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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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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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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持平疏
伏以臣本草茅微踪。樗栎散材。早窃科第。滥通仕籍。郎寮邑宰。尚不事事。归伏弊庐。歌咏 圣德。庶几毕此馀生。柏府新 命。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臣惝恍霣越。莫省所措。顾臣志气絮劣。见识卤莽。既不合 清朝风宪之任。且臣以虚脆尪羸之质。四载海湫。重伤水土。口流黄赤之痰。喉有禽鸟之声。亦无以自致遥程。更入脩门。而感激 恩数。严畏分义。拚死登道。来伏私次。第今岁气候。阴盛阳微。五朔积雨。三度大水。实前古所未有。而今八月初六日。怀襄之变。又今岁之剧灾。川陆变迁。道路齧齾。沟塍荡泯。禾稼漂沕。青泥渰人于崇阿。白乌啄鱼于高田。便作一沧桑之界。臣神疲于跋涉颠沛之际。心惊于顾眄咨嗟之馀。證情陡添。真元大脱。落席涔涔。理难运动。然窃伏闻 殿下履霜露而兴怵惕之感。瞻 园陵而卜省展之仪。 鸾舆星驾。只隔数宵。如臣蝼蚁之命。虽僵仆属车之侧。固无所惜。而惟是揣量才分。决不当遽然承膺。玆投短疏。略陈贱悃。伏乞 圣慈。亟镌臣职。以重台选。仍治臣罪。以振邦宪。不胜万幸。臣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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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窃有区区所怀。敢此继陈焉。臣谨按易萃之卦辞曰王假有庙。盖王者萃合人心之道。莫过于庙享。其礼不可不尽诚致谨也审矣。臣尝待罪寝郎。窃伏睹 宗庙祝式。则 御讳上干支下。皆称孝曾孙嗣王臣。而于 定宗大王 文宗大王 端宗大王 睿宗大王四室。只称嗣王臣。 德宗大王室只称国王臣。而并无孝曾孙三字。 仁宗大王室称孝曾侄孙嗣王臣矣。臣窃伏念礼傍亲不称孝。今此六室不称孝曾孙。似是为傍尊故也。而凡为人后。承其宗祀。则必称孝子孝孙。此固自下达上。无贵贱一。而至于帝王家大典礼则又有异焉。虽弟兄相继。昭穆无别。而服以三年。称以孝嗣。夫苴杖斩衰。非同气服也。曰孝曰嗣。非为弟称也。而乃反服焉称焉。不以为嫌者。诚以承大统传重器。践其位行其礼。有子道焉有臣道焉。有不敢以寻常伯仲间礼制处之也。弟之于兄。既自称孝。则于其后嗣。岂嫌于称孝耶。传曰曾重也。即是重累之称。而元无殊异之义。若夫孙之一字。则无论派系疏密。苟其与王考同昭穆。则皆得以称焉。古者天子之于同姓诸侯。辄称伯父叔父。天子之与诸侯。尊卑截然。而尚不靳于称彼以诸父。况于傍尊承重之下。亦岂嫌于自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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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耶。四室之不称孝曾孙。只称嗣王臣。固已可疑。而 德宗室之称国王。 仁宗室之称侄孙。尤有所大疑焉。夫国王二字。只可施于天地山川凡外祭祀之祝。岂宜施之于 太庙孝享之地耶。臣窃伏睹尔雅。姊妹谓兄弟之子曰侄。则从子称侄。乃末世事也。礼经则无有矣。称孝不宜称侄。称侄不宜称孝。加孝于侄。继侄于孝。无亦有班驳之嫌乎。此又臣之所大疑也。臣愚死罪。窃以为 太庙祝辞。虽于傍尊。皆可称孝曾孙。而 德宗室之国字。尤不可不亟改以嗣。 仁宗室之侄字。亦不可不亟正而去之也。然窃惟念昔士司贲请袭于床。子游曰诺。县子曰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夫袭于床。礼之常也。子游习于礼者也。惟其不据礼而直诺焉。故尚招汰哉之讥。况此 太庙告祝。实 国家大项节文。而臣以章句末学。其于礼经。不啻如卫朴之丹青。则妄论及此。罪合万戮。而 殿下倘或不以人废言。乞下臣此疏。令春秋馆堂郎。祗考 列圣实录。令弘文馆诸臣。博考古今礼书。仍令时原任大臣及在庭诸臣。杂议以进。又令该曹广询于在外儒臣之读书知礼者。烂熳商确。务合礼意焉。臣谨按泰之九二曰包荒。用冯河。不遐遗。朋亡得尚于中行。盖九二以刚中之材。为六五柔中之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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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任。