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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庵遗稿册五
止庵遗稿册五 第 x 页
止庵遗稿册五
 [疏]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16H 页
辞编辑厅堂上书[再书]
伏以臣猥膺丧礼编辑之 命。屡辞不获。黾勉从事。窃庶几外藉重臣。内靠郎僚。碌碌因人。可幸无罪。而日前郎僚以意外事见 罢。原其本则专以臣不慎枢机之致。私心已极不安。而昨见重臣书本。则缘臣向日辞书。过加疑怒。颇费词说。夫臣之前书。不过自陈其不敢当之意。末乃略附微见而已。初无一言半辞拶逼于重臣者。而今其言如此。不亦讶甚矣乎。虽然重臣既以此引为难安之端。则臣安得晏然而已。伏乞 离明俯加谅察。亟递臣编辑之任。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辞编辑厅堂上书[三书]
伏以臣于丧礼编辑之 命。非不知万万不敢当。而 筵辞而不获 命。书吁而未蒙 谅。义分是惧。逃遁没策。且自大僚 禀改凡例之后。事面稍轻。意或可以奉 令承教。可幸无罪。遂不得不黾勉承膺。而主事重臣。方在远涂。新差僚堂。姑未还 朝。以臣蒙陋。独当莫重之事。已非私心之所敢安。乃者谏长一书。专论编辑事体之重。而首提服制事。末以旁招抄选之士为请。夫服制事。大臣儒臣议之。 圣上断之。本厅不过奉传教入录而已。则谏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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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未谙其事实。而直以为编辑之臣。亦有所参涉于其间者耶。至于招集知礼之臣而消详讲定。则意在慎重。其言尽好。臣之向来所请书成后遍示儒臣者。亦此意也。然而既成而始问。不如未成而先讲。苟依斯言。岂曰小补之哉。臣之从初妄进。盖迫 严命。而及今谏臣欲待抄选之士而成书。则臣虽欲依前冒没。有不可得。即者入侍有 命。而亦不敢为晏然承膺之计。悚陨之极。不得不露章自列于贰极之下。伏乞 离明转禀 大朝。亟允谏臣所请。广招博议。俾斯书得以完好无憾。则臣亦与有幸焉云云。
答曰览书具悉。玆事登 对时 禀处宜矣。余何禀焉。卿之为嫌过矣。
辞吏曹参判书(癸酉)
伏以居诸遄迈。 懿昭世孙初期奄过。伏惟 睿情伤悼。何以堪处。臣于千万匪意。忽伏承亚铨新 除。噫。是 命之辱也。前后凡四遭矣。臣之本末长短。自 大朝业已照烛无馀。而 误恩之勤。至于如此。臣诚惝然而惑。怵然而悚。殆不知所以自措也。念臣羁危扤捏之情。已于再昨冬辞书中备陈。今不敢辄事烦复。以浼 崇听。而其书所谓居则守分于冗散。出则效力于奔走。至于世所称权要之地。灰心已久云者。断断出于一段悃愊。初非毫分假饰。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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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然者。官荣身显。即人之所同欲。臣独何心。有 除辄辞。至再至三而不知止乎。盖自丁卯 亲擢之初。矢心自画。迷不知反。今若以岁月之稍久。 宠数之屡加。而厌然为冒没之计。则从前苦吁血恳。都无着落。而判然为两截人。臣虽汗下。亦岂至于为是哉。区区咫尺之守。有死而已。万无变动之势。坐违 严召。惶恐无地。如未蒙早 赐处分。而引日虚带。积费撕挨。则迹愈穷而情愈蹙。分益亏而罪益深。此于臣实为万万闷塞。玆不得不略控短章。毕暴肝膈之恳。伏乞 邸下俯加谅察。将臣新授职名。亟 赐镌削。仍 命选部。永刊臣名于铨望。俾得优游自放。随地尽分。不胜大愿云云。
辞刑曹判书书(甲戌)
伏以臣以无似。待罪近密。衰懦病钝。触事愦愦。夙宵战兢。惧获大戾。不自意千万梦想之外。 特旨亲擢。进之上卿之秩。畀以司寇之任。 恩异常格。荣溢微分。反复循省。未获厥由。震越惶惑。罔知攸处。窃伏惟念 朝家用人之道。只有才与劳两岐耳。如臣者则以才最居中下。百无称当。以劳则历试内外。一靡裨补。从前叨窃。已极侥踰。况此卿月之位。即古宰相之职。地峻责重。亚于公孤。又不可徒以才劳而得之。自非名德夙著。望实俱隆者。莫宜居之。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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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其选虽不及古。而亦须精拣宿彦。参稽佥举。必取一时之俊望。非比庶僚之例迁。未尝有不循资格。不咨 庙堂。居然超授于时望之外。如臣今日所被也。瓶罂将满而益其注。僬侥已竭而重其担。乖 朝家命德之规。犯古人知足之戒。仰惭 简知之恩。内虞过溢之灾。其何敢徒恃宠灵。晏然承膺。以累 则哲之明。自贻不称之讥哉。仍伏念臣以迂滞之性。畸孤之踪。于用不适。与世寡谐。无一人之誉。有三至之毁。而伏蒙 大朝圣慈谬辱眷顾。曲烦全护。空疏毕露而犹未忍于弃捐。挤排愈力而终不替于抆拭。心事每荷于知照。鬓毛至形于悯怜。寸资尺级。皆费陶甄。 隆私厚渥。莫酬涓埃。分宜投于冗散。念已息于荣要。而冥升不已。 误恩至此。臣是何人。辄有玆幸。惧甚于感。愧极以汗。纵使之勉竭愚驽。恐无以仰承 德意。至于辞讼之务。剸决之责。亦非衰病如臣所可堪任。反复揣量。承膺无路。缩伏屡日。未闻封驳之论。违傲 荐召。迄无勘处之命。闷蹙之极。不得不披沥肝愊。仰渎于 重明之下。伏乞 睿慈俯赐鉴谅。镌臣职名。收臣资秩。使公器无玷而私分获安。不胜万幸。
答曰。览书具悉。今玆升擢。 圣意攸在。卿其勿辞行公。
辞户曹判书书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18H 页
伏以臣于月初。叨蒙 恩擢。辞不获 命。黾勉承膺。循省不称。愧与惧并。乃者度支移授之 命。又出于千万梦想之所不到。不两旬而 恩旨之稠叠至此。名器未免于太亵。雨露若偏于一身。噫。臣之迹至扤捏矣。臣之精已消亡矣。世方弃掷而寝成于相忘。地既漫散而遂甘于自废。虽其耿然一念。每悲报答之无日。而一步进涂。灰心已久。今忽 加之以峻秩。担之以重负。将使之鞭策驽疲而勉赴于事功。刷濯衅瑕而猥厕于荣要。此于臣固已万万侥踰。万万兢惕。至于墨敕中批。本非 清朝之美事。而顾以不肖之身。辄烦格外之 恩。贻 圣政之累。来当世之讥。而启侥倖之门。非细事也。则此尤臣恐惧恧蹙。有不敢顷刻安于心者也。仍伏念掌赋之任。即古司徒之官。而 国计民命。于是乎系焉。苟非综密鍊达。绰有干局者。莫宜当之。故昔之居此任者。自在微官。已有素讲。一朝举而措之。随事恢恢。常有馀用。如臣者性既迂暗。才又疏卤。幼时所业。不过寻摘。长而从宦。一味懒散。凡于钱谷之重。簿书之细。一未尝经意。寻常家人产业。尚不能分晓干当。况以一国经费之本。八路财货之权。容易委之于不衬着不近似之臣。而不少难焉。此无异于强僬侥以千匀之重。而责朽木以大厦之任。不待明者而知其必无幸矣。臣之颠败。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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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恤。其于辱 圣简而偾 国事何哉。噫。 特达之知。迥出等夷。收拂之恩。愈往愈勤。区区感激之私。铭在肝肺。尽瘁图报。是固宿昔之至愿。而才所不逮。强之不得。行且得罪。报于何有。历屡日反复揣量。断无一分冒出之势。屡违严召。尤增死罪。不得不略入文字。毕暴衷私。伏乞 睿慈谅重任之不容虚授。察微恳之非出假饰。将臣见叨职名。亟行镌免。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重推后上书
