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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霞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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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霞集卷之四
 疏劄
  
苍霞集卷之四 第 63H 页
辞吏曹参判疏
伏以臣于日昨 前席。忽伏承亚铨 特除之命。继以 圣教严截。饬励备至。臣且感且悚。罔知所以措躬。閤门才出。政牌辱临。逃遁无路。冒没肃 命。臣非敢以铨职自处。适值大臣置处长席。荐拟事体。俱系紧重。一身去就。有未暇顾。今则铨长出矣。臣责了矣。贪荣冒宠。因仍盘礴。臣虽无状。亦知羞恶。不思自处。公议则何。窃自念庸騃贱臣。百无可取。徒以赋性太愚。持论太缓。齐楚之閧。臣不能斩搴。泾渭之混。臣不能激扬。畏首畏尾。碌碌逐队。而同人济睽。即臣耿结苦心。往年妄说和协二字。众怒交起。弹射丛身。前后人言之至。一而二。二而三。三而四。殆不可应接。臣则低首默默。一任其呼牛呼马。惟以无辨。为息谤自靖之图。至若郑熙普疏中。铨录吏议之说。即是百斛脂膏。遍体染污。臣虽倾江汉而濯之。犹难其澡洁。何敢自入其中。而重污身名乎。臣又有惭叹于心者。向来铨堂。以通塞事交章。不幸臣名参入其间。良亦困甚。而其举九原姓名于章奏之间。抑何故也。臣与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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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冠结交。三十年兄弟之情。终始靡替。视诸朝执袂而夕操戈者。臣等两心。诚无所愧。而姜盐弦韦之际。未尝无范马钟律之互异。臣等尚然。而况他人。无乃言之者未及照检耶。若夫名位之骤。鉴识之昏。诮谤之可忧可惧。莫非臣循墙力避者。而此亦不遑提论。敢暴肝血。疾声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谅臣恳。亟递臣职。仍正其罪。以为人臣辜 恩慢 命者之戒。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辞艺文提学疏
伏以滓秽贱臣。滥叨铨职。自知公议之所不许。私分之所不堪。而十奉 召旨。一未趋承。违傲慢蹇之诛。有万难贳。臣方惶惧。恭俟谴何。不自意艺馆提学之 命。又下此际。惝恍震骇。益不知所以措其躬也。臣于是职。万不近似。少蔑学业。晚倖科名。其于辞命词翰。不但世人未尝以是期待。虽臣梦寐亦所不到也。且臣释褐才七岁。 恩宠太滥。名位太骤。既参铨衡。复据文苑。僬侥千斤之担。不颠则仆。此不独灾臣一身而已。 朝家失政。当何如也。害盈而福谦。圣人至训。臣虽愚昧。兢兢渊冰。昔虞人不就于旌招。孔子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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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臣揣量已审。虽伏于鈇钺。其何敢冒进乎。窃自念臣行己无状。前后丑辱。迭发朋侪之间。而若其祸媒。只缘和协二字。毁臣者由斯。誉臣者亦由斯。虚舟自在。无东无西。风浪荡射。抑何故焉。呜呼。臣之苦心。岂欲徒和协而已哉。是非必欲明。义理必欲正。此微臣登 筵封疏。尝以为告 君第一义。而天地鬼神。鉴此寸诚。天启 圣衷。处分光严。诬案投诸丙丁。 宝训揭于日月。煌煌邦典。诏以百世。凡我民庶。奉以周旋。罔敢失坠。寅畏同心。各忘党私。抑亦诸臣所当交勉。而臣以和协。反陷党案。往冬儒臣之 筵奏。臣虽湛宗灭身。无以塞其罪。而 天日照察。幸雪痛冤。臣不能决退自靖。弹冠冒出。今复驱车羊肠之险。扬帆虎须之危。傍观者莫不懔然忧惧。夫所谓党字。无形无迹。点缀隐映之际。人自陷于千仞坑堑。张三钱七。同一套法。虽平昔无谤者。一为铨官。戈弧踵后。罪之以植党。况如臣积毁之踪乎。伏惟 圣明在上。臣无此忧。而倘因疑似。人言屡至。安知慈母之杼。不投于曾子杀人乎。此臣夙夜悚慄。自悲铨地又为臣祸媒也。臣命数奇怪。无事招谤。宛转置身于淤泥浊秽之中。幸赖 圣上洒濯其污。而堂堂 清朝。众望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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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臣衅咎。滥竽其间。古人虽有使过之规。而臣则耻之。今于 特教重推之下。亦不得承 命。臣尤死罪。玆敢沥血哀吁于 仁覆之天。伏乞 圣慈。俯察危恳。亟削臣职名。仍治臣罪戾。以严 国体。以靖私义。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挨。卿其勿辞察职。
因许采疏辞职。兼陈所怀疏。