则虽居臣位而实主治泰。故治泰之道。主二而言。包荒。谓包含荒秽也。用冯河。谓刚果奋发。如无船济河也。不遐遗。谓虽在遐远而不可遗弃也。朋亡。谓绝去朋与之私也。此四者。皆处泰之道也。夫泰宁之世。人情安肆。法度废弛。苟无含弘之度。而徒生忿嫉之心。则深弊未祛。近患旋生。此所以不可无包荒之量也。泰宁之世。乐于因循。惮于更变。苟怀安逸之心。而却欠果断之志。则无所振作。渐至衰替。此所以不可无冯河之勇也。时之既泰。无目下切急之忧。则人人皆可以牵补架漏。故贤材之在僻陋。无所事于搜访。此所以有遗遐之戒也。时之既泰。无面前畏约之形。则人人各自以其心为心。故门户之互相分裂。竟未免于倾轧。此所以有朋亡之训也。虽然但有包荒之量。而反无冯河之勇。则非刚柔相济之中也。必须包含荒秽。而又能刚果奋发然后。合乎中也。虽能不遗遐远。而倘或自私朋类。则非内外不偏之中也。必须不忘远。而又能不泄迩然后。合乎中矣。此所以先言四者。而继之以得尚中行者也。臣每读至此。窃怪夫先儒以泰通当尧舜雍熙之世。则尧舜雍熙之世。何尝有四者之忧。而易爻。如是之眷眷何哉。及读唐虞二代之书。则其曰眚灾肆赦者。包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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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谓。而其曰率作兴事者。用冯河之谓也。其曰野无遗贤者。不遐遗之谓。而如驩兜之荐共工。亦一朋比之渐也。夫大猷巍荡之时。虽无其事。而已有其理。弊虽未著。而兆则已眹。故必先事而豫忧。未兆而逆虑。都俞吁咈之际。交相戒敕。恳恳不已。其所以保邦于未危。制治于未乱者。为如何哉。恭惟我 国家升平数百年。姑无域外兵革之患。则虽谓之泰通之世。似不为过矣。而目今天灾沓臻。穑事荐歉。民生困悴。 国势岌嶪。恤恤愀愀。若将莫支朝夕。泰二四戒。宜不顷刻忽忘。而窃覸朝著之上。少无忠厚之风。簪绅之间。全欠宽缓之态。藩屏急务。最在廉问。守令能声。多出刻迫。则其可谓之有包荒之量耶。 筵席登对。争学乡椽之称便。筹司坐起。至比樵队之饮草。昨议今罢。事没着落。昕令晡改。人眩奉行。则其可谓之有冯河之勇耶。显秩清班。殆同汉家之仓库为氏。内将外帅。无异唐室之藩镇相袭。东南寒畯。多老典籍。西北赳夫。半死出身。则不可谓之遐不遗矣。荡平之目。依仿于箕范五畴。对待之政。髣髴乎羲画双干。而棱角外刬。只做脂韦模样。戈戟内森。反怀蛮触心肠。则不可谓之朋已亡矣。循此涂辙。莫之改易。则臣恐上六覆隍之祸。甚可畏也。岂世乏九二刚中之才。可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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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治泰之道者欤。抑别有其故欤。臣谨按六五曰帝乙归妹。以祉元吉。盖六五以柔中之德居君位。降其尊而下应于二。如帝乙归妹。屈其贵而顺从其夫。则受祉大吉。能成治泰之功。是知天地阴阳之气相交。而岁功得遂其通泰。君臣上下之志相孚。而治道得遂其亨泰。治泰之功。虽任于下。而治泰之道。实本于上。设令 殿下能得治泰之臣。臣道安有独成之理哉。臣愚死罪。窃以为 殿下峻德克明。众善咸备。天覆地载。有许大范围。而台阁章奏之妄发。或歉于纳污藏疾。雷厉风飞。有许多气力。而军国谋猷之携歧。或欠于一釰两断。则乌在其包荒而冯河耶。八荒为闼。奉三无私。罔有远迩之异视。而田野侧微之中。终未闻特蒙拔擢。一衡高悬。执两用中。惟恐轻重之或偏。而左右调停之际。亦未免倍费营度。则乌在其遐不遗而朋能亡耶。标之所立。既有些牴牾于此。则影之所从。宜有甚斥谬于彼。而细究弊源。亦在于 殿下方寸地。或有所未尽粹处耳。臣曾不发端于顷年专经讲席乎。臣伏闻朱子曰人主一心。万化之原。是心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其静也有存养工夫。其动也有省察工夫。二者如车之有双轮鸟之有两翼。有不可偏废者矣。但静时工夫。只得敬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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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令此心常惺惺在。固无多少节目。而其动也即善恶之几也。或原于性命之正而如火燃泉达。微妙焉难见。或生于形气之私而如铦锋悍马。危殆焉不安。必须精察而明辨然后。始有下手处矣。是以圣人教人。多就动处说。尧之命舜。舜之命禹。不出于精一二字。大学之教。亦以格致诚正。为脩齐治平之本。程子曰天德王道。其要只在谨独。朱子曰比如一片止水。中间有一点动处。此最紧要着工夫处。盖静养之工。固不可缓。而动察之工。尤不当忽也。虽然程子固曰涵养须用敬。而亦不曰未有致知而不在敬云乎。只此一敬字。是贯动静彻上下底单方。如尧之钦舜之恭禹之祗。