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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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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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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思录集解劄疑
太极图说曰。五行一阴阳也(止)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朱子注曰。五行具则(止)各具于一物之中也。此盖释图说。此一节意无欠阙。莫非无极之妙以上。释太极本无极以上者也。无极之妙。亦未尝不各具于一物之中一言。释五行之生各一其性一言者也。叶氏集解。既分此一节。以太极本无极以上作一段。以五行之生作一段。而朱子注则皆系于上段之下。注释之说不分。注释之意不明。穿凿傅会之讥。其亦不可免也。至于栗谷先生圣学辑要亦然。岂偶未察耶。
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注或问周子不言礼智。言中正何也。叶氏曰。此图辞义悉出于易。易本阴阳而推之人事。其德曰仁义。其用曰中正。此盖未察乎此图之以仁中为用。以义正为体。而中是礼正是智也。夫以人事泛论。则仁义固是德。而中正固是用也。此图则以仁配义。以中对正。中非未发之中。仁非专言之仁也。故朱子曰。正者中之干也。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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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之质也。正义之为体。而中仁之为用。可见矣。岂可以一而废其二哉。且中正。即礼智也。而中是礼之得宜处。正是义之正当处。盖礼智说得犹宽。而中正则切而实矣。周子所以言中正。而不言礼智者此也。叶氏不以此答或者之问。而但以德与用言之。意既昧于周子之指。其于答问。亦不明矣。
蔡节斋曰。无极而太极。发明易有太极之义。是其无极之真。实有得于夫子易之一言。此分明以无极字属易字。是认气为理也。盖易。变易也气也。无极太极也理也。故无极而太极。专言大本之理也。易有太极。言阴阳变易中。有太极之理也。以无极之真。云有得于易之一言。则其非认气而为理耶。且朱子曰。易有太极。阴阳圈之谓也。无极而太极。岂是发明易有太极之义者耶。
鬼神注朱子曰。功用。言其气也。妙用。言其理也。夫所谓功用。造化之有迹者。所谓妙用。造化之无迹者。则造化。是气也。有迹无迹。莫非气也。是妙用。岂是言理者耶。神。气之伸也。鬼。气之屈也。鬼岂独气而神岂独理耶。且功用兼精粗而言。妙用言其精者。其精者粗者。皆气也。妙用谓之理。则精者理。而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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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独气欤。先贤皆以气言神。于此说不能无疑。是或记录之误耶。
其体则谓之易。注曰。阴阳变易。乃太极之体也。盖其体之体字。言上天之载之体也。非言太极之体也。天之载惟阴阳变易而已。故曰其体则谓之易。是岂太极之体也。且一阴阳变。易谓之太极之用。则可谓之太极之体。则其不亦舛乎。
西铭穷神则善继其志注。朱子曰。神底是理。故为志。夫神气之灵处。妙万物而无方也。此谓是理何也。且志。心之所之也。心之所之。果可以理属之欤。
春秋传序。地道平注曰。山川奠位而地道平。夫山川已于天地定位之日。各奠其位矣。固不待圣人之君于天下也。此盖鸟兽咸若。草木各遂。而地道平云尔。恐非言山川之奠位也。
朱子曰。思无邪。是心正意诚。毋不敬。是正心诚意。然则思无邪。毋不敬之效耳。朱子此言。盖泛言此两句之意也。非释明道之旨也。明道先生曰。此二句循而行之云。则未尝言功效于思无邪矣。若以明道之旨言之。则思无邪。诚意工夫也。毋不敬。正心工夫也。程朱之训。各有攸当而其旨似不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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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劄疑(己亥)
人心道心章附注。并记朱夫子初年天理人欲之说。可谓择焉而不精也。未知如何。
勉斋黄氏说。或者谓看人心。专以欲多攻其非。此恐未然。勉斋所说。任情纵欲。骄逸放肆云云者。岂是人心之谓耶。其意盖谓不于人心之发。亟加精一之功。则其流必至于如此云尔。非谓人心之发。本如此也。未知何如。
西山真氏曰。声色臭味之欲。皆发于气。所谓人心也。仁义礼智之理。皆根于性。所谓道心也。此分明以人心。为发于心。而道心为发于性也。所以起后来心性二用之疑也。且声色臭味之欲。是生于耳目鼻口之形者。而直谓之发于气。则是不识人心之所由生也。至于仁义礼智。即所谓性也。性外无仁义礼智。仁义礼智之外。无所谓性。是道心之原也。而今乃曰仁义礼智根于性。未知仁义礼智之上。又别有一性。为是仁义礼智之根者耶。其于心经赞。又以仁义中正为道心。是所谓指源为流。岂不谬哉。
鲁斋立说。似于诸儒之论差好。而正字私字。皆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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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句。恐未妥矣。性命之正。本在内者。形气之私。本在外者。若曰原于性命之正。而道心之正。见于外则可。其以性命之正。正字谓见于外者则未可也。且若曰生于形气之私。而人心之私见于外。则可。其以形气之私。私字谓见于外者则亦未可也。其以本在内本在外者。并谓之见于外者。岂非其不察之甚乎。其为图。亦似未稳。以形气性命。置之一处。似若形性之在一方寸。而以正字私字。置诸形性之外。其立意未莹。未知何如。
闲邪存诚章附注。程子曰。天下有一个善一个恶云云。此分明以闲邪之邪为恶念也。吴草庐谓此邪字。非私欲恶念之谓。非论语无邪之邪也云云。其所分辨说出。似极明备。何与程子说不同欤。程子之意。无乃以去恶即是善一句。證闲邪诚自存之意。而非以诚字属之善。邪字属之恶耶。或草庐之说。有不然者欤。盖易乾之九二。言君德之盛者也。常言既信。常行既谨。则到此地头。私欲恶念。必无影响。而闲思浮念。未必尽消。故于此特揭闲邪之戒。以是观之。吴氏之说。似益明善。程传曰。既处无过之地。则惟在闲邪。无过之人。焉有私欲恶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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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耶。程子既于传如是为说。则此恶字恐非指此邪字言也。未知何如。
退溪释义。以说似破碎。讥草庐之说。草庐之以诚意正心分界说破。所见的当。退溪破碎之讥似可疑。但那说中物接乎外。闲之而不干乎内者。似未免带得禅味。未知何如。
