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鹤塘遗稿册五
鹤塘遗稿册五 第 x 页
鹤塘遗稿册五
 疏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0H 页
辞吏曹判书疏(五月初五日。政院还给。)
伏以臣荐违 召命。罪在罔赦。而 圣度天大。严谴不加。特下备忘。促臣应命。惶陨之极。计无所出。走伏金吾。恭俟重勘。而至有勿待命之 教。臣尤不胜震惕忧悸。罔知攸处。席藁私次。只俟威罚之遄降矣。不自意 特教又下。辞旨极严。责之以分义道理。仍有重推牌招之 命。而顾臣情地迫隘。又不免违逋。徊惶悚蹙。求死不得。臣虽无状。粗识分义。如有一分可强之势。则前后开释之 教。丁宁委曲。有若慈父之诏迷子。而不思所以变动之道哉。诚以持身之防。终不可坏了。司直之论。有不可不念故耳。噫。臣本庸愚。蒙被罔极之恩。区区报答之阶。只在于筋力奔走。故凡有除命。辄以奉承为主。事在可出不可出之间。则必严畏分义。而即出乃已。此则 日月之明。亦或俯烛之矣。至于今日。则反覆思惟。决不可复进。何者。臣之所叨。即世所称权要之职也。久处要地。被人唇舌。非一非再。诟骂四面迭起。应接日不暇给。前后弹劾。合为十二次矣。夫三经大政。十二遭弹。而犹且抗颜复出。则岂不为贪恋权要。放恣无忌之甚者欤。臣虽顽忍。不以为耻。同朝之士。其将以为何如也。一国之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0L 页
人。亦将以为何如也。到此而 殿下虽欲曲保而优容之。亦不可得。此臣所以不顾分义。抵死求去者也。虽以朝家礼使之道言之。自前居铨地者。累经都政。则必引分遆去。或遭弹论。则必许令卸解。俾守其廉隅者。在例皆然。何独于臣身。一向羁絷。连下督迫之命。必使之陷于贪权势没廉耻之科者何哉。毋或 圣明以臣所遭之弹劾。与曾前被弹而去职者。有所轻重深浅之别而然耶。若然则诚有所不然者。毋论人言轻重之如何。遭弹则同也。一犹去职。况遭十二次而不去其职。宁有是理。惟其所遭差轻。故臣果冒耻而耐过大政矣。一时乍出。不过欲仰体 圣教。粗伸分义而已。臣岂料此一着。反为今日拘维督出之资斧耶。今臣宜递之由。不但通朝之所共知。舆儓之贱。亦莫不为言。便成一世之公议。则臣虽欲复出。其可得乎。鈇钺之诛。固所甘心。而咫尺之守。终难变改。伏惟 圣上至明。无幽不烛。体下之仁。宜有所谅察。玆敢冒死号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亟命罢削臣职。仍治臣积逋之罪。以肃朝纲。以幸国事。不胜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1H 页
辞刑曹判书疏(六月初三日)
伏以臣向忝铨职。衅累狼藉。疵斥之言。前后迭起。一味冒没。罪戾尤深。不得不坐事逋慢。违拒 严命。律以邦宪。宜被大何。而 圣度天大。诛罚不加。薄施谴罢。旋下特叙。仍而有秋曹新 命。未知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于 圣明之下。惶陨感激。罔知攸处。其在分义道理。宜即叩谢 天陛。以少赎积傲之罪。而第闻臣之见罪也。大臣至以不念国事。大段为非为辞。又言例自庙堂。草记请罢云。夫忝在六卿之列。置国事于度外。惟以便身为啚。则其所负犯。可谓不轻而重矣。一时例罢。何足以当其罪名耶。臣久处睢盱之地。积困人言。自处之义。不可不敛退。而只以人微望轻。不足比数于人。故诚意未格于同朝。添得别般新罪。反顾惭恧。尚谁咎哉。徊徨跼蹐。无地措躬。新除之下。亦不敢为唐突辞免之计。缩伏累日。悚懔深切。即因喉院 启禀。庚牌俨临。而臲卼之踪。万无趋承之望。终未免又犯违逋。罪上添罪。求死不得。且臣素患痰火之症。积年沉痼。顽痰结喉。呼吸喘短。昔也只发于秋冬。而今则四时皆然。昔也砭爇有赖。而今则百药罔效。危兆败症。固不敢覼缕。而近又添得轮疾。见方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1L 页
委顿昏缀。去死不远。虽非情地之难安。断无强起之势。词讼重地。决不可缘臣久旷。玆敢不避烦溷。疾声呼吁于听卑之天。伏乞 圣明俯赐谅察。亟命镌削臣职名。仍重勘臣辜犯。以重国体。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秋曹长席。不宜久旷。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刑曹判书疏[再疏](未彻)
伏以臣罪重罚轻。一味缩蛰。有召辄违。尤增悚惶。席藁私室。惟大何是俟矣。不意 圣度天大。不惟不罪。至下备忘。 辞旨谆切。臣诚一倍悚懔。无地措躬。到此地头。他不暇顾。担却廉隅。趋诣 阙下。而顾臣情迹臲卼。瘢痕既深。终不可徒恃 圣眷。扬扬冒进。玆敢略暴危恳。仰渎 宸严。伏乞 圣明亟削臣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2L 页
辞工判。仍卞海伯朴师洙疏疏。(九月十四日。)
伏以臣素抱痰喘之症。每当换节之时。必如期而发。发辄危死堇生。此是十数年沉痼之症也。近因寒暖不适。宿病猝剧。昨自候班。扶曳归家。委身床席。喘喘欲死。又兼之以吐泻之症。气力澌薾。复起为人。固未以时月为期。驱策供仕。断无其望。玆不得不略陈病状。仍暴情势之不可仍冒者。以冀 圣明之俯察焉。向臣之待罪秋曹也。凡诸回 启。别有催促之 命。臣不敢以儱侗蹇劣为辞。奏谳重囚。殆近百数。而海西杀狱罪人崔德松事。亦其一也。千万意外。因此而重被监司朴师洙之无限诟诋。臣窃不胜其骇讶也。臣之奏当。若不合于其意。则平说事理。明其不然。何所不可。而必演出思虑所不到之言。盛气张皇。专以蹈藉污辱为事。实是常情之外。臣不欲呶呶争卞。而第其狱情。初头有可疑之端。及夫取服之后。则尤不可不具格式。而结案前。同推取服一节。全然阙漏。臣之搀及于覆启者。不过重大辟存狱体之意。此何近于反案。又何有可怒者欤。外方狱案之上送京司也。或有可疑疏漏之处。则一查再查。至于三四违覆者。前后何限。而未闻道臣以此声色相加。侵斥刑官。如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3H 页
今日师洙之为也。果使臣不问狱情之疑不疑。格例之成不成。谓出于师洙之手。而不敢措一辞然后。方可快足于其意耶。其所责人望人。可谓难矣。臣本拙劣。素无驾气凌人之手段。其所谓太拙涩不快阔云者。亦何足怪也。噫。如臣无似。猥叨重任。毫无补益。自取狼狈。莫非臣宜去不去。一任蹲据之致。尚何咎人。即今情地病势。实无一刻仍冒于职次之望。伏乞 圣明亟削臣本兼诸任。仍治臣辜犯。以肃朝纲。以快人心。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玆事大臣陈达。业已知矣。今卿为嫌。不亦过乎。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3L 页
辞刑曹判书疏(十月)
伏以臣夙婴奇疾。发作无常。发辄至于顷刻危死者数矣。此是积年沉痼之症。而挽近以来。奔走劳悴。燥湿惟 命。丧祸忧苦。精力顿衰。诸般症形。视前增剧。凛然有朝夕莫保之虑矣。向日春塘罢试之后。旧𧏮猝然更发。呼吸不通。语音艰涩。肢节不仁。作一僵尸。此际见拟考官。一日之内。三违 召命。律以邦宪。宜被重谴。而 圣度天大。罚止例罢。臣诚以罪为荣。颂祝 圣恩。曾未几何。叙命除旨。特地联翩。臣是何人。蒙此异渥。惶陨感泣。罔知攸处。在臣分义道理。何敢一日稽谢。重自陷于辜恩慢命之诛。而念臣尚在人鬼关头。痰饮阏结。喘响哮吼。气短神昏。坐卧须人。户闼之外。不能投足。此是医人之所共闷而忧之者。束带供仕。断无其望矣。本曹事势。一日为急。如使臣之病状。少有一分可强之势。则又何敢为撕挨之计于变通差出之下哉。至若情地之臲卼。惟是第二件事。而亦不得不附陈。以冀亟赐处分焉。臣自遭海伯朴师洙之丑诋。矢不入秋曹一步地。盖彼虽容易加之。而在臣为难洗之羞辱也。抗颜周行。尚觉赧然。其何可更入偾败之地。复当重囚之议谳耶。惟以不拭唾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4H 页
之义。不欲呶呶较挈。而廉隅大防则决不可放倒也明矣。铁壁之限。无望透过。咫尺之守。有难变改。况臣病情。如右所陈。旬月之内。决无趋承之势。连有 召命。计没祇肃。玆敢略暴危恳。仰请严谴。伏乞 圣明俯谅病重实状。亟许镌免。使曹务毋滞。私分获安。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业已知矣。末端引嫌。亦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4L 页
辞左参赞疏(十二月初九日。 未彻。)
伏以臣向忝秋曹。积违 严召。虽缘死疾缠身。无望蠢动。而律以邦宪。宜莫逃于常刑。幸蒙 日月之俯烛。得蒙鞶带之解褫。体下之恩。河海难量。惶陨感激。久犹未已。乃于意想之外。忽叨政府西壁之命。臣病里惊惶。尤莫知所以自措也。其在分义道理。宜即叩谢 天陛。以赎从前违傲之罪。而顾臣病情。尚在殊域。饮啖专却。神思迷茫。强策起动。哮喘大作。辄致昏倒。有若顷刻垂绝者然。药饵罔效。一味沈笃。此盖年迈气衰。不能与病为敌而然。墐户深蛰。凛然有朝夕之虑。束带从宦。夫岂臣意念之所及哉。且臣涉世昧方。被人诋辱。踪迹危困。情地臲卼。断无复玷于班行之理。昨于荐召之下。未免违逋。罪上添罪。无地措躬。此际见差于 宗庙腊享大祭。而顾此床笫间物。无望将事于骏奔之列。不得不冒死陈暴。伏乞 圣明亟命该曹。变通臣所差享官。仍令勘臣负犯。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5H 页