汤之慄慄文武之穆穆翼翼。皆是指敬字言耳。伏愿 殿下念玆在玆。方其静也。戒慎恐惧。涵养本源。及其动也。益审义利之卞。莫差黑白之分。子谅之生。春嘘物茁。意必之萌。云捲席撤。常令道心为主。人心听命。则静焉而无所偏倚。动焉而无所乖戾。由是而包含荒秽。由是而奋发事功。由是而招来岩穴之贤。由是而消融党比之翼。竟至于天地位万物育。而圣神之能事毕矣。帝王之极功成矣。何有于六五之受祉。而何忧乎上六之覆隍耶。噫臣之此说。掇拾陈腐。无甚新奇。而均是受人之徽言也。外此则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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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之功利。佛老之虚无。岂臣子所宜陈于 君父之前者耶。幸 殿下勿以为刍狗而少之也。臣伏读朱子戊申封事。有曰日月逾迈。如川之流。不惟臣之苍颜白发。已迫迟暮。窃仰 天颜。亦觉非昔时矣。继有深感自悲等语。盖朱子自孝宗初年。已蒙知遇。至此二十七年之间。陛对者三。上封事者亦三。其忠言格论。固足以铸至治挽淳古。而一曝无益于十寒。流光遽迫于周甲。此所以感慨悲叹。形诸笔舌而不能止者也。臣释褐于乙巳冬。及辛亥岁。猥蹑银台记注。出入 前席。殆七十馀次。每窃仰听 圣教。则 殿下慨然以唐虞三代之治自期。如汉唐中主以下则不数也。 赭案展编之际。其讲解文义。亦多渺然高举于诸臣意虑之表。于时 殿下春秋鼎盛。臣亦适值强仕之年。臣于罢对而退。辄伸眉吐气。俯而叹仰而颂曰。有 君如此。上古郅隆之治。何难于吾身亲见之。中间臣身虽逖远 枫陛。栖遑湖海。而无日不翘首企足。想望以待。荏苒十四五年。犬马添齿。蒲柳先秋。须皓面皱。洽成衰丑。伏未知 天日祥辉。近复何如。而试看治效政化。终未向上一步。人心世道。不啻落下千丈。此殆奉 命承教之臣。或不无釜鬲之行。而虽圣明如 殿下。亦安保其必无渐不克终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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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伏想 殿下于玉楼夜静凝旒端拱之时。政有周文王望道未见之忧。卫武公懿戒自警之心矣。昔人之所感所悲者。臣安得不重有感而深自悲耶。然窃伏念随年岁而盛衰者气血也。随气血而丰悴者容貌也。不随年而衰。不随气而悴者。惟志与心也。此志既立。此心克正。则气血当衰而还盛。容貌当悴而还丰。惟动可以丕应。祈天可以永命。黄帝尧舜禹汤文武之致世熙皞享国长久者。用此道也。伏乞 殿下少留意于臣上所云云者。法天行之健。加日新之工。则臣虽不武。太平万世。可以拭目而睹矣。臣无任战兢祈恳之至。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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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乱逆之变。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昨岁之纵恣层叠者乎。幸赖皇天眷佑我 宗祊。凶图自绽。惩讨快行。妖膂毒领。次第芟夷。义理大阐。彝伦复明。率土欢抃。曷有其已。臣自解西符。远蛰南乡。都下消息。杳隔弱水。今于梦想之外。猥叨刍牧之任。为谢 恩命。重入脩门。始闻向来逆狱杖毙罪人。有所谓郑权者云。噫里名胜母。曾子不入。况臣姓名。偶与逆竖相同。此岂臣子之一日所敢安耶。臣不胜惊骇痛惋。窃欲改臣名以干字。谨治短章。仰吁于 铜闱之下。伏乞 离明特令许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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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衰服。请去白皮靴。着麻屦上书。
伏以皇天不吊。邦运孔否。惟我 王妃殿下升遐廑阅月。而 大王大妃殿下又忽礼陟。臣民崩霣。曷有容已。伏惟我 邸下诚孝出天。号痛何居。伏况我 大朝殿下。以千乘尊而躬参闵之行。方七耋高而笃帝舜之慕。颜色之戚。哭泣之哀。不瑕有损于 圣体。伏想我 邸下焦煎之忱。与群下共切矣。日月有期。山陵已卜。廞仪荐戒。百僚奔遑。顾臣曾忝法从。未忍自屏荒远。为其祗参散班。奉辞 都门。才已扶曳残喘。来伏私次。而第臣顷于郡庭受衰之时。窃有所讶惑于仪注者。敢此冒万死仰陈焉。臣谨按仪礼。斩衰菅屦。齐衰疏屦。不杖期麻屦。齐衰三月与大功同绳屦。小功缌轻。没其屦号。盖菅疏麻绳。随服渐杀。衰固不可无屦。屦亦不可错乱其等杀也明矣。是以庚子甲辰两年仪注。皆用菅屦。 上下服俱是斩衰故也。庚戌则 上服为齐衰三年。宗亲文武百官之服为不杖期。 上服宜用疏屦。下服宜用麻屦。而宗亲文武百官同用疏屦。实欠别白也。今年臣服。与庚戌同是不杖期。宜用麻屦。而仪曹行会。宗亲文武百官衰服。元没屦号。代以白皮靴。白皮靴者。即公服所着也。庚戌疏屦。虽混同 上下服。而犹归从厚之宜。今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08H 页