敬以直内章。虚灵知觉。先儒皆以动静分看。以虚灵字配静时。故曰虚灵心之体。以知觉字配动时。故曰知觉心之用。此说虽似有见。而于虚灵知觉。皆兼动静之说。犹隔一膜子也。惟蔡觉轩之说。似看破此境界。其说曰。虚灵知觉。常肃然而不乱。烱然而不昏。此则兼指虚灵知觉于静时节也。故其下。即曰寂而体无不存。感而用无不行。此则言虚灵知觉之。皆兼体用也。蔡氏为说。岂不八字打开乎。但其言体用上。皆下理字。此体用以非虚灵知觉之体用。然而理之体。未尝自存。而其用亦未尝自行。虚灵知觉之未发。而理之体于是乎存。则是未发底。非虚灵知觉之体乎。虚灵知觉之已发而理之用于是乎行。则是已发底。非虚灵知觉之用乎。如是说破。蔡氏之说。尤十分较然。未知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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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渊问仁章小注。真西山曰。情本善。此盖不察乎心性之发为情。而情之几不能无善恶两端也。且于本章伊川之旨。失之远矣。伊川曰。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又曰。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此其旨。盖谓情本有中节不中节。故曾不约之而使合于中。则终至于荡而凿其性云尔。若果本善则何必待觉者之约之。而使合中然后中哉。胡云峰议论多祖述此言而后来二歧之疑。亦由于此一言。不明之害深矣。未知何如。
夫子之四毋。颜子之四勿。其事相近。而圣人混化。更无查滓。故下毋字。颜子则犹未免有些未尽处。故下勿字。于毋勿二字。可见圣贤之有辨。而颜子之所以不及夫子者。特一间也已。未知何如。
仲弓问仁章附注。克己复礼。主敬行恕。分乾道坤道。或者谓克己复礼。是能上达天德也。故配乾道。主敬行恕。犹在下学地位也。故配坤道。此似有见。而恐非正议。夫乾道之立。以其阴阳之象。成变化之功也。而克己复礼。是变化之功也。坤道之立。以其刚柔之质。有持守之德也。而主敬行恕。是持守之德也。斯所以分配乾坤之道也。未知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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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天命章附注。朱子答何叔京书。以静时体认大本。谓是龟山门下相传旨诀。而后来答问。谓有些病。(语类)前后之言。不同何欤。岂初年笃信师说。不曾做病看。而晚来悟其未发求中之为未安。而始乃做病说欤。
大学诚意章附注。兰溪范氏说自欺处。皆指小人之阴为恶阳欲掩者也。此失传文本意。盖自欺云者。非指陷为大恶者言也。夫人为善之意。稍有不实。这便自欺。若夫陷为大恶者。是即大故无状底小人。到此未可以自欺言也。范氏说恐或不察于此欤。然其言曰。自欺孰甚焉。孰甚二字。或可自救欤。
正心章附注。记伊川正心之学六条内。古人有捐躯陨命者一条。所重在义。容色髭发胜平昔一条。所重在学。恐未可附于此也。盖篁墩自家正心之学。有所不明。故凡诸记程朱心学处。或未免择之不精。未知何如。
反情和志章。淫乐慝礼。不接心术。夫乐者动于内者也。礼者动于外者也。而并言于心术上何也。盖淫乐慝礼。皆动于外者也。于接字。可见人心易流而难制者也。故淫乐慝礼。一接乎心。则其心(缺)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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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故以不接为戒。其旨深哉。未知何如。
矢人函人章。子曰。择不处仁。焉得智。即此章足以见智之能包四德也。孟子既曰。仁者。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则是仁即统体之仁也。而继之曰。莫之御而不仁。是不智也。不智则不仁。可见智之能统仁也。既能统仁。则义礼在其中矣。未知何如。
赤子心章附注。程子以赤子心为已发。此盖赤子之心。纯一无伪。必于发而后可见。故云然也。然以妄见论之。此赤子心。似兼未发已发言也。众人之心。昏扰杂乱。未见有霎时未发。唯赤子心可见未发境界。而其未发之体。亦必粹然纯善矣。故其发处。皆纯一无伪。大人者。扩此未发粹然之体。而充其已发无伪之用矣。然则只言已发。似说得偏。未知何如。朱子集注既曰。不为物诱而纯一无伪。则纯一字。恐未可专指已发处也。
仁人心章附注。朱子谓一学者曰。今人不知学底。他心虽放。然犹放得近。今公虽曰知为学。然却放得远。以常情度之。知学底人。放心犹近。不知学底人。放心益远。而今乃反说。何也。无乃不知学底人。任其所放而不知求。故其放也犹近。而知学底人。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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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能反求而反驰心于空荡渺茫之域。故其放也益远欤。
养心章。黄勉斋说。是直解孟子之训者。而乃以寡欲欲字。直谓之非礼之欲。而至譬于内奸外究。则是分明说得恶一边矣。是最可疑。岂偶未察欤。下文叶氏答问。似极明备。未知如何。
程子四箴。视箴言心。听箴说性。以其蔽交于前而心易迁。声入于耳而性易凿也。言箴言心。动箴说性。以其慎言为存心之术。慎动为存性之方也。盖亦各有攸当矣。然而视听言动。莫非其由乎中而应乎外者。则孰非其心性之所动也。其所互言者。无乃欲使人互看之意欤。
敬斋箴。临川吴氏分章说甚明备。而其曰其五言心之正而达于事。此正字。似以无适字易之为当。其八言心不能无适之病。则于此必言心之无适无疑矣。无乃记录之误欤。
尊德性章斋铭附注。朱子答何叔京书曰。如鸢飞鱼跃。明道以为与必有事焉勿正之意同。未知何谓。岂以日用事为之间。有鸢鱼流行之理。故云然欤。抑以鸢之飞鱼之跃。皆未尝正于飞正于跃。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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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跃之。故云然欤。退溪释义。以全体呈露。妙用显著。为同底张本。此盖正义而愚之前说也。然如是说下。其里面所以然之故。似有一障之蔽。未知何如。
北溪陈氏说朱子教人吃紧处。深得夫子平日用工夫头脑。且其斥江西学。言甚明正。而程按讥之。以失真得非为吴草庐所误耶。既以北溪之言为非。以草庐说为至正之论。则其作道一篇。欲合朱陆意思。已见于此矣。退溪后论极明备。奚足多辨。
吴草庐说。退溪谓有伊蒲塞气味。诚哉言乎。草庐病根。专在于此。所以终染于禅也。其学既于道问学上全阙。故其于自家德性。亦昧然不知其为甚么也。故以德性谓是仁义礼智之根株。是分明以德性别为一物。谓在仁义礼智之前也。殊不知仁义礼智。乃其所谓德性也。且末端常见吾德性之昭昭一句尤可疑。德性本非可见之物。则其下见字。专出于禅家见性之意也。其于朱子之铭。岂能得其▣哉。未知何如。
通书劄疑(庚子十二月)
