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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峰先生文集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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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峰先生文集卷之二
 书
  
夷峰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91H 页
上密庵李先生
后干自从拜违。倏尔改岁。瞻慕下情。食息不置。即日泰阳。伏惟先生道体纳祜增福。伏切赞贺。无任区区。后干。长途跋涉。堇免疾恙而归侍亲侧。亦是无事迎送。莫非眷厚恩庇之及。是庸伏感。惟是远去速还。旧习缠绕。玩愒时日。未能着力下工。每念宿昔镌诲之勤。惭愧惶蹙。罔知攸措。而质既凡陋。有志无勇。既悔复然。依旧庸碌。他日轩下。何以为辞。未尝不以不敏为罪耳。大学时复煴习而疑晦积中。未能觑破。敢此仰禀。伏乞下赐批诲。以解迷惑。窃欲更趋门下。仰承警咳。俗冗梗掣。秋以伏计。引领下风。徒切向德之忱。
  问目
谨按大学章句。曰穷至事物之理。此言天下之物莫不有理。学者必即是物穷究其理。而至其极处之义耶。
  是。
欲其极处无不到。此言事事物物上本有十分恰好底道理。此所谓极处也。即事即物而穷其理。自其一分二分而推至十分。则其理乃尽有馀之义欤。
  极是。
物格知至。只是一事。物理之极处无不到则吾心之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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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不尽。犹言路穷则足至也。程子所谓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者。朱子所谓一物之理格。即一事之知至。固无在彼在此者是也。妄意如此。未知是否。
  亦是。
程子曰。格。至也。物格而至于物则物理尽。格字至字及两物字。疑若重复。是甚未晓。
 人能穷格物理。而至其物之极处则其理到尽无馀。以此意观之。则两物字及格至二字。有何重复之疑乎。
大学或问曰。理之在物者。既诣其极而无馀。则知之在我者。亦随所诣而无不尽矣。然则理能自到其极而知必随之乎。未晓。
 
非谓理自到其极。人能穷尽此理则此理到尽无馀。是为诣其极而无馀也。此等要须活看如何。理到则知自随矣。
或问曰。太甲则明天之未始不为人而人之未始不为天也。此虽天人一理之义。而未晓其所以然之故也。或者曰。为人为天之为字。当以去声读之。如何。
 在天为明命。在人为明德。名虽殊而理则一。所谓未始不为人。未始不为天者。盖谓此也。为字当作平声读。作去声读。甚无谓。
或问曰。理虽散在万物。而其用之微妙。实不外乎一人之心。然则理不能自用。而必有待于人心然后为用乎。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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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用之妙。实是理之发见。而心体之虚灵。管乎天下之理而妙宰之。故云然耶。或者曰。心体虚灵。具乎是理。理则无所不该而无一物之不在。然其用之微妙。随心所至而无所不到。无所不尽。故云云。此言如何。
  或说大槩近是。前说似过推。
或问延平先生曰。凡遇一事。即当且就此事。反复推寻。以究其理。待此一事融释脱落然后循序少进。而别穷一事。然则穷此一事。未及融释脱落。则虽遇他事。舍而不穷乎。初学之士。且当今日格一物而知其粗。明日又格一物而知其精。积习既多然后自然有贯通处。若待此一事之理融释然后别穷一事。窃恐固滞不活。未知如何。
 
延平说非谓固执一说。粘滞不已也。只谓穷格之至。不得不措。当如此也。其沉潜反复。融会贯通之意。至为精密。故朱子亟称其善。以为为格物说者。程子说外。惟此语为无病。此等处幸虚心理会。不拖引拘泥如何。
冢妇之丧。继祖之宗则服期。继祢之宗则服大功。此则既得闻命矣。既服大功。则与众妇之服同乎。于众妇又有降杀。则众妇之服。反不如兄弟子妇之服。是如何。朱子答余正甫之书曰。升嫡妇为期。乃正得严嫡之义。升庶妇为大功。亦未害于降杀差也。未知此乃继三代之宗耶。未得折衷。详示破惑伏望。
