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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x 页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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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336H 页
南征录
上之四年戊申三月十三日癸亥。龙仁崔奉朝贺(奎瑞)。执安扑。兼夜疾驰。上变书言阳城,振威贼党。结阵素沙。指日犯京。 上引见优礼。 命宣传官。觇视素沙贼阵。 命金吾郎逮捕变书中贼徒权瑞凤等。
十四日甲子。宣传官,金吾郎皆虚还言素沙无贼形。阳城,振威不见贼徒。 上命有司论罪。是时中外骚扰。上下震怖。若将有朝暮之急。而贼阵有声无形。或云神兵。或以崔相国变书为虚罔。朝廷亦不识其真赝。识者为之忧。
十五日乙丑。风雨大作。大谏宋寅明发 启请逮捕义徵贼黯之诸孙。又请罢泰仁县监朴弼显。皆依 允。人始知弼显辈。与逆家废族。绸缪为不轨之谋也。○是日。实录厅吴光运,洪景辅。言于李宗城曰。人或以崔奉朝贺为虚罔。而朝廷恬然无备御之策。岂非所谓栋宇将焚。而颜色不知变者类耶。李宗城问谁为不轨之啚。光运,景辅曰。此非扶安贼。乃南少之桀𤢺者。聚而为盗耳。子盍为大臣言急为之备乎。宗城
上之四年戊申三月十三日癸亥。龙仁崔奉朝贺(奎瑞)。执安扑。兼夜疾驰。上变书言阳城,振威贼党。结阵素沙。指日犯京。 上引见优礼。 命宣传官。觇视素沙贼阵。 命金吾郎逮捕变书中贼徒权瑞凤等。
十四日甲子。宣传官,金吾郎皆虚还言素沙无贼形。阳城,振威不见贼徒。 上命有司论罪。是时中外骚扰。上下震怖。若将有朝暮之急。而贼阵有声无形。或云神兵。或以崔相国变书为虚罔。朝廷亦不识其真赝。识者为之忧。
十五日乙丑。风雨大作。大谏宋寅明发 启请逮捕义徵贼黯之诸孙。又请罢泰仁县监朴弼显。皆依 允。人始知弼显辈。与逆家废族。绸缪为不轨之谋也。○是日。实录厅吴光运,洪景辅。言于李宗城曰。人或以崔奉朝贺为虚罔。而朝廷恬然无备御之策。岂非所谓栋宇将焚。而颜色不知变者类耶。李宗城问谁为不轨之啚。光运,景辅曰。此非扶安贼。乃南少之桀𤢺者。聚而为盗耳。子盍为大臣言急为之备乎。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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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言于赵显命。显命直入白于 上。请 下询于宗城。宗城入对。半吐半吞。辞不别白。显命廷叱之。宗城请 下询于光运,景辅。光运,景辅入对。一以私语于宗城者。仰达。 上遂命两局大将。扈卫宫城。复 命金吾郎。四出逮捕。
十六日丙寅。晴。贼党金重万上变言。初以十五日约会素沙。直犯 王京。大雨暴注。贼多失期不至者。且闻龙仁崔政丞上变。知贼势必败。自来告变。其辞有条理。 上遂亲鞠。及慎光远拿来直招。贼情尤狼藉矣。闵宽孝始以大谏宋寅明之启。枷囚秋曹。旋以重万之变书。移囚鞫厅承款。
十七日丁卯。光远之招言。南泰徵为内应。时泰徵以禁军别将。扈卫 阙门。 上设奇拿囚。○清州城陷之报。喧藉于道路。而朝廷以不见簿书不信。
十八日戊辰。清州牧使朴镗白文状 启言。十五日夜。贼将李獜佐。潜师陷城。杀兵使李凤祥。营将南延年。 上震悼。中外遑遑。 上命斩泰徵,宽孝,光远。又命兵曹判书吴命恒。为四道都巡抚使。出征。以朴缵新,李遂良。为副将。吴命恒请以赵显命,朴文秀。为从事官。即日出师渡江。
十六日丙寅。晴。贼党金重万上变言。初以十五日约会素沙。直犯 王京。大雨暴注。贼多失期不至者。且闻龙仁崔政丞上变。知贼势必败。自来告变。其辞有条理。 上遂亲鞠。及慎光远拿来直招。贼情尤狼藉矣。闵宽孝始以大谏宋寅明之启。枷囚秋曹。旋以重万之变书。移囚鞫厅承款。
十七日丁卯。光远之招言。南泰徵为内应。时泰徵以禁军别将。扈卫 阙门。 上设奇拿囚。○清州城陷之报。喧藉于道路。而朝廷以不见簿书不信。
十八日戊辰。清州牧使朴镗白文状 启言。十五日夜。贼将李獜佐。潜师陷城。杀兵使李凤祥。营将南延年。 上震悼。中外遑遑。 上命斩泰徵,宽孝,光远。又命兵曹判书吴命恒。为四道都巡抚使。出征。以朴缵新,李遂良。为副将。吴命恒请以赵显命,朴文秀。为从事官。即日出师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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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己巳。鞫厅贼招。有曰。岭南兵数万。今将踰岭。上惊问曰。岭南皆叛乎。贼招曰。岭南士大夫不叛者。十之一二。 上大以岭南为忧。 下教于在廷臣僚曰。岭南若叛。国其殆乎。畴若予命。镇抚岭南。廷臣不敢对。大司成朴师洙进曰。臣向年待罪安东。颇知岭南事情。臣虽不才。请往安抚。 上喜曰。卿若往。庶予忘南顾之忧矣。赵文命进曰。今闻安东府使李廷熽。弃官归乡。尚未还任。安东重镇空官可虑。请以朴师洙。兼安东府使。 上曰。允。文命又曰。臣尝闻典籍柳徕。乃南人之翘楚。颇为岭南人所重。而近来言议颇与渠辈矛盾。若使此人为朴师洙从事官。则其于收拾岭南。或似有助矣。 上曰。允。朴师洙进曰。臣以安抚使。兼安东府使。则其于上司文簿之间。事多牴牾。请以柳徕。行安东判官之任。 上曰。允。朴师洙又进曰。臣素无才识。骤当重任。恐不免偾师辱 命。前日圣上命宰臣别荐人才。臣以进士姜奎焕应荐。而铨官尚不收用。臣窃慨惜。臣闻姜奎焕才识兼备。请授实职。为臣从事官何如。 上曰。姑先付军职。率去。○时余在南门外。与权士彝(秉性)同舍。上有三老亲在。且李妹病。方在人鬼关。少女患痘。才贯脓矣。人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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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贼师来迫京城。