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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塘遗稿册十六
鹤塘遗稿册十六 第 x 页
鹤塘遗稿册十六
 附录
  
鹤塘遗稿册十六 第 573H 页
家状[赵暾,曮,晸]
府君姓赵。讳尚絅。字子章号鹤塘。汉阳府丰壤县人也。始祖讳孟。佐高丽太祖。统合三韩。封开国功臣。官门下侍中平章事。至丽季有讳慎。官至淮阳府使。少富文学。我 太宗大王龙潜时。有甘盘契。入我 朝。有讳益贞以翊戴勋封汉平君。官吏曹参判。 赠礼曹判书谥恭肃。生讳彭成均进士。以文章名。早卒。 赠左通礼。生讳宗敬号独庵。 中宗朝选南床。官弘文馆典翰。 赠都承旨。尝先知金安老奸。力杜复入之计。为其党所挤。屏居果川之虎溪以终。后建院至今享之。有文集刊行于世。生讳廷机。 明庙朝选南床。官议政府舍人。 宣庙朝久侍经幄。多裨益。 赠副提学。于府君为五世祖也。高祖讳守翼。 宣庙朝选翰苑。官弘文馆校理。清苦有峻望。 赠吏曹参判丰宁君。盖自典翰,舍人。以及校理。名节才学。见重于当时。而三世早殁。位不称德。人皆惜之。曾祖讳潝汉城府左尹。 仁祖朝协赞大义。扶正伦彝。参靖 社勋。封丰安君。 赠左参赞谥景穆。祖讳仲耘信川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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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 赠吏曹判书。考讳道辅敦宁府都正。 赠议政府左赞成。妣 赠贞敬夫人庆州金氏。府使讳必振之女。判书讳南重之孙。两世推恩。以府君贵也。赞成公晚未有嗣。一日得异梦。定名而待之。以 肃庙辛酉九月二十九日寅时。府君生于汉师双里洞。赞成公曰此儿其将大吾门乎。府君自在孩提异凡儿。年才十二。大夫人疾革。昼夜不解衣。焦泣扶护。及丧。哀号擗踊。一如成人。见者感叹。赞成公教诲甚勤。府君仰承期勉。刻励笃工。少有怠意。辄悚然警省。孜孜矻矻。文词骤进。己卯往石室。请学于农岩金先生。先生一见许以国器。授论语大学等书。府君服膺明训。诚心向学。识解精透。先生期待甚远。而贤士之同门者。亦皆推重焉。家素清贫。资粮或不继。而忍饥读书。先生辄周给之。先生一日会门生。命各诵葩经。以观其志。府君乃诵淇澳诗三章。盖以有斐君子。勉先生德行之盛。如切如磋。望先生教诲之勤也。先生叹赏曰吾与子矣。赞成公尝造先生。先生曰令胤姿质甚美。于学问工夫。有若过半者然。若专意做去。则其进不可量。立身扬名。岂必尽由于科宦乎。先生之引重如此。而赞成公之犹勉赴举者。惟以三世未阐科名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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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府君词章笔翰。固已早伏曹偶。屡魁黉庠。声誉益盛。戊子中进士。庚寅中增广别试文科。为承政院假注书。选入槐院。例付权知副正字。癸巳二月。拜侍讲院说书。秋以在外遆。复拜说书。旋升司书。移拜司谏院正言。因灾异应旨上疏凡三千馀言。首论灾异之荐叠。民生之困悴。又曰窃覸朝廷之上。戈戟相寻。荐绅之间。礼让扫地。指白为黑。是非颠倒。而 殿下好恶靡定。用舍无常。以爵禄荣利。为驱使臣邻之鞭策。以黜陟利害。为威定是非之权度。转头之顷。贤否忽变。俛仰之间。爱恶顿异。一人而忠邪异于朝暮。一事而是非改于昨今。以之而换易局面。以之而操纵与夺。如是之际。乘机济私之辈。失志怀怼之徒。互相挤排。每经一番进退。辄增一层仇隙。昼思夜度。惟在伐异。民忧国计。担阁一边。反复沈痼。如水益深。又曰臣闻朱子之告其君。有曰不能正其家人。近习之故。至于有私。又曰有私则有私费。末又盛论私胜之弊曰万事之弊。莫不由此而出。臣不敢知 殿下宫闱之内。截然严肃。左右近习。罔或干泽也否耶。内司各宫税入。不为不多。而未及一年。用度常患匮乏。此皆从赤子膏血中出来。而泄之以尾闾。则岂不有乖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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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之方乎。又以铨门请托之纷纭。初仕之不择。名器之混淆。戎备之疏虞。边民之困穷。亦为条陈。疏入。 上优批赐答。仍令庙堂禀处。多采施焉。甲午正月遆免。差省鞫问事郎。拜兵曹佐郎。旋移正言遆罢。叙拜司宪府持平辞遆。拜文学。移拜持平遆。乙未正月。以京试官。试士于西关。选知制教。复拜正言。时右相金公宇杭怒傔人之犯夜受罪。棍治逻校。捕将李基夏信军校之诬人盗灯。杖杀无辜。府君上疏论之。基夏坐罢。金公竟解相。时以禁物事。有北咨啧言。府君启论三使臣不善奉职之罪而罢之。冬坐罢旋叙。丙申正月拜持平。先是尹拯以市南俞公启所撰家礼源流。攘为其父宣举之书。丈岩郑公浩于源流序文。有斥拯之语。遂庵权先生亦于跋文。斥拯以父事之地。用苏张手段。及郑公以是被谴也。遂庵亦不自安。陈疏到院。而一边人恐疏入。回悟 上意。百般阻搪。阅月未彻。府君遂上章言大司宪权尚夏早传道学之统。重负山斗之望。蔚然为一代之儒宗。不幸近日因郑浩之被罢。踧蹙俟谴。以至经岁。此已有乖于我 圣上缁衣之诚。而闻其自暴之疏来到已久。尚今留院。致令 圣上礼遇之至意。壅阏而不能尽。良可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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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仍请取入其疏而赐批焉。又曰郑浩之忠清方直。乃其世传。此正古人所谓焉得斯人。置君侧者也。仍请收还。 上不许。只命入儒贤疏。于是府君再从兄正言公尚健陈疏。大攻尹拯。竟被窜逐。时贼臣真儒于筵中。谓以赵某之疏出而权某之疏入。权某之疏入而赵尚健之疏继起。极意搆诬。 上入其疏。下严教特罢府君。其后因诸臣疏下。始感悟。遂有七月大处分。斯文是非始定。府君收叙。即拜文学。八月移拜正言。时畿儒申球以尹宣举文集中有语侵 孝庙事。陈疏以闻。拯党李弘跻反疏攻申球。且侵台官之不罪儒生。诸台皆引避。府君处置请出。其党金演陈疏侵斥。府君诣台引避。有曰尹宣举文集中数三句语。罔非出于藉重掩累。固已谬妄之甚。而贼鑴所云康王在军之说。极其凶悖。宣举不惟不为严斥。乃反劄录而箧藏。有若凭借引重者然。此臣所以斥之以谬妄者也。献纳赵鸣凤处置请出。时左相金公昌集陈劄斥宣举。辞严义正。文学吕必禧越职投疏。搆诬相臣。带得祸心。李东馣掇拾邪论。眩乱天听。府君又疏曰自古奸细之徒。乘机闯发。搆陷善类者何限。而未有若必禧之用意阴惨者也。意在乖乱朝廷。欲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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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轧之计。此等情态。诚不忍正视。仍请投畀。至若东馣则特一反覆无耻之人。渠何知此等是非。而要媚私党。为此阴邪之计者。其态诚可恶。 上是之。黜必禧罢东馣。九月呈告遆。拜司书辞遆。丁酉正月拜正言。二月。 上以眼患。将幸温泉试浴。府君以为温浴利于风湿。害于火热。不宜轻试。与僚台陈劄请寝。 上不从。府君随驾往还。以绣衣廉察湖西。以在外遆职。六月复命。黜不法三倅。又论大同良役奴婢折受及还谷城役鱼盐军兵等道内为弊者。多有所变通焉。拜文学旋罢。叙拜兵曹佐郎。旋移持平。遆拜正言。时 王世子代理国事。而四朔之间。只再行次对。府君疏请频接臣僚。讲究裁断。以为弭灾恤民之策。又论民弊数条。 春宫下优批焉。时洪万遇投进一疏。诬陷朝绅。搆捏遂庵权先生。尤极阴密。府君与院僚陈疏请削黜万遇蒙允。戊戌正月。拜兵曹正郎。旋移正言。选入玉堂。拜修撰。因灾异。与副修撰金公相尹联疏进戒。首论天人一理。感通无间之妙。仍请大加振发。以为转移之机。而又曰燮理之责。非贤莫能。故治世之君。未尝不以得贤为第一急务。窃念左议政臣权尚夏平生抱负。有足以挽回世道。拯济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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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之敦召频繁。恩礼深隆。而惜其苦守东岗。不应旌招。臣未知 殿下好贤之诚。或有所未尽而然耶。况今 圣储参决图理。方急羽翼辅导之责。舍此其谁。伏愿 圣上益加诚礼。召致明庭。于以夹辅朝政。贲饰治化。又曰廊庙筹画。不过簿书间事。厦毡吁谟。率是閒漫等语。而至于陈禀伸救之举。或有大拂于舆情者。虽以尹宣举书院毁撤事言之。士论齐发。该曹覆奏。便成一大公议。则大臣之请寝于成命之下者。岂非意虑之外耶。噫。斯文之是非大定。 圣上之处分明正。凡于惩励之道。靡不严截。至以予志汝遵。莫之或挠等教。戒谕我 邸下。不啻谆切。凡我在廷臣僚。莫不钦仰。而以今日观之。 殿下之所以守而勿挠者。寝不如初。昨今年来。堤防渐弛。至于书院勿毁之命。而又挠得一著矣。何 殿下以前日戒谕于 东宫者。反自挠夺。以至于国体颠倒。举措斑驳。而莫之恤耶。此盖由于在下者不能将㥧其美之致。而亦未必不由于我 圣上斥邪之志犹有所未固而然也。盖其时右相。即赵公泰采。而勿毁书院之请。大拂公议。人莫敢言。府君联疏论之。士类咸快。而 上亦以陈戒之言。