而乃若丁固之诛。则此不过外假秉义之名。而报平日窘辱之怨者也。先儒刘元城所谓高祖斩丁公。非诚心。特私意云者。正为此也。若使汉高诚有明大义之心。项伯独非羽之诸父耶。与羽同休戚者。是项伯之义也。不但如丁固之为羽将而已。则其罪尤大矣。不忠之诛。当先及于项伯。而不惟不诛。乃封之射阳。以偿翼蔽之功。而所诛者特丁固一人尔。然则项伯之封。乃私恩也。丁固之诛。是私怨也。曷足为后世人臣之戒哉。张良之于汉高。虽不以汉臣自处。而因事纳忠。言无不尽。则方汉高之欲立如意也。天下之变。莫大于是。而以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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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善谏。无一言争辨者。盖以君心已蛊。有不可以言语感悟。故量势审机。无所猷为。而厥后商山一书。便作转移之一机括。则张良之功。于是为大。而先儒张南轩所云子房自度。不能得之口舌。至四皓来而后定者。此之谓也。至于吕氏作祸之萌。是汉高之所逆揣。则以良之明智。岂有不知之理。而其所以谢弃人间。无意国事。不曾预为之图者。是岂专出于保身而然耶。夫国家安危。自有天命。有非人力之所可容。则虽以张良之智。其于天又何哉。
二十一日。以休日停 书筵。上下番持周易纲目入侍。温一旬所讲。 小朝拈出益之大象而曰。此一卦中要语也。且迁善改过二者。果有异乎。臣对曰风䨓二物。交相助益。君子观其象以求益于己。而益之大者。莫如迁善改过。迁善当如风之速。改过当如雷之猛。而不可迟疑等待也。故先儒吕氏曰损莫如忿欲。益莫如迁改。此固学者之所宜佩服。而人君尤宜体念也。至如二者同异之别。则夫人改过。便能迁善。然而朱子有曰迁善字轻。改过字重。迁善如渗淡之物。要使之白。改过如黑之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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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之白。用力自是不同矣。 令曰善矣。 召对罢后。有封事中数处疑义录进之 教。遂以小纸别录。付司钥以进曰。神武不杀者。谨按系辞本义曰得其理而不假其物之谓。胡云峰释之曰得其理不假其物者。言理必有资乎蓍卦爻之为物。而圣人得其理而不假其物。有如武必有资乎杀。而圣人则有此神武而不假乎杀也。淫祀无福。谨按曲礼曰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吕氏注曰非其所祭。如不当祭而祭之者。鲁之郊禘文王及祀爰居之类是也。淫过也。过以事神。神不享也。故无福。管子而少知治体。岂不寒心哉。此言管子曰四维不张。国乃灭亡。管子若是愚昧之人。则其言虽如此。不足取信。管子而果知治体则目今四维不张。国将灭亡。恐如管子之所云矣。岂不寒心哉。英雄。性理大全中先儒之说曰张良是英耳。韩信是雄耳。以意推之。则英是才智颖发之谓。雄是才气俊迈之谓也。是日夜。
小朝手书下询曰。偶读古文苏子论始皇扶苏之说。有可疑者。何则蒙毅侍帷幄而为谋臣。虽大奸贼。敢睥睨其间哉。不幸道病。祷祀山川。尚有人也。而遣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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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故高斯成其谋云云。大抵蒙毅不去而若在。则扶苏之变不生。而秦国不亡乎。且扶苏之受死。可谓孝乎否乎。此一节千古大关节处。愿闻高论。又太极图说中周子言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云。而朱子小注言修之悖之。只在敬肆之间而已。夫敬者彻上下之至工夫也。然诚敬二字。如鸟翼车轮。则今独提出敬字而言之者何也。愿闻其然。盖余素抱痼疾。虽短夜不能甘睡。况今又微恙。尤不能寐。偶看古文。其中有疑处一二。特为书问。详实敷陈以进为望耳。
 臣对曰臣谨按蒙毅。秦之谋臣也。方始皇之道病也。秦之存亡。在于蒙毅一身。若使蒙毅不去。则高斯不敢肆其谋。而扶苏不死。秦国亦不至于遽亡矣。然而秦之天命已绝矣。假使蒙毅不去。高斯既在。则扶苏之变。又安知不作。而秦国不底于危亡乎。至于扶苏之不许复请。而死于伪诏者。虽出于不逆君命之意。而尝观先儒论申生无所逃而待烹。只许其恭而不许其孝。以是推之。则扶苏之受死。不过为申生之恭而已。恐不足为孝也。朱子释太极图说中。君子脩之小人悖之之义。而单提敬字者。盖就静虚一边说去。故只以敬字言之。以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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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欲寡理明之方。而但敬外无诚。诚外无敬。则诚之一字。恐在言敬之中矣。