为 二圣母服期。何等重制。而没其屦号。与缌小功无异。固已未安。而上袭衰绖。下着公服之皮靴。亦岂非班驳之甚乎。此盖有司之臣。遵用五礼仪。而煞有不然者。夫五礼仪斩衰以下。俱用白皮靴。然其所谓衰服。乃生布裹帽带。生布圆领衣。即先正臣徐敬德所谓长布之衣。近于庶人者。而不过以公服稍示变节而已。虽曰衰服。便是公服。则承以白皮靴。亦自相称。而庚子以后。方丧之制。专用朱子服议。一洗汉唐以来千古之陋。冠绖衣裳。悉用古制。则何独于屦。反舍其服所称之麻屦。而乃用礼经不现之皮靴耶。且伏念尊同服同。而庚戌用屦。今年用靴。岂未谙已例耶。抑有意变更耶。何前后之殊异也。屦之为物虽微。而其所为用则不轻。宁可约绰看过耶。记曰衰与其不当物。宁无衰。服虽以始制为断。制不当物则盍思所以釐正乎。昔宋宁宗时。有司误用漆纱浅黄之服。朱子请因启殡发引变制之节。复用初丧之服。追改既往之失。宁宗诏从之。此实改正谬制之一證也。伏乞 邸下将臣此章。上禀 大朝。下询大臣及儒臣。如或有概而佥同。及今发引之日。去皮靴着麻屦则方丧之制。粹然一归于正。无因循苟且之弊矣。臣既无言责。人或疑之以越俎。而书云工执艺事以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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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在受衰之列。则被衰论衰。不犹愈于执艺之工乎。更伏愿 邸下恕其狂僭而少垂察焉。臣无任战兢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刑曹参议上书
伏以灵辰不留。 大行王妃玄宫永闭。三虞奄过。臣民崩霣。愈往愈切。伏惟 睿思哀慕。尤何堪居。臣于西郊送迎之班。窃仰深墨之容。号痛之声。耸动万姓观听。臣自不觉感涕之交流也。然伏念先王制礼。过亦非孝。伏愿 邸下强抑至情。勉遵常经。上以慰 大朝惟疾之忧。下以副率土延颈之祝焉。臣自入脩门。连参陪哭之末。频厕奉慰之列。粗伸奔赴之悃。而 明陵廞仪。只隔一月。贱臣家居。殆近千里。乍归重来。势有难及。盘礴伫待之际。忽叨秋曹新命。臣实惊惶蹜踖。罔知措躬之地也。目今 祀享稠荐。百僚骏奔。 陵役方张。众司齐趍。臣宜朅蹶承膺之不暇。而第惟邦刑佐议。素称繁剧。少壮俊敏。尚患眩转。况臣合下残劣。百无一能。今又狗马之齿。踰六迫七。神精凋耗。耳目昏聩。今不记昨。夕已忘朝。其何足与论于诘奸戢暴之役哉。且臣向进一书。妄论 邦礼。伏蒙 离明垂烛。 圣慈虚襟。不以琐节而忽之。荛说而弃之。辄许釐正。仍载补编。曾未多日。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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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除。臣心感激。粉糜何酬。而无或傍观者疑之以呈身媒爵耶。臣于是却悔金人之未缄口。驷马之不及舌。而难进之义。固无大于斯者矣。玆敢披沥控吁于 严庐之下。伏乞 亟令镌削臣职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辞左承旨上书
伏以日月遄迈。 两殿玄宫永闭。成事奄过。臣民崩霣。愈往愈切。伏惟 大小朝攀号莫逮之痛。益复如新。然伏念先王制礼。过亦伤孝。伏愿 邸下强抑至情。勉遵常经。思所以宽慰 圣心焉。臣即伏见小报。以前奉教臣权颖上书捧入事。有该房承旨郑存谦递差之 命。臣于是日。同在院中。亦以为捧入无妨矣。岂可以非该房而倖免。晏然蹲冒乎。况臣合下残劣。百无一能。今又狗马之齿。踰六望七。神精凋耗。耳目昏聩。 明庙朝御题。银台不合老残人七字。政臣之谓也。其何以居喉舌之地。允出纳之任哉。且臣以草茅贱品。早荷 大朝拂拭之恩。节次推排。得从下大夫之后。内外忝叨。俱越涯分。寻常懔惕。若坠渊谷。比乃夤缘奔哭。特蒙 牵复。频衬 离辉于卅载延颈之馀。重瞻 天颜于八年拱辰之际。臣之至愿已塞矣。虽即地填沟壑。更无馀恨。退伏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09L 页
田亩。图报尘刹。亦岂虚徐。玆敢据事实。沥肝血仰吁于 严庐之下。伏乞 睿慈亟令镌削臣职名。俾安私分。不胜万幸。
陈戒议礼上书