则门外闾家。当先被兵燹。劝余避隐于僻巷。时思晟以西阃叛。朝暮且至。城内外人皆荷担而立。骈阗而出。余念扶老携幼一出。将颠仆道路。毋宁坚坐不动。与 国家同存亡也。先是。余与士彝及金达夫(显行)游四郡。卜地于堤川。余与达夫。才于望前二日反面。士彝落后。留黄江未还。而士彝无兄弟。二子幼。士彝慈闱李淑人。屡要余同避。余请升堂而拜。告以目前无急变。且无地可往。请勿轻动。去留生死。惟我与同。李夫人许诺。十七十八之夜。四面虚惊。若不保顷刻。李夫人为姨子安仲施(德普)所劝。避寓于阿岘之僻舍。十九。余进拜李夫人寓所。仍请还。李夫人约以观数日乃还。余因转进于陶庵李文丈所。时李丈奔问。来寓于阿岘之本家。李丈从容问余时务得失。余对曰。此贼非绿林之徒。尽是簪缨世族。而自以为义兵耳。 朝家先正国是。昭晢义理。以晓喻人心。则人皆有秉彝之天。孰肯去顺而从逆乎。然 朝廷处分。一向泄泄。 圣诬黮闇。义理䵝昧。天讨虽行。岂足以服人心乎。李丈曰。子言是矣。相对悽然。不觉泪下。余辞退。与洪祥甫(启百)从颂语。祥甫言岭南诚 国家根本之地。而贼徒根本。亦在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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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一摇。国事未可知也。余曰。朝廷若有深忧远虑者。变生之日。必先以岭南为忧。亟送一信臣。以晓喻镇抚。而今无虑及于此者。奈何。祥甫问余避兵之计。余曰。与 国家同存亡而已。此外无计矣。祥甫唯唯曰。余志也。余辞还。才入门。有一下人。持简留待移时矣。简乃金士迪(汉哲)书。而胎送朴安抚自辟之书也。余遂禀于尊堂。疾驰入 阙下。下人引余坐依幕中。问肃谢乎。余曰。无职名。何肃谢为。移时朴安抚自 阙门出。问姜从事何在。仍使下人告余曰。从事从我来。余不得已追后跟到明礼洞安抚本家。安抚起而迎曰。以军礼言。则坐受尊拜。事体固然。而素有识荆之愿。今日相见礼。不敢不敬也。仍曰。今已暮矣。明晓将发行。从事盍治行李。余曰。今当苍黄急遽之日。其有才无才。有不暇论。但奎焕。上有三亲笃老笃病。而家叔落落在乡里。亲傍无人矣。奎焕今将托老亲于何人。而从军于千里之外耶。独子无兄弟者归养。亦军令也。虽于卒伍亦然。况士子如处子。其可强之以不可强者乎。安抚曰。吾亦独子无兄弟者。而家有老母在。国有变难。 君父坐不安席。今日臣子其敢言私乎。余曰。台监与奎焕。处地有不同耳。君亲无轻重。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338L 页
所在致死。夫既许身于君。则君臣义重。父子恩轻。未许身于君。则父子恩重。君臣义轻。台监今日诚君臣之义重。而奎焕今日。即父子之恩重耳。奎焕义不敢受命。安抚曰。恶是何言也。我 国士大夫。世受 国恩。固不以有官无官而有别也。况尊身登 国庠。名彻 天门。君臣之义已重矣。今当国变。既有 君命。尊其敢以身无职名辞乎。且吾已辞 陛而出矣。今无变通之路。尊若终不肯受命。则其将以军法从事也已。余曰。军法从事。奎焕亦不敢避。于义若不可往。则虞人非其招不往。而亦不忘丧其元也。军法何惴焉。于义若不可辞。则何待以军法迫胁而后勉强而从乎。安抚曰。义理诚有不可辞者。从事其勿复言。余曰。家有老亲。未及禀定而来。请归而禀议于老亲而后。决去就可乎。安抚许诺。余辞而出。日已昏矣。门已闭矣。不得已留。与安抚联枕。时金士迪。亦在座。谓余曰。义不可辞。子其勉旃。余无以应。问于安抚曰。今此变难根本何在。安抚流涕曰。少论一半。与南人逆家。啚为不轨。向日挂书。乃其根柢也。余曰。明公安抚岭南。欲用武乎。欲用文乎。安抚曰。文武不可偏废。当何先。余曰。人心陷溺。固不可以言语文字感化。而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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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谕。当昭晢大义。辟破源头。方可以感服人心矣。公谓何如。安抚唯唯曰诚然。士迪谓安抚曰。晓谕文字。当属之姜从事。余曰。柳徕何以请从事乎。安抚曰。此非我也。赵台之将略也。余曰。晓谕文字。属之柳徕。以观其从违可也。今日逆节。柳徕必无不知之理。若于文字之间。不能甄大义。以明逆顺之卞。或有是非疑贰之端。则当先斩后 启。不然。大事误矣。明公能办此乎。士迪从而赞之曰。此言诚正矣。安抚默然点头而已。
二十日庚午。晓。余待开门还家。禀白于尊堂。祖父教曰。汝以世禄之裔。临乱受命。义不可辞。汝往毋辱 君命。毋负亲志。慈氏教曰。忠孝不可两全。则死于国亦孝也。小学曰。战阵无勇。非孝也。吾平日教汝者。忠孝而已。吾复何语。终无几微见于色。欣然笑而别。余亦不敢作戚戚色。族祖圣能氏子横氏来别。子横氏以空册一卷为赆。余留书。告别于金达夫。时仲父自涟川来待才二日。余告仲父曰。保护老亲。惟仲父在。小子其庶可忘家而殉国矣。急则入城中。缓则向涟川。毕竟与朴安抚一家。同去就。则小子消息。亦以时得闻矣。且权士彝一家。义不可弃也。今日须请还士
二十日庚午。晓。余待开门还家。禀白于尊堂。祖父教曰。汝以世禄之裔。临乱受命。义不可辞。汝往毋辱 君命。毋负亲志。慈氏教曰。忠孝不可两全。则死于国亦孝也。小学曰。战阵无勇。非孝也。吾平日教汝者。忠孝而已。吾复何语。终无几微见于色。欣然笑而别。余亦不敢作戚戚色。族祖圣能氏子横氏来别。子横氏以空册一卷为赆。余留书。告别于金达夫。时仲父自涟川来待才二日。余告仲父曰。保护老亲。惟仲父在。小子其庶可忘家而殉国矣。急则入城中。缓则向涟川。毕竟与朴安抚一家。同去就。则小子消息。亦以时得闻矣。且权士彝一家。义不可弃也。今日须请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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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之慈堂。终始必与之同去留可也。俄而朴安抚。送戎服天翼玳瑁缨子及带靴。促行已再三。将发。士彝下马门外。笑而入。余不觉颠倒衣裳也。