 礼。有嫡子则无嫡孙。孙妇亦如之。注曰。是嫡孙将上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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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后者也。仪礼丧服大功条。为嫡妇传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嫡也。注曰。父母为嫡长子三年。妇无正体义。故加庶妇一等。(古者为众子妇小功。故为嫡妇大功。唐魏玄成始议加服。加嫡妇期年。加众子妇大功。)盖嫡子嫡妇,嫡孙嫡孙妇。皆以将上为祖后者而言。庶子为父后而不继祖则虽长子妇。当与众子妇同服大功。朱子答余正甫书意。盖亦如此。而但不及继祖之意耳。(升庶妇为大功。亦以魏玄成加服而言。)
上霁山金先生
后干获拜门下。猥承警诲已三载。瞻望慕用之忱。未尝不悬悬于轩屏之下。而只缘南北迥阻。既不得趋候于侍右。又未能奉一书以烦颖人。区区鄙悃。不能不以是为恨矣。适因便风。槩伏审年来道体神相万福。其于夙宵景仰之私。所以开释欣贺者深矣。而又伏闻近有 召命。不审去就其将何以措处。先生杜门求志不愿乎。则犹恐行止之间。深以为忧。区区之诚。诚为之遥仰慕极。后干猥蒙恩庇。奉老依遣。是幸是幸。但气质庸下。万不近似于人。加以僻陋寡徒。傍无彊辅策励之益。直是昏愚蔑裂。无所用心。至于日用之间。不胜其尤悔之山积。而顿无分寸跻攀之效。自分此生。定为君子之所弃而终为虚枉之归矣。奈何奈何。且夫主敬致知。乃是先师平日手书面命之遗诀也。非不欲敬守勿失。以为一生之准的。而第缘颓惰无知。这个持敬涵养之工。元无一分下手处。此心只是杂駮昏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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骛走作。血肉之躬。无所管摄。如是而虽要读书看义理。恰似立屋无基址。且无安顿屋柱处。何可望其随事精密。不迷于所向耶。每念宿昔教诲之勤。未尝不愧汗沾衣也。自叹卤莽。虽无受教之地。苟能供扫门下。薰沐于道义之馀。则庶或有转移变化之道。而千里落落。又苦夺冗。莫由遽遂鄙怀。引领德义。只切怅仰而已。幸乞先生怜其愿学而无闻。时赐尺纸。痛加谆教则其所以激发昏惰者。无异亲承音旨于讲席之下矣。伏望伏望。锦水李丈。重厚笃实。志业深邃。可以善继善述。不坠其家声。区区尊仰。不比寻常。先师不幸倾逝。业未究竟。而且其家势极甚旁落。至使孤儿无所依归。天之苍苍。其果有所爱憎耶。抑都无知而直听其至矣耶。令人痛悼。继之以陨泪。先师遗集。未知几许卷子。而缮写釐正否。行状文字。窃计了讫而僻处穷远。末由奉玩。深用恨恨。疑晦满肚。未能觑破。倘非仰质于高明之下。矇眛之惑。其将滋甚而不已。故敢此别纸录上。伏乞各条空处。一一批诲。以解蒙蔀如何。辞不达意。书不成文。而慕仰之极。不自知其僭越。率尔仰溷。无任悚惧之至。并伏望恕鉴。天南地北。鱼雁杳邈。每恨嗣音之无由。今则官便陆续。可图以时通候。而公门异于私室。难于种种附书。是可叹。
  问目
谨按心经。人心惟危(止)允执厥中。 舜之说人心道心。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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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发处言(止)而不及静时存养之工欤。
 来谕固然。然子思子于中庸首章。以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为未发时存养工夫。盖存养于未发之前者愈密。则省察于已发之后者愈精。此意不可不知也。
朱子曰。或生于形气之私。形是耳目口鼻四肢之属。而释义云形形质。质字之义未晓。
 质字有两义。曰资质之质。曰形质之质。资质之质。以人之所禀粹驳而言也。形质之质。即来谕所谓耳目口鼻之属也。
虚灵知觉一而已矣(止)所以为知觉者不同。既曰一。而又曰不同者何也(止)此专指心之用分界处而言欤。
 
来谕恐是。
西山真氏曰。仁义礼智之理。皆根于性。所谓道心也。仁义礼智。只是性也(止)若以道心直以为仁义礼智之性。则必不曰原于性命。