诚上第一。 继善成性两言。包尽一章之意。万物资始。诚之源继之善也。各正性命。诚之立成之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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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亨诚之通。继善之资始也。利贞诚之复。成性之各正也。故章末特以性命二字结之。所谓性成之者也。所谓命继之者也。
纯粹至善之善。统继善成性而言。全言之善也。继善之善。指其理之方行处言。偏言之善也。
诚下第二。 实理曰诚。全德曰仁。实理之诚。在圣人。为全德之仁矣。故章末言仁。首段诚字之应也。
诚几德第三。 诚上章所谓诚者。天道也。诚下章所谓诚之者。人道也。故上章主言诚之理。而曰圣人之本。下章主言圣之功。而曰诚而已矣。上章尧舜性之之圣。是也。下章汤武反之之圣。是也。此一章。统言天道人道。以结上二章之意。性焉安焉之圣。上章之天道也。复焉执焉之贤。下章之人道也。
性焉安焉之圣。复焉执焉之贤。皆本乎未发无为之诚。此啚说主静之意也。
首章言继善成性。实理之体。二章言五常百行。实理之用。此章直指性情体用之源。于此尤可见此章之为上二章之总会也。或曰。以继善成性为体。五常百行为用。不达曰以成性对继善言。则继善体也。成性用也。以百行对五常言。则五常体也。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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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也。以五常百行对继善成性言。则继善成性体也。五常百行用也。曰成性之性。即五常一物。分体用恐未可。曰是固然。然谓之成性。则混然一也。谓之五常。则灿然五也。一为体五为用。亦何不可之有哉。
圣第四。 此章承上章而言。所谓寂然不动者。即上章无为之诚也。所谓感而遂通者。即上章发微不可见。充周不可穷之神也。所谓未形有无之间者。即上章善恶之几也。或曰。此几字。若善恶之几。则何并与诚神。而曰圣人乎。曰所谓诚神。几曰圣人者。盖谓诚之全体。神之妙用。能通乎善恶之几者。乃圣人也。非谓圣人之几。亦未免有善恶之萌也。此几字。若非善恶之几。则朱子何以此谓众事吉凶之兆耶。
首章言诚。实理之在天者也。此章言诚。实理之在圣者也。故首章之纯粹至善者。即此章寂然不动之诚也。首章之乾元资始者。即此章感而遂通之神也。斯可见圣与天为一。而此章之为首章之应。又不啻较如矣。盖首章言圣人之本。此章言圣人之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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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动第五。 此章虽以动正之道。用和之德分界言。言动该用。言正涵和。言道包德。故末段只以慎动结之。
道第六。 自圣章至此三章。应诚几德一章。圣章性焉安焉。圣者之事也。慎动章复焉执焉。贤者之事也。此章总结二章之意。守之贵行之利。贤者之事也。廓之配天地。圣者之事也。
师第七。 此章以下言圣人教人之事。盖首章言天命之性。二章至六章。言率性之道。此章以下言脩道之教也。脩道之教。不过曰脩己治人而已。故圣人立教。俾人自易其恶。自至其中。言脩己之功也。善人多而天下治。言治人之效也。
幸第八思第九。 耻者为贤之实。思者作圣之本。皆言修己之事也。
志学第十。 此一章结上而起下。学颜子之所学。结上脩己之事也。志伊尹之所志。起下治人之事也。
首言希天希圣希贤。而下文但言士希贤之事者。盖以希圣希天。皆自希贤之功推将去也。故章末结之曰过则圣。其旨深哉。
顺化第十一。治第十二。礼乐第十三。 仁义治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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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也。纯心其本也。用贤其要也。礼乐其律令也。此三章皆言治人之事也。
务实第十四。 此章总结上修己治人之意。故曰君子进德脩业。务实胜也。德脩己之事也。业治人之事也。
爱敬第十五。 此下散为万事。而其要亦不过修己治人两端而已。此章所谓学其善而劝其恶。乃修己之事。而治人之意。亦存乎其中矣。
动静第十六。 此章言物之动静局于形。而神之动静超乎形也。盖言修己治人之事。亦不过动静之理也。
乐三章。 言至治之化。○圣学公明二章。 言圣学之功。然其曰优柔平中德之盛者。言修己之方。亦在乎乐也。其曰公于己者。公于人者。言治人之术。亦本乎公明也。
理性命第二十二。 厥彰诚之用也。厥微诚之体也。灵即诚也。刚善刚恶。几善恶也。二气五行。化生万物。诚之流行而神之妙用也。与上诚上下诚几德章一意而互相发也。
颜子第二十三师友上。第二十四下。第二十五。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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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皆言道之至贵至尊也。是言修己之本也。此三章盖一意。故师友下章其聚不亦乐乎一句。应上颜子不改其乐之意。
过第二十六。 此章。应上幸章闻过可贤之意。而又涵耻字意思。在不喜人规而无悟者。不知耻者也。此章言修己之实也。
势第二十七。 此章言天下轻重之势。识其重而亟反之。是亦治天下之术也。
文辞第二十八。 道德本也。文辞末也。先道德而后文辞。是亦修己之事也。
圣蕴第二十九。 此章言圣人教人之方。是亦治人之事也。
精蕴第三十。 此章言圣人之精蕴。发于易卦。而所谓圣人之蕴。亦不过修己治人之道也。
乾损益动第三十一。 乾取乾乾不息。损取惩忿窒欲。益取迁善改过。此章圣人之蕴。乃修己之道也。
家人睽复无妄第三十二。 家人睽齐家之则。而为治天下之本。复无妄修己之功。而为齐家之本。此章圣人之蕴。乃治人之道也。盖精蕴一章。为此二章之纲。而此二章乃精蕴一章之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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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第三十三。 言贵道德而贱金玉。○陋第三十四。 言贵道德而陋文辞。○拟议第三十五。 言至诚变化之妙。此三章言修己之事也。
刑第三十六。 言圣人之治。肃之以刑。○公第三十七。 言圣人之道至公而已。此二章。言治人之事也。
孔子二章。 言修己治人之极功。必如孔子。然后为至也。上章言治人之极功。故言春秋正王道之事。下章言修己之极功。故言道德参天地之事。
蒙艮第四十。 蒙取静而清之义。艮取艮其背之义。皆圣人主静之意也。盖言修己治人。惟在乎时中。而时中之道。亦必主乎静也。
朱书节要劄疑(辛丑)
 答何叔京曰。李先生教人。大抵令于静中体认大本。未发时气像分明。即处事应物。自然中节。此乃龟山门下相传旨诀。
谨按语类。以静时体认大本。谓有些病。与此书之旨。正相反矣。然才说体认。便是已发。其所谓静者。特指其未与物接之时。非指未发境界而言也。盖于静中未与物接之时。轻轻照顾体验其未发大本底气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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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何。则是亦存养中一段工夫也。此固龟山门下相传之心法。而李先生冰壶秋月之气像。盖得于此矣。此此书之所以谓旨诀也。但或以体认底工夫。为未发时事。而乃欲求中于未发之前。则毫釐之差。必致千里之谬。而纷纶胶扰。反成心病。无复有存得大本之时矣。此语类之所以谓有些病也。前后之训。意各有在。恐非有初晚之异也。
