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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疏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67H 页
正言辞职疏(丙寅二月)
伏以天眷我东。庆溢 宗祊。 圣母寿算灵长。元朝贺礼载举。 东宫疹候平顺。药院直宿已撤。天休滋至。茀禄荐臻。八域含生。孰不欢抃。臣于此际。获叨台职。臣之驽劣。自知甚明。从前践历。已多滥授。量而后入。理宜退伏。而因此职名。粗伸微分。义不可已。故复登前席。再近 威颜。誊 启故纸。顾惭初心。惟以十年恋阙之馀。粗荷迩列厕迹之荣为幸。而臣之素患痰病。越添于冲寒远役。头疼喘急。吐沫咯血。饮啖废却。昼夜叫苦。承 牌诣台之时。仅能忍死强赴。而退伏私次。落席昏愦。殆不省四到。臣之死生。固不足恤。而臣有八耋病父。若闻臣病报。笃老心弱。必因忧添病。虽有人归乡。不敢报此病状。臣之情势。诚万万切迫矣。顾今僚席无行公之员。虚縻职事者。惟臣一人。则此固非言病请归之时。而以此病状。实无竭蹶供仕之望。伏乞 天地父母。察臣才器之不称。怜臣疾病之难强。亟 许镌斥。俾得及时调治。以延蝼蚁之命。即生成罔极之泽也。臣方迫于病势。冒控乞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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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赘及他说。而敢以目下数事附陈。惟 圣明澄省焉。臣来自下土。以耳目之所及者言之。昨年之饥。关东岭南为甚。而依山沿江滨海之地。有浮于辛壬。流民四散。襁属道路。未及穷春。景象已如此。臣不解图画。恨不作图以献也。日前因岭伯状请。有储置谷划给之令。此亦大惠也。关东亦宜依此例赈贷。而申饬道臣。审其被灾轻重。量宜均给。至如湖岭陈田之未尽查颐者。为民间痼弊久矣。日昨筵臣以灾结浩多。经用不赡为忧。然灾结尚不减税。况此陈废不耕之土乎。宜饬道臣详查减等。随起徵税。各邑官结之轮回应税者。比之正供。厥数殆倍。亦宜另饬该邑。以正供例一体捧税。计斛划属。使官结不失元数。而民间得免过徵。其他凡系便民者。讲究举行。则未有子富而父贫。民安而国危者也。昔 皇明吏陪(一作部)侍郎何孟春。因岁不登。条奏故事。取其中可行于今者言之。则一引汉魏尚之言请禁止奢侈。一引唐陆贽之言请慎重赏罚。一引宋范镇奏请裁革冗费。一引燕蓟奏请广听纳。一引赵汝愚奏灾伤州县请预免来岁钱。当时皆如议行之。夫奢侈之戒。赏资之节。冗费之省。皆不伤财不害民之道也。听纳之广。通下情也。灾税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68H 页
之免。恤民隐也。伏愿 圣明留意焉。为国之道。在于安民。而安民之策。在于朝廷。朝廷者四方之本。未有朝廷不安而四方安者也。今以一国之人。比肩一世。凡在朝绅。皆吾兄弟。而画界分疆。判若异域。一彼一此。互相倾夺。智力弹于相伺。风浪起于无形。甚至于庙堂吁谟。都是党论。咫尺 前席。景色不佳。使 殿下眩于听纳。疲于静镇。政如败舟飓风。左右持柁。而不知所以定泊也。未知即今 殿下之朝廷安乎否乎。臣谓 殿下宜懋建极之政。期臻会极之工。使朝廷安而民物安也。伏愿 圣明加勉焉。臣窃惟天下事至重。而国家所关系人心最仰望者。实无如 东宫教导一事。惟我 东宫邸下睿质天成。令闻早著。惟天惟 祖宗眷佑我 宗社。疹患遄复。春气向和。重轮小海。载笃无疆之庆。 甲观胄筵。正好豫教之工。凡于孝仁礼义动作云为。 殿下既尽身教之方。又选遗逸耇硕有道术者。与春坊诸官。日侍左右。不徒开讲论说。亦须随事规益。至如内官亵御之臣。其势易亲。其言易入。苟得其人。则朝夕开导之功。比外庭之臣。可谓事半而倍之矣。昔 皇明孝宗得一覃吉而基弘治之休。及乎 武宗在东宫。所游宴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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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乃马永成,刘瑾辈。终未免为流连之归。此已事之可验也。伏愿 圣明留意焉。臣于承 谕之后。得见院吏所告。有过限禁推之 朝令。自有此新 令。凡为台官者。迫隘穷蹙亦甚矣。窃伏想此举实由于近来慢謇成风。不知不俟驾之义。而士大夫进退去就。政如饮食。冷煖各在当人之身。固当优容而假借之。乃 朝家礼使之道。而厉廉耻尚风节之一端。今乃定限督促。严法操纵。使济济跄跄之仪。有遑遑忙忙之态。人皆自救不给。何暇刺口论事。其为弊至于如此。臣愚死罪 国朝盛际。亦有此事否乎。伏愿 圣明特重台阁之任。复重台阁之体。斥退如臣百无可取万不近似者。择刚方有学术者。任以言责。俾得展布四体。随事献替。无如近日之定限严督。则实国家之幸也。臣虽疏逖贱微。忧时爱君之忱。实出肝膈。辄敢献愚焉。伏愿 圣明不以人废之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自岭外来。即陈民隐。甚用嘉焉。其所陈者。当下问于相臣而处之。而税结之滥捧者。令备局申饬。此非惟正之供也。官上纳则掣肘于国体矣。顷者大臣重宰之陈达。俱是闷党习。欲镇浮嚣也。吁谟党习之说。不亦过乎。引故事而勉陈五者。其亦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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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而辅导元良事。正今日之先务。其亦是矣。当留意。而噫蜀汉诸葛。紫阳称三代上人物。治蜀尚严。其岂乐为。此因时制之也。过限禁推之令。尔陈虽是适中欲递之意。其或可也。若尔所陈初何有此令。虽忠质损益。其各随时。其若百工率职。纪纲整顿。亦岂无随时损益之道乎。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辞职疏[再疏](戊辰十一月)