 看得甚精。可尚可尚。但真西山亦岂不知仁义礼智之为性也。特主道心而言。以明其为仁义礼智之心耳。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也(止)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性也。四端。情也。而孟子以四端之心为仁义礼智者。是岂不知性情之分哉。盖圣贤之言。各有地头。不可立定一例而疑之也。如何。
上帝临汝章。释义曰。上帝。指主宰处言(止)真实无妄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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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神妙。如有物使之然乎。
 来谕得之。
第二章。曰。上帝临汝。第三章。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止)上帝。专指理之主宰处言。神指理气之灵妙不测而言欤。
 经书中言神字。或主气而言。或主理而言。此神字。似指理而言。然以其理之主宰而言则谓之上帝。以其理之神妙不测而言则谓之神。其实一也。
程子曰。主一则既不之东(止)只是内。此言主一则心不走作。在中在内之意欤。又曰。将敬以直内。涵养此意。此意未晓。
 中字之义。以不偏倚而言。内字之义。以不走作而言。此意。盖指敬以直内而言。当时语录。多有如此者。非谓将敬以直内而涵养此心也。
孔子于仲弓,樊迟之问仁智。皆明持敬之方(止)仁道至大。而以敬言之者何欤。
 持敬则私欲消而本心存。本心存而后。日用云为。莫非天理之流行。则为仁之要。岂有过于敬之一字乎。
伊川先生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只言储精。而不言无极之真者何也。释义所谓言精而无极之真在其中者。未详。
 圣贤立言。各有地头。程子只就人生禀受处说起。异于濂溪之论理气大源处。故不言无极。然为人之下。即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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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本也真而静。所谓真者。岂非人心所具无极之真欤。且有气必有理。则言精而无极之真在其中者。何疑之有。
天命之谓性章。朱子曰。人虽不知(止)而过于此者。己独知之。而著见明显若是其甚者。何欤。
 己之所知与人之所知。无彼此之别。己既知之则人虽不知。而一念善恶之几。岂不昭然明甚乎。况以琴中杀声等事验之。则隐微幽暗中所为之事。实有著见而不可掩者。甚可畏也。
朱子又曰。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观常字尤字之义。则戒慎恐惧。非但静时存养之工。似乎通贯动静。
 
戒慎恐惧。为统理工夫。已见于朱子答胡季随书矣。
朱子曰。善观者。却于已发之际观之。未知观其甚么之谓欤。
 未发之前。不容寻觅。必须于已发之际观之。然后可以审其善恶之几。而加精一之工矣。
祭时羹以何物为之欤。今礼多以素羹。未知是否。
 古之祭也。有大羹铏羹。大羹。太古之羹。湆煮肉汁不和。铏羹。肉汁之有菜和者也。今礼之有素羹。疑或罗,丽间斋食之遗俗。然举一国好礼之家。未闻废而不用。从俗用之。何害于礼。
礼。男子斩衰。括发以麻。齐衰免以布。则妇人齐衰。亦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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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为髽。而家礼只言髽麻者。何欤。
 按仪礼经传通解续第十卷丧服制度。引小记男子免而妇人髽条下疏曰。男子免对妇人髽。男子免既用布。则妇人髽不容用麻。是知男子为毋免。则妇人布髽云云。以此观之则妇人齐衰布髽明矣。而家礼只言髽麻者。岂犹有未备而然欤。
首绖。本象缁布冠之頍顶。则妇人及童子。似当皆无首绖。而妇人之绖。礼有明文。童子之绖不现。当如之何。
 男子冠而妇人笄。则男子之冠者。妇人之笄者。固宜有绖。童子不冠则无绖似宜。但今俗或有童子而绖者。鄙家亦然。是则未可详也。
仪礼。要绖自斩衰至大功。皆散垂于初丧。据此齐衰三月。在大功上。亦当散垂否。
 齐衰既在大功之上。则虽三月之服。似亦当散垂。仪礼丧服图式中可考也。