 又曰。入而存者。即是真心。出而亡者。亦此真心为物诱而然耳。心之体用始终。虽有真妄邪正之分。其实莫非神明不测之妙。
此与答游诚之书以操存舍亡谓心之体用者。一时说也。此固先生之正论也。夫既以操存舍亡。分体用说。则其不可以人心道心。分属于操存舍亡之心。不啻较如。而下一书。却又以操存谓道心。以舍亡谓人心。则此无乃编次之失序。而先后之倒置者耶。
 答胡广仲曰。谓恶不可以言性则可也。以为善不足以言性。则不知善之所自来矣。
谨按答何叔京书。引程子善恶皆天理之语而曰。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与此书之旨。似相矛盾。然理欲相对。有宗孽之分。善恶相对。有宾主之辨。孽固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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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宗。而有宗故有孽矣。宾固不可以谓主。而有主故有宾矣。盖理本无欲而旁荣侧秀。流而为欲。善本无恶而寄疣生赘。流而为恶。故从其源而言。则纯理无欲。本善无恶。而恶固不可以谓之性也。从其流而言。则欲原于理。恶原于善。而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此非其前后之训。各有攸当者乎。
 答黄商伯论恕说曰。以私己自便之心为主。又欲以是而及人。则人道不立。
夫恕者。仁之用也。此人道之人字。恐仁字之误也。然按孟子曰仁者人心也。中庸曰仁者人也。以人言仁。自昔有之。此人字。只当以仁字意看为衬。
 答吕子约心无形体章注曰。又云操舍存亡。虽是人心之危。然只操之而存。则道心之微。便不外此。
谨按答石子重书曰。操存舍亡。直指心之体用而言。夫以操存为道心。舍亡为人心者。已不免以人道分体用之失。况以操舍存亡。谓人心之危。则是以人心兼体用说也。此岂先生之正论耶。下一书有曰。诸人皆谓人心私欲。乃舍亡所致。却不知存者亦操此而已。则此乃斥舍亡谓人心之说。与操舍存亡。并谓人心之说也。此当为正论也。其以初晚之说。滚杂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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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为后学之疑乎。盖退陶先生。尝以人心属之心发。而谓之意。以道心属之性发。而谓之情。故以朱子初年说。引以为左契。而不自知其与晚年正论。自相矛盾也。恨不得供洒扫于先生之门。而质之以此也。
 又曰。须看得只此当然之理。冲漠无朕。非此理之外。别有一物冲漠无朕也。
夫所谓当然之理。即所谓一阴一阳之道。君臣父子之理。该动静贯内外说者也。盖阴阳也。君臣也。父子也。即形而下者也。万象之纷罗者也。阴阳之理。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即形而上者也。冲漠而无朕者也。此子思所谓费而隐也。(阴阳君臣父子之道。所当然者。费也。阴阳君臣父子之理。所以然者。隐也。)程子所谓器亦道也。(阴阳君臣父子之名。即器也。阴阳君臣父子之理。即道也。)所谓体用之一源也。所谓显微之无间也。若看得此当然二字。该动静贯内外。无所不包。则冲漠无朕之无间于动静。可不辨而明矣。其谓动上无冲漠之妙者。此真于此理之外。别求一物为冲漠无朕看也。若以此理谓冲漠。则在静而无为者。亦此理也。在动而无形者。亦此理也。此理之冲漠。夫岂有间于动静之中乎。先生此书。正后来公案。然而犹信不及。则朱夫子日星之训。亦不能见信于人耶。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04H 页
答潘谦之曰。心之知觉。即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以智言之。所以知是非之理则智也。
夫所谓具此理者。即知觉之体。烱然于未发之前。而涵万理之体者也。所谓行此情者。即知觉之用。灿然于已发之际。而应万事之用者也。而未发而有能知能觉之妙者。乃智之理也。已发而运所知所觉之端者。乃智之用也。故夫智偏言则是非之理也。专言则知是非之理也。此智之所以包一心之德。而知觉之所以专一心之用也。夫以知觉。谓非智之用者。是徒知其是非之为智之端。而不知其知是非之为智之用也。老先生一言。有可为此书之注脚者曰。心譬则镜也。智譬则镜之理也。(此言智之包一心之德也)知觉譬则照也。知是非譬则别妍媸也。(此言知觉之为智之用也)其将以照与别妍媸。判作两物看。而曰照非镜之理也。此果成说乎。○栗谷先生圣学辑要心统性情条。尽载此书。而删之知觉三字。盖引此以明心包性情之义。故特以具此理行此情者。谓心之体用。而删之知觉三字。非以这知觉字谓衍文也。盖此书之旨。重在知觉。辑要之旨。重在心字。不可以此谓知觉衍文。而为不能兼体用之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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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郑子上曰。理有动静。故气有动静。若理无动静。则气何自而有动静乎。
谨按太极说曰。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说解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盖无动无静。而涵动静者。太极之本体冲漠者也。一动一静而有动静者。太极之乘机流行者也。故其动也乃乘动之机而动也。其静也乃乘静之机而静也。则理何尝有动静哉。然太极者。动静之枢纽也。阴阳之根柢也。其动而阳也。已有动之理。而气于是动。其静而阴也。已有静之理。而气于是静。以人心言之。心之寂也。已有所以静之理。为未发之枢矣。心之感也。已有所以动之理。为已发之源矣。以天命言之。善之继也。已有所以继之理。而气以之继焉。性之成也。已有所以成之理。而气以之成焉。此非其理有动静。故气有动静者乎。然以动静求理。恐不免认气为理之疵。必也截自一阳初生处而求所以动之理。截自一阴初生处而求所以静之理。然后方可与议于动静之理也。