自引疏。备堂时。(甲寅正月)
伏以臣昨日鞫坐。重触风寒。前患痰眩之症。猝然发作。气促神昏。殆不省事。扶曳还家。仍即昏仆。多灌药物。仅得回苏。见方委顿叫苦。此际 严召荐降。而末由蠢动。惶陨抑塞。求死不得。疾病之难强。既如此。且于铨官之论列备堂事。有不可晏然者。臣本儱侗。不识事务。其于庙谟。瞠乎若瞽者之丹青。而逃遁不得。遂不免逐队随行矣。今若澄汰。臣当为首。其何可苟然蹲据。以益其嗤点也哉。情势病状。实无强起之望。玆敢略暴危恳。仰请 严谴。伏乞 圣明亟命镌削臣本兼诸任。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呈政院。还出给。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5L 页
辞知义禁疏(二月。未彻。)
伏以臣忝叨狱官之列。议谳不当于 圣心。至下备忘。辞旨严峻。重推薄罚。不足以赎其罪。而俯念情地之难安。特侈递解之恩私。自顾负罪之贱。何以得此于 圣明之下。惶陨感激。罔知攸措。仍伏念尹㝚罪犯。关系凶逆。盖贼河所援告者十一人。而九人则输情正法。独㝚与邃。尚逭刑章。当初量移。大是法外。设令限满。固当请仍。况于未准限之前。其何可放释耶。至于朴致远。则所坐不过赃污耳。初窜绝塞。量移又已多年。则赦令之下。恐不必一向仍配。此臣等所以措辞仰禀者也。犯贼与犯赃。轻重悬殊。徒年与勿限年。非所可论。而 圣教如此。臣诚跼天蹐地。无所措躬。缩伏累日。诛谴不加。不得不略暴危恳。仰渎 宸严。伏乞 圣明亟赐谅察。镌削臣本兼诸任。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辞右参赞疏(三月十一日。政院还给。)
伏以臣得蒙 恩由。往省丘墓。荣动松楸。感结幽明。病状适苦。趁未回程。其间伏闻有京兆新除。而未及上来 祗肃。第切惶陨之中。西壁移除之命。又下于意外。一旬之间。除旨联翩。驲召之旨。远及荒村。臣诚惊惶感激。亟欲趋走。而所患诸症。一味沉绵。一日二日。由限奄过。罪戾层积。罔知自措。今始俟得少间。归伏私次。而顾此病形。实无奔走供职之望。玆敢略暴肝膈之恳。仰渎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亟削臣新除职名。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6L 页
引疾疏(四月初四日)
伏以臣于日昨。忽得急病。自 太庙奉审所。扶舁归家。不省人事。多灌药物。堇得回苏。而见今症形。十分危恶。粒米绝口。肢体不收。昏昏缀缀。人鬼未分。加以宿患痰喘之症。猝然兼发。呼吸喘短。坐卧俱妨。顷刻之间。若将陨绝。户闼之外。不能投足。昨今 严召之下。欲起还仆。竟不免违逋。惶陨懔惕。已不胜言。而 太庙亲享期日已迫。顾此病状。万无趋参于骏奔之列。莫重 侍卫。未免缘臣而不备。病里悚慄。如添一病。不得不冒死陈暴。伏乞 圣明先遆臣总管经筵之任。仍 命镌罢臣本职。以肃朝纲。以安微分。千万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7H 页
辞刑曹判书疏(四月十六日)
伏以臣猝得寒疾。症形危恶。浃旬床箦。渐就殊域。加以宿患痰喘。乘虚复发。坐卧俱妨。医药罔效。 太庙亲享之日。荐违 严召。竟未趋参于侍卫之列。惶悚之极。无地自容。何幸告单 上彻。特解总管之任。体下之恩。河海难量。刑部新除。宜即祗肃。而不但臣之病情。一味沉笃。无望复起。抑臣情地。万万危臲。有不可一日仍冒者。玆不得不略此烦溷焉。臣于昨年秋。忝叨本职。因海西杀狱之议奏。重遭其时监司朴师洙之蹈藉丑辱。罔有纪极。至今思之。愧汗浃背。自玆以往。臣矢心谢迹于秋曹。其后见除也。以此积久撕挨。终至遆免。顾今处义。前后何异。夫士夫行身。廉耻为重。人既以非理恶言。容易加之。而晏然复入于其地。奏谳京外重狱。则其廉耻何如。其处义何如。臣虽疲劣。职忝六卿之列。彼骂詈而诟诋者。又异于年少位卑之人。其所为辱。又是极污至秽之言。则臣虽欲冒没出脚。其于一世人之唾鄙何哉。臣方待罪秋曹。请借曹隶事而谕之。今夫吏胥贱汉也。其舞奸受赂。固非异事。而因其所干刑狱文簿之不当于臣意。臣勃然诃责曰彼犯罪者。是千金之子。故汝曲为应死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7L 页
者。欲反狱案云尔。则其吏必缩颈掩耳而走。决不欲更当其事也明矣。此非就廉隅上而言之。即其事理然也。况奏御文字。较诸一时官长之嗔。其事体轻重何如。而吏胥之必不欲为者。臣岂忍为之乎。堂堂 圣朝。才彦林立。何患乎判刑部之无人。而乃以宰(一作滓)秽如臣者。苟然充差。必使之丧廉耻。而强其所不忍为者何哉。无乃身处下流。受人污辱。而恋禄迟徊。淟涊不去而然耶。臣诚反顾惭恧。继以慨然也。本曹方有重囚推覈之事。所关非细。而顾臣情势病状。万无强起趋承之望。镇日违召。惶陨罔措。诛罚之加。翘足以待。而自画之志。有难变改。情穷势迫。言未暇择。伏乞圣明亟命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引嫌。极涉太过。秋曹剧务。不宜久旷。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8H 页
请郑益河更查疏(知义禁时。六月初五日。)
伏以即因秋曹草记。郑益河更查事。至令本府举行。而揆以狱体。不无径庭之端。夫李裕身当初所论。不过一前衔格外疏。而 圣上不欲置人于黯昧之科。遂 命行查本道。则道臣李衡佐与查官金晋明查状。闻其时判义禁臣金东弼与次堂赵锡命,李春跻议启。以为监色等招辞。一与台疏所云。如是相反。现纳各㨾文书。果如监色等所供。贪污不法之说。自归脱空云云。故遂有特放益河之命。此可谓已了之案。今因雠怨者之每每追呈。今日更查。明日更查。不但此后出场无期。且查问之道。必取两造之言。参互究覈例也。而今乃不捧益河之供。只以裕身之疏。枚举行查。殊有乖于狱体。况 王府事体。至严且重。今若更查。则是以前日之查。谓有所未尽也。果如是则道臣查官论罪后。益河拿问行查可也。不然则外方查覈。易有人言。若自秋曹拿致干连人等。直为查决。则彼此相较。亦必有(一作无)后日执言之端。况当问者不过若尔人。本邑亦不过数日程。不待延拖。可以究竟。伏愿圣明于此二者。试加财择以处之也。臣忝在狱官。既有浅见。玆敢略贡愚忱。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8L 页
答曰省疏具悉。所陈郑益河事。果是矣。当以下教于次对矣。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9H 页
辞汉城判尹疏(九月十七日。政院还给。)
伏以臣疾势危苦。无望强起。而 动驾 园陵。经宿旋跸。揆以分义。不敢偃伏。舁走江干。仰瞻羽毛之美。触冒风露。以致诸症之越添。堇到阙下。气又昏窒。不得不径还私次。作一僵尸。今日起居之班。末由致身。有臣如此。生不如死。顾此狗马之疾。积年沉痼。每一发作也。辄滨死数朔而后。幸寻生路。即今症形。一味危恶。旬月之间。万无趋朝之望。所带诸任。俱是紧务。决不可一向虚縻。玆敢冒死仰吁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亟命镌削臣本兼诸任。以幸公私。千万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79L 页
辞兵曹判书疏(十月二十一日)
伏以臣痼疾缠身。剧歇无常。痰塞则为鬼。痰降则为人。出入死生。殆至五旬。而作一籧篨。望断起动。此虽臣十数年如期必发之病。而未有如今年之弥久弥笃。盖以年迈气衰。不能与病为敌而然也。医之见者。莫不危之。臣亦自分为癃废之物。而只以枢府 恩除之久未祇肃。方惶陨罔措矣。乃于千万梦想之外。忽叨西铨新 命。臣于病里。蹶然惊起。诚莫知所以致此也。噫。本兵之长。为任至重。苟非才智威望。压倒一世者。莫宜居之。念臣庸愚谫劣。矇无所知识。凡于一切世务。瞠乎若瞽者之丹青。时或不得不随诸臣之后。参闻庙堂之末议。而尚不胜其歉愧。况此戎垣重务。岂是拘儒之所可晓解者乎。生平目未接一卷半卷兵书。临阵强为节制。则一军之窃笑。固不暇论。而其于诘戎之政。果何如也。且今京外武士。其丽不亿。一窠之出。争占者云集。虽使有力量有公眼者当之。诚无以审择而副公议。如臣蹇劣。顾何能甄别贤愚。称塞职任。以毋负我圣明委寄之盛意也哉。自有新 命以来。有若千匀重担。着在身上。忧悸震駴。罔知攸处。伏惟 圣上。父母于臣。父之于子。何尝强其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0H 页
所不能。使之狼贝(一作狈)。重陷于罪戾而莫之恤乎。百尔思量。万无一分堪当之势。况臣病情。如上所陈。沉淹床席。与死为邻。户闼之外。尚不得随意投足。束带趋承。断无其望。而喉司不谅。镇日请牌。 圣明又不以违傲加罪。惶懔悚蹙。无地自容。玆敢力疾号吁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俯察人器之不称。病重之实状。亟命遆罢臣新授职名。俾得以安意调息。以寻生路。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司马新命。意非偶矣。卿勿过辞。从速行公。令本兵之长。其不久旷。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0L 页