伏以臣遭罹险衅。痛缠风树。制礼有限。凭依无地。杜门煢伏。万念都灰。自分为盛世之一弃物。乃于本月二十五日。祗受有 旨。以臣为司谏院正言。使之乘驲上来。宿趼华衔。复此谬及。苫块馀喘。何以得此。承 命震惕。伏地涕泣。不知所以措躬也。当即扶舁残骸。祗肃 阙下。粗效一日之责。而顾念臣以遐乡渺末。滥蒙 洪造。出入迩列十数年于玆。柏府薇垣。叨冒趍承。凡几遭矣。而见识卤莽。言议巽软。未尝论一事献一得。以副我 圣上简拔之盛意。每于枕块不寐之夜。追思讼愧。若负大何。私窃自矢于心。倘或不死。复起为人。不敢复陷于自欺欺君之罪。以为补复桑榆之图矣。到今祥禫甫毕。馀哀未尽。飘缨结绶。昔人所悲。贪恋竭蹶。臣实不忍。况臣犬马之齿。且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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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常年痰病。添剧于草土之馀。自入冬节。便成喘症。吐痰咯血。塞喉填胸。呼吸短急。气息烦数。服药调治。已多时日。而根委已痼。责效无期。此际伏闻鞠事方起。 亲劳帐殿。此岂臣子息偃自便之日。而顾臣病情。值此觱寒。虽蛰伏将理。尚难支存。此去都下四百馀里。重岭叠险。冰雪连天。以此羸悴残疾。忍死作行。必不免僵仆路傍。夫 圣明之所以授之官者。荣之也。非欲其死之也。岂可徒知义分之至严。不谅疾病之难堪。以负 慈覆生成之泽耶。人生于三。事之如一。臣既无父可怙矣。煢然一身。所仰者惟 圣明。重蹑文陛。凭依末光。以事父之心。事我 殿下。诚臣之至愿。而以公则屡试蔑效之贱品。不可复玷。以私则病势滨危之残质。不堪驱策。伏乞 天地父母。特念簪履之旧。曲察疾痛之呼。俯 赐矜闷。亟 许镌斥。俾臣病伏田间。苟延蝼命。实终始罔极之 恩也。臣无任瞻天望圣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请锦城大君立祠疏(代顺兴儒生作)
伏以表忠㫌烈。国家之令典。继志述事。帝王之盛节。苟有忠臣烈士之行义表著。有关于世教者。则虽在千百载之远。犹有所阐扬而崇奖之。以示劝善励俗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0H 页
之方。况其胚胎 圣化。成就伟节。而 先朝之未遑悯恤。今日之所当继述者哉。惟我 肃宗大王仁以惇亲。义以尽伦。追复 庄陵之位号。继而表六臣之忠贞。褒赠其官爵。录用其子孙。荣加冥漠。惠隆泉壤。而犹以为未足也。又 命立祠而俎豆之。 颁额而表奖焉。使数百年忠魂毅魄。得不馁于焄蒿之飨者。莫非仰体我 光陵后世忠臣之教。而若其树立之卓。与六臣无别。昭释之典。视六臣有歉者。惟锦城大君(瑜)是已。大君当 庄陵逊位之日。贬谪顺兴。而与顺兴府使李甫钦并被极典。考诸 庄陵志可知也。其危忠壮烈。固宜先被悯恤。而既无人申白于 朝廷。故名锢罪籍。 恩阻解泽。阅累世掩郁而靡彰。至今竹溪一曲。犹存栫棘之遗墟。碧血埋冤。枯骨莫收。每于天阴雨湿之日。凄风冷月之夜。精魄飘荡。靡所栖泊。并与当时死事之诸鬼。烦冤上下于宿草荒燐之间。过者发竖。行者涕泗。皆指点徘徊而不忍去曰。此故锦城大君殉节之地也。莫不长唏永慨于 朝家恤典之未行也。逮至己亥岁。有守土之臣访问而义起。乃拓其栫棘之墟而筑坛三级。上以祀大君。中以祀李甫钦。下以祭同死士民之厉鬼。以岁寒食之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0L 页
节。设牲酒酹之。庶可慰不泯之贞魂。泄邑人之悲恨。而第其坛壝虚旷。上无庇盖。每当将事之晨。风雨暴至。则屏卓翻折。盏豆倾覆。不能卒事而罢者比比有之。九原来格之魂。当食而旋辍。临飨而还散。彷佛乎傍徨掩抑于冥冥之中。灵爽之靡托。舆情之感伤。反有甚于初不祭之时。而以其幽冤犹未湔释。祭仪不在祀典。故不敢以一邑舆情之未伸而有所陈请于 朝也。顷闻有大君之裔孙投匦鸣冤。荷 天地再造之恩。既已刊其罪名。复其官封。而又为之锡以美谥。至于李甫钦亦 赠冢宰之崇秩。紫泥丹诰。双节并美。 宸褒哀诔。公议乃定。此实 先朝之阙典。 昭代之盛事。而独惜其酬忠报祀之举。犹不如 先朝褒六臣之意。则此臣等所以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呜呼。尽忠所事。立人纪而扶天常。大君与六臣同。而若言其处地则尤自别焉。大君以 王室懿亲。富贵自有。非不知顺天则为福。逆天则为祸。而然且为此而不为彼者。实由于 圣代獜趾之化。有以培养成就。而在 朝家亲亲之义。尤当加恤者也。凡 国家之褒隆义烈。必有报祀。报祀之典。实由于人心。故质之人心而有不容已焉。皆祀典之不可废。而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1H 页
