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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山集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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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山集卷之十三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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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正宪大夫议政府右参赞府君行状(癸卯)
府君讳命雄字仲英。杞溪人。始祖俞三宰仕新罗末。为阿餐。史失其名。而俞氏之谱肇于此。在丽朝。有讳汝谐。官司宰主簿同正。以直道忤权贵。谪卒于海岛。其后圭组相望。世有闻人。入我 朝。有讳起昌。以武科佥枢。得罪燕山。谪珍岛。 中庙改纪。擢授兵曹参议。不仕而终。君子比之西山之节。士林立祠而俎豆之。是为府君七代祖也。是生讳汝霖礼曹判书景安公。是生讳绛户曹判书肃敏公。父子俱以名节著。高祖讳泳慈山郡守。 赠左承旨。曾祖讳大仪宣务郎。 赠吏曹参判。祖讳希曾麻田郡守。 赠兵曹参判。居官有冰檗声。考讳晰缮工监役。早弃公车业。隐德不仕。以府君贵。 赠吏曹判书。妣阳城李氏。正言𡹘之女。 赠贞夫人。端庄贞淑。妇德咸宜。府君以崇祯癸巳二月十一日卯时生。幼有异质。德器天成。敬信长者之言。无少违拂。甫龆龀。已知力学。不烦课督。尝读书邻舍。庭有柿实方红熟。群儿争趍树下取食。而府君终日端坐咿唔。不一顾。其家人为盛一筐。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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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书公曰小公子气像绝异。心乎爱矣。愿以此表吾意云。十一岁。母夫人弃世。府君哭泣悲哀。一如成人。稍长。文思日进。艺业菀然。先辈咸啧啧赞赏。而府君未尝有自足色。策励勤劬。惟日孜孜。判书公甚奇爱之。尝期以远到。仲父参判公尤亟称之曰是必异日大吾门者。 肃庙丁巳。中增广司马。游校庠。尝以度量服侪流。壬戌春。 上御春塘台试士。府君中丙科第八人。分隶槐院。权知正字。以假注书。与修 显宗实录。癸亥秋。出补栗峰察访。时驿路(一作凋)瘵。府君清简自持。一心抚摩节损。用度多所蠲减。二年之间。弊政顿苏。邮人感戴。立石以颂德。至今传道以为数十年最云。乙丑。秩满递。例升成均馆典籍。改司宪府监察,礼曹佐郎。丙寅春。出为忠清都事。丁卯春。递拜司谏院正言。时谏院以副率李橝请汰事论启。而有一儒臣谓之已甚。至有劄论意。府君诣台引避曰李橝之顷遭横厄也。多引亲友无辜之人。至被重讯。因而致毙。则在橝之道。固当屏处省咎。无意斯世。而及授本职。乃反抗颜行公。则请汰之论。所不可已也。而论思之臣。营救甚力。反欲论劾台官。其意所在。臣实未晓也。盖橝少以文学见称于士友。及至己未。宋石谷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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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之冤死也。被逮受刑。不无援引亲友之事。而府君特惜其才有除拜。辄出供仕也。俄以论人已甚处置递。旋拜司宪府持平。先是关西内奴等身贡之直纳京司者。因道臣陈弊。庙堂覆启。令巡营收纳。仍为定式。盖直纳。多有中间侵渔之端故也。其后以 特教更命依旧例直纳京司。而至是绣衣书启。备陈其为弊之状。庙堂又请依前定式施行。而 上不许。府君启曰。内司官吏之自前徵求侵虐。罔有纪极。内奴之破家流散。专由于此。此实近来民弊之最难堪者。庙堂前后之启。非不勤恳也。御史廉问之言。非不详悉也。而犹不得行焉。中外之失望大矣。请勿留难。亟从庙堂所请。又论卖官鬻爵。非先王之美制。请汰私赈人除拜实职者。自今著为令甲。以防滥伪。寻递复拜正言。时金公万重。因前席触讳。至有窜配之 命。谏长申公琓首发还收之启。而语殊草率。府君传启时。为加添润。而申公谓之见轻。至于引避。府君亦不能安。辞递。秋拜兵曹佐郎。俄还正言递。归木川之俭溪。俭即判书公所卜筑也。己巳凶党秉国。冬出补礼基郡守。虽名升品。实则挤之也。府君谓是系斥补辞避嫌也。遂强赴焉。至则律己御下。奉职益谨。廪禄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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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一毫自近。民有罪过。未尝辄施鞭扑。谆谆诫诲。视之一如家人子弟。吏民相戒不忍欺负。爱戴如父母。先是判书公深惩党论为一世痼弊。慷慨愤嫉之意。累形于家庭训诲之间。及府君兄弟相次登第。尝以务祛偏党不事躁进之意。作书以戒。至是凶党捏造无根之说而劾论之。至以背弃遗训投合时好为案。语意绝悖。全无人理。虽自中亦多言其用意搆捏之状。则公论之讼冤可知也。而府君即日出舍于外。径归丹丘之仙岩居焉。盖判书公尝有上游避地之计。故令府君先就此卜筑也。癸酉。丁判书公忧。守制于俭溪。居丧尽戚。犹不废佔毕。手书礼记及四书三经。沈潜讲究。日有程课。乙亥服阕。复入仙岩旧居。四月除司宪府掌令。以在外得递。十月除侍讲院司书。俄迁弼善。时凶党屏退。世道清明。所被诬蔑。又因季氏参判公疏辨。自 上洞烛无馀。开释备至。而府君以为义不可终无一言以自辨。遂上京陈章暴实。有曰以平荡无党之训。拟之于色目。以平日戒诲之文。归之于遗书。徒知有党论。而不知有人伦。徒知陷人之为能事。而不知欺 君之为大罪。今日人心。虽曰陷溺。岂意 圣明之世。乃有此等事也。 上答曰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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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予已洞烛。尔无所嫌。勿辞。从速察职。府君遂黾勉供职。未几以受由过限递。丙子秋。拜司谏院献纳。时延曙埋凶之狱起。而罪人斯得。则一二按狱之臣。全怀畏患之心。假托深长之虑。遽有放释之请。辛巳宫闱之变。盖已酝酿于此矣。府君请对力陈曰。业同狱事端绪已露。情迹可疑。而不待究竟。径先放释。举国人心之咈菀。久而益甚。安有 圣明在上。