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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轩遗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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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轩遗集卷之四
 书[下]
  
药轩遗集卷之四 第 253H 页
与李原明(讳宜哲)论成服礼书
曩者乐生丧会。或言当成服而归家。或言当归家而成服。便成讼端。至今哓哓。殊可叹咄。归家成服之说。执事主之。盖引曾子问而證之也。曾子问诚有之矣。第时异古今。礼有权经。君子固当正其大体。至于小小仪节。不害因时变通。以适于宜耳。岂可不究时势。不参事理。徒胶守古礼而已乎。古礼之难行于今者多矣。他姑勿论。就曾子问中所载言之。女未庙见而死。不迁于祖。不附于皇姑。婿不杖不菲。归葬于女氏之党。示未成妇也。今可行乎。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婿齐衰而往吊之。既葬而除之。夫死女亦如之。今可行乎。为君使而卒于舍。私馆不复。今可行乎。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于是乎有过时而不除也。今可行乎。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以上牲祭于大夫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今可行乎。是以曾子非不知三年丧之不吊人。及其情义之重。以母之齐衰。往哭于子张。周人之葬下殇不用棺。去墓涂远。周公劝史佚以棺。圣贤之不胶于礼如是矣。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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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出疆君薨言之。古者诸侯之国。不过五七十里。大者仅百里。或可于成服前归国。若其出疆薨于数千里之远。可归国而成服乎。礼初终易服。徒跣不食。成服后。始朝夕上食。子亦食粥。虽返榇于经旬月之久。不可上食食粥。必徒跣归国而后成服乎。古有出疆而死。仍葬于其地者。如延陵季子之葬其子于嬴博是也。葬虽行于外。成服则必归家而后为之乎。死于外者之必归家成服。求之传记。皆无其说。执事所引曾子问云云。亦疏家之错解。非经旨也。经曰。供殡服则子麻弁绖。疏衰菲杖。入自门。升自西阶。如小敛则子免而从枢。入自门。升自阼阶。盖言如已供殡敛成服之具而后归。则当如是。如只小敛而归。则当如是。升自西阶。以其已行成服。故事以事死之礼也。升自阼阶。以其未成服。故事以事生之礼也。供殡服而归。何以其远也。不可不具成服而后归也。小敛而归。何以其近也。将与宗党亲知。共为成服也。陈注以为主人从枢而归。其国有司供主人殡时所着之服。谓布深衣,苴绖,散带垂也。此时主人从柩在路。未成服。唯着麻弁绖,疏衰,蔍屦,苴杖也。所谓麻弁绖,疏衰,菲杖。非成服之服乎。其国有司供殡时之服。与主人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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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服云者。经果有此意乎。既以绖衰菲杖。谓非成服之服。而以布深衣散带垂。当之于小敛而归。复曰着布深衣者何也。经既曰免而从柩。何以云亲未在柩也。注说之错谬。大槩如此。信而从之乎。焉有国君出疆而薨。不柩不殡。世子袒免徒跣而归国者乎。虽明有经训。固当参酌时势而权之。何可胶守错谬之注说。而不知变通乎。乐生丧馆之于泉上。道里既远。决难棺敛前奉还。且子孙妇女内外宗党门生亲宾隶属。且咸萃之。于是乎敛而棺。棺而成服。备仪物。从容还家。顾何不可之有。其时主人问愚曰。成服之议歧贰如此。将何适从。愚答云归家成服之说。虽有礼疏之据。恐非经旨。在此成服。虽曰权宜。吾未见其不可。惟在主人之量处。竟从愚说。而成服后归家矣。今闻以此归咎主人。唇舌纷纭。尚今不已。宁不异哉。执事试思之。成服而归家。果大悖于礼义。而决不可行者耶。心有所疑。略此仰质。幸细究经旨。明赐辨释。以破迷蔀。且于士友间。须以既出权宜。无甚害义之意。为之分解。俾息哓哓如何。
与李原明(讳宜哲)论成服礼书[第二书]
前书僭率。方庸悚仄。及承辱答。诲谕谆备。感荷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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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愚见之终未释然者。敢此复质也。夫古礼繁细。后世行之不得者盖多。故朱子曰。古者之礼。今只是存他一个大槩。令勿散失。使人知其意义。要之不可尽行。分命门人。稡辑仪礼经传通解者。盖要勿散失。使人知其意义而已。非欲尽行之也。若其酌古今之变。成万世之法。存乎家礼。今舍家礼而欲遵古礼之不可尽行者。不已胶欤。况非古礼而汉儒注疏之谬乎。礼曰。死与往日。生与来日。家礼大敛厥明之成服者。取此义也。始死而袭。二日而小敛。三日而大敛。四日而成服。礼之大经大法。或贫而无具。或有故或在外。不得三日大敛。必待大敛明日而成服者。权而合经。要不失生与来日之义也。然则出疆死者之不可在外成服。假使载在经文。乃权也。非经也。况不载三礼家礼。只见于注说。恶可置经而从之乎。前书所谓权经云者。初非以大敛明日成服为权经。而在外成服为经也。盖设辞而言之。以明其虽载经文。如曾子问中六七条。亦当变通而适宜耳。殡服之非成服之服。既闻命矣。考之礼典。别无殡服之可以明言者。且以弁绖为吊服。疏衰为至轻之服者。亦有疑焉。弁绖诚吊服也。麻弁绖亦吊服乎。所谓疏衰。亦吊服之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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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袂者乎。周礼曰。凡吊事弁绖服锡衰缌衰疑衰皆弁绖。又曰。王之弁绖。弁而加环绖。注云弁如爵弁而素。杂记曰。大夫之丧。大夫与殡。亦弁绖。此吊服也。所谓弁如爵弁而素者也。曾子问曰。供殡服则子麻弁绖。杂记曰。小敛环绖。大夫士一也。注云大夫以上。素爵弁而加此绖焉。丧大记曰。君将大敛。子弁绖。即位于序端。檀弓曰。弁绖葛而葬。又曰。周人弁而葬。此丧服也。所谓麻弁布弁者也。非杂记注所称素爵弁。误解也。盖独于会子问。称麻弁绖。而他则只称弁绖。错出互见。故注家引曾子问杂记丧大记之弁字。与周礼吊事弁绖之弁而混之。疏家又误證郑注。更引小敛环绖。合吊事弁绖之绖而一之。殆无丧服吊服之别。朱子已于仪礼通解。著说疑之矣。果如注疏说。王诸侯临吊。及大夫与殡之服。与孤子至凶之服。一般而无差等乎。周礼曰。司服凡凶事服弁服。注云服弁丧冠。其服斩衰齐衰。又曰。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弁绖。各以其等为之。注云各以其等。如其命数也。弁之襞积。如冕缫之就然。然则麻弁。乃丧冠。