 答徐子融曰。天之生物。其理固无差别。但人物所禀。形气不同。故其心有明暗之殊。而性有全不全之异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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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理无差别。则是源之一也。曰性有偏全。则是分之殊也。盖观万物之一原。则在人在物。理无不同。观万物之异体。则为人为物。性有不同。其无不同者。超形气而专言理也。其有不同者。即气质而单指理也。以其即气质而言。故有偏全之殊。以其单指理而言。故无善恶之杂。以其有偏全之殊。故络马穿牛。终不可率人之道。以其无善恶之杂。故虎仁蜂义。亦各能循物之性。是其偏全之性。不害其为本然之善者也。这所谓全不全之异者。即与所谓理有偏全。所谓仁义礼智。岂物所全者。一贯说也。是可以气质善恶之性看乎。故下文有曰。人心至灵。能全四德。而物则气偏驳而心昏蔽。固有所不能全。此言人性之全。物性之偏。以其气局之异也。而继曰父子之相亲。君臣之相统。间亦有仅存而不昧。此言虎狼之父子。蜂蚁之君臣。是其本性之一点子明者也。且以谓枯槁无本然之性者。直谓之丑差。而曰由不知气质之性。只是此性。堕在气质之中。随气质而自为一性。此言本然气质。只是一性。而若即气质指本然。则槁木死灰。亦皆有本然之性也。其将以枯木死灰之性。谓吾人亦同。则果可成说乎。抑将以仁义礼智之理。谓槁木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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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亦果成说乎。但就其槁木死灰之中。掉了形气。单指其所以为槁木死灰之理。则是无不同者也。是万物之一原者也。夫以无不同者。谓本然而不知其有偏全而无善恶者。亦为本然之性。则是仁义礼智之理。为气质善恶之性。而虎仁蜂义之性。非天命本然之善也。此岂理哉。
 又曰。此性堕在气质之中。随气质而自为一性。正周子所谓各一其性。
夫五行各一之性。即仁义礼智之理也。是孔子所谓各正之性也。子思所谓天命之性也。孟子所谓本善之性也。张子所谓天地之性也。而说解曰。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此书曰。堕在气质而自为一性。后来以各一之性。谓气质之性者。盖本之此矣。然五行之各一。是固不离乎气。而五常之本善。是亦不杂乎气也。其谓不离乎气者。以其五常之名。囿五行而各正也。其谓不杂乎气者。以其五常之善。超五行而单指也。以其不离乎气者而言。则虽谓之气质之性可也。而以其不杂乎气者而言。则其谓之本然之性。亦可也。然其谓之本然之性。非一原之谓也。其谓之气质之性。非善恶之谓也。则夫以五常谓一原之理者。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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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而谓之源也。以各一谓善恶之性者。是点金而谓之铁也。盖不察乎朱子立言之旨也。以其所谓随其气质。所谓堕在气质者。而谓之气质之性。则固可矣。而其下不曰。太极之全体乎。亦不曰。性命之各正乎。其将以太极混善恶言。则是将为尖斜底太极。抑将以性命杂善恶言。则是将为滑蕫底性命。是非以各一谓本然之性者乎。
 答余方叔曰。人为最灵。而备有五常之性。禽兽则昏而不能备。
此言五常之性。在人则全。在物则偏也。五常之性。只是本然纯善之体。则其不能备者。即指虎之仁蜂之义耳。夫以是谓气质之性。则是以五常谓善恶混也。此真后世子云。子云其幸而得千载之知己也。
 答严时亨曰。人生而静。是未发时(止)其本体初不相杂也。
夫子于一阴一阳处。只言道。于万物各正处。方言性。此此书之所本也。盖人生而静以上。可言理不可言性。人生而静以后。可言性不可言理。理者超形气而称者也。性者因气质而名者也。性具于心。心包乎性。盖不可离而亦不可杂也。故方其未发之前。以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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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杂者。而单指其中体之卓然。则大本之性也。以其不可离者而兼指其心体之湛然。则气质之性也。是其湛然之中。煞有粹驳之异者。自颜曾以下。所不能免。盖其气禀之粹驳。非霎时之未发所可变也。其曰。此理堕在形气。则未发之前。亦有气质之清浊。可见矣。其曰。本体未尝外此。则气质之性。不害本体之纯善。亦可见矣。其谓未发之前无气质之性者。未知将此书作何如义看乎。
 又曰。生之谓性一章(止)未尝言犬之气牛之气人之气不同也。
前贤言性处。或杂气质而言。而言理处。皆指本然而言也。曰理绝不同。曰理有偏全者。皆言本然之有不同也。有偏全也。故释孟子犬之性牛之性。性字必曰形而上之理也。曰仁义礼智之理也。此以犬牛之性。谓本然之理也。是义也。于此书尤较然矣。其曰因其气禀之不同。而所赋之理有异。则此言人物之判。固缘气禀之异。而所赋之理。莫非本然之性也。这理字果可作气质之性看乎。矧又曰。孟子言犬之性牛之性人之性不同。而未尝言犬之气牛之气人之气不同。则此言犬牛人不同之性。乃本然也。非气质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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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本性之不同。岂不昭晢于斯乎。夫以是谓气质之性者。是不知孟子之言性。皆道其善也。孟子之一生。道破性善二字。尚欲夹杂乎气质而言。则宜乎其为莽大夫之知己也。
 答李孝述曰。气之始。固无不善。然腾倒到今日。则其杂也久矣。
气之太初。亦有阴有阳。阳善阴恶。夫岂无善恶哉。然其始也。其体之至大至刚。其用之配义与道者。固浩然而无不善也。特其升降飞扬之际。有善恶粹驳之杂也。譬如水之源。本清无浊。而千派万流。泾渭自判。不可以其流之清浊。谓其源之有不清也。恶可以是气之有善恶有粹驳。谓其始之有不善有不粹也哉。
尤庵先生看书杂录劄疑
 古圣立言。只从天字上说起。惟周,邵二子。进一层言之。周子以为太极生阴阳。阴阳生两仪。两仪即天地也。邵子以为以天地观万物。则万物为万物。以道观万物。则天地亦一万物。
谨按周子说曰。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分阴分阳。两仪立焉。这阴阳生两仪生字可疑。盖谓太极生阴阳。固所以明道器上下之辨。而至于阴阳两仪。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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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物。则其将谓阳生阳阴生阴。果成说乎。故周子本文。初无生字。这生字恐当作分字。且夫子所谓一阴一阳之道。盖已言道于阴阳上面矣。岂惟周,邵二子。进一层言之耶。
 大学言性。只于用人理财处。约略说过。而非言性之本体。
谨按大学。以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谓拂人之性。则是性字。乃好善恶恶之性也。夫好善恶恶。是性之本体。而孟子性善之论。实原于此。诗以好是懿德。谓民之秉彝。则好善恶恶之性。其非秉彝本然之性乎。以是谓非性之本体。甚可疑也。
 以知觉属心。此朱子一生说。而一处又以知觉属智。此处不可不仔细分辨。窃谓前所谓知觉。是泛言心之虚明不昧。后所谓知觉。是孟子注所谓识其事之所当然。悟其理之所以然者。故有属心属智之异也。○夫知觉有二。其虚灵运用。识饥饱寒煖者。心之用也。此周程所谓知觉也。识事之所当然。悟理之所以然者。智之用也。此伊尹所谓知觉也。二者各有所指。不可混沦说也。盖心气也。智性也。性则理也。气与理二者。不可离而亦不可杂也。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08H 页