而刑政之乖舛。一至此哉。所谓深长虑云者。诸臣既已陈达。而中外人心。以此疑惑滋甚。请夬从公议。究竟狱事。使人心镇定焉。寻递。丁丑春。复拜掌令。时国贼希载。久逭常刑。府君与诸僚。日陈按律之请。有曰臣等之合辞齐吁者。只欲为 殿下守三尺之王法。扶万世之伦常。岂有私恶而然哉。或者以为希载忝居 春宫外属。宜以私恩有所容贷。而此则尤有所不然者。 春宫既承 祧主鬯。其于礼法。不当以希载诿之外属。况以 春宫止孝之心。岂无大义灭亲之意乎。又于前席陈达曰。此贼罪状。如有一毫容贷之端。则台启争执。岂至四年之久乎。一国公共之论。皆曰可杀。台阁之论。实循舆情。而累岁争执。 俞音尚閟。凡在瞻聆。莫不骇惑。国家伦常。不可不扶植。 祖宗令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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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可低昂。若或坏了。国何以为国乎。请勿留难。夬赐允从。初延曙埋凶之说。始发于凶人姜五章上变之章。而及其罪人就囚。奸状绽露之后。交通张家。相议陈疏之说。狼藉诸贼之招。攸司未尽究覈。而大臣遽以滞囚为虑。径请酌处。自 上有减死定配之命。府君与同僚启曰。逆灿埋凶于前。五章陈疏于后。往来谋议。表里和应之状。狼藉难掩。况其所谓私雠二字。尤极阴惨。其为计岂但在于嫁祸廷臣而止哉。此实舆情之所共愤。王法之所不容。而究覈未毕。遽有减死定配之 命。臣窃骇惑。若曰本府不当治逆。例刑不可取服。则还送鞫厅。严刑得情可也。若曰滞狱可虑。欲为收杀之举。则申饬攸司。划即处断亦可也。今乃不此之为。直以大臣一言。不待输情。径先发配。臣未知今日处分。抑何所据也。又劾宗臣之滥蒙恩典者。庶类之格外调用者。及数三守宰之未允物情者。前后论列。大抵皆严惩讨抑侥倖之意。识者谓得台阁论事之体。又于昼讲。启曰即今都下饥馑孔极。闾阎之间。不能举火者。十居八九。国储罄竭。虽不能一一济活。凡系扰民之事。所宜一切防塞。而近闻各军门。以徵债拘系相续。鞭扑狼藉。当此民间赤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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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事侵督。殊极不是。请令诸衙门亟为停止。其馀公私债侵徵之事。一并寝罢。以救都民一分之弊。 从之。都民赖焉。府君尝鄙吴道一之为人。至是疏论其忘廉冒耻。纵酒狂乱之失。文衡重任。不宜滥竽之状。有曰日者李坦之疏。槩论其显著之事。于道一真可谓药石。在道一自处之道。惟当奉身屏退。刻意悔责。而乍出旋入。进退无据。宪臣之贻书尼出。意在相爱。而反加怒詈。儒臣之陈疏讥斥。语亦深切。而略无顾忌。此则不但舆儓下卒。莫不为骇。虽使右道一者言之。亦无辞容护。而每于弹章之发。众怒朋兴。先攻论劾之人。声望辄加高官。美爵从他笑骂。礼义廉耻。视为何物。其贻羞朝廷。玷辱名器。当复如何。又曰 太庙扶醉。何㨾举措。 圣批诲责。不比寻常。而耽饮放肆。旧习不悛。未赴畿营。先索酒价。其所取用。亦颇不赀。使其代龟之人。替充无名之费。苟有一端畏谨之心。其何敢纵肆无严。一至于此哉。又曰主盟文垣。为任甚重。从前膺是任者。必须文才人望。俱压舆论然后。方可当之。今道一论其文则世多其右。语其人则众所同弃。而惟以持论偏峻。植根甚固。故不恤人言。滥冒至此。 圣朝用人。其亦左矣。除目之下。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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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而只缘人之论道一者。摈斥废弃。后先相续。故更无以此事达之于 紸纩之下者。臣不胜慨然焉。 上下严批。斥之以谬戾。府君又诣台极论。申明疏意。时道一恩宠方盛。声势方张。人皆畏其气焰。莫有言者。而府君刺口弹论。言甚切直。公议翕然称快。而不悦者滋益众矣。寻递复拜。府君弹论道一之后。执义赵大寿陈疏营救。诋斥府君。而举府君疏中语曰论斥道一而废弃者几人。而谓之前后相望。是急于攻道一而不觉其言之错谬也。又有大臣以谬荐道一。致有人言。陈疏自列。而语颇侵府君。府君引避曰臣之疏论道一者。俱是人所共见。人所共言之事。则谓之抑勒深刻者。果成说话。而至于前后论道一而废弃者。不待臣指陈某某。而向者俞信一之疏。亦既略举其一二。则臣言之非诬。自可见矣。大寿反以臣直驱之于欺君之科。其言之错谬。正自道也。且大臣亦有陈劄斥臣为道一分疏之事。则此亦臣难冒之端也。 上以侵斥大臣良可异也为答。府君又以丝毫无补反承 严教引避。俄被右道一者辄以微事论递。时有瀛馆新录之举。主荐者累举府君名。而右道一者辄以姑徐为言。盖欲沮之也。公议莫不称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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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府君怡然不介于意也。秋求外除遂安郡守。冬以亲嫌递。戊寅春。升侍讲院辅德。转掌乐院正。又还掌令。前此宪府以论劾金世钦事。多官引避。处置归于谏院。献纳李徵龟右袒世钦。尽递多官。旋以物议引避。府君出当处置。置之落科。则 上以论世钦启辞中憸邪二字过中。则李徵龟之处置。予未知其乖当为答。府君引避曰台阁之臣。随闻论列。乃其职责。论人之大意既好。则不可以措语之过中。为其请递之端。而徵龟乃敢拈出其句语。且举既往之事。请递多官者。诚甚乖当。处置请递。台体则然。而 圣教如此。实臣意虑之外也。寻递拜弼善。移献纳。时右相崔锡鼎以唐米请得事赴湾。有辱国误事之失。台谏先已论罢。而府君与诸僚。又请亟加削黜之罚。略曰锡鼎当奉命西下之日。大失随事周旋之方。悖慢无伦之辱。出于彼书。及于吾 君。则为人臣子者。所当据义严斥。碎首死争。而反引不足喜不足怒之权辞。终负邹鲁仆妾伏剑欲死之义。且私商禁断。明有约条。而不能据法斥绝。擅示许买之意。至于屏去译舌恬受私馈两事。则实前古所未闻之骇举。其有昧于人臣无外交之义甚矣。论其罪状。岂可罢职薄罚而止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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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递拜司导寺正。差监试考官。掌试于泮宫。出榜后以举子辈纷争试券而不能禁。与诸试官同罢。己卯春。叙拜司谏院司谏。转司宪府执义。递拜弼善。时今 上在东宫。新经痘患。久废书筵。府君疏陈劝讲之意曰凡人之为学。