自与吊服之弁异矣。陈注以布深衣,苴绖,散带垂。为殡时所着之服。而士丧礼曰。小敛陈苴绖大鬲。下本在左。要绖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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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带垂三尺。主人拜宾。乃袭绖于序东。小敛时已陈布深衣苴绖散带。乌在其为殡服。乌在其轻于小敛时服耶。为其从柩在路。而弁绖已服于小敛大敛之时矣。为其未成服而弁绖。葬时之弁绖又何也。疏衰粗衰也。对斩衰而言之。则齐衰也。然古人多通称为丧服。论语曰。子见冕者与齐衰者。虽少必起。孟子曰。齐疏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王制曰。八十齐丧之事不及也。荀子曰。齐衰苴杖。食粥枕块。君子之所以革诡其哀痛之文也。此岂言斩衰则不能包齐衰。言齐衰则能包斩衰而然耶。不然。何只称齐疏齐衰。而不言斩衰也。言绖之包要首。言菲之包菅蒯。言杖之包苴削。亦犹是也。礼曰。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疏云服。服杖也。祝服故知子亦三日而杖也。又曰。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注云人君礼大。可以见亲疏也。子既三日而受杖。不可谓为已病也。以服杖为成服。不可谓未成服也。考之仪礼经传丧服变除。有君将大敛。子弁绖。既殡主人说髦而已。别无殡时之服。陈注之以布深衣,苴绖,散带垂当之者。未知其何据也。此既小敛时所服。有司之供而待其来者。果何服。子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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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冠,要首绖,散带垂。轻齐衰菲杖而从柩。设若归而成服。成服之时。当服何服耶。主人之在路未成服者。经所无也。殡服之为布深衣,苴绖,散带垂者。经所无也。其国有司之供主人殡时所着之服。而待者经所无也。疏之云君丧在外。仍着麻弁疏衰。故知未忍成服于外者。盖由于不知麻弁绖之异于吊事之弁绖。疏衰之异于吊服之三衰也。此愚之前书所谓疏家之错解而非经旨也。执事之谓轻于小敛时所服者。亦是从他注疏家脚下说出来故也。盛诲又云殡者。掘肂藏棺之名。方将归家而成服。乃反掘地藏棺。将何为也。敛而即返。固无事于殡也。礼曰。宾入境而死。主人为之具而殡。又曰。掌客凡宾客死。致礼而丧。用出疆而死者。既有具殡之礼。何必皆归家而后成服。殡之废久矣。故朱子家礼。不著成殡之仪。假如注疏说。别有殡时之服。既不行殡。服无所施。今以未及归家掘肂。为死者之未备仪。过限而不为成服。不悖于礼乎。父母之丧。见星而行。为其急也。犹许有故则成服而行。可见成服之不可稽也。此不为出疆返榇者之旁照乎。疏又引公羊传癸亥昭公之丧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以为正棺者。象既小敛夷于堂。于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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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服殡服。既涂而成服。昭公之薨。七月而后。丧始至在乾侯。七月之间。不殡不成服。癸亥返国而后。始成服。在国之宗亲臣庶。亦必待其返榇耶。既以殡服为殡时之服。此云小敛夷于堂。此时当服殡服。既涂而成服何也。是以胡氏不取其说。而云春秋详日。诛季氏也。斯为得之矣。来谕既以尸柩无所止。而为生人者。遽然具服饰。先死者而备其仪为不可。死者未上食之前。生者何遽然食粥。既谕食粥。宁无权宜之道。设有在外不成服之经文。独可无权宜之道乎。于此则不计远近。坚守一切之制。于彼则许以权宜。抑何也。且以延陵为不足据。诚然矣。然古之出疆而死。死而不返者。亦多矣。舜出疆死而葬于九疑。禹出疆死而葬于会稽。当时未闻其返国而成服。先儒未尝以非礼而讥之。何于延陵而独深非之也。来谕又以从柩之柩。与尸字相似而通言之。不然指上文所从之椑棺与尸在先。而主人从之。故谓之柩。夫士卒之死于战陈者。犹且藏槥而还。诸侯而出疆死。宁有不棺而尸还之理。君之出疆。以椑从者。为死戒也。死而不纳羿尸而以空椑序列在先。主人从之者。岂理云乎。棺柩未安。尚以为不忍尸体之暴露。动摇于道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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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念。岂孝子之心乎。空棺谓之椑。尸在棺谓之柩。经既言免而从柩。是明非空棺也。左右欲实注家亲未在棺之文。强谓之此柩与尸字相似而通言之。柩尸之终难通言。又指椑棺之与尸在先。而谓注无失。何其过于笃信注疏。而不思反悖于经旨耶。且谓曾子问中古礼难行者。诚似不宜于今。然好礼者举而行之。何不可之有。至引朱门问答而證之。深仰好古之意。朱子亦不曰仪礼也难行。某怕圣人出来。随今风俗。立一个限制。须从宽简。不碍理底行去乎。及著家礼。删汰冠义毋拜。婚礼问名纳吉。丧礼相楔桑重涂殡之类甚多。至笣筲等明器。虽载之编中。及其遭丧不用之。可见圣贤损益合时之义。今若只凭一段问答。不计骇俗与否。一切从古礼而行之。朱子过泥之讥。无亦近之乎。女未庙见而死之。不祔不杖。娶女有日而死之。互为齐衰。今或当之。其果无所疑难而行之乎。来谕且云寒泉道里甚近。礼之小敛而行者。正指此等处而言。虽至家而就柩。固无不可。况乎成服。然则不独以在外成服为非。且以在外就柩为非。而小敛而归。为礼之正。执事之论礼固矣。丧馆之去泉上六十里。岂可谓近。当严冬折绵之时。只为小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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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果安于心乎。苟以小敛而行。主人必将不杖不菲。袒免徒跣而从之。非但主人之如是。内外丧妇服亲之从之者如是。虽门生故吏宾客之从之者。亦不可乘矣。如是而能无死亡之患乎。当时之事。执事既目睹之。既入棺而日已晚。不可行数舍之程。厥明乃成服之日。凡具又已供矣。于是乎。与内外族党亲宾。相会成服。然后备舆卫具旌翌。如仪而归。不害于诚慎之意。不失于权宜之道。又合于生与来日之大节。则何悖理之有。固以归家成服为重。而不棺不服。冲冒隆寒。袒跣从归而不避死亡之患。然后方可谓深得孝子仁人之心。先王制礼之本意。岂如是哉。非愚之所敢知也。执事博通古今。鍊惯经礼。而又亲见当时事势。犹为如是之论。他何足说。古人云误解经文一字之害。流血千里。信不诬矣。既承明诲。而愚昧之极。未能领会。玆又烦叩。语多繁絮不择。悚仄悚仄。
与金参奉(讳用谦)