二十二日。上番李万恢。读夬卦自传头止利有攸往。臣陈文义曰夬之为卦。五阳一阴。以五阳决去一阴。宜若易易。而尚存戒惧。不敢安肆。必诚信命众。不尚威武。如舜之敷德格苗是也。若恃其壮武。以力角力。则是乃秦皇汉武之穷兵黩武。所谓不利即戎者也。伏愿 邸下体念焉。 令曰然矣。又讲纲目自斑(一作班)勇击走凶奴止胡氏论。 小朝问曰安帝谏臣如陈忠,杨震等。前后多进苦口之谏。而赵腾一言得失。辄见诛杀者何也。臣对曰安帝何足责也。惑于宦侍女嬖。而恶闻忠谠之言者。盖非一日矣。其心久而不平。而赵腾一言。适触其怒。乌得免诛杀乎。继而杨又不免自杀。观杨震遗命诸子之语。历千古尚有馀悲。而自不胜叹息痛恨于安帝也。此诚人主之龟鉴也。 令曰然矣。又 下问曰胡氏论杨震之死。以为烛理不明。处义不明。此言何如。臣又对曰杨震知安帝之不足有为。而不能见机烛理。不明则固似也。而受国厚恩。位列三公。则与同休戚。庶其开悟。是所望也。想其苦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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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断断无他。则当日饮酖之死。诚可哀痛矣。夫子尝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章句释之曰君子见危授命。则仕危邦者无可去之义。在外则不入可也。然则杨震乃仕危邦。而见危授命者也。乌得以贬之哉。 令曰然矣。 小朝又拈出诏举有道之士以下数条。令臣读之。臣读讫。进曰薛包之父。乃瞽瞍之类耳。而辥包乃能尽其子职。至被驱扑而晨昏不废。卒使其父母。惭而还之。此真学大舜之孝者也。盖父子天性也。辥包之父。虽丧其本性。而辥包之孝。既如是笃至。焉有不感动之理乎。 令曰然矣。
二十三日。上下番仍翊卫尹勉远同参。讲夬彖辞止乃光也。臣陈文义曰他卦多以卦德释明义。而此卦既释卦义。复赞其德者。盖以五阳决一阴。其势易于过刚。故必健而能说。和而能决而后。可以免危厉矣。故曰孚号有厉。其危乃光。人主去小人之道。当用此法也。 令曰然矣。又讲纲目自九月废太子止四月至洛阳。臣进曰甚矣。安帝之疑惑而难晓也。雠视忠良。崇信奸谄。杀赵腾黜杨震。而卒不能保其太子。小人女子之祸人家国有如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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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畏也。后世人主。宜亦知所戒矣。是日暮。臣出直。司书任珹入直。
二十六日。 令曰朱文抄选。己酉封事之中。其五条云未有不为善而谄祷得福者也。未有不为恶而守正得祸者也。盖以尧汤之圣。有水旱之灾。以颜子之亚圣。亦有箪瓢陋巷之贫而享年不永。观此则福善祸淫之理。未可知也。且贾生治安策一篇。寔千古之巨文。而于今余详看其始末。则其痛哭流涕等语。爱君之忠则忠矣。然其所敷论保太子等语外。其亦末件事也。宜急言人君之一心上做去以明义理辨邪正格致诚正之道。靡不用极。固所宜也。此等之语。其亦忽略。诚可为太惜者也。抑贾生天资虽高。不闻濂洛诸贤之正论。其于书则不过伏生口读之学。而其他诸经。其时亦各立门户。专门章句之学。故不得闻大道而然耶。抑亦贾生但救时政之得失。而于君上一心之中则意未及而然乎。并愿闻高见。臣对曰窃以为福善祸淫。此天之常理也。故为善则天必眷佑而降之百福。为恶则天必黜罚而降之百殃。试以前代帝王言之。如汤武之永言配命。桀纣之自速颠济。此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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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明验也。自古以来。焉有不为善而以谄祷得福者也。又焉有不为恶而以守正得祸者也。故先儒曰一念之善。和风庆云。一念之毒。流金烁石。夫以吾人一念之善。而天必降祥。一念之毒。而天必降灾。天人相与之际。其可畏如此。此朱子所以拈出善恶祸福之说。勉时君以修德行政者也。至于贾谊治安之策。不过为经纶之论。而言时政之得失。盖汉时儒者。初无学问之工。故虽以贾生之高才博识。不知以格致诚正之道。仰格君心。至董仲舒而后。始有正心以正朝廷之策。此其见得之最高处。而非洛阳才子之所几及。程子所云董子度越诸子之称。盖以此也。
二十七日入直。司书任珹出直。
二十八日。 睿候靡宁停两筵。 下手谕。使之敷录以对。
二十九日。上下番入参 书筵。讲周易夬之九四止不明也。 下询曰闻言不信。何谓也。臣对曰九四以阳处阴。不能自强。以从群行。虽有善言。不能信用。盖改过从义。惟刚明者能之。而九四不刚不明。故闻言不信。而致有悔吝。臣敢以刚明二字。仰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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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 令曰然矣。是日夜。
小朝手书下询曰朝者讲时。以闻言不信四字起疑。而未及详知。故更问焉。详备敷进宜矣。盖自古以来。见善而好。见恶而恶。固人常情。而况凡人读书之际。至于五帝三王之迹。则人必赞美之钦诵之。至于桀纣之事则人必慨叹之深非之。所好若是其丁宁。所恶又若是其丁宁。则非不信也。非不知也。然好而行之者少。恶而去之者又罕焉。其故何也。且尧舜桀纣之存亡兴替。布列简册。则人孰不读。人孰不信。而蹈前辙之已覆。陷既见之败迹。犹不知觉。此则不信有异矣。不信圣贤者。固不足道也。而至于如右所陈之人。则信而不行。好而不为。抑何故耶。其所信也非诚信好故耶。虽固诚信。而物欲外诱。故信而不能行。好而不能为。徒浸浸然陷欲而不悟。终至悖戾之境而然耶。愿闻高见。