精于勤而荒于怠。虽闾巷匹夫之训其子。亦必严立课程。专意温习。未尝或废其业者。岂非忧之切而劝之诚也。此其所望。不过窃科第继家声。而孜孜不懈。犹尚如此。况 殿下之于 世子。将委以 宗社之重生民之众。而国家治乱。实系 世子之学不学。则其关系之重且大为如何哉。即今 王世子方在调摄之中。虽未能逐日开筵。而若趁起居清闲风气和适之时。或间一二日。简其体貌。引接宫僚。商确古今。质难经史。则其在成就之道。必将大有所益。而且于将息之方。亦未必无少补矣。 上嘉纳。迁辅德。改执义。秋递拜济用监正。移太仆正。冬以书状赴燕。庚辰春。竣事复命。是役。逆宗杭充上价。所行事多鄙污。而府君益清谨自律。一行无不敬服。彼人例赠之物。尽分与下卒。比还行李萧然。只数件书册而已。副使亦异趣者。每叹府君操履之端确。归语人。啧啧不容口。盖心悦之也。夏自辅德改司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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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吏曹参判赵相愚有语言做错之失。台谏方有论罢之议。而铨曹旋即检举。李公德英言事引避。而谏长崔锡恒处置请递。语多不择。李公世华疏请引年。径出郊外。而 上反下严教。又有特罢之命。府君以为此虽小事。事体之伤损。言议之乖激。 君德之阙失。俱不可不言。遂疏论曰。吏兵判荐望。实国家大事。铨曹之官。承 君父问议之命。以大臣之言。传于大臣者。此何等详慎之地。而相愚乃反以大臣所不言之言。误传于大臣。其为做错。实非寻常。 圣明虽因大臣之劄。特施问备之罚。而体统所在。关系非细。其不可推考薄罚而止者明矣。铨曹之臣。不有公议。顾乃汲汲首拟于春官地部之望。揆以事体。岂容如是。臣窃为之寒心也。前持平李德英日昨所陈之疏。随事论列。大意固好。则引避措语。虽欠称停。固不当置之请递之科。而处置之辞。全不择发。至以偏系诐遁等语。大加诋斥。直驱之于不韪之地。臣实未晓其用意也。前吏曹判书李世华忠荩朴实。终始一节。实是 圣明之所深知也。到今黄发之年。岂肯不念国事。不顾分义。直为此图便之计哉。留疏径出。虽涉轻遽。而引年休退。礼经所训。则在 殿下礼待老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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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当优容宽假。开诚勉谕。而 备忘辞旨。极严且峻。至下特罢之命。臣窃为 殿下慨然也。寻以谏长之引避。铨官之疏辨。引避递。秋除执义。时以己卯科事。金吾按覈方张。试官赵大寿用情之状。先已究出。而罪人招辞。又有两试官同情用奸之说。一即已现出之大寿也。一盖吴道一也。一边之人。恐其毕竟发露。必欲沮败狱事。校理李师尚投疏。乃以按治不严为攸司之罪。至斥台谏之含默。而实则出于沮挠计也。府君恶其用意之不正。避辞中备论其囚人所供。不无推诿之端。金吾究问。自有次第之道。又曰事端既露。未及输情之前。弹劾金吾之论。又发于玉堂论思之地。师尚之疏与大寿之招。旨意相符。无少有别。人之疑惑。到此滋甚。且金吾前后议谳。别无大段差失。而必欲击去而后已者。其意所在。尤不可测也。献纳李世维处置请递。而 上特令出仕。翌日违牌。又命只推。盖 上深知其处置之乖谬。而府君力辞得递。未几复拜。前此献纳柳重茂亦尝论及科查用意之不正。与师尚一般。而物议以台谏之不即论劾两臣为非。府君又诣台自列。遂于坐席。极论重茂,师尚等前后幻弄情迹败露之状。请施削黜之典。 上特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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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寻以正言李大成之营救两臣。语多侵及。引避曰两臣削黜之启。自是台论之所不可已者。盖自考官事绽发之初。重茂,师尚等。先事眩扰。伺隙沮戏之状。实 圣明之所洞烛。而至以几陷术中为教。则台阁论之太晚。门黜失之太缓。而僚台营救之论。遽出于公议之外何也。夫硕夏供辞透露之后。搢绅之间。闾巷之中。莫不藉藉喧骂。而重茂乃敢挺身担当。至以匿名书不可證之语。肆然陈达于 筵席。继以金吾郎查问姑缓之意。公然争执于独启。及其试官情节日渐败露之际。师尚亦攻金吾之疏。专为沮挠狱事之计。忙忙急急。手脚尽露。则为 殿下耳目之官者。只当请罪之不暇。而反讼其薄罚之冤。臣实痛之。俄又以论罢帅臣之贪婪不法者。而反被 严教引避。仍陈在 圣人虚受之道。不当遽加以𧦧𧦧之色。又于前席。请还收逆臣世龙妻谬仍旧爵之命曰。世龙妻之罪。事有关于 宗社。名已除于属籍。则不可以生前未复之爵。加之于死后也明矣。中使庀葬。虽不害于敦亲之恩。而铭旌书号。终未免为坏法之归。况禀由中旨。事违常规。则其贻累于 圣德。有关于后弊。为如何哉。又以科狱肯綮。专在于囚人金戬,郑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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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之吐实。请加严鞫得情曰。国纲颓弛。科场杂乱。掌考用情之臣。十分严查。一切绳律而后。庶可惩励他日。而今之用私者。囚人招辞。既谓两试官。则其为用私一也。而在大寿则既加究覈。他试官则故为掩置。狱体国法。宁有是乎。又论吴道一放肆之罪。宜加谴罢之罚曰。同坐试官。目睹道一放恣行私之状。中外愤骂。久益喧藉。此际儒臣之疏。又举道一用情之迹。论列备至。辞意颇峻。则在道一自处之道。固当缩颈屏息。恭俟处分之不暇。而乃敢于诸台未自列。公议未黑白之前。肆然投疏。至以教诱顺亿。独 殿下不知等语。架虚凿空。诳惑 天听。至于玉堂处置之劄。显斥分疏之台官。则其为畏蹙。宜加一倍。而略不顾忌。连章抗颉。如使朝廷。少有纪纲。放恣无严。何至于此。科场用私之迹。自有金吾究覈。固不必经断其罪。以藉其口。而若其凌轹言者。放倒廉耻之罪。风习所关。不可置之。 上不从。只许道一推考。寻递。辛巳春。除辅德。秋移司谏。坐违牌罢。寻叙为 国葬都监都厅。由辅德改执义。是时 仁显圣母升遐未久。而禁内妖蛊之变情节始彰。赖 先王明圣。妖腰乱领。咸服常刑。末后处分。少泄神人之痛。而一二虑患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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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祸胎之罪。则盖不可胜诛矣。舆情齐愤。莫不切齿。而深长虑三字。为一世保身之策。