朝家之所必听许者也。矧乎忠臣烈士之有其祀也。必以其立慬殉节之地者。盖为其魂气之寄寓于斯。而后人像想兴慕之在于斯也。彼六臣之祀于中外者非止一二。或出于 朝令之褒美。或出于士林之揭虔。而若大君之于顺兴。则生而栫棘于此。没而为鬼于此。其身虽已磨灭。其鬼不泯。与日月霜雪。同其凛烈。与白山竹溪。并其高长。而耿耿孤魂。舍此靡适。则其视六臣祠之在于他所者。尤不容已者。若于 先朝追复 庄陵之日。有以大君事迹登闻于 朝。则其立祠玆土之 命。必先于六臣者。而屈伸显晦。时有早晚。六臣之坟墓苗裔。咸蒙其修治恤录。又有祠妥享。而大君以王室之亲。反不得一间屋一勺水。此一国人心惋然而深悲者也。以大君烈烈卓卓之节。虽无所加损于其间。而 圣朝表㫌继述之道。恐不当若是欠缺也。即今 朝家有新设叠设之禁。如孝宁大君之至德。崔奉朝贺之纯忠。尚不许其立祠。而此则犹有可诿者。子孙守其私庙。 朝家又时 赐祭。虽不别立祠。亦似无歉矣。而大君受祸之初。既无衣冠之藏私庙之建。如李甫钦者。子孙又无噍类矣。倘不于此而祀之。更于何依神而不馁哉。令甲申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1L 页
饬之下。虽难猝许立祠。特就其坛所。覆以数间小屋。俾免上雨而旁风。祭以坛所旧用之牲酒。则其为制也。非社非院。不悖新设之禁。于公于私。更无牲币之费。而其表忠节恤懿亲之举。不但有光于 光庙。实所以行 肃考未遑之典。而合帝王继述之道矣。岂不盛哉。臣等尝诵楚人国殇词曰。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所谓国殇者。死于王事无主者之鬼也。而其祭祀而歌思之也。视东皇司命无崇卑焉。楚人之重国殇也。若此其切也。况以堂堂大君之尊。而苟有如楚俗之传芭伐鼓。歌九歌祀国殇。则其灵神雄鬼。永食玆土。而树纲常于万世。扶国脉于无穷者。奚但如国殇之为鬼而已哉。此尤臣等区区祈望于今日者也。噫彼大君与李甫钦。特一数百年馁鬼耳。臣等俱以草野微踪。裹足来吁于 九阍之下者。岂有所求望于彼哉。诚以慕义之心。根于秉彝。有不自已者。伏愿 圣明垂察焉。
辞同副承旨上书(丙子五月)
伏以臣以遐土孤畸之踪。无所肖似。衰年边邑。决非可堪。而从前 除邑。辄皆病递。新 除之下。分义是惧。黾勉承膺。辞 陛出城。不意承宣特 除之命。遽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2H 页
下于立马将发之际。臣诚惝恍惊愕。措躬无地。念臣以狗马蝼蚁之微。偏被 大朝陶甄剪拂之 恩。半夜 特简。荣动旅邸。满朝瞻聆。无不骇惑。臣是何人。敢膺是 命。顾臣既无可取之才可纪之绩。前后践历。罔非踰分。下邑分忧。庶几报效。而忽地 恩除。实出梦外。臣诚环顾失守。莫知所以致此之由。仍伏惟我 大朝至仁圣泽。一物不遗。昨于登 筵之时。怜其衰颓之贱质。闷其边塞之远赴。拔之郡邑守宰之中。升之地分清高之上。 圣意勤挚。天地无极。在臣贱分。唯当含 恩畏义。竭蹶趍 命。而量而后入。古人攸戒。匪据冒进。臣心自愧。百尔揣量。转动无路。玆于 召牌之下。敢暴肝膈之恳。随诣 阙外。拜章径归。伏乞 睿慈俯烛臣衰朽无用之实。曲念臣惶惧难安之忱。亟 令递臣职名。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同副承旨上书[再上书]
伏以臣遐土驽才。分合置散。而猥荷 大朝拂拭陶甄之 恩。拔之于边邑辞陛之后。畀之以清朝代言之任。臣诚含 恩感泣。惟思恪谨供职。以图涓埃之报。而臣质既庸懒。且鲜践历。骤叨近密。触事愦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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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自知。奚待人言。乃者两宰臣过三日不为出肃。请推请 牌。自是定式。故适值 宾筵入对之时。臣果依例仰请矣。 筵臣谓其已出小报。又从而请推该房承旨。臣诚惊惶讶感。莫知其由。罢 对之后。追查委折。则他司书吏之书朝报者。素知过限请推。为院中应行之规。不待院达。预作小报。仍致转播。则诸臣之致讶。 前席之请推。不是异事。臣于薄勘。固当受以为罪。而其为惶蹙不安则甚矣。仍因蹲冒。有关廉愧。略搆短章。仰暴微恳。伏乞 睿慈特赐临照。亟许镌递。以存公义。以安私分。不胜万幸。
辞同副承旨上书[三上书]
伏以臣遐土贱品。衰年痼疾。本不合 清朝近密之地。而猥荷 大朝拂拭陶甄之 恩。拔于边邑辞陛之后。畀以喉院代言之任。职是望表。事出格外。臣诚惝恍感泣。罔知攸措。辞章见阻。僶俛行公。臣既庸暗。且鲜践历。其于 前席进退之时。公事出纳之际。不识体例。触事愦愦。早晚颠沛。固已自卜。而以日昨 邸下下令。出朝报之差迟大臣。既已替囚下吏。又有承旨重推之 令。臣虽非当日入 对之人。同在直中。均为误着。则今此问备之罚。理宜同被。僚席既以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3H 页
