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退轩遗稿卷之二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x 页
退轩遗稿卷之二
 疏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0H 页
辞注书疏(庚子)
伏以微末如臣。百不犹人。通籍未几。遽躐荣梯。揣量己分。侥冒实多。而第念堂后之职。不过循例记事而已。虽其才识钝滞。笔翰拙涩。常有溺职之惧。而至于上教。则未尝不谛承而谨书之。自以为率是以行。可幸无罪。今于病伏中。即见日昨承宣之疏。则有曰赵尚健金相玉。明有禁推之 命。而举行条中。擅下 上教所无之当字。臣看来。不觉毛骨俱竦。玆敢席藁私次。恭俟诛谴。即因本院启辞。 召牌降临。臣怵分畏义。不敢坐违。谨此趋诣于 阙下。而顾臣情势。万万危蹙。终有所不可泯默冒进者。玆将其时事实略陈之。惟 殿下垂察焉。今七月二十九日疏决入侍时。两大臣以两儒臣许久撕挨。另宜勉出事。相继陈达。而有或 命禁推。或 下备忘之语。则自 上所发落有禁推二字。而其下馀音。未能晓然。承听之际。继闻右相所陈。则曰两人姑无职名。前头若无违 牌。则固当如是。而别为开释则似好云。臣亦认得 圣教为当为禁推之意。忙遽之中。只以禁推矣三字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0L 页
记之。而当其举条之搆出也。禁推矣三字。语势未畅。故以当禁推矣四字书入。至经 睿裁。而亦无付标点下之举。以此推之。则 圣意所指。固谓其前头之当为禁推。而及夫两臣付职。再次违 牌之后。始下禁推之 命。则 圣教之非出于即日禁推之意。尤岂不灼然益可验欤。大抵举条启下之规。盖虑记注之或有差爽。必须重复书入。更备 睿览。及至无事启下。然后始乃颁布。其所以防后弊者严矣。虽使臣敢欲擅行添删。其于 天鉴之俯烛何哉。多见其求罪之深而反不能成说也。而况伊时两臣俱在罢散中。夫罢散之人。未有职名。而径加推禁之罚。则在朝家事体。当为何㨾处分耶。日月在上。有不可诬。事理所在。岂宜致疑于或有此事。而今承宣不暇顾念。急于搆人。至于擅下无礼等语。猝然勒加。噫。人之为言。胡至于此极。设令 圣教果在于径先禁推。则任记注者。惟当据之书出而已。两臣禁推迟速无异。有何弥缝之端。而乃作此回互之事。以自滔于不测之诛乎。本事成败。作一旁伺者之大关捩。而新进末官。混被馀波之喷薄。横罹难赦之罪名。还不觉可笑之甚也。以此情迹。岂可晏然冒出。复蹈既败之辙。以益人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1H 页
积怒而重其罪戾也哉。玆不避僭猥之诛。敢事渎扰于严庐之下。伏乞 殿下曲赐谅察。仍 命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安微分。以快人心。不胜万幸。臣无任惶陨祈恳之至。
代叔氏言事疏(庚子)
伏以 弓釰遽遗。日月其迈。率土如丧之痛。去以益深。伏惟 殿下履有虞之至性。嗣无彊之大历。煢然哀疚之中。方新一初之政。而乃以如臣无似。首畀谏诤之职。臣诚骇惑悚蹙。莫省攸处。念臣庸陋巽软。百不犹人。虽微官末僚。尚难堪承。顾此所叨。是何等重任。而乃敢妄不自量。冒没蹲据。上累 圣明之慎简。下贻同朝之嗤点也哉。伏乞 殿下亟许镌遆臣职。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方在控免之中。不宜赘陈他说。而既有所怀。不能自已。敢此附论。惟 圣明垂察焉。臣闻古昔明君哲辟之为治也。其身之所履。值大变革。则必因是而有以大警动于其心。所以谨初始而重自新也。今 殿下自储贰而履大位。由代理而专听断。其所履之变革。莫大于此。则凡所以警动其心。谨始自新者。伏想已有所商量于 渊度。而况 殿下圣孝天成。睿学且富。凡诸一政一事。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1L 页
今若不思改为。则其不几于罔攸禀令之归耶。书曰。其惟不言。言乃雍。传曰。辨之不明。不措也。又曰。不耻下问。此正 殿下今日之药石也。臣愿自今以后。勿循旧规。涣发德音。有疑必问。有叩必应。而且须明白赐教。使在下之人。咸颂大哉之休。则此岂非振励 新政之一大急务耶。且念 殿下于诸臣之疏 批旨。或与其疏辞有不相副者。如日昨均田使沈寿贤之疏 批。是也。此虽出于章牍迭奏之际。偶未照管而然。而王言之下。一字一句。所关非细。亦愿 殿下凡有大小疏章。必须详贯其始末。然后方为 赐答则此尤群下之幸也。儒臣以 召对姑辍事。有所陈疏。至请差俟卒哭之后。臣窃以为大意则好。而犹有所未尽者。夫甫经公除。旋设 讲席。参以情礼。诚为未安。且 殿下春秋鼎盛。学问精熟。则与 明宣两朝冲年即祚之时。固为有间。而第 因山之期尚远。其前四五朔之间。若全然阙讲。则诚不无间断作辍之虑。在外儒臣之所以疏陈者。亦为此也。且伏念帝王为学之方。不必以讲读诵说为贵。要在于商礭事宜。讲论治务而已。况当 新政之初。尤宜频接臣僚。以资见闻之益。以达上下之情。而若其频接之方。除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2H 页
莫不动遵成宪。无少过差。凡我一国臣庶。方且拭目新化。伫见庶绩之其凝。而第伏念唐虞所以致治雍熙。有资于都俞吁咈。羲易所谓王者无咎。亦由于涣汗大号。则必须丝纶之出。痛夬明卞。心腹之教。竭尽无馀。而臣愚死罪。窃瞷我 殿下越自听政之际。惟以渊默为主。事端之疑晦。辄 靳问难。甲乙之论卞。或欠可否。群下引对之际。未尝开怀虚心。酬酢如响。凡有所陈白。只是曰唯。曰留意而已。在廷臣僚孰不欲引君当道。而设或有意见不逮。禀定乖宜。则其为贻累于 圣治。为如何哉。然而向在 代理之时。则大有利害于政令者。或不无旁禀于 侍汤之暇。务归至当至正之地。而其在今日事势顿异。 严庐宅忧。万机丛集。若又不思所以警动振作之方。而一向拱默。则尤何以讲明治道。能成国家之事务也哉。且殿下之临下拱默。已是臣邻之所常悯郁。而虽当吐辞发言之际。过于慎重。若不出口。故臣僚之昵侍 筵席者。虽咫尺之间。多有听莹之患。如向日承宣以便舆之不为待令。请推内乘也。近臣亦未晓得 圣教。及闻内侍之所传。然后始知勿推之有 命。玆事虽似微细。而其有妨于 命令奉行之节。亦颇不轻。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2L 页
非时时 赐对。则无他道焉。臣愚以为虽不必镇日开 讲。有同平时。或间数三日。或间四五日。召入儒臣于 便殿。简其体例。从容延访。兼论礼家等书。以附初丧读丧礼之意。则未必非少补。而亦不至为未安之归也。朴泰春等。负犯至重之状。业已台臣之所论列。而自在 先王朝十数年间。前后几经大霈。而终未举论者。可见 圣考深恶之意。则到今 嗣服之初。首下给牒之典。未免为径宥之归。故台启之所以峻发而阅月争执。 天听愈邈。臣诚讶惑。继之以慨然也。伏愿 殿下亟赐允俞。俾快舆情焉。近年以来。人心不淑。纪纲解弛。被论之人。辄以反詈为能事。为言官者。以是为戒。故台阁之上。媕阿之成风。言路之消沮。职由于此。可胜叹哉。今者丧人李泽。因宪臣之疏论。使家僮击鼓讼冤。则固当只明自己之事。而搆辱台官。不遗馀力。以为胁持言者之计。此等风习。诚可骇痛。若此不已。则从今以往。孰肯为 殿下任怨而论事哉。亦愿 殿下严加惩治。以杜后弊焉。臣于前参判李光佐之事。窃有所慨惋者。昨年以来。 大行大王玉候添谻。候班连设。而光佐身居宰列。一不进参。及夫侍药设厅。而举国惊遑。祈祷有 令。而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3H 页
上下煎泣。犹且胶执偏见。略不变动。噫。彼虽诿以情势。所谓情势。元非大段。则其无自处之义。不但众议皆然。虽光佐亦自知之。故今番出膺敦匠之 命。盖以此也。若果如是。则何不于 仙驭未宾之前。一番亲承 起居。以少伸臣子之诚乎。其所处义。可谓无据而亦可笑也。臣意以为责罚之典。断不可已也。义州府尹李挺周。性本粗杂。全昧谨饬。乍吏延安。已乏廉声。及授本任。专事征利。姑就其最甚者言之。则门市之塞。已有年所。只于使行回还。商译迎卜时。名以雇车价。许送二三八包。新有定式。而挺周凭籍此事。利其收税。今番团鍊使迎卜时。商贾之有银货者。尽许越送。所税之物。厥数甚夥。而去处不明。唐绵许多卜驮。密给延安吏所亲者。换取木同。从中消花。其他不法之状。不一足而。噫。挺周曾径从班。受此重任。则其所自励。固宜有别。而贪黩之诮。传播远迩。莫不唾鄙。如此之人。不可仍置于边上重地。伏愿 殿下亟下拿问之 命。以正其罪。两界观察使之任。比他道尤为自别。而新除授咸镜监司李德英。名望素轻。升擢太骤。除目之下。物情未惬。固宜即 命遆改焉。臣治疏将上之际。即因本院处置 召牌下降。不得不随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3L 页
诣于 阙下。而难冒之状。如上所陈。玆敢投疏径退。以俟 处分。惟 殿下曲加裁察。不以人而废言。千万幸甚。
辞持平兼陈所怀疏(辛丑)