伏以臣昨呈由单。蒙 许恩暇。盖臣非直为省扫先墓。实将以掩葬亡兄也。今且辞 陛就道。而臣年迫七旬。家近千里。远舁残骸。固知疾病之难免。重入 脩门。亦岂理势之可必。清渭终南。不堪恋结之忱。野芹墙曝。宁乏贡献之诚。臣窃伏惟我 邸下。上有 大朝付畀之重。下有举国爱戴之众。前有 祖宗创垂之统。后有子孙传授之业。虽无疆惟休。亦无疆惟恤。我 邸下可不慥慥尔。臣伏闻范祖禹有言曰。欲法尧舜。当法艺祖。臣亦以为 邸下欲法尧舜。当法 祖宗。欲法祖宗。当法 大朝。法之宜如何。是不可以他求也。我 大朝为 邸下成书贻谟者甚富。曰常训也。曰心鉴也。曰自省编也。曰政训也。曰回甲编也。曰训书也。曰龟鉴也。曰大训等书。无非所以正心修身齐家治国之大经大法。倘 邸下早晚奉展此诸书于案上。千回万遍。俯读仰思。如或有未分晓处。反覆问难于开书筵接宫僚之际。体之于身。施之于政。则为圣为哲。都不外此。 邸下将无歉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10H 页
于文王之为世子。而 大朝亦将为无忧之文王矣。岂不猗欤盛哉。伏愿 邸下。懋哉懋哉。臣窃伏念丧礼法古。即千古盛德事也。固宜遵周室于易之仪。洗汉家沽粗之制。以立一王之钜典。而斩衰节文则有庚子已行之仪注矣。齐衰节文则有庚戌已行之仪注矣。惟其内丧在先。一般节文。则曾无已例。今实为法古之初矣。臣曾于郡庭受衰之日。伏见该曹所颁仪注及行会。则其中有可疑者三。其一白皮靴事也。其一公除后行祭如常事也。其一公除后群臣进见。服乌纱帽黑角带事也。皮靴事。臣顷已猥入文字。敢陈浅见。伏蒙 许改。命载补编。臣实感激 异数。罔知所以图酬也。惟其 祭享帽带两件事。系是大项节文。故郑重而不敢发。更窃伏念。凡礼虽微文细节。固不可约绰过去。况于大项节文。尤当精密考据。熟烂讲讨。期于得礼之正。而臣既有所疑。乃反终默。则是欺心也欺 君也。欺君即欺天也。心可欺也。天可欺乎。臣请冒万死究其说焉。臣谨按礼记之杂记曰。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殡而祭。如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注曰将祭。将行小祥大祥之祭也。又曰吉凶不相干也。盖丧在殡则不祭。非论丧之轻重。只为吉凶之不相干也。是以父母二祥。何等重祭。而犹不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10L 页
行。况他祀乎。练祥虽有变吉之节。自是丧中之祭。而亦不行。况四时正祭之大备吉仪。各㨾节祀之出自宴饮馀意者乎。丧虽至轻。在殡则尚必废祭。况我 坤殿于 大朝为齐体。于 祖宗为承重妇。于臣民有 母道。而 梓宫在攒则如 社稷虽不得不越拂行事。而至于 宗庙陵寝。何可行祭如常乎。古者国有恤则移奉群庙之主于太祖之庙。盖像平日有凶事则相聚也。恭惟我 坤殿仙驭之宾天。必将戚我 先王于冥冥中矣。 因山克襄之前。 列圣陟降之灵。其肯顾歆血腥于钟鼓玉帛之间乎。五礼仪多袭汉唐罗丽之旧。若 内丧在先则用以日易月之制。 邸下十三日而除衰。三十日则谓之服尽。而尽去布带布圆领。既曰服尽。则行祭如常。固其宜也。而今乃专用古礼。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以具三年之体。则岂合于卒哭前行祭如常乎。五礼仪之三十日后行祭如常。已失古礼意。而今以补编删去服尽二字。插入公除二字之故。乃于二十日后。便行祭如常。则名为法古。而反缩了十个日于未法古前。岂非所谓失礼之中又失礼焉者耶。臣以为虽 内丧在先。必于卒哭前停祭。当如庚戌仪注也。伏未知 圣意睿念以为如何。至我 大朝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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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练祥于 因山之前。诚出于 圣学之高 孝理之推。而可以俟百世不惑。何则。曾子问曰大夫士有私丧。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于是乎有过时而不除也。君之丧服除而后。殷祭礼也。盖古之仕者。并有君亲之丧。则以义断恩。往来君所。专行君服。故有过时不除私服。君服除后。始行练祥之论。而以注说观之。此乃只指适子主祭而居官者而言。若庶子居官。适子在家。则自依时行亲丧之礼。而庶子居官者。君服除后。设位不祭而除私服而已。非谓无官在家者。亦皆过时不除私服。而君服除后始行练祥也。况今虽大臣达官。苟有父母之丧。则辄归私次。专服亲丧。故过时不除私服。君服除后殷祭之礼。废而不行。而惟于 国恤卒哭后行练祥。则士庶之于公除后稍减馔品。以行练祥。岂不合于情文耶。但练祥可行。而禫则不可行何者。 尤讳中未忍纯吉也。士庶可许。而有官者不可许何者。近 君而有所压也。伏未知 圣意睿念以为如何。夫服尊于己则于。敌以下则易。 大朝之于坤殿。为齐体而服。故杖期固重于不杖期矣。然而公除后虽用翼善冠乌犀带微吉微素之服。而 圣心犹自安矣。臣僚之于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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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为子道而服。故不杖期固轻于杖期矣。然而公除后若用乌纱帽黑角带半凶半吉之服。则其心不自安焉。