自讼疏(兵判时卞李宗城疏。十一月二十日。)
伏以臣庸愚谫劣。百不犹人。而猥蒙 洪造。随处滥竽。至于本兵之长。尤万万不似。而逃遁不得。黾勉冒出。愧忸懔惕。惟俟颠沛矣。乃于千万意外。因一微事。卒陷罪罟。谴罢之罚。固所甘心。而 圣度天大。即命收还。仍而有重推之教。臣诚以罪为荣。惶陨无地。第其事状。有不可不略暴者。当初旗手。元非犯夜之人。受军号以去之际。与部将相诘而已。而捕将初施重棍。又加足杖。此臣所以草记请推者。而但其诬讦之习。若不惩治。则后弊难防。且部将是臣管下禁旅。捕厅即本曹属司。则体统所关。不可置之。故臣适赴禁军试射之坐。捉致其部将。决棍廿度。此不过欲惩其横恣而已。而诚不料见今生存者。翻传为殒毙而至达筵席也。至若蹴踏乱欧云者。亦甚孟浪。初使禁军正领捉现。渠之亲属。亦有随来护去者。臣营军校。岂敢私自下手乎。况值开坐之时。万目皆睹。焉敢诬也。此莫非如臣疲劣。滥叨重任之致。其何敢徒恃宠眷。晏然仍冒。以益一世之嗤点也哉。臣于治疏将上之际。伏见特教辞旨委曲。薄勘犹且勿施。军校又令勿治。臣诚惶陨感激。罔知攸处。其在分义。不可以区区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1H 页
情地为辞。而第臣身虽甚无似。职秩忝在卿列。既罢旋仍。万无复出之势。召牌俨临。末由趋承。罪上添罪。无地措躬。玆敢疾声呼吁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亟削臣职名。仍治臣孤恩慢命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下教。卿何过嫌。设或君父有过中处分者。不敢因此撕挨。况此初不过重人命。未知本事。亦命勿推。尤不过嫌者。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1L 页
请复两大臣官爵。缙绅联名疏。(乙卯二月。申思哲以下五十五人。)
伏以天祐我东。 圣嗣诞降。 宗社永有依矣。人心始有系矣。深山穷谷。莫不耸抃。瘖聋跛躄。亦皆舞蹈。而 殿下特推志喜之恩。大施旷荡之典。人无死生。均沾雨露。罪无轻重。皆被涵濡。和气匝域。欢声载路。臣等迹忝朝列。躬逢斯会。区区延颈之忱。有倍他人。惟当作为歌颂。揄扬盛事。以副我 圣上悦豫之意。外此而虽有可言者。不宜暇及于此时。而若有关于大义理大是非。不可不先陈于国有大庆之日者。则虽欲含忍泯嘿。亦有不可得者矣。臣等窃伏念为国之要。惟在于正是非公赏罚。是非正而义理明。赏罚公而人心服。国之安危治难。只系于此矣。今者大义未伸。刑政倒置。 先朝大臣。殉国灭身。而复加罪案。莫白其冤。 殿下之是非。可谓正乎。遇庆大霈。凶逆并宥。而忠贞幽郁。独未见伸。 殿下之赏罚。可谓公乎。一自数臣罹祸之后。忠逆贸矣。义理晦矣。臣等虽甚不肖。粗闻古人出处之义。屏伏田庐。无意从仕。及至己酉。伏闻 殿下先许两相之复官。又以建储联劄。为光明正大。至有诸臣来会则当有次第处分之教。臣等妄谓 圣心之回悟。庶可期矣。君臣之大义。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2H 页
不可不念矣。且念国势孤危。变乱相续。遂乃稍稍赴朝。日夜侧俟者。今已六七年矣。其间大臣诸臣之相继陈奏非一。而 殿下不惟不加回悟。又从而下不敢闻之教。臣等相顾愕贻。抱玆抑塞。不敢辄提此事。而只谓天启圣衷。将有日矣。今当邦庆旷前。解泽雱(一作旁)流。大小国人。咸曰伸理之典。必先于死社之诸臣。及其赦令之大行。犹夫覄盆之遗照。臣等于此抚心自失。诚不料 圣明之世。卒乃有此也。呜呼。当辛丑危疑之际。赞大荣定国本。使宗社转危为安。式至于今日休者。皆其日大臣之力也。其树立卓绝千古。其冤郁实彻九地。而若而遗馀之旧臣。每以伸不伸为请者。一何悲也。噫。当初搆罪而戕害者。建储联劄也。其后追削者。亦以联劄为案。而己酉处分时。既以联劄之光明正大为教。丁宁反覄。昭如日星。虽其时主张异论者。亦皆唯唯。不敢生沮遏之意。公议之不待百年者。正谓此也。然而犹且区而别之。或伸或否。虽见伸之两臣。不许复赐旧谥。则不可谓已伸矣。未伸之两臣。初则用子若孙之说而难之。今又分而二之。李颐命则既示伸理之义。其冤诬之状。固已 圣鉴之所俯烛者。不容臣等之更赘。而至于金昌集。乃加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2L 页
被罪目。其为(为其)不可伸之端。臣等之惑。于是乎滋甚矣。在朝家伸理之道。惟视自初所被罪名之如何。可伸则伸之而已。不当更索别件事于本事之外。掩其可伸之冤。 殿下果以昌集之所搆祸所追削。初不在于建储联劄。而在于今日 圣教所云云耶。其所以搆罪者。在于联劄。其所以讼冤者。亦在于联劄。而联劄一事。既敀于光明之地。则是非之定。亶在于此。而今 殿下所以罪昌集者。既是乙巳初未闻之教。又非丁未后追夺之案。而一人之身。罪名随变。将使穷天极地之冤。更无伸白之日。宁有是哉。噫。昌集之立朝本末。 肃庙之所倚重。 殿下之所鉴悉。发白心丹之圣褒。炳然如昨。则斯亦可以得其人矣。倘 殿下于燕寝清穆之中。平心深思。则其必衋然而伤。恻然而悟矣。而一向相持。迄无处分。以 殿下之至明至仁。岂忍为此也耶。今乃不计其人之邪正。不问其罪之有无。惟以硬定牢拒为主。臣等惶惑闷郁。固不须言。而天下后世。其将以似此举措。为何如耶。噫。昌集之一腔丹衷。至死不泯。当其临命之日。惟以国本之孤危。为不暝之恨。对人抆血。含痛入地。以当时眷顾之忠。有至乎今日之邦庆。则想必欢欣抃蹈于泉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3H 页
台之下。官爵与夺。不足为其身之荣憾。而在 圣明悯忠理冤之典。则不及今快赐昭雪。以慰其积郁之冤。而更俟何日乎。噫。沧桑屡变。恩法相反。罪关 宗社者。哀荣备至。身殉国家者。幽冤未白。舆情之抑郁。愈久愈深。大臣苦口力争。臣等之沥血烦吁。盖亦为世教也。为国事也。臣等非不知触犯天威。谴罚随至。而事关国家大体。不得不言。伏愿 圣明曲察忠逆之别。夬辨是非之分。亟降处分。还复两臣官秩。痛洗所被冤枉。使义理焕然大明。则岂不允叶于人心。而有辞于来世哉。臣无任云云。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3L 页
辨正李载厚憯诬。搢绅联疏。(二月十八日)
伏以臣于日昨。得伏见李载厚之疏本。则其语意危怖。殆同变书。直驱之于罔测之科。臣看来毛骨悚然。遂与联疏诸臣。走伏金吾门外。纳符俟谴矣。 圣度天大。还授两符。仍下勿待命之 教。恩数虽隆。情地孔隘。毕竟勘处。席藁以俟。此际因大阅之进定。遽有喉院之请牌。而顾玆所遭。殆人理所无。彼既加之以不忍闻之言。拟之以不容诛之罪。则何敢以泥首待勘之踪。晏然趋承。以犯其方斧之势哉。噫。从古搢绅之横罹憯诬亦何限。而其闪弄机括。密布一网者。未有如今日之载厚也。为人臣者。受此罔极之诬。虽不能塞耳匿影。远逃于空虚之中。尚何忍束带抗颜。冒厕于周行位著之间哉。亲临阅武事体至重。本曹凡百。亦甚紧急。而情地危蹙。万无出当之望。玆敢疾声呼吁。伏乞 圣明亟降威命。削罢臣职。仍治臣负犯。以安微分。以幸国事。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半夜下教。群心释然。卿等之心。亦曰同然。乘时倾轧之事。业已知之。快谕无馀。于卿等有何为嫌之端。其若过嫌。其将曰释然乎否乎。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4H 页
辞兵曹判书疏(二月二十四日)
伏以臣庸愚鲁下。本无知识。至于戎垣重任。夫岂有一分堪当之望。而逃遁无路。冒没蹲据。加以痼疾缠身。居常懒散。操鍊之节。亦未能逐朔举行。自知罪咎之难贷。若无所容矣。日昨坛上。台启重发。至有问备之罚。臣于咫尺前席。诚不胜踧踖惶悚之至。本营别骁卫。即轮朔上番之卒也。其坐作进退之节。固与京军之常常教鍊者绝异。而今此上来之卒。则缘臣有病。未及习鍊。而卒当大阅。其错乱不成㨾者。莫非臣溺职之罪。则宪臣之勘以薄罚。可谓失之太宽。揆以邦宪。合被重谴。玆敢席藁陈恳。伏乞 圣明亟降威命。以严师律焉。且臣于锡马之 命。尤有所恧缩不安者。夫赏罚是军政之第一急务也。宜罚而不罚。不宜赏而滥赏。岂不有大乖于劝惩之道哉。今臣宜被罪罚。而反纡宠锡。听闻所及。莫不骇惑。乞 命收还。以重赏典焉。仍念臣素有痰喘之病。换节之时。如期发作。发必几死更苏。而因失汗过多。重触风冷。罢敀私次。达夜寒战。喘病复发。呼吸不通。两脚又忽浮胀。不能随意运动。昨日 太庙修理时。推移不得。扶曳蹒跚。堇堇进参。以此诸症越添。一倍危苦。若不及今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4L 页
调治。则死生可虑。冒万死。敢此附陈。伏乞 圣明俯谅臣情病之难强。亟命罢削臣所带职名。以重国体。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遣御医看病。(医官金必衍来诊书启。有调中六君子汤材料出送之教。)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5H 页
引咎疏(兵判时。闰四月二十四日。)