袖手缄口。无敢担当于声罪致讨之举者。于是府君与李公东彦诸人。首发南九万,柳尚运请罪之启。极论其顾瞻祸福。要觊后日之态。庇护乱贼。酿成祸机之罪。又论万鼎涏等倡为别立名号之说。窥探 天意。图乱坤纪之罪。请加窜逐之典。又论张天汉,张圣维交通宫禁之迹。狼藉难掩。请命攸司拿鞫严问。 上或从或不从。而凡论数事。中外莫不耸听。识者韪之。俄因谏长李益寿伸救两臣之疏。府君又与诸僚引避。有曰幺么奸孽之生死。若无利害于大臣之身。则亦何有利害于国家。而必为之竭诚救解。如是之甚力者何也。以此观之。两臣心事。不难觑破。而必欲置之于无情差误之域。则虽有仪,秦之辩。恐不可得也。又曰今玆合辞之请。实是举国上下所共扼腕者。而乃以吹洗凑合等语。攘臂血战。必欲沮遏公议而后已。可谓独知有大臣。而不知有义理者也。处置归于玉堂。副校理权公尚游以扶植名义。所执既正。异言沮挠。何足为嫌为辞而请出。又于前席。府君力陈两臣请罪之启。 上以误事勘罪而罢职。又论逆宗抗罪恶已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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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从诸臣之请。夬赐处断。以正王法。 从之。又论领敦宁尹趾完甲戌初抵书首相。主张别立名号之说。罪干名纪。亦宜罢职。 上以为私书往复。与万鼎,涏等有间。不从。十一月。擢拜承政院右副承旨。升通政阶。壬午春。升左承旨。夏递拜兵曹参知。出为成川府使。邑以江山楼观之胜。擅名关西。至者类多以游乐废务。而府君日必坐衙。治事不懈。为政一如礼基时。而要以蠲俸减税。实惠及民为务。邑人久益称思。甲申冬。秩满解归。乙酉冬。由刑曹参议移承旨。丙戌春。递拜工曹参议。俄还承旨。自是至冬。递复拜者再。丁亥春。递拜掌隶院判决事。出为黄海监司。为治一味清简。提挈纲维。独持大体。虽不察察于施措间。而事以修举。未尝废坠。本道民税常赋外。又有每结加徵五斗米之规。其始盖出于朝家责应毛文龙。一时权宜之计。而其后百年之间。因循不祛。久为西民莫大之弊。府君以为此系科外徵敛。仍之无谓。遂悉疏弊端。驿闻于朝。请行蠲罢。庙堂只许减半。而一方均被不赀之惠。民至今称颂焉。时朝家略仿三南大同议。行详定法于海西。而监司亦令久任责成。府君莅任后往复庙堂。讲定节目。方拟施行。然府君则固未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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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久住计也。而海西素以便要称。故经营于当路者。日益众矣。俄有不悦者陈疏论劾。而乃以徒善为目。府君略不介怀。人或斥其妄言之失。则辄笑答曰此何必妄也。徒善也非恶称。不犹愈于不善之斥乎。至陈疏辞。亦无一言与之较。但曰言者所论。无非臣药石也。 圣明虽以过当斥之。何可一刻苟冒乎。疏入不许。戊子春。因相臣陈劄变通递归。自是至壬辰。累拜承旨。间为诸曹参议。而大抵在喉院者最多且专。时试官李墩以承牌还出。历抵举人家事。金吾方加按治。未及究竟。而台臣李世德因求言陈疏。伸救墩甚力。侵诋按狱诸臣。意在沮戏。世德疏才入。而府君以承宣承 召入对。 上方震怒。特下世德远窜之命。府君进曰台言虽极谬戾。系是应旨。至于远窜则过矣。 上曰少无过当之事。又 教曰查事方张。而伸救之论随发。李墩气焰。可谓熏天矣。府君又进曰此不过年少辈护党之习。虽甚可恶。而气焰熏天之 教。有非人臣所敢闻者。既退。诸公遍咎府君曰 圣教至当。将顺不暇。何为发意外言。几误事机耶。府君曰我非为偏论者。但于吾心以为过当则陈达而已。何论事机之误不误耶。府君平日言议多类此。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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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未尝与时论合。而其秉心之公正。持论之和平。惟一二知者知之。府君在下大夫列数十年之间。前后入银台者。几至二十数。一岁中殆未有数月闲。然未尝一日无故而告病。 上固亦知府君奉职恪谨也。故凡承宣有阙。府君在望。而不 下点者鲜矣。而敷奏出纳之际。雍容详审。未尝一失其宜。每当天灾示警。辄入文字。陈戒缕缕。皆蒙 嘉纳。以故历数数十年来。居银台久而尽其职责者。世未尝不以府君为称焉。府君承 命祷雨。辄皆有应。前后三被锡马之典者。亦皆在银台时事也。冬升嘉善阶。拜同知义禁府事。时宰列苟简。大臣承 命以堂上中荐拟。而物议皆归于府君故也。遂出按墩狱。俄迁汉城府右尹,兵曹参判。兼带金吾如故。与同僚联疏勘墩罪。府君尝论墩事曰。历抵非死罪也。彼亦人耳。苟果有犯。则宜无 君父问而不直对之理。岂可以我所不为之事。谓人之必为也。及至按狱。见词證俱备。情迹已露。而犹且终始牢讳。则曰历抵事反轻。诈不以实。为罪更大。崇品重臣。甘心欺 君。至于如此。则世道可知。未尝不切切叹咄。其责人之忠厚如此。癸巳春。移拜知申事。以上尊号时进玉册劳进一阶。寻递复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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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者又再。甲午春。自兵曹参判。又还知申。时 上疾弥留。中外忧遑。药房移设厨院。府君以副提调。连直阙中首尾五六月。未尝解衣而寝。夜必张灯达曙。与人言笑。不至矧。忧形于色。肌肤为之瘦削。见者无不感叹。七月。 上候快复。药房罢直宿。以尝药劳勚。升资宪阶。 上既宣香酝。 三殿皆有锡赉甚优。因该曹草记。递知申。盖旧例无资宪知申故也。八月。进拜大司寇。兼管筹司。又兼都揔管。府君为司寇几半年。殚竭心力。愈益自励。日赴衙听事。竟晷乃还。每吏抱簿书。堆积如山。而皆亲经省阅。不凭下辈口达。然待批判于门外者。未尝有过期淹滞之事。断一讼决一狱。亦皆究极本末。公听并观。徐察其是非得失眚故轻重之所在。而始与裁处。未尝以先入之见率意剖决。故干谒不得行。而负者亦无怨言。三司禁乱之法。本欲治犯禁之民。而吏缘作奸。弊端不一。府君深知其为扰民。未尝数出令。吏有横滥而现露者。则治之不饶。民以为安。时有权势家欲移葬其亲。掘人先坟而夺之田。又嘱御史行拘禁其人老父。酷加刑讯。侵虐万端。其人至于击鼓讼冤。事下秋曹。府君当回奏。权势家多方送嘱于府君。愿得以善处之。而府君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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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挠。