此引咎。则臣何敢谓非该房。而晏然仍冒于职次乎。廉隅所在。义当必递。而适值诸僚多故。院直无人。隐忍耐过。今始自列。臣之所失。于是为大。且臣素患痰病。老而深笃。及此行役之馀。仍又就直。有时趍 陛。流汗喘急。退守厅座。触冷嗽剧。 禁省清严之地。异于养病之私次。 丝纶出纳之职。实非蒙识之可堪。以情以病。俱难蹲冒。玆敢猥陈自劾之章。悉暴由中之恳。伏乞 离明俯赐临照。亟许镌斥。俾得退伏田庐。随分调息。以卒天地生成之泽。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左副承旨上书
伏以 圣孝上格。霪沴快褰。 离明随 驾。 乔陵展礼。此诚 国朝之盛事。往牒之罕闻。臣于此时。猥叨迩列。草野贱踪。荣溢涯分。虽自今退伏丘壑。更复何憾焉。第伏念臣以至愚极陋。无所肖似。自忝见职。一味尸素。愦愦碌碌。无所猷为。而惟是爱君愿忠之诚。根于秉彝。日前 大朝拜 陵卜日之后。大雨成霖。道途不通。内而朝著之臣。外而草野之民。莫不深忧极虑而不敢出一言。或恐少有拂于 大朝出天之孝思也。及至大臣陈劄而请之。药院口达而请之。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3L 页
 批旨不下。传香时急。则臣以该房。义不容泯默。故不得已趋诣 閤外。传呼请对。敢冀以 大朝尽孝之心为心。而愿忠于 大朝也。至伏见 俞音终靳于元臣。斥递偏加于知申。而请对之贱臣。独能免焉。臣虽愚微。岂不知罪同罚异之为可惶愧。而姑且强颜退而传 旨。幸得积雨晚晴。 法驾夙戒。则在臣分义。但思束带就列。粗伸陪 扈之诚。趁晓趋班。略效 候问之礼。然后讼罪屏出。亦似未晚也。适大僚引咎之劄。出于此际。臣既人微诚浅。不能献愚于请对之时。又不得缴还于 批旨之下。独自倖逭。至今蹲冒。则臣之罪过。今又彰著矣。人臣事君之节。不系于官职之崇卑。士夫廉义之道。不分于邮罚之轻重。则臣之一任淟涊而受人嗤点。不待知者而可知也。臣以数千里绝塞乘障之行。叨此近密。已多时月。荣已极矣。 恩亦滥矣。今何可以一时罪罚之倖免。而仍冒于职次乎。伏乞 离明曲赐下烛。勿以人微而忽之。勿以事过而恕之。亟 降鞶带之褫。以卒陶甄之泽。臣窃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黄海道观察使上书(己卯四月日)
伏以日月流迈。 徽宁殿终祥已过。 孝昭殿禫事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4H 页
又迫。伏惟 大朝罔极之恸。 邸下追慕之孝。当复如何。臣以无似。待罪下邑。因循盘礴。已及报瓜。而邑弊民瘼。无一修举。上负分忧之义。下蔑报效之道。循省自愧。分甘退废。乃者海藩 除命。出于千万梦想之外。臣于是惊惶陨越。不知所以措躬。况伏闻我 大朝追提臣先祖臣姓名。而以匪分之任。猥属于不肖之贱臣。此不但为臣一身之荣。盖出于耸动一道之 盛念。臣庄诵 圣教。祗奉 除旨。仰认 恩眷。出寻常万万。尤不胜感泣之忱。而第伏念方面重任也。苟非材器足以屏捍。威望足以惮压。莫宜苟授而冒膺。而如臣者特一常调下流耳。干具不逮于恒品。状貌不及于中人。历试内外三十馀年。无一可纪可取之劳。而卒然一朝。拔之人望之外。厕之方岳之列。其何以堪管辖之任。而秉黜陟之权也哉。其骇人听乖物情甚矣。过分之灾。滥叨之讥。势所必至。臣方蹙伏而俟之。伏见堂劄果发。指意所在。虽似泛论。而藩任之 特旨调用。即自臣始。威望之不足惮压。正为臣道。则诚得体之言。而非过中之论也。臣之自知既明。人之所论亦然。臣若不揣己分。不顾公论。贪荣冒进。而无所恤焉。则其污官方而忝先祖当如何也。臣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4L 页
既自画以难进。人亦视之以当递。去就之义。今无可论。而值玆 大朝终制慨廓之日。无以趋造外班。粗伸微悃。追惟向来忝侍近密。出入承 恩之时。秪伏切感涕无尽。臣分到此无复可论。而臣之所带职任。在所必遆。唯有行己处义。不至坏陨大防。庶或为报答之万一。伏乞 离明俯赐鉴临。亟 许刊削臣新授职名。以谢公议。以安私分。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答曰览书具悉。日月流迈。 徽宁殿中月之祭已过。 孝昭殿禫事倏过。追慕之怀。一倍罔极。卿勿过辞。即为上来。速往钦哉。
辞黄海道观察使上书[再上书]
伏以礼制有限。我 大朝俯就之孝。才经中月。又行 祔庙缛仪。 邸下诚孝之至。哀庆之切。当复如何。仍伏念臣所叨职名。揆以公议私分。在所必遆。日前因县道猥陈微恳。冀蒙镌斥。及承 批旨。反靳 恩递。 谕之以勿辞上来。有若臣所控吁。出于克让之例套。臣诚惶陨愕眙。不知所以为喻也。夫 朝家用人。犹匠之用木。大小长短。各有所宜。小不可用于大。短不可用于长。如或反是。即为弃材。故国以为官择人为本。臣以量己尽职为忠。如臣者处地疏逖。才识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5H 页
蔑裂。试于小而不适。用于短而犹歉。其何以试于大而用于长乎。以臣之材。量臣之任。人器之不相称。不待堂劄而可知也。即今 政化清明。屈策毕举。命官分职。各随其材。而至如方岳。尤加难慎。必择地望之可以惮压。才谞之可以剸剥。或以 庙荐。或以铨拟。 上无虚授。下无滥受。初不出于人望之外。故岭南一道。无此任久矣。今乃授之于岭人中最下无一可取之如臣者。其为官方之累。实自臣始。臣虽欲贪荣恋禄。冒昧承膺。其于人言之嗤点。物议之骇笑何哉。老马为驹。不胜其载。僬侥贲任。终必见败。如或因循不让。至于颠沛窘遁。则虽以我 睿慈之恩覆。亦无以谢人言而宥臣罪矣。且臣素患痰癖。近益深痼。跬步行动。呼吸不便。一自本职见叨之后。去就两难。县道陈书。已多时日。 恩批之下。不敢一任息偃。强策病躯。来伏城外。不避烦猥。玆又渎扰于 贰极崇听之下。敢望 睿慈曲垂照察。思用人器使之道。念为官择人之义。亟 赐递斥。俾得及时还归。随分饮啄。重寄不至于轻畀。私分不至于颠踬。则实 天地生成之 恩也。臣不任惶战屏营祈恳之至。(未登彻)