余告士彝。将发岭行。士彝曰。吾兄当 国家变难。岂晏然家食已乎。余曰。向子未来。子之家事。惟吾自任。今吾将往。吾之家事。惟子是恃。吾自今忘吾家矣。士彝许诺。勉余申申。余遂告辞于祠庙。拜辞于尊堂。入见病妹病女。妹氏不省人事。细君起而拜曰。慎重慎重。余出与族祖暨士彝诸友别。上马入明礼洞。朴安抚已整齐行李。待余未发矣。时柳从事徕及军官吴都事泰兴,边哨官圣邻。皆至矣。遂发行出东门。行数十里。下马阳坡。班荆鼎坐。余谓柳徕曰。吾辈同生一国。同事一君。固已有兄弟之义。而今行又将同死生矣。须相勉励。披露肝胆。无存形迹。无有内外。柳徕曰。吾辈今行。正所谓同舟遇风之势也。敢不勠力共贞国事。余曰。柳从事失言矣。一君之臣。即一家人耳。吾辈虽有色目之嫌。而本非胡越之类。子谓同舟遇风。无乃犹楚越肝胆耶。子不看西铭乎。四海之人。尚可谓兄弟。况吾辈岂可以胡越人自处耶。柳徕笑曰。子之言诚是矣。吾果妄发矣。朴安抚笑曰。姜从事之言。正肝膈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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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三人本来风马牛不相及也。今日之行。死生与同。一乃心力。共济国事。是所望也。柳徕曰。敢不唯命。○行四十里。抹马平丘驿。柳徕曰。使道以朴弼显。谓何如人也。安抚曰。弼显非吉人。吾与之相绝久矣。柳徕曰。有人自西关来言。韩世弘在李思晟营中。吾窃疑世弘之为人也。安抚曰。弼显与世弘。为莫逆交。同居于尚州之地。行止阴秘。多有可疑之节云矣。又行四十里。止宿奉安驿。余问柳徕曰。辛丑以后是非。子谓何如。柳徕曰。我 圣上以 肃庙之次子。 景庙之介弟。豫建 储位。入承大统。名正言顺。今日逆党。怀二心于 当宁者。粤有年所。吾以大义。尝斥异论之人。是以为侪流所弃。锋镝丛身矣。余又问曰。子知贼镜为今日凶徒之根本乎。柳徕曰。贼镜始倡凶言。而二心之徒。群起而和之。贼镜之罪。可胜诛哉。余顾安模曰。柳从事言议若是正大。亦世道之幸耳。安模曰。贼镜之为今日凶逆根本。岂独柳从事知之。苟有秉彝之心者。孰不曰逆镜乎。余曰。今日逆党。殆三国之二。皆以贼镜。比之成三问。而以六贼。比之六臣。此大义之所以晦塞。而逆节之所以酝酿也。再昨之夜。使道谓挂书。乃其根本。愚谓挂书之根本。乃贼镜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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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喋血禁庭之语。与疏章中怀刃钟巫之说也。喋血怀刃等。罔极之诬。已倡于甲辰 大丧之前。则挂书中凶言悖说。其非逆镜疏中语耶。然逆镜亦枝叶耳。是亦有本焉。使道知之乎。安抚微答曰。子言是矣。遂就寝。余亦就睡。
二十一日辛未。晴。早发渡龙津。逢大司宪李夏源。安抚与入店舍。从容语。余与柳从事下马。坐路傍。有一文官美丽少年。昂然下马而来。望之。貌若有甚蹙者焉。柳徕揖而语。文官问洛下何如。柳言泰徵,宽孝伏法。吴兵相出师行讨。文官颦蹙。若有隐忧者然。指余问柳徕曰。谁也。柳曰。白衣从事姜某也。文官遂不复言。俄而李大宪出。文官亦辞去。柳徕告余曰。此典籍洪晟也。(后闻洪晟之父命源。亦入鞫厅矣。)安抚出曰。李大宪言。忠骊之间。人民骇散。驿亭空虚。劝余慎勿由骊忠之路。计将安出。余曰。杨根郡不远。入杨根。驰 启改路。似可矣。遂驰入杨根郡。以改路原州之意驰 启。付驿卒。杨根郡守宋遂良。出见。待余以别星礼。余让不敢当。安抚曰。从事毋让。从事之位。与都事等。即别星耳。又行四十里。夕到砥平县。县监南寿彦遇诸路。横驰犯马。揖鞭而过。余望之。意气得得。凌侮重臣。其有无君
二十一日辛未。晴。早发渡龙津。逢大司宪李夏源。安抚与入店舍。从容语。余与柳从事下马。坐路傍。有一文官美丽少年。昂然下马而来。望之。貌若有甚蹙者焉。柳徕揖而语。文官问洛下何如。柳言泰徵,宽孝伏法。吴兵相出师行讨。文官颦蹙。若有隐忧者然。指余问柳徕曰。谁也。柳曰。白衣从事姜某也。文官遂不复言。俄而李大宪出。文官亦辞去。柳徕告余曰。此典籍洪晟也。(后闻洪晟之父命源。亦入鞫厅矣。)安抚出曰。李大宪言。忠骊之间。人民骇散。驿亭空虚。劝余慎勿由骊忠之路。计将安出。余曰。杨根郡不远。入杨根。驰 启改路。似可矣。遂驰入杨根郡。以改路原州之意驰 启。付驿卒。杨根郡守宋遂良。出见。待余以别星礼。余让不敢当。安抚曰。从事毋让。从事之位。与都事等。即别星耳。又行四十里。夕到砥平县。县监南寿彦遇诸路。横驰犯马。揖鞭而过。余望之。意气得得。凌侮重臣。其有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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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可知也。余命囚砥平随陪。安抚急止之。及入县馆。余问曰。使道何不命囚南寿彦随陪乎。安抚曰。子观其人也。岂不可畏耶。渠有兵。我无兵。其可敌乎。余曰。一方民社。不可属之非人。请 启罢寿彦。柳徕曰。岂以犯马之嫌。 启罢乱离中守令乎。余曰。吾非以其犯马也。其人决非忠于国者也。柳徕曰。子之疑太过。安抚不肯听。俄而南寿彦还官。出见安抚。安抚善辞以待之。余独不见。使柳徕说寿彦得精兵半哨以自卫。盖寿彦乃柳徕之表从也。(后闻寿彦拿入鞫厅。)○钟城府使黄翼。再请见。安抚欣迎款遇。问岭南事情。黄令喋喋利口。凿凿有条理。安抚大喜。挽行要与偕往。黄令以钟城肃谢之行辞。安抚遂以挽行带往之意驰 启。仍请召募使之 命。黄令不得已从行。
二十二日壬申。朝晴夕雨。早发。午抹安昌驿。逢关东旧伯赵锡命还朝之行。闻清州贼。自辟近邑四五守宰。凶关横行于湖西列郡。良可痛心。夕到原州营止宿。新伯李衡佐。募健儿诘戎备。设间谍哨探甚备。以是得湖贼动静甚详。○安抚造拜闵领府事(镇远)谪所。侵夜乃还。余始欲趍谒闵相公。与安抚偕往不便。不得进见。安抚还言闵相公忧国之言。备贼之策。皆