胪列其恣行不法之状。其家大𠷢之。乘其亲人入言地。竟嗾而殚劾之。又以徒善为言。 上以过当斥之。他台官立异停论。言者引避。处置见递。物议皆知其非出于公心故也。亲知咸谓陈疏对辨。所不可已。何可每每安受其侮辱乎。府君辄笑答曰吾不解与人较。见人非已而反詈言者。是岂士大夫事也。况徒善是吾终身伎俩。安得谓之辱乎。闻者益服其度量焉。台启停。即呈病递。乙未春。除知义禁。以司寇时事。累违 召陈疏辞。是盖遭弹后初疏也。而但曰台言之斥臣者。无非实际语也。略无一毫喷薄之意。又言论者既言不合于刑狱之任。则今何可冒当于议谳之地乎。 上温批勉出。而犹力辞递。自甲午冬后。 上疾又进退。朝廷日设候仪。府君连赴晓班。虽祁寒盛暑暴风急雨。未尝一日或阙。子弟闷其劳悴。或请以时呈病将息。则辄答曰臣之事君。犹子之事亲。亲有疾而子不以时承候。则情理安乎。以故子弟莫敢复言。夏除都总管。冬又除金吾。又引前事力辞。不得请。丙申秋。除关东伯。盖铨曹知府君之不乐在朝。欲其为出外优游地。而大臣以重臣不宜无故左迁陈劄留之。寻除司寇。陈疏辞。有曰古人言人各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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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能。若臣之无能。固自以无能为能。而至若能于听讼。能于决狱。则皆臣之所不能也。昔年冒当。噬脐莫及。不敢再误。自画已久。 上温批不许。仍命牌召。府君违不赴。则 上下特教。辞旨严切。责之以分义。而犹陈章辞。 上雅眷府君。又知台言之谬妄。故必欲勉出。前后 特教凡四降。开释缕缕。诲责备至。知友诸公。皆谓不可不一出以谢 恩命。而府君终始力辞。至于胥命金吾。最后筵臣以礼使之道。不可一向强迫之意陈达。 上亦知终不可强勉副。寻提举内资寺。冬除汉城府判尹。又引前事陈疏力辞。有曰臣之力辞司寇。盖以老病空疏。不敢当词讼重任。而不但为人言之狼藉而已也。 圣上之毕竟副其所愿者。亦所以察此不敢当之实。而又不但为私义之难强而已也。然则京兆与秋曹。其为词讼之地则等也。特职名稍异耳。昔已辞彼。今却受此。岂惟臣处义之斑驳。重见笑于当世。即朝家之所以待臣者。不几近于朝三而暮四乎。批旨勉出。时适 上疾添重。以承候为急。强出拜命。而非其志也。丁酉秋。移拜议政府右参赞。冬差节使上价赴燕。府君以 圣候违豫而远离京辇为大戚。便人有自京追至者。则必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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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候如何。虽在途道鞍马之间。眷顾忧恋之意。累发于吟咏间。渡湾遇敕行之赴我国者。因通官辈。寄书家人。而缕缕问 上疾加减外。无他语。且令其详探近日诸节与所进药物。备报归便也。到北京。译人有得山查柑橘而馈献者。绝胜我国产。府君以 上所御汤剂中入山查。而药院尝以不得善者为忧。柑橘味清爽。宜于病口。思欲 上一尝而无以致之。适因商胡之赴凤城者。贻书药院。并山查等付之。且给雇价而托其传送湾府曰。此是吾 君病里所需者。慎勿浮沉也。胡曰老爷爱 君之诚如此。我当躬往传之。雇价何忍受乎。力辞而去。府君虽以传送之无阶。因其行试托之。然凤城之距龙湾。尚数日程。固未信其必传也。及使节之还过凤城也。其人谒于府君曰某感老爷之至诚。不惮勤劳。躬诣鸭江者至三。而始克传达于湾府云。归问果然。虽此微细事。可见府君一念。向 君之无已。而孚诚之感于异类者。因亦可推云。时胡后新丧。彼人谓使臣呈表咨文时。不可用华盛之服。宜以常着衣冠从事。或言常服往呈。自彼言之则固有简忽之嫌。而在我从之。似亦无妨。府君曰不然。表咨文中。既有 御讳。何可以常服往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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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彼人持之不许。而府君终始争之。竟用黑团领而只祛褙文。彼人卒亦叹其得体焉。戊戌春。竣事还渡江。闻 上疾尚弥留。倍道疾驰。既复 命。上引见于卧内。劳问甚至。府君自甲午药院退后。倏忽四五年间。至是始入对。有 天颜非昔时之感。不觉泪下沾衣。仍陈彼中事情及沿路所闻一二。 上皆酬酢如响。时 上在静摄中。久罕引接臣邻。是日忽下留待之 命。盖出于 特恩也。寻自西枢。兼带金吾。俄迁四宰。秋出为松都留守。冬内迁除司寇。旋以 特教仍任。亦异数也。府君之外补。本为调养计。然其于职事。未尝不尽心焉。府当孔道。使命络续。又值敕行相望。饥荒荐至。民大困。府君区划有方。抚摩备至。以白给分赈。存活尤甚饥民千馀人。而皆出于自作调度。未尝使用官谷。商民之负公债而无依者。多所荡减。俾得以存保。又蠲远面柴炭之税。以祛疲氓输纳之苦。其他所罢行。要皆为一府永久之利。未几民以大苏。府虽畿甸一都会。而幅员甚狭。耕作无地。长湍松西一面。插处府城东门外。而距长湍绝远。有无无大关。自来守臣。已有移属本府之议而未能得也。府君躬往至界。看详形便。具举彼此利害之长短。力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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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而竟得割移。府民老少。勿论男女。皆鼓舞。欢声载路。府君去任后因台启。虽寝 成命。然民犹益追思不已。尤留意学校。殿庑之倾圮者。悉易而新之。令诸生排日轮处于校院。俾有所管属而肄业焉。其有专事争竞而不率教者。辄引使至前而诲责之。多士颇能感发而敕励焉。府有大兴山城。新设关防也。将士之编于部曲者。皆善弓射。府君以为此必缓急得力处也。其将士必加意存抚。数阅武于前。考课论赏以激劝之。其有超夷者。辄驰闻于朝而请加 特恩。用是士益精于艺。以技优登第者。前后相望。山城军饷。每岁春。分粜于海西平山等数邑。及秋还输。名曰移转。其来盖久。至是道臣奏以平山亦有方筑之城。所受移转。宜令仍属。则庙堂遽准其请。府君时已解任。以为此系军国事。不可不言。遂即驰启极论庙计之失宜。缕缕千馀言。有曰大兴山城处京畿海西之交。天作地设。四塞绝险。若能守青石洞要冲。以为外内相应之地。则足以防遏西来之贼。朝家之设筑此城。意非偶然。而所乏者军饷也。臣未知所谓太白山城者。其险固如何。形便如何。而若使此城果能为西关保障。而敌兵初不敢接迹于本城。则何必平山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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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并三邑移转。