寔出忧爱。召贤之请。尤为切至。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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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尚。予当留心。亦宜勉戒 世子为批。毁院事。颇示未安之意。府君自引罢。叙拜副修撰。正言成震龄又以此劾赵相。洪公启迪亦论之。贼臣明谊以赵相之请寝毁院。谓有一脉公心。仍论斥府君。府君疏卞之。正言赵荣世疏救赵相甚力。以为堂劄未免挨逼。一任排击。府君又疏卞之。荣世避辞以为当初赵观彬有新录挟杂之讥。而让与别人。不作深嫌云。观彬乃相臣之子。而当其新录时带馆职。不肯参圈。及夫录成。诿以见轻。疏攻主录诸公。至曰有甚挟杂底意思。其曰挟杂者。观彬所指。自有其人。而意固在于侵攻主录之人也。然而府君与诸僚屡辞不出。因严教荐下。遂与俞公拓基,金公相尹。同日承命。至是观彬以府君劄论毁院事。大愠怒始投疏。忽举府君及金公。欲实前言。一世皆骇之。掌令朴致远上书盛斥书院勿毁一款。而有曰大臣情势不安。屏蛰江郊。其子弟之愠憾言者。不是异事。而及至与一二臣疑阻之后。使荣世之徒搏噬击逐。其崎岖偪侧。偏跛倾险之意。实非明白正大底㨾子。掌令赵彦臣斥朴公。时副学李公观命当赵朴处置。意在调剂。并请遆改。仍言大臣筵奏。不协公议。观彬妄作。宜招物议。荣世避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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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听闻。应教尹公凤朝亦陈疏以为彼两臣。俱以世阀华族。其坐地才望。固已掉鞅。先乎人矣。况以金相尹之温谨醇默。赵某之文雅通敏。侪友所推。公议所归。则当代遴剡。舍此莫可。昨年观彬书出。其所酬酢于侪流者。臣亦屡闻其说。而未尝有片辞侵及两臣者。始闻堂劄之后。作此话头。传说藉藉。初既泛言。不指某人。及至与我有嫌。追后罩掩。实非常虑之所及。向者赵荣世之避辞。实为台阁之羞耻。而亦岂料此言终自出于观彬之口哉。修撰黄公龟河,礼议洪公启迪,参知鱼有龟。相继陈章。斥其乘憾猝办之迹。掌令金台寿亦启被论家子弟乘愤搆陷嫌家之非。仍请罢观彬。 上从之。宋公相琦时掌铨。以受人指嗾捏陷言者。黜荣世于外。先是士类已有睽贰之渐。府君偶因一劄。为观彬所困。而朝象尤不协。未几有辛壬大祸。恩怨都释。卒烂熳同归。府君晚年。赵公观彬来谢前日妄言之失。及府君下世。又操文来哭。曰公量善恕。我心多悔。我则诚服。公亦德爱。贞元无多。灵光犹在。且于筵中。以少时妄率误论赵某。而赵某宽厚。有古人心事。臣深悔前事。备陈之。府君自戊戌以后。连拜三司,春坊,封墓都厅,量田从事官,学教授,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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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守御从事官,东壁,亚谏。前后除诰。殆近百度。一切力辞。或遆或罢。庚子六月 肃庙国恤。差 山陵都监都厅。义在往役。黾勉承膺。事讫。例升通政阶。拜工曹参议。 景庙辛丑正月。移拜大司谏辞遆。旋拜户曹参议。寻移承政院右副承旨。时有睦来善,李玄逸等给牒之命。府君与院僚启请还收。五月陈情乞养。拜长湍府使。以兴学挢弊为先务。使讼者近前输情。剖决如流。吏慑而民安之。冬拜吏曹参议。将发。湍民拦遮官门。争执轿鞍。而竟不得留。则立碑而颂之。府君未及还朝。时事忽变。在乡被遆。时群凶阴蓄异图。与逆宦文有道,朴尚俭,宫人石烈,必贞等。交相缔结。谋危 春宫。 慈殿至下谚书备忘。而贼臣泰耇不为严覈罪人。时府君在杨山闻变。疾驰入城。率同志陈疏。其略曰今日之变。非一朝一夕之故。必有一种不逞之徒。阴怀将心。百计动摇。表里缔结。绸缪和应。祸机潜煽。而凶谋已绽露矣。石烈之在家自毙。已极怪讶。而必贞则既囚之后。又何由而径毙也。国人之疑惑。至此滋甚。而两宦鞫问之请。尚靳允俞。臣等切不胜闷郁焉。夫交搆两宦。谋害 春邸。何等大逆。而决非数个宦妾所可独办。则不究情节。径先正刑。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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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宁有是理。噫。二宫人既已自毙矣。两宦竖又遽诛之。则幽暗隐伏之情迹。无缘覈得。而缔结交通之凶慝。必将漏网矣。是 春宫危惕之心。无时可安。而日后无穷之虑。有不可胜言。岂不大可惧哉。仍请设鞫严问。究得情节。不报。及至壬寅。凶徒满朝。祸网弥天。一时忠贤。相继诛窜。殆无馀者。五月一镜,师尚。又使其党弘锡。搆诬府君。远窜安州。赞成公叹曰三百年乔木世臣。皆被惨祸。国势危急。此可愤痛。何暇以私为念也。府君拜受就配。寓城外南塘村。课读周易。兼写朱书。足迹不出门外一步。时诬狱经年。金吾郎络绎道路。一日居停主人走告曰禁即将向此家矣。府君徐曰然乎。读书不辍。又曰将入门矣。府君举止自若。俄报过门。府君亦不为之动。主人出语人曰吾阅士夫多矣。未尝见如此举止。癸卯因旱疏决。量移牙山。五月历谒赞成公于东郊。到谪居鹤桥山下。工课如在南塘时。甲辰七月。遭赞成公丧。奔哭京第。府君幼失慈颜。惟赞成公是依。一谪三载。睽违亲庭。终至有戴星之行。穷天至痛。缠于骨髓。哭泣之哀。声彻四邻。闻者莫不感动。襄礼后。奉筵几还配所。居丧之节。一遵古经。乙巳正月。天日重明。群小迸黜。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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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还。丙午九月服阕。差 肃庙实录厅堂上。拜大司谏。以情私悲苦。上章辞遆。十月庙荐擢拜嘉善大夫咸镜道观察使。十二月到界。凡政令务持大体。北地风习。素称狞悍。而黜陟公明。恩威并施。年事荐饥。而蠲减赈救。咸得其宜。都会连设。而文风武技。亦各振励。关之南北民士咸悦服。立铁碑去思之。有一边将尝所亲近者犯死罪。府君不敢违国法。流涕而斩之。优给敛窆之具。使得返葬焉。丁未七月。局势又换。凶贼馀孽复用事。耆旧之臣。一并窜逐。府君慨然忧叹。遂陈疏。略曰窃观近日。镜虎馀党。得志纵横。观其头势。又将肆其惨毒手段矣。 殿下以荡平二字。作为致治之题目。第所谓荡平。自有许多义理。而今者酿成士祸之囮主。己巳凶党之残孽。和泥合水。打成一片。凶言悖说。日进于紸纩之下。显有窥测 圣心。易置忠逆之意。而 殿下一味容护。若此不已。不但白马清流之祸。将复作于 圣世。实未知今日国事税驾于何地。郑浩,闵镇远之直道事君。赤心体国。世所共知。其所建白。不过诛讨逆臣。欲彰 先王之盛德而已。则朋比二字。大煞不衬。而 殿下忽下情外之教。诟诋迫逐。不少假借。噫。朱子所谓奴诟大臣。豕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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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僚者。不幸近之。中庸九经之义。果安在哉。镇远以 圣母同气之亲。国存与存。国亡与亡者。是平日所自矢于心者。则此岂甘心党比之人乎。诚不料 圣明之不识镇远。乃至于此也。郑浩则年已八十馀矣。自少难进易退。而惟其言议方正。受忤最深。曾在壬寅。窜逐流离于极北极南之涯。其得免仆死于道路者。诚一异事。到今年愈高而疾愈甚。奄奄危喘。朝夕待尽。而时辈必欲投之于岭海之外。以 圣明之至仁。其何忍要快时人之心。使垂死之旧臣。终不得保全耶。呜呼。国家柱石之臣。尽为此辈之所夷灭。而惟馀此两臣。岿然独登于朝。而又将为此辈之所甘心矣。念之及此。宁不痛心。于是凶党姜必庆,崔𪹯等。迭相搆捏。有削黜之命。府君尽留营中财货之出纳簿书而归。贼臣益宽来代。而益宽在北谪时。闻府君赏士甚多。意其有私用。尽阅其文簿而不得。竟莫售陷害之计。十月因赦蒙放。连寓杨山。戊申三月。凶党举兵称乱。府君即日奔问。九月叙拜同义禁。己酉五月。拜汉城府左尹。兼金吾堂上。而屡违召命被罢。叙拜司宪府大司宪。又兼同 经筵。仍差筹司槐院提调。盖府君自丁未反案以后。痛义理之复晦。慨忠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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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伸。奉身以退。敛迹于朝。虽閒司漫局。有除辄辞。未尝一就。至是自 上特复联劄大臣赵相公泰采,李相公健命官爵。金相公昌集,李相公颐命则犹靳许。而辄有待诸臣入来之教。府君遂承命出肃。仍陈疏请同伸四忠。略曰 殿下顷日处分。快伸联劄之义理。即其一念之开悟。而国纲民彝。洞然昭晢。诚可谓有辞于天下后世矣。第其分等两相。大段斑驳。辛丑之劄请。同是四臣也。壬寅之祸惨。同是四臣也。乙巳之伸理。同是四臣也。丁未之追夺。亦同是四臣也。其苦心血忠。均为死社。屈伸与夺。理无独殊。则当此明义理之日。或复或仍。强加区别于同事一体之人者。天下安有如许道理哉。又曰勘乱录 御制序文。即所以昭揭定论。垂示百代。则其乱逆之所由来。不可不明白说破。以寓春秋之衮钺。 殿下其果以贼镜教文。为根柢耶。噫。自古奸凶之徒。