谨按朱子答胡广仲书曰。孟子之言知觉。谓知此事觉此理。乃学之至而知之尽也。上蔡之言知觉。谓识痛痒。能酬酢者。乃心之用而知之端也。二者亦不同。然其大体。皆智之事也。然则二说之不同。惟在乎知之尽知之端。而不在乎心之用智之用也。盖心之未发而知觉不昧者。乃知觉之体。而其理专言则智之性也。心之已发。而知觉运用者。乃知觉之用。而其理专言则智之事也。故无论智此事觉此理之知觉与识痛痒能酬酢之知觉。而其所知所觉之用。乃心也。其能知能觉之理。乃智也。恐不可以伊尹所谓知觉。周程所谓知觉。分属于心与智也。但自盖字以下二十五字。正所以明心性之无二发而知觉之无二用也。知觉既无二用。则夫焉有属心属智之异乎。
 太极图说曰。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寻常于此。有不能领解者。盖太极是无为底物事。何以能生阳生阴。及见朱子解太极曰。所以动而阳静而阴之本体也。朱子之去一生字。极有意思。盖太极之动已是阳。何待于动而生之。然后为阳乎。其静已是阴。何待于静而生之。然后为阴乎。既以动静为阴阳。而又以所生为阴阳。则似涉支离重叠矣。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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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朱子之去生字。果出于此乎。
谨按大传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周子之下一生字。已有来历矣。且理气决是二物。毕竟先有理而后有气。若就啚说去生字。则太极阴阳。似乎一物。而无上下道器之辨矣。濂翁盖不得已而下此一字也。故朱子于啚解。虽去生字。而上加所以字。下足本体字。则道器上下之辨。固自有生字意思也。况朱子说。有曰推原其本。则太极生阴阳。朱子何尝去此生字耶。
 孟子开口便说性善。是皆说本然。然其曰牛之性马之性。则亦以气质而言也。
谨按朱子答严时亨书曰。生之谓性一章。论人与物性之异。固由气禀之不同。而所赋之理亦异。所以孟子分别犬之性牛之性人之性有不同者。而未尝言犬之气牛之气人之气不同也。此盖言人物之性。其有偏全。固由气禀之异。而在人在物。同为可循。则是皆本然固有之性也。故犬率犬之性。为犬之道。牛率牛之性。为牛之道。人率人之性。为人之道。是恶可以气质善恶之性言乎。寒水先生尝论此性字曰。对太极一原之理而言。则是气质之性也。对气质善恶之性而言。则是本然之性也。未知老先生之以气质言。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09H 页
亦此意耶。
 语类论人物之性。可学录一段。甚可疑。其曰天命。如君之命令。性如受职于君。气如有能守职者。有不能守职者。愚谓天命之所以流行而赋于物者。是气也。性之所以赋于物而有贤愚昏明者。亦气也。命性何尝离气而为命性哉。至以气为能守职不能守职者尤可疑。若是则气与命性不相干而至此。然后始别为一件物事也。若曰。性能因气而赋于物。而其能养性不能养性者。亦以气之清浊厚薄云尔。则为无病也。语类恐是记者之误也。
窃详语类立言之旨。盖以天所授为命。物所受为性。与夫气质善恶之不齐者言也。故君之命令。乃天命之一原也。臣之受职。乃物性之万殊也。其有能守职不能守职者。乃气质之善恶。万殊之万殊也。夫天命物性。何尝离气而特就气而单指。故其理纯善无恶。而至其有善恶之分。如雁之能鸣不能鸣。牛之能耕不能耕者。是乃气质之不齐也。故以能守职不能守职者。言气禀之殊。是岂与命性不相干。而至此始别为一件物事者也。中庸章句。既分释命性二字。而又曰。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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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能守职不能守职之说同意。然则此固夫子之雅言。而非记者之误也。未知如何。
 又义刚录一段难晓。其曰孟子说得疏略者。只论本然之性而不论气质也。自不曾推原原头。至成之者性也云者。却与所谓疏略者矛盾。孟子只论本然之性。则何尝不推原原头耶。何尝不说上面一截耶。且孟子所以疏略者。正坐只说继之者善。而不说成之者性也。今却言只说成之者性也。何也。可疑可疑。(易所谓继之者善。专言本然之性。至成之者性。然后始有昏明刚柔之异也。)
窃祥朱子之指。其谓孟子疏略者有二。谓不曾推原人生而静以上一原之理。如夫子说继善成性上面。一阴一阳之道。而只说得万物各正之性。是一也。谓只说出继善之善。成性之性。而不曾说及继之成之之气是二也。今以孟子论本然之性。而谓能推原原头。则夫子就继善成性上面。说出一道字原头。是剩语耶。又谓孟子只说继之者善。而不说成之者性。则所谓成之者性。是果气质善恶之性耶。孟子之言性。不过是人生以后秉彝好德之性。则是固成性之性。而成之者气也。性也者理也。是所谓即气质而指本然者也。恶可以成性之性。直谓之气质之性乎。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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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之者善。谓本然之性。以成之者性。谓有昏明刚柔之异者。尤可疑。夫继善成性。以中庸首句言。则命是继善也。性是成性也。今若曰命是本然之性。而性是气质之性则可乎。然其气质之性。非成性之外。别为一性。而有昏明刚柔之异也。特以成之之性。兼成之之气而言。则是为气质之性。而其昏明刚柔。不啻千般万㨾。故曰至成之者性。然后始有昏明刚柔之异也。看然后始有四字。似是不专以气质言成性之性。而乃以不说成之者性。为孟子不论气质之證者。何也。是未敢晓也。
 
尤庵先生看书杂录凡七十四条。多有发前圣之所未发者。而只此八条。不能无后学之疑。岂是初年未勘之论耶。不然。是愚不当疑而疑。正朱子所谓不用某工夫看甚底不出者耶。玆敢劄录。将就质于知者斥正焉。乙巳至月日。书。
圣学辑要劄疑(丁未四月)
统说章大学经一章。物格知至段章句。修身以上。明明德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此二句。释上段逆推工夫也。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意诚以下。则皆得所止之序也。此二句。释此段顺推功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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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此删下二句。只录上二句。此以经文已删知止能得一段。故此二句。为其应知止能得而删之也。然上二句释前段。下二句释此段。删之当并删。录之当并录。恐不可录彼而删此也。
穷理章太极说。五行之生各一其性。别为一段。此袭叶氏近思录分段之谬例。而不察乎朱子本注兼释此段之意而不可分也。所谓浑然太极之理。各具一物之中者。其释此段之意。岂不分晓耶。
惟人也一节。本注末段。自非圣人全体太极。有以定之云云。盖所以结此一节之意。而起下文圣人定之之意也。故下节注所谓欲动情胜云云者。实承此节而言者也。于此删自非圣人以下一段。非但此节无结关。下节欲动情胜一段。突然无来历。岂偶未察耶。
人心道心节注。胡氏天理人欲。同行异情之说。赵致道善恶几啚辨之明矣。同行谓同体也。异情谓异用也。必先有见乎程夫子善恶皆天理之训。朱夫子因天理有人欲之说。然后方可辨胡氏之失矣。夫情之善恶。皆本于理。而气顺其理而直出者为善。气掩其理而旁出者为恶。非别有二本也。若曰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11H 页