二十二日壬申。朝晴夕雨。早发。午抹安昌驿。逢关东旧伯赵锡命还朝之行。闻清州贼。自辟近邑四五守宰。凶关横行于湖西列郡。良可痛心。夕到原州营止宿。新伯李衡佐。募健儿诘戎备。设间谍哨探甚备。以是得湖贼动静甚详。○安抚造拜闵领府事(镇远)谪所。侵夜乃还。余始欲趍谒闵相公。与安抚偕往不便。不得进见。安抚还言闵相公忧国之言。备贼之策。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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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赤心。 朝廷恩放。尚不及两相。岂不为 圣德之失耶。余曰。台监在朝。已言之否。安抚曰。吾临行。言于赵台文命矣。○安抚问曰。明向堤川。前路能无可虞乎。余曰。堤川有金德裕。此必为贼徒主盟者也。然曾闻德裕为人。持重不轻动。似无可忧矣。柳曰。子何以知之。余曰。教诱此贼者。乃金时让也。柳惊问曰。何谓也。余曰。金时让著书。为百三年妖谶。以惑人心。吾是以知德裕之必主盟于此贼也。安抚曰。子言是矣。○安抚以沿路所闻驰 启。请罢尚州营将韩㻋。此闵相公之言也。故状中曰在谪大臣为臣言如此云云。且以闵相公之教。传令于堤川县。以宣传官李泰崇差军官。
二十三日癸酉。朝雨晚晴。早发。午抹新林驿。夕到堤川县止宿。军官李泰崇来谒。○堤川县监郑锡言,丹阳郡守尹东卨斩贼阵传关之卒。今闻贼兵今明将屠丹阳云。安抚问余曰。吾辈以无军之将。行到丹阳。不幸遇贼则将奈何。余曰。使道奉岭南 重命。未及本境。而自投于饿虎之口。非智者也。吾曾闻自永春有路。直抵顺兴府。请明日。由永春路。径向顺兴。似可矣。安抚询诸一行人。皆曰善。遂以改路永春之意驰
二十三日癸酉。朝雨晚晴。早发。午抹新林驿。夕到堤川县止宿。军官李泰崇来谒。○堤川县监郑锡言,丹阳郡守尹东卨斩贼阵传关之卒。今闻贼兵今明将屠丹阳云。安抚问余曰。吾辈以无军之将。行到丹阳。不幸遇贼则将奈何。余曰。使道奉岭南 重命。未及本境。而自投于饿虎之口。非智者也。吾曾闻自永春有路。直抵顺兴府。请明日。由永春路。径向顺兴。似可矣。安抚询诸一行人。皆曰善。遂以改路永春之意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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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又陈沿路所闻。
二十四日甲戌。风雨阴霾。早发。午抹永春任县仓。时桃花烂开。山高洞邃。岭隘险阻。柳从事曰。此正是桃源也。四望闾阎无人烟。怪问于仓吏曰。闾阎何为空虚。仓吏对曰。虚惊日再三起。是以村民皆入山谷。以避兵锋。余笑曰。桃源之民。尚避兵远遁。今天下可谓无一片乾净地矣。遂招仓吏教曰。 国家已戮内应之贼。大将出师行讨。贼阵当不日扫平。且永春深谷。万无受兵之虑。汝以此言。传相告谕。亟使还集。惟东作是勤。仓吏应诺而退。夕到永春县渡江。余先行直入东轩。县监权丈(翕)。即士彝之仲父。而与余世有通家之好。权丈及哀友士初(复性)。先问 国家消息。次问亲朋安否。余一一应对。士初曰。吾已知兄有此行。亦大丈夫事。岂作儿女子别乎。权丈要余同宿。余出而告安抚。请与主人同宿。安抚不许。余复入东轩。从容语时。权丈宅相李春永秀才。亦在衙。以其尝学于余有年。不离余左右。劝余酒数杯。安抚屡送言催出。余不得已出。与安抚同宿。(先是。以焦氏易林占行李。得进士不殆之辞。安抚曰。吾行中姜从事。是进士也。遂使须臾不离。食必同案。寝必同席。)
二十五日乙亥。阴。早发。午抹义礼仓。踰高峙。夕抵顺
二十四日甲戌。风雨阴霾。早发。午抹永春任县仓。时桃花烂开。山高洞邃。岭隘险阻。柳从事曰。此正是桃源也。四望闾阎无人烟。怪问于仓吏曰。闾阎何为空虚。仓吏对曰。虚惊日再三起。是以村民皆入山谷。以避兵锋。余笑曰。桃源之民。尚避兵远遁。今天下可谓无一片乾净地矣。遂招仓吏教曰。 国家已戮内应之贼。大将出师行讨。贼阵当不日扫平。且永春深谷。万无受兵之虑。汝以此言。传相告谕。亟使还集。惟东作是勤。仓吏应诺而退。夕到永春县渡江。余先行直入东轩。县监权丈(翕)。即士彝之仲父。而与余世有通家之好。权丈及哀友士初(复性)。先问 国家消息。次问亲朋安否。余一一应对。士初曰。吾已知兄有此行。亦大丈夫事。岂作儿女子别乎。权丈要余同宿。余出而告安抚。请与主人同宿。安抚不许。余复入东轩。从容语时。权丈宅相李春永秀才。亦在衙。以其尝学于余有年。不离余左右。劝余酒数杯。安抚屡送言催出。余不得已出。与安抚同宿。(先是。以焦氏易林占行李。得进士不殆之辞。安抚曰。吾行中姜从事。是进士也。遂使须臾不离。食必同案。寝必同席。)
二十五日乙亥。阴。早发。午抹义礼仓。踰高峙。夕抵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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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府。时顺兴府使李圣至。聚军列阵于客舍门外。望之若儿戏。然李圣至呈公状。又寄书于柳徕言。今朝金吾郎到阵门。无表信可据。相持半日。始知其为 王人而延接。盖为捕郑姓人来。终失捕虚还云云。时一府上下人。聚观者如市。安抚驻马。招左右民人。晓谕 国家有石盘之安。贼徒有土崩之势。汝等毋为虚惊所动。相告安集。惟耕耨是勤。乃驰入客舍。李圣至请见。安抚问金吾郎。何至相持半日而后入耶。圣至曰。无马牌无公文。此时伪关肆行。何以知其为 王人耶。安抚厉声曰。顺兴当有罪矣。金吾郎本无马牌。本无公文。何敢拒塞 王人。使罪人自知逃匿乎。仍问曰。罪人姓名谓谁。圣至曰。郑希亮也。此府内本无郑希亮为名人。只有郑遵儒一人。而此乃桐溪之曾孙参奉重元之子。素称庄士。必非其人。而金吾郎以本府郑姓人。只有遵儒。乃率军丁围郑家。搜捕遵儒。遵儒方持忧服。往在其父墓下。无一男丁。只有老少妇女。老妇人先缢项。乃遵儒之母也。少妇人。又缢项。乃遵儒之妻也。为人救解。而死生犹未分云。岂不惨伤耶。柳徕惨然。几欲堕泪。安抚亦默然无语。圣至退。余谓安抚曰。吾以二妇女之自缢。必知遵儒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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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亮也。安抚曰。何谓也。余曰。癸亥反正功臣。皆与其家人。约举大决死生。时功臣家人。皆悬绳屋梁。以待之矣。盖为此者。必皆以成则富贵。不成则死。自誓于心。故其家人见金吾郎之至。知其不成而决其死。此其有素定于心者。故不难自决耳。金吾郎。若到意虑之所不到。则人之常情。必皆愿少须臾毋死。以白其冤也。岂有汲汲自决之理乎。明公曾见辛壬年间。士大夫之被祸于诬狱者。其家人果有一二自决于金吾郎搜拿之日者乎。吾以是必知遵儒之为贼竖也。李圣至之始拒金吾郎不入。已为罔赦之罪。而其游辞言遵儒之冤。是必与遵儒同肠肚者也。请 启治圣至之罪。亟命捉囚遵儒之家属。使之讥捕遵儒。可也。安抚难之。余屡言而后。行关于本府。命捉囚遵儒家属。以李圣至拒 王人之罪。驰 启请拿治。