 臣对曰臣等于 朝讲入侍时。伏蒙 邸下拈出言信一句。 俯赐 下询。臣等窃伏以为九四之闻信者。由其以刚处柔。不刚不明。失其本性而然也。敢以刚明二字。存省之义。惶恐仰陈而退。既又伏承 下询。更提不信二字。以及好善恶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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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欤盛哉。臣等窃以为好善恶恶。出于人情之所同然者。故见人之善。莫不好之。见人之恶。莫不恶之。试以方册中前古帝王言之。如二帝三王之德。则人皆赞叹钦仰之不已。而至于桀纣之事。辄慨惋而痛恨之者。岂不以吾人好恶之情。自有所不期然而然者乎。噫人之所好者善也。所恶者恶也。则凡于三皇五帝之德。宜其好而信之。夏桀商纣之恶。宜其恶而戒之。而三代以来。更未闻邃古熙皞之盛。而桀纣以后。乱日常多。覆辙相寻。史不绝书者。此岂非物累所汩。不能真个好恶而然耶。呜呼。好善而不以诚心则非真好也。恶恶而不以诚心则非真恶也。好恶俱失其道。是非莫的其向。厥或以善为恶。以恶为善。而甘自陷于危亡之归。曾传所谓拂人之性。灾必逮身者。非此之谓乎。噫不学圣贤则已。如欲学之。必笃信而笃好之。好善则如好色之是好。恶恶则如恶臭之是恶。不但好之而必欲行之。不但恶之而必欲祛之。无少虚伪。实心做去。凡于动静猷为之际。就其如舜。去其不如舜者。取舍之分明。体行之工笃。则吾之德业。庶其驯致乎高明光大。而不可量矣。以是究之则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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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之得其正者。亶在于笃信圣贤。实心体行。而若言其二(一作工)则不过曰讲学以正心而已。臣等愚昧。敢缀所闻。以备古者亵御之箴。 小朝又下询曰日昨所陈文字诚好矣。但欠太峻。汉高之斩丁固。不必如是之贬斥也。臣对曰汉高斩丁之事。先儒司马光虽有称颂之论。而以臣愚见。只是报窘辱之旧怨耳。不然何以封项伯而赦季布乎。人君御天下之道。当以大公至正行之。若汉高之权数循私。可戒不足法也。 小朝笑曰谓之权数则诚然矣。 书筵罢后。入参 召对。讲纲目。自又按中常侍张防止教习战射。 下问曰周举忠谏之臣也。然而救孙程则非矣。孙程等虽有功于顺帝。然使之在朝参政则安知不阶乱乎。臣对曰然矣。自古宦寺。皆乱人之国。历代以来。只有东汉吕强后唐张承业为善人。而朱子之所尝称说者也。今使孙程参政则其党有十八人。安知不与之酿乱。如江京,樊丰之为乎。周举之固请表谏。诚所未晓。且顺帝曾为京丰等所谮。废处有年。今为孙程等所立。而惑于张防。欲蹈前辙。其昏愚难晓有如此。诚后世人主之所宜鉴戒者也。 令曰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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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日。以次对停 书筵。行 召对。上番文学边得让。臣以下番入。兼文学金相翊,卫率尹昌鼎同参。讲纲目自二年春鲜卑寇止进退无所据矣。臣进曰樊英高倨索价。固辞策书礼币之徵。及其就聘也。强舆入殿。坐坛受几杖。至拜五官中郎将。过数月而归。曾无奇谋异策。张楷讥之是也。樊英固不足道。而顺帝犹不失礼遇。是欲存待士之道而然也。固未为不可也。 令曰然矣。又曰昨日所对文字较精详。若论好恶则当以诚信为主也。向者所问太极图说末端言敬不言诚之义。不必起疑。盖言敬则诚在其中矣。臣对曰诚信二字。允为万事之根本。而人君为治之道。必君臣上下。信义交孚而后。可以治天下也。此二字伏愿体认焉。且向者 下询中有诚敬鸟翼车轮之 教。臣窃以为鸟翼车轮。是知行并进之谓。恐不宜喻之于诚敬也。 令曰然矣。是日次对出。进见之 令。 大朝以动军有弊。明日予当瞻拜 真殿。元良当拜谒。
五月初一日。 小朝出集英门外。祇迎 大朝。仍随诣 徽宁殿。展谒而退。是日停两 筵。
初二日。臣与弼善李万恢。入侍两 筵。时 睿候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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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读书不能成音。遂略陈文义而退。
初三日至七日。停 两筵设 诊筵。
初八日。臣与辅德李德海入侍。休日 召对。 小朝拈出夬之大象而读之。仍 下令曰夬象所谓居德则忌。是要语也。居者止也。是止于善之意也。臣对曰 睿教诚然矣。盖居德是根本工夫。施禄是福泽及下之义。是居德之工效也。夫夬之为卦。以五阳决一阴。宜若易易。而犹且审慎而不敢忽。如初九之戒躁进。九二之严戒号。九三之壮頄有凶。九四之其行次且。九五之中行无咎。皆主乎十分谨密。无一毫悔吝而后已。君子却小人之难。有如此。盖九五之中行无咎。特以五与六比。虽以义栽之于外。而容有牵私近习之心。故堇得无咎。而未得为光大也。苟使心正意诚。而无系累之私。则其于中正之道。可以充实而有光辉矣。程传发明之意。盖本于此。而本义所以称备矣者也。且易中言程传备矣者凡二。履大象之言程传备矣者。痛后世风俗之弊而戒之也。此所谓程传备矣者。诛后世君心之非者也。而赞叹程传之详且切者也。此等处尤宜玩索也。 令曰是矣。又拈出纲目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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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隶校尉止为尚书。 令臣等读之。上下番分读讫。 令曰孙程等。以宦寺能救虞诩。顺帝又感悟而擢用。可谓两得矣。臣对曰虞诩有忠直之操。而无将帅之量。几为冯石,刘熹所搆陷。而顺帝之欲杀旋用者。此是天理一端明处。若使顺帝黜冯石,张防等而信任虞诩杨震。则汉业岂至于危乱乎。盖容受直言。最为难事。故以唐太宗之从谏如流。而于魏徵苦口之谏。未能诚心听信。虽有金瓮之赏。而悔不杀田舍翁。又踣所制碑。太宗尚如此。况庸主乎。听信忠言。是人主之所宜吃紧处也。 令曰然矣。