伏以元良齿学。天气朗和。臣民忭蹈。曷有其极。臣踪地危蹙。宜即自处。而值此 宗社无疆之庆。陈章烦渎。有所不敢。惶恐泯默。亦已多日。今幸大礼顺成。臣猥随廷僚之后。获睹岐嶷之表。虽今日退填沟壑。更有何恨。顾此铨任。决非如臣昏愚所敢冒据。向日政席。生疏做错。致勤 严教。倖逭重谴。区区寸忱。震悚深切。日昨许采之疏出而长席佐贰。皆以此相继疏辨。臣何敢独自晏然于职次乎。其疏虽云专斥佐贰。而若其昔二今三之说。铨堂皆当惶懔。至于 特除。臣实为首。而况循私引党四字。即其一篇精神。台言若是深紧。其为铨官者。岂敢以不举姓名。自安于心乎。前后开政。非长席则乃臣也。注拟之际。主张裁度。实不在佐贰。今以四字。为其罪案。臣诚未晓也。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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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罪。臣自知矣。夫人才疏通。在于铨部。而臣不能恢张公道。君德辅导。在于 经筵。而臣不能匡救衮阙。辜 恩负慝。无地自容。不幸近日事端层生。至使 圣心。激而又激。大谕军民。遽下于诸臣阻对之际。且 严旨荐降。有非人臣所敢奉闻。夫以我 殿下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岂乐而为此也哉。良由诸臣不忠无状。有以自速罪戾。而十八年君臣父子之恩义。仰托于 殿下。今乃一朝弃绝。曾未若舆台贱隶。而臣实冥顽。反以冠裳遑遑低徊。进不得仰瞻 厦毡之邃。退不得自伏鈇钺之严。将为军民之罪人。抚躬惭伤。尚何言哉。诸臣虽不足言。上下否隔。中外震惶。殆将四十日。而不知国事终将税驾于何所。中夜以思。不觉太息而流涕也。臣方引罪。妄言及此。此尤死罪。伏乞 圣慈俯察危恳。将臣本兼诸任。一并镌递。仍勘其罪。以谢人言。以靖私义。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挨。勿辞察职。
因校理金汉哲疏。陈辨疏。
伏以臣得伏见校理金汉哲疏本。言何危而意何深也。其欲戕臣身而湛臣宗也耶。臣诚惶懔。不知死所。当初汉哲以巨党二字。惊动 天听。及夫 圣上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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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其党。则仅举臣不识面目吴光运一人以对。其所谓巨党。诚不满一哂。臣仰恃日月之赫临。唯唯无辨。今其疏闪弄游辞。或曰。夤缘机会。欺惑上下。外假其名。内售其私。或曰。默察其离合用舍之际。至结其末曰。若不虑于其始。防于未然。则涓涓而滔天。终至祸人之国家。一节深于一节。必欲甘心于臣。夫告 君当明白。罪人当详覈。今汉哲之言。何其模糊也。其曰夤缘。臣未知何机也。其曰欺惑。臣未知何事也。其曰假名者何名。其曰售私者何私。所与离者谁也。所与合者谁也。所用者何人。所舍者何人。胡不一一洞陈以明其罪。汉哲尝以巨党捏臣。而今乃曰防于未然。若云未然。前所谓巨党。果是成说乎。臣所遭人言。可谓罔极。彼以阴阳显晦。笼罩说去。臣虽欲辨。其奈没有把捉何。噫。盈纸罪案。即一党字。闻之可恶。寻之无迹。滋润渐渍。吁亦可怕。伏惟 圣明在上。臣之有党无党。何敢自辨乎。伏乞 天地父母。曲赐矜察。亟许镌递。俾臣杜门省愆。以远骇机。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往者饬励。其何撕挨。其于入侍。亦有下教。卿其勿辞行公。
辞吏曹参判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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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每读宋臣苏轼代滕甫辨谤之疏。未尝不三复其言而抚躬自悼也。夫以轼之一生忧谗。痛甫之冤而辨甫之谤。呜咽悲慨。字字刺骨。有所感伤于心也。其文有曰。自古忠臣烈士。遭时得君。而不免于祸者。何可胜数。而臣独蒙皇帝陛下始终照察。爱惜保全。则臣之遭逢。亦古人所未有。日月在上。更何忧虞。但念世之憎臣者多。而臣之赋命至薄。积毁销骨。巧言铄金。市虎成于三人。投杼起于屡至。傥因疑似。复致人言。至时虽欲自明。陛下亦难屡赦。是以及今无事之日。少陈危苦之辞。嘻噫。人虽有古今之不同。而所遭相类。乃至于此耶。顾臣猥以愚鲁不肖。偏荷特达之顾遇。名位太骤。踪迹太奇。孤立无朋。弹射四至。苟非我 圣上照察爱惜。则安得保全其性命乎。窃自悲至薄之命。屡遭谗诬。而况臣所叨铨职。世称权要。进退用舍之际。一有所误。则不但辜负 圣恩。倾陷之言。将何所不至。此臣所以夙夜忧惧。抵死欲避者也。臣四朔参铨。独政不过一二。前后政牌不进。殆至二十馀矣。畏分怵义。时或黾勉承命。而逡巡一念。实有鬼神鉴临。彼虽以党字。捏臣罪案。而臣之有党无党。仰惟 圣鉴固已洞照矣。虽然。情地危蹙。既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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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人。世路险巇。又剧前代。臣若贪荣冒势。徒恃宠眷。不思敛迹于要津。则世之憎臣者。必将乘机巧毁。以构其罪。当是时。臣何敢自明。虽 殿下。亦不得屡赦矣。臣益觉滕甫之谤。苏轼之文。可以流涕于千古。而其所谓及今无事。少陈危苦之辞者。写出臣今日情悃也。臣于昨日三违 严召。臣分已亏。邦宪至严。伏蒙 圣慈曲贷。幸逭鈇钺之诛。今因开讲 召牌。又辱顾臣情势。冒进无路。沥血陈恳。仰溷 崇听。伏乞 天地父母。曲赐矜怜。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为人臣慢 命者之戒。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既知其过。业已下教。其何撕挨。卿其勿辞察职。
辞吏曹参判疏