同行而异情。则此谓天理人欲同出一原。并立于未发之中。而互分于已发之际也。此二本也。譬如夏月之醢。变生虫蛆。虫蛆是因醢而生也。若谓醢与虫蛆。同体而异用。则其果成说乎。先生于此既录之。又不之卞。是未敢晓也。
真氏说所差。非但认人心为人欲一段。其以仁义礼智之理。直谓之道心者甚误。朱子言道心。必曰原于性命。则是即仁义礼智之端也。若曰仁义礼智之理是道心。则是认性为情也。若曰道心是仁义礼智之理。则是认情为性也。真氏之失。必居一于是矣。先生之辨。不及于此。岂偶失照勘耶。
引朱子说。未发是心之体。已发是心之用者。所以发明心性无二用之妙至矣。然于心性之别。一言不及。而朱子言心性有别处皆删之。此后来执言迷旨之徒。所以疑先生看心性太无别也。然先生只因当时分别心性太过。至有二用之说。故所以反覆言心性之用无二。而于心性有别处。有不暇及也。然将先生发之者气。所以发者理。非气不能发。非理无所发等语。看得理气之辨。则心性之别。亦大煞分晓矣。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11L 页
或问气质之性一段。似欠明畅。既曰气质之性。固有善恶之不同。而其下即曰但此所谓性。专指未发而言云云。此似以气质之性。谓非未发之性也。上文既言单指理。为本然之性。合理与气质。为气质之性。则其就未发一地头分合说者。已不啻较如矣。又何不就此段。复下一转语。使文义浑圆无罅隙耶。然下文有曰其恶者由于气禀物欲之拘蔽。而非性之本体也。气禀属未发。物欲属已发。于此先生之旨。可见矣。
或问人心道心一段。引朱子说心则一也。以正不正而异其名云者。乃朱子初年。认人心为人欲时说也。后来定论。昭烂日星。其必取初年说何也。岂偶未深考耶。
正心章按说。未发之时。此心寂然。知觉不昧。有如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也。此似以冲漠无朕。认作静时气象看也。恐未然。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单指太极而言。太极本体。无形无为。而动静阴阳之理。已悉具于其中。此所谓冲漠无朕。万象森然者也。若只作阴静时气象看。则是冲漠无朕之中。只具阳动之理矣。安得为万象森然耶。人心未发。是太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12H 页
极之阴静也。知觉不昧。是阴中有阳之象也。若以是谓如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则其论冲漠。不亦偏乎。
涵养省察。分属动静工夫。而以大学正心章二段录之省察之条。恐失本意。朱子释四有所之病曰。心才系于物。便为所动。则此要心不妄动而静矣。又曰。四者只要从无处发出。不可先有在心下。则此要心无一物而静矣。又释心不在之病曰。心若不存。便无主宰。则此要操存本心之体也。此非言静时存养工夫者耶。盖四有之心。虽是已发。而正心者。所以去四有之客。用存一心之本体者也。其为静时工夫。又明矣。而不编涵养之中。并录省察之目。则大学正心。果只为省察之事耶。以大学言。则如诚意章慎独之工。修身章五辟之病。当属省察之条。而如正心一章。当属涵养之条矣。
正心章编辑。似不如他章之精切简当。置水不漏也。涵养条。只录孟子存其心养其性一段。通动静言者。已可疑。如中庸末章言存养一节。亦不编录。未知取舍何意。而其引先儒说。分系于涵养省察之条者。亦或有可疑者。恨无由就质于先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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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敬章按说。中朝列圣衣冠之藏。卜于一山。传之无穷。此可为法。此恐非久远可行之法也。似不如引朱子山陵议为法也。
祭礼条。是故先生之孝一节。三不忘。乃结上文两节之意。故所谓致爱则存者。以斋之日。节五思字而言。所谓致悫则著者。以祭之日。节三必有字而言。陈氏以此节三不忘释存字意似未莹。恐不可从也。
道统章。万物并育而不相害一节注。删中庸本注四时日月错行代明而不相悖一句。甚可疑。盖所谓万物并育而不相害者。承上段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而言万物之并育于其间。而不相妨害也。所谓道并行而不相悖者。承上段四时之错行日月之代明。而言道之并行而不相背悖也。此朱子章句所以分两柱对说也。而此注只录天覆地载一句。删下文四时日月一句。而本注万物并育于其间。而不相害害字。易以悖字。大失本义。此必非先生手删。而恐于传写梫梓之际。漏自害字至不相悖十三字也。未知如何。
礼记劄疑(丁未)
贲需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13H 页
曲礼篇首三句。范氏谓如曾子所谓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其以正颜色斯近信。属之俨若思。以出辞气斯远鄙倍。属之安定辞则得矣。而其以动容貌斯远暴慢。属之毋不敬者可疑。夫敬者贯内外该动静。无乎不在。则俨若思安定思二句。皆敬中一事。恶可偏属于动容貌一段外面工夫也耶。小注真西山说比范说。不啻洒然明白。而陈氏之舍真取范。可谓择之不精也。
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一节。似是通结上文道德仁义非礼不成以下十节之意。太上。犹言最上。而上字与次字相对。是谓贵德为最上。务施报为其次云也。而集注曰。太上帝皇之世。其次三王之世。然则三王之世。徒以施报为礼。而不贵德耶。甚可疑也。
入户奉扃注曰。入户之时。两手当心。如奉扃然。此似非本指也。夫扃。门关木也。盖谓入户之时。必奉关木。恐有踬足失容之虑也。两手当心。是拱手之容。坐时立时行时皆可。而非入户时事也。此不几近于凿乎。
上于东阶。则先右足。上于西阶。则先左足注曰。先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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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左。各顺入门之左右也。此似未莹。盖上于东阶。则客在左。上于西阶。则主人在右。先右足。则左为前。先左足则右为前。是不敢相背也。入门之左右。既分于上阶之东西。则岂在乎移足之左右耶。
脯脩之左胊右末。吕氏曰。便于食也。不几于浅之为知乎。夫殽胾饭羹之分左右。皆有阴阳之象。则脯脩之左胊右末。亦不过左阳右阴之义耳。夫脯右胊。则必置右。左胊则必置左。脯脩其性燥。且牲天产也。位在左矣。胊可右乎。且以一物言。则首阳而尾阴也。左胊右末。亦岂非阴阳之象耶。
方氏曰。食以六谷为主。谷地产也。故居左。羹以六牲为主。牲天产也。故居右。此甚可疑。天产宜左。何也。阳也。地产宜右。何也。阴也。而今分左右之位。便易阴阳之象。恐不如大注分燥湿三字之为明的也。
居丧之礼。毁瘠不形。疏谓骨为形。恐未然。毁瘠不形。盖谓不使毁瘠形见于外也。这形字。与下文视听不衰之衰字相对。恐不可以骨字意看也。
已驾。仆展軨效驾注曰。即入效白于君言车驾竟。恐未然。夫效之为言。进也。(上文效马效羊。皆进献之意。)盖言展辖而进驾也。故下文奋衣去蓙取绥试车。皆仆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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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注以入白释效字。故下文遂着先出字。其于本文。无出入二字意何。