初九日。 睿候靡宁。
初十日。与辅德李德海入侍 书筵。讲姤卦止勿用取女。臣陈文义曰夬之一阴。既已决去。为纯乾。是君子道长之时。而曾未旋踵。姤之一阴。遽生于下。是一小人伏于众君子之中。潜有攻害之心。甚可畏也。故卦辞曰女壮。又曰勿用取女。夫以一阴之微。而必曰壮者。为其壮盛。必曰勿取者。戒其以微小而轻忽亲昵之也。圣人之忧君子而毖小人。其意深矣。且复一阳方生。而必曰来复。姤一阴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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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曰姤遇也。遇者偶然相遇之谓也。且坤为十月纯阴之卦。而君子必谓之阳月。乾是四月纯阳之卦。而不以阴月言之。圣人扶抑之意。亦可见矣。 令曰然矣。
十一日。与弼善李万恢入侍。讲自彖曰止大行也。臣进曰姤之为卦。本不好。而其曰天地相遇。曰天下大行者。此特别取一意而言之。且其时然耳。至于九五之天下大行。盖以二与五。皆以中正相遇也。君有中正之德。然后可得刚中之臣。臣有刚中之德。然后可遇中正之君。且姤凡一阴五阳。而必曰柔遇刚。是以君臣相遇。自古以为难。中正二字。诚人君之所宜体念也。 令曰然矣。讲纲目自阳嘉元年止终不能行。臣进曰左雄上疏甚精切。如所谓以取敛为贤能。以安民为劣弱。视民如仇雠。税之如豺虎。见非不举。闻恶不察等语。不但当时之弊为然。目今时弊正如此。惜乎顺帝虽皆从之。而宦官不便之。竟不能行。使左雄安民之策。为近习所沮。空言无施。是由顺帝不刚不明。不能断然行之也。刚明二字。诚人君之吃紧用工处也。 令曰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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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 书筵。讲自姤之时义止诰四方。臣进曰程传极言相遇之义者。不过别取一义言之。而本义只以几微言之者。盖一阴之生虽微。而其势甚可畏。以身心工夫言之。君子既已诚意。而如有一毫自欺之心。则是入于恶之几也。以邪正言之。群贤满朝。虽无一分可畏之形。而如有一小人介于其间。则是君子道消之几。其几诚可畏。朱子所拈出几微二字。可谓深矣。 召对讲纲目。自雄又言止小网数也。臣进曰左雄之论选士。请以四十为限者。盖出于稍抑新进之意。盖人必老成而后鍊熟经谙。临事不苟。故书曰尚惟询玆黄发。礼称四十强仕。五十服官政。此之谓也。然人之优劣贤否。亦不可以老少断之。必在上者有格致诚正之学。然后可以不昧于邪正之分。取舍各得其宜也。顺帝之面从忠言。而不能信用者。特以蔑学庸愚。不刚不明之致。诚可慨也。 令曰然矣。又曰经书固好矣。而若其治乱观感之道。则莫如史记。余近日参看明史本末。尽有观省处。距今稍近。非远代之比也。明时夫妇男左女右而死节者谁也。臣对曰明毅宗殉社之后。翰林院简讨汪伟书壁曰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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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身不可降。夫妇同死。节义成双。系两环于梁。伟就右将缢。妻耿氏曰虽在颠沛之际。夫妇之序。不可乱也。复解环正左右序而同死。时太学士范景文等五十四人皆自杀。厥后殉节者不知其数。或阖门伏剑。或浑室自焚。卖饼卖柴之类。亦皆殉节。节义之士。若是夥然者。盖由太宗以后仁宗宣宗懋脩仁德。培养节义之致。所可痛者。弘光帝方在颠覆流离。而再遣使者。采美女于杭州。一珠冠费以数万金。贼锋将及。而耽于倡优。杂戏以自娱。是诚何心哉。诚可哀痛。古人云看史损人神气。正指此等处而言也。若以君上览此。则必将恐惧感慨而内自循省之不暇。今于 睿学。亦恐大有裨益矣。 令曰然矣。
十三日。与弼善李万恢入侍 书筵。讲姤初六止柔道牵也。臣进曰虽以一小人之微弱。而尚有害君子之心。故固系金柅。所以防之于微。圣人垂戒之意。可谓至矣。然不但备小人为然。天理人欲消长之几又如此。天理易晦而人欲易肆。欲之一字。实为一身之寇敌。而不但如羸豕之可畏也。苟能制之于初。不使滋长。如金柅之固系。则人欲日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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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渐明。而驯致乎至善也。故一念之善而可以为尧为舜。一念之恶而终至为桀为纣。善恶之几。尽是生死路头也。若不预防于几微之际。任其流荡狂肆。靡所底止。则后虽欲改图。此心已痼。天理已塞。而其进无由矣。欲望 邸下于此。玩索而存戒也。 令曰然矣。 召对讲纲目。自春正月徵郎觊止辞病不能就。臣进曰郎觊此疏固善矣。然徒言灾异感应之道。星历祸福之说。而不言正心诚意恐惧修省之方。是昧于格君之义者也。恐不足为法也。 令曰然矣。
二十日入直。仍参 次对。文学边得让,卫率尹昌鼎同参 书筵。