伏以臣最居人下。无所比数。而滥蒙 圣慈过赐拂拭。前后除拜。有踰微分。臣诚感激惶霣。罔知攸措。再昨 召牌下之。不得不出肃。而贱疾适苦。且于前启。虽无应避之科。实有难参之端。遂乃泯默而退。其亏损台体极矣。臣犹自愧。人谓斯何。昨今以来。病势挟感添剧。达宵叫痛。宛转床席。时月之间。万无起动之望。伏乞 圣慈亟许镌遆臣职。以便调息。不胜万幸。臣方乞免之不暇。不宜烦及他说。而既有一二忧慨之忱。敢此附陈。惟 圣明采纳焉。一自赵圣复之疏出。一种不逞之徒。视若奇货。执为话柄。虽其备忘还收。 处分已定之后。换面迭起。龂龂不已。必欲空朝廷祸人国而后已。其心所在。灼若观火。而 殿下辄加宽贷。斥绝不严。前后台启。一并牢拒。至于答李㙫之批。则不惟假借大过。语及时事。有若不释然之意。形于辞气之间。噫。今日在廷之臣。莫非愿忠于 殿下之人。则虽或有不概于 圣心者。随事诲责。播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4H 页
告不匿。固无不可。而今乃不然。至以凉德等 教。过自撝谦。使群下之心举怀不安。惶蹙靡定。此实有歉于 大圣人推诚待下之道。而君臣之间情志。亦安得以流通乎。臣于此窃不胜慨然。继之以忧叹也。如是之故。韩配夏,李仁复辈。敢窥 殿下之浅深。妄意此机之可乘。接迹投匦。而其造意之阴险。遣辞之绝悖。又莫如李正臣之甚者也。臣得见其原本。则首尾胪列。无非祸心所发。而谴罢之请。遍及台省喉院。危言悖说。极口妆撰。以为恐动 天听。网打朝绅之图。此固此辈之伎俩。诚不满一笑。而至于承 传色持之益力等语。足令人代羞。渠虽藉重 圣教。欲为䝱持言者。而苟有一分未泯之羞恶。则身居清朝之宰列。岂忍以营护近习之言。显诵于口头耶。其巧憯之计。侧媚之态。有不忍正视。论其罪状。虽从末减。而削黜之典。断不可已也。日者圣复之疏。虽极妄悖。三司诸臣。方次第论启。则固无待于官冗职散之人。而掌令朴弼正,司果朴致远等。乃于其时。俱以军衔。汲汲挺身。联名陈疏。举措颠妄。辞语谬戾。彼一边人之乘时攘臂。藉为口实者。固不足责。而惜乎其平日自谓不昧于是非之天者。亦未免同归于一套。其骇听闻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4L 页
而羞当世。莫此为甚。不可以事过而置之。臣以为宜有警责之道也。臣无任惶陨祈恳之至。
辞馆职。卞李光佐自明疏。(辛丑○代作)
伏以臣于岁初。自北幕受暇上京。而撼顿之馀。宿病添苦。蛰伏私次。已有日矣。顷于千万梦寐之外。忽承玉署新除之 命。病势转剧。情地难强。屡逋 严召。幸得例勘。惶悚虽甚。而私分稍安矣。曾未数日。 恩叙旋降。华衔如旧。臣于是一倍闷蹙。罔知所以攸处也。夫论思之职。不轻而重。其选也极清。其责也甚重。苟非才望足以倾一世。经𧗱足以资君德。莫宜居之。顾臣少而失学。壮不如人。环顾半生。无一可记。不知圣明何取于臣。而除 旨荐叠。有若非臣莫可者然。而此犹有不暇论者。一自馆录了当之后。众目交睢。百镝丛集。苟充之讥。请削之论。前后迭起。蹈籍污蔑。殆无馀地。虽未知其造意之果出于至公。而臣既是新录中一人。则其何可不恤人言。徒恃 宠灵。扬扬冒出。以益其嗤点也哉。臣之难进之端。于是乎益决矣。且臣于李光佐自明之疏。尤有所不可晏然者。夫玆事是非。自有公议。则臣不必一一求卞。而若其所谓随处尽敬。不失进退之义云者。诚不满一哂也。噫。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5H 页
光佐之当初决去。不过因一匪怒之 教。辗转撕挨。终至自阻朝行而已。元非古人不得则去之比。且非山林遐遁者流。则当其上下焦遑之日。必待 召命而后。乃可以致身 候班者。终不成说。而及夫万事既讫之后。彼其中心。亦不能无惕然恤然底意。故末膺敦匠之 命。欲为息黥之资。其一进一退。初非出于斟酌义理。而艰遁班驳之状。到此益可见矣。今乃不少自反。怒人则斥之以太甚。恕己则拟之以古贤。其亦可异也已。至于柳重荗(一作茂)分疏之言。尤为纰缪。其吹觅无理等题目。已极骇悖。而所引司马光事。即光佐疏中所谓名臣硕辅者也。噫。司马光进退大节。其果与光佐之处义。终始有近似者耶。此等僭猥之说。固不足多卞。而若其阿附之态。有不可自掩。臣虽疲软。岂可与此人呶呶相较。重伤事体也哉。两臣诋斥之言。既不寻常。本职难冒之势。又非一再。反复思惟。终不敢承 命。再昨陈疏。亦未免见却。日事违傲。连蒙只推。惶闷抑塞。措躬无地。玆又不得不随 牌诣阙。略暴危悃。伏乞 圣慈。俯赐鉴谅。亟许镌遆。仍治臣前后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靖私义。不胜万幸。
辞馆职疏(辛丑○代作)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5L 页
伏以臣之忝叨馆职。今已四次矣。坐违 召命。殆过十数矣。 圣恩愈渥。臣罪尤大。每奉除书。辄欲逃遁而不得。及承只推。尤为惶陨而罔措。臣之情势。可谓穷且(一作阨)矣。噫。世道渐降。朝议日岐。取舍或乖于其心。而爱憎专出于己私。故挽近以来。凡有新录。率不免于疵议纷闹之弊。而若其迭起交攻。必欲黕点而摧揠之。则无如今番之最甚者也。然而无论其用意之如何。其为当之者之羞辱则亦已极矣。臣虽欲含恩畏义。一出膺 命。廉隅一节。亦是士夫之大防。则其何可猝然舍置。苟然趍承。以益当世之嗤点。而重取他日之颠沛也哉。且臣顷伏见大臣劄辞。则深虑 经筵之久辍。至以诸臣之违牌。谓之寒心。 圣批亦教以尤为忧叹。继闻日昨 筵中大臣又以廉隅分义轻重等说。有所咎责云。臣于是。尤不胜一倍悚闷矣。夫君德成就。实在于 经筵。则今当 嗣服之初。正为急先之务。而 召对之命。或下而旋停。 法筵之讲。久阙而不行。此群下之所以闷郁者也。如臣无似。固不足与论于讲官之列。而若因馆直之未备。虽欲开讲而不得。则臣亦不能无罪。而且念自叨是职之后。其所违傲固已多矣。分义之重。迄未伸矣。论其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6H 页
负犯。宜受重谴。而 圣度从宽。例戡亦靳。其为惶陨抑塞。当复如何哉。噫。臣以蒙学蔑识。百无一能。滥沐洪造。骤跻华贯。岂不欲感激 恩眷。𨃃蹶趍 命。而第其难冒之状。如右所陈。反复思惟。终难冒进。一向坐违。亦有所不敢。数昨 三召之下。来呈此疏。而喉司不谅。终靳一捧。臣之狼狈。于是乎益极矣。玆又随牌诣 阙。拜章径退。伏乞 圣慈曲赐鉴谅。亟许镌免。以治臣违逋之罪。以肃朝纲。以谢具僚。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卞泮儒侵斥疏(乙巳○代作)
伏以臣顷随诸台之后。连日叩閤之馀。适缘意外闹端。陈疏径出。而去就之义宜无异。故 召命屡辱而未免荐违。致使大论中止数日。论其辜犯。合被重诛。圣度涵容。只令置对。曾未几何。免从吏议。罚止谴罢。臣诚仰祝 洪造。俯省微分。窃自谓从今以往。将辞匪据。少赎前愆。不意 恩叙旋降。职名如旧。 严召又从而狎至。分义所在。即当趍承之不暇。而第伏见泮儒再疏。则首提夜对时说话。诋斥深至。臣窃不胜其骇惑。不得不略此卞暴。以备 圣明之裁察焉。其疏中所谓一儒臣。必有所指的而发。而狂妄不审等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6L 页
说。臣茫未记其出自谁口。此则姑舍之。至于语逼不敢言之地之云。反覆思惟。终莫识其所以也。盖伊日陈达之际。 圣教极其严峻。似未及 俯烛于泮儒心事者。故臣以为泮儒若知其为语逼不敢言之地。则岂敢为此言耶。诚知少无语逼之端。故敢为此言。今若谓之语逼。则岂非情外乎云云。伏想 圣明亦必记有之矣。无乃一段语记事者。当遑遽之时。遗落首尾。起结中间。斡转之字。单提一句。仍以不复致详。遽尔传播于人而然欤。诚可异也。如以臣谓不能从头至尾。一一剖析。以遄悟 圣心。则臣固无辞自解。今乃曰尚为此言。何其与臣开陈之意。背驰之甚耶。臣若诚有此言。则半夜 前席。苦口力争者。果何事耶。可谓不相谅之甚。而亦见其不足卞也。虽然。臣之平日言议风旨。足以见孚于人。则设有一时翻传之语。人之疑之。必不至于此。反顾惭恶。尚谁咎哉。臣之不可复玷旧践之状。于是乎决矣。噫。臣虽无状。粗识义分之至严。如有一毫可强之势。则当此大论方张。百僚齐吁之日。岂敢为偃然退伏之计哉。所遭适然。承 命无路。玆又拜章 阙外。径还私次。臣实死罪。伏乞 圣慈。谅臣情恳。镌臣职名。以安私分。以谢公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7H 页
议。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谏长疏引嫌疏(乙巳○代作)
(一作伏)以臣至极愚陋。百无肖似。而 恩除相续。涯分太越。臣诚感激自倍。固当有 命辄谢。少效奔走之劳。以图万一之酬。而乃者谏长之疏。盛论三司中引疏族之嫌。曲避台启者之非。至请查出罢职。臣于是切不胜瞿然悚恧之至。臣之前此再叨薇垣也。或旋移馆职。或因病即遆。固无因仍行公之暇。而若其难进之端。实缘前启中贼镜疏下一人。即臣同姓媤服之亲故也。噫。臣虽无状。岂不知公体之至严且重。大论之不可不参。顾念台阁之上。无故者甚多。既不至于乏人。而臣之独阻末议。不啻九牛之亡一毛。臣亦得以自伸。其区区一家之谊。则于公于私。两无所妨。况缌服非疏族之伦。极律非薄罚之比也耶。然而既是法外之嫌。则律以直截道理。亦不能无歉。故臣之前后忝居台职也。不敢唐突自列。只自隐之于心而已。今者司直之论。果如是严截。臣何敢坐待查出而厌然自掩。不为之一暴也。虽系冗官散秩。既被重弹。则在所当免。况此亚宪之职。何等责任。而在臣之义。亦岂可怵迫人言。遽变所守以徇之哉。其不可一刻仍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7L 页