岁换。无日不风。伏惟玆辰。静履神相。新年工夫。亦有日新之效耶。宗华永峡节祀之路。重伤风寒。半体疼痛。久而未苏。殊非细虑。寒程行役。前亦为之。未有如此之受伤。可知其兆徵不好。然亦奈何。向于政目。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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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除命。忻耸。第未知何以处之也。病伏穷巷。不得与闻于君子出处随时之义。尤以瞻郁。春初道峰讲会往参否。日昨为赵哀所邀。强令檃括执事所撰行草。不得已略有点删。无任悚仄。其已仰尘耶。氏族源流。有考暂借。
与金德祖(讳文泽)请校整龟峰集书
云云。龟集编次之役。其或入量经始否。世间事故。有不可知。失今不为。终难就绪。幸加意速图之如何。如要于贵轩始役。谨当往赴。以助一书手之力。不尔内资金兄近当久直。欲借其空廨。如得若干书手。考校编次。一依芝村公所定。写出草本。令咸诸贤。居在邻近。似可以往来参互。不过一朔。庶可讫工也。此事之如是烦提。极知不紧。而犹不自已者。盖以先大夫不以为不肖。丁宁遗嘱。诚不敢孤耳。执事亦必乐闻之矣。不宣。
与林佐郎(讳象翼)论刑法书
日昨之晤。良以为幸。第专尚刑法之说。大有惑于愚心。终朝谈难。不得归一。今复云云。伏惟察焉。执事以为为治之道。当以刑法为主。仁义补之。仁义教化。可行于古。不可行于今之世。岂意执事而有是言乎。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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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愤世之意欤。虽出于愤世。犹且为病。若出于真心。其为世道之害何如耶。夫仁义者。孔,孟之训也。刑法者。申,韩之术也。三代圣王。行仁义而兴。战国及秦。用刑法而亡。执事果以孔,孟之训。为迂言而无用。申,韩之𧗱。为经世之要务耶。使执事出而行道者。其为世道之害。不些矣。噫。当今功利之说大行。或有引经谈义。辄讥笑之曰。腐儒陈谈。此风一成。举世骎骎相率。而入于申商之域。此仁人君子之所当极力救之也。以执事之博识通儒。乃有是言耶。执事以经世之才。抱陶铸之心。知旧亦以宰辅期之。今虽家贫。其所择术。不可不慎。而发愤当世之弊。坚持乖常之论。不觉反悖于圣人之道。甚不可也。圣人之道。不过一张一弛。张而过则弛之。弛而过则张之。此宽猛之谓也。方今纪纲颓废。奸宄不戢。固当以猛济之。至曰专刑罚而后仁义。急法律而缓教化。则大不可。昔舜诛四凶。周公灭五十国。孔子讨少正卯。朱子有大承气汤之论。此皆所以肃颓纲矫姑息。何莫非仁义之政也。故曰唯仁人放流之。屏诸四裔。不与同中国。又曰明于五刑。以弼五教。刑期于无刑。君子之言。当如是矣。仁义教化。何不可以救衰世乎。执事曾于治县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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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核治盗著声。故遂谓此足以为国。昔王荆公知鄞县。施之以青苗法。有成绩。自以为治平之道。无过于此。及施之天下。卒致乱焉。今执事亦以治县之术。欲推之于治国。不其相近乎。且执事之治县。诚有声绩矣。诚去盗贼矣。其比之武城弦歌。单父驯雉。果何如也。执事不以不及武城单父之治为耻。乃反以自多而为胜。愚窃不取也。周之末。王纲解纽。处士横议。毕竟李悝公孙鞅之徒。以刑名之术。磨切世主。而其祸滔天。我东之文胜政弛。党论横溃。适相符焉。而搢绅之间。往往有综劾之论。其渐甚可忧也。岂意执事之见又如是。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信矣。圣人之言。幸试思之。
答沈戚叔丹邱子(若鲁)
岁前数次修上起居。终无关照语。乔沈必矣。家奴历便。始承下问札。略闻火灾消息。后数日。又于南塘闻夭戚之奇。惊愕不已。老来荐罹此难堪之境。何以为心。能不摧低陨穫否。嗟乎。造翁何厄先生至此。第惟先生以怪自号。怪者非常鳞凡介之品汇匹俦也。古之人无敢以为号者。而先生乃始揽而为号。无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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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者猜而戏剧之耶。夫入水不溺。入火不焚。贫富不能移。哀乐不能入。然后乃无愧于真正非常之称。先生试自省之果何如。奴适捧岭南贡布而来。分呈一端。虽粗薄。出于中心。想不以为斁之也。
与朴斋沈(讳璥)戚兄书
向者家奴岭南路。命之历候。值驾空还矣。火灾曾于会洞闻其槩。曷胜错愕。经纪入处。已得就绪否。耿耿悬溯。被灾之由。执事其或知之耶。古有一人祈于天神曰愿前溪后山。茅衡幽靓。麦田案山。稻畦水破。无荣辱无饥寒。安过一生。天神笑曰此则玉皇之所难能。此外富贵唯愿。今执事以无仙分之人。猥占龟潭第一烟霞之区。思享玉皇所未能之清福。恶得无灾。窃计莫若亟离仙乡。稍近人烟。以与弟辈世俗之族戚知旧。相往来游衍。以乐晚暮。亦岂非人世之胜事乎。柳柳州所云盈虚倚伏。去来之不可常者。斯不复道尔。鄙仙岩田赌。已来纳否。救苦无物。以此奉献。莞领焉。此田岁每收二百铜。望须尽索而毋失也。
慰李丈(讳熽)
伏问即辰。孝履起居一向支安。令胤内乘之丧。惨愕惨愕。宗华亦去秋遭夭惨。此则不过怀抱中物。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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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创。时时虖咷之声。不觉冲口而发。执事何以堪抑。今岁之歉。湖右尤甚。穷素之家。值此连凶。生事想益剥落。古人曰吾辈例多困穷。吾辈之例多困穷。抑曷故焉。以执事之抱道守贞。终身不渝。宜荷景福。人既不知。天又阨之。丧威荐毒。穷饿叠仍。百凶之罹。无一可诿。人之为善。何以劝焉。执事造道既深。必不以忧戚有所阨颡而介意。顾此小腹。不能不为之邑邑也。宗华奉老粗遣。忧冗牵缀。学业荒退。若过数月。奄是平头四十。静念古圣人不足畏之训。顿觉面骍。不识何以免于醉梦之域耶。道涂脩夐。且亲年已高。末由频奉。以砭愚顽。居常景𨓏之私。曷可胜喻。族人适宰贵邦。略此因褫一候。不备。
寄李全义(讳綖)
云云。借来经筵日记。所当即完。敬玩之馀。不忍释手。以致屡次勤索。深切惶仄。然此出于景慕之诚。幸毋以深咎。每拟一遭更候。今则归期已薄。恐不克遂也。
与吕生必恒书
月前辱覆承见矣。谨候涝炎。震艮珍毖。尊姑夫人体中近来何如。孀孤俱得支保否。悯念不能忘。闻凶后。即搆数行文字。拟趁掩土往哭。未克预知未果。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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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次有便。不为送致者。必欲躬造奠哭矣。连有病故。且关于潦雨。迁就至今。今则方图复路。势难往哭。玆用专伻赍送。幸望因上食奠告如何。一扇。令从生前诺之者。不可以死而失信。须以此意白于尊姑而置之焉。葬时役军。其能齐到耶。仆若进去。似不无益。昧却未果。悲缺。
贺金注书(讳相福)
稽颡。霜令荣候珍迪。妙年大阐。路人犹艳。矧在从游之末乎。罪伏穷山。未即以书寄意。恒切耿耿于中。科第诚足可喜。亦有可忧者存焉。任责之重也。时势之难也。且出于名门者。与他人别。先代之盛业难续。世人之期望尤重。未知执事将何以处此。执事岂肯以温饱其身为喜而已者哉。幸须益自修励。毋逐没于滔滔之属。以绳先武。区区之望也。适以病故还次。姑此书申。馀荒迷不次。