辞黄海道观察使上书[三上书]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75L 页
伏以天佑 宗祊。庆福荐至。我 大朝受爵之岁重回。 嘉礼日吉顺成。臣民欢抃。曷有其极。仍伏念臣所叨藩任。既出人望之外。人器不称。臣固自知。人言之来。臣实甘受。 除旨之下。不敢冒膺。而初上辞本。 睿批靳许。县道再书。有违 朝例。息偃在家。亦怵分义。间关作行。来伏城外。乃敢更陈血恳。见阻喉司。臣既进不可冒膺。退不可径归。徊徨抑塞。狼狈维谷。蹙伏俟罪。已过一朔。终当自归于违逋斥黜之科矣。即伏闻今日 筵中。 大朝有虽值斋戒。今日 肃谢。明日辞朝之 圣教。臣诚苍皇踧踖。罔知攸措。窃自惟念。分义虽重。廉角亦或有反重焉。堂劄所论。既斥之以无惮压之望。继之以调用殆同承 传。名为方伯。而得此论斥。则今何敢谓其无深意而遽然膺 命乎。人主砺世之道。士夫持身之节。廉义为重。今若徒知趋走承膺之为臣分。而不知难进易退之为臣节。则四维缺矣。大防坏矣。虽承 传教。拥节旄扬扬驰赴。其何以责其有惮压之望乎。臣自承 除旨。今过三朔。反覆揣度。思之烂熟。其难进之义。参前倚衡。今于 特教申饬之下。万无趋肃之望。伏乞 离明曲赐垂念。察臣情地之难安。量臣人器之不称。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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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镌斥。以重官方。以安私分。(未登彻)
辞黄海道观察使上书[四上书](闰六月二十九日)
伏以天休滋至。 邦庆无疆。 大朝受爵岁回。又 行迎渭之礼。 坤圣违豫之候。遄收勿药之喜。 王世孙册礼。亦次第顺成。臣民欢忭。曷有其极。臣本以无似。猥膺藩任。材非大受。职是重寄。人器不称。臣固自知。果有人言。实为臣当递之端。而县道陈书。竟归例让。及至都下。申吁见阻。留邸阅月。便成维谷。适大僚筵达。 大朝圣教严急。促令辞陛。既锡以 谕书。又继以 赐物。 威颜咫尺。逃遁不得。区区私义。未敢略陈。苍黄出城。马首西向。言之者又已踵发。而其言诚亦理当矣。臣虽愚昧。非不知人言之为嫌。而既已发行在道。不敢回程中辍。黾勉赴任。今近数旬矣。抑志强情。孤寄如赘。对守令先言当遆。临吏民先自内愧。军国百务。丛积猬兴。而伈伈伣伣。无计振刷。惮压之望。管辖之责。决非如臣贱弊可以冒当。此臣之所当遆者也。臣之到界。在本月旬后。而历审沿道农形。则六月大水之后。滨海者水沈。依山者川破。筑筒者溃决。间有高旷处。独免水患而差有可望矣。近来老炎成旱。如焚如灼。方当禾粟胚胎发穗之时。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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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今已月馀。兼以虫患大发。遍满野峡。蚕食枯谷。叶尽至心。水田高田。将成赤地。远近民人。相率号诉。出则拥马请审。入则盈庭求活。俯听民隐。反自省己。哀彼赤子。亦何罪焉。此实按道匪人而有以致之。此臣之所当递者也。海沿唐船之出没。年来之所恒有。彼不过以渔采为业。而随其现发。从便呵逐。有如蚊虻之驱去也。日前延坪岛之近入。实是曾前罕有之事。而龙媒佥使之逼迫生事。臣亦实难免不谨申饬之责。至于印符之失而复得。既是数日内次第得闻之事。此是随其所闻。随即状 闻者。而毕竟归于状语差爽之科。 问备薄罚。不足以宥。臣安得自以为已勘而晏然而已乎。此又臣之所当递者也。臣以疏逖百无取之材。当此不敢胜之任。其有骇物情而自速愆尤也。至再至三。蚊负甚重。狼狈已及。则在臣自处之义。固不可仍因冒据。而在 圣朝试可乃已之义。法当斥退之刊去之。藩任固已重矣。奚可一任其苟授而虚縻耶。况臣年既衰老。素多疾病。平日所患痰癖之症。添剧于三年海邑之后。伏暑之症。又发于远程冲炎之馀。饮啖专却。日事呻痛。离家千里。调救无人。狗马贱疾。虽不足以仰渎 崇听。而疾痛之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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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所不能已者也。伏乞 睿慈特赐镌斥。俾重寄无隳。私分得安焉。臣不胜瞻望血祝祈恳之至。
答曰览书具悉。 圣上封爵回甲。邦庆无前。 大礼顺成。 壸圣愆候。不日康复。贺仪已举。庆抃之忱。曷有其极。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辞黄海道观察使上书[五上书](七月初六日)