伏以臣庸愚谫劣。最居人下。而厚诬 圣朝。忝窃禄位。至于本兵之长。尤万万不称。而逃遁不得。黾勉冒膺。担荷重务。一味愦愦者。已七八朔耳。夙宵懔惕。惟大何是俟。日昨禁营军卒二人。忽为马契人所告。入于江村作挐。中中军以此至于被拿。臣诚惭骇悚慄。若无所容。夫军兵之节制检束。专在于主将。则纪律不严之责。臣当为首。而今臣则晏如。独使中军替囚勘罪。不但 朝家用罚。未免颠错。揆之法例。殆不成事理。此台臣所谓别为勘处者也。臣之不容仍冒之状。何待一二谈而皎然乎。臣以懦缓之性。尸居司命之任。将士之骄悍。无以制之。军律之解弛。无以振之。虽微玆事。固当辞避之不暇。而今则丑拙毕露。公议峻发。实无颜面复对军校。百尔思量。万无复出之望。玆敢披沥肝血。仰渎 宸严。伏乞 圣明亟命遆罢臣所带职名。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饬励之事。何必深嫌。过中之斥。尤何为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5L 页
引咎疏[再疏](闰四月二十五日)
伏以臣昨上辞本。冀蒙镌削之命。而 圣度天大。 温批遽下。臣诚惶骇悚惕。无地容身。夫统率军兵。纪律最重。如或解弛。馀无足论。臣本懦孱。不胜其任。此固当力辞逊避。而况台臣勘处之请。指意颇紧。 圣恩虽侈曲庇。公议不容但已。席藁私次。只俟勘律。而不惟不罪。反辱召命。自惟负罪之贱。何以得此于 圣明之下。惶陨感激。罔知攸处。其在分义。宜即趋承之不暇。而顾臣罪名未勘。情地臲卼。反覆思量。转动无路。不得不坐事违傲。揆以朝宪。合被重谴。玆敢略暴危恳。冒死陈吁。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勘臣辜犯。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事。呈政院。还出给。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6H 页
自引疏(兵判时)
伏惟臣即伏见宗臣禁府缄辞。则以李馨远事。诟斥臣身。语意深紧。有曰拔其首而去其尾。又曰含糊为说。至以李景淑供辞。谓之以承臣之风旨。结之以欺罔 君父。噫噫何其言之不谅至此哉。虽使馨远为臣之族亲幕属。 询问之下。固不敢一毫假饰。而况臣之于馨远。不过泛然知面之人。则其言之善恶。干臣何事。而故为遮掩隐讳。不肯直陈耶。况李景淑供辞。尤岂臣之所可与知。而今其语意。有若臣指挥景淑。必使之欺隐者然。岂不异哉。噫。言语相质。古人所羞。虽于敌以下。欺诬掩蔽。固是不美之习。况于 至尊之前哉。念臣本以庸碌者类。猥蒙 圣恩。致位隆显。今以至微不干之事。卒然见陷于欺君之科。莫非臣平日言行。不能见孚于同朝之致。抚躬惭恧。尚何言哉。为今之计。莫若明降威罚。亟正臣罪然后。方可以快人心而息闹端。玆敢略暴危恳。仰渎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亟削臣职。仍命攸司勘臣负犯。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所达。既已直陈。卿何过嫌。卿其勿辞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6L 页
辞兵曹判书疏(六月二十二日)
伏以臣愚騃谫劣。无所肖似。特倥倥一庸夫耳。遭遇圣明。忝窃踰分。世所谓清官要职。无不滥叨。至于本兵之长。尤万万不称。而逃遁无路。黾勉冒承。担荷重务。殆近一年。而了无一事之可记。徒贻尸素之深讥。居常懔惕。若陨渊谷。非不欲仰暴血恳。退守本分。而只缘大政迁延。不敢为径先渎挠之计。泯默随行。惟以过此一着。为控免之阶梯。夫岂有因仍盘礴之理哉。辞单连蒙给暇之 恩。盘(一作鞶)带庶有解遆之望。而三度加由。出于常格之外。臣诚忧迫踧踖。不知所以攸为也。噫。今臣所叨。视东铨尤别。威望素著然后。方可以节制三军。才谞俱备然后。方可以统管戎务。而乃以如臣绵薄疲劣之姿。一向虚授而不思所以变通。则其于军国重务何哉。虽以臣自处之义言之。与其偾事而狼贝(一作狈)。毋宁干犯 严威。陈恳必遆之为可幸无罪耳。况臣素抱奇疾。顽痰流注于胸腹之间。有时昏窒。常时不敢以恒人自处矣。自经大政以后。一倍添剧。又兼暑泄。见方委㥧叫痛。去死堇隔纸耳。以才分言之。则已无堪耐仍冒之理。以病势论之。则万无强起为人之望。此固臣宜去之端。而抑又有情地之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7H 页
万万不安者。大政时大臣有所托。而臣未能遵行矣。以此政色执吏至于枷囚。彼执吏元无所知。则有何罪也。此不过替臣而囚之矣。其不可包羞忍耻。一日在职也决矣。玆敢略将危恳。仰暴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亟命遆改臣职。使国事无误。私分获安。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本兵重任。其何久旷。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7L 页
自引疏(宗庙提调时。因奉事李秀徵事。六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情迹危蹙。不敢陪扈于 动驾之际。祇伏路次。瞻望羽毛之美。不自意 圣明曲赐谅察。住辇道上。谕之以允从谏启。宜即随驾。如臣眇末。何以得此。惶陨感激。虽不得不冒出。而白简尚留台垣。则赵克亮事。便是未收杀也。夫克亮之有罪无罪。 天鉴固已俯烛。臣不必更卞。而当初帐殿处分。既出于参量。伊后大臣陈达。至有调用之 教。则臣之检拟于十年废弃之中者。盖出于疏滞之意。而今者台臣请汰于过限已遆之后。必欲痼人于 圣世之下者。无乃已甚乎。且于 宗庙奉事李秀徵供辞。亦有所不容泯默者。玆敢略暴其事由焉。 太庙亲享前一日。有人来传李秀徵于 太庙内。斫取生松。斲作马槽。而嫌其色新。以土和水涂抹。使军人负送其家。则军人力弱。贳马载纳云。臣闻来不胜惊骇。欲为查问。而适值 动驾之时。未及覈实。罢斋后亲行查问于守仆。则其所谓生松。即风落木也。此与斫伐有异。而仍而置之。则后弊有不可胜言。不得已禀议于都提举而草记矣。今者马槽变为花盆之台。其妆撰为说。固已可骇。而至引书员雇军名字。谓臣之旧傔与奴子。有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8H 页
若臣被嘱于此辈。故为逐去者然。诚可笑也。其所负犯。既若是其狼藉。则守仆之口。何可防于查问之际。而臣家奴子。元无雇立于本署者。则指别人为臣之奴子者。是何意也。至若鼠破席仍存事。亦有委折。向者修理后数日。守仆来言俗所谓麝香鼠。不知自何入于 殿内。新排席子。间间咬破。红绡帐亦有咬伤处。而俱不至大段。曾前或有此患。则设机捕鼠而已。盖以此移安修改。甚重难故也。臣使之往禀于都提举。则以为因此移奉。果为重大。今姑仍置。 亲享之时。陈白事状为可云。故臣亦以为得宜。 亲享之日。因都承旨赵明翼。替达其由。伏想 圣明亦必记有之矣。虽使秀徵真有请改之言。因此愠怒。万无其理。况初无一言相难于臣等。今反忽地为言。此亦未可晓也。且其所谓大木根斧痕狼藉云者。极涉骇讶。即使郎厅摘奸。则以为昨年春。以倚墙覆 殿木斫伐事依定夺。礼曹堂上与提调眼同伐出十馀条矣。其言必欲生出事端于 本署而然耶。臣本以无似。忝叨重任。左右受困。应接不暇。决不可徒恃 宠灵。盘礴不去。以益其罪戾。玆敢不避烦猥。略陈危恳。伏乞圣明亟命削臣本兼诸任。以幸国事。以安贱分。不胜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8L 页
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上款撕挨。业已下教。李秀徵事。极可骇也。郎厅反攻提调。曾所未有。其在惩后弊之道。不可不严惩。施以告身三等之律。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9H 页
辞兵曹判书疏(十月初五日)
伏以臣单寒绵薄。百无肖似。遭遇 明时。滥叨匪据之任。尸素之讥。梁鹈之刺。非不知之。中间宜去之端。又非一二。而只缘执守不固。仍因蹲冒。岁月已一周。而都政又再过矣。虽使才具之合是任者言之。报瓜于二大政而遆免者。便成一副当前例。况如臣万万不胜任者乎。矧今升平已久。军兵之骄悍。日以益甚。师律之解弛。无复馀地。以臣懦弱之姿。何能制胜而振肃耶。臣之尚逭重谴。宲荷 曲庇之恩私。今若许久蹲据。使已废之军务。终至于莫可收拾之境。则臣之罪状。固不暇言。而其于国事何哉。此臣所以宁被逋慢之诛。而不敢为迟回盘礴之计也。日者三度加由。出于格外。宜即披沥肝血。必以遆解为准。而适值客使之入城。他不暇顾。不得不冒没趋参于侍卫之列。而因此复出。断无其理。且臣十数年沉痼之疾。近又复发。顽痰结胸。呼吸喘急。吐泻兼发。饮啖全废。形貌日渐澌脱。精神顿觉消亡。长时昏仆。若将垂尽。知旧之乍阻相见者。莫不惊骇而忧之。医人之论症投药者。举有难色而危之。蝼蚁微喘。虽不足惜。今若解卸职务。安意调将。则或不无庶几之望。以 圣上体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89L 页