冒之状。于此益皎然矣。玆敢疾声控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亟行镌罢。以谢公议。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副校理时因 严教径出疏(丙午)
伏以臣赋性则儱侗无物。行身则摘埴迷方。百无可取之一蠢汉耳。幸赖 圣明拔之岭海摧剥之中。置诸经幄论思之列。真所谓骨肉而生死也。臣诚由是感激。窃不自量。惟以供职。则竭蹶奔走。为事进言。则有怀必陈。自期以为一分报效之图。此心耿耿。可以仰质日奉夜对之 命。窃附无隐之义。略陈贱见而拙讷之致。辞不达意。至承不敢闻之 教。而咫尺 天威之下。踧踖悚慄。未即领会。譬若雷霆薄人而被碎者。惝恍不省。风涛垫舳而见溺者。駴惶无措。遂至于盘礴郎当。不知夫自引。而愚衷所激。犹以仓卒之间。未能竭尽底蕴。明白开陈。纳吾君于无过。副职责之万一。为私心恨。昨夜禁直之中。得伏见金吾堂上疏 批。则以当之者自如为教。臣于是始乃恍然大觉。惶缩之馀。继以惭赧。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噫。臣之得厕近密。已踰岁矣。出入 经席。亦几遭矣。寂寥数语。既未能回 天。廉隅一款。又从以扫地。便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8H 页
作贪荣恋宠。迫犹不去之一鄙夫。继自今。将何颜面。更厕周行。而其在 圣朝砺世之方。亦安用如臣者为哉。昨缘更漏已下。未即自列。今始待门径出。恭俟严诛。伏乞 圣慈。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仍 命刊名于朝籍。以为人臣无耻者之戒。不胜大愿。臣无任惭惶屏营之至。
请三臣黜庙庭配享疏(丙午○代作)
云云。且臣窃有所忧叹于中者。略此附陈焉。夫 庙庭黜享之启。即一国公共之论。彼三臣者。俱系得罪名义之人。则大处如此。他无足论。况其平日猷为设施。无一可取。岂可滥跻于 圣考同德之列。閟宫从享之典。而只缘向来群宵。阿其所好。惟意所欲。以至于此。 更化之初。所宜首行降黜。亟加釐正。而因循未遑。以迄于今。今玆之启。亦云晚矣。 殿下扬前光重祀典之道。宜即 允俞。而不惟不从而已。反下未安之 教。此已慨然。而至若该曹之草记禀定。实出于重国体存台例之意。则 殿下既命还给。又推捧入之承宣。臣未知此何举耶。藉曰事涉重大。时已迫急。虽有方张之启。不可遽尔黜去云尔。则亦宜 俯询大僚。酌其可否。以存慎重之道。而今乃不少留难。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8L 页
抑而行之。显有摧压言者之意。 殿下之不有台阁甚矣。臣恐自今以后。台体益坏。国论益轻。而其为 圣德之累者。亦不浅鲜。臣窃惜之。区区此言。亶出忧爱之忱。伏愿 殿下。留神察纳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掌令疏(戊申)
伏以皇天冥佑。 睿算独运。凶徒逆俦。不日扫平。凡有血气之属。靡不鼓舞颂祝。而若臣者。乃 经幄旧物。其为欢欣距跃。有倍恒黎。虽累月犹一日也。仍念臣衅孽积矣。罪悔深矣。投身荒野。泥首私次。自分盛明之世。永作癈弃之踪。乃者变乱之初。窃效奔问之义。仍而迟徊。未忍遽离之际。柏府新 命。忽及于千万意想所不到。臣始焉精魂惝恍。若梦非真。及夫心神稍定。感极而涕。虽蛰虫之闻震雷。阴谷之回阳春。殆未足以喻此也。噫。臣之获戾。将二期于玆矣。伊时备忘辞旨。每一念来。忽然忘生。直欲刎颈自决。钻地以入。而有不可得。为人臣而负此罪名。何以一日自立于天壤之间。而揆诸王法。虽千诛万戮。犹不足赎。殿下既不忍即置重辟。继而混与诸人。而再 命收叙。末乃至畀之以言责重任。臣于此。有以见我 圣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9H 页
上并生之仁。含垢之德。直与无竟日之之怒天道无间也。有 君如此。而若不试一鸣呼少白危苦之情。则便是自绝于天也。岂可诿诸既往而遂已乎。盖臣于丙午春末。因 严教违罢。连在散地。故三司论启之列。久未随对。逮至冬间。始乃复供馆职而前献纳金龙庆之谴罢。实在于臣奉 命西下之日。及夫还朝也。适今判尹臣李秉常入侍 经席。白龙庆事。臣亦从而略陈之。而本事之关乎 君父之状。茫未晓得。此诚臣冥昏迷蔽之罪也。厥后宪府处置到本馆。而心窃以为径停重论。虽涉轻率。事已往矣。参涉者亦多矣。前头引避。又不知其几人。而直以此置之落科。则了当无期。纷纭有弊。故下语之际。为示未惬之意。而戡遆则以目前事为主。臣于此不可谓全没斟量。岂敢诿之以无心也。至于前后 筵教。虽未得其详。要皆人臣不敢闻者。如使臣平日事君行己。稍能犹人。 圣教岂及于此。此莫非臣之万万无状。不能见谅于 君父而然也。拊心自伤。尚谁尤哉。此外大庭之请。三司之对。法外引嫌之台评。罔非臣引罪处。而在臣犹为薄物细故。有未暇一二自列也。噫。天之有风雨霜露。无非教也。 圣人之有庆赏威罚。无非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29L 页
政也。自 殿下临御以来。大而诛窜。少而谴罢。不可谓不多。何莫非舒惨之并施。政教之攸关。而若其罪名之狼藉。诚无踰于臣之所被者。是知高天厚地。非有所偏。寔臣之不肖有以自速。而其亦穷命使然耳。是以登朝十载之间。南极于海。北踰重岭。平地而见蹶。清时而向隅。其故可知也。人微矣而滥遍华要。福渺矣而过窃荣渥。神怒鬼呵。固理之常。后踬前跋。亦势使然。况复风霆之所薄。心胆俱碎。雾露之所祟。疾病交侵。未老先衰。去死未远。纵 圣慈不忍终弃。许令薰沐。自度其不堪复列于人数矣。自今以往。臣之所大愿者。惟有永谢班行。退伏丘壑。敛迹引分。没齿省愆。以自赎其万一而已。除 命之后。继荷勿罢之恩。而臣之所处。不可以寻常情势论。故循例疏吁。亦有所惶恐不敢者。只寻长单。冀幸见遆。而喉司不谅。一向牢却。旷日虚带。尤增罪戾。不得不略此陈暴。伏乞 天地父母哀而怜之。即 赐镌免。仍许刊名朝籍。毕命丘井。以卒生成之泽。则臣生当为祝 圣之民。死当为结草之鬼。臣无任瞻天泣血祈恳之至。
辞判决事疏(己酉二月)
伏以日月几何。而前星之告晦。倏已经岁矣。玄隧之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0H 页
永閟。亦且有朔矣。如臣冗微。既不敢为宽譬之辞。自陷于猥越。亦不欲为悲疚之语。重戚我 圣心。只有瞻望 铜闱。陨心吞声而已。仍念臣负非常之罪。积罔赦之诛。实惟无面可显。只合终身自癈。是以昨年以来。虽荷生成之 大造。屡烦甄录之殊私。而辄事违逋。不敢趍承。极知罪又添罪。死不足赎。而犹不知悔者也。乃者。适当 上下悲遑之日。遽有墓所敦匠之 命。事系严急。既无控吁遆解之路。义重往役。又非寻常奉 命之比。况自念身是春坊旧僚。以平日延颈愿死之心。今于万事将讫之际。他无一分自效之图。惟有捧土驱蚁。差可得尽微诚耳。遂乃不计千万。冒没承膺。而至于寺正之肃。亦为复 命之重。初非敢为因缘。斯会。渐图进身之阶者也。不意 圣上以一视之仁。其所酬劳之典。便同无故之人。既擢下大夫之秩。继以有新除之 命。臣诚駥(一作駴)惶震越。莫知所以措躬也。夫墓役之可幸免罪。实赖两提举之殚竭心力。与夫各该掌之董督昼夜耳。臣于其间。殊无尺寸之可记。伏况日昨 筵中。有以赏典之过滥为言者。臣于是尤不任其自顾惭赧也。至于隶院之职。号为词讼剧地。亦岂蔑能而有罪者所可侥冒也哉。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0L 页
噫。臣之不肖无状。固已莫逃 渊鉴之下矣。今若束带缨冠。扬扬就列。自等恒人。则不惟见羞于当世。必将重获戾而累 圣简。无宁永谢朝班。退守本分。得以没齿省愆。歌咏 圣德而已。然此岂臣得而不已者哉。诚以自知甚明。自量甚审故也。惟玆苦心血恳。庶几见谅于天地 父母。伏乞亟将见带职名。并与资级而一齐收回。以重赏典。以安微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参议兼卞弼禹供辞疏(辛亥○代作)
伏以臣夙婴奇疾。恒委床箦。今其诸證。与年俱深。所须者。惟药物耳。穷峡乏医。医治之方。莫如京洛。故为是而担羿病𨈬。来伏城外者。堇一旬馀矣。乃于千万梦寐之外。有骑省佐贰之 命。臣诚駴惶震悸。莫知所以自措。玆盖 宏度兼容。洪造曲成。虽一物之微。不欲终弃之意。则臣虽顽劣衰钝之甚。亦不至全无省识。岂不知感激 恩私。竭蹶趋承。而但念臣自顷以来。罪戾至深。衅咎层积。有万分难安之情。无一毫可强之势。投身乡僻。敛迹朝端。放癈久矣。懒散甚矣。前后四五年之中。荐值国运之不幸。 前星告閟而宗祧无托。 圣母礼陟而率普缠痛。无前之逆乱。又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1H 页