答赵哀(讳宗溥)
省式。昨造迫曛。不得稳晤。殆以为怅。即此荐伻辱存。仍审服履支胜。慰荷倍品。俯索先札。年前书册见失时。亦不免焉。尚切嗟惜。搜觅旧箧。似或有散落馀存者。方对客匆扰。无暇捡出。稍待寒事少解。从容披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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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得仰呈。返庐在迩云。未前当持被踵门。以图一宵之稳展。
代湖儒。以成梅竹继绝事。呈礼曹书。
伏以梅竹堂成先生节行之巍卓。炳若日星。 列圣之褒崇至矣。先儒之阐扬极矣。固不待生等之覼缕。而閤下想亦稔闻而起钦矣。第其风韵已远。云仍永绝。岳麓之埋主复出。香火之主管无人。湖中章甫。营立别庙于洪阳鲁隐院宇之傍。忌节荐灌。自士林中权为设行。虽出于景贤崇节之诚。揆以礼意。终涉苟艰。士类之嘅叹。粤惟久矣。何幸昨冬。自 朝家有以旁孙择定奉祀之 教。其在瞻聆。孰不欣耸。玆与成氏宗人。咸聚会议。以先生旁孙翼朝为定。此非其人之实合承祀也。盖其先仁斋公。以先生至亲。坐而废处。于湖中公州地。与先生忠谷院相近。且先生祠板。见在湖中。诸成之属望。意盖有在。昨冬末。成某等六十馀人。联名呈单于本曹。前判书閤下题以入 启次留置。而迁就至今。尚未 启达。公议之抑郁。当何如哉。神不享非类。已有圣经之言。权奉祀事。寔是士林之不得已。既有特 教之下。一向权奉。尤为未安。本曹之不即举行而稽滞者。亦岂不未安乎。玆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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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章甫齐声仰吁。伏愿閤下俯察舆望。仰体 圣意。斯速 启白。俾名贤香火。永有攸托。以树风教。千万之望。
药轩遗集卷之四
 国书
  
宁海等地捞获漂流木。查按回咨。
朝鲜 国王为咨覆事。乾隆十一年八月日。承奉贵部咨。节该山东巡抚咨。称据宁海州详称。乾隆十年八月十八日。据戏山社乡约王企先等各报称。本月十六日。随潮漂木大小松榆杂木共计二千六十七块。又据蓬莱县知县宋文锦禀。八月二十四五日。突有松榆杂木漂流入境。共计二百一十二块。现在查验。闻朝鲜地方。陡发大水。艾江河擂口木料。被冲决漂流四散。又据福山县详报。沿海居民捞获木植一百八十六件。文登县详报。沿海居民捞获木植六十一块。掖县详报。沿海地方捞获松木六十块。荣城县详报。沿海岛民及船户人等捞获木植计六百一十六块。各等情查。此项木料。似非客商贩卖之物。既有高丽水发漂流木植之传闻。其说似非无因。除将捞获木植情节。缮摺具奏。并饬将捞获木料。查验明确。毋许民人隐匿外。理合移咨贵部。烦请查照。转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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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示覆等因。得此窃照。小邦往年夏秋间。连遭大水。山崩浦落。人物漂渰。殆难殚记。沿海地方。亦不无木植之漂失。今承贵部咨。以宁海州等地捞获漂木。有非商贩之物。另敕民人。毋得隐匿。有此耑咨查询之举。此莫非皇上轸恤小邦之盛意。夐出寻常。惶感之极。不知所喻。第伏念漂流之木。无标可證。重溟之水。远难追认。人失人得。罔非率土之滨。有用无用。焉有亡钱之叹。顾小邦已无越海推索之路。惟大朝都在从便区处之而已。为此合行移咨。烦乞贵部照详转奏施行云云。
请勿移退栅门咨
朝鲜 国王为毖虑边界。冀杜后弊事。本年三月日。冬至使陪臣赵观彬等。回自京师启称。回还得诸沿路。上国因奉天将军陈奏。将有退移栅门。入民起垦之举。道路民人。无不喧传。续据义州府尹权一衡驰启节该。本府译学崔嵩齐往来凤城。得闻流传之言。退栅事既已钦奉皇旨。不日将始云云。此虽出涂听。不足尽信。而亦不能无虑。向前旷废边界。夐绝人烟之时。犹患奸民辈冒禁搀越。往往作歹。今若移退旧栅。压近边界。揭厉之水。不足以为限。马牛之风。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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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相混。无知小氓。不识禁令。潜相往还。怀嫌惹闹。患生于丝毫之微。弊起于耳目之外。日后之弊。将何所不至乎。诚为闷虑。等因具启。得此窃照。小邦迤西。与大国接疆。非有重关复岭之阻。只隔鸭绿一衣带水耳。滩涉之处。可以褰裳。冰合之后。无异平陆。粤自圣朝御宇。轸奸细犯越之弊。严内外区界之限。树栅凤城。以讥出入。栅以外至于沿江。虚其地。禁人居作。得与小邦边徼稍远。不相混杂者。殆过百有馀年。大圣人宏谟远算。出寻常万万。小邦之获保封疆。幸免大何。繄维是赖。伊后列圣相承。申严条禁。优恤藩服者。一遵旧章。曾于康熙五十三年。小邦北道庆源府越边。有上国民人等结幕垦田者。小邦虑其逼近生衅。陈咨请寝。圣祖仁皇帝即命撤毁。雍正九年。奉天将军于草叆两河。有设置防讯之请。而世宗宪皇帝。着该部询问便否于本国。因小邦咨报。特许停止。乾隆二年。有内地商民中江交市之议。而惟我皇上曲轸小邦日后生梗。旋命中寝。圣虑深远。前后一揆。小邦民人。仰戴皇灵。恒切陨结。今此退栅之说。出于边上之风传。则固不敢准信。而万有一如传者之云。则聚落之相错。烟火之相通。种种奸阑之弊。将不胜其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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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邦虽另饬边封。用心诇察。恐不能胜防。将必至于获戾。大朝虽屡赐宽假。终亦有所不可得者。矧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则区区旧栅之退。非所以拓疆场。四海之内。莫非王田。则栅外废地之耕。不足以补经费。适足为小邦来头无穷之弊。倘圣朝俯谅于此。其所以垂恤而矜许者。岂有前后之异哉。若不早自开请。以俟处分。后虽欲呼吁。将无所及。理宜具奏上闻。而事系风闻。有难的信。不敢遽彻声于纩紸之下。玆庸先布私于大人之前。惟愿慎其始而杜其萌。俾小邦边境。得免犯科作奸之弊。不胜幸甚。谨差训鍊院副正尹泰渊,知中枢府事李(名字缺)。赍咨前去。烦乞贵部俯察咨内事理。转奏施行。须至咨者。右咨礼部。
药轩遗集卷之四
 序
  
送孟山守金冽诗序