伏以蝼蚁贱臣。事 君无状。前后所遭。莫非鈇钺罔赦之罪。而幸赖 天地之慈覆。不但得保性命。至使巧谗危诬。无以螮蝀于 日月之明。臣虽糜身粉骨。何以仰酬 洪恩之万一也哉。顾其孤弱之踪。屡困于弹射。忧惧之心。尚惊于风波。区区苦心。只欲敛避要津以远駴机。而寸诚未格。危苦之恳。反归例让。 严召屡辱。违傲之诛。合被显戮。从前喉司。虽有申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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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牌之规。未闻三十六请牌也。铨官虽有惶恐违牌之事。亦未闻三十六违牌也。至若三十六牌不进。而尚逭罪谴。尤所未闻也。 朝纲于是焉颓矣。臣分于是焉蔑矣。揆以邦宪。万戮尚轻。到此地头。惟愿遄死。呜呼。祸人家国。是何等罪案。而容易构捏。必欲挤臣于湛灭之科。齮龁三年。愈往愈甚。臣诚冥顽。一切嫌仇。固已相忘于胸中。而李二钱七。换面踵起。弯弧荷戟。殆难支吾。此由臣命数之奇穷。尚谁咎哉。臣素有风眩奇疾。耽静厌闹。书牍绝于亲友。世既弃臣。臣亦弃世。夫所谓招朋主论。从古指点。必在于族强权重之家。臣则衰门弱植。内无王谢兄弟之盛。外乏管鲍死生之交。低徊 圣恩。虽未忍决意退归。而孑然一身。即是江湖凫雁耳。不幸铨职。为臣祸媒。苟使臣不思遐举远引。更复握铨提衡于进退人物之地。则是真乐势树党。人言之至。将何以自辨乎。噫。士生斯世。释褐登 朝。遭遇 明主。而曾无一言一事赞襄于尧舜至治。百般丑诬。先污其身名。抚躬痛伤。此何人哉。伏乞 圣慈。俯察危恳。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肃 朝体。以快人心。臣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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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衡万,金汉哲疏。陈辨辞职疏。
伏以臣一疾沉昏。殆至浃月。凡于非毁诮骂之至。臣则邈然不知而不闻。近幸病势稍入生路。而始得见前正言李衡万之疏。诚咄咄怪事。未知衡万恨臣者何事。而齮龁四朔。犹不自止耶。渠果与臣尝善。则若是操臣。或非其心而有不获已者欤。当初臣之讲官承牌。本非大戾。且臣于渠疏。亦尝逊辞以谢。更有何故而一疏再疏。操切凌藉。无复馀地。至若举措郎当之斥。忽变为放没廉耻之案。又是别套。臣不索言以伤忠厚。而夫以衡万之美容华辞。荣进素定。今乃操戈前茅。不知自惜。臣窃为衡万忧之。自庚申十一月以后。臣为金汉哲所毒螫者屡矣。臣素知汉哲非倾陷朋旧之人。而前后作用。判若别人。抑非其本心欤。或奏或疏。精神所注。惟在惊动 天听。而若夫今疏则指意尤深。令人惶怖。彼以涤心改图戒臣。而臣性本疏直。惟知一心事君而已。世固有随时低仰。百亿化身者。此真所谓涤心改图。而臣未学其术也。其曰追念臣言。与向日祸人家国之说。同一口气。伏惟 日月赫临。臣何敢自辨乎。臣自遭罔极之诬。呼父呼天。即是流涕疾痛之辞。而汉哲则曰自恃气势。臣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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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惊心慄。宁欲无生。人臣以气势使人莫敢谁何。此其罪何如也。臣果若汉哲之言。则万戮尚轻。苟或汉哲白地构诬。则不但世有公案。 明主在上。其谁欺乎。夫招朋引类。主张言议。嘘焰生浪。簸撼一世者。固可谓气势。而如臣弱植。孑然孤立。践踏无忌。锋镝四至。方且怖畏之不暇。宁有气势之可言也哉。尤可怪者。忽以举措光景等字。恍惚说去。或谓之不满一哂。或谓之何足深责。半吐半吞。闪忽莫测。此又何套也。窃观近日章疏。自有一种传授。而彼曰因机。此曰乘机。迭相唱和。渐渍如水。其流害安知不至于滔漫乎。此臣所以仰屋长吁者也。呜呼。臣愚騃不肖。徒知一腔苦血。可质天地鬼神。而反昧弹射。已随于后。是臣沧浪。尚谁咎哉。顾臣情地危蹙。冒出无路。 特教申饬之下。屡违 严召。臣尤死罪。伏乞 圣慈曲垂矜怜。早赐斥退。俾臣屏伏。丘壑以保危踪。以避骇机。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因李善泰疏。陈辨疏。
伏以臣命途崎岖。年年所遭。愈出而愈怪。抚躬自伤。此何人哉。从古人臣横被丑辱者何限。而如臣遭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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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所未闻。今李善泰之疏。其所罪案。又是别般。夫前后两截。顾瞻乞怜者。即是鄙夫贱行。容易相加。无所顾难。臣何足言。有辱 朝廷。窃伏念。臣藉手仰事我 殿下者。只是无党。而彼曰复入旧党。臣本孑然孤立。既无新知。何有旧党。伏惟 日月洞照。臣不欲呶呶。噫。臣行己无状。不信于朋友。且李鼎辅兄弟。是臣姻娅亲友也。其未保旧好者。诚亦不幸。无论是非得失。本非推上之事。而今忽登诸章奏。以臣为孤注者。此何故也。风浪一番荡击。馀波辄射虚舟。身世奇怪。良可浩叹。臣之宜退久矣。感激 恩遇。尚今低徊。而又遭此辱。更何颜面。复厕 清朝士大夫之列也哉。四违 严召。臣分亏矣。臣罪深矣。伏乞 天地父母俯垂矜怜。亟赐镌斥。俾臣杜门省愆。以避人言。以靖私义。臣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业已洞知。何足撕挨。卿其勿辞察职。
因大司成李鼎辅疏。乞 赐斥退疏。
伏以臣待罪铨职。今至八朔。情地日苦。罪案日添。固宜杜门敛迹。以避机阱。而衔 恩畏义。尚此蹲冒。当递而未递。宜去而不去。低徊眷系。殆若恋豆之驽马。顾其踪迹。已极危臲。论其去就。亦甚郎当。自知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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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待人言。若夫李善泰之丑辱。则臣虽挽江河而注之。难洗其耻。而得伏见大司成李鼎辅疏。以为善泰左袒于臣。此虽不思不顾。乘愤喷言。而当之者。不亦困乎。夫所谓左袒。乃为我也。丑辱如此而谓之左袒。即是天理人情之外。怒室色市。臣窃一哂。抑臣有所伤痛于心者。十数年兄弟之交。一朝睽离。而臣则为人孤注。左右嘬锋。抚躬浩叹。此何命途。如使臣早辞铨地。退伏丘壑。则相忘相远。夫岂有吓我者。而十六章号吁。未荷 天地之俯谅。五十 牌违傲。尚逭鈇钺之严戮。跼蹐靡容。宁欲无生。伏乞 圣慈。曲垂矜怜。早赐斥退。以谢人言。以靖私义。不胜万幸。臣于日昨政院。无端出牌。窃有怪惑。敢此尾陈焉。 特教申饬之后。臣既惶恐承 命。则后因宪臣疏辱。虽陈章违 召。而此与初头撕挨。条件各异。不禀出牌。抑何故焉。既违常规。且关后弊。臣谓当该承旨。不可无警也。