必须用纯素之服而后。始安于臣子之心。而心之所安。即礼之所存也。况 大朝服杖期而臣民服不杖期。则本服已不从 上矣。何必进见服乃独从 上而后可乎。今夫士庶于父在母丧。未尝脱衰于其父之前。家人之父。即严君之谓。则其不可推而上之證。照于 君父臣子之间耶。五礼仪以 内丧三十日为服尽之期。自 上既已除衰而袭吉。则诸臣进见。宜用吉服。而今乃专用古礼。自 上十三月而后始乃除衰。则诸臣何可于二十日后。遽用乌纱黑角半凶半吉之服耶。仪礼母后后妃之服。俱是不杖期。而注疏中亦无先后轻重之拣别。则臣以为 内丧在先时。宗亲文武百官在外进见服。亦当一如庚戌仪注也。伏未知 圣意睿念以为如何。不幸 国哀荐叠。右件节文。自归停寝。而今方改辑补编。亦宜在所商量也。臣以謏闻薄识。妄论 邦礼。不避烦复。臣诚死罪。臣诚死罪。然大舜之圣而好察迩言。爝火之微而或补大明。伏乞 邸下将臣此章。上禀 大朝。下询大臣及礼官儒臣而进退之。不胜万幸。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启
  
釐正倭馆开市法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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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臣赴任后。试一周览本府城堞。仍详各㨾规模布置。则前后守臣。相继得人。竭诚殚力。措处略遍。如臣卤劣。只得循涂守辙。修举废坠而已。而第闻监市军官回报之言。则惟京商数人。坐于开市大厅。其馀杂商。举皆散入倭房。私相买卖。臣窃伏惟念古者圣人。教人日中为市。取其明也。 国家于倭馆。设厅开市。使之公共交易。而其买卖倭房者。论以一罪者。为虑其漏泄 国家秘事。则此实边门禁条之第一紧要者。而弛纵至此。臣实慨然。试问其所以弛纵之由及其弛纵之的在何时。则虽老裨故吏。莫省其所以。亦不记其日月。盖其来久矣。臣妄窃有意于矫革。去二月十三日开市为始。于元定监市军官外。又别遣军官一员。与训导别差等。同坐开市大厅。严饬杂商。列肆于厅前庭中。使不得散入倭房。则倭人辈什五为群。环列蹰躇。无意买卖。日暮后未免空还。裨校吏胥交谒更谏。以为倭奴殆同骄子毒兽。激必生变。若此不已。或恐惹起衅端。莫如因循挨过之为无事。臣意以为南方风气柔弱。人性轻佻。柔弱者多欲。轻佻者易动。彼越海涛锁馆宇。经岁忘归者。秪为交易之利也。安有见利忍欲。终不变动之理乎。况臣待罪边帅。业已出令。故终不挠改。多般责谕。每当开市日。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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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军官。列肆厅庭如初。则二十三日开市。倭人辈始一齐出来。烂熳买卖。买卖之数。比前倍蓰。二十八日雨停开市。而今三月初三初八日两次开市。仍遵禁令。姑无横逆。臣幸藉 国家之威灵。得以革互市痼弊。复 圣朝旧条。而第伏惟彼人狡狯。朝夕变幻。我民愚迷。脂韦流迁。诚恐岁月滋多。旋复解弛。必须乘此机会。峻其堤防。今后如或有犯禁潜入于倭房者。则依本律施行。训导别差及首通事与守门将等。不能检饬之罪。从轻重明定律名。断不饶贷。俾知戒戢然后。庶可以永久遵行。敢此附 达。令庙堂 禀定指挥何如云云。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奏
  
请改试为课奏(代泮儒作)
臣等窃观国家学制。公私试补。殆无虚月。此盖出于考定长弟。激劝成就之至意。亦盛举也。然臣尝缘名究实。抑有所不能无疑者。必须稍加更张。以试为课然后。可见作成之效何者。夫教人之道。莫先于正心。正心之方。莫先于克去计较之私。而私己之萌。惟礼是克。夫子之以复礼二字。对着克己说者盖此意也。是以圣人教人。必以礼逊为贵。方其幼也。先教之让。如衣服饮食。必后长者。坐则让席。行则让路。必使之低一头退一步。及其既长入学。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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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文。脩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如工居肆。若水丽泽。逊志虚心。切切偲偲。互资交益。相观而善而已。何尝教之以竞能取捷。如角抵之为耶。今于虞书教胄之法。周官大司徒之职。可考而知。而乃者只将句读之业。功令之文。逐月开试。考定高下。是特教之争也。故为士者不暇顾自家心术之如何。要媚一时主司之耳目。方其屈首书册。先起一种计较之心。及其胜负既决。又长一场惭忮之心。此心生了又生。政如种下种子。自顶至踵。自始至终。却是一私字把作主张。而顾此一片神明舍。已八九分黑矣。以之行己接物为天下国家。何所处而不颠踬哉。其视古先王教人之方亦远矣。