金侯北关人。来京师。主吾家有年矣。近得孟山太守。非久当发。吾亦屡举不中。郁郁不得志。将携筴入清平山。挈壶相就而别曰。太守官荣也。今子为之。能不忻乎。从游未几。遽尔相分。能不戚乎。子将自此而西。吾将自此而东。其间几数百千里。其穷达又不啻云泥矣。太守张皂盖亸紫绶。跃星驰之马。拥云从之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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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禁生风。途人辟易。吾则羸骖倦仆。岁暮穷峡。钻雪程而间关。蹑重冈而胁息。太守高蹲铃閤。顾眄光生风约。吏胥低笠耸肩。相率而逡巡于前。吾则数卷蠹编。一盏僧灯。寂无伍而块居。穷永夜而矻矻。太守哀丝豪竹。以愉其耳。曼鬋蛾眉。以悦其目。炰熊膏雉。美醪珍果。罗列厌饫。吾则所闻者幽禽怪兽之音。所见者岩壑木石之容。餐草根而苦口。饮冰涧而解渴。吾之与太守行穷达不其悬矣乎。然太守簿牒倥倊而委积。鞭扑纷扰而惨怜。上官督徵捧之缓。下民诉冻馁之急。缠汩心身。思欲暂脱而不得。吾则栖息于高峰清爽之地。游心乎邃古圣贤之书。及至契于心而当于意。自不觉其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于山影水色之间。俯瞰尘埃中一太守。不啻藐如也。当此之时。吾不以此乐。换太守之荣。太守亦有时乎不乐其荣。而羡吾之乐矣。太守以为如何。穷达天之命也。忻戚人之情也。聚散理之固也。又何必屑屑论较。若儿女子之为也。顾有一言可以相赠者。太守其听之。孟山边邑也。近于胡。氓俗朴陋椎钝。不知文教。太守明经之士也。倘展其所学。义以律身。公以莅下。申之以礼让孝悌之教。使边徼荒裔之俗。变为武城弦歌之域。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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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孤 明主分忧之恩。故人区区之望。亦不外于此。太守其勔之哉。因赋短律。以寓赆行之意。
次赠桃源主人朴茂卿(讳师濂)诗序
桃源丞朴茂卿。于驿馆前后。列植桃花。遂自号曰桃源主人。因作诗。遍告诸知旧而求和。余以为桃源何足尚哉。桃源之说。不闻于尧,舜,禹,汤,文,武之世。出于秦。显于晋。穷民之所遁蛰。逸士之所寓想。不知茂卿何所尚而取为号哉。或以桃源为仙境。先儒胡五峰已辨之矣。第见陶氏桃源诗。有云春蚕收长丝。秋熟无王税。童孺纵行歌。斑白欢游诣。此盖桃源之所以得名后世。为人之所艳称忻慕者也。呜呼。方今王迹熄。天下涂炭。贪官虐吏。在处剥割。斯民离散颠连。不遂其事育之乐。而顾我东。壤地偏小。无有深僻可以隐身若桃源者。是重可叹也。茂卿能勤课农桑。轻徭省役。使桃源一区之斑白童孺。欢忻游诣。得如陶诗所称。便是桃源。虽无桃源之名。吾必呼茂卿为桃源之好主人矣。苟其不然。只以地名之偶同。花木之效植。遽自以为桃源主人。是非吾所知也。茂卿之意何居。虽然。桃源何足道哉。古之世。有寿域春台者。茂卿其闻之乎。尧,舜,禹,汤,文,武群圣人。相继为主人。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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殁。遂荒废而无主。今已二千有馀祀。吾尝欲劝吾 王为之主人。而无路献其说。今于茂卿桃源之云。窃有感焉。书而示之。仍和其诗曰。鹤发韶颜迥绝尘。大爷元是地仙人。朝从箫史楼头拜。暮詑桃源洞里因。羽袂谁能当䌽服。驲蹄君欲替飙轮。虽然自号还多事。花发明年岂我春。又曰。闻说桃源隔世尘。渔翁去后更无人。地与同名诚是偶。君今作主欲何因。宜将美绩酬 天渥。莫道长绳系日轮。侬家别有真仙𧗱。用处谁知四海春。
字序赠洪君仪
天地设位。是为两仪。人于其间。参而为三。像天之道曰健。像地之道曰顺。健顺既备。厥仪甚该。以至于四肢百体而罔不有焉。恭者。手之仪也。重者。足之仪也。静与肃。声气之仪也。以至于坐立进退。罔不有焉。坐如尸。坐时仪也。立如齐。立时仪也。进则揖退则扬。进退之仪也。以至于三纲五常百行。罔不有焉。父慈子孝。父子之仪也。君仁臣敬。君臣之仪也。夫和妇顺。夫妇之仪也。曰序曰信。长幼朋友之仪也。维谨维慎。言行之仪也。以至于衣冠饮食。罔不有焉。前后襜如。衣之仪也。星弁峨峨。冠之仪也。无搏无嚃无流歠。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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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仪也。诗云。威仪棣棣。不可选也。人之所以与两仪相参者。以其有是仪也。既有是仪。人必像之。故仪之至者。天下万世像之。其次一国像之。其次一州。其次一乡。苟无其仪。谁复像之。诗曰。相鼠有皮。人而无仪。胡不遄死。盖甚言人之不可无仪也。大学之首章曰。在明明德。在新民。明明德者。欲正其仪也。新民者。欲民之像之而各正其仪也。故传三章曰。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朱子释之云以明明明德者之止于至善。九章曰。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言民之像之之为新民也。中庸曰。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率性之谓道。循其自然当然之仪也。修道之谓教。循其自然当然之仪。而诱人像之也。故第二十七章曰。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此言仪之至纤。有须而成也。三十三章曰。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此言至德之仪。像之者广也。夫大学。乃入道之门。中庸。乃传道之诀。究厥旨意。罔非正其仪而使人像之也。学者之所当吃紧用工者。其可舍是而他求哉。洪君名仪。字可像。关西之龙冈人。从我于海山之阳。受庸学。质悫而勤。颇有向学之志。殊可嘉也。是非徒名而已者也。将归。请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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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警。释其名字之义。发挥庸学之旨。以示切己用工之方。仪乎顾名思义。整敕靡懈。弗忒之至。其将有君乡人之像之者矣。奚徒君之乡人而已哉。勉矣夫。
送梦疏公(讳宗燮)赴燕序
上之八年壬子。梦疏徐公。以户部右侍郎。充冬至副使。将赴燕。行有日矣。宗华窃念我国僻处海隩。地小兵弱。恪勤事大。唯侯度是谨。自 皇明至于今。朝觐聘币之行。无岁无之。在万历崇祯之际。以专对名者。李鳌城,月沙,金清阴诸公为最。其文章德艺。为中州人所传诵。至今不衰。呜呼。尚何言哉。今之上国。非昔之上国。今之使行。异昔之使行。昔之使荣。而今之使辱。昔之使幸。而今之使不幸。昔之使易。而今之使难。呜呼。尚何言哉。夫唯君子。自有权度。随时应物。各适其当。若使向之诸公在者。其所以处之。亦有与昔不同者矣。为今之使者。当如之何。而可曰摄其威仪。慎其辞令。饬其象译纪纲之仆。不辱命不失礼而已。不宜治文词聘笔翰衒才艺。以誇耀殊俗为事也。近闻行人之之彼者。唯象译之口是视。唯象译之指挥是从。象译辈从中取利。彼乃故生事端索厚赂。以成谬例。彼又为奇巧淫技幻法之戏。荧惑我人。而我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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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重价求观。往年从使自燕还者。为我言其诡怪之状不容口。不自悟其为彼所侮弄。诚可哀也已。昔宋孔道辅使契丹。契丹以优人为戏。孔公正色曰。中国与北朝通好。以礼相接。今俳优之侮慢。北朝之过也。虏君臣默然惭服。夫丹之优。欲以娱客。而孔公犹正色却之。今反以重价偿彼求观之。其贤不肖何如也。其损使体。何如也。贻笑于殊俗。又何如也。我公公清朴淳。素有重望。 圣上之屡简而竟委之者。非偶然也。公之膺 命而不辞者。亦自任之重也。吾知他日燕人称东使曰。摄威仪慎辞令。饬象译。纪纲之仆。不辱命不失礼者。惟徐公为最。于是乎公可与鳌,月,清,阴诸公。相伯仲于前后矣。吾姑书此而为之徵。