伏以臣以无以。猥叨重任。辞不获 命。黾勉承膺。触事愦愦。恒怀愧悚。乃于昨日 举动时。以薍帘之未即修改。至有重推之 命。臣于此惶駴震惕。无他自措。盖此等修改。自是有司应行之事。况已陈 禀。尤岂容稽忽。而不善捡饬。未及举行。咎在疏漏。迹涉怠慢。顾何敢以已经薄勘。有所自恕而晏然而已乎。陨越之极。玆敢露章自列。伏乞 睿慈将臣所带职名。先行刊汰。明降威罚。以为溺职者戒焉。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宪书后辞书
伏以臣昨于阙中。得伏见宪臣书本。则以台臣长单之捧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19H 页
入。盛论喉司之失。而前后该房。并请 谴责。臣之离院属耳。则其见斥亦明矣。诚不胜瞿然歉悚之至。夫台阁规避之习。为今痼弊。诚如宪臣之言。而其中或有疾病。或有情势。逐日违 牌。徒损事体者。则有不可以一例论者。故臣于在院时。亦不免数次捧入。自以为煞有商量。而宪臣论责。既如是严重。则顾何敢以事在既往为诿。而晏然而已乎。昨因入侍有 命。虽不敢自外径退。而因仍冒没。断无是理。玆敢略控短吁。以请 处分。伏乞 睿慈明降威罚。亟行镌汰。以警具僚。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臣叨冒是职。今六个月矣。重担非弱力可任。剧务非衰气可支。聪明无以管摄而动辄遗忘。智虑无以周匝而率多颠错。纵欲殚竭。触处生疣。徒糜厚廪。曾蔑寸效。愧与惧并。无地自措。念臣之当初冒出。非但粗伸叨谢之忱。盖欲自尽报答之义。而及其驴技既穷。驽力难强。则与其饕荣淟涊。卒陷大戮。不如引分敛避。庶全微谅。私义较然。初非毫分矫饰。仰惟 体下之仁。无物不遂。曲垂矜谅。早 赐处分。实公私之幸也。且臣素患块癖之症。乃是三十年痼疾。始因食伤。转成痰积。有物如石。据胸腹为窟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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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失摄。随即冲逆。当其少也。主旺客弱。犹可牴牾。不至大段肆孽。及夫犬马之齿。骎骎已衰。则真元日下。邪气日壮。陆梁恣睢。无复忌惮。近因积月供剧。又值节候渐凉。宿症猝发。视前信。中焦痞塞。呼吸不通。吐泻无▣。寒热交作。昼夜叫苦。往往欲绝。如是者今三日矣。念此症兆。十分凶猛。决非针药可效。设令赖天之灵。复起为人。精已消矣。神已耗矣。更安有一分馀气可以管财赋之出入。而捡文簿之繁委也哉。噫。 特达之知。旷世无比。抆拂之 恩。与天靡极。顶踵毛发。无非造化中陶甄。则臣虽无状。亦具人性。岂不思所以勉自驱策。少效尘刹之报。而才不胜任既如彼。病难供职又如此。莫非臣穷命所致。抚心自悼。谁怨谁咎。若其他难便之情。不安之义。虽不欲缕缕烦陈。而其不可晏然在职则又明矣。玆不得不披沥肝血。毕暴危恳。伏乞 睿慈谅臣言之非出假饰。 轸公务之不可瘝旷。将臣所带职名。亟赐镌改。俾官事无至抛废。残喘得以调治。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臣之情踪。本不宜偪侧荣涂。而眷系 明时。感激隆渥。迟回不去。愧悔日深。乃者堂书出。而蓦地一句语。令人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0H 页
駴怖。噫。一第三十年。无一事裨补。而积被人齮龁。今于白首垂死之日。又受此龂龂。端究厥由。罔非臣不早敛退之致。除非无此身于朝端。前头危辱之来。又不知为几遭。尚安容徒藉宠灵。一味淟涊。以自速其良贝也哉。顾此见叨之任。决非衰疲所堪。屡辞不获。黾勉从事。而乃其心则未尝一日忘去。今则所遭如此。虽欲盘礴。亦不可得。在 朝家体下之道。亦必有以谅其情势而全其廉隅。臣之释重担而遂微愿。此其时也。昨日三覆致 勤召牌。而既不得承膺。今日编次已有 成命。而亦无以举行。臣于此尤不胜惶恐之至。玆敢略控短吁。仰渎 重明。伏乞 睿慈俯赐鉴察。递臣职名。刊臣仕藉。俾得以避远駴机。优游馀龄。不胜大幸。
答曰。省书具悉。诬妄之谗。何足挂齿。卿其勿辞行公。
辞户曹判书书(乙亥)
伏以臣引义丐免。今已月三易而岁又改矣。坐犯违傲。亦既三十有六牌矣。候仪 陪班之阙礼者屡矣。宾对筹坐之废职者久矣。分义扫尽。罪戾层积。而鞶带未褫。鈇钺尚逭。夙宵悚惕。寝食殆废。日昨所被 大朝敕教。乃更郑重优渥。迥出常格。有非负衅如臣。所当得者。震越感激。分所不堪。𨃃蹶承膺。义固当然。而犹且迷不知变。一味违逋。不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0L 页
敢为进一步之计者。诚以匹夫之谅。不可回也。四维之防。不可坏也。饕荣冒禄。非所以靖私义也。忍认耐弹。非所以敬 君职也。藉 恩数而放倒廉隅。心所窃耻。而怵 威命而踰越艮限。罪又滋大故也。噫。人不能忘臣。政坐臣不能忘官耳。使臣而早自敛退。以避贤路。则尚安有危辱之来哉。从前冒没。悔之无及。及今引去。质之在心。虽被慢 命之诛。万无转身之望。而 朝家不谅臣情踪。喉司但责臣事体。迫阨闷塞。莫省攸出。臣实自愧其忱诚之无素。而亦不能无憾于日月之遗照也。顾此职任之紧重。非比闲司漫局。有不容一日虚縻。目下时急文簿。虽或黾勉酬应。而而事有合 禀裁于筵席者。亦有当就议于 庙堂者。而缘臣泯伏。一例阁置。至于郎僚胥吏。亦皆视臣为五日京兆。惰堕蛊坏之弊。势所必至。当此董正治官。综核事功之日。徒拥虚衔于杜门屏蛰之中。阅月淹时。汔无区处。臣心之万万惶蹙。姑不敢言。其为天工之旷瘝。 国体之损伤。当如何哉。况今 园陵行幸。已有定日。先期整釐。乃臣之职。而臣既不可进。官亦不可废。必须趁今变通。可免临时窘窒。即此一事。而 朝家所以处臣者。当不待其辞之毕矣。且臣于向日大臣所奏金塘岛事。窃有所悚恧不自安者。盖此岛本属饷厅。而陈废年久。昨秋因岛民来诉。遣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1H 页