潜怀乐祸之心。密售不利之计者。虽或有之。明言显逼于名号既定之后者。独凤辉一人耳。自作窝主。广植党与。镜俭之类。交结合谋。表里图事者。亦岂无所恃而然耶。贼镜为乱逆之嚆失。而辉为贼镜之根柢。寻其脉络。溯其源委。则虽欲以辉疏不为教文之本。顾何可得乎。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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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中。又以两相臣复官事。缕缕陈达。 上并不许。时掌令申处洙发尹淳罢职之启。盖淳于 肃庙宝鉴纂录中。拔去 先大王尊周大义及丙申大处分故也。自 上严旨窜处洙。府君疏救之曰尊周大义。斯文处分。是 圣考扶世道诏后代之大经大法。则其不可不并录云者。是共公之论。不独处洙一人之见也。仍请还收。不允。违牌特遆。冬拜礼曹参判。庚戌正月拜副揔管。复拜大司宪。违牌特遆。二月拜京畿道观察使。奉公恤民之政。如莅北关时。辛亥三月瓜遆。拜汉城右尹。兼同知成均馆事。旋用备局荐。拜吏曹参判。又兼同 经筵缮工提调,备局有司堂上。十月以 仁庙迁陵都监提调劳。升嘉义阶。十一月以冬至兼谢恩副使赴燕。先是明史中。载我 太祖受禅及 仁庙反正事。极其诬毁。故我国之奏请删改者久矣。彼国亦许之。而托以全史未成。终不刊颁。及府君之辞陛也。 上以是委之。辞教恳恻。府君入燕。或呈文礼部。或周旋史局。竟以明史朝鲜卷归献之。 上大悦。告 庙颁教。仍有诸使臣加资之命。府君升资宪阶。始使行之将渡江也。咨文追到。而结语有欠紧要。府君与诸使引专对义。改以先刊先颁四字。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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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其擅改请罢。掌令尹志远继请拿问。 上命削职。及竣事。蒙叙拜大司宪。疏卞之。五月复命。旋移知敦宁。转拜吏曹判书。陈疏控辞。 上优批勉出。府君遂承命。盖自丁未以后。彼辈连掌铨衡。专济私党。官方淆乱。府君慨然为深虑。以引善类扶世道为己任。于是彼辈大怀不说。如李裕身,赵镇世,沈命说,尹敬龙辈。以尹容之枳塞于清选。光佐之拔望于提举及其他政措之不满其心。相继捃摭。府君辄疏祈免。 上不许。至癸丑五月。力辞罢免。叙拜刑曹判书。拜知义禁。因鞫坐解本职。拜知敦宁。旋移工曹判书遆罢。叙拜刑判。力辞遆。拜议政府左参赞。甲寅正月。拜知义禁都总管。时因赦令。忠清道臣以尹㝚置诸禀启。府君以为㝚之罪犯。关系凶逆。当初量移。大是法外。今不可放释。启置仍秩。 上严旨特遆禁堂。移拜汉城府判尹。旋移右参赞。又移刑判辞遆。拜京兆尹。兼知义禁,知 经筵辞遆。拜知中枢府事。旋移兵曹判书。例兼禁卫大将。恢公祛私。一如在东铨时。乙卯正月。因 王世子诞降。赦典方行。以两大臣复官事。有搢绅疏举。府君入侍。以己酉疏请筵奏之意。恳恳陈达。镜党李载厚闯进一疏。旨意阴凶。府君与诸公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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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金吾。联疏以卞。 上优批焉。二月。 上亲行阅武。府君以大司马。禀裁咸宜。军容整肃。 上褒以儒将。仍有锡马之典。府君有疾。 上遣御医看病。赐药料。盖特恩也。逆臣致云。以贼冕之孙。世济其恶。尝诬辱尤庵,同春两先正。至是玉堂李度远疏论致云毒正之罪。致云于对章。侵辱两先正。语尤绝悖。泮儒陈疏卞诬。 上反下严教。泮儒因此捲堂。府君适带同成均。承命劝入。则儒生引义不入。府君与诸堂论启于泮儒所怀之末。以为今玆致云之诬辱先正。即一斯文之变怪也。居首善之地。慕先正之道者。一疏卞斥。在所不已。以 殿下平日尊贤之诚。温言而谕诸生。严辞而斥其人。则自可妥帖无事。而今乃不然。扶抑未免太偏。辞教去益截峻。一切欲以威令而迫督之。何 殿下之待多士。曾不若一丑正之人。而过中之举。展转至此耶。如是而欲使臣等劝入。使诸生承命者。恐非诚实底道理也。 上震怒下严旨。以右袒助习责之。府君又联疏。语又激切。 上特命还给。仍命率泮任入侍。府君又申前说力争之。 上愈怒特遆泮职。命停举儒生。府君以是不安。力辞本职。 上颇悔悟解儒罚。遂下开释之教。六月 上亲政于宣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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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政毕。命入侍宣酝。仍下 御制。令两铨堂郎及承史赓载。世皆荣之。拜知义禁。以内局例不带刑官辞遆。八月 大王大妃殿患候平复。以尝药劳。升正宪阶。移拜吏曹判书。时尹公凤朝久为凶党之所排摈。今始甄叙。府君连拟亚卿及都宪之望。修撰沈星镇投疏于都政隔宵之日。谓以十年废痼之人崇用大肆。至请谴罢铨官。府君初拟尹公于都宪也。言之于三铨郑羽良。羽良以为言之既难。不言亦难。长席须独当备拟云。及星镇疏出。羽良亦陈章。有若初不与闻者然。其日筵席。左相金公在鲁盛言星镇之出于党习。右相宋寅明颇反之。 上教以羽良则非矣。特下叙命。时修撰朴弼均,掌令闵瑗请谴削星镇。并不报。拜右参赞。府君疏卞。 上以知卿本心优批。羽良复上章。秘讳初言。饰诈为说。又虑府君再章而发其情态。使其党宋翼辉托以言语互质。并请谴罢。丁巳正月。叙拜礼曹判书,知义禁。在外并辞遆。拜右参赞,内局提举。因庙荐拜守御使。适 东宫有患候。府君遂还朝。三月病遆药院。复拜兵判病遆。旋拜刑判。故兵使金洙庶从弟浃。奸洙妾红桃而匿之。诬洙妻尹氏投杀江中。赂诱尹婢。谓拾其衣履于水边而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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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案。朝议将致尹氏于狱。府君疑之。密使𧨝捕。按浃以洙幕。竟置之法。或问公何知其不死也。答曰察其母无惨然色。是以知之。复拜吏判。因庙荐擢拜判义禁府事。升崇政阶。时有金圣铎鞫狱。圣铎即己巳凶逆玄逸之门徒。而 上为虑南孽。思安反侧。湔拂而推置玉署。圣铎敢生无严之心。请复玄逸官秩。其为凶悖。与玄逸无异。府君必欲按法重究。司直赵显命投疏力救圣铎。至斥禁堂。府君与僚堂联疏曰。夫悖逆阴贼如玄逸。而得保首领。竟死牖下。重臣诚以是为刑法之当然。则固无论已。自非然者。岂可以前日之失刑。便作今日之定案。遂为之曲贷伸讼玄逸之圣铎也耶。不料伦纪名义之大关。亦有此等歧议也。世道至此。宁不寒心云云。时谏院以显命护逆。启请远窜。其党郑履俭又上章救显命及圣铎。而搀反联劄两相事。府君陈疏言其一篇精神。专在于曲护私好。伸救圣铎。甚至于拖引不当引之事。噫嘻甚矣。人之无良。乃至于此耶。彼亦有心肠。岂不知两臣事万万不衬于今日惩讨之义。而徒快一时之口气。以为混污网打之计。其造言设心。诚可谓危且险矣。疏入。严旨还给。时承旨尹汲,玉堂韩翼谟。疏斥显命及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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俭。而有彼辈雠代理等语。显命党尹惠教辈。疏攻尹韩甚力。因排激。 上怒至有却膳过举。仍命亲鞫尹韩两人。府君与诸公登对力救。翌日以赵泰彦拟台望事被特罢。人以为昨日忤旨之故也。其后府君复掌铨。黜履俭于外邮。叙拜左参赞。兼判义禁府事。移刑判呈告遆。拜判敦宁府事。兼内局掌苑两提举。戊午正月拜工判。差馆伴使。违牌坐罢。叙拜左参赞。又兼馆伴使病遆。判义禁。拜 宗庙提调。拜兵判,司仆提调。府君常以庶孽文科属芸阁。而武科则无归属处。甚为不均。筵禀通拟于守门将。俾得以疏郁焉。己未六月。拜判义禁辞遆。复拜金吾。以病辞遆本兵。拜刑判。特旨移拜吏判。时府君在楸下。陈辞疏。 上以于西铨特许其遆。则岂可复授剧务。而但顾今之庭。非卿其谁为批。府君遂承命。冬差经理使。庚申二月遆金吾。三月又以病遆吏判。旋拜礼判。呈告遆。拜工判。时 上因激怒。乃有闭閤过举。府君于病中陈劄匡救。不报。又以特旨拜吏判。府君八任两铨。一心恢公。而不得者怨之。有盗夜挂匿名书于城门。至有侵辱之说。掌令朴璲闻此。内怀讦扬之计。外托惩治之名。疏请讥捕。 上始允之。旋觉璲设意巧惨。教曰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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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其君。臬兀铨官。甚于匿名书。仍令削出。府君疏陈必遆之义。 上不许。命入侍下教曰人心日下。朝廷若倚任。则媢疾者随而出矣。向者勉卿出仕。予以宽公二字言之。今卿此事。安知不出于媢嫉而欲逐耶。都政注拟。予皆详知。必无未叶于物情者。何可以今番事遆职。既已处分。其在国体。决不可许副。府君仰感恩谕。黾勉复出。时初仕路广。出六太速。前衔荫官。无由甄复。参下文臣。因此积滞。府君筵禀后。改定参上参下官制。俾不得骤升。于是乎沈屈者颇疏通焉。辛酉二月遆吏判。先时左相宋寅明秉轴多年。舞智𥳽弄情状渐露。府君深恶之。对人而或讥其心术。临政而不从其意欲。寅明衔之。乃于筵中。搀论铨曹用人。至请自 上亲主张。 上曰主张者何谓也。寅明曰即除授也。