从而震惊中外。臣身虽在外。犹有忧爱之忱。根于天赋。近密之旧。异于草野。每于变故之际。辄随诸臣之后。进伏京辇。粗伸诚礼而已。间亦有一二除 命。而或以禁令。不获附章县道。或因变通而幸得即褫鞶带。故尚不以许多情实。一暴于 聪听之下。今其日月已久。事在既往。固不必一一追提。而岂可全然蘖去。自处以无故之人哉。臣之最初颠沛。实缘侪友间不相谅。彼此得失。姑舍勿论。在臣之道。不害其自反。以附于勿较之义。而第臣于向来在朝之时。猥跻论思之地。凡系惩讨之论。槩多与闻。及夫是非易置之日。宜伏陷人之律。尔时混罢之罚。诚不足以戡其万一。今 殿下方懋寅协之治。故为开诸臣进身之路。虽一切付之先天。而臣之私义。岂可以是有所自恕而晏然而已乎。抑臣别有所骇愤于中者。窃伏闻戊申乱初。贼禹之纳公也。搀引臣名。而劝其一边驰报。一边发军之语则截去之。愤其终不见听。任自为之之句则拈出之。以为游辞自解之助云。鞫事严秘。虽未得其详。其为朝绅之耻辱。孰甚于此。而虽以 日月之明。容或有未尽照烛者矣。臣非不欲详陈首尾。而不惟凶人讆言不足多卞。卞之适足以见羞而自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1L 页
点耳。所可恨者。臣有两只眼。而不能逆睹彼之凶肚。与之接辞而强聒。以必不从之事。每一念来。痛惋何及。凡玆数者。苟有一言。亦足为引罪自癈之端。况其兼萃并至。而焉有束带抗颜。扬扬就列者哉。伏乞 天地父母。备赐鉴谅。亟赐罢斥。仍 命选部。勿复捡拟。俾臣得以省愆田庐。歌咏 圣德。以卒生成之泽。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升资疏(辛亥七月)
伏以日月逾迈。 圣母练期。倏焉已过。靡逮之痛。方内惟均。伏惟 圣情哀慕。何可堪处。臣于病伏俟谴之中。得接朝纸。有以 肃庙实录都厅之劳。授臣以嘉善之阶者。继有西枢之 命。臣自闻此报。惝恍迷惑。危慄震悸。今已涉旬踰时。而犹不知所以自处也。夫在庭百执事之任。何莫非天工天职。而若夫二品以上。号为宰臣。朝家之所以见待者。亦异庶僚。苟非历试既久望实俱隆者。莫且居之。是以在昔以来。难慎之方。视他迥别。非可以一时微勚薄劳。侥倖而躐得者也。间或以匪颁之 恩例。有膺是典。而臣窃稽于掌故。则司直之地。辄有收还之请。盖以虽在应被之科。命德之器。固不可轻授故耳。今臣薄劣蹇拙。有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2H 页
万可笑。无一可取。不惟臣自知甚明。亦必莫逃于 渊鉴之下矣。下僚末官。尚惧其难塞。顾此卿月之班。何等责任。而今乃猝然加之。不少持难也哉。且臣资历尚浅。立朝十数年。前后供职。不满四之一。历数朝端。自非才能茂著。为时所需者外。未有如臣之无端滥跻者也。如使臣真有丝毫之可纪。尚不宜径加之以此。况其有难贳之罪而无可赏之劳者乎。臣于史厅。虽略效誊写之役。而都厅之任。不徒然也。盖日与闻纂修。则其为引罪之端。与专管纂述者。少无异同。如使之戡断。万被戮亦轻矣。虽幸 圣度宽假。不赐诛罚。至于以罪为荣。反叨宠秩。实是万万意虑之外。不惟在臣私义。惶愧无地。其于 圣朝赏劳罚罪之道。岂不大有所刺戾乎。噫。我 圣考临御四十六载。盛德大业。照人耳目。没世不忘。而若其垂诸琬琰而不刊。媲诸典谟而永传。亦有资于纪实之史。而编摩之工。首尾近十年乃讫矣。臣幸以菲贱之躯。乃于其间得以有事。至蒙赏擢之典。其为一身之荣耀光宠。诚无与俦。而古亦罕有者。如使臣少有毫分可堪之望。则岂不知感激承膺。惟是人器之不称既如彼。有罪而蔑劳又如此。反复思量。终不得其所处。玆敢披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2L 页
沥肝血。冒控 聪听。而至于从前事势之无面可显。积年瘴祟之与死为邻。亦有所不暇烦陈者耳。赏典命下之后。宜即自列。而唐突陈暴。亦涉惶猥。淹伏旬时。今始收召神魂。略入文字。伏乞 圣慈。俯谅至恳。亟收误恩。使名器不至太滥。私分得以粗安。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吏曹参议疏(辛亥○代作)
伏以居诸遄迈。 大行王大妣练期奄过。匝域臣庶。号陨莫及。伏惟 圣情哀慕。何可堪处。念臣以积衅负罪之身。顷叨骑省佐贰之 命。猥将短疏。略暴危悃。而及奉 批旨。阔略既往。开诲殊至。臣奉读以还。惶感交集。非不知登时趋谢。以展臣分之万一。而诚以积逋之馀。因一倖会。遽尔呈身。亦义之所不敢出。故竟未免三违 严召。论以邦宪。合被重诛。而 圣度天大。堇许例勘。曾未几何。复 命收叙。今此新除。又是千万意想所不到。闻 命以来。駴惶震越。诚莫知置之身所也。夫铨曹之任。实掌人物之权衡。其责至重。其选甚难。自非鉴识素明。足以辨群材。望实俱隆。足以惬众论。则不可一日冒居也决矣。臣之庸顽湔劣。最出人下。人器之不相称。不待一一自列。而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3H 页
圣明亦必俯烛之耳。虽于顷年猥忝郎属。而亦旋辞避。况乎进乎此之佐贰。其可晏然承当。苟为一日之荣而已哉。伏况 圣上以惟才是用之念。恢箕范建极之道。兼收并进。无间彼此。其所以精白奉承。对扬休命。俾成从欲之治者。实惟在于铨衡之地。则其责任之论。视前尤倍。必也别有大力量大手段。镇服异同。调剂辛甘。然后方能担夯做去。可幸无罪。而若臣万万非其人耳。如或妄自不量。冒没承膺。则其颠踣狼狈。必不旋踵而至矣。臣之一身。虽不足恤。其于累圣简而辱朝廷。何哉。此臣所以宁被诛罚而不敢径进之计者也。噫。臣之逖违 轩陛。而屏伏田野者。今五年于此矣。懒散成习。疾疢催老。已作朽落无用之物。独有忠爱之心。根于天赋。消铄不得。岂不欲重入脩门。一近 耿光。以伸臣子之常职。而反复思量。难进之端。必遆之义。诚不止一二故耳。且臣素患风痰之症。挟感复肆。始痛之时。只是头疼恶风而已。数日以来。风热转盛。昼夜叫苦。寝啖全失。热之所注。满面浮高。有似风瘅。所见惊怪。当此流金之节。僵卧密室而犹恶寒。衬贴冬帽而尚畏风。殆近于不识水火之人。虽多方医治。而诸症一不退转。以此病状。虽欲强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3L 页
起。其势亦末由矣。昨犯违傲之罪。而犹未得蒙勘。臣于是一倍惶陨闷蹙。玆敢力疾治疏。略陈哀恳。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情地之难强。怜臣病势之难起。亟镌新授职名。使贱分粗安。危喘获延。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大司宪疏(壬子)
伏以臣于日昨。得奉除书。有以臣为司宪府大司宪者。臣自闻此 命。始焉惶慄。不知所措。终焉迷惑。莫省厥故。阅累日而殆不能自定也。夫都宪之职。何等位望。何等责任。虽其才以世降。而且以必备之官。固不能每得其人。如古昔盛时。要亦取其近似。不至大骇于物情者耳。今臣以姿性则拙劣蹇浅之可笑。以言议则巽讷低下之足羞。真所谓千不近万不似者也。铨曹之举拟。无或出于资级之相比。而 天点之误下。独不为累于慎简之政耶。今之世虽曰乏人。堂堂 圣朝。岂可以风化纪纲之任。苟为臣一己之荣而已也。噫。克让自是美事。凡今除拜之稍涉华要。率多以不相衬之语。过自谦挹。而若臣之所辞。则自知甚明。自量甚审。流出肝膈。毫无假饰。虽平日不相识者。当不以例套视之。而亦将曰实际语。况臣之本末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4H 页
长短。固已莫逃于 圣鉴之下。则其所许遆。岂待臣言之毕乎。故不敢为支辞蔓语。以重烦复之罪。而抑臣别有危苦之衷。敢略陈之。盖臣之获戾于天。实始于丁未初矣。一时匪 怒之谴。毕竟同归于生成之大造。则今于年久之后。岂敢每每揽引。以自阻于并育之下哉。惟其所被 严教。实是臣子不忍闻者。每一念来。便欲无生。如使稍能分决者当之。必已刎首决脰以自鸣暴。而臣乃濡忍而不能办。甚矣其冥顽可知也。噫。人臣之所以事君者。惟此方寸。臣既奉职无状。行己不诚。至以心𧗱之微见疑于君父。譬若既亏之质。不可再完矣。已朽之木。不可复雕矣。更将何物。藉以事 上哉。是以自顷以来。虽蒙收叙之如旧。拔擢之至此。而戊申敦匠之外。一不得承膺。以伸感激之私。况此万万匪据之职。尚可以一刻仍冒乎。如使臣丧廉蔑耻。扬扬周行。自同恒人。则人必指之曰。是夫也真誉树之流。渠虽急于荣禄。而独不心愧云尔。则臣固无辞自解。而 圣明虽欲曲护而覆盖之。亦不可得矣。是岂不辱朝廷而羞当世乎。去就一节。元非可论。而目下道理。只有自癈而已。馀外许多难安之端。亦有所不暇言也。噫。臣猥以菲贱。幸值 盛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4L 页