送龙潭金使君圣辅(讳相良)
光山金圣辅知龙潭。将 陛辞。谓余曰。吾王父之最初出宰也于潭。吾之初宰又于潭。斯若有不偶者也。余曰。奇矣毋忝。曰。愿赠言。曰。余何言。亦惟毋忝而已矣。余闻尊先祖沙溪先生。以礼学倡导一世。所著家礼辑览,丧礼备要,疑礼问解等书。明著辨博。纤悉不漏。凡今之都鄙士大夫。家藏而户讲。若陶者之就型。匠者之视矩。使 晟朝彬郁之治。方驾于成周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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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功居多矣。今去先生。已百有馀祀。微言湮而礼俗颓。湖岭荒僻之陬。尚有夷虏之风。尝闻倅湖而还者之言。有不服继母之丧者。有亲死而殡野不葬者。有鼓乐而葬者。有葬日。具酒馔。宾主相导而饮者。俗之可骇孰甚于斯乎。世之为监司守令者。徒知督租签括之为务。莫有以风教俗尚为意。此近来所以民穷俗渝乱贼肆行者也。孟子曰。无礼义上下乱。无政事财用不足。先后缓急之序。盖可知已。尊王父公屡为州郡矣。所至以廉明著声。其为治克绳先武。先礼让而后政法。与俗吏有异。足下试往而敷求之。必有良法美制之犹有存者。古语云。士食旧德之名氏。工用高曾之规矩。今足下之所当食而用者。顾不在于礼教乎。服先生之旧典。率乃祖之攸行。申明四礼。敦敕六行。躬先率履。革新污俗。非徒潭之民于变。湖岭以南诸郡县。必将观感而取法。非徒湖岭以南诸郡县观感而取法。一国之兴让。天下之归仁。亦不过推是而极之耳。此实毋忝之极工。足下其无意乎。至若廉以饬己。惠以苏民。恭以事上。勤以理政。何莫非莅邑之要。此已足下之素所讲劘。濡染于家庭者。吾不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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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夫人李氏旌闾诗序
维岁丙辰十一月甲午。礼曹参判同知 经筵事李德寿 启曰。贞夫人李氏。故判书徐文裕之妻。今咸镜监司宗玉之母也。有至行苦操。在 圣朝敦风化之道。宜有旌表之典。 上曰。俞。其旌之。翌月壬戌。礼部郎奉 命而至。缮工官须材蕫匠。监司公乃公服。与内外族人。出门再拜。祗受 恩命。已复入庙斟酒告由。公率宗族子弟就位。俯伏再拜讫。出庙门右。执事撤笾豆焚祝。公拱手伫立。御泣屏息。其容怵乎如有求而不及。宗族宾客。亦歔欷易容感叹。降而至堂。飨 王人暨宗族宾客。以贲 君恩。咸曰。今此 旌表之典。不待本家之呈。直出 朝廷之公议。不其休乎。 圣上深加嘉叹。不待该曹之覆论而特 允之。不其荣乎。吾侪得与斯席。获睹罕有之晠仪。不亦幸乎。宗华曰。吾家素上谦抑。先世多有卓行。不干旌显之典。非无旂常之烈。隐而不 闻。此吾先世家法则然也。李夫人烈烈之行。实为举世所共服。尚今晻蔽。不有以章显之者。我公之遵持先规也。若夫礼官之据实陈达。 圣上之特命旌褒者天也。其为吾宗之宠幸何如哉。我公以仁厚之姿。服纯深之训。蜚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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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以遂显扬之志。 殊典出于格外。荣光溢于瞻聆。固可以慰靡逮之思矣。虽然。毋徒以是为慰。益勉其所以毋忝之道焉。苟其德益修行益励。殚忠诚而事 国。人将称之曰。宜其为是母之子也。或有微疵细颣。人必责之曰。以是母之子而若是耶。岂不惧哉。古人有言曰。为名人子孙难。公其图之。公曰。善。遂为之序。继之以诗曰。
赫赫 璿宗。婉婉贞殖。猗嗟夫人。女士之特。珩璜壸范。箴管内则。爰初在家。孝友端恭。媲于德门。鸡鸣肃雍。和以理阃。惠以敦宗。尚书之疾。沐浴露祷。尚书之丧。水饮寝藁。煢煢其哀。烈烈其操。柴毁不胜。竟以死徇。井闾啧舌。宗戚哽陨。闇而不飏。厥声弥卲。仪曹登闻。 王用嘉诏。终南之麓。明礼之巷。 王旌其闾。棹楔熊熊。缮人庀材。礼官来蕫。乌头漆书。有炜双阙。孝子拜稽。涕泣啜啜。维孙维婿。维姻戚党。咸萃在庭。共肃 王命。孝子在庙。酒醴维馨。载裸载诰。神保是皇。孝子飨宾。 王人在座。式燕以衎。百禄是荷。群宾称斝。以酬以贺。夫人有德。 王用章之。夫人有庐。 王命旌之。表厥风烈。维我 王明。阐扬先徽。维孝子孝。南山有松。白雪皎皎。风懿不沫。永世是式。我用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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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告奕业。
奉送陈奏副使公(讳宗伋)之燕诗序
不知者谓使易。知者谓使难。不知者谓使好。知者谓使可忧。夫驲骑如云。轩车若流。无有梗塞之患。无有拘絷之虑。无有重译迷途凌波绝险之虞。数千里长程。安坐而往来。此所以谓易也。行而有赆与之丰。往而有享赉之供。游览足以壮瞩。呵拥厨传足以夸荣。此所以谓好也。若其 君命之何以不辱乎。使事之何以克干乎。一言之不谨。其或贻忧于 国家乎。一行之不慎。其或取侮于殊俗乎。思之至此。岂不难且可忧也。虽然。秉德惟虔。则命不辱矣。率履其旋。则事可干矣。忠信不颇。善辞命矣。笃敬无愆。远耻侮矣。如是则又何难而何忧也。故不知使之难而可忧者。非智者也。知使之难而可忧。而不知使之无难而无可忧者。非贤者也。惟公贞介王立。确乎难拔。知退而不知进。知义而不知利。乐行忧违之际。能不渝其所操。使余数当世完人。指无先公搂矣。公常于 除命之下。未尝不辞。今忽起而膺 命亦急病之义也。其以使谓易而可好者耶。徒知使之难而可忧而已者耶。将行。命宗华曰。尔可无言而赠我乎。曰。赠言戒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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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也。虑有过则戒之。惧不足则勖之。某于公。无过之可虑。何戒之有。无不足之可惧。何勖之有。虽然。使固有大务。请为公陈之。诗云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驱载驰。周爰咨度。咨者。询咨其风俗也。度者。忖度其理乱也。如季札之观周。穆叔之历晋。刘康公之聘鲁。单襄公之之陈。或闻其乐而知其政之淑慝。或听其言而知其死之迟速。或见其侈俭而知其兴替。或见其川不梁泽不陂而知其国之将亡。古之为使者。莫不以咨度为大务。其所以咨度者。岂徒然哉。将欲观于彼而劝惩之也。今公之之彼。苟见其兵革之警。危亡之兆。归告我 后。用赞固圉之策。见其贪戾之行。苛刻之政。归告我 后。懋尽宽仁公正之道。见其纪纲之严。令甲之简。归告我 后曰。彼国而尚然。可以 盛朝而不如。见其用人之无拘。徵赋之不繁。归告我后曰。彼法之稍尤。酌损而可行之。往而极其咨度之道。归而尽其赞翊之谟。今玆吾公数千里燕蓟之行。将为异日廊庙上启沃之资。顾不重且难哉。至于咏风景记行李。誇示壮游。此乃诗人墨客之为。非吾所望于公也。诗曰。元祐完人浊世清。孔公专对见忠精。自有条冰非待饮。空将佩玉为谁鸣。金台岁晚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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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滦水祠寒野草平。征船想有依依感。辽塞前头泣紫荆。