没数移属。亦无不可。而今既未能逆知其必如此。则亦何必破坏前日既完之城之备。而移作日后将筑之城之需。使彼此俱无可恃之势哉。朝家阴雨之策。恐不当如是疏虞也。庙堂寻亦悔其率易。划给他谷而弥缝之。盖重违府君力争之意也。冬内迁除大宗伯。俄又有不悦者。居言地尼之。庚子春。提举惠民署。时府君出寓江郊。以 上疾有加。入城参候班。俄拜京兆尹。六月。 上升遐。留参内庭哭班。今 上嗣服初。除畿伯。辞不赴。仍出西湖。卜居于玄江晚休亭。府君久已有引年退休之意。而只缘 上候违豫。未忍便诀。及遭 大丧。哀痛忒切。益绝当世之念。每语及 先王。涕泪纵横。令人感动。尹参判阳来尝语人曰每于哭班。见某丈戚容。其诚心哀痛。尽是人难及处云。至是府君决意退处江外。惟于朔望。入参 殷奠哭班而已。冬差 魂殿都监堂上。旋拜大司空。陪启靷往 陵所还。过卒哭。即出江外。仍上乞退之疏。辞极悲恳。疏虽不报。府君之志较然可见也。冬以吊敕至。差远接使。府君以为事系往役。且已临急。义不可辞避。膺 命西下。复命后。又以泮送使。再往湾上而还。以书玉册劳。进正宪阶。辛丑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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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使踵至。差馆伴。又以都监堂上。蕫役于 崇陵。竣事还。归江上。连陈疏乞解职休退。先是水部以每岁春秋。有船只收税之例。盖以改造津船。其费不赀。而物力无出处。故朝家使之设此而支用也。是时府君屏处江外。固未尝干预曹务。而此则自是应行事。故因该郎之来告。依例许之。则大臣误听传言。乃于 上前奏言水部船税之规。未知创自何时。而今番则数月之内。再行徵敛。合数甚多。且闻所收之物。尽归堂郎之私用云。而仍请推考。盖大臣之意。以数月再行。谓无前例。至于请推。而所谓尽归私用云者。乃是泛论前事。固非指府君也。而府君大不能安。备举前后委折而陈疏自列。有曰船只收税。其来已久。数月再行。非自今始。则似此规例。大臣亦必备谙。若以为泽梁无禁。自是上古之美政。舟车有算。不过末世之谬例。则此等科敛。虽有定式。方当新化之初。固宜一扫去之。而津船修改。关系亦重。则当别区划。为之通变可也。今其建白。有若臣创出无前之举。专务横敛者然。臣不知其何说也。且暴其两次所收。皆有簿书。而未尝侵用一钱之实。则 上批谕以今观卿疏。可知其真的。于卿少无所嫌。安意察任。而府君连章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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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递乃已。其后筵中。户判闵公镇远备陈某之为人。纯实廉简。实为侪友所取重。而因大臣一言。自废可惜之状。且曰虽或有私用者。而乃是曾前事。某则元无私用之事。大臣所达。亦非指某而言者。而某则认以为己之私用。故至于必递乃已。虽享官亦不膺命。当此诸臣处别谕之时。宜有开释勉出之举。大臣亦言某自是简约之人。当初所达。乃臣辞不别白之致。因此自废。诚甚太过。此后有所除拜。宜即勉出之意陈达。而其后未及更有除拜。然府君之力辞水部。固出若浼之意。而其永绝当世之志。已决于 大丧之初。虽使更有除命。亦无复出供宦之理。诸公所谓因此自废云者。盖亦循迹之论也。府君在年辈诸公中。素以康健称。平时固罕吟病。自遭 国恤以后。疚伤过度。荣卫外损。神精内烁。气貌髭发。顿异旧观。是岁夏末。忽患痢甚苦。旋得医药效。几复常节。未几忽复发作。症情日臻。府君自知不可起。语不肖等曰。吾先君亦年六十九岁。以痢患终。今吾年病同符。可异焉。吾其殆乎。又曰顾吾才德筋力。百不及吾先君。而滥被 国恩。致位至此。年且企先君所享。于分已过矣。只当含笑入地。死何所憾。又曰吾于外慕。自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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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颇减。而晚来独尝有一念。倘得及 先王御世时。叨陪耆社。题名其下。志愿万万毕矣。不幸 先王奄弃臣民。未死孤臣。在世无乐。藉令迟待一年而追入。亦有何幸乎。又默念平日所行事。而谓曰吾历省平生。未尝作过激失中事。亦未有大段愧悔于心者。时参判公在湖营任所。亦遘疾极危。府君忧念切至。便人有自南至者。必问不肖等曰汝叔父书来乎。卒以久不见手笔。为大怅焉。又戒不肖等曰。末世多危。易触骇机。汝辈修身谨行。益加言逊之戒。庶其免夫。又曰汝母葬处。距先茔太逼。吾心恒不安。局内如得仅可地。吾身后须移汝母两坟。以品字合窆可也。病革时所言。盖止此而已。临没。精神无毫发爽。见不肖辈苍黄罔措状。辄挥手止之曰汝辈无尔也。遂皋复于晚休亭之正寝。实是年八月初七日戌时也。春秋六十九。呜呼痛哉。讣闻。 上辍朝遣礼官。赐祭吊孤。致赙如仪。上自搢绅。下至闾巷妇孺。无不赍咨嗟伤。咸曰仁大夫逝矣。谁镇雅俗。远近来吊者。哭之如悲亲戚。不肖孤等叩地叫天。靡所逮及。则遂以其十月初七日寅时。永窆于忠州石室村新卜枕酉之原。距王父判书公墓。只隔一小岗而近。先妣两位之柩。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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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书公墓侧奉迁而祔于左右。从遗教也。府君资禀醇厚。器度沈重。宽仁恻怛之心。诚实敦确之操。自然近道。眉宇疏朗。气像舒泰。冲和之气。浓郁于心腑。英华之发。敷润于面背。平居谨默。喜怒不形。虽当仓卒。未尝有疾遽之容。而对人言语。辞气蔼然。坦荡乐易。表里无隐。人一见。知其为厚德大人也。性笃于孝。事判书公。爱敬两尽。和容婉色。终日怡愉。亲意所欲。为必先意承顺。犹恐不及。其所不欲为者。则未尝一毫违忤。专城之养。志物备至。而惟以不逮母夫人。为终身痛焉。及遭巨创。哀毁逾礼。祭祀之奉。尤尽诚敬。六十之后。犹以筋力为礼。朔望。必躬诣宗家。参拜于祠庙。忌日。必沐浴斋洁。前期食素。祭之日。涕泪被面。哀动傍人。意竟日惨如也。或以祠庙在远。不得与祭。则必设位遥哭。悲痛倍切。如是者盖终身不一废焉。事诸父。如事所生。季父佥枢公尝病笃。府君留侍汤剂。昼夜扶护。及丧。自殡敛至襄葬。无不躬执其事。同气之间。友爱至隆。伯氏蚤卒。事丘嫂。极其尊敬。常叹宦游以后。不免与季氏参判公时有睽离。如非为官于外。则未尝一日不团会而湛乐。又以仲妹氏之落在乡曲。不得以时相见。为之怅念伤怀。