明。前后所叨。顶踵皆恩。而家又世禄。官今言责。区区愿忠之忱。夫岂有穷而已。铁关在前。转身不得。臣之情地。可谓穷且戚矣。数日之内。 严召再降。而未免坐违。尤增死罪。伏惟 圣明。天地于臣。父母于臣。惟玆苦心危恳。庶几少垂谅焉。亟镌见带之职。仍 命刊名于朝籍。俾得随分自在。以没馀齿。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礼曹参判疏(壬子)
伏以臣以人则最下矣。以迹则甚畸矣。投之樵牧之社。处之寂寞之滨。固分之宜也。秪以 盛明之世。元无终弃之物。故自顷以来。过加拂拭。数朔之间。再忝宪长。负山之蛟。不足踰其逾越。而飨牢之鸟。适足增其忧愁。每自省循。匪荣伊惧。果然不虞之劾。忽发于同席矣。臣于是益信夫前日危惧之先获。而亦幸其由是而得以永刊朝籍。退守本分矣。不自意弹墨未乾。叙 命旋下。继而有除书。衅尤如臣。何以得此。惊惶之馀。感激而涕。岂不知即日趋承。以效扣谢之为。稍得于臣分。而第僇辱之极矣。污蔑之深矣。虽欲强颜。而有不可得也。噫。向日台章之所胪列。可谓非常。然其委折。固已同朝之所共闻。亦或 圣明之所俯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5H 页
烛。臣何必与之较挈。以犯古人之戒乎。况其勒推还给之云。便是不薪之烟。尤无足卞多。而今其言如此。甚矣。听闻之难的也。一府之事犹然。其他又何说。然在臣之道。不妨揽作他山之石。而所可惜者。当府吏之囚也。替臣而出牌者。非他人也。如其有违于法理。则既在同府之中。不害其违覆商量。而在今日则囚之。在明日则论之。人之直谅者。恐不宜如是也。然此等道理。何可责之于人人乎。亦见臣言之迂也。噫。臣虽极无似。以其官则宪长也。事籍曰可论。源其故则宪吏也。今事起于吏隶。辱加于长官。此固前所未有之事。而古语所谓殆非令众庶见者。不幸近之。臣何足言。有辱朝廷。此臣所以骇痛而惭伤者也。缘臣疲劣易籍。公府之事面。损伤无馀。一身之羞污。洗涤难尽。去就一节。更非可论。况臣积有情病。敛迹朝端。亦既有年于玆矣。宜若无恶于人。而平地而猝蹶。虚舟而亦怒。此其故何哉。人微而官高也。福过而灾至也。从今以往。虽益自闭藏。尚恐其弹射。况乎贪荣恋宠。扬扬就列。自同恒人。则不知前头又将有何等狼狈。何等耻辱也耶。昨今以来。 严召连下。而情地危蹙。末由承膺。臣尤罪死。伏惟 圣明。天地于臣。父母于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5L 页
臣。如右情恳。在所矜谅。乞 命先削见带之职。且令选部。勿复捡拟。以安私分。以快人心。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同义禁疏(还出给)
伏以臣日昨病伏昏涔之中。获叨金吾除 命。而方在人鬼关头。欲起不得。欲龥无路。鞫坐方张。而荐违严召。跼迫抑塞。惟有觅死。幸赖 圣慈之降鉴。不加之罪而特许遆免。是盖怜之欲其生也。臣感激祗戴。窃庶几随便调息。不意才免四日。铨曹又复举拟。误恩随下。有若参谳之任。臣非莫可者然。臣诚惝駴失图。不知其所出也。噫。今此鞫囚。尤是前所未有之绝悖恶逆。凡诸血气之伦。莫不欲食肉寝皮。臣乃以此时。猥膺按鞫之 命。其登时赴坐。究得凶情。快正王法。即常分之所当然。臣虽迷顽如土石。亦岂至专昧斯义。第臣之从前积逋之罪。姑阁一边。别有所决。不可冒进之大防。向者沈命说之疏。旨意加紧。搆蔑转深。此诚缙绅间难洗之污辱也。今于时移事往之后。对待较下。亦觉其可羞之甚。臣固付之一哂。而设令一如其言。出禁以禁屠。徵锾以会饮。则臣之督过于该吏者。适见其禁横挐之弊而已。于臣何有。臣之不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6H 页
敢自认者。只以还给等说。元无是事。故其在无隐之义。不得不直陈耳。噫。臣自顷以来。情危病苦。积年屏蛰。人事殆绝。宜若无恶于在彼。而此等横逆之境。猝起于平地。臣诚莫晓其故。而世涂之可畏。从可知矣。在臣之道。正宜益可闭藏。俾远耻辱。若又外托怵迫分义之名。内怀夤缘倖会之私。包羞忍耻。出而供职。则是诚耐弹之刘绵花。人不食其馀。臣虽奊诟无状。尚不至若此之甚矣。惟玆断断苦心同朝之间。亦多见谅。故自有是事之后。铨曹之不甚捡拟。盖以此也。而且以听卑之高。无微不烛。不枉人性。昨年之秋。釐降有期。则许遆仪部之任。一夜之间。试牌四违。而止降罢职之罚。此臣之昼宵感祝。不胜其区区者也。今乃猝变咫尺之守。复进荣利之场。不惟旁观之嗤点。无以自解。亦非所以奉承体下之仁之意也。臣宁忍此。臣宁忍此。且臣之疟病。大势虽歇。馀症未已。数昨巡将之点下也。门钥将下。变通无路。不得不担羿入宿。翌朝纳牌也。适值候班之设。忍死进参。少展诚礼。而退归之后。一倍添苦。仍成逐日之症。虽不如初头之剧痛。寒热来往。饮吞专癈。此乃宿痾之馀。积败之祟。若不及今调治。则实有猝然填壑之虑。假令无情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6L 页
势之可言。似此病状。万无镇日赴坐。终夕按事之望。昨今荐 召。又复坐违。臣尤死罪。伏乞 天地父母。哀而闷之。亟削臣金吾之任。以卒生成之惠。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且使鞫坐得以备员。公私万幸。臣无任陨迫祈恳之至。
辞大司宪疏(癸丑)
伏以臣于秋间。获奉金吾之除。盖于斯时。鞫事方未了矣。岂不知闻 命亟谢。仍赴之坐。少效按讨之义之为臣子之常职。而第臣之积久罪衅之外。又被沈命说之疏诋。尚未得以一言更列。决不可藉手斯会。遽然进身。故略将危悃。敢控短疏。疏中盖曰。向者沈命说遂非之疏。旨意加紧。搆蔑转深。此诚缙绅间难洗之污辱也。今于时移事过之后。一二较卞。亦觉可羞之甚。臣固付之一哂。而设令一如其言。出禁以禁屠。徵锾以会饮。则臣之督过于该吏者。适见其禁横挐之弊而已。于臣何有。臣之不敢自认者。只以还给等说。元无是事。故其在直陈之义。不得不焉尔。然继自今。益自敛迹。俾远耻辱。不妨为自处之道。断断苦心。实在于此。故同朝之间。亦多见谅。近于政注之际。幸不甚捡拟。且以烛幽之明。不枉之性。昨年之秋。釐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7H 页
降设厅。则许遆仪曹之任。一夜之间。试牌四违。而止降罢职之罚。今若夤缘复进。则不唯重惹旁观之嗤点。亦非所以奉承 体下之仁之意也云。此非例辞章疏。系是对明文字。则固当一番捧入以听 处分。而其时任惟允之责者。阻搪甚力。惟事请牌。而旋又以鞫狱频数。少无惊动之心等语。请罪于 筵对。所谓欲其入而闭其门者。殆近矣。况其戡断。令人危怖。为人臣而诚有是罪。则虽千诛万戮。有不足以少偿。尚赖 圣度如天。曲赐宽暇。始焉不加厚诛。止从薄戡。终焉 恩叙混下。除旨继降。无状如臣。何以得此感激之极。惟有陨结。第此偾败之地。其为怵然駴惧。有倍他职。诚不知措身之所也。见今情势。既有搆之于前者矣。又有讦之于后者矣。旧衅未湔。新罪横生。支吾较挈。亦云疲恼。惟有刊名于朝籍。没齿于穷谷。以为自靖之图而已。使臣虽欲贪荣恋禄。强颜呈身。人必曰是夫也既踬于前而复冒于是。按鞫则忽而趋荣则勇。臣虽有喙三尺。亦恐无以自解。区区私意。虽系闲漫差遣。决不敢承当。而况于荣涂乎。而况于是职乎。除 命之后。天牌已五至而末由转动。惟事坐违。臣尤死罪。伏乞 天地父母怜臣难强之情。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7L 页
治臣积逋之罪。以快人心。以肃朝纲。且命永行镌汰。俾臣得以引分自屏。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大幸。臣无任陨迫祈恳之至。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于数昨。猥陈短疏。略暴危苦之悃。而 批旨优渥。既晓之以往事脱空。复申之以从速察职。负罪如臣。岂谓得此。感极涕陨。不知死所。极欲一进 天陛。扣谢 恩命。得以少伸臣子之分义。退填沟壑。死亦无恨。而顾以积久罪衅之身。进之偾败属耳之地。断无是理。所谓铁关在前。亦歇后语也。镇日违傲。转动不得。譬若土石之顽。全无省觉者然。臣虽无状。其怵分感恩之心。亦与人同耳。岂敢乐为是哉。第律以邦宪。则其为罪虽万殒有馀。况伏闻省鞫有趁今日举行之 命。而亦未能趋承。所颙俟者。惟有遄伏重诛。少安微分焉耳。且伏见承宣之疏。则满纸诋讥。不比寻常。其为难安之端。不啻加一层矣。如欲更事较下。则不惟重伤事面。决非如臣呐舌者所可抵当。无宁默而息乎。以为自靖之图而已。情穷势迫。不暇缓声。伏乞 圣慈。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振朝纲。以靖私义。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8H 页
辞副揔管疏