仪礼大功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世叔父母姑娣妹。嫁者降一等。自是常法。而未嫁者亦降一等。何义。
 按本章传下注疏所谓未嫁者。乃是女子十五已后许嫁而笄为成人者。有出嫁之道。故虽未嫁。即逆降世父以下旁亲。又女子年十九。后年二月当嫁。今年遭此世父以下之丧。若依本服服期。则过后年二月。不得及时。故逆降在大功。大功之末。可以嫁娶。则于二月。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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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嫁也云云。盖古者。女子十五以后则有许嫁而笄之礼故如此。今则此礼废而不行。至嫁之日始笄。恐难直据仪礼而使未嫁者逆降世叔父母以下之亲也。如何。
或曰。小敛嫌其无冠着免。则更何有孝巾云云。而杂记疏曰。小敛。士素委貌。大夫以上素弁。据此则小敛似当有冠。如何。
 家礼。无小敛孝巾之文。而丧礼备要有之。岂古者素弁素委貌之义欤。今俗从备要而用之者多矣。
沙溪曰。衰,负版,辟领。杨氏虽有旁亲不用之言。当从家礼本注。大功始去之为是。此言如何。
 杨氏既曰亲见先生家所行之礼。旁亲不用衰负版辟领云。则家礼本注。恐是未定之论。而沙溪之说。亦必有考。浅见何敢容喙于其间。惟在好礼者详考而行之之如何耳。
承重孙遭祖父母丧及曾高祖丧。其妻若其母及祖母在。则谁服三年欤。先儒议论多端。未知折衷如之何。
 沙溪虽有承重孙之妇从夫服之言。然此中士大夫家。多从退溪之说。亡者之妻及子之妇服三年外。虽承重者之妻。皆依本服服之。未知果孰为得也。
通典曰。父死未殡。服祖以周。古人之言虽如此。然若服祖以周则丧无主。且无祥,禫。奈何。
 服祖以周之说。先儒多以为不可从。愚不敢复有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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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无子而死。若立后于练后(止)丧尽之后。不撤几筵。祥禫一如三年内欤。撤几筵。只行心丧否。
 此等变礼。尤不敢轻为之说。然尝闻通典中庾蔚之之论。先儒多以为是云。且既为之追服则不撤几筵。行祥禫。固当一如三年内矣。
子丧中父母死。则子丧虽葬。父母葬前。当设素于子之几筵否。
 来示似然。然亦不敢质言。
今礼。葬时题主者。有题毕再拜之礼。未知何据。且丧主拜谢题主者。亦有古据否。
 题主者题毕再拜。恐近于非礼之礼。而神主题毕。丧主方行奠酹。亦恐有所未遑于拜谢之礼。家礼无此二节。古据有无。愚不能知也。
反哭条。祝奉神主入就位椟之。或曰。魂气飘散(止)不椟而反云云。而沙溪则曰岂有自墓来不椟。而今始椟之哉。未知孰是。
 不椟而反。今俗大抵皆然。然鄙见则沙溪恐得之。
家礼曰。凡重丧(止)而哭之。又曰。其除之也。亦服轻服。据此则重丧在身。虽遭功缌之服。亦当制其服而哭之欤。且除丧(止)易以何服而入哭欤。
 礼说既如此。则虽功缌之服。岂可以重服在身而不制其服乎。其除之也。既除轻服则似当反重服而入哭。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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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礼者以为如何。
礼云过时不禫。虽过一二月。当为过时否。
 正月当行大祥。则三月为禫月。而正月有故。不得行祥。退行于三月则不禫为是。或退行于二月则踰月而禫。此有先辈定论。而适无书册考验。更问于知礼者。
  凡此条答。既无实见。又无博考之證。直以一时浅虑。杜撰为说。诚为僭率。且于礼学。尤所昧昧。必有乖错妄缪之失。汰哉之诮。岂可逃乎。幸乞独览而裁节焉。切勿烦人眼目。以为嗤笑之资也。千万千万。鄙陋于此。又有所怀而不敢隐。未知高明不以为罪耶。窃观古人往复论难之语。大抵博考参验。烂熳思量。而犹有所未通。然后就朋友而讲论焉。故有愤悱启悟之益。而无閒漫口耳之疵。今此辱询诸条。固皆所当讲而辨之者。然前后儒贤所论不止一二。而高明亦既涉猎而知其取舍矣。就此玩索。积久不已。则以高明之聪明。不待问人而自得之。如是而或有一二未尽了然者。则政好与人商量。退溪集中答李叔献,赵起伯问目末端。皆以此为戒。葛庵先生答横溪二郑问目。亦有此说。而鄙生亦尝于密翁门下。以问目之不紧。被警责之言。此实学者所当省念处也。圣铎非敢以贤者之问难为不可。或恐如鄙人往时之所谓。有害于切问慎思之故敢云云。贤者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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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霁山金先生