伏以臣情既甚穷。义当必递。日前才上辞本。书未及彻。而台言果峻发矣。臣之衰疲无用之状。当事不职之罪。臣亦自讼。责罚之降。宜不止于 问备。臣不敢自以为已勘。而惶蹙度日。昨接邸报。伏闻执法论罪之台臣。至被斥罢之 命。居官溺职之贱臣则晏如而又下勿辞之 批。臣于是尤伏切惊惶震惕。不知所以为言也。顾念臣即遐土孤畸之贱品耳。策名立朝三十馀年。性本疏拙。㨾不谐俗。随分自遣。初无营求于世也。不意年前。忽被我 大朝陶镕甄拔之泽。踰涯过分。抚躬惭悚。至若见叨藩任。在臣尤是千不近万不似之职。其为辱 圣简而骇物情。虽微人言。臣固自知。及此严畏义分。黾勉赴任。则士夫之廉防坏矣。公议之拂郁极矣。方其入肃即辞。拥节而西也。都人之见之者。莫不指点而嗤笑。至其到营也。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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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臣数十年前佐幕之地也。营下吏民之知臣本末长短者。孰不相顾而嘲骇也。臣之本不当于见职。人皆目之。今番弹书之踵发。臣亦固已料之矣。虽其所论唐船事。未详本事委折。而其据重声罪则大矣。臣固受以为罪。其何敢怨怒于人。而臣之到营仅数旬。前后人言之劄着于臣身者。不知其几遭矣。臣之一番遭言。辄加一层难安之端。一日在职。愈增一分窘遁之情。至如道内公务。灾年牒诉。一并杜门谢却。而文簿期会之时急者。全属于假都事之手。旬宣重寄。抛之于无奈何之地者。已有日矣。虽其循例因习而奉行者。犹尚如此。况一路春夏殿最。是国之大政。前使臣赵▣▣犹为引嫌而不敢行者。今已过时矣。设令臣期限已准。以此踪地。其何敢冒当乎。荒年田政捡覈。是一年之大事。至于今年。尤当及时巡审。而目今本道事势。便作无道臣之地。此实 朝家之所宜早即遆改。畀之于可堪之人也。顾臣之情势。既无因仍蹲据之理。道内事务之当行者。俱系紧急。不当羁縻而挨过也。臣诚情穷势蹙。玆敢竭诚沥血仰吁于 贰极仁听之下。伏乞 睿慈曲赐照察。亟许斥罢。以谢人言。以安私分。千万祈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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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曰览书具悉。此等之斥。其何撕挨。卿勿过辞。从速察任。
辞黄海道观察使上书[六上书](七月十八日)
伏以臣自叨本职。所遭人言。至再至三。陈书乞免。亦至再至三。而伏蒙 睿批隆重。不加渎扰之诛。反 赐开释之 批。臣诚惶陨抑郁。益不知所以容措。此际昨伏见邸报。以进上物膳单子假都事书填事。 大朝圣教极其严截。至有还下送。更为书上之 命。且以 国体纪纲所关。 特下重推。至于捧入承宣亦被 问备之罚。臣于是尤伏切悚慄感泣。义分所在。宜不敢自有其身。而到今情势又有所万分穷蹙难冒者。臣之到任。以日计之。本道殿最前道臣未行者。臣例当及期奉行。而顾臣踪地窘厄。牛维而马絷之。甘作耐弹之绵。即一已遆之职。凡于道内巨细公务。一并杜门谢遣。而独于殿最。晏然举行。则其为事之乖盭孰甚焉。臣闻古语曰纲举则目张。今夫监司者。守令之纲也。监司不得其人则纲已紊矣。尚何望其目之张乎。如臣者一身行止。既未免人所嗤点。而守令人民皆视以五日京兆耳。何敢自处以为守令之纲。而秉考绩之权。行殿最之事乎。黜陟幽明。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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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大政。决非如臣者所可冒当。以贻当世之羞。伏乞 离明亟赐斥退。仍择公明威重可以惮压一道者。畀此藩寄。俾得及时举行。实为公私之幸。臣不胜瞻望祈恳之至。
答曰前批已谕。其何一向撕挨。卿勿过辞。从速察任。
辞黄海道观察使上书[七上书](七月二十七日)
伏以上天有生物之德。故万品得遂其性。人主有体下之仁。故群下得伸其愿。今臣所叨见职。义在必辞。所遭人言。理宜当遆。而沥血控吁。诚未上格。再上辞本。每下勿辞之 批。此实臣人微迹疏。自阻于仁覆之天。而不能蒙一物曲遂之泽。则臣身到此。诚亦穷且蹙矣。玆敢不避渎挠之诛。又复仰首而疾号焉。幸 邸下更垂矜察焉。夫人臣事君之道。以去就为重。士夫持身之法。以廉义为大。苟或事君而不明于去就之节。行己而先坏其廉义之坊。当去而不去。不当就而就焉。徒知有宠禄之可怀。而不知人言之为可恤。则是诚患得失之鄙夫。而不可与事君者也。臣之前后所遭人言。其为辱身名而污官方。有不可胜言。去就之义。非所可论。而惟是分义之严。无所逃于天地。忘廉冒耻。拖至今日。臣既自处以已递。人亦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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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当递。而一向羁縻。斥罚不加。知臣而相爱者。尚且为代羞。彼斥臣而攻之者。安得不拂于心而益其怒乎。古语云匹夫无罪。怀璧为罪。臣之庸拙无用。固未尝得罪于奔竞之场。而顾此分外之忝重寄而妨贤路。为怀璧之罪耳。纵我 大朝谬加甄拔之泽。 邸下曲垂庇覆之 恩。而僬侥不可为贲育。铅刀不得为莫邪。臣恐终未免为辱 圣眷而添臣罪也。臣于向日承 命入侍而退出也。我 大朝既勉以诚心供职。又以毋负国毋负乃祖。谆谆 下教。臣仰承 天语。俯念微躬。伏地陨越。感泪被面。臣非木石。奉以庄诵。铭在心骨。何敢顷刻忘坠。而顾念臣先祖臣琢以德行经术。