二十六日丙子晴。早发朝抵礼基郡。沿路士民阗街。皆问 王京消息。辄驻马晓谕。到礼基。罢军礼。余坐西轩。士民又满庭。余高声言贼徒之内应已绝。 王师之显讨方行。凶徒剿灭。指日可待。汝等告谕安集。毋背顺而从逆。毋避地而废农。士民皆唯唯而退。有一士来揖曰。闻道乃姜从事云。以同宗之义。特来请
二十六日丙子晴。早发朝抵礼基郡。沿路士民阗街。皆问 王京消息。辄驻马晓谕。到礼基。罢军礼。余坐西轩。士民又满庭。余高声言贼徒之内应已绝。 王师之显讨方行。凶徒剿灭。指日可待。汝等告谕安集。毋背顺而从逆。毋避地而废农。士民皆唯唯而退。有一士来揖曰。闻道乃姜从事云。以同宗之义。特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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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余起而迎。问其宗派乡里。乃安东法田居姜元一也。余谆谆以敦亲之谊勉谕。从容问顺兴郑遵儒。是何如人也。姜生曰。郑重元。素有重名。而遵儒。亦称端士。万无从贼之理云云。姜生乃岭儒中所谓西人也。而其言如此可异也。午抹荣川郡。罢军礼。余告安抚。请出见郑领府事(浩)谪所。安抚许诺。余即出拜郑先生。退。与郑教官圣瑞(义河)丈。从容语。郑丈言风传闻清州贼。遇官军战败云。而未得的报可郁也。余因问郑遵儒何如人也。圣瑞丈曰。此中人皆称郑遵儒。行谊高洁。真贤士也。余告以金吾郎失捕之由。又以二妇女之自缢。必知遵儒之为希亮也。圣瑞丈亦不信。余辞入客舍。罗承旨学川在座。安抚谓余曰。罗承旨言郑遵儒。必非希亮。而其人之贤。必无从贼之理。吾之捉囚其家属。无乃误乎。柳徕从而为之解。又责余疑人太过。余曰。俄见郑相公。相公之子。亦谓遵儒。必非希亮。而愚见犹不然也。安抚欲复行关。姑放遵儒家属。余曰。军书曰。将无还令。朝令夕改。徒伤事体。且姑观数日。可以知遵儒希亮之真伪也。请勿言放。安抚遂不行关。夕抵安东瓮泉仓止宿。闻安东府使李廷熽。自公州变生之初。间关跋涉还任有日。而今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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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来代。已出城门云矣。
二十七日丁丑。晴。晓发。朝抵安东府。作晓喻文。颁布列邑。先是安抚命柳徕作晓谕文。屡日而不成。至是始成一通。而其文略曰。惟我 圣上。以 肃庙之次嫡。 先王之介弟。预建 储位。入承大统。名正言顺。为神人主。承事 两殿。孝悌通于神明。仁覆万物。惠泽流于区宇云云。余谓安抚曰。次嫡二字。是出庚子镌,穆礼论。此已不可。而且今日贼徒。非以 圣德之有阙而发也。渠辈亦有所自以为义者在耳。必先打破其义理头脑。然后方可以晓解人心之惑也。此文字。恐不可用。安抚曰。时急矣。子可以搆草乎。余立草一通。未及正书。而安抚促见。仍示柳徕。柳曰。辞太露而语太直。安模曰。亦未可纯用。即命善书营吏。口呼以书之。立成一通文字。正书数十丈。颁布列邑。盖将两篇文字段段取用。而专没本色矣。然事急矣。不可以争。余泯默而退。○醴泉郡守徐宗一书状。胎呈咸昌吏告目及礼基郡守沈一羲牒呈。皆官军捷报也。皆云清州贼分两路进兵。一支到安城。遇都巡抚官军。一战大败。一支到竹山。又遇官军再战大败。清州牧使朴镗。自山谷间已还任。馀贼走入上党山城云
二十七日丁丑。晴。晓发。朝抵安东府。作晓喻文。颁布列邑。先是安抚命柳徕作晓谕文。屡日而不成。至是始成一通。而其文略曰。惟我 圣上。以 肃庙之次嫡。 先王之介弟。预建 储位。入承大统。名正言顺。为神人主。承事 两殿。孝悌通于神明。仁覆万物。惠泽流于区宇云云。余谓安抚曰。次嫡二字。是出庚子镌,穆礼论。此已不可。而且今日贼徒。非以 圣德之有阙而发也。渠辈亦有所自以为义者在耳。必先打破其义理头脑。然后方可以晓解人心之惑也。此文字。恐不可用。安抚曰。时急矣。子可以搆草乎。余立草一通。未及正书。而安抚促见。仍示柳徕。柳曰。辞太露而语太直。安模曰。亦未可纯用。即命善书营吏。口呼以书之。立成一通文字。正书数十丈。颁布列邑。盖将两篇文字段段取用。而专没本色矣。然事急矣。不可以争。余泯默而退。○醴泉郡守徐宗一书状。胎呈咸昌吏告目及礼基郡守沈一羲牒呈。皆官军捷报也。皆云清州贼分两路进兵。一支到安城。遇都巡抚官军。一战大败。一支到竹山。又遇官军再战大败。清州牧使朴镗。自山谷间已还任。馀贼走入上党山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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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此实 宗社无疆之福。臣民莫大之庆也。安抚遂与幕僚。酌酒相贺。仍行关列邑。告谕贼败之报。○观察使黄璿。送书言。贼起安阴。已陷居昌,陜川三邑。而贼魁二。其一郑希亮。乃桐溪之孙。初名遵儒。其一李熊辅。乃獜佐之弟。初名熊佐云云。安抚顾余曰。遵儒之为希亮。今乃信然。囚其家属。非误举也。即又行关于顺兴。严囚希亮家属。讥捕希亮子侄。○奉化县监李龟龄。领军付镇营来见。夕余又出见奉化下处。