二十一日。与弼善李万恢翊赞郑志浩。同入侍 书筵。讲易萃卦辞亨利贞。臣陈文义曰萃之为卦。最属于人君。盖萃者。君臣同德。万物萃聚之时。萃聚民物之道。必得大德之人。治以中正之道。然后可以萃合天下。而一群情之归仰。苟失中正之道。而又无大人之助。则其萃者散而合者坏。如晋时永嘉之祸。生于平吴混一之馀。唐宗天宝之乱。起于开元丰亨之后。此甚可畏。卦辞中贞之一字。诚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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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肯綮也。 令曰然矣。 召对讲纲目。自永和元年止蛮势转盛。臣进曰樊演之讨林蛮也。军士反攻其府。此所谓前徒倒戈也。顺帝之时。内则宦寺骄横。外戚用事。又为之穷兵黩武。增租赋事蛮夷。国内虚耗。民心怨咨。战士之反攻。固无怪矣。夫民心向背。天必从之。自古国家兴亡。未尝不由于此。书所谓可畏非民者。此之谓也。愿 邸下留神焉。 令曰然矣。
二十二日。 令曰今日气甚不平。两筵姑停。讲官持夙兴夜寐箴入侍。政院达曰左议政洪凤汉为承候事来待。上下番同为入 侍之意敢禀。 令曰并为入侍。于是左议政洪凤汉,承旨李惟秀,假注书郑必忠,史官林德跻,弼善李万恢,文学边得让,捡阅尹塾,司书任珹,兼史说书臣权正忱同为入侍。政院又达曰有时急禀达事。贼竖罗景彦投状刑曹辞缘内。有 殿下肘腋之臣。皆怀不忠等语。 小朝顾谓臣等曰凶言岂景彦所自为乎。臣陈勿露色辞之意。 令曰君言是矣。刑官袖景彦状上 大朝。又奏言 东宫方出在城外云云。皆诬陷不道之言。 大朝大惊。 下教曰当亲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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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拿入景彦。刑问一次。讯杖四度停刑。景彦又自衣缝中上一封书。 大朝下览后。示左相。左相失声号泣曰臣请先死。 传曰东宫何不待命也。宣传官不时传 命。 小朝苍黄趋 命。时大小宫僚退出。惟司书任珹,翰林林德跻及臣正忱侍卫。宫隶皆散出。无持烛者。以讲院隶代之。 小朝至兴化门外。降舆步入。时夜深昏黑。误犯 御路。却立愕然曰此 御路也。避由他路。诣 殿前。涕泪沾袍。 大朝使之退出。 小朝依 教欲退。臣陈请罪待 命后还宫为宜。臣又直入 大朝前。号泣请严鞠罗贼之行凶。俾伸 睿诬。 大朝乃弛怒。 命 小朝退出。 小朝出坐宣仁门。咄咄语臣等曰一国储君。岂与常汉罗贼。相对头面乎。宁欲溘然。臣力进包荒之道。乃喟然 下教曰君言是矣。判义禁韩益谟,同义禁李彝章力请严鞠正法。任珹奋然曰凶言岂景彦自为乎。请亟覈指嗾。景彦竟以诬陷 东宫承服。
二十三日。 亲鞠景彦。结案处斩。 大朝还内。 命小朝给轿还宫。前牌军依例举行。诸臣请乘舆不许。大臣及诸宫官力请。始许之。仍为待 命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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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堂月台。上下番侍伏。(此下至闰五月二十一日不载。)
平庵先生文集卷之四
 书
  
上李讷隐先生
伏惟道体。履玆三阳。日享康福。区区慰仰无任。先祖日录。已经校勘。粗成头面。剞劂将有日。此非惟一门之幸。感荷万万。元稿二册。先辈所定。在今毁动之难。仰认门下之意。然编集体例。恐不如是。当变通。而变通亦无不可。古人有校书扫尘之语。盖以十分亭当为贵也。今方写出中本。更当听命于门下。伊时或可驾临本院。集远近知旧。同其商量否乎。怀仁丈以道渊山长。累累还往华寺。或有一日之款否。一番论确。恐亦为重其事之道耳。
上李讷隐先生
伏闻比苦痒痛之症。不胜虑仰之至。此病正忱曾已折臂矣。其方录在小纸。幸依此试之如何。山长辞单。三至院中。似不免一番胶扰也。别备谷多至四五十石。欲邀一县冠童。为一月讲读之需。仍与诸益。从容于函丈之间。了得几卷残书。而穷寒恐难驾临。正忱亦不容久忝。此事姑未知必谐否也。平仲顷遇于酉谷。做半夜之款。听其辞说。名利一关。已能透得。其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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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毗之辈。岂可同日语哉。闲居许多年。想立定一个门庭。而恨未能一进细讨也。
与尹参判(光绍)
正忱顿首再拜。即日穷冱。不审体力何如。忧恋之至。不任下诚。正忱问学工夫。不敢顿废。第缘穷庐。事故丛迫。灭裂无所得。毕竟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益觉前冬斋居之为可乐。而且恨此事之终难复见也。区区慕德之深。只作南康小儿之啼而已。适因族兄行。谨以咫尺奉候。
与尹参判
向者累进轩下。获承道德馀光。时适忙遽。忧懑载心。未克从容请诲。悚恨如之何。想记昔年校宫之讲。承拈出小宛诗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两句。面谕云此两句中间。尽有无限合商量底。此可见大君子亲切用工成己成物之大致。有时三复讽咏。惕焉兴怀。敢不奉而周旋。以求其体当耶。
答尹侯(光绍○代院训长作)