天好生之德。宜有所哀矜欲保之念。玆敢冒死渎挠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俯察由中之恳。亟命遆改臣本兼诸任。俾得随意调治。以寻生路。公私万幸。区区。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0H 页
因泮儒捲堂联疏(同成均金取鲁,赵▣▣,大司成李瑜。)
伏以臣等忝国子师儒之任。承诸生劝入之 命。入泮屡日。目击过举之非常。景色之愁沮。区区衷悃。切自忧叹。略效故事。冀蒙 天听。此诚为 殿下也。为圣庙也。备忘之下。辞旨截峻。至命重推。臣等之惶陨震越。固不可言。而惜乎 殿下于今日事。何为而作此举也。噫。 列圣之于先正。礼遇何如。 殿下之于先正。尊慕何如。而公肆诬辱之申致云则终始爱护之。一疏对辨之多士则一向摧压之。 圣庙之旷虚不少顾。元气之斲丧不少恤。三日相持。终靳只字之开谕。 批教一下。辄致威怒之层加。扶抑太偏。 处分乖宜。此非所以尊先正重贤关之道也。臣等虽欲奉此 教而劝诸生还入。其势有不可得者。则内怀嗫嚅。外怵严威。不敢以一言进。而循例劝谕。循例草记。一日二日。徒事虚文。是事君不诚也。不徒不诚。其失职大矣。一段苦心。何尝为诸生右袒。而今 殿下并与臣等之言而疑之责之。倘蒙 殿下平心恕察。快加 回悟。则臣等愿忠之诚。庶几见谅于 明主之下。而 圣心烦恼。辗转胶扰。辞教失当。严责至此。臣等诚愚昧。莫晓其故也。臣等于此一倍悚慄。不敢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0L 页
偃然在泮。露章迸退。恭俟威谴。伏乞 圣明亟赐勘处。以砺朝宪。不胜万幸。
传曰既已下教。还给。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1H 页
因泮儒事。自引疏。(兵判时。 政院还给。)
伏以臣才分鲁劣。疾病缠绕。实无一分堪耐于本职之望。而迟徊盘礴。一味尸素。居常愧惧。若陨渊谷。日昨承 命泮宫。劝入诸生。而诚意浅薄。致勤 严旨。及对前席。 辞教缕缕。殆同慈父之诏迷子。臣诚惶陨感激。无地自容。噫。臣之事 殿下。十年于玆矣。本末长短。宜莫逃于 日月之明。而情外之 教。如是截峻。此莫非臣树立无素。不能见谅于 君父之致。抚躬惭悼。尚何言哉。臣于少也。尚不能驰逐于侪友之间。上下论议。到今白首残年。何可与年少儒生辈。推助波澜。故令涣散。甘自陷于负 君命之科哉。情地之凛惕。姑舍勿论。负犯至重。决不可只遆泮任而止。且臣宿病添剧于冒寒奔走之馀。见方委身床席。与死为邻。旬月之内。万无起动之望。玆敢沥血呼吁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亟命削臣本兼诸任。仍令攸司重勘臣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1L 页
因泮儒事。自引疏。[再疏]
伏以臣以情地言之则大难安矣。以病状言之则甚难强矣。左思右度。实无仍因蹲据之望。而日昨三牌。深夜俨临。特推 辞旨。又复严截。惊惶震悸。他不暇顾。遂不得不冒出随参于陪扈之列。分义虽或稍伸。廉隅可谓都丧。自顾惭恧。无地容身。盖臣所被 严旨辞意。极其惶悚。至今思之。愧汗浃背。果使臣受 殿下之明命。不思尽心奉行之道。反与年少儒生辈。互相和应。推助波澜。故令散去。又复陈章。恐动 崇听。则其为罪状。诛殛亦轻。奚但只遆兼任而止哉。念臣本以庸品。百无一取。而遭遇 明时。致位八座。居常感篆。糜粉是期。诚不料因此微事。见疑于 君父。乃至于此也。臣之尚免重谴。实荷 天地之洪造。更何颜面。扬扬复厕于朝端乎。况同事诸人。并皆去职。臣独晏然仍冒。万无其理。此不但有关于一身之廉耻。朝家处分。决不当若是班驳。臣虽欲包羞盘礴。其可得乎。且臣宿患疾病。遇寒添剧。昼夜喘喘。作一籧篨。饮啖专废。呕逆兼发。昏倒床席。去死隔纸。以此以彼。决不容一日虚带。玆敢披沥肝血。仰渎 宸严。伏乞 圣明亟命削臣职名。仍令攸司重勘辜犯。以严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2H 页
邦宪。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饬砺之事。其在分义。决不若是。卿其勿辞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2L 页
因泮儒事。自引疏。[三疏](十一月三十日)
伏以臣有十分可遆之义。无一毫仍冒之势。一味缩蛰。连事违召。惶陨悚惕。若无所容。此际 特教遽下。辞旨严截。至有重推牌招之 命。如使臣之情病。少有可强之势。何敢复事违傲。而第一遆之意。既已断定于中。区区所执。有不可变改。向者饯敕 举动事体自别。虽不得不出参陪扈之列。元非仍因盘礴之计。况今同事之人。终始撕挨。至于谴罢。则臣岂有独自晏然。扬扬冒出之理哉。夫人臣之出处进退。不但有关于其身之廉隅而已。实系一代之风化。则臣何忍冒耻苟蹲。自丧一身之廉隅。自坏 圣朝之风化乎。臣虽无似。既忝八座之列。在 圣朝礼使之道。亦不宜牛维马系。一向驱迫而督出之也。且臣宿病。是十数年沉痼之症也。每当冬节。如期发作。今年则诸般症形。视前倍加。此不但年迈气衰。不能与病为敌。实缘剧地酬应。劳悴为崇。肌肉换脱。精神消亡。前忘后失。殆不成生人貌㨾。委身枕席。奄奄欲绝。虽微情地之臲卼。官爵去就。有不暇论矣。以情以病。宜遆之端。不啻较然。而伏闻前持平李锡杓疏中。提及宋文相议律事。至谓之太轻云。原疏留中。虽未知其措语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3H 页
之缓急。而臣亦当被低昂议律之罪矣。夫文相之赃与不赃。自有公议。非锡杓之所可勒断。而彼方以搆罪朝绅为务。则臣安得独免乎。噫。旧愆自如。新案又重。反复思惟。其不可一日蹲据也决矣。臣之今日情病。岂有束带班行之势。而该曹不谅。以臣填差腊享大祭献官云。夫 太庙将事。与有荣矣。而床箦危喘。万无趍诣将事之望。玆敢披沥肝血。仰首呼号。伏乞圣明亟命削臣本兼诸任。仍令攸司勘臣负犯。以严邦宪。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特教之下。若是撕挨。其在分义。极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知义禁疏
伏以臣于日昨。猥蒙药院提举之 命。分义所在。虽不敢辞避。而兼带金吾。有大段拘碍之端。盖本府方有刑推罪囚数人。开坐之日。连次用刑矣。自前身带保护之任。而或兼用刑之职。则例皆辞避。盖其事体道理。不得不然故耳。玆敢援例陈吁。伏乞 圣明亟命遆臣金吾兼带。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兼带金吾之任。今姑许遆焉。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4H 页
辞兵曹判书疏(十二月十九日)
伏以臣之情迹。本不宜冒据本职。而只缘筵席 下教之勤挚。他不暇顾。黾勉行公。而颜厚如十重铁矣。忽于日前。因备局草记。有重推之 命。郎僚至于被拿。臣于是诚不胜惶骇悚慄之至。夫本事至细。元不欲上闻。而一向泯伏。亦有所不敢。不得不略暴委折焉。昨年本曹所纳军布作米之代受。出于惠局与户曹。皆是粗短最下之木。而其数夥然。以此用下于雇价。则其怨必多。故姑为留置。以逐朔所纳之布。堇堇继用矣。今年骑布。又为作米。以此诸道观望。不为上送。曹中需用。万分窘急。他无变通之道。以其惠局所受之布。参用于朔下。而今此呼冤之人。是捕厅军人。而捕军则一朔例给二疋半。故二疋则以本曹所捧之布分给。半疋则以惠局所受之布出给。而半疋有难一一分裂以给。故只计人名之数。以全同上下。诚不料糊连之木。入于其中也。备局草记后。寻觅其军人。亲审其木疋。则糊连处果是二处。草记中十数处云者。未知何谓也。其布果为中裂。故问其由于军人。则以为元价二疋则稍好。故欲作衣裳而留之。今此糊连之布。则与其同队之军。裂破中分云。此其所受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4L 页
半疋也。盖此木疋中。既有湖南大同等字。则非本曹所捧可知也。其人与布俱存。焉敢诬也。虽然臣忝在一曹之长。不能事事。致使郎僚吏属。陷于缧绁之中。臣诚惭恧。无以自解。薄罚不足以赎其愆。此事未出场之前。尤无冒出之望。玆敢仰暴危恳。冀蒙斥罢之命。伏乞 圣明亟令攸司重勘负犯。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不过饬砺。此非撕挨者。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5H 页
引疾疏(丙辰正月十五日)
伏以臣于日昨朝参举动罢出后。满身忽觉寒束。又猝有渴症。多饮水浆。因即昏仆枕席。不省人事。在傍者呼唤而亦未能省识。如是数日。一味沈淹。粒米全然绝口。四肢不能收拾。昏昏缀缀。若将垂尽。昨日备局之坐。至违召牌。致令大僚既会旋罢。重推薄罚。不足以赎其罪。病里惶陨。若无所容。见今诸症层生。头部如碎。呕逆兼发。素患痰病。乘时闯发。呼吸喘急。咫尺不能运动。明日宾厅之坐。断无致身之望。如使臣之病情。少有强起之势。则既无情势之可言。何敢无端撕挨乎。顾今病情。实无以自力。玆敢疾声哀吁于仁覆之下。伏乞 圣明亟遆罢臣本兼诸任。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5L 页
辞兵曹判书疏(丙辰三月日)