答曰。省疏具悉。既下教。何过撕挨。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辞 经筵召命。仍乞免铨职疏。
伏以臣于四日之内。八违 召牌。臣分蔑矣。臣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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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惶陨震越。宁欲遄就鈇钺而不可得矣。臣所遭人言。万万丑悖。实是没身难湔之耻。而至于铨职。其所谓政注失望四字。尤是矢心自划之端。顾臣昏愚。未谙前后政席其所注拟者。岂得一一协望。而使李善泰辈满心欢耸。则臣固耻之。孑然孤立。其于东西南北之人。无所偏党。而若夫名义关头。则纲纪彝则之攸系。苟或于斯放忽。其不为夷狄禽兽者几希矣。区区苦心。窃尝慕先辈攻其人毋攻其党。攻其事毋攻其人之言。惟贤惟材。是求是择。而阴阳邪正之际。臣必欲分锱析铢。天地鬼神。寔所鉴临。彼操戈者。纷然四起。视臣如奇货。视臣如孤注。或操或纵。或抑或扬。恍惚眩晃。莫可端倪。呜呼。此何世界。此何人心。只自仰屋长吁而已。踪地危臲。未登 文陛。今已六个月。犬马恋 主之诚。岂不欲一近耿光。而所带本职。便限铁壁。瞻天望云。曷任耿结。今于 经筵召命。亦不得趋承。臣罪万死。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亟许镌递。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撕挨过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因金汉哲疏陈辨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狗马贱疾。奄奄床褥。猥陈微恳。仰溷 崇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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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蒙 圣慈曲谅。至降俟间上来之 批。臣瞻天九顿。不自知感泪之被面也。臣畏分怵义。不敢偃息乡庐。扶曳登途。寸寸前进。行到利川界。而触犯风雪。病势添剧。僵委旅店。实无自力致身之路。敢冒万死。仰首哀鸣。惟 圣明。矜察而垂怜焉。臣得伏见前持平金汉哲疏。盈纸排铺。又是构捏臣者。三年齮龁。犹不欲止。未知汉哲何怨于臣而若斯也。今其疏。有曰。庚申以后等语。反覆寻绎。终未觉得。及至李善泰疏出而始知之。嘻噫。是何言也。不白直甚矣。庚申十一月事。其真不知耶。玉署直中。诘问于臣者谁也。使臣不得安于 朝廷而苍黄下乡者。又谁也。晓灯禁庐。彼此酬答。历历如昨日事。臣尚不忘。岂汉哲独忘乎。同是一时事。而泮任之罚则思。禁直之言则忘。此固可惑之甚。而凭藉善泰疏。而始曰知之者。抑何机括也。苟无善泰之疏。则其终不知耶。又于臣疏中非其本心下。注之曰。非本心者。谓臣受人指嗾也。其受嗾与否。固非臣所可知。而臣与汉哲十数年亲友。曾无仇怨。且其平昔则虚怀良善。未尝主惨刻之论。近日作用。忽若别人。臣所云云。盖谓此也。前疏尚在。可以按覆。臣何尝谓其受嗾。而今乃注脚本旨之外。质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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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尤惑焉。彼善泰丑辱臣者。亦岂无为而发也。乘机投疏。左攻右斥。臣于其间。作一孤注。固已疲恼。而今汉哲反欲以此为陷人之资斧。良亦一哂。臣尝与判书郑锡五。正郎闵百行相议。而沮善泰台望。通朝皆知。汉哲万无不知之理。而捏合游辞。令人眩惑。且任珽之疏。有何关臣而忽以翌日二字。隐映插入于语脉相接之际。别是恍惚手段。伏惟 日月洞照。其为计不已疏乎。顾臣踪地。转益危蹙。衅重病痼。冒进无路。杜门敛迹。毕命松楸。即臣贱分而耿耿愚忠。不能自已。呜呼。窃观今日天灾荐叠。 国势岌嶪。此正 君臣上下悚慄修省之时。而宴安恬嬉。一味泄泄。臣诚仰屋流涕也。当今大病。惟在不实。徒腾章奏。非实言也。徒工粉绘。非实行也。法度日紊。风俗日颓。土崩瓦解之忧。匪朝伊夕。因循苟且。偷过目前。上而无奋励之实政。下而无振刷之实效。夫如是而能畏天保民乎。今 殿下倘能惕然改图。惟自思自察。 圣心所不安者何事。人情所不乐者何事。宵旰 厦毡。实心讲究。凡诸便国便民者。断然必行。以修实政。以责实效。尤以整肃朝纲。收拾人材。为急先要务。一着之间。精彩顿变。如河朔旌旗。则太平万岁。庶可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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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矣。夫洪范皇极。乃三代至治之名。而在廷群工。咸曰建极。徒尚其名。未见其实。臣窃慨然。惟皇建极。其实亶在五事之敬用。三德之乂用。舍此而能臻其治。非臣攸闻也。伏愿 殿下。懋哉懋哉。瞻望 象魏。便隔弱水。惓惓系恋。敢效芹曝之献焉。
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宜勉。而卿勿过辞。上来察职。
备忘特推后。申请与长席同罪疏。