二十八日戊寅。晴。折简于本府望士李栽,柳升铉,权矩,权万诸人及闻庆申弼贞,永川郑葵阳,万阳,荣川罗学川,尚州朴春普,成尔鸿诸人。皆以晓谕逆顺。激励士民之意。申申布告。本府李栽,柳升铉,权万,李浃诸人。皆来请见。前应教赵德邻。以号召使来见。安抚对诸人告谕逆顺之辨。激劝忠义之心。诸人请募义兵。以助官军。是夕。罗承旨学川又至。上道文官朝士皆集。殆三十馀人。会坐东轩。从容语。余告于众曰。今日贼徒。其所自以为义者在挂书。而挂书之凶言。诸公果知其源乎。赵德邻不答。罗学川曰。子须毕其说。余曰。我 景庙大王。圣德如天。而不幸有疾无嗣。 宗社之托。舍吾 君其谁。于是 先大王。追 圣考
二十八日戊寅。晴。折简于本府望士李栽,柳升铉,权矩,权万诸人及闻庆申弼贞,永川郑葵阳,万阳,荣川罗学川,尚州朴春普,成尔鸿诸人。皆以晓谕逆顺。激励士民之意。申申布告。本府李栽,柳升铉,权万,李浃诸人。皆来请见。前应教赵德邻。以号召使来见。安抚对诸人告谕逆顺之辨。激劝忠义之心。诸人请募义兵。以助官军。是夕。罗承旨学川又至。上道文官朝士皆集。殆三十馀人。会坐东轩。从容语。余告于众曰。今日贼徒。其所自以为义者在挂书。而挂书之凶言。诸公果知其源乎。赵德邻不答。罗学川曰。子须毕其说。余曰。我 景庙大王。圣德如天。而不幸有疾无嗣。 宗社之托。舍吾 君其谁。于是 先大王。追 圣考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345H 页
之遗意。奉 东朝之明训。预建 储位。为神人主。则天命有归。人心有属。而一种奸凶。首倡妖言。一镜倡之于前。虎龙和之于后。逆镜之凶疏。贼虎之变书。一串贯来。而罔极之诬。至及于不敢言之地。及其怀刃钟巫之疏。喋血禁庭之文出。而语意阴惨。无所不至。今日挂书之凶言。皆自一镜教文中出来。而一镜教文实出于甲辰 大丧之前。则其诬捏虚无。不待卞而明矣。必知镜虎之为逆。然后方知挂书之为诬。必知挂书之为诬。然后方知此贼之为逆。不然则顺逆不明。而是非不分。忠义之心。何自而生乎。李浃曰。此党人之论也。今日凶逆。孰不痛心。若以一镜谓其根本。则此偏论也。安抚曰。李参奉何误耶。一镜之为今日贼徒之根本。姜从事之言。是矣。余向李浃曰。若以吾言为偏论。则獜亮之所自以为义者。当为正论耶。罗学川亦曰。姜从事之言。辞严义正。李参奉不免妄发矣。李浃愧服。 多发伶俐将校。使之侦探贼情。讥察非常。作为檄文。书真谚数十度。使将校赍往安阴居昌近处。或投诸道路。或揭诸门壁。使之流入贼中。 本府禁卫御营军。未满一哨。而别炮手五哨。吏奴作队。又二哨禁御别炮。分六队守城。吏奴二队。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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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门。是夜余出巡城。警懒赏勤。又命将校四名。各领精兵一队。出四方各十里。哨探守备。 前正郎柳升铉。以义兵将。聚军千馀。屯乡校洞。
二十九日己卯。大风自西来。阴曀不见日。安抚命军官李泰崇。占天时。得水雷屯卦。安抚解曰。官军今日。必获捷矣。(后闻陜川贼。果败于是日。) 午时。安抚以安阴等三邑贼变及道内守令变通事驰 启。 夕巡使文移及私书至。言安阴贼徒。如飘风骤雨。一二日之间。气势滋大。而兵使营将。按兵观望。列邑守宰。望风奔溃。独星州牧使李普赫差强人意。行军约束。甚有可观云。时右兵使李时蕃。晋州营将李硕复也。巡使以星州牧使。为右防将。昆阳郡守禹夏亨为左防将。又令其军官金振玉为督战别将。
三十日庚辰晴。尚州营将韩㻋以尚州兼任文报言。当此贼起警急之日。如尚州重地。时无牧守。事多可虞云云。遂以尚州牧使赵荣禄催促下送之意驰 启。又以贼势猖獗。列邑风靡。星州牧使李普赫之外。无人讨贼。黄璿独自勤瘁。右兵使按兵不动。左兵使未及交龟。道内之事。忧虞多端。都巡抚使如在清州。使之急引兵踰秋风岭。则可以镇定人心之意驰
二十九日己卯。大风自西来。阴曀不见日。安抚命军官李泰崇。占天时。得水雷屯卦。安抚解曰。官军今日。必获捷矣。(后闻陜川贼。果败于是日。) 午时。安抚以安阴等三邑贼变及道内守令变通事驰 启。 夕巡使文移及私书至。言安阴贼徒。如飘风骤雨。一二日之间。气势滋大。而兵使营将。按兵观望。列邑守宰。望风奔溃。独星州牧使李普赫差强人意。行军约束。甚有可观云。时右兵使李时蕃。晋州营将李硕复也。巡使以星州牧使。为右防将。昆阳郡守禹夏亨为左防将。又令其军官金振玉为督战别将。
三十日庚辰晴。尚州营将韩㻋以尚州兼任文报言。当此贼起警急之日。如尚州重地。时无牧守。事多可虞云云。遂以尚州牧使赵荣禄催促下送之意驰 启。又以贼势猖獗。列邑风靡。星州牧使李普赫之外。无人讨贼。黄璿独自勤瘁。右兵使按兵不动。左兵使未及交龟。道内之事。忧虞多端。都巡抚使如在清州。使之急引兵踰秋风岭。则可以镇定人心之意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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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 巡使书至。言侦探贼情者。以两歧来报。以为贼中或言合兵北上。或言与陜川屯曹姓贼来会。侵夺大丘云。又言金吾郎拿去下道召募使李衡祥及其第三子与长孙。而衡祥二子及其四褊裨。捉囚大丘狱云。 金吾郎为拿权矩至。权矩乃安东之望士。而居在礼山。先是走书以邀。而权独不至。谓方避兵入深山云。才送金吾郎。未及礼山。权矩始来请谒。安抚欲不见。余进曰。矩方自来送首。不可不捕。且金吾郎必虚还矣。请枷囚以待。安抚命权矩入。矩入门。安抚高声曰。罪人坐。矩坐庭下。略无惊动色。安抚曰。汝名出贼招。金吾郎朝至。已向汝家矣。汝素有乡曲之望。而乃为此凶谋。何也。矩徐对曰。罪人。与李獜佐有一面之雅。而素有虚名。为人所知。故至此耳。罪人心事。天地日月。昭布森列。安敢诬也。遂枷囚。待金吾郎还出付。使之押去。 漆谷士人李世璜。乃元祯之孙。而因柳徕来在幕府有日。自请别往漆谷,星州。晓谕士民。激劝忠义。安抚遂成勿禁帖以送。
四月初一日辛巳晓。巡营军官持发兵符来。秘关以讨安阴贼事。敕发本府别炮手。遂以本府亦重镇。而营将领兵前往。无兵可守。必待镇营分兵留屯。然后