冬初拜修候书。奉附官便。传致于轩下。中间获承令允兄垂答。谨悉一二。喜幸良多。而第伏念先生适有出吊之行。驾未还税。故未蒙警诲之处。旋切景仰。而厥后寻便未易。不能更奉书。替申仰候。瞻仰慕用之忱。未尝食息间断。谨伏问天寒。省侍下道体安否如何。窃想神佑万福。后干堇保亲侧。感荷恩庇之及。但淟汩劳攘。无所修为。罪叹奈何。时或点检来。平生病痛。都在于轻燥忿懥上。日用应接之际。全做错缪暴乱。无一事近似于人。虽欲知此欲去之。性偏难克。日甚一日。不知用何工夫而遏绝这个罪过耶。痛赐镌诲。千万伏望。近尝课读心经。固知先师持敬致知之训真切有味。而草草看过。未能时时晓解微义。虽或有半个晓解处。而但只一饷吟咏了。无寻究存养底功。是不过纸上说话而已。亦何所益于身心哉。用是懔惕。前禀数条。不是大段疑难处。而浅见薄识。未能觑破。敢循率妄。别纸录呈。未知其已鉴谅否。今复略拈疑目。敢此仰禀。伏乞并赐批诲。以解迷惑。千里落落。未涯就正。伏祝为道保重。以副瞻仰。
  问目
心经序曰云云。以敬抵敌人欲。如障川之柱者然矣。所以为指南之车。烛幽之鉴者。何也。
 敬然后心存。心存然后可以应事接物而不迷于所向。
夷峰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97L 页
此非指南之车乎。敬然后心不昏昧而明于善利之分。察于几微之际。岂非烛幽之鉴乎。
人心惟危章注。朱子曰。大凡循人欲。自是危险云云。人心易流于人欲。故曰危。而此似以人心作人欲者。无乃朱子初年议论欤。
 朱子固以陆子静所谓人心非全不好者为是。然人欲之欲字。说得亦有轻重。如目之欲色。耳之欲声。口之欲食之类。岂必皆不善哉。惟纵情不节然后为恶尔。然则人心亦岂不可谓之人欲耶。但恐学者将人心作不善底人欲看。故不得已而为人心非人欲之说。其实非有异也。先师葛庵先生与申明中往复书中。论此甚详。
上帝临汝章附注。程子曰。毋不敬。可以对越上帝。朱子敬斋箴。潜心以居。对越上帝。朱子专言静时。而程子兼动静言欤。对越上帝。言身心肃然。如对上帝欤。抑敬以直内。无一毫人欲。则可以合于天理故云然欤。
 朱子专言静时而程子兼言动静者。来谕得之。对越上帝之义。以程子说可以二字观之。来谕后说恐近是。盖身心肃然。无私欲之累。则可以配对上帝而无愧也。
易乾之九二章附注。动容貌整思虑。则自然生敬。敬只是主一。坤之六二章小注。或问敬何以用工。曰。莫如主一。以主一或谓持敬之极功。或谓致敬之道者。何欤。主一恐或为敬之始终欤。先儒论敬云云。四者亦有先后始终欤。
 
夷峰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98H 页
所谓只是主一。所谓莫如主一。未见其有异义。而来谕疑之。何也。主一之外。更无持敬之道。表里始终。如此而已。整齐严肃则自然主一无适。自然常惺惺。自然其心收敛。又未有常惺惺而不能主一无适。不能整齐严肃。其心不能收敛者。朱子所谓从一方入。则三方入处。皆在其中者是也。岂有先后始终之异欤。但朱子以整齐严肃一段。尤谓之切至工夫。其意云何。所当深思体验也。
大学诚意章注。赵氏问于朱子曰。诚无为。几善恶(止)此明人心未发之体云云。人心未发之体。不论贤愚而皆谓之诚欤。下文又曰。此亦诚之动。恶之所以为诚之动者。可得闻欤。
 人心之未动也。其真静之体。岂有贤愚之间。但众人少静而多动。其本体之存者寡矣。其中动而七情出。于是乎有善恶之分焉。非动岂有恶乎。由动而有恶。则恶亦非诚之动乎。譬如一泓止水。固澹然清净。然及其动也。或为清澜。或为浊流。其浊者固非清净之本体。然不动。岂有浊乎。然则浊流亦岂非止水之动乎。
牛山之木章附注。程子曰。范淳夫女。虽不识孟子。却能识心。此女所识之心。只是自家不劳攘。专静之心欤。
 以此章本注程子所谓心岂有出入。亦以操舍而言者观之。可知此女识心。不但以不曾劳攘。故不知有出入
夷峰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98L 页
而然尔。盖孔子所谓出入。以其或存或亡而言。其实人心非真出入于躯壳之内外也。如何如何。
同章附注。程子曰。敬以直内则须君则是君。臣则是臣。君是君。臣是臣。疑是义以方外之事。而此云敬以直内者。何欤。