伏以臣踪地悯蹙。万无冒进之状。前疏备陈。今不敢更浼 崇听。而日昨 特下备忘。至有重推督出之 命。臣于是。惶陨震越。罔知措躬。苟使臣有可以一分转动。则何敢镇日逋慢。自速鈇钺之诛也哉。开政 命下。今已九日。臣所违 召。亦至八牌。虽甚愚迷。粗识分义。岂不知 君命不可违矣。臣罪罔有赦矣。臣既与长席同事。而大小政注。多所与闻。贪冒荣途。倖其独免。臣实耻焉。大僚劄斥。既不的指某窠。则夫所谓委曲贪竞。未知其果在何窠。而道路攸传。听甚恍惚。相国之劄。岂其然乎。既曰不公。其不微琐可知。身为政官。敢以不公行都政。此其罪何如也。毋论内外文荫。不公或在臣与闻之窠。则厥罪岂但在长席而已。罪案䵝䵢。无以自白。此臣所以愧惧缩伏。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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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进者也。呜呼。区区苦心。只欲疏通彼此。仰体我 圣上和协之政。而识浅智短。触事愦愦。毕竟得罪于庙堂之公议。是固沧浪。尚谁咎哉。黄河横溃。只手难障。益觉臣愚抚躬浩叹。顾此情迹。无由进参于明日侍卫之列。跼天蹐地。臣尤死罪。伏乞 天地父母。曲赐矜察。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辜 恩慢命者之戒。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撕挨过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 王世子冠礼教书撰进疏
伏以臣畸孤无朋。积困许多人齮龁。幸赖 天日洞照。得保性命于风波荡击之际矣。日昨宫僚章疏。指意又复悚懔。此固臣沧浪。未学古人忠厚不泄之风。果谁罪也。臣方杜门颂愆。此际伏闻大僚援黄㦿故例。请以臣撰进 王世子冠礼时教书而蒙允。㦿固以大司成撰进。而臣所闻 两朝近例。则赵复阳,朴泰尚。皆以文衡撰进矣。窃闻大僚尝考文衡撰进之例。而今以臣为请。此何故也。臣以謏才芜学。冒据艺垣。亦尝有一二辞命之代撰。而血指汗颜。有腼傍观。噫。顾今馆阁众望磊落。未见其乏人。则反以委之于眇末蔑望之贱臣。舍 两朝近例而远引黄㦿。臣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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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晓。夫大司成。即是教胄之职。且臣伏见前后教书。皆以训戒为辞。无乃㦿之撰进。亦或由斯耶。当此筮宾大礼。以臣姓名。猥玷于至重 诰命。岂非荣耀。而区区微悃。有不敢冒当。略控短章。仰溷 崇听。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亟许变通。以重 国体。以安私分臣。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入侍时当下教矣。即速膺命。
因朴春普疏辱 皇明叶阁老。陈辨疏。
伏以臣猥蒙由暇。往省丘墓。感颂 圣恩。不知死所。揆臣分义。宜即反 朝。适苦狗马贱疾。委顿床褥。淹延时日。昨始舁还私次。而得伏见修撰朴春普疏。以 皇明阁臣叶向高奏疏写进。诋斥建请之 筵臣。至曰必以向高之书进之者。抑何意也。所以声罪向高。则曰眩乱荧惑。阴护逆珰。苟如儒臣之言。彼向高者。特崔许虎彪之类。敢以其文。上备 睿览。厥罪难逭于鈇钺。夫所谓 筵臣。即指臣也。臣诚惶恐震懔。无所措躬。顾其事实。容有可辨。臣敢冒死而仰陈焉。去年九月十二日 讲筵。臣以同知事入 侍。伊时 圣教适及于 皇明用人不拘门阀。而臣乃进对曰。叶向高闽越疏远之臣。为阁老数十年。 圣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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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曰。见其文集乎。臣对曰。其奏草多有可观。 明末党论乖激。竟以此亡国。向高虽东林之人。而持论公正。必欲弥纶保合。使国家享和平之福。臣尝诵其疏。论 朝廷和协之道矣。又 下教曰。其文自玉堂誊入。臣未知诸学士抄选。其取舍果何如。而臣亦尝看阅全帙。忠言谠论。字字苦血。浙闽东林之战。多所调停。必轨于正。周宗建,章允儒,高攀龙,刘宗周诸贤。得免危祸。实赖向高之力。及杨涟论魏忠贤二十四罪之疏上。而御史林汝翥。即向高甥也。与魏大中等五十八人。相继抗章。攻击忠贤。向高亦再上疏论之。遂忤忠贤群珰。围其第。危辱万状。向高遂决意退归。其疏曰。杨涟忠肝义胆。举朝知之。天下人知之。臣等所见。亦与人同。臣今可以自信而无愧于心。有辞于众口者。惟在一去。昔中官暴横。莫过于汪直,刘瑾。阁臣如商辂,刘健,谢迁。亦只有一去。李东阳之隐忍。焦芳之贪恋。遂千古遗讥。臣虽不才。自审所处。当窃附于商辂等之后。哀鸣乞归。百无顾恋。顾缩朒于一忠贤哉。果使向高营护忠贤。真如儒臣之言。宁有此疏乎。若其保全善类。协恭为国。虽儒臣所深嫉。而乃贱臣所深慕者也。若曰。向高奏疏。猥杂不正。天鉴点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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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书。其诬向高者极矣。儒臣将尊而信之乎。噫。向高为正为邪。自有千古公议。而不幸为臣所引。受此侵诋于数百载之后。虽使向高有知。亦将一哂。臣何必多辨乎。伏愿 圣明照察焉。
答曰。省疏具悉。予意若此。将下教者盖此也。卿所陈是矣。
陈所怀疏