员摘奸。及见水营所报。知松材可惜。旋令寝之。事实不过如斯。今以举条所出观之。则臣初既见卖于岛民。末又被欺于▣员。矇然不事事如此。问备薄勘。何足以塞其责乎。此亦臣难冒之一端也。镇日荐 召之下。义不容一向泯默。玆敢毕沥微恳。仰渎 崇听。伏乞 睿慈将臣所带职名。亟行镌免。仍令有司重勘臣前后逋慢之罪。以昭法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 大朝特命申饬之下。岂敢若是。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臣应遆未遆。一味泯伏。今日吃一拳。明日遭一踢。至于赵曮之书出。而危逼侮辱极矣。噫。瑕累二字。是何等题目。而一笔硬加。不少留难。少年口气。何其不祥之甚也。夫职任之紧且重。本兵度支等耳。彼既不称。则此亦难冒审矣。指名显斥。至请刊拔。则又非前日堂书之比矣。臣虽无似。秩是上卿。受人蹈藉至此。而犹且厌然盘礴。万万无此理。在 圣朝体下之道。亦宜有以速 赐处分。俾伸廉隅。不当徒縻虚礼。以致公私之两病也。日再违傲。分义亏尽。惶懔闷塞。无地自措。不得不更暴危恳。恭俟 明旨。伏乞 睿慈递臣职名。罪臣逋慢。仍令斥退臣身。以谢时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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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私义。不胜大幸。
答曰。览书具悉。此等之言。何必挂念。卿其勿辞察职。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臣连章祈解而诚未蒙 格。镇日违 召而罪未见勘。悚懔闷塞。夙宵靡措。而此犹属臣私义耳。即见吏曹差帖。以臣为整理使。当此 园陵 动驾之日。百僚各执其事。在臣职分。固当驰进举行之不暇。而廉愧之防甚严。咫尺之守难回。虽万被戮。转动无路。势须临急变通。事体至为苟简。臣用是大惧。不敢不言。伏乞 离明察此事势。将臣职名。亟行镌削。速出其代。俾得及时奉职。公私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曮之诬妄之说。 大朝业已洞知。且整理事紧。不可如是。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上书
伏以治逆之规。莫先于诛魁。去恶之道。必务于除本。自有凶逆以来。锄治不严。乱贼无所惩畏。至于今日而极矣。凤辉等诸逆。穷凶极恶。覆载难容之罪。已悉于日前大臣之奏。臣不必架叠。而邦典尚稽。舆情转激。惟愿 圣上廓挥乾断。亟 允群情。以泄神人之愤。不胜幸甚。臣积罪未勘。杜门俟 谴。凡系 朝议。不敢与闻。区区沐浴之义。独后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2H 页
于人。臣罪万死云云。
答曰。览卿之章。深嘉为国之忠。玆事当处分矣。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天启 圣衷。乾断赫然。耇辉诸贼。次第伏法。 上告下布。辞严义正。祸源自此而永杜。凶孽莫得以复肆。 宗社之幸。曷有其极。仍伏惟念 大朝静摄中。镇日 亲临讯囚。 圣体不瑕有损。区区下忱。伏不胜忧虑万万。念臣引义祈免。今已五个月矣。坐违召令。又已八十馀牌矣。臣虽顽如木石。岂不知分义之至未安。事体之大有损。而前后所遭。僇辱备至。揆以廉隅。参以事理。虽被逋慢之诛。万无转动之势。而一日二日。出场无期。惶悚迫隘。直欲逃遁而不可得。噫。不肖如臣。滥被 大朝不世之造。众所猜疾。而 上独怜之。世共弃捐。而 上独收之。隆恩厚渥。固已与天无极。而至于今番惩讨之举。寔出国人之同愤。沐浴陈请。即是臣子之常分。则微臣语默。何至上烦 圣念。而丁宁 教戒。不啻慈父之诏迷子。委曲 庇护。殆同仁天之覆万物。伊日臣弟臣某归自 筵席。祗传 圣教。百回庄诵。感涕被面。阖门攒祝。不知死所。虽糜身粉骨。赴汤蹈火。不足以称 圣德之万一。则臣独何心。不思所以奉职奔走。随事殚竭。以效涓埃之报。而其于四维之至严。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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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可畏何哉。况当此 处分大定。义理昭揭之日。自顾科名。益觉不幸。静言追讼。无地自措。藉令臣无他情势。即此而尤不容晏然厕迹于崇显之列。辜 恩倍 德。纵有负于明时。息黥补劓。尚庶几于馀龄。玆敢披沥肝血。毕暴危苦之恳。伏乞 睿慈俯垂矜谅。将臣所带职名。亟 赐镌削。俾得以退伏田庐。杜门自靖。不胜大愿。
答曰。览书具悉。到今之时。往事若浮云。且请讨之事。其日余亦侍坐。仰瞻 圣教之勤恳。卿虽有情势。念 大朝知遇之 圣意。岂忍一向如是乎。卿之为国之忱。断断无他。大朝俯烛无馀。其勿过辞。从速察任。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凶书一上。鬼蜮藏形。 宗社之忧。罔知攸届。而 皇天默祐。罪人不日斯得。逆节毕露。显戮快施。臣民欣抃。曷有其极。仍伏念臣于日昨。闻凶贼之招。以臣科事为言。惊骇失措。章皇胥 命。旋因 特教。入 侍如故。遭罹愈奇。悔恨愈深。 圣恩深重。臣情深蹙。苟使臣当 国是大定之日。坚辞深引。趁早自处。则鞫囚虽极凶狞。尚何所藉口而为说乎。噫。科第即人之至荣。而在臣适为终身之累。卒乃至于出入凶人之口。言之及此。宁不痛心。伊日胥 命诸臣。皆不过一伸廉隅。而若臣私义。有不容乍引旋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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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比。玆敢毕暴肝膈之恳。恭俟 处分。伏乞 睿慈俯赐谅察。将臣科名职秩。并行刊削。俾得以优游田庐。歌咏圣泽。以卒天地生成之恩。不胜大愿。
答曰。览书具悉。 圣鉴明照。我何烦谕。卿其勿过辞。从速行公。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乱逆踵出。诛讨大行。不谓如云剧贼。尚漏 天网。凶辞悖说。又是徵志鼎协之所无。不待穷讯。情节毕露。 大朝亲御午门。明施典刑。凡在臣民。普切欣快。臣于昨夜。 帐殿入 侍。耳剽其一二凶言。自不觉发竖胆掉。恨不得即地剐磔。以泄舆愤。乃于千万意虑之外。臣之姓名。忽发于凶贼之口。惊骇震剥。五内失守。泥首 殿庭。惟愿速死。而 天地之大。不赐何问。 特谕殊数。荐下于俄顷之间。掖隶加臣以冠带。近侍促臣以上 殿。恩言陨天。血泪迸地。霣越章皇。冒死承入。而疑之不任之 教。安心随驾之 命。谆勤委曲。开释无馀。坑坎而衽席之。生死而肉骨之。臣于此时。怵惕惝恍。不知所对。但有顿首 前席。感涕被面而已。噫。如臣无状。受 恩罔极。踵顶毛发。莫非 上赐。而涓埃未酬。遭罹叵测。虽幸 圣鉴明烛。贼诬旋服。而若使古人当之。则必且刎首刺胸以明其心。而臣实庸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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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办此。俯仰惭痛。生不如死。 敦迫之下。虽不得不陪扈往返。而沾涂滓秽。不可以抗颜班联矣。惊悸馀魂。不可以复备 任使矣。收召神精。仅缀数行。敢此血泣哀吁于 贰极之下。伏乞 睿慈俯加怜察。削臣官秩。退臣田里。俾得以杜门自靖。以卒馀龄。则终始生成之 恩。臣谨当陨结以报。