 无敬以直内工夫。则义以方外之事。亦何以做得。且程子因吕与叔为思虑纷扰。要得虚静如槁木死灰。故为此言。以明学者当于动时。随事无所不用其敬。不必专以虚静为贵也。
仁。人心章附注。朱子曰。所谓放心者。不是走作向别处去。瞬目间便不见(止)且去提撕。便见得。便不见便见得。皆言心欤。此等语似于以心观心。如何。
 人心出入无时。莫知所乡。顷刻之间。乍明乍昏。乍存乍亡。其昏而亡也。便不见心之所在。明而存也。便觉得心在此。此乃自然而然。非用意看觑之比。其所谓以心观心者。似同而实不同。
上霁山金先生
年前再奉书。仰渎之言。无非狂妄僭率。恭俟谴斥。日夜悚仄。二月念间。伏蒙正月初十日二月初七日下赐书。再拜奉读。身心肃敬。如承面命于函席间也。私心感幸。岂容仰谕。仍伏审先生道体偶有愆度。遂至沈淹。远外惊虑。不啻万千。即日春暮。万化方畅。窃惟神人交相。将摄有道。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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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久。侍省万福。伏慕之忱。夙宵曷已。后干。堇保亲侧。而移寓江畔穷僻之地。邈无及人之影响。昏惰灭裂。愈往愈深。反省愧惧。徒切未安也。前书以气质之病。仰达于尊严之下。庶伏望痛收砭药。以免于忌医灭身之归。不意再辱长笺。满幅缕缕。无一字无非开示诱掖勉励之意。惕然感发。警益无穷。生三事一之义。岂待执经问业而后可言耶。窃欲信之如神明。爱之如拱璧。服膺勿失。庶几万一收拾。而第恐志气颓惰。每每因循。一时强作之心。安敢有少补于久远哉。用是懔惕。且如别纸下诲。辨甚明白。竭尽无馀蕴。蒙滞之惑。若有所开释。伏幸伏幸。而但前者急于禀质。不暇审思致精。敢以没紧要荒杂之语。张皇胡写。妄率拜上之后。未尝不追思悚罪。今乃伏详警责之意。以不曾积久玩索而有閒漫口耳之病。砭戒深至。此诚眷爱不遐之盛德。感悚何极。但其中有一二更禀处。敢复别纸录上。尤不任踧踖之至。书面称号。小子于先生。仰之若北斗泰山。为一生依归之所。则称师为先生。古之礼也。虽在先生谦退防慎之意。不欲犯世之忌讳。有此云云之命。然其于小子尊仰景慕之道。舍此而更无合当底号。玆敢冒罪仍书。悚惧悚惧。伏望下鉴。特为容纳焉。锦水事。谨悉下示。尤觉伤痛。他日经由。何以堪羊子西州之叹耶。哀哉哀哉。地远未涯就正。伏祝为道保重。以副瞻仰。
  问目
夷峰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99L 页
谨按别纸下诲。曰。朱子以整齐严肃一段。尤谓之切至工夫。其意云何。所当深思体验也。后干窃详思之。主一无适。常惺惺。其心收敛。固皆持敬之要。而独于整齐严肃。谓之切至工夫者。盖心兮本虚。慌惚难状。有些不操则有天飞渊沦之患。用力把持则有揠苗助长之病。其操之之道。不可他求。惟当制之于外。以养其中。所谓整齐严肃。是个制外养中之法也。学者苟能整齐严肃。俨然若君父之临其前。随时随处。无所间断则此心自然生敬。不昏昧。不怠慢。直上直下。便无东西走作之患。如此则可以主一无适。可以常惺惺。可以其心收敛。要放下不得。此所谓切至工夫欤。不能审思体验。妄率言之。悚仄悚仄。
 
见得极是。推说甚好。叹服叹服。
恶亦诚之动。后干承诲。更思之。人心之未发也。实理浑然。有善无恶。而及其动也。七情出而善恶分焉。恶虽非实理中固有底。然因其有实理之动。而流之有差。便成恶焉。若无实理之动。恶亦从何而生乎。是以云恶亦诚之动欤。因下诲。若有所开悟。而犹恐下语之际有差缪。敢复仰禀。伏乞明教。
 说得大概亦是。但所谓因其有实理之动云云。若无实理之动云云等语。微似未安。非谓其义不然。恐下语之际。少失斟酌耳。如何。
程子曰。淳夫女。虽不识孟子。却能识心。妄意此女不曾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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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故不知心之周流变化危动难安之妙。而但能持守自家专静之心。故程子云然耶。故前有仰禀。下诲曰。以程子所谓心岂有出入。亦以操舍而言者观之。可知此女识心。不但以不曾劳攘。故不知有出入而然尔。若然则本文小注。朱子何以言此女实不劳攘。故云无出入。而不知人有出入。犹无病者不知人之疾痛也云尔。后干。心之非真有出入。固已闻命知之。而但其注之语如此。故敢此更禀。悚惶悚惶。
 程子。人心之本体。实无出入而言。朱子则以常人之心存亡无常。有若出入者而言。其意各自不同。各就其说而求之则似不相碍矣。如何如何。