伏以臣于同副承旨金若鲁特遆之命。诚有所惶蹙不自安者。玆敢略暴危恳。冀蒙谴罚焉。臣于日昨昼讲罢后。仍诣政院。坐待夕讲时刻矣。备忘适下。有掌令赵侹削黜之命。而辞旨极严。至有人臣不忍闻之教。盖侹之疏语。虽有不称量者。而在 圣明优容台阁之道。终涉过当。以此相与酬酢于院中矣。及夫入侍也。金若鲁以处分之太过陈达。臣亦有所继陈之语矣。若鲁以此至于特遆。臣之惶懔悚惕。为何如也。夫若鲁有罪则臣亦有罪。若鲁可遆则臣亦可遆。有何一毫异同于其间。而今若鲁独被罪。而臣则无事。不但私心之万万不安。 朝家用罚。决不当若是班驳。席藁请谴。见阻喉院。方此徊徨闷蹙之中。忽奉同成均之除命。臣一倍惊惶。罔知所以攸处也。臣于前冬忝叨是任也。适当泮儒之捲堂。承 命劝入。而不能奉扬德音。以致儒生涣散。荐承严旨。至蒙特遆之罚。至今思之。惶愧无地。如臣偾败之踪。固当永枳于泮职。其何可复授以劝入斋儒之任。以贻搢绅之羞耻乎。臣虽欲冒没趋承。实无颜面复对斋生。反复思惟。末由祗肃。连违严召。罪上添罪。今日 亲临殿讲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6H 页
事体至重。而忝在考官之列。亦不得趋诣。惶陨之极。不知所出。玆敢疾声呼吁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俯谅臣情势之万分难强。亟命镌削臣本兼诸任。以幸公私。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辞内局提举疏(五月十四日)
伏以臣于药院提举。岂敢有辞免之意。而不幸遭夭戚。虽非痘患红疹之类。而身既犯染。迹涉不洁。今日生脉散剂进之时。不敢致身。前头问安之节。亦不无拘忌之端。决不可一刻仍冒于此时此任。玆敢斋宿仰吁于九阍之下。伏乞 圣明亟命遆改臣内局提调之任。以幸公私。不胜幸甚。 还出给。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7H 页
辞兵曹判书疏(六月初九日)
伏以臣庸碌之姿。猥叨本兵之任。三年尸素。一味昏愦。非不知早自辞避。使重务毋至丛脞。而昨冬 恩眷。迥出常格。 特召前席。 面谕勤挚。其丁宁委曲。无异慈父之诏迷子。臣诚感激惶陨。虽不敢为辞避之计。若其悬悬一念。惟以挨过大政。为遆免之限。而事故拘掣。尚今蹲据。是岂臣始虑之所及哉。夫世所谓权要之职。莫过于铨任。而铨任之中。本兵为最。盖进退京乡武士。总率内外军兵。其威权之赫然。实非东铨之比。虽使才望蔚然者居之。决不当阅岁盘礴。况如臣空疏谫劣者之滥吹。今几年所。以岁月言之则已三周矣。以大政计之则又三过矣。今臣之不容仍冒之状。何待一二谈而皎然乎。且臣精神气力。已竭于三载剧地。前忘后失。当事茫昧。做错居多。大臣之筵白请推。可为失之太宽。盖申得文之无故出代。臣亦自讼其疏率。虽被谴罢之罚。臣固甘心。而至若赵国彬之许遆阃任。备局郎之除拜部将。臣亦有愚迷之见。玆敢略暴焉。国彬以名武。久滞边邑。人皆称屈。臣采得公议。首拟湖阃而受点。其翌日。国彬之户奴。呈状来到政厅。臣问其状出处。则言国彬之弟监察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7L 页
赵义彬书呈云。而见其状辞。则言有八十偏母方在宁边衙。决不可赴任云。此是法例之应许遆改者。若待国彬之上来。则不但瘝旷可虑。亦近文具。此所以入 启请遆者也。大臣衙门。果为尊重。而部将独非朝家官爵乎。近来年少武弁。举皆厌避此职。且其厅中多有乖悖之举。至于昨年全养曾事而极矣。臣为此必欲极择差出。参下备拟。多用宣荐之人。参上亦以备郎及曾经备郎者首拟。彼备郎之暂屈部将。有何所伤。而至烦 天听。以长其骄傲占便之习者。臣实未晓也。虽然此是臣宜去之第二件事也。惟是痼疾缠绕。神思耗铄。戎垣重务。一任抛弃。军门纪律。举皆解弛。懒弱之性。万无整顿之望。一日二日。将至于莫可收拾之境。揆以公体。决不可一向虚带。而三单加由。出于常格之外。臣诚忧迫狼狈。计无所出。玆不得不冒死仰渎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俯察由中之恳。亟命将臣本兼诸任。一并镌削。以幸国事。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本兵重任。岂可轻遆。大臣所达。不过饬砺。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8H 页
辞兵曹判书疏[再疏](六月二十五日)
伏以臣之不容仍冒之状。略暴于前疏。伏想 圣明已俯烛之矣。念臣宜去。不一其端。自古铨官之再经都政也。必以瓜满引义告遆。盖上之所以许副。下之所以力避者。岂不以权要之地。不宜久据而然耶。今臣满瓜而不知辞避。又经过大政。此其宜去者一也。军兵之骄悍解惰。比来益甚。必得强毅严猛者而振作之。方可用于缓急。而以臣拙懦之性。三载尸素。不能节制。使军门纪律。一任解弛。此其宜去者二也。万武填街塞门。而闻见寡陋。既无以甄别贤愚。取舍之际。虽欲以择人为主。而注拟不能审量。衅累层生。咎责如屋。此其宜去者三也。有此三宜去。而犹此贪恋荣宠。盘礴迟徊。则其于处义何如。其于廉耻何如。其于国事何如耶。臣庸騃无似。忝在八座之列。其进退去就。可谓关系非细。在 圣朝礼使之道。亦岂可牛维马絷。一向驱策。必使之强其所不能。以至于丧一身之廉义。误一国之戎务也哉。今臣之一遆。不但中心之所自定。抑亦通朝之所共知也。爱臣者皆曰迄可休矣。怨臣者亦曰何不遆去。毋论爱者怨者。若其宜遆之言。即众口一辞。此岂非一副当公议欤。曾在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8L 页
癸丑夏。臣待罪东铨。过都政。仍即引入。连违 召命。其时大臣陈白而谴罢之。此无他。不过念分义振颓纲之意也。今臣违傲。视前无异。而大僚不思罢斥。反欲督出。至于 筵白。又烦草记。臣窃为之慨然也。且臣三宜去之外。痼疾沉绵。实无强起之望。胶痰结胸。呼吸喘短。饮啖专却。如在云雾。昔也只发于秋冬。而年来四时皆然。前则砭爇有赖。而今则百药罔效。此盖年迈气衰。不能与病为敌而然也。是以公故之外。长仆床席。户庭之内。扶杖而行。肌肉日益销铄。神思渐觉茫昧。昨之所为。今不能记。朝之所思。昼已忘失。若不卸解职务。安意调将。则虽求为废疾之人。将不能得矣。以 圣上好生之德。想有以哀矜而垂恤。俾保其性命。玆敢冒万死。不避烦溷。仰渎肝膈之蕴。以冀 天地父母之少赐谅察焉。臣于治疏将上之际。三牌俨临。又闻有重推之命。他不暇顾。扶舁病躬。来伏 阙下。而反复思惟。终不可冒进。玆将已成之疏。拜呈径退。伏乞 圣明亟命削臣本兼诸任。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大臣所达。不过体例。岂可若是撕挨。极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鹤塘遗稿册五 第 199H 页
辞兵曹判书疏[三疏](六月二十八日。 未彻。)
伏以臣于日昨。敢暴血恳。冀蒙鞶带之褫。而及承 圣批。不惟不准所请。至 谕以从速行公。臣诚大失所啚。罔知攸为。缩伏违 召。惟大何是俟。此际伏见备局草记。则以捕将之不即差出。至请重推。臣于是实不胜惶陨悚惕之至。臣方以必遆为期。召牌日降。而不得趍承。其于政注间事。未即举行。势所固然。此是事理之十分正当者。未知何人在辞职违傲中。差出捕将。而设或有之。人见各异。何必强而同之耶。虽然大臣若言其事体之不然。使即差出。则臣不必胶守己见。而今者猝然声罪。替囚曹吏。问备之请。缘臣而至及于喉院。臣诚惝恍。莫知其所以也。自前捕将。或未差或在外。则喉院之 启请兼任者。非一非再。以臣耳目所睹记。指不胜屈。而今乃如此。此莫非如臣万万不称职者。久蹲匪据。以致物情不平而然。臣虽欲抗颜冒进。其可得乎。 严召荐降。特勤 圣教。而反复思惟。末由转动。玆敢冒死陈吁。伏乞 圣明亟命削臣本兼诸任。以幸公私。不胜幸甚。
辞知义禁疏(七月十五日。时有李观厚,裴胤命狱事。)
伏以臣于金吾新命。何敢有辞避之意。而第身在保护之任者。例不得兼带用刑之职。以是前辈举皆辞遆。臣于春间见除也。用是例陈章。得蒙 恩遆矣。今者处义。与前无异。至于鞫狱。尤有所不可进参者。玆敢援例陈恳。伏乞 圣明亟命遆改臣金吾兼任。以幸公私。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金吾之任。今姑许遆焉。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0H 页
辞尝药赏典联疏(八月初九日。都承旨李寿沆。)
伏以臣等俱以无似。待罪药院。适当 大王大妃殿违豫之时。承命轮直。昕夕承 候。此不过职分内事也。幸赖 宗社默祐。 圣孝出天。不多日。遄收康复之休。臣等聚首欢忭。庆祝方切。此际伏蒙加资之 命。臣等诚不胜惶霣骇惑之至。盖赏典不可轻施。必待有功。此古昔明王所以爱嚬笑者也。设令臣等薄有劳勚。元非渊衷之所可记有。况臣等数日直院。则有何可论于赏典者耶。自闻 恩命。徊徨闷蹙。措身无地。不得不冒死陈恳于紸纩之下。伏乞亟 命还收新授资级。以重赏典。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乃循旧章。卿等勿辞焉。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0L 页
辞吏曹判书疏(八月二十三日)