答曰。览书具悉。卿之所遭虽极。 大朝明烛无馀。且贼诬旋服。卿何复为若是过辞。卿其勿复辞。念药院之任重。从速行公。
重推后辞书
伏以臣受任殆过一纪。而昏谬颠错。随事愦愦。罪戾层积。愧悚恒切。昨因大臣陈达。▣以 辇舆雨伞未即修改之故。至有该堂重推。该郎拿处之 命。臣于此惶懔震惕。无地自措。本事委折。大臣业已继陈。臣不敢更事烦缕。以益分疏之罪。而 乘舆服用事体。何等严重。而身为有司。不善举行。致此稽缓。罪不容诛。有不可以已经薄勘而晏然自在。玆敢露章自列。恭俟 处分。伏乞 邸下明降威罚。勘臣罪戾。以为奉职无状者戒焉。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天讨大行。 王章毕举。丑类馀孽。次第正法。臣民普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4H 页
切快幸。而当此酷暑。 大朝连日亲临帐殿。 圣体不瑕有损。区区下情。不任焦忧。仍念臣于再昨夜。忽闻凶贼提臣姓名。谓与相亲。其言之危怖。虽与曩时所遭有间。而惊懔之极。苍皇迸出。泥首席藁。惟鈇钺是俟。不意 圣度包涵。特 命宣召。开譬昭释。委曲恳挚。臣诚感惶陨越。不知死所。噫。三告投杼。慈母之所不免。众口铄金。昔人之所共叹。况臣无状。屡抵不测。难言之祸。固势之必至。易危之踪。何恃而无恐。顾乃诛罚之不加。而 知照不隔于心期。遭罹之愈奇。而全保靡替于终始。至于毋庸自阻之 教。与子偕入之 命。宠数旷绝。 慰谕丁宁。事既无前。 恩实踰涯。夫何不肖之身。辄烦出常之渥。若是其勤且笃也。骇悸乍定。感愧交集。父子相持。涕泪无从。殆不省臣身之为臣有。而及夫痛定而回思。益觉踪地之奇怪。危悰易惊而殆甚伤弓之鸟。沾涂难洗而有若污人之腻。 圣眷愈渥。臣情深蹙。反顾怵惕。若无所容。其不可徒恃 宠灵。晏然抗颜于崇显之列。甘归冒昧之科也明矣。即因药院问 候。牌召临门。而反复思惟。承膺无路。玆敢毕暴肝膈之恳。仰渎 离明之照。伏乞 睿慈俯赐怜察。削臣职秩。许臣屏退。俾得以抛弃自在。以卒馀齿。则天地生成之泽。臣敢不陨结以报。臣无任云云。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4L 页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加资后上书
伏以臣于日昨 前席。忽承加资之 命。无劳可纪。匪分所堪。退自循省。深切惶愧。历屡日而殆不知所处也。夫受命敦匠。即臣子之常分。初非劳勚之可言。况此 宫园之役。指挥皆出于大僚。奔走实赖于诸郎。臣则不过备员而已。加阶进秩。是何等重典。而不虞之 宠。混及于罔功之身。恩数之屑越。名器之侥踰。已不可言。而二年之间。冥升至此。章皇怵惕。尤不省攸措。臣何敢诿以故常而厌然若固有之。自速滥竽之讥哉。反复揣量。承当无路。玆不得不略控短吁。自附循墙之义。伏乞 睿慈俯赐谅察。将臣新除资级。 禀于 大朝。亟行收还。以重赏典。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今玆赏典。式遵旧例。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户曹判书书
伏以臣才识疏闇。本非担重之具。志气摧朽。又无供剧之望。而待罪见任。行且岁馀。丝毫蔑补。疮疣百出。理合趁早力辞。毋旷天工。而前值累月 临殿。后当两次敦匠。诚切保护。义重往役。黾勉奔走。不遑言私。而今则 国事稍暇。臣可以得间矣。盖臣不称之实。难强之势。有不敢一二覼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5H 页
缕。以溷 聪听。而最是犬马齿至。蒲柳质衰。心力渐短。神思日耗。寻常事为。虑不周匝。对人酬酢。语多遗误。愦愦昏眊。衰相毕具。重缘春夏以来。屡经危逆。神魂遁丧。但馀空壳。每当文簿浩穰。事务丛委之际。虽不免勉强应副。而茫然不省其颠末肯綮。前忘后失。七颠八错。加以积惫之馀。神疲形悴。每衙罢归家。辄僵倒凘缀。百骸如捣。不宛转呻楚。则直薾然瞌睡。不辨四到。长似堕在烟雾中。似此貌㨾。只合杜门调息。扶接残喘。驱策鞅掌。岂其所堪。此则不惟臣之自怜自悼。同朝诸大夫。亦莫不悯其衰疲而忧其瘝旷。独 日月之明。偶未垂察耳。噫。无状贱臣。受 恩罔极。拔诸坑坎而置之衽席之上。濯其滓秽而厕之冠裳之列。前后旷绝之数。即从古人臣所未尝得者。虽糜身粉骨。尚不足以报其万一。苟使臣精神筋力。一分可强。则只当鞠躬尽瘁。毙而后已。贪冒之讥。盘礴之嫌。非敢自恤。而无奈衰不胜任。力不从心。将以奉职而适归于溺职。虽欲报恩而卒陷于辜恩。百尔思量。自效无路。惟有一遆。庶免大戾。徊徨屡日。始敢毕沥肝血。仰渎 崇严。恳乞 睿慈特赐悯恻。谅臣控吁之非出于一毫假饰。亟许 镌递臣度支之任。使重务毋至久旷。微分得以少安。不胜大愿。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5L 页
筵教后辞户判书
伏以臣衰朽病残。望绝供剧。尸禄妨贤。漫无猷为。一递之计。参倚前衡。而阅月寻单。见阻喉院。镇日违召。尚逭 邦典。一味悚惕。莫省攸处。伏闻日昨 筵中。大僚以臣衰瘁实状。仰烦 天听。请赐变通。而自 大朝特赐限岁前行公之 命。此则虽未蒙划即递改。而其不可久耐重务之势。亦既 照察而体谅之矣。且感且幸。不知所云。嘿计今岁馀光。只隔数朔。瓜熟之期。不远伊迩。在臣分义。只当奉令承 教。黾勉从事。挨到此限。始听 处分。而第念一日居官。斯有一日之责。冗司尚然。况度支剧地乎。虽使强力聪敏者。久任而责成。尚难于称职。况如臣愦愦昏眊。久叨蔑效。而犹复苟然因循。假以时月之姑息者。岂非万万无谓之甚乎。念臣癃形衰相。臣之前书。已悉之矣。大僚亦陈之矣。今不敢更事覼缕。以益烦猥之诛。而自顾精神日益耗。志气日益颓。索然空壳。万念灰冷。而耿耿寸心。只是尘刹之报则燥湿夷险。惟上所使。苟力所及。何敢言劳。而至于见任则诚力不足耳。匪直不能报。行且大获罪。吁呼而不知止。违傲而不敢悔者。臣岂乐为。不得已也。矧今灾岁。计司其责尤殷。宿望新彦。不患无人。则奚惜于朽孱不事事之一贱臣。而必使之迁延因仍。卒陷于偾误瘝旷之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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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臣方待罪药院。区区之意。窃以为倘蒙 慈庇。获解本职。除去得一半担荷。则庶可以自尽于问 候议药之节。而微忱未格。 恩旨尚靳。深恐朝暮颠仆。亦无以自效保护之诚。臣之情势。其亦穷且戚矣。 筵教之后。 牌又三辱。惶陨迫隘之极。不得不更沥至恳。仰渎重明。伏乞 睿慈谅臣辞之匪出假饰。念重任之不容虚叨。亟递臣度支之任。俾残喘得延。剧务毋旷。不胜大愿。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工曹判书书
伏以臣向忝敦匠之任。以都监仪注事。猥陈迷见于入 侍 大朝之际。辞不达意。致勤 严旨。谴罢薄勘。不足赎辜。迸伏荒郊。悚惧度日。不自意贱息书本。转彻 宸览。格外 恩数。至及臣身。 衮褒维新。毡复如旧。荣动私门。事旷 朝绅。噫。受 恩未报而遽速无妄之罪。教子无状而反承不虞之誉。臣方讼于愆尤。 上独偏于眷记。霜雪雨露。罔非至教。惝恍震惕。莫省攸措。只有愧汗之浃背。感涕之被面而已。 新命之下。宜即祗谢。而所被 严教。至今惶懔。有不容凭藉 宠灵。晏然进身。玆敢略具短吁。仰暴微恳。伏乞 离明俯赐谅察。镌臣职名。勘臣罪戾。以安贱分。以昭法纪。不胜幸甚。