旁亲不用衰,负版,辟领。既得闻命矣。若高曾祖及祖父母。皆是直先。且妻之服最重。与父在母丧同。此等处当如何。但父母用之而他皆不用否。为长子斩衰者亦如何。伏乞批教以解蒙惑。更乞此纸空处批诲。无烦易誊。以安下情若何。
 衰负版辟领。惟于父母丧用之。旁亲则不用。实杨氏复说。今不可更议。然沙溪号为知礼。而从家礼本文。不从杨氏说者。亦必有所见。愚何敢容喙。高曾祖祖父母服。若是承重则恐当用之。长子斩衰。亦不可不用。而妻服亦最重之服。依家礼用之。何不可之有。然素昧礼学。不敢臆断。更叩知礼者。勿以鄙说为可信也。汰哉之诮。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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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惧也。
上霁山金先生
便中。连伏承下赐之书。所以策励诱掖之意。一向勤挚。不以无似而弃之。仰感盛德。何日敢忘。仍伏审先生调候已至平复。无任赞贺之诚。伏惟玆者。大夫人气体有不安节。是为仰虑千万。后干。老人以今年暑疫。方此为苦。气力寝衰。私情煎闷。如何如何。又以冗务淟汩多挠。志业俱颓。使前后简牍上警诲之旨。全然倚阁于劳攘之中。顿无一分服膺之实。此何以异于得之万金良药而莫之服。终为沈痼之疾乎。是用懔悚。又于前月初。深荷地倅设接劝学之盛意。群居肄业。此诚深所愿望。而但逐日应课。未免趱趱。其于本原上。一切放倒。便觉无主屋子日益荒芜。可不惧哉。独幸扶仲兄得日相从。非但文字上资益。朝夕观善。警发无穷。而且其志尚学识。为众所歆艳。称道不已。孔圣所谓斯焉取斯者。信非虚语也。前禀数条。不是肯綮疑难处。而浅见薄识。不敢自信。妄有所烦渎。辱赐批诲。开谕谆悉。蒙滞之惑。比前稍释。自顾微末。何以得此也。后干之所以倾慕注仰。窃为依归之计者有年于此。虽限以地远。未获更造于门墙之下。而先生之所以因书疏的发昏蒙。皆出于至诚善诱之意。则事一之义。乌可废也。先生素自谦牧。敛然退避。每有云云之诲。此小子之所以景慕而尊仰者。盖不可解也。是以。每于自省有所不容不尔。而第以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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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教。深有踧踖焉。伏乞幸垂容纳。不孤其区区向往之意。则小子之幸。固莫大焉。千万千万。本无积累凭藉之资可受钳锤。而从师远游。徒弊时月。虽古人所戒。然自画自弃。终为小人之归。亦有所慨然耳。故规规之心。每欲早晚薰炙于轩下。庶几少变顽愚之质。而有不可易得则徒切怅仰之忱。然先生不忍弃绝。每于纸面。深致勉诲。伏幸无以仰谕。今贤侯临莅弊邑。苏残救瘼之馀。儒化大行。一境风动。从前朴鄙之习。自此可变。孰不耸慕增气。且于鄙家。颇有恩顾之道。尤切感仰之私。
上霁山金先生
后干白。先生遭孔怀之痛。深为惊怛。久而不已。伏惟侍下情事。倍万恒品。何以宽譬。何以自抑。曾因扶仲兄便。闻其病剧。而厥后无便。莫知丧出。未修状仪。不意先生于悲疚中。拨烦赐书。伏切感罪之至。伏不审即日霜寒。省侍馀道体安否如何。仰慕之忱。不任区区。后干。家亲夏间连有绵劣之患。今才向差而馀惫尚在。平复未易。夙宵忧煎。难以形喻。其他忧病。种种丛集。亦以为闷。科事实是坏人心术。兼才分不逮。久乃放废。今夏幸蒙太守劝课之盛意。有若干做得。而不及于人远矣。惟以不必得之心。妄作观光之行。不意士习悖怪。有此乖常之事。混泉之羞。有所难免。令人赧汗不已。前此简牍上警诲之旨。不啻丁宁。而自坐无状。一向担阁于奔走淟汩中。不能仰循而俯理。愧悚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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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仰谕。大拟秋冬趍造于门下。猥蒙善诱之教。适有薪忧。缘此未谐。徒切恨叹。伏承襄礼之定。初间窃欲进候。又为俗冗所缚。既未能趍慰。愧悚何已。
上谷川金处士(尚鼎)