府君以为古之大臣。缴还斜封。今之大臣。反请除授。遂陈疏。以寅明主张除授之说。申复为言。力辞铨任。 上谕以礼使之道。仍命许副。寅明私语人曰吏判提起我主张除授之说。是将欲杀我也。于是大愠憾。必欲害之。嗾掌令柳绰疏诬府君。极其危险。乃谓庶弟尚绥居中市权。至请远配。 上以哓哓之世。风闻或过。仍令查问。尚绥纳供。详陈绰疏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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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之状。绰再疏丑辱。视前尤加。至以中间操纵人之自我捉治者。谓之纳赂求官。分赈承传者之除拜同枢。谓之出入甚熟。草记仍任。循例应迁者。亦谓之有蹊径。架虚捏无。无所不至。尚绥逐条卞白。證左昭然。王府以与台疏一切相反。全然脱空献谳。左相金公在鲁筵白赵某早丧母。育于庶母。爱庶弟。尝任使左右。故求官不得者。以此藉口。诸臣且言查事之白脱。绰疏之挤陷。 上教以赵某友爱即其长处。凡君臣之间。有隙然后风始入。向者卿等风亦多入矣。此盖指宋寅明,赵显命之连以都政注拟抉摘致之也。又曰赵之似缓者。岂不贤于外示刚坚而内行其私者乎。仍令分拣尚绥。时府君遆礼判,金吾。而积月胥命。查事既竟。即日上告归疏。疏曰抚念平昔。臣罪多矣。受恩 三朝。致位崇显。而毫无报效于国事。臣罪一也。十载铨地。偏蒙知遇之眷。而既不能进一贤才。终累则哲之明。臣罪二也。昨秋所遭。诚一变怪事。而不能力辞。挨过都政。臣罪三也。有此三大罪。而 殿下一任假借。不加诛谴。人之艴然而继之以丑辱者。事理然也。臣何敢尤人。亦何必呶呶自卞也。 上下十行温批。开释备至。勉留甚恳。而府君以身名谬辱。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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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退归。寓居于道峰村舍。而已筑小屋于文岩。以为栖息之地焉。拜礼判。兼带宾客。以在外遆本职。旋拜左参赞。遆金吾。除知中枢府事。九月 上下别谕。辞意恳挚。府君陈疏力辞。 上优批之。拜左参赞遆。旋拜知敦宁。壬戌三月 王世子入学时。 上引见儒生诸执事。仲子曮与焉。 上教以予欲谕于汝父者谕之。汝父纯实。无刻薄之事。故于彼于此。皆无翕好之意矣。予虽不烛理。岂因龃龉谗隙而疑汝父乎。其所假托汝庶叔而实辱汝父之状。汝岂不知也。近日予久不引接。虽大臣欲见予面而不可得。然若闻汝父入来。当召见。汝即往传予意。府君感激异恩。不得已入城。翌日承命入侍。 上曰卿之忠厚事君。予已知之。古语曰疑之勿任。任之勿疑。予若疑卿。岂可任使乎。又曰五伦岂不重乎。虽适己同气之间。尚难如此。卿之友爱尤可贵。卿之所遭。卿虽曰污蔑。卿实无过。适足见其忠厚矣。卿犹思归。可谓太固执矣。仍下 御制诗。诗曰于今固执此心时。特命偕卿岂偶而。洞察党人挟杂意。于今谕释可云迟。又 教曰欲留袖去。欲归还纳。府君曰 御制御笔。特下于贱臣。臣之廉隅。虽难冒进。 圣恩及此。敢不黾勉而留京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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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仍进曰 殿下近者。忽斥绝臣僚。大臣求对而不许。药院问候而固拒。国事泮涣。中外忧惶。可谓痛哭流涕之不足矣。目今东北荐凶。民将尽刘。虽逐日吁谟于厦毡之上。国之安危。犹未可知。此时不见臣僚。置国事于相忘之域。此将何为也。 东宫今已入学。睿智日长。 殿下之一动一静。必使 东宫可效可法然后。方可谓燕翼之谟矣。言甚恳款。 上于是大感悟。教曰君臣知遇。才已下教劝卿留仕。岂不用卿言耶。即许引接臣僚。旋以病遆内局。癸亥正月。拜判义禁辞遆。冬拜户曹判书。仍兼嘉礼堂上。台臣金始炜前以言私庙事罪罢蒙叙。府君拟于台望。玉堂赵重晦又言私庙事。激 上怒。乃有金始炜最初拟望铨官特削之命。甲子正月叙拜刑判。移左参赞。兼判义禁。冬拜礼判。乙丑九月。辞遆本职及内局。丙寅正月拜汉城判尹。府君盖自丁酉之绣行。始有痰疾。当寒辄作。晚年连掌剧任。积瘁公务。转成块癖之症。真元渐益衰减。自岁初宿患复发。日就侵笃。而精神酬酢不少爽。因不肖等获戾神明。竟以二月初四日庚子丑时。考终于双里洞本第正寝。享年六十六。呜呼痛哉。讣闻。 上大加震悼。即下传教曰判尹某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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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旧臣。逮事于我。忠谨之心。浑厚之质。即予所尚。而恒日期待。岂止八座。然近年以来。衰耗之象。形于外貌。心常为闷。岂意卜不及于金瓯。伤悼之深。却疑非真。凡诸等事。特为从厚。以表予嗟惜之意。仍下屡屡悲伤之 教。天语呜咽。玉泪汍澜。葬时遣礼官致吊祭。凡所以隐卒之典。迥出近古。捐馆之日。上自搢绅大夫。下至韦布舆儓。举皆惊嗟。虽异色之人,不协之辈。亦莫不曰贤宰相亡矣。以闰三月。权厝于杨州广岩里先茔局内。丁卯二月二十四日。完窆于赞成公墓前亥坐之原。呜呼痛哉。后 上于筵席。追念不已。下教曰每思故判书某。如在目前。又曰忠厚老成。故判书某如此矣。又曰无一点伤人害物之心。又其后枚卜时。教曰今虽新卜二相。终不如赵某。某真有德宰相矣。凡临筵追想之教。因不肖等事。而恩言之推及于府君者。殆不知几十遭。呜呼。此莫非府君实诚实行。有以上孚。以致我 圣心之愈久而愈不忘也。府君德性仁恕。器度宽厚。孝友之行。根于天品。常以未能逮养于先夫人。不得终孝于赞成公。为终身冤恨。埋小志于赞成公圹侧。以他日从葬。永依先灵。少慰至痛为辞。又语不肖等曰藉有水火之灾。毋动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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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言。违吾志也。当先忌。前期斋戒。一心致悫。攀号恫慕若始丧。每追思赞成公教诲之辞。道语子侄。呜呼不能成声。与两弟副正公尚纲,牧使公尚纪同居湛乐。尝搆一室。名曰三友。讲业其中。谈笑怡怡如也。及夫析产异爨也。屋宇邻比。朝夕源源。相对皤然。和气满堂。伯娣寡且贫。无所归。府君挈奉邻舍。慰安而顾护者。随事深勤。爱敬至老如一日。事庶母极其诚谨。待庶弟庶妹。无间适己。或曰得无过乎。府君曰吾早失所恃。而庶母于我有养育之恩。自不得不然。仍诵小学书父母所爱之语曰而况同气乎。尝以忠孝恭谨四字。训饬不肖等。凡有过失。不加呵叱。徐以理导之。使之自悔而改焉。于一家亲党。周恤备至。恩义孔洽。有所业者。勉饬其成就之道。申申不已。使僮仆。亦莫不以其道。未尝遽加楚挞。常诵渊明语曰彼亦人子。宜善遇之也。府君容仪粹美。举止敦重。温温然常带和气。平居燕处。未或怠慢。休休有容。喜怒不形。重以濡染于长者之门。即其日用云为。自然如此。至于享先之诚。不以远近有间。始祖侍中公墓在丰壤。而属远祀废。府君与同宗相议。捐廪置墓畓。刱行一岁一祭之礼焉。汉平君,丰安君两世勋业炳烺。而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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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刻。久阙未就。府君竭力经纪而立之。丰安君宗嗣无继。府君深自隐痛。择于诸孙。他日立后之意。书付宗家。疾革时。亦语及悽然。于疏族之绝嗣者。必出力而继后之。穷戚之当丧也。必捐俸而殓葬之。此乃府君内行之大略也。立朝则在春坊也。眷眷于睿德之将就。在三司也。惟以匡救阙失纠正不法为己责。自夫辛壬士祸之作。流离湖塞。备尝艰险。丁未翻局之后。国事尤无可为。府君退归杨山。若将终老。己酉秋。 上先复两大臣官。复稍引善类。府君念才经大乱。国势孤危。凶党尚多盘据。若一切辞逊不就。则羸豕又将蹢躅。宗国莫可维持。虽不得不与数三诸公。出而膺命。犹以二相之当并复官。为第一义。或劄或奏。冀以感悟。及承诸臣供职则次第伸复之 圣教。遂隐忍且俟。及壬子拜吏判。即善类进用后首除也。呜呼。府君当日断断血忱。惟国耳。惟士流耳。受圣眷于泾渭混浊之中。惟欲潜扶微阳。渐抑群阴。思以只手斡旋于其间。铨衡注拟之际。有不得纯用乙巳之政者。其心诚苦且悲矣。时势事机之不如意者。十居八九。不知府君之素者。以是为咎。府君亦尝自视歉然也。逮夫庚申。 圣心开悟。两相复官。国是稍定。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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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执之义。得以少伸。后之君子。亦必有以知府君之心者矣。 上尝因事激恼。天怒震叠。首相光佐下庭免冠。 当宁朝臣僚免冠自此始。诸臣皆继之。府君独不下。及光佐上殿。惭恚反斥府君。欲加之罪。府君曰或下或不下。何必与大臣同之乎。前后廷臣。或以罪过或以情外。多不免迫切之 辞教。而于府君则未或加之。辄以礼进退焉。此岂无所以然而然者哉。有一大臣使燕而归。以皮币所裹落幅纸。多尊攘句语。恐生梗。请于科场。禁用此等文字。府君曰春秋之义。