伏以惟我 圣上。至诚悯旱。侧修对越。明神孚格。喜雨霶霈。丰年绥邦之庆。于斯可卜。臣不胜攒手颂祝焉。昔周宣遘云汉之灾。兢兢业业。忧惧修禳。事天之敬。事神之恭。恤民恻怛之仁。蔼然洋溢于云汉七章之内。蕴隆之气消而丰穰之效著。先儒称周室中兴之烈。实基宣王一念之笃。今臣区区愚悃。惟愿我 圣上克法周宣。念玄穹之眷顾而靡解寅畏之诚。思灵贶之肸蚃而益懋酬报之道。处深宫如秉圭币。履尊位若对神祗。勉刚德而整颓弛之纲。振怠习而行奋励之政。上而毋或忽公严之体。下而毋敢进私嘱之言。若夫幽郁不平之气絓结而未释。则必有旱暵之灾。今日召灾。安知不由于斯乎。丁巳秋。臣以御史奉 命于湖南。而灾旱孔甚。南民遑遑。臣考阅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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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案。多冤狱之未决者。抄录年最久而冤最甚如灵光童子之狱。归告庙堂诸臣。幸得禀启酌处。即湖南而他道可知。八九年间。屡经疏决。臣未知八路囹圄。果无抱幽冤而干和气者否乎。苟或有之。此亦为召灾之一端。臣以为另选御史。分遣各道。与方伯按阅文案。情可恕而罪惟轻者。分等疏释。断不可已也。虽然。戊庚以来。干系逆案之类。苟有 国法。固不宜轻议伸雪。而禁籞深邃之地。击鼓者随续。清跸严肃之途。上言者纷纭。道路喧传。皆曰某人击鼓。某宰嘱之。某人上言。某宰主之。虽未委事实之果如何。而若或彷佛于传闻。则乃敢以亲族姻娅之私。蔑纲纪而毁堤防。略无顾忌。臣窃为世道长吁也。至于庚戌逆狱。故相臣洪致中,李㙫,赵文命。终始按治。此三大臣者皆平允。宁有多滥之理乎。臣得伏见首揆劄。有曰。逆狱至重。断非混议于疏决之日。大臣劄陈。诚得体矣。伏乞 圣明。留神而深思焉。
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宜勉。而所陈者。其当下教于相臣矣。
因朴春普荐辱 皇明叶阁老。陈辨疏。
伏以臣尝阅陈鼎东林列传。至天启崇祯之际。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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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滔天。一代忠直之臣。鱼肉于逆珰之手。未尝不掩卷而流涕。及读叶,韩两阁老传。史氏之赞。有曰。东林无韩,叶二贤。不特无噍类。并三族而祸之矣。委宛于中。调燮于内。其功钜矣。余故以二君子为东林宰。 熹宗之朝。群奸扰攘。百佞森立。即使周公为政。安能制此虎狼之众哉。然台山在而调护清流。尚可苟延国脉。至台山去而有明亡矣。夫台山。向高号也。呜呼。天欲亡 皇明。而使向高见逐于逆珰。卒至忧愤以卒。及向高去。汪文言逮而大狱起矣。刘一燝削。赵南星戌。杨涟,左光斗等栲死北寺。臣读此益信史氏之赞矣。而况逆珰。东林党人榜三百九人。向高为魁。天下人仰之如泰山北斗。且排击向高者。魏广微崔呈秀群邪也。尊信向高者。孙丕扬邹元标诸贤也。其为君子为小人。自有百世公案。今儒臣忽操戈于二百年人与骨已朽之后。张皇数十百言。论劾向高之罪曰。保护忠贤。至援缪昌期證焉。其言惨刻。殆有甚于雷平同志诸录。臣亦见昌期传矣。方杨涟二十四罪疏之未上也。昌期谓左光斗曰。内无张永。外无杨一清。一不中而国家从之。可侥倖乎。涟与光斗不听。夫揣量时势。不欲促其祸。则台山,西溪。未尝不同也。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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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昌期。为保护忠贤之證案。别有信史。而臣未及见耶。虽然。今日 朝廷固多可忧而可言者。臣懦㥘畏惧。未敢洞陈其情状。实不欲为向高左袒。而徒事可笑之閧也。儒臣痛疾向高调剂。至以从事朱书勉臣。此诚忠厚相爱之意。臣敢不乐闻。朱子尝严斥调停之说。向高亦曰。宋人调停。促命之药。今日调停。续命之膏。善类则必欲护。世道则必欲扶。和平公正。不随于矶激之论。即向高一生苦心。虽顾高诸君子。亦不斥向高斯论。宋明调停。名同而实异。此可以辨矣。若夫千百变化于泾渭荡击之际。占气先而转身捷者。向高恶之。臣亦恶之。窃愿儒臣。姑舍向高。而熟读朱书。真明于是非。真严于贤邪。终为东林好君子。则臣当执鞭而相从也。抑臣深有所怪惑于心者。向高奏疏抄选之时。儒臣亦在职。曾无攻斥向高之言。而忽自四月以后。一疏再疏。齮龁而不已者。此何故也。事多恍惚。莫测端倪。臣所咋指者。向高不幸为臣所称。而作此奇货于戈戟玄黄之场。苟使向高有知。亦将抚掌而莞尔矣。向高尝上六十七疏。而终决其退。臣则终南未忍便诀。眷顾低徊于无可奈何之时。臣诚向高之罪人也。抚躬浩叹。尚谁咎哉。伏乞 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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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之明。俯赐照察。重勘臣妄言之罪。以快人心。以安贱分。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辞铨职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顷上短疏。猥暴血恳。诚浅辞拙。未格 天听。臣诚忧悯抑塞。罔知攸处。又于此际。伏接邸报。有申饬上来之 命。臣尤惶陨震越。不敢偃息乡庐。来伏城闉之外。而顾臣踪地万万危蹙。欲进则风波荡击。馀悸尚在。欲退则象魏眷顾。便诀未忍。去就两难。徊徨道路。抚躬自伤。此何人哉。铨地一步。即是臣千仞坑阱。苟或蹉足堕落而莫之救焉。而况弯弓操戈。睊睊旁伺。臣虽至愚。亦知海鸟之翔。此非敢顾惜躯命。惟恐狼狈僇辱。以贻 清朝之羞耻也。区区苦情。天地鬼神。实所鉴临。夫岂有毫发饰辞乎。念臣生于乔木。世世厚受 国恩。及至臣身。益复罔极。虽糜身粉骨。无以仰酬万一。岂敢厌劳思休。以自占便宜之地。而适其所遭跼蹐。实无冒进之路。辜 恩慢命。自速鈇钺。揆诸邦宪。万戮尚轻。伏乞 圣慈。曲赐矜察。亟许镌削。仍勘臣违逋之罪。以严 国体。以安贱分。千万至幸。抑臣有耿耿愚忱。敢此芹曝之献焉。目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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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荐叠。人心疑惧。讹言日兴。国事日非。此正君臣上下震遑激励之时。而宴安恬嬉。一味泄沓。臣中夜仰屋。不知 国家将税驾于何所也。呜呼。遇灾省惕。莫如懋实德。闻谏嘉奖。莫如行实政。防患镇危。莫如处置得宜。而窃覸 朝廷。百度废弛。公道阏而未杜干嘱之径。奢风炽而未昭俭约之治。徒尚纷更之议。不恤民咨。专事绌赢之役。只匮 国财。才贤无汇征之吉。党私绝寅协之望。躁竞万端。世道寒心。今我 圣上赫然改图。整顿颓圮之纲。振刷委靡之习。及时閒暇。修明政刑。深追邹圣之至训。则吾 国其庶几。臣不胜惓惓有望于 殿下也。