送优人朴万会序
优人朴万会者。务安舟山人。乃吾司马新 恩时所率者也。于优倡杂技。无所不能。而尤善于乘索之戏。植数仞之木于庭之左右。木头横亘一索。于是跃而升之。或坐或跪或卧或起。或盘膝而蹲。或独足而立。或歌或舞或啸或笛。或脱衣而衣。或解巾而巾。或阔步。或急趋。或转身而东。既东又转身而西。或筋斗而超。或抱索而环。至于蛛亸鹤企。锄耘踏冶。走冰探板之技。不一而足。观者堵立。莫不竦发吐舌。啧啧称奇。可谓技之精者也。今人虽过独木之桥。尚且战股趑趄。时有跌坠之患。是能于数仞之高。一索之上。坐卧行步。无异平地。自幼肄习之勤苦。从可想矣。噫。术不可不慎。渠若移此勤苦于文武六艺之业。亦可臻其妙。而枉用于倡优贱业。以为悦人糊口之策。诚可惜也。因自念于渠何惜。今之儒士。焚膏继晷。穷年矻矻者。其勤苦与此何间。究厥用心。与万会异者。亦几希矣。其为恨惜当复如何。顾余亦不能摆脱此臼。独于万会而恨惜之。可谓不知自反者也。于其告归。序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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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以送之。因以自警焉。
易象管见序
夫易之最要者象也。最难明者亦象也。象明则理焕数该。而辞与占可推而通矣。盖圣人之作易。揽取天地万物之象。寓诸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之中。至赜至纤。无所阙遗。远近以取。耳目手足之体。鸟兽虫鱼之族靡不该。俯仰以观。风云雷雨之类。山川草木之属靡不庀。以至于舆舟缶簋弓矢簪履邑城宫庭之目。父子夫妇贵贱生死寇贼刑赏之伦。有难殚记。拟其形容。象其物宜。以通神明之故。以推鬼神之情。此所谓其道甚大。百物不废者也。然此皆自然固有之象。初非假设安排而为也。若自源头而论之。象数固不出于理之外。沿流而观之。却须究象数而后。理不悬空。故孔子之系辞也。备言其成象观象立象垂象之道。解卦之象曰大象。解爻之象曰小象。至于说卦。又汇辑八物之象。以括一经之例。此可见象者为易之最要。象不明则无以焕其理。无以该其数。无以辨吉凶悔吝之道故也。自秦汉以来。易学不传。一转而为术数之书。易之象凿。再转而为清虚之书。易之理乖。此非易之过也。子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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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王嗣辅之徒误之也。及夫程传之成。挈出于异端杂技之中而洗濯之。反之义理之正。易复为吾儒之易。其功诚大矣。第专不信象。故其说或出于正。或不无差爽于经旨者。此朱子本义之所以作也。朱子传尧夫独得之妙。补伊川未足之辞。发明象占。无所偏滞。上以阐四圣未吐之道。下以示百姓用易之方。易道之盛。于斯至矣。然其为说太略而于象变之义。或有所未暇整顿者。诸儒之笺注纷然。不无敷释补翼之功。枝繁蔽根。亦多有臆解讹谬之弊。以故后之学者。于象不能晓解。无以究其理数之奥而通夫辞占之用。遂以易为难知不可知之书。无复为之致力。古圣人设卦系辞。与百姓通志断疑。定吉凶成亹亹之意。果安在哉。余于是经。受读有年。性鲁识矇。愤悱莫启于是本之说卦。推之以朱子之意。参之以诸儒之注。或求之当卦。或求之当爻。或求之本支之体。或求之互变之义。然后始有髣髴之会于心者。乃随读而思。随思而书。会亦书疑亦书。因成卷秩。遂名之易象管见。以为日后考览之资。程子曰。吾少时解易。与今所解无异。但意思差长。未知他日所见。与此一般也否。或曰。易道至奥。先哲之所听莹。曾经群贤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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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蒙学之所敢容议。子今劄而述之。要以发挥。从古未著之象。志则可尚。其于狂僭何。且以易为卜筮之书者。虽是朱子之意。若言学者用工之要。莫切于程传。子不取程传之义理。专尚本义之象占。其所扬扢。又杂取乎本支互变之体。岂非汉儒胶泥之旧套。而朱子之不取者乎。曰。狂僭之诛。吾自知之。然先儒不曰。读书须疑乎。疑则必思。思则必劄录而不忘之。此又学者之事也。藉曰。经圣手而不敢议论。四圣之后。何以有程传。程传之后。何以有本义。程传本义之后。群先儒何以又有注疏论解乎。非敢曰吾之所记。与先儒班要之为有疑而思之。则亦何害乎。书以识之。至于传义之不同。已有朱子之定论。今不可易矣。其言曰。伊川易传。自是程氏之易。学者依古易读之。则见本旨。又曰。于言上。会得者浅。于象上。会得者深。从象下说。免得穿凿。又曰。后人但见孔子所谓义理。不复推文王,周公之本意。而其所言遂远于日用。又曰。看易。先看吾之本义了。却看程传。却也易看。朱子岂务胜而为此说哉。盖程传专说义理。不能无偏滞。观于九六二用之论。可知耳。汉儒果有以互变五行纳甲飞伏之法。参互而求之。世应火珠林等术。是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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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胶泥之失。何可惩羹。此辈并与羲,文,周公之象而弁髦之也。况此所记。取系辞传义及诸儒笺注中已发端者而推演之。非敢杂之以上数技之法也。曰。古人之发端者。可明言乎。曰。朱子启蒙。著本卦之卦。变爻之法详矣。云庄刘氏曰。求之卦体卦变而推互体。始足以济辞之所及。建安丘氏曰。复之二变为临之九二。云峰胡氏曰。豫上之变则为晋。晋明出地非冥。此论本卦之卦之象也。汉上朱氏曰。贲三至上。有互颐体。朱子曰。观我朵颐。卦虽无颐卦。却是伏得这卦。此论互卦变卦之象也。此类今难枚举。引而伸之。推诸他卦。无不有准。此可见易象之妙。周流而不滞也。固自知狂僭之诛无所逃。如有后之君子者。复阐大易之象。不无一二见采者矣。
司畜署式例序