今虽力弱莫遂。岂可设禁于士子。俾不用复雠语乎。 上是之。府君末年。眷注益隆。舆望尤叶。朝暮且大拜。而府君每于筵席。逡巡退伏。询问外未尝有所陈达。府君之微意可知也。平生以营求进取为戒曰。人之穷达。自有分命。余见多矣。疾走者徐走者同止于止。特有迟速耳。不知此而强求者。非愚则妄。而况颠踬多在疾走者。可不戒乎。府君每公退。惟披阅子史。于家人产业。淡然无所经意。致位隆显。而田园臧穫。不增于前。世传奴婢。多散处外邑。而不问有无。一日湖南一奴来言其族颇盛。而将为他人所横占。乞归本主。府君笑而颔之。亦不复问焉。先妣下世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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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不蓄媵妾。衣服取苟完。饭供只数器。器用几案。一任朴陋。华美玩好之物。不近于座右。居处凡百。极其淡素。最严于辞受之节。守宰馈遗。或涉无名则却之。岁时所得。辄分与亲党。家素贫。待俸禄取给。而罢官多匮乏。亦晏如也。其接人也。坦然开怀。表裹(一作里)如一。一见府君者。辄欣然如有所得。见人过失。辄覆盖之。虽府吏皂隶。不遽沙汰之。在西铨也。以罪棍治捕校。筵臣李宗城以捕校殒命。遽奏天听。而实则不死。或劝府君疏暴。府君曰我若先卞。奏者将如何。姑徐之。彼必自列矣。宗城果陈疏自讼其爽实。仍来谢焉。府君外氏宅在十里许。已经台侍。不嫌其步屧往来。每以少辈出入辄骑马非之。于文辞。虽不刻意致工。而疏劄精切。诗文雅畅。常以为平生需用。即受学于三洲时。读论语五百遍之效也。然而未尝以此自任。所著几卷藏于家。府君娶富平李氏。正郎廷泰之女也。先妣姿性柔㥧。恭俭自牧。及归府君。事舅以诚。罔敢少懈。奉祀以敬。克致其洁。至于亲党上下之间。接待适宜。咸得欢心。以府君贵。封贞夫人。后 赠贞敬诰。以庚申十月二十日生。壬子十二月十四日弃世。享年五十三。与府君合祔焉。凡举五男三女。而二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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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早夭。晚举不肖等三人。长暾文科今判书。次曮文科今参判。次晸文魁今参议。暾初娶参判尹心衡女。生二男二女。后娶进士洪履一女。生二男一女。尹出男长镇完参奉。次镇容主簿。出后宗孙悫。女长适李养遂校理。次适闵膺烈。洪出男镇安,镇宣。曮娶判书洪铉辅女。生二男二女。男长镇宽进士。次镇宜。女长适韩用静。次适洪相协。晸初娶判敦宁府事柳复明女。生一男。后娶士人黄益河女。生一男一女。柳出男镇宅。黄出男镇室。女幼。镇完生二女。镇宽生三女。镇宅生一男一女。韩用静生三男二女。并幼。呜呼。府君早师儒贤。晚际明时。致位崇显。立朝殆四十年。平日德行言议之可传者。不止于此。而不肖等俱以晚生。知识愚蒙。文词拙陋。顾未能模状万一。以为阐扬之道。不孝之罪。无以自赎。而亦不敢为溢美之辞者。恐负先考谦挹之心也。伏惟当世之立言君子俯赐哀怜。就加商量而裁择焉。不肖孤暾,曮,晸泣血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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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事[子 晸 记]
壬申遭大夫人丧。自初丧。脚疮甚重。而不废朝夕之哭。以是添剧。至有癈疾之虑。一老医视之曰肌肤手足美柔如是。是贵显之相。必不癃癈云。期年果瘳。
公于农岩先生。为再从戚。而公尝称先生。先生曰自有当称之号。何必如是。公以师生义重。终始以师弟称之。先生之倚仗最深。时或命驾。则书籍看护。房户扃鐍。必付之焉。公笃信先生。至于笔札。亦慕放。时或书古人格语。付之壁上。见者以为农岩笔而欲取去。公笑曰即吾之笔迹云。
在三司时。屡进疏启。闵公镇远,李公晚成辄称以善鸣。又尝极赞公言论行事。
甲午冬差问事郎时。有平壤玉流花省鞫。而情多可疑。公欲请更查。诸议以狱已垂成难之。公竟陈疏行查。狱囚果不服而死。西人至今讼冤云。
公于声色淡如也。尝试士关西。因亲教不近妓。方伯及诸倅诱名妓。使之侍寝。公置左右屡日。终不近。临归诸人曰君是宽厚弘量人。不是怪物底人。而于女色不挠若此。真铁肝耳。他日必做大事。
公取友必端。与洪公启迪最善。洪公常语人曰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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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多。而赵某必不忘吾子者也。
在谪时下辈多不问讯。公曰人情自古然矣。毋怪也。引冯驩市喻之言。而曰吾于此辈何足责。及公贵显。接之如初。无几微色。
谪安州时。有一所昧时宰。以远接使历访。其来觇固有意也。归而语人曰吾见赵某及俞拓基。他日必大显。老论之复用。于此人可占。自此凶党益忌嫉。而终不得害焉。
有一至亲性行乖戾。公谆勤戒责。无异亲子侄。而犹不知悟。乃反訾毁危辱。无所不至。公曰彼固无状。吾岂忍舍之。其所顾恤犹昔。其人竟以交好非类。横死狱中。公泫然出涕。为之敛窆。
在北藩时。适一穷族。留病仍死。初终葬需极优厚。或谓太过。公曰望我而来。千里客死。敢不尽吾力。古人有以麦舟救三丧者。况一家间乎。
尝有一大臣使燕而归。奏于 上曰我国中路妇女无所乘。请贸彼国太平车以乘之。公进曰为其适用于运输则可。岂为中路妇人之乘而贸来之乎。 上是之。
壬戌春。承 命还朝。而犹不忘文岩亭舍。公暇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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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与子侄逍遥而归。常存暮年永退之计。每曰吾若至悬车之年。老髦不能办。汝辈须扶执吾手。写进致仕疏。俾遂至愿。取友人休官之章。置巾笥。要为他日引例之资。而竟未及遂焉。痛矣。
尝屡拟西伯。而 上难其出。辄靳点。一日闲居。首揆送言曰西窠缺。将以公首举。公曰吾位跻一品。家有三子。晚福足矣。年老家贫。归橐或润。则将不知何许灾。吾不愿矣。
公自在少日。屡魁黉庠。蔚有文望。故时议属之文任。公知几微。辄辞逊焉。
己未夏。以兵判适值动 驾。而有情势。未得陪扈。祗迎路左。 上驻辇道上。下摽信促召。公以为身带将任而在阵外。以一摽信入阵中。事体不可。且有后弊。非合符则决难入。 上可其言而施之。仍以路上祗迎则合符入阵定式。
上筵中尝曰辛丑年。始见重臣某于庆恩府院君初丧。颇有风仪。亦有气岸。其后见之。以气用之于忠厚公平。此岂易得之人乎。
从妹寡居家贫。只有一子。公眷恤顾念。殆如亲甥。尝劝武至节度使。俾受其荣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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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尝曰古人尝有歌舞避入相者。吾虽不能为此崖异之事。素志不在于亢极之荣。如有数命。则以吾馀福。遗与子孙可矣。又曰古人云仕宦当作执金吾。此则过高。亚卿足矣。判堂在前。佐贰在后。不高不低。临事可以寡过。子孙如有继我而立朝者。当念此意可也。及夫疾危也。有一宰来言公虽病。行当作相。今无虑矣。公曰或恐如此。益愿速化。盖公深意所在。亦可揣也。
公尝判兵部。有一军校乘马突出。误触公轺车。车折几乎坠伤。其人来请罪。公曰渠何敢故犯。此必无妄。不之罪焉。公于穷交之有才而无命者。必引进而荐拔之。俾至守令者。殆过十馀人。笃于故旧。类如此。
凡有嫌于己者。公未尝芥意。至于宋寅明之指使柳绰者。沈星镇之承望郑羽良者。不少留滞。及寅明以牺牲不审。被严谴也。公进言而解之。星镇尝露腹鼾睡于庚炎也。公使人而觉之。彼两人者。亦皆感叹不已。
临斋尹公心衡。亲查也。当公疾革之夕。来问疾。公曰吾年位俱极。于身实无馀憾。精神酬酢不少爽。及尹公归。侍者烛以引之。不过一二时。公遂乘化。尹公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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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无怛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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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表[赵暾]