顷于趍候之日。伏睹静养愆和。归来悬仰。食息不置。迩间经数个月。伏未审际玆隆寒。调中道体。勿药有喜。已底平复否。慕仰区区。无任下情。后干。远游归来。亲候粗安。私幸私幸。自分庸陋。万不近似于人。而犹不无一端秉彝之心未尽泯灭者。饫闻密庵先生德义道学之盛。窃有依归之愿。以十月末间。往踵门下。请纳再拜之礼。先生不以为疏远贱微。收置门屏之间。教诲益详。期许益重。其于微末贱分。荣幸大矣。岂不欲惕励奋发。革旧图新。而归来因循。只与旧时一般。愧惧交切。罔知所以为计也。来时先生修书。使后干传致于门下。当躬走拜献。兼申省候而缘有祀故。以伻奉呈。趍谒承诲。谨俟来春耳。
上聋窝李处士(寅焕)
遐乡晚生。获踵门下。猥蒙炉韛中陶铸之化。又荷执事眷爱深厚。自顾微末贱分。何以得此。非但自为感刻。亦为父兄之所欣耸则其为荣庆。如何如何。履端增福。区区远贺之至。后干。归侍亲侧。无事迎送。感荷恩芘之及。惟是远离教席。蒙滞仍昔。信乎一曝无补于十寒。窃恐似此因循。一时乌头之力。随手消散。终未底转移变化之域。而卒为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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騃之归而已。是诚可惧也。地步落落。虽欲常常供扫于门下。以承提发之诲。何可得也。引领门屏。徒切驰仰。谨俟来秋。趍进伏计。未知得无魔障否。
上雨溪金丈(命锡)
后学无禄。高门不幸。霁山先生十年谪里。毕竟旅榇以归。惊悼痛惜。远迩所同。况伏念尊丈以同堂至亲。金玉交琢。实共倚仗而多年契阔。人事至此。其为痛割。倍万何堪。如小子者。数十年委己敬事。义重生三。而一朝遽见梁摧。何痛如之。前冬往致奠礼而适值车马之行外。未能趍谒奉吊。至今恨怅无已。伏惟际玆秋凉。道体神相万福。伏溯区区无任下悰。后干。夏初连有疾恙。一朔乃瘳。而又今以老人气力之伤暑积陷。日有煎悯之忧。前此蟾津往来之时。每缘悤遽。一未拜书修候。自知不敏。固多负罪于长者之门。何敢望宽宥耶。然盛度包容。不忍弃绝。惠以德音。警此蒙蔀。则厚德之赐既大矣。自馀下怀。不敢缕缕。
上云谷金丈(警铎)
自顷拜违。岁换时移。瞻慕之忱。与日俱长。伏未审即玆新凉。德履起居。连享万康否。日月不居。先师初期已过。人事日远。伤痛何堪。后干。夏初连有疾恙。幸而得苏。惟是老人伤暑积败。食饮顿减。日有煎悯之忧。间或复为冗故所汩。昏懒放倒。转觉茅塞。每念平日师门教诲之意。未尝不愧且惧也。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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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云谷金丈
后干罪逆深重。不自死灭。祸延先考。才阕三霜而先妣又复下世。攀号擗踊。叫叩莫逮。日月不居。前去终祥。只间四朔。酷罚罪苦。无望生全。顷年先考之丧。伏蒙尊慈远垂慰问。又赐哀诗。其所以称与相道之者甚郑重。再拜奉受。益增哀感。惟是道路落落。末由号诉。亦阙修谢。尤不胜陨绝。前此数岁。时气乖常。六沴之患。大地同然。伏未审德义有相。万起居福。眷下诸节。亦复康吉否。区区仰溯之忱。未尝有食息间断。后干。罪恶馀喘。顽忍不死。再哭子妇。又有门内惨戚。亦复荐叠。眼泪无一日乾。血肉之躯。其何不摧残以尽也。前患心腹之痛。因此发作。首尾五六载。證益高。气益陷。不能支敌。危苦以度。死生固已听天。顾先师遗训。将无所发明。终归于如水投石。直是贻累而已。抱此愧恨。异日何以见先师于地下乎。罪叹罪叹。日暮道远。死亡无日。踵门承诲。万无一分之望。临书岂但怅悯而已。
上云谷金丈
曾因科便。拜附候书。使之褫传。其已下鉴否。地距落落。吉凶动静。漠然无凭。只切慕仰之忱。近因便风。伏审新遭卜商之戚。极令人惊怛。久而不能定情。青年冤逝。志业可惜。伏惟至情深慈。哀伤摧痛。倍万何堪。天未悔𥚁。有此偏酷。尤深痛叹。伏未审伏炎正酷。德履起居如何。触境疚心。难以理遣。遥切悲溯。如食物不下。后干。不孝莫大。迩来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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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间。俱失严慈。又饱经无限至戚。心肠断尽。有难排遣。重以前患心腹之痛。大段猖獗。几不免鬼录。顽不死灭。堇支朽壳。然肌消精陷。无以冀朝夕。死不悔恨。惟恨昏愦放倒。全无用心。生为师门贻累之人。死为六十无闻之鬼。惭愧闷蹙。无所措其躬也。先师雪冤。未有限期。似难得见于未化之前。其如吁天无从何。贱疾如右。路又脩远。趍候门屏更无万一之望。伏纸倍切悽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