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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轩集卷之三 第 x 页
竹轩集卷之三
行状
行状
竹轩集卷之三 第 52H 页
忠臣丰川府使。 赠兵曹判书朴公行状
公讳荣臣。字仁辅。密阳人。密阳之朴。出于新罗王赫居世。至高丽有四门进士元。自后世袭簪缨。入 本朝。有讳允林。官汉城府判尹。高祖讳孝干校尉。曾祖讳世馨 赠参议。祖讳虎副司果。以勇力称。考讳宗男用武举。官承政院承旨。后 赠刑曹参判。妣泰安李氏 赠贞夫人。郡守世俊之女。公生于万历戊寅十二月三日。有至行。尝侍参判公疾。斫指进血。疾乃苏。出而与金应河,尹廷俊诸公游。而其雄勇。与金相埒云。登乙巳武科。由宣传官。出监熊川县。县经倭难荡残久。公竱心振举。道臣累褒其绩。闻于朝。光海以参判公尝讨叛胡有功。追封勋。仍加公通政阶。然公见时昏乱。于官爵若浼焉。及 母后幽闭。益扼腕大言。不复忌讳。贼臣韩希吉。与公同里居。而其子认将赴郡。其徒会饯而邀公。公辞以无马。则又送马固请以致之。时光海囚永昌大君于海岛。以奇协守而潜令杀之。协不忍。乃代以郑沆。认等方相贺其得人。公于座。奋骂曰。为此所不忍为。其若后史何。认等告于
公讳荣臣。字仁辅。密阳人。密阳之朴。出于新罗王赫居世。至高丽有四门进士元。自后世袭簪缨。入 本朝。有讳允林。官汉城府判尹。高祖讳孝干校尉。曾祖讳世馨 赠参议。祖讳虎副司果。以勇力称。考讳宗男用武举。官承政院承旨。后 赠刑曹参判。妣泰安李氏 赠贞夫人。郡守世俊之女。公生于万历戊寅十二月三日。有至行。尝侍参判公疾。斫指进血。疾乃苏。出而与金应河,尹廷俊诸公游。而其雄勇。与金相埒云。登乙巳武科。由宣传官。出监熊川县。县经倭难荡残久。公竱心振举。道臣累褒其绩。闻于朝。光海以参判公尝讨叛胡有功。追封勋。仍加公通政阶。然公见时昏乱。于官爵若浼焉。及 母后幽闭。益扼腕大言。不复忌讳。贼臣韩希吉。与公同里居。而其子认将赴郡。其徒会饯而邀公。公辞以无马。则又送马固请以致之。时光海囚永昌大君于海岛。以奇协守而潜令杀之。协不忍。乃代以郑沆。认等方相贺其得人。公于座。奋骂曰。为此所不忍为。其若后史何。认等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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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瞻。尔瞻告于光海。窜公于渭源。凶党又言朴某勇士也。今处于近胡地。恐生变。遂移配珍岛。人皆代怖。而公顾怡然自适也。癸亥 仁庙反正。公误闻光海杀死。痛泣不已。人或笑之。公曰。昔尝臣事。安得不然。以五卫将召还。寻拜庆源府使。公辞曰。臣父尝录勋光海时。因以增秩。今勋既罢则亦当还资级。且臣有老母。不忍复远离。愿终养。 上命换近邑。得淮阳。则上犹以为远。移授丰川府使。异数也。丰在海西。困于毛镇徵求凋攰甚。公乃方便拮据。接应无缺乏。而民不知邑亦以苏。翌年甲子。副元帅适叛于关西。兵猝至。莫有婴其锋者。又道臣苍黄失措。不以公分隶战阵。公驰见道臣。挥泣奋臂。愿得效死。道臣始使守马滩。既而道臣欲同守山城。促公还甚急。盖知公忠勇可仗也。公谓不可弃马滩不守。使贼直捣京城。乃与中营将尹公廷俊。合兵固守。平山府使李廓。以左营将阵歧滩。招公及尹公。公又谓马滩是要害地。不可去。往复数三。廓怒强之。公对尹公泣曰。吾等有死而已。握手相誓而赴。翌日。贼果由马滩袭官军。官军方设战备。廓遽鸣金而走。军遂溃。左防御使李重老赴水死。右防御使李圣符及诸将李师朱,权浩然等。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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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贼。当是时。廓遁匿岩穴间。独公倚岸射贼。贼死者甚多。及矢尽弓折。遂与尹公同被执。至贼阵。适与韩明琏据胡床曰。汝以孤军敢拒我耶。吾贷汝命。汝安敢不从。公骂曰。大义所在。众寡何论。汝受国恩厚。副元帅府院君。于汝不足耶。何故反也。适素服公勇力。欲与同事。诱胁公万端。公大声曰。适,明琏。何不速杀我。我终不汝从。适怒先杀尹公。公又大声曰适。汝既负国。