臣意则凡公私试补之规。一切罢去。只得设科定业。如一日十二时中。几许时读经学文字辈。几许时读史学文字辈。一日有一日工夫。一月有一月工夫。一岁二岁。又有一岁二岁工夫。而惟务逊让。不尚浮夸。惟务实效。不尚虚文。学官每当月朔。招诸生赐之坐。以此挑覆讲论。有所不能则启而发之。引而进之。更不较量分数。制定等级。则向来计较惭忮之念。渐次刊落。本然虚明正大之体。渐次澄澈。他消一分。自家长一分。他消二分。自家长二分。他日会消。自家日会长。德日以进而业日以脩矣。然而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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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表的。孰得以劝焉。不有以纠绳。孰得以惩焉。亦宜制遵贤堂。以延天下道德之士堪为矜式者。又取行能之可宾敬吏术之可师法者。储之待宾吏师斋。使诸生知所向慕。至于检察士人等法。亦皆次第修举然后。法制具备。课业笃进。多士宾兴。贤才蔚起。 国家朝取而置之台阁。暮拔而登诸岩廊者。未必非此中人。而都俞吁咈之治。何难复见于今日乎。惟 圣明财察焉。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讲义
  
专经讲义
 辛亥某月日。臣权以史官。参专经讲席。进读春秋襄公二十四年经传讫。
 上曰文义问之。考官赵曰杀礼物而不备者何谓也。权曰周礼廪人掌九谷之数。以治年之凶丰。而若下岁食不满二釜。则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戴记亦有祭祀不用大牢之文。盖凶荒之岁。拯民是急。减杀礼物。以助赈救之资也。
 上曰礼物有不可杀者。何可一并减杀耶。权曰如祭祀之节。昔人虽有减杀之语。而此何可遽杀耶。其中可以杀可以不杀者。则皆当减杀矣。
 上曰此则然矣。而尧舜犹病博施。所谓虽有水旱。民无菜色者。胡氏之言。无乃过乎。权曰臣请姑舍是。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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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之。夫春秋谨灾异。虽微必书。盖人君尊居亿兆人之上。不畏乎天则必至于慢慆无所畏之域。故圣人于微灾小异。辄皆谨书而不惮烦。欲使君人者恐惧修省。常存其亡之戒也。汉儒自此而有某灾应某事之说。此固陋处。而天人相感之理。有不容诬者。一念之善。景星庆云。一念之恶。盲风怪雨。而孚应之捷。无异影响。甚可畏也。今年自正月苦旱。至六月旬后始得雨。而夹日狂注。田畴漂没甚多。盖备无之灾并极。犹且未普遍。臣昨闻乡信则臣之所住旁近十馀邑。迄靳霈泽。下湿处皆为赤地。六月念后霢霂暂洒。仅种黍菽而旋即焦燥。其为惨凶决矣。黎庶遑遑。流亡载路云。此实非常可愕之变。 殿下宜大警动大振作。思所以应天弭灾之道。而此不可徒于政令施措间求之。惟当于心地上加工。以对越上帝。孚格天心。而是道也于中庸首章备言之矣。盖静养之工。固不可缓。而动察之工。尤不当忽也。今我 殿下睿知天纵。圣学日将。固无待于贱臣之仰勉。而苟能俯收萤爝之微。益加时敏之工。方其静也。戒慎恐惧。涵养本源。及其动也。尤审义利之分。莫差黑白之分。子谅之生。春嘘物茁。意必之萌。云捲席撤。常令道心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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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听命。则静焉而无所偏倚。动焉而无所乖戾。极其中极其和。而天地可位。万物可育矣。何患天心之不格而灾沴之或至耶。李宗城曰郑权所陈文义。颇似汎滥矣。
 上曰岂其然乎。毕陈所蕴可也。权曰昔朱子承召赴京。人有要于路者曰诚意正心之说。上所厌闻。朱子曰平生所学。不外乎此。岂可背所学而求媚于君耶。今臣所陈。人固谓之常谈死法。而臣之自少讲究。不出此科。且臣曾以假史出入 前席。殆数十次矣。 殿下于此等说话。必乐闻而虚受之。臣之钦叹久矣。朱子尝陈于厌闻之宋帝。臣何敢不陈于 殿下乐闻之下乎。右相曰云云。权曰臣粗陈探本之论矣。请就 清问所及而仰对焉。夫所谓尧舜病博施者。盖言其施有差等而已。岂至于使民有菜色乎。况圣帝明王。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厚泽深恩。浃髓沦肌。民虽不幸有饥馁之患。其心感悦而自无菜色矣。
 上曰本源之工。固不可不勉。而目今赈政方张。其以拯救之策陈之。权曰臣生长乡曲。素昧时务。虽不敢别有陈白。而试以此传所论观之。如移粟弛力薄征等语。实为今日之急务矣。臣闻今年虽八路俱荒。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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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邑。颇有黍粟成熟之望云。移粟之政。不可不留念。民饥而用其力则将何以支堪。救死之尚不赡则将何以供赋乎。弛力薄征等事。亦不可不讲究也。