伏以臣于日昨。伏奉京兆揔府之除。此系临急变通之需。固宜闻 命即趋。行不俟驾。而不幸贱疾。适在人鬼关头。闷闷欲绝。殆无省识。俾召牌至于再次虚辱。以此时负此罪。虽从轻戡论。亦当在削罢之科。而乃 圣上烛其实状。怜其难强。不加重诛。止许遆改。疏贱如臣。何以得此。以首抵地。感涕横迸。 宏慈曲覆之下。得以安意将息。稍寻生路。而馀症尚苦。陈力甚艰。宿卫之任。犹未见解。臣诚狼狈惶蹙。不知所处。噫。臣之病形。或可以强。臣之情势。实强不得。从前积衅之身。重之以奉使无状。公议峻截。罪名狼藉。罢职薄罚。不足以偿其万一。在臣私义。岂可因以为倖。厌然自掩。而不一略陈之。以伸请罪之忱乎。夫今之执以为使臣之罪者。在于先领赏一款。而当初状闻中。烦猥是惧。且涉自列。故遂不陈其委折。公朝之骤看而骇之。固其宜也。噫。若臣者。虽不足拟数。粗具知觉。其所以先领之者。岂无端而为之哉。盖当回旨之未及下。领赏之有定日也。提督辈辄曰。发送之前。皇旨当下。非今日则明日。非某时则某刻。自可无虑。且于领赏前一日之夕。通官从门隙传呼曰。明当早赴。臣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8L 页
等使译辈更问旨意之下不下。则彼应之曰。旨若不下。岂使之领赏尔乎。于斯时也。虽使善料事者处之。恐不得不信。而臣等犹不无万一之虑。问诸首译以下。则皆言回咨之颁发。例在领赏之后。领赏之后。如其有故。则不即发去。或留至多日。前规非一非再。臣等信之不疑。妄以为领赏后旨不下。则仍留无妨。至于发送之出于特旨。与前自别。则未能觉得。此抑臣错料之罪也。虽然。使臣而能不错料。不欲遽领。既称皇旨。其可得乎。是不过如六日发送之程。堇俟一日。七日乃发而止矣。终亦何补之有。噫。领赏先后。尚奚足道。若臣之罪。臣自知之。使以陈奏为名。而未见回咨。先离馆所。强争而不得。欲留而无路。到底被驱。中途彷徨。观其事面。是果何状。如使臣忠信足以行异国。诚恳足以动殊俗。决不至此。末稍竣事。尚何足以少赎哉。其在常宪。固宜流放窜殛之不足。而 圣上特以天地之仁。日月之明。察其事会之适然。懑其劳役之许久。不加深治。堇从薄戡。曾未几日。特叙又下。生死肉骨之喻。殆不足以拟此。惶蹙之极。不知死所。见今兼带之任。系是閒漫差遣。岂不欲入谢 恩命。粗伸义分。而罪重罚轻。不可诿之以已经戡处。晏然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9H 页
冒进。以增罪戾也明矣。恳乞 圣明。亟命镌臣揔府之任。更治奉使无状之罪。以砺他人。以安贱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筹堂疏(丙辰)
伏以昨因备局草记。有牌召诸堂之 命。而臣亦混在其中矣。闻 命惶悸。不知所出。遂终于坐违。盖非不欲赴也。乃不敢赴也。噫。官无小大。职无难易。顾自以为我能是者。盖亦鲜矣。然而上之所以授之。下之所以膺之者。要亦就其才分之彷佛近似。所谓虽不中不远。曷尝责瞽以青黄之观。责聋以笙簧之听者哉。若臣者空疏蹇浅之可笑。儱侗乡暗之足羞。若责之以世务。殆有甚于盲瞽。不惟臣之自知已审矣。通朝之所共知矣。 圣鉴之所俯烛矣。不识此命。奚为而亦及于臣哉。今日朝廷。虽曰乏人。岂但为卯仕之充数。宾对之备员。而乃使如臣之流。得以滥干于其间也耶。有识之士。必为 圣朝惜此谬举。而臣又从之。以不自量而承膺。苟为身荣而已。则是真为厌然。自掩之人。而重贻当世之羞矣。此臣之所以矢心自画。而不敢赴召者也。至于禁堂之有召。则臣既连日参鞫矣。固宜行不俟驾。而亦不免一例违逋者。寔臣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39L 页
之病状万分难强者然也。盖臣积痾沈顿床箦为命之馀。猝值 亲临鞫囚之举。终日 帐殿。忍死入参。汗孔固已迸开。而适又翌日。以风透伤。既深暑感。转成寒症。寒战发热。头疼肢节痛等。诸般危恶之形。十分交剧。祗以不可缘臣不赴。不得备员而遽停也。故遂穿数重襦衣。扶曳来往。一日所进。不过米饮数巡。同坐诸臣。莫不危之。大臣亦许其变通。而姑迟一两日矣。再昨罢退之后。诸症越添。痛作则宛转叫呼。不能贴席。气降则绵绵瞀瞀。若将陨绝。似此苦痛。欲强不得。遂于一日之内。再违 严命。病里惶懔。殆不欲生。臣之此病。受伤既多。积渐所祟。决非时月间所可差复。而所带京兆金吾之任。俱系紧剧。不可引日虚带。以增瘝旷之诛。至于筹司之除。其千万不近。实如右所陈。恳乞 圣慈。亟命一并镌汰。俾臣得以安意调息。稍寻生路。仍戡臣违逋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工曹参判疏(丙辰)
伏以臣之曩叨谏除也。既因庭贺。不牌而肃矣。旋以试事。有召而违矣。疾病虽沈淹。朝能扶曳则夕可以强起。台衔虽匪据。事同往役则义可以勉承。然而再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0H 页
之三之。竟未蠢动。进退无据。人皆为言。刑诛在即。臣亦自知。而未暇之恤。何也。秪以台署催促之 命。适下此际。而以臣而执单可否。揆诸私义。诚有所万万不安故耳。噫。法 殿下教。何等严截。而癈阁而不行。试场开坐。何等重大。而过午而始设。朝纲缘是而益坏。国体未免于重损。苟求其故。一则臣也。二则臣也。是宜千诛万戮。使具僚知警。颓纲少振。而乃 圣上不忍遽置之重辟。特从末减。只行黜遣。虽臣自谋。无以加此。惟有戴罪含恩。跼高蹐厚而已。诚不意曾未两朔放送之旨。收叙之 命。一朝并下。继又有水部之除。旷绝之数。瞻聆皆耸。如臣无状。何以得此于君父。闻 命蹶然。感极涕迸。亟欲趋造班行。少自效其扣谢。而忽又反顾向之负犯。既非寻常。若以其一时黜罚。诿之以已经戡处。自同恒人。晏然出肃。则是真为放肆无忌惮之归。而司直之地。亦不肯相贷。此所以虽欲冒进而不敢者也。况臣才弱而病痼。性拙而胆怯。无论职事之紧漫。辄有不胜任之虑。现在目前。是以每奉除书。未尝不反覆较絜于进与处之间。而终于朒缩解免而后已。所谓量而后入。不能者止。盖臣之情实素所然也。顾今所叨。虽曰閒司。其为职责。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0L 页
亦自不轻。尤岂可苟然虚带。以增瘝厥之诛哉。除 命之下。宜即自列。而罪衅之踪。唐突是惧。泯伏多日。今始鸣呼。伏乞 圣慈。亟行镌汰。仍命更戡前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筹堂疏(丁巳)
伏以臣于宪职蒙遆之后。适值亡侄入地之期。即出近郊。未免淹滞若干日。窃闻问备有 命。不敢不遄还。以筹司之任。既系难冒。病情又从而苦。每每悬颐。固已悚蹙之甚。而数昨伏睹 传教。辞旨极其截峻。在京称恙之人。并 命重推。臣于是懔陨悸恐。尤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于筹任。万万不近之实。前后之疏。盖已略陈之。虽或彻或未彻。而伏想 圣鉴亦必俯烛矣。至于向来趋承。非谓其可以堪此也。窃自以为人之自知虽审。姑无人言之来。则分义之所怵迫。或有黾勉之时。故宾对及本司。盖尝屡进而不敢止。果然儒臣之疏出。而臣之不能固守初志而容易冒出之罪。又莫逃矣。其所为言。虽曰泛论。实甚劄著臣身。譬若流丸之自止瓯臾。引绳之必有绝处。则臣虽无耻。岂可厌然自掩而仍因冒没也哉。自是厥后。一意自画。期以必免。而以疏则不许呼望。以单则只遆本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1H 页
职。控吁路绝。只有闷蹙而已。不意此际。召牌又降。臣一倍穷蹙。罔知攸处。而反复思量。廉愧为重。终于违逋而止。臣诚死罪死罪。顾此情势。如右所列。有不可强自非然者。焉有初则承膺而后反撕挨之理哉。臣连呈此疏。而见阻喉司。方切闷隘之际。 严教又下。有非臣子所敢闻者。召牌荐至。臣情穷势极。直欲钻地。不敢坐违。谨此趋诣九阍之外。而区区廉隅。实关四维。终不可放倒。玆又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乞 命亟汰筹司之任。以安微分。仍治荐违之罪。以励他人。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京畿监司疏(戊午)
伏以臣情危病痼。积逋为罪。怵惕屏伏。惟谴何是俟。乃者千万梦寐之外。伏奉除书。有以臣为京畿观察使者。臣自闻此命。惝怪震陨。已涉多日。而殆莫知所以自措也。夫畿辅旬宣之任。其事权之重。虽曰稍逊于诸路。所谓根本之地。在所另择。而若臣之溺于才腐于力。一无当于百执事之状。即 天鉴之所已照者。今乃猝然举而授之。不曾示以难慎之意何哉。况臣立朝二十年。虽荷 圣慈之曲成偏覆。滥吹至此。而以内以外。曾无实践之可言。则触处生疏。随事疮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1L 页
疣。理势之所必有。乃于一朝。有此担负。其覆跌狼狈。可立而俟。臣身之虽不足恤。独不念累 圣简而辱重寄也耶。目今秋成不远。而以耳目之所及者言之。畿内之告歉。太半可卜矣。于斯时也。必以练于事务。长于区画者处之。然后方可以济民事分顾忧。而反复揣量。臣终非其人耳。玆敢露章自列。伏乞 圣明备赐鉴谅。亟行镌改。俾公私有以两幸。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副提学疏(己未)