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宜勉。而下教之下。其涉过矣。卿其勿辞察职。
辞职疏
伏以臣孑然弱植。冒据铨地。前后所遭种种崎岖。若夫日昨宪启洪日焕事。援臣参證者。诚是意想之外。不自意此宪臣亦有此言。臣是都政同参之人。日焕拟望。苟曰长僚有罪。臣亦有罪。堂堂司直之论。何不并弹。而反以臣为劾僚之證案。抑何故也。此由臣孱庸无足比数。易为人孤注之故。羞愧欲死。尚谁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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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僚疏备陈其事实。臣不敢更烦。而抑有一事有可以仰暴者。都政后数日。人有问臣曰。洪宇远之孙参望然否。宇远乙卯之疏。其不知乎。臣答曰。其疏吾固未详。而其孙参望。亦未能思。仍问其名云何。曰。日焕也。翌日禁中。遇佐郎南泰耆。此是都政时执笔郎也。臣问曰。日焕即宇远之孙。然否。泰耆答曰。未知也。臣即书问于长僚。则果宇远之孙。而观其书。似未谙宇远乙卯之事。臣取玉堂所在故相臣金锡胄遗稿。拈出清风府院君谥状中。乙卯事一段书示。长僚亦惊闻而陈章矣。伊时事状。禁中诸人。亦多有知之者。臣岂意此事。乃为宪启之材料乎。近日以来。事多如此。臣诚浩叹。同事倖免。君子尚耻。而况作證于劾僚之启。扬扬独自冒出。臣虽无状。决不为斯。臣才自乡庐归伏私次。而新遭夭惨。情事罔涯。且踪地危臲。入肃无路。玆敢露章自列。恭俟处分。伏乞 圣慈曲赐谅察。亟递臣职。仍勘臣罪。以谢人言。以靖私义。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业已知之。其何撕挨。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铨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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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待罪铨职。今至六朔。前后血恳。未蒙俯烛。宠隆而谤愈滋。情隘而迹益危。忧惶悯蹙。靡所容措。昨因紧窠多阙。开政有 命。而顾臣踪地。万无冒出之理。且长僚以赵重晦检拟事。方胥 命城外。顷者臣乞由下乡。而长僚来问曰。说通者多滞。欲次第升六何如。臣唯唯。未尝立异。无何。重晦升六而入台望矣。夫朝说书而暮正言。政例则然。臣既参闻升六之议。而古人尝有与之不同其进。而与之同其退者。咸酸弦韦之际。臣与长僚。不能苟同。然而幸其机会。独自扬扬于握铨提衡之地。虽甚顽愚。亦耻若挞于市。此臣所以虽被严诛。而决不敢冒进者也。抑臣有区区苦忱。不敢有隐于 明主之前。古语曰。布衣之士。犹为知己毕命。况臣躬逢尧舜。猥荷不世之宠遇。夷险燥湿。莫非臣效死之所。窃自伤半世冥行。愚戆之性。积忤当路。畸孤之踪。难容斯世。虽不忍便诀明时。低徊至今。而荣宦一念。已成冷灰。若夫招朋引党。尤非臣本色。天地鬼神。可以仰质。向来相国 筵奏。听之者为臣骨悚。如使臣早自敛迹。超然远翔。则宁有伊日之所遭乎。昔文靖公李植。孤立无朋。尝以易大过为道。而及入铨地。一种浮险之辈。侧目相訾。至有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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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南少时事已矣之语。竟使植递铨。而不得安于 朝廷。大过一卦。虽臣所深慕。而世之谤臣者。乃十倍先辈。臣岂敢徒恃宠灵而不思自处乎。先正臣李滉。与奇大升。论其去就。引张南轩古事以勖之。大升遂决意退归。臣固昏庸。不敢望前贤遗风。而忘廉冒耻。知进而不知退。臣亦耻之。玆冒鈇钺之诛。更申肝膈之恳。伏乞 圣明。俯赐照察。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严邦宪。以靖私分。不胜万幸。
因湖南新伯郑亨复疏。陈辨事实疏。
伏以臣迹畸 恩重。待罪湖臬。揣分量才。夙夜兢惕。不自意去 朝无几。猥承玉署长 特拜之 命。臣惝恍感泣。罔知所以措躬。夫官长词掖。职亲 讲幄。此何等 清朝之极选。而鲁莽如臣。抗颜蹲据乎。密符替纳。新有 朝禁。不得不冒没入肃。必递之义。臣固自划。玆敢沥血烦吁于 宸旒之下。伏乞 圣明。俯赐鉴烛。亟 命镌改。俾重名器焉。仍窃伏念。臣昏愚。未善周旋于交承之际。至使湖南新伯郑亨复。忙忙陈章于交龟翌日。姑舍彼此得失。而听闻羞愧。实无面目之可显。今臣所遭。诚不幸矣。唾面虽过。使人唾其面。亦安得无罪乎。臣头发已种种。与凡人较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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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甚腼然。而况于交承乎。虽然。亨复疏多爽实。忿懥喷口之际。未暇照检而然欤。其所谓微事。何事也。隐约漫漶。不欲明说。臣实惑焉。臣于新伯。尝有慨然于心者。十九日将辞 陛。而十五日忽贻书臣。俾臣封上赦状。且曰。情地不便。行期淹速。未可知其所谓赦状。道内窜配诸罪人。放禀仍事也。更无书往复。而路文先到。臣苍黄颠倒。