 上曰予虽欲薄征。而有司之臣。辄以经费不足为辞。将若之何。权曰此则俄所陈达中。自有照应者矣。苟能杀礼物而不备。则虽轻徭薄赋。自无不足之患矣。
 上曰此则然矣。权曰近来民间奢侈之风特盛。虽无明日吃着之资。而今日必欲美衣美食。故才值凶荒。辄至饥饿。苟能量其所入。节其所出。饮粥服粗。以为长久之计。则一日所费。足为二日之资。一月所费。足为数月之资。虽值凶荒。岂无赢馀之可以支保者乎。臣意则奢侈之习。不可不痛禁也。
 上曰虽禁不止将奈何。权曰臣所谓禁之者。非谓以威令而禁之也。此亦当自 殿下一身始耳。臣曾于二月初入 侍。则日气甚寒。而臣窃覸 殿下所御里衣。只是薄绵一袭而已。 殿下方累然在忧服之中。朴素之饰。在所不论。而御寒之具。单薄如此。 殿下一身上俭德则固已至矣尽矣。而第臣新从草野来。未知宫掖间服饰装奁果如何耶。古人云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盖乡曲必效京城。京城必效宫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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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苟能申饬宫掖。务尚朴素。一如 殿下一身上俭德。则此有大臣焉有重臣焉有宰臣焉。皆将胥效丕变。而闾阎间侈靡之习。将不禁而自止矣。都承旨朴文秀曰有臣如此。此诚为国家之福也。
 上曰知申之言。未免抑扬太过矣。此言得行则固为国家之福。而既未行之前。安得为福乎。吏判曰 殿下即当行之矣。岂可若说他人事耶。
 上曰是亦予自反之辞也。右相曰兴工作而以聚失业之人云者。何谓耶。
 上曰此人岂不能对此等文义耶。不必更问。收栍可也。
李宗延告六通一略。
 上曰俄欲下教。而既不收栍。故未果矣。一略可怪矣。因其文义。毕陈所怀。临讲之效。今果见矣。不可无激劝之道。令书纯通可也。权停笔。右相曰观渠必不书纯通矣。此虽异于儒生 殿讲。而亦一讲席也。虽有他样处分。既收栍之后。不宜变动矣。 圣教如此。虽不书纯通。何异纯通耶。
 上曰然则从栍书之可也。从当有下教矣。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笺
  
端敬王后复位祔 庙后。 大王大妃殿陈贺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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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尊荣于长信。咸仰母临之徽音。昭幽郁于 温陵。聿睹庙飨之盛礼。有待今日。未遑 先朝。恭惟 惠顺慈敬献烈大王大妃殿下。先君之思。丕子是勖。遵遗志于 中庙。翟摇重辉。举废典于左龛。血膋新蒇。庆溢中外。怆极幽明。伏念臣猥将庸姿。幸际昌运。迹滞藩屏。纵阻鳌抃之班。心系 宫闱。弥切蝇攒之悃。
大殿陈贺笺
伏以彰达孝于左海。方仰继述之治。复尊位于西陵。聿举升配之礼。陟降是慰。怅庆惟均。恭惟 主上殿下。缵承丕基。修举旷典。遵 圣祖望私第之遗意。追正壸仪。稽 皇考祔 端宗之旧文。亟修庙飨。允协神理。大恔人心。伏念臣器惭斗筲。职叨藩臬。有守者莫越封域。纵阻蹈抃之庭。乃心罔不在 王家。弥切庆贺之悃。
王世子嘉礼陈贺笺
器有主鬯。颂方腾于星日。礼举同牢。义盖取于乾坤。万福肇原。三宫同庆。恭惟能继有启。无忧者文。入大学于冲年。教固在让。加元服于令月。责之以成。九十其仪。百两以御。伏念宫坊旧属。藩臬新荣。环佩相磨。班纵阻于文陛。铜闱遥望。祝敢后于崇冈。
大殿诞日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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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迈三王。政值河清之运。时维九月。聿回电绕之期。太平 圣朝。每年今日。恭惟玉食靡暇。宝箓无疆。殚至诚于 慈闱。舜其大孝。委庶务于储位。尧岂倦勤。玆当千秋令辰。益膺万寿休庆。伏念解绶东峡。假节西川。望蓬莱于云间。班隔鹓鹭。倾葵藿于日下。祝切陵冈。
大王大妃殿上尊号陈贺笺
惟圣子王矣。备隆养于三朝。于邦礼有之。增显号于二字。既昌而懿。又寿而臧。恭惟宋之宣仁。周之圣姒。居太上无对之地。克享遐龄。循群下齐吁之诚。勉回谦德。缛仪荐举。徽音益章。伏念猥将微材。幸值休运。久滞西塞。纵阻燕贺之班。遥望 东朝。敢效鳌抃之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