官之有式例。犹家之有记籍也。治家者。凡于租甔钱缗营生之需。供赋徵税。承祀接宾。事育出纳之规。举皆籍而识之。以为日用凭按之资。矧乎为官而无式例乎。京外各司。莫不有志以记故实。而是署独无。盖是署。刱设于城山里。分礼宾寺。蠲罢之后。逮丙丁难。又革而属诸典牲。 显庙乙亥。因宋文正公陈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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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新复之馀。事多草刱。牵架度日。官又频递。弊益生。疲益甚。至于近来而极矣。官不坐衙。吏不候官。署藏尽逸。牺畜渐耗。余叨是职以来。茫不知所事。求故实。亦无得焉。幸会提调俞公。蕫饬属司。责以整顿。余亦不敢自懈。修废矫谬。略有所查刷。于是鸠集故事。傍考邻署。作为式例。以载凡百酬施。附以变通三禀。藏之署中。以需日后之凭信。噫。司畜。小官也。从前莅之者。举有庞耒阳之意。必厌薄不肯有为曰。姑俟迁他职云尔。举曰。姑俟迁他职云尔。而官之疲遂益甚。此岂居官如家之道乎。为家者。其可袖手于穷窭之时。必待礼饶而有所干当耶。吾夫子曷尝于中都司寇。克有措施。乘田委吏之时。果无所猷为耶。后之君子。其可不以夫子为式乎。余以是。敬告异日之继莅是官者。
药田花树契序
井田废而天下无善俗。宗法坏而天下无厚族。盖古者。画地为井。八家同之。乡井之人。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为之社仓而赈救之。为之酂塾而教养之。为之乡射乡饮之礼而宴乐之。故自尔孚结。自尔亲睦。今也不然。富者兼并而不知相恤。贫者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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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所告控。甚至于放辟奢侈。穷滥奸究(一作宄)。相率而陷于刑戮。人心安得而不薄。风俗安得而不渝。古者设大小五宗之法。尊其祖。合其族。明系牒。序疏戚。有义田之粟。有宅计之钱。吉庆焉有助。死丧焉有赙。贫穷焉有救。自尔孚结。自尔亲睦。今也不然。骨肉无统。恩爱胥薄。或有不知其身之所自来者。或有亲未尽而不相知者。至于仆隶厌粱肉。而不念祖先之阙享。妓妾袭绮纨而恝视亲族之褴缕。人心安得而不薄。风俗安得而不渝。是以先儒言治道。必以井田宗法为急务。张横渠尝欲买田画井。广储蓄成礼俗。救灾恤患。以推先王之道。而竟未就焉。程叔子曰。管摄天下之人心。在于宗法。须是一二巨家立法行之。人人各知来处。乃取则韦家花树会。至其仪节之详。又有吕东莱所定之条目。有志者。可按而放也。惟我徐氏。自涵斋祖来居汉城之药田。今已八九世。子姓甚蕃而显。而散居于远近。其守故庐。不离先乡者。维我六家而已矣。于乎。古之人有云四海之内皆兄弟。矧乎同姓同祖之亲乎。矧乎以同姓同祖之亲。八九世同居于祖先旧里而不相离者乎。如是而不思所以亲睦之道。可乎。井田今非在下者之所可擅为。宗法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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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肆与我六家相议。谨仿韦氏遗规。各出若干钱谷作契。以其簿卑之涵斋宗孙。而各家轮掌。薄其息而春秋敛散焉。外任者视秩。出礼钱有差。冠婚丧祭。皆有助。吉庆忧患事役。皆有救。窃依古乡田同井之义。兼寓宗法于其间。懋相亲爱。式好毋犹。传之子孙。勿替引之。岂不美哉。异日诸宗。闻而乐之。而愿入。则当稍广规模。以为永久之图。岂不尤幸乎。苟或他人亦闻而效之。各自亲睦。其于 盛世明峻亲九之化。亦不为无补矣。
寒泉斋屠苏会序
岁乙丑。陪函丈。守岁于寒泉精舍。命出屠苏酒。割肉炰雉。置于房中。诸生以齿起。进前斟酒。拜跪饮饮讫。更敷衽而坐。诵诗若文一章。凡与会者。十有九人。始饮者童子李龙璘。以次至于余而后。先生饮焉。或诵孟子夜气章。或诵论语喜惧章。或诵豳风凿冰章。或诵小雅万寿无疆章。或诵近思录章。或诵小学题辞。余则诵乾卦彖象。先生诵秦誓我心之忧章。饮既。先生手题近体七律一篇。属而和者七人。夜已阑矣。诸生相揖而退。咸曰。今夜之会乐哉。不可泯也。遂联诗作轴。书诸生姓名年甲于下。属余题其端。余惟是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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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为乐者多矣。有博塞袒跣而乐者。有声妓酣歌而乐者。有驱傩赛神。伐鼓粘符而乐者。有卖痴爆竹揶揄喧㕦而乐者。有饤盘果饵。醵饮颂祝。燕嬉淋漓而乐者。唯我先生独与四方之士。咏歌揖让于一堂之中。简而有仪。乐而不淫。非俗人之乐所可彷佛也。昔者曾点,季路,冉求,公西赤之徒。列侍杏坛。言志问答。铿鼓咏歌。其乐陶陶。今犹可想。未知其后千有馀年之间。续之者复谁。而今乃有是会。非敢自拟于昔人。若其悦服喜乐之心。何尝多让。此先生之乐之为天下至乐也。吾辈幸与之乐。又孰甚焉。虽然。徒知先生之至乐。不知其甚忧之未尝忘。徒知吾辈同乐之乐。不知亦有可忧者存焉可乎。夫君子道成德立。致君泽民。率天下之俊彦。相与都俞。赓载于明主之前。达而行道者之乐也。时有可不可。遁而藏之。神州陆沉而不能济。生民涂炭而不能救。荒村寂寞之滨。与数三学子。咏诗讲礼以为乐者。岂先生之所欲哉。观先生祝王春之句。其微志可想矣。且吾辈从游先生盖有年。学业未成。日月不可把玩。不知今后。度了几番除夕。苟其因循旧㨾。终于无闻而止。后之睹是录者。必将指点而讥之曰。某某也出入君子之门。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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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成就。宁非可忧者乎。矧余年最多学最陋。其忧尤当如何。愿从诸君子后而勉焉。
金公(在鲁)宅谥宴 御制奉和诗帖后序
日余拜领议政虚舟斋金公。公出 御制诗一帖。示之曰。曩者。吾延先子谥。 上命赐一等 御乐。盖无前之旷恩。惶悚不敢当。登对力辞。 允之。及其日。使中官。 宣御制七绝一篇。 谕以替乐之意。惶感尤不自安。上笺谢之。仍与宗人知旧。拚韵和之。窃寓感祝之忱。妆䌙作帖。将欲藏于家。子其为我志之。余作而曰。噫。昔成王追念周公之勋劳。命祀以天子礼乐。先儒云周公之功固大矣。臣子之所当为。安得用天子之礼乐。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今谥宴之 赐御乐。虽异成王之赐。既是无前之典。公之惶悚不敢受。是也。 上之 允其辞。亦是也。上无滥赐之失。下遂撝谦之心。臣 主各得其可。唯特用殊典之 圣意。卒莫以明之。于是乎有 御诗之宣焉。 宝墨煌煌。 天章昭回。感念今昔之思。倚毗眷遇之意。蔼然郑重于二十八字之中。此实 朝廷之晠事。非直为公一家之荣宠而已。梅公之宸章。子履之飞白。不过为赆行之什。翰墨之赐。犹且作室而藏之。名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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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之。公之拚和妆帖。以为传家之珍藏。不其宜乎。于乎。士生斯世。得名行道。诚千载一遇之难。今公遭遇圣明。致位元辅。 眷注既深。委任且久。顾此恩数之卓绝。殆亦近古之所未有。不知公将何以报之。上笺称谢。非所以为报。作诗感祝。非所以为报。唯至诚启沃。引 君当道。进贤退邪。革弊更化。使斯民获被至治之泽。乃所以报不世之遇。而先公之盛烈。亦可以克承。岂不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