伏以臣于月初。始交畿节。而见职有拘。替纳密符。病情已深。仍寻长单。日夕所颙企者。惟有遄被威谴。尽解职名而已。不自意宏覆之天。尚玆涵贷。上九之鞶。久不见遆。臣戴恩怵分。迫隘转甚。诚莫知所以自措也。夫筹堂不称之实。已有向来之自列者矣。间虽迫于严命。宾对司坐。时或备数。终非其任。难容再冒。而乃者。玉署之长。尤是万万匪据。职责之最重。遴选之至峻。前后当是任者。盖莫不能言之。固已聪听之所惯悉。则臣不敢更掇已陈之谈。而曾于十数年前。承乏诸臣之后。备员捡读之末。挟册登 筵。殆十数次矣。所谓朝夕论思。出入风议。初不知为何㨾物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2H 页
事。只寻常易晓之行墨。亦不能条析陈达。鹘崙吞枣。不成貌㨾。恒为傍人之所窃笑。末乃自速罪戾而后已。每一追思。惶愧欲死。今于迟暮之后。神思之销落。见识之荒耗。已无馀地。而乃欲振缨峨弁于画毡之上。香案之前。则是何等可骇可笑。而况乎长官之任。视旧践尤有大段自别者耶。人器之相越既如此。职务之难塞又如彼。而忽地 新命。真所谓梦寐不到。臣诚惝怪惶蹙。未得其说。晚后窃闻铨官于通拟翌日。招致该吏于某处。咎责其不即举例。且以独通及误认等语。有所举似于稠坐云。臣于是始觉其滥吹之由。而主铨衡之柄者之未能自信。犹尚如许。则群议之未允。从可知矣。噫。今且无论其极选。虽閒冗差遣。一涉傍观之指议。不惟当之者之自画。人亦许之以必遆。今臣见除。夫岂可以苟然者。而前后云云。初非出于他人。则刊汰之当在不日。即通朝之所共传诵。藉令臣妄不自量而欲一冒出。亦有所不可得者矣。伏况清朝蕫率之道。固莫先于重官。方励廉愧。今所以处臣者。惟有亟赐镌改。得以自靖。且令无累于慎简之政。而虚带多日。尚未有闻。臣尤不胜其闷塞危隘也。此际又接该曹移牒。则因新畿伯状闻。今春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2L 页
夏等守令等第。令臣磨鍊。此果在例应行之事。则臣何敢强避。而第封进之期。今虽迫头。见职未解之前。决不可以冒赴公衙。伏乞 圣慈。备赐鉴谅。并与筹司兼任。而画即罢斥。俾公私不至两妨。实千万之幸。臣治疏将上之际。即因夕讲。讲官不备。召牌来临。而顾臣情地如右所陈。未免坐违。臣实死罪。乞被诛罚。以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京畿殿最举行疏(己未)
伏以臣于馆职。决不容冒。日事违逋。惟诛戮是俟。不自意 圣度如天。曲赐鉴照。不加之罪。只许遆改。仍令速行殿最。臣诚惶感罔措。已即恭趋 严召矣。成命既降。固宜不日奉行。而第考本营式例。监司到界满三十日。封进殿最。自古而然。而屈指今新伯莅任日子。则盖已满此限矣。当初该曹之禀旨。令亟举行者。诚以殿最之法。至为紧重。不可后时。而新伯到界才数日。故不得已有此指挥。而缘臣之拘于见职。迄玆迁就。此固臣之罪也。今则时任道臣。既为限满应行。而乃舍置之。臣以前任。晏然代行。不惟事体之大段未安。揆以法例义意。俱无所据。伏乞 圣明。备加谅察。亟遵前规。 命新监司举行。俾公体无损。不胜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3H 页
大愿。催促之下。宜即陈闻。而连值斋戒。今始露章。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艺文提学疏(己未)
伏以臣获蒙恩暇。来省父母坟山。茀扫茔域。修治陊圮。恩荣所及。松楸动色。北望感祝。以首顿地。第臣衰脆之质。冒风驰顿。寒疾猝剧。落席叫苦。殆不省事。将费许多日调摄。势难趁由限入城。病里惶陨。秪俟谴罚。乞行惩治。以彰其慢。仍伏念臣以顷日除 命之下。以职则匪分也。以罪则积有也。是宜限死而祈免。泥首而俟勘。夫岂有一毫转动之势。趋承之望。而秪以前后体谅之恩。开释之旨。万万出常。虽天地之仁。未有足容喻。而父母之慈。亦无以过此。区区感激之衷。忽不知身为己有。适又妖逆无前。鞫事方帐。镇日帐殿。亲冒风露。方上下惊痛之际。而一向违傲。尤非分义之所敢出。遂乃冒没以趋。不遑自顾。而若其廉隅大关。坏尽无馀。诚不可以常理论。回徨恧蹙。若无所容。为日虽久。终难抑按。反以求之。臣既自知。则傍观嗤点。又可知矣。然臣之罪负。既经 圣哲之原恕。公朝之阔略。仍以厌然。虽极惶踰。亦不敢于事过之后。章皇自列。以增烦累之罪。而惟有制撰辞命之任。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3L 页
左右思量。终是千万不近。决不容因仍冒带者。盖臣之不文不学。最出凡人之下。方其少也。急于禄仕。惟举业是事。而无奈才性钝滞。思致短涩。些少文字。亦患戛戛难成。口吻燥蜇。声鸣益悲。课工则必须胜己。赴场则辄至拖卷。至于韵语。初不识为何㨾物事。此皆同研者之所共知也。侥偷一第之后。都付相忘之域。重以十数年来疾疢之所侵蚀。灾患之所震迫。神思益消。见闻益荒。数行辞疏。必费许久思索。寻常札翰。亦不能随意写去。真是壮不如人。今老无能者也。今乃猝然撞之以馆阁之制撰。多士之课试。所谓天下可笑事。岂有以加于此者哉。此皆臣实际语。非如他人之初膺是任。例作不能之㨾。以效克让之美者也。铨曹之备拟。虽出于试期迫头。推移无路。而 天点之误下。独不念有累于随才授任之政耶。古称仕宦三难。而翰林学士居其一。除是则虽重任。犹可以常才兼之。夫重任岂常才所堪而犹尚云云者。甚言其职之非其才则不可强之谓也。今臣所叨。即古内制之任。而臣之钝滞短涩。不文可笑。实如右所列。假使朝廷有临急应制之事。则必至于阁笔腐毫。于斯时也。臣之不自量而冒承之罪。虽被万戮。固不足恤。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4H 页
而其于国事之狼狈。公朝之耻笑何哉。向来玉署之见拟也。群议足见其未允。今其文望虽谓之进乎是而不过。则驳正之议。第是早晚事。无宁容臣之自处也。噫。遭时盛明。效劳翰墨。儒者之至荣。昔人之所艳。人之大情。固无分于今昔。则臣独何心乃为此必辞后已之计耶。诚以僬侥无幸于千匀之担。𥌒者无与于青黄之观。盖其不得已者存耳。臣于此亦不能不为之自悼也。此外实兼诸任。何莫非分外。而不敢并举而烦控者。盖目下滥竽之最。艺苑为尤。而有不容不急卸故耳。试役既讫。宜即自列。而连值未遑。今始附陈。此又臣淟涊之罪也。伏乞 天地父母。曲锡鉴照。先汰臣艺苑之任。以重官方。以安贱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吏曹参判疏(己未)
伏以臣顷于乞暇省墓之日。从县道入辞本。冀解艺苑之任。而诚浅辞拙。未获 允可之音。至烦上来之教。臣于是且惶且感。不敢许久滞留。强疾驮还。即效反面之义。方拟更申文字。以为必遆之图。乃于千万意虑之外。又有亚铨新 命。臣诚一倍震懔。罔知所以自措也。臣之万无肖似。最出人下之状。不待臣一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4L 页
二谈。而固 天鉴之所已俯烛者也。虽使之行走于冗散。尚慎其不能报称。顾此权衡人物之责。何等职司而今乃猝然加之。不少留难。虽蚊虻之负山。鵣翼之在梁。曾不足以喻其不称也。噫。铨曹之难于其职。畴昔然矣。前后居是任者。终能免大段颠隮者。凡几人哉。寻常注措之间。疵摘寻至。些少通塞之际。疑怒横生。遂使衡尺之地。转成陷缺之场。借曰当之者之或有以来之。而亦岂非世道之渐艰。人心之难平而然欤。于斯时也。虽以望实俱荗(一作茂)。足以见推一世。鉴识素精。足以甄别流品者处之。尚患其戛戛难为。况如臣之褊浅蹇拙㨾不入时者。其不旋踵而速戾也决矣。臣身之虽不足恤。其于累 圣简辱朝廷何哉。今或言亚贰之视首席。为任差别。尚可以黾勉。而第公朝设官之意。既许以参决末议。则其不轻而重。亦已较然。臣岂可不揣才分。苟然承当。徒以一己之荣。不顾滥竽之诮乎。古语云。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臣之反覆思量。盖已深矣。虽 严召荐降。而不敢为转动之计。略布危迫之恳。敢渎聪听。伏乞 圣慈。曲赐鉴照。先汰臣本职及艺苑兼任。以重官方。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5H 页
辞吏曹参判疏(己未)[再疏]
伏以臣昨将肝膈之恳。仰渎崇高之听。庶几 天鉴赐烛。即降允俞。及奉 批旨。不惟其靳许而已。至命之即速察职。无状如臣。何以得此。感激之馀。继以惶隘。诚莫知所出也。噫。臣于见职。苟有一分可堪之望。则岂不欲跼蹶以趋。少答恩顾之万一。而只是以其人则鉴识之素蔑。树立之无称也。以其任则百司之最要。众谤之所归也。况今之时不古若。而险涂极难平。物情尤易哓。数者无一可。而若妄不自量。苟为身荣。一脚便出门。则其覆跌狼狈。即朝夕间事。此岂 圣上所以任使之意。而亦岂不有累于慎简之明也耶。前疏所谓思量已审者。盖以此耳。今因开政有 命。严召又降。分义所怵。不敢每每坐违。趋伏 阙下。而咫尺 天陛。末由入肃。玆敢拜章径退。臣尤死罪。伏乞 圣慈。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励群工。且臣新兼春秋之任。与本馆监事。有婚家应避之歉。乞  命照例处置。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吏曹参判疏(庚申)