赐马后上书(丙子)
伏以 天休滋至。 邦庆无疆。 缛仪荐举。 圣德深光。臣民蹈忭之忱。曷有其极。昨日伏见 大朝传教。以臣前任都监。 特下赐马之 命。臣于此惶惑愧赧。莫省攸措。藉令臣终始监蕫。即分内事耳。初无劳勚之可言。况臣受命。不过若尔日。旋以罪去。都监凡事。更无所与知。则今此宠赉之混及。匪但在臣为冒滥。其有乖于 圣朝综核之政。谅非细故。伏乞 离明仰禀 大朝。亟收成命。以重赏典。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赏典式遵旧例。卿其从速行公。
辞兵曹判书书
伏以今玆司马 新命。何为而及于臣哉。以器则浅。以望则轻。以资性则迂而闇。以精力则耗而朽。左揣右量。自知其千不衬万不近。而 除书 召牌。半夜踵临。 恩出梦寐。荣动里巷。臣诚惝恍震骇。继以讶惑。历屡日而殆不省攸处也。念臣不肖无状。偏蒙 大朝不世之造。情危而 宠愈渥。迹畸而位益显。隆恩厚德。天地莫量。臣虽至愚。亦具人性。感激啚报。自倍常情。勿论燥隰夷险。只当以奔走殚竭为期。顾安用区区辞逊为哉。第玆所叨。是何等职也。位望之隆。责任之重。决非衰疲湔劣如臣者所可拟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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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在臣犹属馀事耳。臣于顷年始拟是荐也。堂书台章。前后峻发。至以刊拔为请。则公议之不相容可见矣。私义之不可冒可知矣。臣于此任。判作度外人已久。而特因姓名尚寄于望纸。致此 误恩之虚辱。夫非其才而受其任。则虽无讥议之来。尚宜抵死力避而不敢当。况三司之言。凛然甚严者乎。言在官后。尚不可耐殚冒进。况未及 除拜而先已封驳者乎。藉令臣真有可堪之才具。即此而去就一节。更无可论。臣虽欲凭藉 宠灵。冒没趍进。其于四维之至严。十手之可畏何哉。 命召传授。非不知事体之重也。镇日违傲。非不知分义之蔑也。而铁限难透。株守莫回。有死而已。转动无路。惟有遄伏刑章。庶可以赎其罪。伏乞 离明谅臣情势之不容冒出。 察臣吁呼之非比饰让。递臣职名。勘臣罪戾。仍令庙堂永刊臣名于本兵之望。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判义禁书
伏以臣于司马新命。义在必递。猥控短吁而情未见谅。屡违 严召而罪未蒙勘。日昨 大朝特命入侍之下。亦不敢晏然祗承。慢命之诛。无以逃死。蹙伏悚息。恭俟铁(一作鈇)钺之加。乃于万万意虑之外。又伏承金吾 特擢之命。不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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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宠旨联翩。责任愈隆。班级愈峻。不知 日月之明。何所取于无状贱品。而 误恩之稠叠。一至是也。反复思惟。未获厥由。震越悸恐。不省攸措。夫爵禄者。 圣上所以励世磨钝之具也。自亚卿以上。谓之命德之器。拣抡之精。绝异庶僚。况此王府之长。资崇而地重。其视公孤之秩。仅有正从之别。苟非名德宿望。为世所推。则上不可以轻授。下不可以虚冒。念臣资性偏浅。本非远大之器。踪地臲𡰈。初无进取之念。徒荷 天地父母之恩。拂拭而薰沐之。陶甄而成就之。以至于节次进排。滥跻卿月之班。涯分已溢。愧惧恒积。岂谓更进乎此。而承此梦寐所不到之 恩命也哉。满盈之忧。亢极之灾。犹属臣私计。揆以量能任官之义。恐不宜若是其太不难慎也。至于本职不可冒之义。臣之前书。业已略陈。而区区肝膈之恳。臣请沥血而毕暴焉。夏官之职。所以管辖一国之戎政。进退四方之武士。况自改制以后。体统益尊。地望自别。而臣不过迂疏一措大耳。平居闭门所治者。不过尘编蠹简而已。军旅之事。全未通方。韎鞈之流。绝无识面。今以如此伎俩。乃膺如此责任。直是使蚊负山而僬担匀也。冒没之讥。纵不足恤。偾误之诛。顾安所逃。此臣之不可冒者一也。情危迹畸。忧畏多端。辞权避要。信誓在心。天官亚席。昔尝屡縻而抵死自画。一不出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8H 页
脚。今此所叨。虽与东铨有异。而其为权且要则一也。进为一曹之长。独当政注之事。则又非前日亚贰之比矣。今若凭藉 宠命。拚弃宿戒。辞小而取大。贞前而黩后。则是殆为两截人矣。此臣之不可冒者二也。荐拟之初。物情大咈。庙堂招阿好之讥。台阁发刊望之请。足未履于戎部。名已腾于弹章。况此 除目之下。岂无驳正之论。而侧听屡日。尚此寂然者。特以臣犹有一段廉愧。宜有以自处故也。今若诿之以时移事久。而扬扬抗颜于公议所不容之地。则奈四维何。奈十手何。此臣之不可冒者三也。顾此三者。皆出于片片赤心。实无一毫假饰。而逾分之职。或可以怵畏而勉强也。誓心之戒。或可以感激而摆弃也。至于已发之公议。则不可以冒昧也。自靖之私义。则不可以放倒也。此义较然。参前倚衡。艮限甚固。铁画难改。日再违傲。分义扫尽。夙夜所祈祝。惟在于速褫鞶带。遄伏金木而已。昨日勾堂之 对。今日常参之会。实出于 大小朝履元勤励之盛意。而本职未解之前。无非待 勘之日。一例顽然。不得转动。罪上添罪。尤不知死所。伏乞 离明谅臣危苦之情。察臣恳迫之私。将臣本兼两任。亟 许镌改。仍 治臣前后辜犯。以昭法纪。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本兵之职。金吾之任。俱为紧要。卿其勿辞。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28L 页
从速行公。
重推后辞书
伏以臣伏闻顷日 筵中。因大臣陈达。以前判官金圣休议律乖当。有该堂重推之 令。其时该堂即臣也。惶懔之极。无地自措。金圣休当初所坐。既因储置欠缩。则论以法意。宜不在宥前之例。而未及照捡。混入分拣。议上之后。旋觉其误。拟于早晚登 对。引咎改勘。业与僚堂有所酬酢。而适缘贱疾。久未入 侍。始既疏谬。终亦稽缓。其何敢以职名之已遆。警罚之薄施。而晏然而已乎。至于谏书所论枢望事。虽无指斥之语。显有规讽之意。此又臣难安之一端也。念臣昏耗日甚。责任日殷。触事疮疣。抚躬惭悚。连值清斋。今始露章自列。伏乞 离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安私心。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大臣所陈。不必过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三度加由后上书