四月初一日辛巳晓。巡营军官持发兵符来。秘关以讨安阴贼事。敕发本府别炮手。遂以本府亦重镇。而营将领兵前往。无兵可守。必待镇营分兵留屯。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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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发送别炮之意答关。○备边司关文。自巡营至。乃以黄翼再为召募使。有 旨也。有 旨曰。今因本道安抚使状请。知尔素有办事之才。且多乡曲之望。特差本道召募使之任。尔其受安抚使节制。尽心区画。共济时事。○巳时。宣传官崔定持标信有 旨来到。遂下堂祗受有 旨。以安阴贼报 教曰。卿其各别思量。与道臣帅臣烂熳商确。从长区处。俾不误事机。期于及时殄灭云云。安抚即以祗受奉行之意驰启。兼陈便宜数百言。○午时。金吾郎为拿尚州居前注书金弘寿。自尚州至。弘寿乃黄翼再心服人也。先是。黄折简招来。是日弘寿来到官门。闻 国有拿命。待命门外。不敢入谒。已而金吾郎至押去。○闻醴泉卜者李允师。交通凶贼。遂送将校使之讥捕。 余告安抚曰。贼势猖獗。已陷四邑。其计必将踰岭而西。吾辈受 命此来。若坐视贼兵之踰岭。而按兵不讨。则失职大矣。贼若欲踰岭。晋州,大丘。尚州三镇。必朝暮侵轶。吾辈当观贼势进退。引兵守鸟岭隘口。迎战以决胜败。使不敢踰岭。又敕送尚州善山及金乌镇兵。以守秋风岭可也。安抚曰。子言正吾意也。贼若进陷晋州。或大丘。则吾岂可坐观而已乎。且余临行。训将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347H 页
附耳语曰。左兵使闵昌基。情迹可疑。安东实左路要冲。公其严备不虞。此亦可虞。而新兵使尚未交龟。亦将何以守备耶。余曰。本府军兵一哨。吏奴别队亦二哨。使一褊裨留守城堞。使道夺柳升铉义兵为中军。二从事分领别炮五哨。一为先锋。一为后军。进守岭隘。则贼何敢西向乎。安抚曰。我国军兵。固皆不教之卒。而此地别炮军皆山人。金鼓之音不辨。进退之节不审。此不可不教鍊也。须领往沙场。习鍊阵法其可乎。余辞曰。战阵之制未学也。命首军官吴都事如何。安抚曰毋辞。吴军官又进曰。兵务一任姜从事措置为可。鍊兵一事。亦从事职耳。安抚顾余曰。子往教鍊。吾当亲往观阵。余遂命五哨官。各领兵来。待于客含门外。俄而报别哨来会门外。余辞安抚。上马出门。自解一哨为中军。馀四哨分为四队。前左后右列叠阵。鸣鼓以进。旌旗戈鋋。不成军容。遂行至南门边沙场。列内外方阵。阵讫。变作元央阵。复合为方阵。分为叠阵。教以鼓进金退。坐作击刺之法。而山氓初见阵法。金昧约束。余左驰右突。手指口谕。半日然后将校军卒。稍解进退坐作之节。复列为方阵。以待使道之来观。俄见军官吴泰兴,边圣邻疾驰而来。余传令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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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纳。吴弁号于阵门曰。主将命我来观阵。告从事曰。监营将校适至。有文移事急。不得出观。玆送军官云云。余命开门而入。吴弁笑曰。吾谓姜从事列阵。必如儿戏。今观阵势井井。公真将军矣。余曰。吾将终日教鍊。薄暮当还。子其先还告主将。吴边皆还。余复分合阵势。教鍊阵法。将校告以日暮请罢。余遂鸣金而罢。驰入东轩。安抚笑曰。子几时读兵书习阵法乎。余曰。下官非能晓解阵法也。将校中有申玹者。能习兵法。故指挥教鍊。皆申玹事。非吾能也。安抚笑而不答。
初二日壬午。晴。安东将校与顺兴将校。讥捕郑贼希亮子侄宜琏,宜璜于小白山岩穴之中。府使李圣至牒报。遂以具枷杻严囚。以待 朝廷处分之意。严关以送。是夕。巡使阙文及密书至。胎送郑贼与其侄书。乃以讥捕郑贼家属。枭示军前事。行移矣。贼书略曰。吾为国忠赤。素所蓄积。今当兵革四起。不可坐视。三月二十日。始为为国之计。其间事势。此奴虽迷。目见昭昭。可以口传也。花伯尚不去耶。是乃死中求生者。必发死计。可枳吾事。稍可虑也。然笼鸡何能有为也。避之当于何地。汝今当之。亦必有计。乃城春阳。虽得其力。藏踪甚难。无已则可入石泉洞。为少避之计耶。
初二日壬午。晴。安东将校与顺兴将校。讥捕郑贼希亮子侄宜琏,宜璜于小白山岩穴之中。府使李圣至牒报。遂以具枷杻严囚。以待 朝廷处分之意。严关以送。是夕。巡使阙文及密书至。胎送郑贼与其侄书。乃以讥捕郑贼家属。枭示军前事。行移矣。贼书略曰。吾为国忠赤。素所蓄积。今当兵革四起。不可坐视。三月二十日。始为为国之计。其间事势。此奴虽迷。目见昭昭。可以口传也。花伯尚不去耶。是乃死中求生者。必发死计。可枳吾事。稍可虑也。然笼鸡何能有为也。避之当于何地。汝今当之。亦必有计。乃城春阳。虽得其力。藏踪甚难。无已则可入石泉洞。为少避之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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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入此处。须绝统使不知然后可也。先稿及先世。藏于深山石穴为可云云。安抚集暮僚。问曰。贼魁未捕。而贼书斯得。宜琏宜璜。何以处之。依巡使移文。枭示军前。何如。柳徕曰。琏,璜两贼。若究问则必有蔓延之忧。若滞囚则恐有意外之变。枭示军门。似合便宜。余进曰。不然。贼魁方猖獗下道。而凶书中可问者有三条。今日吾辈自作笼中之鸡。而日与之谋者。春乃之人耳。况统使云云。尤不能无疑。此而不问。而轻先枭示于军门。则言根自绝。贼谋潜长。不知何㨾祸机。伏于何处。恶可以姑息之恩。掩伏覆盖。不思显讨严惩之策耶。鄙意请琏璜两贼。设鞠严问。得其情状。快正王法。安抚曰。设鞠大不可。吾辈自在笼中。鞠问琏,璜。若有株连之患。则逮捕刑讯。已非安抚之意。而贼变亦不可知。柳从事之言。甚合余意。余复曰。两贼枭示。不可轻议。若以设鞫为难。则有一焉。使带率军官。押送 王狱。以贼书驰 启请鞫。则法理俱宜。若以蔓延为忧。而既不设鞫问。又不送 王狱。则人谓斯何。安抚曰然。遂以宜琏,宜璜。押送京师事。发关于顺兴府。仍使带率军官李泰崇领去。以押送二囚之意。驰启。仍封进郑贼私书。又以此意。回关巡营。○号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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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邻发向醴泉。召募使黄翼再发遣尚州。使之晓谕士民。召募义旅。