先府君礼壤赵氏。讳尚絅字子章号鹤塘。丽初侍中讳孟后。高祖讳守翼弘文馆校理。 赠吏曹参判。曾祖讳潝汉城府左尹靖 社功臣礼安君。 赠左参赞谥景穆。祖讳仲耘信川郡守。 赠吏曹判书。考讳道辅敦宁府都正。 赠左赞成。妣庆州金氏 赠贞敬夫人。府使讳必振女。生于 肃宗辛酉九月二十九日寅时。戊子司马。庚寅文科补槐院。癸巳拜说书。升司书历两司。丁酉选玉堂。兼知制 教。受 命廉察湖西。己亥拜吏郎。庚子升通政。历承旨,大谏。辛丑为养守长湍。迁吏议。壬寅士祸。谪安州。癸卯移牙山。甲辰丁赞成公忧。乙巳宥还。丙午擢北伯。升嘉善。己酉拜都宪。庚戌按畿藩。辛亥拜吏参。以副价赴燕。壬子拜国子长。升资宪。拜吏判。甲寅拜兵判。丁巳升崇政。拜判敦宁。遍历九卿。八任两铨。前后兼带判义禁知 经筵,知春秋,同成均, 世子左宾客,都总管,禁卫大将,守御使,经理使。提举十六司。今 上丙寅二月四日。考终于京第。权厝于杨州广岩里先茔侧。翌年春。永窆于赞成公墓下亥坐原。夫人富平李氏 赠贞敬夫人。正郎讳廷泰女。生庚申十月二十日。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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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十二月十四日终。祔葬公墓。有三男。暾今参判。曮今监司。晸今县令。暾二子三女。镇完,镇容。李养遂妻。馀幼。曮二子二女。镇宽镇宜。韩用静妻。馀幼。晸一子镇宅。崇祯纪元后三己卯十二月 日。不肖子暾谨书。
追录
旧记先考阶参判时书。而及升吏判致政后 赠 府君领议政。实今 上己酉也。镇完郡守。镇容过房。奉丰安君祀。官承旨。次镇宣县令,镇宏。女闵膺显进士。庶子镇亮。监司公官吏判。镇宽参判。次镇宜。女韩用静,洪相协。县令公官吏议。镇宅官监司。次镇室。女洪秉一。镇完子章永,咸永,敏永,卿永。女李在纯参奉。洪久荣一女幼。镇宣子翼永。馀幼。镇宽子万永,原永,寅永。李省渊,金炳文,尹庆烈,李在文。镇宅子钟永进士。女李龙秀。馀幼。镇室子建永。馀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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谥状[韩用龟]
公讳尚絅字子章号鹤塘。赵氏系出汉阳之礼壤县。始祖讳孟佐丽朝。封开国功名。官侍中。至丽季有讳慎。官至淮阳府使。少富文学。我 太宗龙潜时。有甘盘契。入我 朝。有讳益贞以翊戴勋。封汉平君。官吏曹参判。 赠礼曹判书谥恭肃。生讳彭成均进士。以文章名。早卒。 赠左通礼。生讳宗敬号独庵。选南床。官弘文馆典翰。 赠都承旨。尝斥金安老奸。力杜复入。为其党所挤。屏居果川之虎溪以终。后建院享之。生讳廷机选南床。官议政府舍人。 赠副提学。于公为五世祖也。高祖讳守翼选翰苑。官弘文馆校理。 赠吏曹参判礼宁君。盖自典翰,舍人。以及校理。名节才望。重一世而皆早殁。不能大显。曾祖讳潝汉城府左尹。 仁庙朝协赞大义。以靖社勋封礼安君。 赠左参赞谥景穆。祖讳仲耘信川郡守。 赠吏曹判书。考讳道辅敦宁府都正。 赠左赞成。两世推恩。以公贵也。妣 赠贞敬夫人庆州金氏。府使讳必振女。判书讳南重孙。赞成公晚未有嗣。一日得异梦。定名而待之。以 肃庙辛酉九月二十九日公生。自孩提时。举止异凡儿。年才十二。丁大夫人忧。哀号擗踊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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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时公有脚肿几危。一老医视之曰肌肤手足美柔如是。是贵相。勿虑也。期年而瘳。既冠往学于农岩金先生。先生一见许以国器。公服膺明训。识解日进。同门士友咸推重焉。先生一日会门生。令各诵诗以观志。公赋淇澳三章。盖以有斐君子。勉先生德行之盛。如切如磋。望先生教诲之勤也。先生叹曰吾与子矣。赞成公尝造先生。先生曰胤君姿质甚美。于学问工夫。有若过半者矣。嘉叹久之。公词章笔翰。早伏曹偶。屡魁黉庠。声誉藉甚。戊子中进士。庚寅中增广文科。选槐院。癸巳拜侍讲院说书。旋升司书。移司谏院正言。因灾异应旨上疏凡三千馀言。其略曰窃覸朝廷之上。戈戟相寻。荐绅之间。礼让扫地。指白为黑。是非颠倒。而 殿下好恶靡定。用舍无常。以爵禄荣利。为驱使臣邻之鞭策。以黜陟进退。为威定是非之权度。转头之顷。贤否忽变。俛仰之间。爱憎顿异。一人而忠邪异于朝暮。一事而是非改于昨今。以之而换易局面。以之而操纵与夺。如是之际。乘机济私之辈。失志怀怼之徒。互相挤排。每经一番进退。必增一层仇隙。昼思夜度。惟在伐异。民忧国计。担阁一边。反覆沈痼。如水益深。又以内司用度之无节。铨门请托之甚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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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仕之不择。名器之混淆。戎备之疏虞。边民之困穷条陈之。 上优批 赐答。仍多采施焉。甲午差省鞫问事郎。时有平壤女疑狱。狱已具。公疏陈更查。囚果无验。西人颂之。拜兵曹佐郎。又移正言遆罢。叙拜司宪府持平辞遆。拜文学。乙未春。以京试官试士于西关。选知制教。复拜正言。时右相金公宇杭怒傔人犯夜受罪。反棍逻校。捕将李基夏误杀偷灯人。公上疏论之。基夏坐罢。金公竟解相。时以禁物事。有北咨啧言。公启论三使臣并罢之。丙申又拜持平。先是尹拯以市南俞公棨所撰家礼源流。称为其父宣举之书。丈岩郑公浩于源流序文。有辨斥之语。遂庵权先生尚夏亦于跋文言之。及郑公以是被谴也。遂庵亦不自安。陈疏到院。而一边人恐疏入。回悟 上意。百般阻搪。阅月不得彻。公遂上章言大司宪权尚夏。早传道学之统。重负山斗之望。蔚然为一代之儒宗。不幸近日因郑浩之被罢。踧蹙俟谴。以至经岁。此已有乖于我 圣上缁衣之诚。而闻其自暴之疏。来到已久。尚今留院。致令 圣上礼遇之至意。壅阏而不能尽。良可恨也。仍请取入其疏而赐批焉。又曰郑浩之忠清方直。乃其世传。此正古人所谓焉得斯人。置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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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仍请收还。 上不许。只命入其疏。于是公再从兄正言尚健陈疏大攻尹拯。竟被窜逐。时贼臣有以此激 上怒。特罢公职。后因诸臣疏卞。 上始感悟。遂有七月大处分。斯文是非乃定。公收叙即拜为文学。旋移正言。时畿儒申球以尹宣举文集有语侵 孝庙事。陈疏以闻。尹党反疏攻申救。且侵台臣之不罪儒生。诸台皆引避。公处置请出。其党又疏斥公。公诣台引避。有曰尹宣举文集中数三句语。固已谬甚。而贼鑴所云康王在军之说。极其凶悖。宣举不惟不为严斥。乃反劄录而箧藏。有若凭藉引重者然。此臣所以斥之者也。时左相金公昌集陈劄斥宣举。文学吕必禧越职投疏。搆诬相臣。而李东馣又继之。公遂陈疏痛斥必禧请投畀。仍列东馣罪。 上是之。黜必禧罢东馣。九月告遆。拜司书又辞遆。丁酉以绣衣廉察湖西。黜不法三倅。又论道内大同良役奴婢折受及还谷城役鱼盐军兵等弊。多有所变通焉。拜文学旋罢。叙拜兵曹佐郎。旋除持平。移正言。时 王世子代理。公疏请频接臣僚。讲究弭灾之策。又论民弊数条。 王世子下批优之。时洪万遇投进一疏。诬遂庵权先生。旨极阴密。公与院僚陈疏请削黜。蒙允。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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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兵曹佐郎。旋移正言。论天人一理。感通无间之妙。继陈大加振发。以为转移之机。又请敦召左议政权尚夏。以辅朝廷。又以尹宣举书院事。斥大臣之请勿毁者。大臣即右相赵公泰采也。盖勿毁之请。大拂公议。及公疏出。而人皆韪之。 上亦以陈戒之言。寔出忧爱。召贤之请。尤为切至为批。至毁院事。颇示未安之意。公自引罢。叙拜副修撰。正言成震龄又以此劾赵相。洪公启迪亦论之。贼臣明谊乃以请寝毁院。谓有一脉公心。仍又论斥公。公疏卞之。正言赵荣世又疏救赵相甚力。以堂劄谓为排击。公又疏卞之。荣世避辞。举赵相子观彬所论新录挟杂之语。复盛诋之。始观彬疏攻主录诸公。而公与诸僚屡辞不出。因严教荐下。遂与俞公拓基,金公相尹同日承命。至是观彬深恨公。忽疏举公及金公。欲实前言。一世皆骇之。先是士类已有睽贰之渐。及因公一劄。互相论列。朝象尤不协。未几有辛壬大祸。恩怨都释。烂熳同归。公之晚年。赵公观彬来谢前失。及公没。为文以哭曰公量善恕。我心多悔。我则诚服。公亦德爱。且于筵中。奏言赵某宽厚。有古人心。臣深悔前事云。公自戊戌以后。连拜三司,春坊,封墓都厅,量田从事官,学教授,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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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守御从事官,东壁,亚谏。前后除诰。殆近百数。而一切力辞。或遆或罢。庚子六月。 肃庙升遐。差 山陵都监都厅。以往役承膺。事讫。例升通政阶。拜工曹参议。 景庙辛丑。移拜大司鍊辞遆。旋拜户曹参议。寻移承政院右副承旨。时有睦来善,李玄逸等给牒之命。公与院僚启请还收。五月乞养拜长湍府使。兴学振弊。一境赖安。及冬遆拜为吏曹参议。民惜其去。为立碑而颂之。公未及还朝。时事忽变。在乡被遆。时群凶阴蓄异图。与逆宦文有道,朴尚俭,宫人石烈,必贞等。交相缔结。谋危春宫。 慈殿至下谚书备忘。而贼臣泰耇不严覈罪人。时公在乡闻变。疾驰入城。率同志陈疏。其略曰今日之变。非一朝一夕之故。必有一种不逞之徒。阴怀将心。百计动摇。表里缔结。绸缪和应。祸机潜煽。而凶谋已绽露矣。石烈之在家经毙。已极怪讶。而必贞则既囚之后。又何由而经毙也。国人之疑感。至此渐甚。而两宦鞫问之请。尚靳允俞。臣等切不胜闷郁焉。夫交搆两宫。谋害 春邸。何等大逆。