受知 穆庙。至为中兴辅相者。特其平生以不欺为忠。又作贻后纯深之训。而如臣不肖。忝厥上欺天日。猥蒙拔擢。至有此十分难冒难处之节柏。臣罪至此。难免欺国忘祖之归。而莅任属耳。适当年事灾荒。民命方殆。以臣之才。量臣之任。毕竟狼狈。可以预卜。及其得罪于朝然后。虽斥之退之。何足以慰一路之民。而谢今日之言者乎。况臣积病痰症。自经暑湿以来。添患腹泄。已多时日。饮啖全却。真元惫苶。距家近千。只身孤寄。臣之病状。虽不足恤。而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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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务。一向旷废。则此岂 圣朝委寄之意也哉。古语云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臣之赴任。已一月馀矣。亦已自知其不能矣。及此时早即退归。守分没齿。庶或为毋负于家国。而奉身心报尘刹之道矣。伏乞 离明俯赐鉴谅。察臣情病之难强。念臣职务之难旷。亟 许镌斥。以重藩寄。以安私分。千万血祝。
辞黄海道观察使上书[八上书](十一月二十五日)
伏以臣人微任重。迹畸势穷。当遆不递者。已半年馀矣。前后人言之斥臣者。非止一再。不但人言如此。臣亦自知。而惟我 大朝圣度如天。无物不覆。不以人微而斥之。不以人言而退之。援之于众弃之中。假借而羁縻之。前后陈章乞遆。不知几遭。而辄皆见阻喉司。屡下重推。微恳未曝。沉郁莫伸。仍当年事大歉。 登闻失时。举一道百万生灵嗷嗷喁喁。如在沸鼎。不忍以一身之廉愧。恝视众民之危命。晚以分等之状。陈达 天听。幸蒙我 大朝特施犹己之仁。拯民水火之中。恤患蠲役。 德意洋溢。一路含生。转灾为福。阴谷暖律。不足以喻其惠也。臣于是如饥得饱。如渴得饮。 深恩厚渥。顶背浃洽。虽由此退颠丘壑。无复馀憾。而惟是本来情地危蹙。不可自处以见职。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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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一事。终有所不敢举行者。此为得罪当递之端。而及其不被 斥罢。又遭重推。则臣之情势。转益迫隘。分义尤复惶蹙。不得已抑心抗颜。封进考绩。凡诸守宰之得课于臣者。固不足为荣辱。而若其两守令之居中者。盖其忧民之诚做事之精。俱有所可取者。而略示责备之意。要使知改。不意铨部鉴衡。竟置下科。 问备之罚。又及于臣。则殿最不明之罪。臣何敢辞乎。以臣难冒之情。行此难强之事。果为题品失当。自速邮罚。臣不职之罪。到此而益彰著。则不可诿以殿最之已行而因仍盘礴也决矣。况今冬课又在不远。以此难安之情势。或冒没复行。人言之来。尤有倍于前日。臣虽有喙三尺。又何以自解乎。伏乞 睿慈察臣难强之情。特施体下之 恩。亟命递斥臣职。无使公器久污。私分得安。臣不胜血祝祈恳之至。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启
  
启辞(丁巳持平时)
全光监司徐命九人望素轻。本不合于方岳旬宣之任。除目之下。物情为骇。及其赴任之后。欲有所施。而才实不逮。举措疏迂。政令烦扰。其威重不足以惮压一道。干办不足以担当荒政。此不可以迎送之有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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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仍畀重寄。请全光监司徐命九递差。
近来良役变通之举。实贻 宵旰之忧。为守令者所当仰体 朝命。加意军政。以纾一邑之弊。而以星山一县言之。良丁之以纸保为名者。多至千馀名。本县既有诸寺僧役以供纸用。则所谓纸保。实是科外名目。而又是闲丁中最实者。以此之故本县军丁常患不足。而利其收钱私用。随阙随填。反重于签丁。当此良役申饬之时。该守令难免掩置规利之失。请星山县监洪应梦罢职。以为警饬列邑之地。
近来防纳。为外方民弊。虽以岭南十馀邑贡税言之。每自惠厅逐年防纳。惠厅既是揔领八路田赋之衙门。而反与遐方之穷民计较赢利。其在 国纲民弊。俱有所损。请申禁惠厅防纳之弊。
尚州前营将金亨鲁性本蠢愚。行事狂悖。前任本州营将时。因一微事发怒于州妓之不从令者。滥用刑杖。目前扑杀。州人莫不冤之。㫌义县监许升本以贱孽凶悖之人。滥得牧民之任。专事肥己。船载狼藉。岛民重足嗷嗷。传说远播。请前营将金亨鲁拿问定罪。㫌义县监许升罢职不叙。
臣以疏逖贱品。初入台地。人器不称。见识且昧。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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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本。无一言可概于 圣心者。而反承优假之 批。方切惶愧之忱。得见大僚陈劄。因臣略论已过之事。多所引咎。臣之所慨者。只在 朝家之以小事退重臣。而大僚以为未详。 圣教亦以为误闻。且闻重臣之疏。又为引嫌于臣疏泛论之语。虽未知其所言之如何。而此亦臣难安之端。至于湖南伯请遆之 启。实出于为国家重方面。为生民择旬宣之意。而 圣批亦靳 允许。此莫非臣人轻言浅。不合台官之致。以此以彼。臣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于台次乎。昨缘日暮。今始来(缺)。所失尤大。请 命遆斥臣职。