伏以铨官之过大政。寻单祈免例也。三度加由。固是格外之 特数。而亦复近例然也。下以例引。 上以例施。事近文具。臣常病之。然而此在无故。可以久者则犹之可也。若臣情踪之万万不可冒。而怵迫黾勉。暂出副急者。自不当论以此例。而瓜熟之期已过。鞶褫之 命尚靳。意者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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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之明。犹有所未尽 俯烛。视作例让。混降踰格之 恩。臣诚惶闷抑塞。罔知所以自处也。念臣不称之实。难强之义。前后辞本。业已沥尽肝血。靡有馀蕴。今不敢更事渎陈。以浼 聪听。而盖臣之向来一出。初何尝为因仍盘礴计哉。连章于积逋之中。胥 命于 特饬之下。情穷势蹙。觅死不得。及其最后入 侍时。力陈公体私义之决不可冒进。仍又涕泣鸣号。备述危苦之私。于是 玉色恻然。深 赐悯怜。至以予不能无感。卿亦岂久任为 教。虽因都政之过时。未蒙即席之 许副。而当其 敦勉敦勤之际。已垂轸恤委曲之意。臣于此感激惶恐。不敢不勉承。而一递之计。食息靡忘。伸廉释担。惟大政是期。今则责已塞矣。限已满矣。虽欲一刻蹲据。更将以何说自解乎。噫。臣不能固守微谅。冒没进身。坏廉防而玷名器。臣之罪固大矣。然而义分所迫。身不自由。 渥恩所感。他不假顾。而所恃者亦惟 天地曲遂之仁。必有以终 赐体谅。俾得以徐为去就也。今若因其迫隘暂膺。而遂责以淟涊久冒。则是固内负夙心。而亦岂 圣上曾所以谕臣之意哉。臣所以抑心抗颜。耐到今日者。适归于贪荣饕 宠。晏然若固有之科。是将重得罪于当世持公议之君子。此臣所以怵惕忧惶。不能顷刻安于心者也。至若政注之失。臣不敢缕举。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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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饬教之下。臣不能搜访异材。恢拓公道。以对扬 明命之万一。只据履历之后先。官次之久近。而随例排比。依㨾葫芦而已。政纸一出。丑拙毕露。遗才乖格。多负职责。此又臣之罪也。必递之义。参前倚衡。一日虚縻。为罪滋大。臣于 亲政之夜。顿首 前席。略暴衷情。煌煌座烛。实照此心。而缩伏屡日。汔无 处分。徊徨闷郁。若无所措。玆敢不避僭越之诛。露章哀吁于 贰极之下。伏乞 睿慈谅臣前日之承 命。非出久计。 察臣今日之辞职。非同例引。亟将臣本兵之任。 特赐镌免。俾重务毋旷。私分获安。不胜大愿云云。
答曰。览书具悉。卿之所辞过矣。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观象监提调书
伏以阴阳科九人内。天文学五人。地理命课学各二人。乃是定数。而今番覆试时。命课学入格者。但为一人而阙其一。差备官等以为三学同是阴阳科。故自前此学不足之数。以他学有馀者补之。至引前辈故事为證。臣意谓三学既是一科。而前例又如此。则推移充补事或宜然。遂以天文学连画人李东楫。移充于命课学阙额。以足九人之数矣。罢后反复思之。终有所可疑者。取考甲子以后各年榜目。则勿论额数之足不足。只从各学入格数而取之。元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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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此充彼之例。臣职在掌试。初不审察。只信差备官之言。致有此违格之事。其为惶懔当如何。当该差备官。才已刊汰。而李东楫不可仍置原榜中。亟宜拔去。臣亦不职之罪。在所难免。伏乞 明降威罚。以严试体。以惩后弊。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一时做错。其何过嫌。卿其勿辞焉。
辞都监堂上书(己卯)
伏以居诸流迈。 孝昭殿祥礼奄过。 徽宁殿禫期且尽。伏惟 睿孝哀慕。尚何堪处。区区下情。不任悲虑。伏念臣待罪京兆若干日。移春官。又移天官才一宿。而又有政府之 命矣。数旬之间。四辱 恩除。咸出 特简。雨露之泽。若偏臣身。每一承 命。惝恍悸恐。殆不能自定。至于铨职之不待臣一言控吁。划即 许解。又是前后诸臣之所未尝得者。 恩言累幅。委曲方便。虽使臣自为之谋。其侥倖不过如此。感激流涕。不知所出。秪期生陨死结。以答 鸿私之万一而已。且臣耄朽已极。疾恙常侵。敦匹重任。决难堪称。而特以职同例兼。义在往役。黾勉奔走。不敢辞免。今臣既去春曹。则都监之任。自在应减。藉或有一二仍带之前例。而如臣衰病不事事。理不当援以同之。玆敢略控短章。仰渎 睿听。乞 令都监禀旨变通。以幸公私。不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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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
答曰。览书具悉。日月流迈。 孝昭殿祥事倏过。 徽宁殿禫期又迫。一倍罔极。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加资后辞书(己卯)
伏以日吉辰良。 仁元圣母跻祔太室。我 圣上亲临法殿。诞受庭贺。怆 徽音之永閟。庆缛仪之顺成。从玆以往。休祥鼎来。凡在臣民。普切攒祝。伏念臣猥忝敦匠之例。遽被加秩之 命。瞿然悚恧。不省攸措。夫奔走之劳。不过职分。酬赏之典。莫重官资。以此偿彼。本涉无谓。伏况今番都监。凡系大小仪物。悉用旧件。工役既简。监蕫无多。何劳之有。乃辱斯恩。昨缘入侍有 命。虽不得不冒没祗肃。而晏然承当。终非义分之所敢出。连值清斋。今始自列。伏乞 邸下察臣微恳。镌臣新资。以重赏典。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日月流迈。 孝昭殿祔庙倏过。贺仪载举。怆慕益切之中。且切庆幸。今玆升资。式遵旧例。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乞致仕书(庚辰)
伏以献书发春。三元交泰。伏惟我 邸下履玆新正。学日进德日晠。而百禄鼎来。臣不胜区区攒祝之至。仍窃伏念大夫之七十致仕。彝典也美名也。今臣犬马之齿。适及斯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31H 页
限。而所以鸣号而𥷋幸者。实以情有所迫。义在当引。非敢出于凭彝典而掠美名也。惟 邸下之垂怜焉。噫。如臣无状。受 国厚恩。崇资膴仕。侥滥至此。而惟其命数多奇。坑坎随身。前后遭罹。寝梦犹愕。倘微 日月之明父母之慈。则臣安得有今日乎。顾以谀才薄识。百无称堪。 上有天地之施。而下无丝毫之酬。每一念至。怵然汗出。本宜铲迹朝端。息影田间。少伸自靖之义。而感激殊私。眷系明时。低佪黾勉。未忍便诀。今则年已至矣。精已消矣。陈力就列。望已断矣。窃禄充位。愧已多矣。犹复盘礴崇显。蹩𨇨班联。自速钟漏之讥。不思礼经之训。则为罪滋大而非义之所敢安也。且臣平生尤悔。最是科名一事。噬脐无及。没齿自讼。书吁 筵奏。累请刊削而不得 命。臣虽烦渎是惧。更不敢申控。而如鲠在喉。如腻在衣。抱玆耿耿。食息靡忘。今若特垂仁恩。曲副微愿。踪迹永屏于田里。姓名遂汰于朝籍。则前愆可以少赎。苦心可以粗白。是则臣之一身。 圣上既全保之于始。而 邸下又成就之于终也。恩进礼退。可谓至荣。生陨死结。岂足言报。此臣所以沥血哀吁。翘首颙企而不能已者也。噫。顶踵毛发。非臣有也。仰戴瞻依。惟 圣朝也。何敢啚便。亦何忍求退。而顾其苦情危踪。非比引例丐閒。片片说出。实由肝膈。至于疾病之形。衰朽之实。初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31L 页