下篇。 大夫则绥之。士则提之。疏曰。绥下也。提之又在绥下。此似非本义。夫绥之为言。垂也。提之为言。携也。盖言执大夫之器必垂之。执士之器。必携之也。视上衡平衡。固已下矣。然言在下。则若有方所之可指者也。恐未然。
檀弓夏后氏。大事敛用昏。殷人敛用日中。周人敛用日出。此何意也。盖日之始出。其色赤。周人尚赤。故用日出。日之方中。其色白。殷人尚白。故用日中。日之方昏。其色黑。夏人尚黑。故用昏。
曾子易箦章。朱子以曾子受季孙之箦。既谓之非礼。而又曰。或者尝有是事。而未能正。此甚可疑。曾子若受季孙之箦。而不知其为非礼。则是不明。虽知其为非礼。而因仍习俗。未能蚤正。则是不勇。不明不勇。岂为曾子哉。且观其启手启足之训。则其临深履薄之心。必不自安于大夫之箦矣。岂待童子之言而始觉其为非礼耶。此不可据以为实。亦与夫子不知父墓之说同。而集注有辨于夫子。无辨于曾子。是无乃据朱子之说。而谓真有是事耶。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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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或者二字。亦疑辞也。恐不可断然以为实也。下文曾子之丧。浴于爨室。旧说曾子以曾元辞易箦。矫之以谦俭者甚误。当与此章同置之不可信可也。
邾娄复之以矢集注曰。兵刃之下。肝脑涂地。岂有再生之理。复之用矢。不亦诬乎。此甚可疑。夫记复矢髽吊之礼者。只讥复矢髽吊之礼。遂为邾鲁之俗。而非讥升陉之复矢。台鲐之髽吊。为非礼也。军中无衣。复之用矢。是亦礼也。若如集注之说。则虽复之用衣。亦同归于诬矣。其死于兵刃之下者。皆将废皋复之礼耶。
孔子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不忍也。集注曰。行道之人。皆有不忍于亲之心。然而遂除之者。以先生之制。不敢违也。恐未然。夫子之意。盖曰仁人之心。虽于行道之人。皆有不忍之情。而其不为之制服者。是以礼节情也。况如嫁娣之丧。大功之服。固已伸不忍之情矣。先王制礼。安敢过乎云尔。行道之上。须着于字意看始得。不然则上下不忍之语意相径庭矣。
子硕曰。请粥庶弟之母。集注曰。粥谓嫁之也。恐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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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鬻也。庶弟之母。疑其婢也。谓鬻其婢。以治其丧也。
有子曰。昔者夫子失鲁司寇。将之荆。盖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贫也。注曰。先使二子继往者。盖欲观楚之可仕与否。而谋其可处之位欤。此以常人之情。度圣人之心也。其以先使二子往者。谓是观楚之可仕与否则可。而其谓谋其可处之位者。恐非圣人之本心也。
下篇。 子张死。曾子有母之丧齐衰。而往哭之。刘氏直谓是曾子失礼之事。恐未然。有殡。闻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此礼也。曾子于子张。真所谓异姓兄弟也。既于夫子之丧。若丧父而无服。则其于同门之丧。亦必若丧兄弟而无服。虽无服。既以兄弟处子张。则齐衰往哭。用权合经。岂可谓失礼之事耶。其曰我吊也欤者。可见其非以吊朋友之礼。哭子张也。刘氏之言。恐失曾子之意也。
天下其孰能说之注。以孰能解说我为无罪释之。此以脱字意看。恐未然。此说字。乃孟子人说之之说也。天下其孰能说服云也。
弁绖葛而葬与神交之道也。注以接山川之神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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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未然。自袭至葬。其间节目屡变。盖至是而形归窀穸。则始以神道事之也。此谓以神事之道云也。其释之以山川之神。不几于凿乎。
其变而之吉祭也。注曰。所以有变者。以有他故。不及葬期而即葬也。此恐未然。变者。言变丧祭而之吉祭也。此变字。自上文以虞易奠。以吉祭易丧祭。易字来。其以有他故。释此变字。无乃臆断耶。
叔仲皮学子柳。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注言鲁钝妇人。恐未然。其妻之衣衰缪绖。既得正礼。则此非鲁钝妇人也明矣。意者。其鲁之妇人乎。鲁乃礼义之邦也。其特言鲁人。明其合礼之正。盖得于见闻之习熟也。上文容居鲁人也注。亦以鲁钝释之。未知其信否。然安知容居亦非鲁人之后耶。
论语劄疑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疑以倩(口辅)与盼。(目黑白分)譬之素。以巧与美譬之绚。盖曰。倩而又巧。盼而又美者。如有素地而加采色云也。而集注曰。言人有此倩盼之美质。而又加以华采之饰。此恐非诗人之意也。若以下文素以为绚。谓有华饰底意。则又恐非取譬之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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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又曰。我未见力不足者。终曰盖有之矣。我未见之也。疑末一节。总结上文两节之意。盖曰。好仁者恶不仁者。与用力而力不足者。世或有之。而我未之见云也。是不以不好仁不恶不仁。必天下之人。而抑不以仁为易。而叹人之莫肯用力于人也。然而末节集注。只曰谓有用力而力不足者。我偶未之见也。未知夫子之意。果如集注云云耶。虽然。未知愚说亦可以备一说耶。
 八佾一篇。首之以八佾。终之以韶武。里仁一篇。首之以里仁。终之以德有邻。略有首尾起结之意。而中间诸章。脉络不属。盖非一时之言。非一人之记故也。然八佾多言礼乐。里仁多言仁。亦可见编次之际。分类之意也。然简策错乱。统纪难寻。可惜也已。朱夫子何不釐正序次。如大学之例耶。是未可知也。(乙巳录)
子之所慎齐战疾章。尹氏曰。夫子无所不谨。弟子记其大者耳。谨按夫子齐必变食。行三军临事而惧。康子馈药。未达不敢尝。盖夫子无所不谨。而于此三者。尤致谨焉。尹氏之说。恐欠尤致谨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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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疏食饮水章。程子曰。虽疏食饮水。不能改其乐也。谨按颜子之箪食瓢饮。不改其乐。夫子之疏食饮水。乐在其中。亦有圣贤之别。颜子之乐与乐为二。夫子之乐与乐为一。故朱子集注于颜子之乐曰。处之泰然。不以害其乐。于夫子之乐曰。浑然天理。乐亦无不在。其言微有间。其间只争些子。程子引不改其乐。言夫子之乐恐未安。程子尝论颜子之乐曰。箪瓢陋巷。非可乐。盖自有其乐尔。于此乃以不能改言。则恐未免易置矣。(丁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