伏以臣空疏蹇劣。直是歇后无当之一庸夫耳。点检平生。元无可称之才。居官莅事。辄招尸素之讥。本兵三载。衅咎层生。居常愧惧。若陨渊谷。乃于万万匪意。忽叨移拜东铨之命。臣诚惊惶悚慄。莫知置身之所也。夫铨任孰非不重。而东铨之长。关系尤重。所置非其人。则其误国事而伤风化。为如何也。臣之递去东铨。今才四五年所。而窃观今时之风习气像。视前不啻十层艰险。前日之颠顿狼狈。遭十数弹劾而罢去者。今何有一毫复厕之望。而 殿下不少持疑。猝然以至重至艰之任。更畀之于臣者何也。臣之为薤为粉。固不足言。而伤则哲之明。而累清明之治者。恐自臣身始。此岂非大加忧者乎。挽近以来。力量才望之百倍于臣而居是任者。滔滔偾败。项背相望。以如臣单寒绵薄之资。何能镇浮嚣合酸辛。以副我 圣上委寄之盛意也哉。左思右度。万无承当之势。且臣宿患。乘时闯发。顽痰塞胸。呼吸喘短。百药罔效。日渐危恶。委身床席。去死无几。连违 严召。罪戾层积。徊徨闷蹙。计无所出。不得不略暴血恳。以冀天地父母之照察。伏乞 圣明俯谅由中之恳。亟 命递改臣新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1H 页
除职名。使公私俱幸。不胜万幸。
答曰([缺])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1L 页
辞右参赞。因卞沈星镇疏。(十月二十六日)
伏以臣不幸而禄位骤高。滥吹卿班。又不幸而久玷铨地。积被猜忮。 圣眷偏重。睢盱转甚。身游舁彀。迹寄矛头。早晚颠沛。固已料之。日者应教沈星镇僚堂郑羽良等。同时上章。操切甚急。直驱身于党比放肆之科。论其辜犯。则瘴海炎陬。是臣分内地。而 圣恩天大。只施谴罢之例罚。臣退伏田野。诵祝曲庇之殊眷。曾未几何。叙命除旨。联翩以下。臣是何人。蒙此异渥。以首顿地。感涕被面。 圣上至仁。虽不欲永弃簪履之旧。而顾臣所遭。极其危臲。决不可复立于朝端。玆不得不略暴情悃。以冀 圣明之照察焉。夫沈星镇之䝱持臣罪状臣者。不过尹凤朝事也。凤朝之顷年所遭。 圣明既已俯察其情实。乙巳以后。清官显职。元无枳碍之事。丁未窜谪。又非别般新罪。则到今甄叙之后。循例检拟于旧践之望。自是政格之当然。臣何可无端停望乎。星镇之以此责臣。殊未满一哂。而臣之所讶叹者。即郑羽良事也。夫僚寀义重。古人至比之于兄弟矣。末俗薄隘。古道虽不可见。而凡有意见之参差。必反复消详。务归至当者。事例当然。何尝有一言不入。勃然诉讦。如今日僚堂之为者哉。臣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2H 页
今老白首矣。言语相质。固知其万万羞愧。而臣若徒守无卞之戒。则日月之明。将何以俯烛其实状乎。向者国子长之有窠也。新通一款。果有所相议。而意见有些不合。故臣以姑俟更商之意。酬酢而罢。留待都政之说。元非臣言。亦不出于僚堂之口。而疏语之郎当如此。是何故也。至若尹凤朝都宪望。则僚堂果不知耶。言之既难。不言亦难。君须独当备拟云者。是谁之言也。今日劝臣之独当备拟。明日乃反陈疏攻逐者。是岂常情之所可料度者哉。都目政矇然入 启云者。尤不成说。臣非病风之人。僚堂果欲不参。则臣将独行都政而入 启乎。归罪下吏。以为遮掩耳目之计。何其不诚实至此也。噫。以臣之歇后无当。未谙世情。一味冥墑。其得免为薤粉幸矣。官职去就。尚何暇论乎。臣之当退之义。本来皎然明甚。而年来猥担重务。涓埃莫报。不敢以区区素志。有所烦溷。只屈首沁沁于群咻之中。而未尝不中心怀惕。顾影发骍。今则罪戾深重。衅累彰著。虽欲淟涊蹲据于位著之间。以奔走率职。为报效之万一。而亦不可得。抚躬惭悼。尚何言哉。且臣宿病沉淹。去死无几。僵仆旅次。殆不省事。虽非情势之危蹙。万无强起趍承之望。 恩除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2L 页
之下。亦不敢一向泯伏。玆敢从县道驰章祈免。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勘臣负犯。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以靖私义。以严国体。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过饬砺。知卿本心。卿何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3H 页
辞礼曹判书。仍卞郑羽良疏。(丁巳正月十三日。县道封章。)
伏以臣于冬间。敢将衷情。仰渎 宸严。猥越之诛。伏地以俟。及奉 批旨。慰谕隆重。至令从速上来。又因大僚之提禀。有重推催促之命。臣诚惶陨感激。罔知攸措之际。得伏见承旨郑羽良之疏。则不顾事理。专事诟辱。臣不得已更欲以文字。悉暴危悃。疏未及上。白简先发。罪名横加。号吁路阻。臣于是狼狈缩蛰。自分为明时之弃物矣。诚不自意别叙 恩除。荐降于数日之内。未知滓秽贱品。何以得此。其在分义。宜即叩谢文陛之不暇。而顾臣所遭。转益非常。玆不得不冒死略陈焉。 圣明不知臣之不肖。授之以用人之柄。虽使臣不问僚席。重通台望。以致僚疏之咎斥。此于臣元非羞耻事。则臣何必呶呶。而但昨既烂熳酬酢。今忽陈章攻斥。有若专不闻专不知者。太不白直。故臣忍住不得。遂未免略言之。台臣所谓礼让。何干于此也。臣既发其所恶闻。则当之者之讳而怒之。势或然矣。而亦不料其驾虚凿空。恣意蹈藉。乃至于此也。今若欲一一卞明。则不但疲恼甚矣。止泊无期。毋宁默而息乎。而第其我岂乐此之说。诚未满一哂。夫检拟与不检拟。都在于臣。臣若不欲拟则已之。又何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3L 页
可强拟乎。设令臣有真个不欲拟之意。此是方寸隐微之事。固不可容易说道于情义亲密之人。况于泛泛僚寀间耶。国子新通。果使臣专无意见之发说。一从其所欲拟。则可谓顺且无事矣。何故生出许多葛藤也。其所云云。都不成说。而甚至于录上都政入 启后往复书札。以为胁持之把柄。此何举措。盖其日都政入 启。在于朝前。其书来到。在于午间。臣之措辞劝起。事例当然。此是参政承宣与一曹所属。所共目睹。焉敢诬也。至若政吏之有言无言。其时执笔郎厅在焉。厥吏尚存。问之则可知。臣非耳塞者。坐在咫尺之地。既无闻。则在外之僚堂。何独闻之。此等不紧易知之事。犹且如此。他尚何说。噫。臣禀性弛缓。自少未尝与人较争得失。而到今白首残年。因一微事。饱受危辱。又未免以此烦溷于 崇高之听。臣诚羞愧欲死。官职去就。尚何暇论耶。古人有言曰知止不辱。若使臣早自敛退。远迹于朝班。则虽有十倍媢嫉者。其于臣何哉。呼牛呼马。罔非沧浪自取。为今之计。莫若杜门空谷。谨避骇机。俾尽自靖之义而已。其何敢耐弹冒进。重自丧其大防也哉。反复思惟。无望趍承。一味蛰伏。亦有所不敢。不得已仰首呜呼。伏乞 圣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4H 页
明亟命递罢臣本兼两任。仍命有司。勘臣负犯。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不过饬砺。往事何可撕挨。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4L 页
辞知义禁疏(正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于日者。因县道猥陈危迫之恳。冀蒙鞶带之褫。而 恩批郑重。至令从速上来。臣含恩畏义。拟即趍承。而宿病危重。阅冬沉绵。顽痰结在胸腹。坐卧俱妨。饮啖填塞中焦。呼吸喘短。四体麻木。不能随意运用。为便医治。来住城外。而咫尺脩门。无望致身。方此惶陨悚惕之中。忽承金吾新命。 天牌俨临于荒郊。臣诚惊惶震越。罔知攸处。顾今鞫囚满狱。盘问为急。其在舁疾讨贼之义。何敢以区区情地为言。而顾臣病状。非一时偶感之比。根源既甚。百药罔效。委身床褥。望断复起。不得不连违 召牌。罪上添罪。无地容身。玆敢席藁哀吁。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勘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政院还给。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5H 页
辞右参赞疏(二月十一日)
伏以臣跧伏郊坰。疾病沉笃。虚带职名。久逋恩命。惶陨悚蹙之中。忽伏奉内局提举之命。而床箦危喘。无望趍承。日夜凛惕。求死不得。诚不自意才递仪曹。旋叨政府西壁之除。继而有特教促臣应命。 天牌至降于荒野。臣窃不胜惶骇悚慄。罔知攸处。噫。臣本非高蹈不仕者流。又非以一时弹劾。为长往之计。则情势与廉隅。其何敢更事覼缕。而只是蒲柳之质。望秋先零。年未笃老。精力耗尽。昨之所为。今不能记。朝之所思。昼已忘失。昏昏缀缀。长堕烟雾。肌肉消铄。筋骨拘挛。医技告殚。死期不远。况数十年沉痼之疾。入春转苦。顽痰结胸。呼吸喘短。坐卧不能随意。户庭亦须杖策。以此病状。夫岂有强起从官之望耶。连违 命召。实出于万不获已。而罪上添罪。无地安身。最是保护之任。决非病蛰郊野者所可虚叨。不得不冒死哀吁。伏乞 圣明亟命削臣所带本兼诸任。以存国体。俾令臣得以安意调将。以寻生路。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其在分义。若是撕挨乎。极为寒心。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5L 页
辞守御使疏(二月十九日)