持印符。往待于砺山。伊时光景。思之奇怪。廿五日夕。始以皇华亭交龟之意书报。鸡二鸣。新伯驰到皇华亭。臣稍待天明而往。传授印符如法。其所谓路中投受之说。自归虚妄。亨复不宜疏陈。臣亦不必疏辨。大抵湖南民俗诈巧。白地做说。诳惑人心。即路上投授之说。其风习可知。臣果欲究覈言根。旋因新伯辞气勃勃止之矣。若夫营吏移囚。尽有委折。皇华亭在旷野之中。而新伯所坐。内围屏风。外遮布帐。旧伯所坐。只设一方席而已。一亭之内。新旧伯接待悬殊。事体寒心。该吏移囚。乌可已乎。臣所致责工吏。新伯陪来吏,刑两吏。其所谓带来吏移囚者。何也。公体所系。非关新伯陈疏。毋乃太多事耶。臣诚一哂。臣于亨复。惟欲相好而不相较。故壶山馆二更初所寄书。观者皆骇。臣则温辞以答。且交龟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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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褊裨辈全昧礼貌。或有坐堂不下者。臣又阔略。待新伯可谓厚矣。有何恨怒而蹈藉若是耶。遭此横逆。冒上对章。惶恐死罪。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辞职。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因交承间所遭之不幸。猥上短疏。略暴事实。私心愧恧。方切于中。伏闻 筵中。有新旧伯并推之 命。臣切惶陨。罔知措躬。顾臣对辨。实非相较之意。伏惟 日月至明。庶可照烛。而臣之踪地臲卼。有不敢晏然冒居于职次。玆敢沥血陈恳。仰浼 崇听。伏乞 圣明。俯赐谅察。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严公体。以安贱分。不胜万幸。臣于目下事。窃有所忧悯者。敢此尾陈焉。当初李彦世之拿问。亶出于钩覈言根。明其虚罔。而三日按查。了无端绪。以今观之。使彦世初不越磨云。反为愈也。昨 筵严刑之 命。幸即反汗。钦恤 圣德。孰不感诵。而区区微忱。或恐处分之过中。臣非惜彦世。而所惜者 国体。凡事适宜则无害。过节则有弊。此不可不深念也。彦世虽万万骇妄。栫棘绝塞。足惩其罪。而今因究问言根。 圣教至严。 丙枕靡安。幺么一彦世。何足烦 圣虑乎。伏愿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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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特加 睿思。参商善处焉。
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当下教于筵中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因灾进戒劄
伏以天地之间。惟有阴阳二气而已。阳尊而阴卑。阳正而阴邪。二者苟失其道。则尊卑邪正之分戾而阴阳未得其和矣。古之圣王。用是为惧。必其尊而正者常扶。而卑而邪者常抑。克尽调燮之方。俾成位育之功。此臣等惓惓深有望于我 殿下者也。夫何近日以来。皇天示谴。灾异频仍。岁首星虹之变。已极惊惨。而三日之内。霰雪再降。夫霰雪者众阴凝结之气。顾今阳德方布。万物发生。而天地凛冽。同云曀霾。气象萧索。无异严冬。节候之舛盭。何至斯极。臣等谨按大易夬之彖曰。夬。决也。刚决柔也。健而说。决而和。夬即三月之卦。五阳在下而将极。一阴在上而将尽。众阳进而决去一阴。所以为夬也。今夬之道反是。而阳未制阴。淫沴之气。乘陵用事。天乃降之以霰雪。灾有所召。变不虚生。岂不大可畏哉。先儒释夬之义曰。健决乾体。说和兑体。不健不说而能行夬之道者。非臣等攸闻也。呜呼。天人之际。一气无间。而况人主之身。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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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体。上下感通之妙。捷若桴鼓。一虑一事。实系善恶之几。而天理人欲。于斯判焉。天理。阳也。人欲。阴也。人欲苟有一分之未消。则必为天理之累。譬如一阴未决。潜滋渐长。终胜五阳而后已。臣等三复夬之一卦。未尝不凛然而惧也。窃伏覸 殿下于星虹告警之日。严恭寅畏。恳恻之 教。修省之诚。有足以悦豫天心。巩固邦命。而日月稍久。人情易狃。则虽以我 殿下敬天畏灾之心。或不承权舆。臣等死罪。燕閒幽独之地。无乃兢惕之念乍弛而宴安之心随生。人有所不知而天已降监者乎。古人有言曰。一念之善。庆云景星。一念之恶。烈风雷雨。臣等推是而言之曰。今我 圣上尧舜禹汤也。盛德至善。可以致庆云景星之祥。而反召妖虹瀌雪之灾。何也。蔼然阳和之德。或有所阏塞而然欤。臣等尝以奋厉振刷。仰勉 殿下。以为消弭应天之策。而丝纶之间。频有气惫心冷之 教。此固群下之罪。而吾 王此教。未免为圣人一言之失。而实非夬卦健决说和之道也。伏愿 殿下懋德则新之又新。莅事则慎之又慎。公其好恶。辨其是非。陟罚臧否。无一毫偏侧之私。使中外臣工。钦钦若在行陈。纲纪整肃而不敢萌怠惰之念。 朝廷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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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而不敢肆党比之习。规模宏廓而堤防则严。取舍均平而义理则明。频开裨讲幄。以裨 圣学之工。容受谠言。以补衮职之阙。宵旰孜孜。必以拯救生灵为第一要务。则转灾为祥。其在于斯。惟 殿下懋哉懋哉。朱子曰。人主一心。为万化之源。今日世道之污隆。岂不系 殿下一心之操舍乎。幸 殿下惕然反省。内健而外说。深思泽天九四之戒焉。
答曰。虽非雪时。气若此。深用闷焉。非时风雪。其尤懔于心。其勉者。可不猛省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