而决非数个宦妾所可独辨。则不究情节。径先正刑。古今天下。宁有是理。噫。二宫人既已自毙矣。两宦坚又遽诛之。则幽暗隐伏之情迹。无缘覈得。而缔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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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之凶慝。必将漏网矣。是 春宫危惕之心。无时可安。而日后无穷之虑。有不可胜言。岂不大可惧哉。仍请设鞫严问。究得情节。不报。及至壬寅。凶徒满朝。祸网滔天。一时忠贤。相继诛窜。殆无馀者。五月一镜,师尚。又使其党弘锡搆诬公。远窜安州。公就谪寓城外南塘村。课读周易。兼写朱书。足迹不出门外一步。时诬狱经年。金吾即络绎道路。一日居停主人走告曰禁郎将向此家矣。公读书不辙。又曰将入门矣。公举止自若。俄报过门。公亦不动。主人叹曰吾阅士夫多矣。未尝见如此举止。癸卯因旱疏决。量移牙山。公谪居鹤桥山下。工课一如在南塘时。公之号鹤塘。志不忘莒也。甲辰七月。遭赞成公丧。奔哭京第。哀毁几绝。过葬。奉筵几还配。居丧之节。一遵古礼。 英庙乙巳。天日重明。群小迸黜。公乃得宥还。丙午九月服阕。差 肃庙实录堂上。拜大司谏辞遆。十月擢嘉善阶。为咸镜道观察使。凡政令务持大体。黜陟公明。恩威并施。年事荐饥。而蠲减赈救。咸得其宜。民又立铁碑去思之。有一边将尝所亲近者犯罪死。公流涕而斩之。优给敛具。使返葬焉。丁未七月。局势又换。凶孽用事。耆旧之臣。一迸窜逐。公慨然忧叹。遂陈疏曰窃观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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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镜虎馀党。得志纵横。观其头势。又将肆其惨毒手段矣。 殿下以荡平二字。作为致治之题目。第所谓荡平。自有许多义理。而今者酿成士祸之囮主。己巳凶党之残孽。和泥合水。打成一片。凶言悖说。日进于紸纩之下。显有窥测 圣心。易置忠逆之意。而 殿下一味容护。若此不已。不但白马清流之祸。将复作于圣世。实未知今日国事税驾于何地。郑浩,闵镇远之直道事君。赤心体国。世所共知。其所建白。不过诛讨逆臣。欲彰 先王之盛德而已。则朋比二字。大煞不衬。而 殿下忽下情外之教。诟诋迫逐。不少假借。噫。朱子所谓奴诟大臣。豕视庶僚。不幸近之。中庸九经之义。果安在哉。镇远以 圣母同气之亲。国存兴存。国亡与亡者。是平日所自矢于心者。则此岂甘心党比之人乎。诚不料 圣明之不识镇远。乃至于此也。郑浩则年已八十馀矣。自少难进易退。而惟其言议方正。受忤最深。曾在壬寅。窜逐流离于极南极北之涯。其得免颠仆于道路者。诚一异事。到今年愈高而疾愈甚。奄奄危喘。朝夕待尽。而时辈必欲投之岭海之外。以 圣明之至仁。其何忍要快时人之心。使垂死之旧臣。终不得保全耶。呜呼。国家柱石之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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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辈之所夷灭。惟馀彼两臣。岿然独登于朝。而又将为此辈之所甘心矣。兴言及玆。宁不痛心。于是凶党姜必履,崔𪹯等。迭相搆捏。有削黜之 命。公归。贼臣益宽来代。而益宽在北谪时。闻公赏士甚多。意其有私用。尽阅文簿而不得。竟莫售陷害之计。戊申三月。凶党举兵称乱。公即日自乡奔问。九月叙拜同义禁。己酉五月。拜汉城府左尹。兼金吾堂上。而屡违 召命被罢。叙拜司宪府大司宪。又兼同经筵。仍差筹司槐院提调。盖公自丁未反案以后。痛义理之复晦。慨忠节之莫伸。屏处乡山。敛迹于朝。虽閒司漫局。有除辄辞。未尝一就。至是自 上特复联劄大臣赵公泰采,李公健命官爵。金公昌集,李公颐命则犹靳许。而辄有待诸臣入来之教。公遂承命出肃。仍陈疏请同伸四忠。略曰 殿下顷日处分。快伸联劄之义理。即其一念之开悟。而国纲民彝。洞然昭晢。诚可谓有辞于天下后世矣。第其分等两相。大段班驳。辛丑之劄请。同是四臣也。壬寅之祸惨。同是四臣也。乙巳之伸理。同是四臣也。丁未之追夺。亦同是四臣也。其苦心血忠。均为死社。屈伸与夺。理无独殊。则当此明义理之日。或复或仍。强加区别于同事一体之人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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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安有如许道理哉。又曰勘乱录御制序文。即所以昭揭正论。垂示百代。则其乱逆之所由来。不可不明白说破。以寓春秋之衮钺。 殿下其果以贼镜教文为根柢耶。噫。自古奸凶之徒。潜怀乐祸之心。密售不利之计者。虽或有之。明言显逼于名号既定之后者。独凤辉一人耳。自作窝主。广植党与。镜俭之类。交结合谋。表里图事者。亦岂无所恃而然耶。贼镜为乱逆之嚆矢。而辉疏为贼镜之根柢。寻其脉络。溯其源委。虽欲以辉疏不为教文之本。顾何可得乎。伊后筵中。又以两相臣复官事。恳恳陈达。 上并不许。时掌令申处洙发尹淳罢职之启。盖纂辑 肃庙宝鉴。不载 先王尊周大义及丙申大处分故也。自 上严旨窜处洙。公疏请还收。不允。违牌特遆。冬拜礼曹参判。庚戌正月。拜副总管。复拜大司宪。违牌特遆。二月拜京畿道观察使。奉公恤民之政。如莅北关时。辛亥三月瓜遆。拜汉城左尹。兼同知成均馆事。旋拜吏曹参判。又兼同经筵备局有司堂上。十月以 仁庙迁陵都监提调劳。升嘉义阶。十一以月冬至兼谢恩副使赴燕。先是明史中。载我 太祖受禅及 仁庙反正事。极其诬毁。故我国屡请删改。公以此呈文礼部。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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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史局。竟得明史删改者归献之。 上大悦。告 庙颁教。仍 命诸史臣并进秩。公以大司成。升资宪阶。为知敦宁。转拜吏曹判书。公当一边人久据铨柄之馀。慨然膺命。以引善类扶世道为己任。于是一边人大怀不悦。以尹容之枳塞于清选。光佐之拔望于提举。相继捃摭。公辄疏祈免。 上不许。至癸丑五月。力辞罢免。叙拜刑曹判书。拜知义禁。因鞫坐解本职。拜知敦宁。旋移工曹判书遆罢。叙拜刑判。力辞遆。拜议政府左参赞。甲寅正月。拜知义禁都总管。时因赦令。忠清道臣以尹㝚置诸禀启。公以为㝚之罪犯。关系凶逆。当初量移。大是法外。今不可放释。启置仍秩。 上严旨特遆禁堂。移拜汉城府判尹。旋移右参赞。又移刑判辞遆。复拜判尹。兼知义禁,知 经筵辞遆。拜知中枢府事。旋移兵曹判书。例兼禁卫大将。恢公祛私。一如在东铨时。乙卯正月。因 王世子诞降。赦典方行。以两大臣复官事。有缙绅疏举。公入侍。以己酉疏请筵奏之意。缕缕陈达。凶党李厚载闯进一疏。旨意阴凶。公与诸公胥命金吾。联疏以卞。 上优批焉。二月 上亲行阅武。公以本兵。裁禀咸宜。军容整肃。 上褒以儒将。仍有锡马之典。公有疾。 上遣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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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看病。赐药料。盖特恩也。逆臣致云尝诬辱尤庵,同春两先生。至是玉堂李度远疏论致云毒正之罪。致云于对章。侵蔑两先生尤绝悖。泮儒陈疏卞诬。 上反下严教。泮儒因此捲堂。公适带同成均。与诸堂论启于泮儒所怀之末以直之。 上震怒下严旨责之。公又联疏。语尤激切。 上特命还给。仍命率泮任入侍。公又申前说力争之。 上愈怒特遆泮职。命停举儒生。公以是不安。力辞本职。 上颇悔悟解儒罚。遂下开释之教。八月 大王大妃殿患候平复。以尝药劳。升正宪阶。移拜吏判。时尹公凤朝久为凶党所排摈。至是公连拟亚卿及都宪之望。修撰沈星镇投疏以为十年废痼之人崇用太肆。至请谴罢铨官。始公拟尹公时。言于三铨郑羽良。及沈疏出。郑亦陈章。有若不预者然。及公以右参赞疏卞前事。羽良虑公更发其情。于是其党宋翼辉托以言语互质。并请谴罢。丁巳叙拜礼曹判书,知义禁。在外并辞遆。拜右参赞,内局提举,守御使。适 东宫有患候。公遂还朝。以病遆药院。复拜兵判病遆。旋拜刑判。时故兵使金洙庶从弟浃。奸洙妾而匿之。诬洙妻尹氏投杀江中。赂尹婢證成其案。朝议将致尹氏于狱。公疑之。密使诇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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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浃以洙幕。竟置之法。复拜吏判。擢崇政阶。拜判义禁府事。时有金圣铎鞫狱。圣铎即己巳凶逆玄逸之门徒。为玄逸请复官秩。公欲按法重究。司直赵显命陈疏力救圣铎。至斥禁堂。公与僚堂联疏以为悖逆阴贼如玄逸。而得保首领。竟死牖下。岂可以前日之失刑。便作今日之定案。遂为曲贷于讼玄逸之圣铎也耶。不料伦纪名义之大关。亦有此等歧议也。时谏院又论显命。请远窜。及郑履俭又上章救显命及圣铎。而搀及联劄两相事。公乃陈疏言其一篇精神。专在于曲护私好。伸救圣铎。甚至于拖引不当引之事。噫嘻甚矣。人之无良。乃至于此耶。彼亦有心肠。岂不知两臣事万万不衬于今日惩讨之义。而徒快一时之口气。以为混污网打之计。其造言设心。诚可谓危且险矣。疏入。 