不敢并事覼缕。以浼 聪听。伏乞 睿慈曲垂矜谅。收臣爵秩。许臣骸骨。俾得跧伏穷巷。歌咏 鸿造。以毕馀生。不胜幸甚。臣之日前所叨新资。又烦 上教之屡勤。名虽例加。实同特授。 圣念之终始惓惓。至于此极。昔人所谓臣方求退而陛下之恩礼愈多者。政为臣今日道也。临书感涕。益不知所云。臣无任瞻天恋 圣激切祈恳之至。
答曰。览书具悉。卿年虽老。精力不衰。亦非笃老之比。卿其勿辞行公焉。
抑箴赓进后陈戒疏(癸未)
伏以天回景运。节届 诞弥。况今岁此日。即千载一时。山呼之仪。又在隔日。凡百有位。莫不趍𧻰忭跃。而臣独病滞穷峡。迹阻班联。瞻望 宸极。寸忱如结。此际伏闻 圣志益励。诚发丙枕。八句 奎章。字字箴儆。赓载之 命。亦及耆司。臣虽在外。义无独后。不揆陋拙。攀 韵敬和。而既退之踪。不敢猥烦县道。谨使家僮。直呈喉院。罪在僭易。战恐靡措。且臣有惓惓馀怀。敢此附陈。夫盘盂之铭。舆几之诵。非徒言之。乃允蹈之。古昔圣王之年弥高德弥卲。良有以也。试以抑诗一篇观之。学问精密。吁谟宏远。从事于温温之德。求助于谆谆之诲。至于言语威仪之际。尤致丁宁反复之戒。盖武公以九十之年。其自治之工。无异初学之士。
止庵遗稿册五 第 132H 页
真切感悔。实心警惕。千代之下。读其诗。尚可想见。呜呼盛矣。伏愿 圣上毋以七帙而自多。毋以少康而自足。深味抑诗之旨。克迈武公之德。使今日 君臣上下交相儆戒之言。实有其事。无归文具。则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矣。不亦休哉。狗马贱臣一缕未绝之前。区区所自效。惟 起居与庆贺之列。而入秋以来。屡添毒感。衰气不支。委顿床席。逢此 庆辰。欲起还仆。常礼都阙。微诚莫伸。悲恨悚懔。生不如死。乞 命有司。重勘臣罪。以安私心焉。
赓进。于穆我 后。诚成敬立。 宝▣跻七。 睿学如一。戒尧倦勤。慕孔从欲。太平万岁。吉梦可决。然道无穷。岂圣或忽。罔自满假。益加乾惕。卓彼卫辟。九耋抑抑。敢告𥌒史。日讽于侧。
答曰。省疏具悉。料表七旬。又过此日。追慕一倍。久处岭东。思卿深矣。以卿恒日之诚。候班贺班不参。意必实恙而然。为卿闷焉。特命道臣存问。令助补剂。览卿之章。且见赓进。若见卿焉。疏中勉戒。言甚切实。予庸嘉之。可不体念焉。未赴何伤。卿须安意调理焉。
药物祗受后陈谢疏(癸未)
伏以凶逆馀种。又烦 天讨。当此初寒。连 御帐殿。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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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节。不瑕有损。区区下情。不胜愤痛忧虑之至。伏念臣病阙常礼。生不如死。封章待勘。悚息度日。不自意 威罚不加。 批旨优渥。转罪为荣。以感以惶。殆不知所处。又于前月二十六日。忽自本道监营。傅布日前所 下传教。宠以存问。副以珍剂。 隆私异典。一时踵叠于千千万万梦想之外。光生穷峡。荣动一府。伏地祗受。战恐靡措。噫。无状贱臣。从前所蒙被 天地父母之恩。固已不可胜数。而馀生无几。报答末由。每一念至。悲恨交中。乃于悚蹙俟 谴之中。又伏承旷绝踰格之 宠。记录之 眷。轸恤之 私。郑重缱绻。愈往愈挚。至于今番贺班无恙必来之 教。又有以仰见我 圣上委曲体谅。出寻常万万。呜呼。君臣之间。贵相知心。从古人臣之得此于君父者。能几人哉。自承 恩命以来。历日惝恍。实莫省其所以致此。惟有感涕被面。惶汗浃背。以首顿地。攒手祝天而已。且臣虽曰致政。尚有常廪。况此专城之养。亦出曲庇之 眷。则一饭一衣。皆 圣上所赐。而复以疾病之需。仰烦 雨露之施。以恩则屑。以分则溢。此臣所以悸恐踧踖。尤不敢自安者也。臣之离违 城阙。倏已半载。终南一念。寤寐如结。伏况 传教及批旨。荐降思想之 谕。则在臣分义道理。有不敢一日淹滞。昨始力疾登程。才到安峡地。感症复添。达宵辛苦。万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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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之路。不得不担舁还次。势将稍俟痛定。即啚西上。稽缓之罪。无所逃诛。臣于药物祗受后。即上短章。略伸叨谢之忱。而坐违格例。见阻喉院。 圣上之所施于臣者果何如。而臣则一味昧然。有若初无省觉者然。诚礼都亏。祗增死罪。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勘臣前后辜犯。以彰其慢。不胜幸甚。即者臣得伏见过去邸报。则以丙子冬鞫案之疏漏。台论峻发。重推有 命。惶陨之极。不知所出。其时事。臣实昏耄。茫然莫知其故。而身为首堂。不善捡察之罪。有非问备薄勘。所可少赎。亦乞重加 谴罚。以严鞫体焉。
答曰。省疏具悉。览卿之章。若见卿焉。末端引咎。业已谅矣。于卿何有。卿其安意调理。俟少间上来焉。
赐茧祗受后陈谢疏(丁亥)
伏以昨日耆所守直官来宣 圣旨。传以 赐茧。臣于病伏昏昏之中。惝恍惊起。稽首祗受讫。窃伏惟念 恩赐之物。虽寻常布帛。犹可贵重。况此三盆之缫。即我 中宫殿下光修古礼。亲奏蚕功之馀。而顾以退散之踪。获与贵近之颁。又况纸缄之外。 御笔书下十有三字。郑重缱绻。迥出常例。珍踰百朋。贶出中心。阖门擎玩。荣动邻里。噫。臣之不得瞻 天。倏已一年。又四朔矣。一息堇存。万念都灰。而惟是犬马之恋。销铄不尽。每诵梦理君王近之句。不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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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之沾襟。日前臣侄广州府尹臣性源归自 前席。细传圣教。思见之谕。善摄之戒。 德意蔼然。无异家人。曾未几日。又有此旷绝之数。不知无状贱臣。何足见记。而 圣眷之愈往愈勤。乃至于此。陨结之报。惟他生是期而已。 恩典之下。宜有叨谢之礼。而两足痿癈。末由趍走担舁 禁扃之外。略暴感祝之忱。至于前后 候贺之班。屡阙常礼之罪。愿 赐重勘。以励臣分焉。
止庵遗稿册五
 [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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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议