上曰相臣劄陈。无他深意。过中撕挨。于我何关。下款为避。极涉过中。勿辞亦勿退待。
江陵府使李凤翼。年既衰迈。才又迂疏。邑弊民瘼。专不知何事。闭閤经年。公务积滞。下吏恣横。民不堪命。向来 朝令反库之时。多聚民租。充数逢点。及其出给之际。减缩甚多。民怨载路。当此荒岁择守令之日。不可仍置。请江陵府使李凤翼罢职。
臣以星山县监洪应梦军政事。请罢依 允矣。即于 筵中。大僚以为星山纸保。非应梦所刱有。仍任拿问之请。 圣教亦依 允。臣于是不胜慨然。夫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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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保。其来虽久。一千名良丁。每名捧钱四贯。逐年如此。而应梦赴任。已经一年。其间阙额。充填多小。虽不可详知。一千名纸保。依旧犹存。则应梦之掩置规利。据此可知。何待其拿问而决之耶。虽然大僚之议既如此。 圣教亦依 允。此莫非臣生疏不合台官之致。臣何敢晏然于台次乎。请 命递斥臣职。
上曰勿辞。退待物论。
论思之臣。所以辅导君德。而成就之责。不专在于挟册登筵。向者吴遂采之最初一疏。亦可谓自附责难之意。而至承草衣之 批。则宜益加陈勉。备尽开牖之方。庶可使 圣德增光。职事无负。而逮其再疏。逐条引咎。缕缕摧谢。殊无儒臣引君之体。其在相规之道。不可以事过而置之。请校理吴遂采递差。
捕厅是讥捕盗贼之衙门。而近来为其将任者。专不举职。京城至近之地。或有窃发之患。而恬不致察。反以治盗之律。施之于平民之微罪。至若右厅大将张泰绍。偏听私人之言。发怒江居之民。乱施酷刑。仍即致毙。公肆恐胁。使不得发状。冤枉莫伸。远近喧传。请右大将张泰绍从重勘罪。
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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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朝贺 笺(保宁时代人作)
  大殿
乘黄道而奉天时。光膺万期之泰运。宅青阳而迓岁律。庆洽三元之履端。鲽域腾欢。凤历衍祚。恭惟乃神乃圣。无党无偏。敛时福而锡民。水旱无损于 圣德。与阳春而布泽。品物咸囿于 仁庥。益阐洪图。茂纳景贶。伏念臣猥以樗散。叨守戎藩。北阙悬情。未展虎拜之礼。南山祝寿。窃效燕贺之忱。
  大王大妃殿
尊之至养之至。 诞享 圣孝之无方。岁之元月之元。茂膺景福之荐集。黎庶同抃。臣邻载欢。恭惟思齐毓周。淑慎母汉。资鸿化于九内。厚德巩基。俨翟仪于 三朝。逐岁增祜。休新上日。庆溢中宸。伏念臣猥以谫材。幸睹昭代。滞藩阃而恪职。愧乏效于涓涯。望京阙而沥诚。徒祝寿于冈阜。
大朝 诞日(代水使作)
膺箕畴锡福之庆。方腾祝冈之谣。跻虞舜慕亲之年。载回绕电之节。凤纪编日。嵩呼动天。恭惟际一清期。继 三宗统。 启洪休于燕翼。 震邸简六礼之辰。祝遐祉于龟筹。 东朝奉万年之爵。肆当 诞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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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益切贺抃之忱。伏念臣迹滞湖藩。官叨水臬。斟衢樽而泛鞠。纵阻舞蹈之班。望 云阙而献词。敢效昌炽之颂。
上尊号(镜城时代兵使作)
伏以备阙典于 报坛。增光述事之大义。模 圣德于 徽号。载举志庆之 盛仪。史牒未闻。遐迩同喜。恭惟 孝大继志。 诚笃 尊王。感旧事于沧桑。增修 妥灵之 祀典。寓永怀于泉洌。并揭 朝宗之扁名。肆扬义起之洪休。荐行 崇奉之 缛礼。伏念臣才移西邑。初守北门。迹滞云中。纵阻虎拜之列。心悬日下。敢伸燕贺之忱。
  大王大妃殿
伏以荣养备至。纯禧久仰于 圣慈。 徽号复加。 缛礼载举于 寿殿。 孝继彰义。 庆溢尊亲。恭惟 德符宣仁。 教洽宫壸。协阴功于垂茀。夙仰 尊周之诚。膺宝箓于添筹。久隆 母汉之庆。肆当 崇奉之令典。益迓诸福之毕来。伏念臣迹远榆关。心系 枫陛。趋随百辟。纵阻 紫宸之班。瞻望五云。恍闻嵩呼之祝。
大殿 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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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东海值 龙飞之岁。咸仰灵祚之绵爪。北极回电绕之辰。复睹 圣筹之添算。景福川至。欢声山呼。恭惟河清应千。箕畴锡五。万几付 圣子之代理。欢洽长乐之承颜。八字荐 徽号之加隆。光增 寿阁之题牒。肆当震夙之节。茂膺鼎来之祥。伏念臣迹滞龙荒。情悬 凤阙。清秋仗钺。望极宿而翘心。晓班引颈。献华祝而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