伏承下问。赐意恳眷。就伏审视篆服履动止。以时康卫。慰荷无任。今玆讲学之举。此是穷乡所未曾耳目者。提诱励掖之方。盖已靡不用极。冠章甫而衣缝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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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孰不欲濯去旧习。奋发向前。思所以仰体其万一哉。顾尪瘁湔劣如某等者。猥居生徒之右。不能递免。架漏度日。至使生徒懈于前进。斋居数月。出入无常。视元额常止于三之二。其斋居讲读者。虽不至过自游放。而新嗜无甘。难保其真实见得。此莫非某等勉率迷方之致。一味惶愧。无所容措。某等既不能免此叨据。又不敢以昧劣批退。愿自今力疾自励。谋及生徒。刻意催趱。庶不至如平日之为。而但穷阎事故不一。不容强加鞭督。虽笞罚日报。恐难得其齐一。若欲因其出而并许永出。则势有所不可乃尔者。假使随阙补入。而其无故来会。又未可必。私窃悯然。课题方付与斋儒。使之制进。恐未能有些辨列。以尘关听也。加馔补用之教。仰认曲轸之意。感颂无已。
答尹侯(代斋儒作)
伏以某等。俱以下根之资。跧伏穷乡。蒙騃湔劣。无所肖似。窃尝闻之。父兄师友。粗知此身不可使为小人之归。而因循偷惰。胶固外累。无一的实见处。似此般㨾。盖已无以遗形于鉴裁之下矣。乃者猥蒙不视鄙夷。矜其愚振其颓塌。欲引以跻之君子之域。前后励掖。靡不用极。矧玆匪意。伏承下帖。重以文房之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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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相与聚首惶感。无地自容。仍窃伏见下谕。辞意谆至。赤心说与。开示日新之方。慨然以兴衰起废为己任。虽使父兄诲其子弟。盖不是过。夫为士而言学。犹农者之谈耕稼。商者之论货财。莫非自己物事。虽无钳锤之严。犹当激仰感奋。扛夯做去。图所以进益。况可慢负德意。浪自游放。舍却合做底亲切工夫。蹉过难得底盛壮时节耶。第惟游骑已远。迷扃莫启。且穷庐事故多端。实难摆脱得祛。虽欲一齐断置。专心讲读。而有不可得者。下梢恐未能仰塞万一。私自循省。令人羞愧欲死。前者课制。盖亦狃于退产。不知就紧切地措意。任笔画葫。不成头面。仰尘崇听。已觉僭猥。一味惶悚。俟罪俟罪。
与立斋姜公(再恒)
向日一饷承奉。归来如有所得。幸荷无已。伏未审玆者。体履动止何如。鄙藁固知不成头面。而无隐之地。自不敢以芜拙辞。山鸡爱影。可笑其不知量也。幸伏望曲赐斥(一作斤)教。俾免湖南画师之归如何。下面所录文字。带得时文口气。失之琐屑。恐非行文轨度。亦望一一批评。使之知所向方。至祝至祝。清凉录若赐数行大笔。可奉而宝玩。致慰清凉山灵矣。连薄忧冗。末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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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于门下。私心第切翘勤。
答牛川郑公(玉)
前此每拟奉咫尺。祇修庆问。而哀苦中连汩忧恙。迄未之遂。深以向慕不诚为罪。玆者伏承下存。又以真玄远辱赍馈。区区不胜哀感。况伏审穷冱。令履起居万重。文集雠校已讫。绣梓有日。非惟子孙之幸。实士林之幸也。去留踪迹之苟。诚如下谕。然既免不得矣。矧今分义一边较重。姑且尽吾之职。远细娱懋大业。宣布威信。使纪纲振刷。军民得所。则可以报答 殊眷。用光先烈。而增吾岭之气色。彼睢盱者将安所抵其隙哉。正忱愚无知识。又在罪疚中。辄以此言进者。诚以平日慕庸之深。不敢自外。或有以谅察矣。
与郑奉化(寿延)
乃者西辕才发。雪寒正紧。虽知神明所护。庶无他虞。而私心自不胜虑仰。日昨伏闻车马已返定。不审千里撼顿之馀。体履动止更何如。正忱即欲进候。仍承馀诲。而顷苦冷泄。经旬未间。神气之削。日甚一日。跧伏穷庐。未能出门。容俟减歇。委进伏计。病中温节要书。觇得音旨。盖既说许多病痛。又说许多药方。窃见古人师友之谊。如彼之至重。而其吃紧为人之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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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尚有馀味。拊卷感慨。益知此身不可使为小人之归。而第恨颓懒成习。日渐弛废。虽或略绰佔毕。而了与身心不干。素学无成。流光易失。中夜以思。不觉恨恨。幸望勿视鄙夷。时有以警教之也。
答李景文(象靖),休文(光靖)
乃者伏承问札。无便未即修覆。逋慢可愧。伏惟庚炎。佥学履起居增重。比日做得何工。养闲许多年。脩辞畜德。当日有新得。令人钦耸。正忱罪积不灭。月前已过祥禫。慨廓之私。如何可言。年来身恙沈剧。呻楚度日。有时收拾一二。有些佔毕之工。而漏器盛水。蔑蔑无所得。到此益觉从前优泛中岁月真可惜。咄叹如之何。违晤且十许年矣。窃拟一造奉款。求有以警益。而似此忧汩。且无驴仆。未易遂计。深以向𨓏不诚为罪也。
与李平仲(重光)
向承辱覆。辞旨郑重。披玩如对。感认故人情谊。即日岁暮寒凶。江上多风。愆度将摄。恐益难得宜矣。各汩忧病。莫往莫来。雪满前川。怀想徒勤。始知剡溪一棹。为千载难得之清致。怅叹如之何。正忱月前营移妻葬。连汩风寒。继以奔走于门内丧忧。大失将息。老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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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侵。志业渐退。良可哀也。暇日佔阅胡传春秋。窃覸此老胸中。间架不草草。能见得圣人笔削遗意。但自家神识蒙陋。不能领会得一二。朱夫子如看风水之喻。信的说也。恨未克与吾兄对讨。以发蒙蔀也。来春如得旬月粮。邀兄入华寺。叙款多少。仍了几卷残书。其又可必耶。孝泉诗录呈。幸加斥(一作斤)正而辱和之。使孝妇异迹。无至没没如何。近日想富有述作。无惜示及。振发此衰懒也。馀祈以时珍毖。副此想望。