圣策曰。今国俗之为闷者。即一髻也。何以悯之。一则非礼制。一则过奢侈也。其于悯侈。予已谕禁不在他。而其于非礼。其言亦不曰非矣。而大抵其难者。所以代之者也。噫。大小诸臣之无异意。可见公共之心。而谓于予者。意亦在焉。一番讲究。以俟他日询于博识者而处之。亦慕礼之一道也。然于说者。予意不无疑焉。此所谓讲究者也。今以设问。其各说蕴。一以俟博识者之采取焉。一以解今予疑惑焉。曰髻非 中朝之制也。即近于非礼也。其言虽是。可以代者。非他也即髻也。今则不置意于髻。以冠掩为先。此予所以讶惑者也。所谓凤冠花冠。若朝臣之金冠乌帽。金冠乌帽。亵衣亦着乎。知以亵衣之所着而讲究。则非计之深矣。若知此意。常时以何㨾制度着之乎。以 中国啚画观之。礼服必着花凤冠。而常时不过一髻加笄而已。以此推之。髻制何如焉。闻国中知礼之士。欲祛非礼之髻。作异㨾之制。而闻其㨾。此笄也非髻也。若此岂有高一尺之讥乎。以此观之。所重在髻。此可以详言而解我疑乎。且欲求其代。有得啚式而来者云。故取而见之。此正礼服之所着也。礼服所着。我国首饰。非国制也。即唐制也。非我臆谕。凭古啚果然也。今国人之所悯。在于髻也。此欲不祛。首饰在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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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凤冠。大抵首饰之制古制也。而凤冠即唐制也。何以知之。周之任姒。汉之明德。称圣称贤。崇俭若何。而岂着此金饰凤冠乎。可以验者何则。君臣啚像。岂不啚乎。唐之式则着九凤之冠。凤冠之始。自唐可知。欲祛非礼之髻。而复效侈大之事。此所谓恶青而取蓝也。于此亦不无疑。其可以解我疑乎。花冠之制虽复。此乃命妇所着。于士庶之妻。有何所着乎。冠制虽复。衣服亦何易。虽曰黄裳元吉。此乃前三后四之裳。国俗短衣长裳。亦 中朝之制乎。于头着从唐制。身着从国俗。亦无参差之叹乎。且短衣长裳。着花冠。恍若男子之亵衣。着金冠。其果近于礼乎。须可以我解疑为设问者。即予所疑。而予意则于盛服用首饰。而去其侈饰。可胜于以金为凤以彩为画之花凤冠矣。噫。一剃之浮费。其犹悯也。况于金于彩。复饰珠玉。其侈其费。岂一剃之比哉。今之悯髻者。欲尽祛其剃。尤莫晓者也。人之头发。或长或短。或多或少。其于长多。可无加剃。其于短少。祛剃而何。此亦有验者。诗经所谓鬒发如云。不屑剃者也。今之人。若因噎而却食。恶其髻之侈大。欲并祛其剃。为其掩遮。乃有此等花冠之制。此予所以尤莫晓也。或曰从阙中之制云。噫。首饰唐制。阙中闾巷即一也。而阙中后髻。亦非 中朝之制也。即国俗也。予则曰若复华制。宜自阙始云。今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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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欲效此制。何以屑剃为悯。阙中后髻亦用剃。他日侈大。岂下士闾巷之髻乎。先对设问数条。又对下疑馀意而详言可以代之好制。今者问对。予无适莫。亦不自是。欲开他日博识之士心肚。乃复华制。岂曰一时屑慢之问对乎哉。
 伏以我 殿下敦尚俭德。崇信古礼。纹缎罢而侈风顿改。襕衫行而华制乃复。 慨然又以发剃之为一世痼弊。思所以更革。浚发 德音。反复讲究。将以矫末俗遵旧制。甚盛举也。如臣蒙陋。亦得比数于 询刍之末。虽僭且踰。敢不披露以对扬 休命。
圣问第一条云云。
 臣以为束发于顶。是谓之髻。古者男女之髻无异制。内则之栉縰笄总。家礼之双紒。男女皆然。则古之妇人之髻。其制恐不过如今之男子髻。而俗所称唐髻。亦其流也。历代髻制各异。而所异特其饰耳。若其束发于顶则未尝改也。先正赵宪疏论 中朝妇女服饰甚详。而其曰𩭲髻。曰鈠子者。历历如画。今之唐女之髻。亦皆如此。盖无贵贱无老少。平居皆用此制。或备礼而为盛饰。则加以凤冠或花冠。盖凤冠花冠。非盛饰则不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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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问第二条云云。
 臣以为笄所以固髻。而须有髻然后乃有笄。 圣教所谓异㨾之制。臣未之见。虽未知其㨾之果如何。而若果不作髻而但施笄。则古制恐不如此。
圣问第三条云云。
 臣以为我国首饰。未知其刱于何代。见于何书。则臣未知古制果如此。而其体甚广且大。其费比俗剃倍多。则方议祛剃。而反用首饰。恐非抑奢惜费之义。
圣问第四条云云。
 臣以为古昔后王。莫不以侈汰为戒。而至于法服。不嫌其华盛。故茅茨土阶陋矣。而山龙黼黻。未尝废也。弋绨大练俭矣。而袆翟瑱珈。未尝改也。然则盛服之用凤冠。臣未见其侈。且女后之入于君臣啚像者。只武则天一人。故凤冠始见于此。今若以则天之戴凤冠。便谓凤冠是唐制。则恐未必然。苟使任姒明德之像。厕于其间。则亦安知其冠之非凤也。虽然因其制而损益之。不侈不俭。惟在时王之制作。又何患于恶青取蓝之讥乎。
圣问第五条云云。
 臣以为花冠固命妇服饰。而虽士庶之妻。亦可用之。然今若著为品式。使之非命妇不得着。则士庶之妻。但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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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笄。恐亦无妨。
圣问第六条云云。
 臣以为头着身着之参差。诚如 圣教。而今之圆衫唐衣。皆是华制。则头用花冠凤冠。身着圆衫唐衣。何患乎参差。至如无冠而髻笄而已。则短衣长裳。亦恐无妨。
圣问第末端又云云。
 臣以为首饰之未必为古制。与其费之倍于俗剃。臣于第三条已陈之。今不必烦复。花凤冠诚侈矣。而存其制而去其侈则何费之有。至于编剃之不宜尽祛。 圣教诚然。而年少者则其发自足以成髻。不必用剃。年老者虽不得不用剃。而人之年须五六十。发乃尽落。五六十年所聚自己之发。亦足以成剃。何必取他人不洁之发而增益之然后。乃可用耶。 阙中后髻。虽非 中朝之制。而既非瓣发之陋。则且无加剃之侈费。则闾巷之从而效之。恐亦无妨。至于欲复华制。宜自 阙始之 教。臣不胜钦颂。
圣上诚欲行之。则孰敢异辞。
 右 圣问诸条。臣既逐一仰对。请更以顷岁 筵席之所未尽者。申复而毕其愚焉。盖今日编剃之弊。以制则陋。以费则钜。无贵贱无愚智。皆曰可革。便成一世公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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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论。则一言而蔽之。曰罢之可也。若其可代之制。则诸臣之说备矣。就其中酌而行之。惟在 上所处分。非臣愚之所敢及。而若臣之见则有二焉。若从华制则髻笄最便。若从国俗则所谓簇头里最便。盖燕居之服。须简略便易。上下通用无碍然后。行之可以久而无弊。夫束发于顶而加之以笄。其㨾甚简。其费甚少。而去夷俗之陋。就华制之美。一举而众善具焉。不亦便乎。因其髻而稍增其饰。则虽仍之为盛服。未为不可。如欲以花凤冠加于其上。则存其制而祛其侈。亦未为不可。至于簇头里。则其始也未必不本于晋书所谓绀缯帼。则虽谓之华制可也。而其制之简。其费之少。又非髻笄之比。国俗用之为首饰。其来已久。臣之幼时。及见其盛行。殆无人不着。今虽废。新嫁者犹戴之如旧。今若去剃而以此代之。则不过因故俗行故制而已。别无诡异骇眼之事。又无新奇掣肘之虑。其势甚顺且易。 令一下而举世可以靡然从之。或以闾巷之同于 宫㨾为不便。而臣意则不然。 宫府一体。自是美事。 上行下效。义固当然。况闾巷之制。与 宫㨾本自不同。就其制而更加釐改。务为别异。则尤何所妨。迷见如此。不敢不尽。惟愿 圣上博考广询而裁处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