伏以臣于铨职之才之分。宁有一毫可堪之望。而始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5L 页
焉屡辞而不获 命。末以大政之迫前。不得不冒出备员。中间又因僚堂之有故。推移不得。挨遏许多日。而新判书行公之日。即臣必遆之期也。自项以来。连寻长单。冀获一彻。而区区悃款。不能见谅于同朝。连为喉司之所阻却。狼狈多矣。迫隘甚矣。一日二日。都政之期。又此临月。首席意在相迫。反谓之无故撕挨。乃 圣上过听之。至以极涉过矣为教之。使各别催督严召。镇日下降。臣于是惶蹙靡所容措。噫。臣非故为是之祈免也。历观铨曹近规。首堂以朝家简畀之重自别。故久则经三数年。近亦限以数三大政。而若乃左右铨率。朝除夕遆。未尝有终一年淹也。今臣则以年则再。而以朔则八。独进政席。为二十许。而同参之数亦如之。可谓久且专也。臣虽无足备数。亦自有一端廉隅。岂可一向淟涊。冒他人之所戒。招有识之窃议。速官谤而妨贤路也哉。且伏闻日昨 筵中。有以近来通清事。论斥颇深云。筵语甚秘。虽不得其详。诚不胜瞿然之至。臣虽蔑识浅鉴。官既以铨为名。故凡于通塞之间。盖莫不与闻末议。则今于非责之来。尤宜先从罢免。以谢人言。虽欲冒没复出。尚可得乎。昨以谥号都监草记。夕牌又临。事役严急。他不暇顾。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6H 页
黾勉趋承而至于本职。断不容仍据。伏乞 圣慈。备赐鉴照。先罢臣铨任。以彰其慢。只许专意于敦匠之任。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右相 筵奏辞职疏(庚申)
伏以臣窃伏闻日昨 筵中。大臣有以政注间事。咎斥铨曹。辞意深峻。记注甚秘。虽不得其详。而诚不胜悚然懔蹙之至。首堂之疏。盖已略陈委折。则臣不必更事烦缨。而第两重臣停拟。实始于臣独政时。首堂则不过仍前而已。苟论其罪。臣实为首。今大臣之督过于首堂者。特以臣人微而不足有无故耳。其在廉义。何可幸其苟免于指的。而厌然自掩也哉。噫。莫严者。铨法也。难平者。物情也。以区区之衡尺。处睢盱之地。大小注拟之一一厌服。固理势之行不得。若乃两臣之事。俱有所据。而初非无端。况其中一人。既已照举于顷政。则臣等非有靳持于更拟。而大臣乃谓之枳人甚固。至以此作为自引之端。此臣之所未解也。夫为铨官而贻害世道。至使大臣为之隐忧而求退。则是其罪虽诛放窜殛。亦不足以少偿。尚何与论于官职去就乎。顾臣之当遆。盖已久矣。向来参下之通。被斥于众议。近日收捡之数。见愠于儒臣。一之再之。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6L 页
诚不堪支吾。而尚此蹲冒者。秪以 严命之所怵迫。大政之所拘牵。不敢掉脱。聊且挨过。今则罪衅尤著。虽欲苟仍。而有不可得矣。如是而犹复冒没。则真是没廉愧之甚者。而前头许多狼狈。亦未知至于何境。玆不得不冒死烦控。冀从早罢。伏乞 圣慈。备赐鉴谅。亟行斥退。以为人臣不职者之戒。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台疏辞职疏(辛酉)
伏以臣于铨衡之职。本非其分。重之以已试蔑效。新命之下。固宜抵死掉脱。而住脚不牢。一出再出。冒没甚矣。放倒多矣。每自循省惶愧靡容。即伏见谏臣之疏。则盛论两邑守宰事。或谓之公道日消。私意日炽。或谓之苟且充拟。臣于是不胜瞿然悚懔之地。夫安宗海之以才干见称。厥惟久矣。李莞则屡典府郡。其践历亦无不可。而人之为言。至于如此。信乎物情之难平也。夫为铨官而不能恢张公道。使私意日炽。况此另择守宰之日。以老败之人。苟然备拟。则其溺职之罪实大。论以邦宪。诛放亦轻。拆坐之不能严考。视此犹细故耳。尚何可与论于更进乎。昨今以来。政牌荐降。而情地危蹙。连事违逋。臣尤死罪。伏乞 圣明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7H 页
亟降威命。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肃朝纲。以谢台议。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判尹疏(辛酉)
伏以臣即迂拙可笑之一无能人耳。自始决科。非有事功之念。徒为禄仕之计。而猥藉先荫。遍历清涂。节次推排。仍跻卿列。碌碌伈伈。随逐班行。曾不能出一言论一事。以效涓露之裨补。所谓筋力奔走。亦以多病早衰。不能犹于人。居常愧惧。如负大何。乃于千万梦寐之外。忽叨京兆擢除之恩。臣自闻此 命。精爽震越。心胆陨悸。今至累日。尚不知所以自措也。噫。官无大小。凡序于朝者。何莫非天工天职。而乃若八座之列。位望之隆显。责任之重大。视他迥别。盖国家所以待贤有才者。而简畀之际。尤必兢兢焉者也。如臣无似。顾安所取。而庙议之举。 天点之降。有若非臣莫可者。何哉。以为朝无弃物。姑欲试可乎。则臣之本末长短。固已 渊鉴之所洞悉。无待于更试矣。以为位置不备。姑令承乏也。则目下诸彦之储望者。不为不多。而臣特其最下者耳。臣诚反覆思惟。终未得其说也。伏况京兆之任。系是词讼剧地。臣本钝滞成性。曾于待罪次堂时验之。每阅一状。猝未领会。将欲题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7L 页
下。辄费思索。如此而尚可以冒据首席。裁决剸理乎。此尤臣之不敢承当处也。噫。官人之方。虽不能尽当其才。或以资历之相比也。受任之道。虽不敢曰我能是。要亦才具之稍近也。是职也。资历之既不当矣。才具之既辽迥矣。臣若不自量而苟为身荣。冒没趋承。则不惟渺福之灾。负乘之寇。为甚可惧。司直之地。亦将执简而议其后矣。臣身之狼狈。虽不足恤。独不有累于清朝慎简之政耶。文字控龥。亦涉唐突。只自抑首泯伏。而乃以府务之久旷。 天牌镇日下降。臣情穷势蹙。不知所出。玆敢冒万死略布肝膈之恳。仰渎崇高之听。伏乞 圣慈。备赐鉴谅。亟命刊改新授职秩。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礼曹判书疏
伏以臣于京兆宠擢之 命。岂有毫分堪胜之望。而恩遇之所感激。分义之所怵迫。不敢不冒昧出肃。而愧惧交中。若无所容。即于意外。又奉春曹移除之音。是职也班资虽曰相比。而位望则稍别焉。臣于是已不胜其惶踰。而且差 亲享时礼仪使之任矣。臣于受誓戒之日。未及供职。故既不得与于末班。则莫重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8H 页
赞礼临期替当。尤为万万不安。玆敢随牌。略控短章。伏乞 圣慈。亟许遆改。俾公私两。幸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弘文提学疏
伏以臣获蒙恩暇。往省先垄。扶病冒风。还伏私次。方欲反面之际。馆阁兼除之 命忽降。臣诚狼狈惶蹙。不省所出也。铨曹之以臣备拟。似以臣曾经艺苑之故耳。第臣之昨年一出。非不知其万万不近。而适值庆科当前。主试无人。环顾位著。推移不得。其势诚迫。不敢不冒没趋承。每一追思。愧汗迸出。所幸鞶带旋遆。微分粗安。窃自谓率是以往。不容再误。今玆之 命。乃是千万意虑之外。噫。词翰之任。遴拣自别。固不可辄授匪人。重玷公器。而况今之时。又与向来异矣。既无试事之可以副急者。且曾主文柄及已行馆阁之人。无故在京者。亦多有之。而乃使臣复此冒窃。有若非臣莫可者然。臣诚不识其何说也。此在公朝事例。固已涉于苟简。而亦岂不羞当世之士耶。臣虽奊诟无耻。决不容每每代斲。以取血指之讥也审矣。 亲享誓戒之期在迩。臣以应差之执事。固当入参。而此任未解之前。实无冒进之势。玆敢略布忱恳。仰渎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8L 页
聪听。伏乞 圣慈。亟镌臣弘文提学之任。俾公私不至两妨。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北青书院事。陈所怀疏。(辛酉)
伏以臣于昨日。以 经筵官进诣閤外。伏闻北伯以北青老德书院不禀配享事。有自列之疏。此系臣职掌所关。无不区区所怀。而原疏时未 批下。径先陈白。有所未安。嗫嚅而退矣。即伏见朝纸。则停举依坡儒施行。道臣仍 命推考饬厉。臣于是有以见 圣上处分之严正。无可容议。而第于仍享之 令。犹不能无慨惜之忱。玆敢略陈之。夫近来朝家之严禁建院者。岂以其耗费力贻弊郡邑而然哉。盖以当此世降俗末之时。昔之所无而今有。则许多弊端。从此生出。刱建与追配固无甚间。故自乙巳以来。尤为申严者此也。且俎豆尸祝。事体不轻。宜严而不宜滥。虽有功德之表著。名节之超卓。无可疵议者。必致审慎。不敢造次。稍俟论定而后始行者。自古然矣。虽以坡山书院事言之。成守琮之与其兄齐称。野史昭载。士林传诵。今至二百年之久。始许追跻。则其慎重之道。为如何哉。况如李光佐其殁。曾未满数朔。朴文秀乃以其至亲按道。汲汲跻享。有若时不可失者然。其事
退轩遗稿卷之二 第 49H 页
面之苟艰猥屑。莫此为甚。不可以坡山事。比以为例也决矣。臣谓不可不亟寝仍享之 命也。臣方待罪礼官。既有所怀。不敢自隐。略控短章。惟 圣明裁处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