与郑公述(弘祖)
即日岁华维新。远惟兄学履增休。东里先生精忠大节。宜早得美谥。而窃恨其迁就至此。即承新有易名之典。幸贺无已。闻兄留意汉唐。大肆力于文章。跨一世虫篆小技。而吏属之臣仆之。一时场屋之得。祇应运之掌尔。然而一向抹摋。终未闻了此一事。得无学齐门之瑟耶。令人慨然。又闻兄出自名利场中。振衣于俗离顶上。目饫心会之馀。必有可闻者矣。亦必有可以讽诵者矣。恨未能一番从容得承绪馀也。正忱数年来。叠遭丧惨。重以薄于忧冗。光阴几何。而都从这裹(一作里)蹉过。回顾索然。蔑蔑无所得。浩叹如之何。讷翁幸无忧恙。但年来寒薄益苦。老境神气。顿觉非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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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闷。前冬见邀溪院。通读近思。其规摸已定。而偪于疫疠。下梢恐无收刷尔。顷拜讷翁。娓娓说吾兄不离口。幸望益加新工。寻得坦道。无负师门期望之意。庸下如正忱者。亦望时惠德音。俾得有所警发如何。从氏有秋凉并辔之教。此计如得入手。何幸如之。
与金子深(厚源)子长。
即问佥学履何如。正忱来即滚汩。已作尘埃人面目。系恋名区。魂梦徒烦。恨不得复留一月在。与吾兄共作胜界清游。蹑灵山临聚远。送目苍𣾘外。吸江右江左之清风。挹金乌俗离之秀色。然后归而读圣贤书。求古人之气像。以开发我志意。恢拓我胸襟也。若果尔。非有得于子。必有得于我。而我今不浮石。而汾浦仙区。已换却主人矣。多少奇胜。谩付之子长辈。佥兄其管了作主人否。仆寒斋索居。有怀伊人。但觉心旌摇摇踰岭而北尔。应龙为渠家胶扰。更入山堂。其势必与佥兄同。幸望宵则衾之。昼则授业劝课如何。是亦君子成己成物之道。窃为佥兄愿之也。
与孙济汝
仙区一别。遽已西东。而消息亦茫然无凭。寒斋弓卧。不觉魂梦飞越。何当携手再入。以偿不尽馀债也。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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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无聊。但切忡怅。即日雨雪沴阴。学履清胜。忱奉亲遣免。而寓中生受多端。日事胶扰。三馀所业。空空无有。浩叹如之何。尝自念男子生天地间。得名为人。凡天地间百千万事。皆吾分内事。无一物合少得者。故古人之尽人道也。天地万物。认得为己。达而在上则必能大开张树立。以致君泽物。如其不然则穷而在下。独善其身而已。若是者岂不诚君子人也。如仆者材劣学莽。既无所得于身心。又不能取友四方以自广。其于为人之道蔑如也。况幸其立扬。有所作为哉。吾兄才高而志锐。智明而识博。撑了千卷书于心肚里面。一以长文思增格价。一以赌青云吐奇气。其于追古人之事业也何有。虽然抑有一说焉。窃观近世之以明经称者。率多买椟而还珠。听其所说。则若水决下流而东注。而问其旨义则漠然不知其何谓也。于自家身心上。竟无丝毫之得。而圣经贤传还为取科之一奇货。晦翁所谓名为治经。而实为经学之贼者。正谓此也。今吾兄之学。吾固知其异乎是矣。然或恐外慕之心胜。而受用之效少。故不得不以为戒。其肯关听乎否。仙乡争辨事。未知如何出场也。这般事实。吾虽不得其详。然要之其是其非。自有公议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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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弩目苦口。以招拳惹踢为哉。此乃乡邻之斗者。闭户可也。况今人心日渝。变怪百出。正是泯默敛退时节。不宜同波共澜而与之浮沉也。吾兄颇有太阳之馀症。遇事不能破崖岸而为之。故敢及之。愿采纳愚言。操心行己。但于恭谨容默四字上用工。以为一生家计如何。当今侪友。惟吾兄可以闻此语。惟于吾兄可以此语进。吾兄其勉之。
上江左族父
前此幸承指教。粗知做人之方。而材气庸下。见识蒙陋。年来添却许多滚汩。忧累丛身。悔吝日积。回顾其中。灭裂无所得。尚何有一班知见。如下谕所期者耶。伏望怜其愚牖其迷。无以此等无实之名见责。如何如何。比与此间侪流相接。语及古人攻过吾师之说。请有以随事警觉。而但在我言不见信。毕竟漠不相应。甚可忧叹。平生相爱如宅兄者。既有少游之才。又有邺侯之书。其于此事。亦必立得一个门庭。而兀然孤迈。不以一鞭及我。此莫非自己不诚之致。尚谁尤哉。穷寓寡助。又乏书册。见闻日以卤莽。常慨然愿与此兄。从容于岩泉之间。发出旧藏。拈得几卷好书。以益求其所未知。而见缚忧冗。摆脱不得。诚可恨也。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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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之累。实所难免。若能了此一事。则庶不至虚费光阴。而早晚既有命。断置又未易。其亦愚且劳矣。李正字景文昔在春峡。得数日款。盖已识其为人。顷见其答门下书。文思颖发。辞旨俱到。似非骞腾世路者口气。尽不易得也。究其辞意归宿大要。以朱书之不可不读。为一关捩。未知门下以朱书为歉于文章轨范。而反谓不必多读云耶。果尔恐未安。朱子一书。虽是四子支流。而知旧往复论辨甚详。既说许多病痛。又发许多药方。使人讽诵。或怡然会心。或惕然发汗。恍若接承警诲。而未觉千载之为远也。若言其感奋人心而最切于受用之实。则恐不在四子六经之下矣。老先生所谓有论语之旨。无诱夺之害。区区发端。实赖此书等语。正为此发也。今若以多读朱书为未当。则非惟景文不服。小子之惑。亦滋甚矣。烦溷及此。语多僭妄。惶悚无已。