常曰老矣。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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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兄弟。同聚一处。以终馀年乎。及其丧出于戊戌之夏。则府君方在疾病危㞃中。而犹自力治送诸具。俾无憾于送死之节。季妹氏孀而且贫。府君悯念异常。周恤相续。数日不相见。则必命驾临视。得一美味。必分与共尝。待庶母爱庶弟。终始如一。人无间言。睦姻亲表。恩义周洽。虽属疏远。必加款待。乡族之入京者。依以为归。如其家焉。性好施与。济人之急。若将不及。银台十年。月俸药蔘。未尝一入于家。所莅官府。宾客来留者。常数十人。而待之如一。略无厌苦之意。割出俸金。应副求觅。皆令满意而归。盖其待人遇物。无问亲疏。必以诚信。下至仆隶微贱。亦必温言降接。慈惠遍及。是以人皆醉德。如饮醇醪。莫不慕悦而感服焉。乐善好德。风流笃厚。口未尝言人过恶。亦未尝有怨恶于人者。横逆之来。直受不报。曾不以芥滞于胸次。人或语及。辞色更益和平。使听之者不觉忿憾之气消融。是以前后妄言者。卒亦愧服。辄公诵于人曰某是长者。吾实不知而妄论焉云。居家不以俗务经心。而顾尝克勤于小物。虽非朝参。日必早起。盥栉束带。威仪之则。未尝放倒。或遇迅雷急雨。则虽夜深必明烛。整冠而坐。所剪爪甲。必裹以藏置。不令遗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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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与书牍。必别藏于箱函。间或有散佚于外者。则亟令收拾以来。曰人之手迹。岂可使被践踏也。盖其一动一静。莫非德性之所发也。立朝事 君。则官守不择大小。责任勿论剧歇。惟思一心奉公。期以毋负所职而已。议论主于大体。不喜讦直而矫激。然在言路。则又以骫骳徇人为耻。随事尽言。补益弘多。深恶党论之害人心术。常曰党论之害。终必至于亡国而后已。吾纵无寸长可以报国恩。忍可助澜于亡国之事耶。以故凡于朝论之是非同异。一裁以胸里泾渭。而未尝为之睢盱而低仰。虽以此见诮于侪友而不恤也。盖其心事之平平荡荡。绝无偏系之累。故自能超然于色目之外。不但为遵守先诫而然也。人谓川朔分党。能秉吕大防之公心者。惟府君一人而已。然其于阴阳淑慝之辨。固未尝不严焉。为政专尚宽恕。历试州藩。官吏未尝有无罪而受责罚者。人或以雨露太胜为言。则曰世之以善治名者。率以刑杖立威。然欲立吾威而妄施刑杖于无故之人可乎。爱人利物。出于至诚。常有视民如伤之意。故绝不为赫赫近名之事。而所至民自然感德。不能忘。既归愈久。而岁岁候问不绝。昨年秋末。不肖孤等奉筵几。来寓于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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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倾城士女出郊迎拜。无异下车之初。父老至有扶杖感泣。追到设奠者。多士亦皆操文以哭。即此可见府君遗惠之入民深也。平生守分任真。凡世间之荣辱得丧。都不关心。进退屈伸。一听于天。故其于倘来之轩冕。绝无一毫侥倖之念。见人之驰骛经营以图进取者。则曰何其劳也。尝曰吾自出身以来。未尝向人作求官语。独于丁丑遂安之除也。出于求而得之。然未数月。以亲嫌而递。又尝在银台时。见峡邑作窠。即陈病递职。图拟于首望。而竟靳 恩点。以此知费人力而求功名者。未必得之。虽得之而未必久享也。凡天下事无大小。莫不有数存焉。只当顺受而已。讵容人力于其间耶。尤不喜交游驰逐。朝无一人知己。除问疾吊死外。辄闭门端居。人亦未有来见者。巷断车辙。庭馆常阒然焉。盖府君平日所自守者如此。故立朝四十年。仕宦常在通塞间。晚年虽寖跻崇班。而皆从容安坐以致之。非藉援引先后之力也。其不得居清要之职者。盖亦坐此。而府君殊不以为意。人有公诵而称屈者。则曰寻常官守。犹惧不称。何况世所谓清班要职乎。此固自道之辞。而亦其素性不乐于荣涂也。是以虽夷险一节。燥湿无择。而辞受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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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亦未尝或苟。及其官位渐高。则益存晚节难保之戒。每与参判公私语曰。吾辈宦成名立。年且衰暮。莫如屏居闲养以终馀年。而 上疾弥留。非臣子言退之日。亦无田园可归。深恐因循迟徊。将使素志不明也。以此居恒郁郁焉。逮遭 天崩之恸。而退处江干。则常禄亦不肯受。手书晚休亭三字。以寓其意。亭盖三江形胜殊绝处也。每烟朝月夕。杖屦倘佯。顾谓不肖等曰古人所谓三公不换。尽非虚语。使我若不退休而终身汩没于名利场中。宁复有此乎。独恨其晚而不得早耳。所乘轩车。解辖而悬之。时或访洞里亲知。则虽在隔冈稍远处。亦必徒步往来。子弟请以肩舆随之。则辄止之曰宰相威仪。已饱经生厌。吾欲返寒士初服耳。视其意。盖将与村翁野老。提挈追逐于江湖寂寞之滨。以为终焉计。而泊然宦情之都消矣。人或来语以新政得失。亦漠然若无所闻知也。然有时中夜。仰屋长吁浩叹。子弟请问。则曰 圣主宾天。国事奈何。盖其忧时一念。终不以退处而有间也。家世清寒。产业枵然。然前后莅外。土田臧穫。无一毫增殖。及还。亦不以一物自随。尝语不肖等曰只此在官饱吃。亦已过分。况可为既去后饱吃计耶。以故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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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之日。家人或至称贷不给。人或语之曰他人一行作吏。用贫为富。而公何独不然乎。则但曰我非不欲富者。只是才不足耳。京乡俱无一第。常僦屋而居。故宅住靡定。一年或数四迁。晚始偶占江舍。而厅前无旋马地。或言其太窄。则曰前则并此无之。此亦过矣。位至卿月。而自待与寒士等。凡百奉身之具。一任其朴素。所着貂帽。经十馀年。已弊尽。几于露鞟。而常加爱护。不听改易曰我自安此。何必尔也。饮食未尝拣择好否。粗粝之供。人所不能堪者。而对之一如刍豢。顾喜饮酒。然无亦不欲强也。性爱山水。国中名胜。周览殆遍。释褐后所游。则多因官事经由就见。而其在州郡。若闻傍邑有好山水。必于暇时。简徒隶。不远数百里而往。穷探乃已焉。其入仙岩也。非有数顷田一椽屋。而只爱其林壑之胜。挈眷往留者。殆数年之久。山深水阻。鹿豕交迹。而日上下于泉石间。啸咏忘返。既出峡而犹眷眷不能舍。常曰谷云金参判酷好昭阳亭曰平生梦想。只在此间。吾于仙岩亦云尔。