伏以臣庸愚谫劣。百无肖似。猥蒙 洪造。致位隆显。居常愧惧。若陨渊谷。乃于千万意想之外。忽叨守御使之 命。臣诚惊惶悚慄。罔知攸处。噫。将任孰非为重。而至于本任。则统领京外军民。实兼牧御之责。与禁卫之一时兼任有异。除非才谞威望见许朝中者。莫宜居之。今臣不过一个拘儒耳。其于戎垣重务。不啻若夏虫之语冰。而卒然以至重之任加之者何哉。古人有言曰将非其人。以不能御其众。以臣疏率之姿懦孱之性。恶得免非其人之诮。而亦何能节制其骄悍不教习之军兵耶。今若徒贪荣宠。昧然冒受。则臣之狼狈颠顿。固不足恤。而其于 圣朝量才授任之道。果何如也。反复思惟。莫如早自力辞。上而毋误军国机务。下而得免一身重谴之为正当道理。昨于召命之下。未免坐违。今日药房问安。亦未进参。惶陨震悸。无地容身。即因内局草记。 天牌又降。急于承候。趍诣 阙下。而非分重任。决难承当。玆敢干冒鈇钺。仰渎血恳。伏乞 圣明亟命还收臣所授守御新命。以重 国事。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辞药院提调疏(三月十三日)
伏以臣于日昨公退之后。重得怪疾。乍寒乍热。一身如在冰炭之中。精神昏雾。不识傍人之谁某。仍忽四肢麻痹。疼痛难忍。一臂一脚。全不运用。僵仆床褥。与死为邻。今日药院问安。未得进参。前头动 驾时。亦无起动之望。病里惶陨。无地容身。玆敢倩人搆疏。略暴血恳。伏乞 圣明亟命先递臣内局提举,守御使之任。使重务毋得久旷。千万幸甚。 政院还给。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6L 页
辞兵曹判书疏(五月初九日)
伏以臣猝婴死疾。委身寝席。已三朔矣。向蒙 圣明特轸垂死之喘。许解内局提举。俾臣得以安意调将。臣之保有今日。实荷我 圣上欲其生之德意也。病里感祝。图报无地。乃者千万意想之外。忽叨新命。臣诚惊惶震悚。罔知攸措。噫。本兵重任。固非如臣鲁劣。每每侥冒。而即今病状。万无趍承之望。玆未免烦溷于 崇高之听。臣诚死罪。臣禀性本来虚弱。少也百疾缠绕。以一年言之。则强半在床笫间矣。中岁以后。稍得苏醒。始能比数于恒人。而少有劳动。辄致病作。必调治数朔而起者。积有年所矣。六七年来。猥担重务。奔走劳悴。精神耗竭。今玆病祟。实非一时偶发。源委既深。症形危恶。始则半身猝然不收。顷刻之间。成一未冷之尸。精神语言。全无生人貌㨾。医之见者莫不危之。臣亦自分其必死。而危喘不绝。延至于今。见方湿痰充满于胸腹。上冲而为喘症。以至于呼吸不通。又流注于骨节之间。脚筋挛缩。膝头浮硬。麻痹酸疼。不能耐堪。昼夜委顿。呻喟呕呓。时或扶人缘壁。起动于房闼之内。则两脚不能屈伸。喘气又从而大作。不得运步。仍即颠仆而止。此岂以时月可期其差完。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7H 页
而亦岂有强起供剧之望耶。况犬马之齿。已迫六旬。筋力神思。与少时绝异。废疾必矣。实无复起为人之望。此诚通朝之所共知。臣何敢一毫假饰。甘自陷于慢 君之诛哉。臣之病症。若不至于十分危厉之地。则无他情势之可言。亦何敢不避烦猥。强聒 宸听。乃至于此也。伏闻客使非久渡江。即今本曹事务。亦多积滞。此正朝家之所当深念变通者。玆不得不疾声号吁于 仁覆之下。伏乞亟命镌递臣新授职名。回授无故之人。以重国事。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复授本兵。意有所在。卿勿过辞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7L 页
辞兵曹判书疏[再疏](五月十三日)
伏以臣于日昨。敢将重病实状。仰渎 宸严。冀蒙矜许之命矣。及承 批旨。大失所图。臣诚惶陨抑塞。罔知所以攸处也。今臣病在脚部。两膝浮硬。不得屈伸。麻痹酸疼。已至数朔。杂试针灸。一向无减。不能运步于户庭之间。废疾之形已成。夫岂有复起为人之望哉。使臣虽欲眷系荣宠。出而应 命。其何能步入 阙庭。又何能拜跪祗肃。亦何能趍走侍卫耶。此诚万万不能为者。病状危厉。是十目所视。臣何敢一毫假饰。以为图便之计也。即今曹中紧务多滞。前头客使又将入京。此时此任。决不可虚带。徒辱 召牌。罪戾层积。不得不更此号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亟命削臣职名。仍勘臣罪。不胜幸甚。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8H 页
辞吏曹判书疏(六月十一日)
伏以床箦危喘。荐蒙殊渥。重担剧务。辄许卸解。俾臣得以随便偃息。保有躯命。恩山德海。报答无阶。朝昼感祝。糜粉是期。乃于千万意想之外。忽叨东铨新命。臣诚惝恍骇惑。莫知其所以致此也。顾臣情病。万无一分趍承之望。试以病状言之。则四朔委顿。已成废疾之形。两脚委枯。筋络蹲缩。酸疼麻痹。不能屈伸。时或扶杖起动。则殆同小儿之学步。远不过庭户。喘发力尽而止。长时昏倒。一味沉笃。尚何有强策从仕之望乎。且以情势论之。则身为冢宰。名出现告而见罢者。前所未有。其贻辱铨席。无复馀地。噫。一玉堂之疏。已处置臣身。则斯亦足矣。而僚堂诟骂之章。大臣筵斥之言。俱极非常。专事蹈藉。至又有宋翼辉之劾奏。一罢再罢。惟恐声罪之不深。臣至今追思。馀悸在心。自玆以来。铨席一步。便作臣永谢之地。不但臣心之自画已固。虽以 圣朝任使之道言之。顾今才产林立。岂可以如臣大狼狈大获罪者。复畀用人之柄。以贻缙绅之羞耻。更惹时议之乖激耶。虽使臣身无小恙。既有此大难安之情势。则廉耻为重。决不可冒没复出。况今膏肓之疾。已无可为。又非时月之间所可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8L 页
责效者。则臣虽欲以十重铁障面而冒进。其可得乎。仍念臣本以无似。猥蒙 洪造。六七年来。周流两铨。殆无虚岁。荣宠极矣。而才分鲁劣。报效没计。区区所自期者。只在于筋力奔走。而不幸奇疾缠绕。无望起动。此殆造物者恶臣之无才而窃位。降之毒疾。使不得比数于恒人。今则平日之以奔走为期者。又已左矣。究其所由。莫非臣涯分已踰而不知止者也。噫。已溢之器。注之则安。方悴之木。之则枯。今臣情势病状。不啻若器之已溢。木之方悴而已。则以 圣明之至仁。其何忍不思所以安已溢之器。而乃反破其方悴之木耶。臣之得有今日。莫非我 圣上欲其生之盛德。倘蒙 圣明终始曲念。许解见任。使臣得免为丧廉冒耻之人。安意调将。或能复起为人。则蹈汤赴火。亦所不辞。况何论于官爵去就乎。见今诸般病祟。在于脚部。拜跪折旋。万无其望。 天牌镇日俨临。而无计趍承。惶陨悚慄。靡所容措。不得不略暴血恳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亟命递改臣新除职名。以重国事。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其何撕挨。虽有卿(一作微)恙。自可差矣。卿勿过辞。俟间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9H 页
辞判义禁。仍陈本职情势疏。(二十二日)
伏以臣情地危臲。疾病沉痼。镇日违 召。惶陨罔措。席藁私次。惟罪罚是俟。乃于千万意想之外。忽叨金吾宠擢之 命。臣诚悸恐震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崇品资级。何等名器。而不问其人之如何。只缘承乏副急之用。而卒然加之。岂不骇四方之听。而累则哲之明乎。臣本以无似。厚诬 圣朝。从前践历。涯分已踰。而冥升不止。乃至于此。过福之灾。姑舍勿论。鹈梁之刺。乌得免也。顾今鞫狱方张。其在舆疾讨贼之义。何敢以病状之癃痼为辞。而第臣所带铨职。决不可抗颜冒肃。盖居铨地而遭弹劾者。前古何限。其所坐视臣较重者。亦或有之。而名出现告而罢去者。是三百年来。始俑于臣矣。缘臣不肖。既贻前古所无之大羞耻于铨席。留作后人讥笑之资。臣时或思之。至今愧悚。今此再授之下。其何可扬扬复入乎。臣虽欲贪荣冒进。当世士夫。必将羞与之为伍。曹中吏隶。亦将手指而目笑。臣何忍自坏大防。甘自陷于丧廉冒耻之科哉。士夫之出处进退。实有关于一代风化。在 圣朝礼使之道。何必强其所不可强。一切驱使。如穿牛络马为哉。新授资级之万万不称。沉痼病状之万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09L 页
万难强。姑未暇论。铨任在身。终不可出当鞫事。坐违严召。尤增死罪。玆敢疾声仰吁于听卑之天。伏乞 圣明亟命镌罢臣职。仍还收所授资级。以重鞫事。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今者升擢。其何过让。况此时乎。本职撕挨。业已下教。其在分义道理。决不若是。卿勿过辞。其即行公。
鹤塘遗稿册五 第 210H 页
引疾疏(七月初三日)
伏以臣病缠膏肓。便成废疾之人。委身枕席。阅四朔而不能振起。适当鞫狱之方张。猥蒙升擢之 恩命。自惟庸碌贱品。实无堪承之望。而义重讨贼。不敢以疾病为辞。遂不免扶舁出肃。连赴鞫坐。所患越添。而堇能耐度时日矣。昨于政厅。入夜罢归。重得暑症。满身如束。头部如碎。呕泄大作。神思荒乱。昏仆不省。若将垂绝于顷刻之间。粒米不能近口。喘症又从而复发。呼吸不通。坐卧俱妨。以此病形。旬月之间。万无强起察任之望。玆敢不避烦溷。冒死哀吁于 九阍之下。伏乞 圣明亟命削臣本兼诸任。以便公私。不胜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