上江左族父
即日寒事渐紧。伏未审静里动止何如。仰溯不任区区。乃者伏见回文。花树会定于十一。甚盛举也。此会年来辄为事故魔障。迄今迁就。深可恨也。未知今番其果无挠举行耶。抑其中有欲禀白者。门会之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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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阖族团聚。以展亲敦谊。不但为酒食饮啖而止。窃伏见昔年之会。杯盘狼藉。胶扰特甚。一家亲厚之谊。哗然无可讲之暇矣。伏愿自今以往。严立规约。置之宗家。宗孙通告一门。员数若至百人。则折其半使之各出壶榼。留其半。明年会俾出壶榼。节次相递。而不必过多。宁薄无厚。宁约无繁。其鱼其蔬。听其随力。又各赍米三升太二升以来。勿用声乐。略仿勉斋公天宁寺之族会。惟以真率简静为主。朝夕饮食。泡羹蔬菜。鱼肉二品而止。老少以次列坐。一齐举箸。以寓古人同居共食之义。酒则不过三行。饮御无愆。终日情话。仍相告戒。以孝悌亲睦之道。以及婚嫁丧祭之节。至于农圃桑麻之业。皆可剧谈。间又迭相歌咏以欢乐之。岁岁若玆。永永无替。则古人所谓物薄情厚。会数礼勤者。正谓此也。而一家展亲敦谊之意。于是得矣。如使人人皆持酒馔。备物娱乐。则各处穷居。不徒年年办备之为苟艰。而任掌了当。亦甚有弊。且恐饮啖无节。反致烦扰。如上所陈。未知以为如何。如或不赐斥外。一日初筵。取加裁择。以立永行之规幸甚。迷见不足有所取舍。而区区不能自已。敢此烦聒。不胜惶悚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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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小山族兄
即因便风。转审政履起居。一向毖重。区区不胜慰仰。正忱月前作西壁之行。遍历山川。面目觉与前日殊观。尽为世外安乐地。急欲携家移卜。与世相忘。而素未学辟谷之方。未能尽室茹芝。以追古人清苦。良可叹也。金堂一丘。最为幽胜处。昨岁山泉肆坏之后。岩壑洁净如洗。其下层台。正当两水交襟之内。頫临清瀑。金石锵鸣。信可玩。谋及同行诸人。要以来岁搆草舍溪上。此计若成。可得搬挈。随分作粥饭僧。以娱我榆景。岂有毫发馀念哉。异日兴公遂初。芒鞋肯顾。则当豫扫青山片石。同占金华一面。摆落尘俗之累。歌咏先王之道。吾人至乐。孰加于此哉。林翰林顷闻有付处之 命。今已见放否。当日与同终始。而正忱独免一行。念渠清弱多疾。自未能忘怀也。
与家弟子敬(正钦),季云(正龙)
是来后寂无音。郁虑不可言。即询慈主核患。果无添苦。诸节并何如。吾科事曾是侥倖。还可笑也。榜中十五人。吾名居第六。今朝入侍。自 上问谁某之后。且问汝事国用何道。臣辞谢答曰先儒说以尊主庇民四字。为人臣第一义。臣所愿则不出此四字矣。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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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善。此外无可传者。唱榜在来初六旬后。当共清兄下去耳。
与子敬,季云。
是来声息漠然。郁虑可言。吾十四日入城。十七日承 牌入直。翌日之辰。参 两筵。仰瞻 离明。俯听 玉音。勤学好问之诚。溢于言表。臣民之庆孰大焉。但既入之后。脱直未易。方欲与任司书相议。推移番事。同柳从行荣浇于杨州道峰而归。而姑未可必也。柳从 殿试居第二。例 除社稷署直长。奇幸奇幸。
与子敬,季云。
过旬月后。切欲下去。而昨日次对。 小朝令大臣及铨长曰春坊僚员。断勿移之他职。仍语及臣。有称褒之 教。草野愚昧。何以得此。甚是惶悚。 小朝勤学好问。迥出寻常。日日开 筵。孜孜不倦。或昼或夜。累下 手书。质问文义。工夫笃实有如此。臣民之庆孰大焉。但恨无许多识见。以备 顾问。而辅导 睿德。归期又杳然。薄宦縻人。不得自由。还可笑叹。
与子敬,季云。
石奴去时书。想已照矣。吾只得数日出番。厥后长在直庐。同僚撕挨。期于必递。更无推移之势。甚是闷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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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又以春帖诗事。承 大朝责教。盖端午日 两筵罢后。例有 东宫春帖诗韵出送事。吾诗四首。皆以三下得参。而 大朝御览时。以处质实之乡。何事赞美等 教题下。同僚二员之诗。 题以勿施。此一端亦甚难安。窃欲决去。而既不敢援此为言。又无别般情势可据者。姑玆强冒。而未知何以为得耳。决去既无期。而出番又未易。职事颇剧。时时达夜不寐。病惫中益自难遣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