只恨家累渐多。不能勇决而再举耳。尝有一见金刚之愿。虽在夙夜鞅掌中。而未尝一日忘也。己丑春。既递银台。则与参判公谋曰若不及此闲暇。更待何时乎。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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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款段尺童。飘然往游。遍历内外山而还。曰吾之宿债。始偿于今日矣。其游心物外而雅志丘壑如此。晚年栖迟湖亭。虽出于无田可归。而亦以其有江山胜槩。故不嫌于不远京洛也。尤嗜典坟。公退还家。少有休暇。则辄以读诵为事。尝任银台时。役役于卯申出入。而读易系日必五十遍。至于声哑而不辍。子弟闷而请止。则曰既始工矣。何可半途而废乎。卒尽读上下篇。必准五十遍而乃已。尝曰今之为士者。一取科第。则以为事了。视书册如筌蹄。若是则圣经贤传。其将为擸掇功名之资而已耶。又曰书须背记而后。方为吾物。而天下好文字。固难尽记。至于经书。不可不熟读而常记也。居忧时所书四书四经。晚岁又手注音吐于其傍。潜心玩绎。终日兀兀。目力渐短。细字难辨。则辄用眼镜以照。而犹不废焉。虽未尝轻有论说。而顾其心有以自乐者。非直为闲中消遣计也。尝曰古人云晚知读书真有益。此言今觉其信然也。有时取其中会心处数章。琅诵数过尽篇。不错一字。盖府君聪明绝人。少时所读及句语之闻于人者。终身不忘。不独于经传为然也。于外书则最爱自警编。未尝去手。其对后生语。从容辄举此而亹亹焉。府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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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受用。多在此书。尝曰宋时宰相之可师法者。固非一人。而最优者其韩魏公乎。又曰乃吾所自勉者。则在于司马公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一语也。如所谓鹪林一枝聊自足。要看寒花晚节香。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缺陷世界。岂求圆满等语。皆府君之平日所雅言而终身服膺者也。其于本朝先辈。则最尊慕退溪先生。尝曰读退溪集。则可知其学已到至处也。又曰必如退溪先生然后。方可谓之学问也。盖以其专用诚笃之力而致之也。其教不肖等。则常曰末世功名。本非所望于汝辈者。若能勉力学问。有所成就。使人皆称某之子是君子人也。则其为显亲。岂可与登科第取名宦者。同日语哉。又曰苟欲为学。黄勉斋所谓真实心地。刻苦功夫两言。无以加矣。又曰机关权数。最害心术。汝辈惟患欺人而不患其见欺于人也。又曰吾无他能。而只平生谨守无辨自修之戒。汝辈欲寡其过者。其在此一句乎。又曰古人云言人之恶。如含血喷人。先污其口。切宜戒之。又曰吾尝有所受于先辈。为士者除自家奴仆外。不可妄杖一人。此言最宜佩服也。盖平日训诫之语。无非修身谨言之事。而至于富贵荣达世人之所共愿慕者。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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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不以此期望。必令其摆脱得祛也。府君为文。未尝鍊刻。率意立成。而纡馀平铺。辞理圆畅。诗亦恬淡有趣。然雅不喜浮华词藻之末。故所著无多。有疏启诗文若干篇,政院日记藏于家。府君少工于笔艺。十岁前。已写人亭额。所读书皆手自抄写。而字大小阔狭首尾如一。端雅有家法。大字细画。各臻其妙。间副人金石之请。然初亦不甚留意也。又不喜胡草。虽于仓卒书牍。亦皆楷谨不苟。可见其德性也。前夫人咸阳朴氏 赠贞夫人。高丽名臣文齐公讳忠佐之后。学生讳寿阜之女。妣曰宜宁南氏。汉城庶尹讳斗长其考也。夫人温雅闲静。孝友恭谨。事府君十年。未尝以惰容见。无毫发差忒。宗党咸称之。生于崇祯乙未正月二十六日。卒于癸亥四月十五日。享年二十九。后夫人林川赵氏 赠贞夫人。 宣庙朝名臣承旨讳瑗之玄孙。仁川府使讳显期之女。妣曰清风金氏。兼兵曹判书忠肃公讳佐明其考也。夫人生有淑德。幼袭庭训。仁恕而正直。敏慧而庄重。既归府君。率礼无违。治家勤俭。御下宽简。诲子弟。严束不少假。抚爱前夫人女。恩若己出。至其济穷恤贫。乐施好惠。多人所难能。而雅有高识大度。义有当为。即沛然行之。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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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畏。虽不规规于闺閤拘挛之习。而亦未尝少越矩度。盖历选平生。德行才识。无一不备。母金夫人。尝以良转运称之。而判书公器度峻整。大有藻鉴。于人少许可。然独于夫人。称道之不容口曰。是妇也不惟妇德咸备。可为闺范。其达识明见。卓然有士君子风。岂可例视以闺閤中妇女乎。府君亦尝语不肖辈曰。吾之得保拙约。不以家事为累者。实赖汝母干家有才也。又尝曰吾性过于和缓。而汝母兼有刚德哲识。闺门之内。相与为弦韦。汝母于我。必欲事事是当。无少未尽。故吾有少过。至诚箴谏。有可以感动人者。吾常视为畏友彊辅。惜乎天不与年。使吾失此内助。又不令汝辈卒被其义方之训也。观此数者。亦可得其壸仪之大体云。夫人生于崇祯丁未十一月二十二日。卒于丙戌十一月初二日。享年四十。前夫人有一女适士人金应协。早殁。后夫人有三男一女。男长默基生员壮元。前参奉。次肃基。次郁基俱生员。女适前郡守李范之。早殁无后。侧室有一男幼。金应协生二男复升,达升。默基初娶郡守李明升女。生一男一女。男彦淳。女适洪纪汉。后娶士人赵经世女。肃基娶左议政李观命女。生二女幼。郁基初娶牧使洪重楷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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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幼。后娶士人李馨远女。呜呼。府君之立朝本末。既已昭在人耳目。而其平日之至德懿范。嘉言善行。固不止此。然不肖孤等窃伏惟念府君一生。谦逊韬晦。实有恐人或知之之意。见世之誇才矜能。以赌声誉者。心甚耻焉。今于记德之文。惟恐有一毫溢美之辞。以伤府君畴昔之至意。故不敢信笔而编录。窃自附于宁质毋华之义。可幸无罪。庶几知德之君子采而取焉。崇祯纪元再癸卯七月望。不肖孤肃基泣血谨状。(状成于今六年。子孙录中。盖多追补之语。览者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