严旨还给。时承旨尹公汲,玉堂韩公翼谟。疏卞显命及履险。而有彼辈雠代理等语。尹惠教等。疏攻尹韩二公甚力。因激 上怒。至命亲鞫尹韩两人。公与诸公登对力救。翌日以铨注微事被罢。人以为昨日忤旨之故也。其后公复掌铨。黜履险于外邮。叙拜左参赞。旋拜判敦宁府事。戊午复拜兵判。以庶孽武科无所归属。筵禀通拟于守门将。俾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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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郁焉。己未以病遆本兵。特旨拜吏判。庚申又以病遆。时 上因激怒。有闭閤之举。公于病中陈劄匡救。不报。又以特旨拜吏判。时初仕路广。出六太速。前衔荫官。无由甄复。参下文臣。因此积滞。公筵禀后。改定参上参下官制。俾不得骤升。于是乎沈屈者颇疏通焉。时左相宋寅明于 筵中。搀论铨曹用人。至请自 上亲主张。 上曰主张者何谓也。寅明曰即除授也。公叹曰古之大臣。缴还斜封。今之大臣。反请除授。遂陈疏。以主张除授之说。申复为言。力辞铨任。 上谕以礼使之道。仍命许副。寅明大愠之。语人曰吏判提起我主张之说。是将欲杀我也。于是掌令柳绰疏诬公。极其危险。乃谓庶弟尚绥居中市权。至请远配。 上命查问尚绥。尚绥供卞。王府伸释之。于是公上告归疏。 上降温批开晢备至。而公以身名僇辱。决意退归。筑小屋于文岩。以为没齿之计。寻拜礼判兼宾客。在外遆。旋拜左参赞遆。除知中枢府事。九月  上又别谕。辞意恳挚。公陈疏力辞。 上优批之。拜左参赞遆。旋拜知敦宁。壬戌三月。 王世子入学时。 上引见儒生诸执事。仲子曮与焉。 上教又缕缕。谕以往传入来之意。公感激异恩。不得已入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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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见曰卿之忠厚事君。予已知之。古语曰疑之勿任。任之勿疑。予若疑卿。岂可任使乎。又曰五伦岂不重乎。虽适己同气之间。尚难如此。卿之友爱尤可贵。卿之所遭。卿虽曰污蔑。卿实无过。适足见其忠厚矣。卿犹思归。可谓太固执矣。仍下 御制诗以勉留之。公仍奏曰 殿下近者忽斥绝臣僚。大臣求对而不许。药院问候而固拒。国事泮涣。中外忧惶。可谓痛哭流涕之不足矣。目今东北荐凶。民将尽刘。虽逐日吁谟于厦毡之上。国之安危。犹未可知。此时不见臣僚。置国事于相忘之域。此将何为也。 东宫今已入学。睿智日长。 殿下之一动一静。必使 东宫可效可法然后。方可谓燕贻之谟矣。言甚恳款。 上于是大感悟。 教曰君臣知遇。才已下教劝卿留仕。岂不用卿言耶。即许引接臣僚。旋以病遆内局。癸亥冬拜户曹判书。仍兼嘉礼堂上。台臣金始炜前以言私庙事。罪罢才叙。公拟于台望。后因玉堂赵重晦又言及私庙触 上怒。公以金始炜拟望被特削。甲子叙拜刑判。移左参赞。兼判义禁。冬拜礼判。乙丑辞遆本职及内局。丙寅正月拜判尹。二月四日。考终于第。享年六十六。讣闻。 上大加震悼。即下传教曰判尹某昔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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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逮事于我。忠谨之心。浑厚之质。即予所尚。而恒日期待。不止八座。岂意卜未及于金瓯。伤悼之深。却疑非真。凡诸等事。特为从厚。以表予嗟惜之意。 天语遂呜咽。玉泪汎澜。葬时遣礼官致吊祭。凡隐卒之典。迥出近古。捐馆之日。上自缙绅大夫。下至韦布舆儓。举皆惊嗟。虽异色之人,不协之辈。亦莫不曰贤宰相亡矣。后 上教诸臣曰忠厚老成。故判书某如此矣。又曰无一点伤人害物之心。又其后枚卜时。教曰今虽新卜二相。终不如赵某。某真有德宰相矣。凡临 筵。追想之教。殆不知几十遭。呜呼。非公纯诚实行。有足上孚。曷能致我 圣心之愈久而不忘若是也。公德性仁恕。器度宽厚。孝友之行。根于天品。常以未能逮养于先夫人。不得终孝于赞成公。为终身至恨。每当先忌。攀号痛慕若始丧。与两弟屋宇邻比。朝夕相对。和气满堂。有伯娣寡且贫。公絜奉近舍。顾护爱敬。至老如一日。事庶母极其诚谨。待庶弟妹。无间适己。或曰得无过乎。公曰吾早失所恃。惟庶母实养育我也。仍诵小学父母所爱之语曰而况同气乎。尝以忠孝恭谨四字。训饬子弟。凡有过失。不加诃叱。徐以理导之。使自悔焉。于僮仆。未尝遽施捶楚。常以渊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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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之言为法。以至周恤族党。恩义孔洽。存绝嗣庀穷丧。虽疏不遗。尤笃于享先之节。刱始祖岁祭之礼。于小宗无后者。命择于诸孙而立之。至疾革。犹申申焉。遇穷交最厚。其有才无命者。必引拔而成就之。少与洪公启迪最善。洪公尝语人曰赵某必不忘吾子者。及洪公罹祸。公亦在谪中。每书及家。辄使之分食焉。其接人也。坦然开怀。表里如一。见之者欣然如有得焉。见人所短。辄覆盖之。此乃公内行之大略也。立朝则在春坊也。眷眷于睿德之将就。及为三司。以补阙失扶善类为心。尤严于阴阳淑慝之辨。每有疏启。闵公镇远,李公晚成辄称善鸣。以为不可及。及辛丑建储议起也。公于庆恩家为自出。而以农岩之故。最厚于忠献金相公。其危忠阴功。实存乎宗社。公虽不言如丙吉而终。然为凶党所猜。流离湖塞。几不免。丁未时事又变。公即退归杨山。若将终老。己酉秋。 上先复两大臣官。朝象稍清明。公念才经大乱。国势孤危。凶逆馀党。尚多盘据。若一切辞巽不就。则羸豕又将蹢躅。 宗国莫可维持。虽不得不与数三诸公出而膺命。犹以二相之当并复官为第一义。或劄或奏。冀以感悟。及承诸臣供职则次第伸复之 圣教。遂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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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且俟。及壬子拜吏判。即善类进用后首除也。受  圣眷于泾渭混浊之中。必欲潜扶微阳。渐抑群阴。以只手斡旋于其间。逮夫庚申。 圣心开悟。两相复官。国是稍定。则公素所秉执者。于是得伸。而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奠缀旒于泰磐之安。由今而想其时。尚亦有知公之心者矣。公容仪粹美。举止敦重。休休然常带和气。喜怒不形于外。 上尝于筵中曰予于辛丑。始见重臣某于庆恩丧次。有风仪。亦有气岸。其后见之。即忠厚公平人。此岂易得者乎。及公末年。眷注深隆。朝暮且入相。而公则益逡巡。每登 筵。非有询问。不欲参论朝廷。退然若无能者。即公之微意可知。而 上亦以礼进退之。未尝一以迫切之辞教加之。此廷臣所未有也。见遇之隆如此。 上尝因事激恼。 天怒甚。首相光佐下庭免冠。诸臣皆继之。公独不下。及光佐上殿。惭恚反斥公。公曰或下或不下。何必与大臣同之乎。在西铨也。棍一校。筵臣有以滥杀讦之者。 上曰必有以也。厥校实不死。或劝公疏暴。公曰我若先卞。言之者将如何。顷之其人陈疏自讼其爽焉。世谓公每事主于和。而在朝廷则确然有守。在自己则宽裕不迫又如此。公于文辞。虽不刻意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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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疏劄精切。诗文雅畅。有所著几卷藏于家。公之葬用治命。从葬于赞成公墓下。十步而近。即杨州之广岩里也。其 赠在 正宗己酉。以长子暾致仕后升辅国阶。遵例推恩也。公配贞敬夫人富平李氏。正郎廷泰女。恭俭自牧。克有贤助。先公十四年而卒。有三男。长暾文科吏判致仕。 赠领中枢谥肃宪。次曮文科吏判。 赠左赞成。次晸文魁吏议。 赠吏参。暾五男。镇完府使。镇容文科承旨。出后宗孙悫。镇宣今佥正,镇宏。庶男镇亮。曮二男镇宽文魁今判书,镇宜。晸二男镇宅文科监司,镇室进士。镇完男曰章永,咸永都事,敏永,最永。咸永出为镇容后。最永出后镇宏。镇宣男曰冀永。次幼。镇宽男曰万永进士,原永进士,寅永。原永出后镇宜。镇宅男曰钟永文科。镇室男曰建永,配永。馀幼。呜呼。公受业贤师。策名明时。历事 三圣。致位崇显。可谓亨矣。然而立朝四十年。当国运屡艰之会。经世道百变之几。蹈危而尽翊运之诚。居易而恢镇物之量。虽群憾抵𡾟。务去之不已。而独其肫肫款款。孚信上格。力扶士类。公议渐张。群邪敛萌于系柅。忠良洗冤于覆盆。天彝民则。于是乎赖而不坠。呜呼。公真夷险不易。任重而致远者矣。用龟顾识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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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拙。无足以载烈扬美。而亦尝闻从大父议政公与尹尚书汲。几阽危于丁巳年间。伊时之登对力争。非公也耶。世故艰难。历历如昨日。今奉公遗状。怆衋无以为辞。谨撮其槩。庸告于太常氏。
  崇政大夫行礼曹判书兼知 经筵同知成均馆事韩用龟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