初三日癸未晴。巡营关文至。闻安阴贼魁曹德佐,鼎佐圣佐许泽四凶。被擒枭示。贼徒散落。官军罢兵云。南国之忧。从此可纾。为幸何可量也。京中书封自营门至。乃去月二十四日出也。安东营将。罢兵而还。○巡相初一日书至。言右防将星州牧李普赫。慨然登坛。涕泣誓师。首先进薄陜川贼薮。今日间必接战云。又言泰仁倅朴弼显及其子师济。逃匿尚州地。被捉承款。枭首尚州军前云。 号召使赵德邻牒报至。询以号召节目。遂以安阴贼徒散落。姑寝义旅。以待急变事回题。 讥察将校捉常汉二人至。遂乱杖究问。即鼠窃之徒也。 讥捕将校。捕得李允师。自醴泉至。严加盘问。只以与韩世洪有一日之雅纳招。而至于交通凶贼。千万瞹昧云云。
初四日甲申雨阴。召募使黄翼再牒报及书状至。言倡义一事。士论不无崖异之端。遂以姑勿轻动之意。修答以送。○永川郑参奉万阳葵阳书及儒生郑硕朋等报状至。以倡义之举。请粮饷器械。又请搜括户籍。募签馀丁。又请择有才望者。为左道都大将。遂以
初三日癸未晴。巡营关文至。闻安阴贼魁曹德佐,鼎佐圣佐许泽四凶。被擒枭示。贼徒散落。官军罢兵云。南国之忧。从此可纾。为幸何可量也。京中书封自营门至。乃去月二十四日出也。安东营将。罢兵而还。○巡相初一日书至。言右防将星州牧李普赫。慨然登坛。涕泣誓师。首先进薄陜川贼薮。今日间必接战云。又言泰仁倅朴弼显及其子师济。逃匿尚州地。被捉承款。枭首尚州军前云。 号召使赵德邻牒报至。询以号召节目。遂以安阴贼徒散落。姑寝义旅。以待急变事回题。 讥察将校捉常汉二人至。遂乱杖究问。即鼠窃之徒也。 讥捕将校。捕得李允师。自醴泉至。严加盘问。只以与韩世洪有一日之雅纳招。而至于交通凶贼。千万瞹昧云云。
初四日甲申雨阴。召募使黄翼再牒报及书状至。言倡义一事。士论不无崖异之端。遂以姑勿轻动之意。修答以送。○永川郑参奉万阳葵阳书及儒生郑硕朋等报状至。以倡义之举。请粮饷器械。又请搜括户籍。募签馀丁。又请择有才望者。为左道都大将。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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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当乱倡义者。皆自募兵赍粮。无籍官府。至于搜籍一事。徒致骚扰。都大将定号。亦无前例。皆不可施行之意。论题以送。又答郑参奉书。○巡营关文至。据备边司关。以朴弼梦父子悬赏购捕事。揭榜四门。颁示一方。○闻庆申弼贞书至。言倡起义兵之由。遂以忠义可嘉。而凶渠已擒。姑勿轻动。以待急变之意。修答以送。○礼安义兵将前都事李守谦。前县监李集报状至。以不得剚刃贼颈为耻。义气激烈。遂以忠义可尚。而官军已罢。整顿团束。姑勿轻动之意。题送。○尚州召募使黄翼再书至。胎送知礼县监报镇营状。言居昌贼已到牛头岘。官军一未接战云。○顺兴府使牒报至。言昨日申时。押送二囚宜琏宜璜于京师云。○京中书简至。乃去月晦日出也。
初五日乙酉晴。巡营文移及私书至。言李世璜以某人之子。情迹可疑云云。遂以推还贴文。详问善处之意回移。○巳时。以义兵事李允幸事驰 启。仍付书本家。○夜三更。营裨至。传巡使私书及文移。乃初四日出也。言居昌贼昨日扫平。而贼魁三名枭首。其中一名则希亮云。文移即停止召募使之行也。
初六日丙戌。晴。巡使移文至。胎送 启草。言贼兵屯
初五日乙酉晴。巡营文移及私书至。言李世璜以某人之子。情迹可疑云云。遂以推还贴文。详问善处之意回移。○巳时。以义兵事李允幸事驰 启。仍付书本家。○夜三更。营裨至。传巡使私书及文移。乃初四日出也。言居昌贼昨日扫平。而贼魁三名枭首。其中一名则希亮云。文移即停止召募使之行也。
初六日丙戌。晴。巡使移文至。胎送 启草。言贼兵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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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于居昌牛头峙。初三日弃兵四散。贼将三四人率十馀军。缘山逃走。中路贼兵又散。贼将单身逃走。此必㥘于金乌镇兵当前。营将军继之。右防将在后故也。居昌千揔郑姓人。躬执枪戈。先刺贼阵。官军又从而击其背。贼魁三名。同党十八名。捕得枭示云。即以贼兵不战自溃。保无后虞之意驰 启。仍以事定之后。冠盖联属。为扰民之端。请趁速还朝。择差新府使。给马下送。○午后。召募使黄翼再私书及尚州营将牒报至。皆破寇擒贼之报也。言贼魁郑希亮,李熊辅,罗哥三贼。皆生擒枭首云。顺兴留乡报状至。言金吾郎拿去本府府使李圣至。新府使即金希鲁云。
初七日丁亥晴。巡使私书 启草至。言希亮,熊辅皆就戮。都巡抚之行到金山。转向知礼罢兵云。而传令列邑。使之罢还屯兵。以归于农云。但巡使书中。有曰。五路进兵。使贼自溃。兵不血刃。自来献䤋。是乃兵家之胜算。而都巡抚使以徵兵太多为咎云。巡抚之咎责。良可异也。○以安抚使明将发巡。送先文于大丘。
初八日成子晴。午抹一直仓。宿军威县。
初九日己丑。宿漆谷。
初十日庚寅。到巡营。
初七日丁亥晴。巡使私书 启草至。言希亮,熊辅皆就戮。都巡抚之行到金山。转向知礼罢兵云。而传令列邑。使之罢还屯兵。以归于农云。但巡使书中。有曰。五路进兵。使贼自溃。兵不血刃。自来献䤋。是乃兵家之胜算。而都巡抚使以徵兵太多为咎云。巡抚之咎责。良可异也。○以安抚使明将发巡。送先文于大丘。
初八日成子晴。午抹一直仓。宿军威县。
初九日己丑。宿漆谷。
初十日庚寅。到巡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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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日辛卯晓。黄巡使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