又杀我义士。苍天在上。汝敢尔耶。适犹不加害。而适将李守白者。乃曰此人著节昏朝。素称刚直。终不为吾用。不杀必有后患。遂以鞭棍乱搏公肩背。舌吐出斫之。又以石拉齿。公犹骂不绝口。守白大怒。因断其头。是二月初六日也。其后适自歧滩。直入京。为官军所败。守白斩之以献。朝廷贷守白死。公四子之屏之垣之藩之墉。与李公重老子文雄文伟等。共杀守白以报雠。公死时年四十七。以其年四月日。葬于杨州治东金村马山洞先兆坐卯原。公配广州李氏。广南君光岳之女。遁村先生集之后。后公三年卒。男长佥知。次佥使。次县令。季兵使。女婿郡守李文柱。侧出之阃。佥知男燧府使。熺主簿为佥使后。燂县监。焕主簿。女适边圣遇。县令男炫营将。女适金世声,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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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耇,黄璐。兵使女适李秤。侧出男煌万户。女适李成彪,崔增,李春英。郡守男诩,翿,䎙,翮,䎙兵使。女适监司黄俊耇,县令沈若溟,县监李鼎基,进士赵奎祥,黄信龟。之阃男灿,炜,烱。女适李万行,李菌。燧男尚絅通德郎。侧出尚淳,尚周。熺男尚一,尚质。燂男尚夔,尚老,尚玄宣传官。焕男尚谦。炫男尚文。汉维,汉明,汉纬尚夔出。汉明为尚絅后。汉相尚谦出。汉祯,汉祥尚文出也。民泽惟人臣之捐生殉国。虽志气有以感激。其平时所养。必有大过人者。段太尉以笏击朱泚。而人或谓武人一时奋。不虑死以取名。独柳子厚以为决非偶然。今公在昏朝。痛伦彝之坠地。常慷慨累欷。正言不顾。虽危机交发。厄困备至。而处之裕如。不少悔挫。则其中之所素养。可知矣。其倡羸卒遇大敌。而奋发直前。如赴乐地。卒之势穷力尽。身糜首碎。而犹勇气弥厉。至死而不屈者。是岂仓卒所可办哉。抑惟忠义之性。人之所以受于天。而利害死生㥘之。则虽士之平居读书讲道理。以名节自期者。鲜不失其性。甚至忘君背国。相随属焉。公乃韎韐之类耳。非有学问开益之力。顾其忠义大节。始终伟然。公可谓不待勉强而自全其天赋者。岂特子厚所谓决非偶然而止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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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诸子之义。不忘仇必报乃已。则公之家训之正。亦可见矣。朝廷初 赠公刑曹参议。 孝庙加兵曹参判。旋用大臣议。以忠臣表其门。暨今 上三十七年。我仲父以礼官请 赐谥。 上允之。仍加兵曹判书。噫。 累朝之宠褒弥隆。而公之名愈炳耀于无穷矣。又有尤庵宋先生之文。将揭诸墓隧矣。民泽又焉容赘辞。而惟汉明等之言曰。行之有状古也。且吾先祖之大节而未有谥。今子之仲父公始请之。既又许以撰次遗行。以备太常之考信。则其侍笔研之役者必子也。宜子之详吾先祖之事。以謦咳于仲父公之侧也。民泽故为状。
伯氏北轩府君行状
惟我伯氏讳春泽。字伯雨。我光州之金。系出新罗王子兴光。而至高丽。连八代为平章事。入 本朝。又大显。左议政光山府院君讳国光。 成宗朝名相。四世至大司宪黄冈先生讳继辉。佐 宣祖为善类之宗。生文元公沙溪先生讳长生。承栗谷李文成公嫡传。有继开之功。享于圣庙。生吏曹参判讳槃。实伯氏高祖考也。尝斥柳硕等之诬金文正。以明春秋大义。曾祖讳益兼生员壮元。当建虏僭号。疏请斩其使。逮虏
伯氏北轩府君行状
惟我伯氏讳春泽。字伯雨。我光州之金。系出新罗王子兴光。而至高丽。连八代为平章事。入 本朝。又大显。左议政光山府院君讳国光。 成宗朝名相。四世至大司宪黄冈先生讳继辉。佐 宣祖为善类之宗。生文元公沙溪先生讳长生。承栗谷李文成公嫡传。有继开之功。享于圣庙。生吏曹参判讳槃。实伯氏高祖考也。尝斥柳硕等之诬金文正。以明春秋大义。曾祖讳益兼生员壮元。当建虏僭号。疏请斩其使。逮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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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立慬于江都。特 赠司宪府持平。祖考瑞石府君讳万基领敦宁府事两馆大提学光城府院君。以文学政事。事 孝宗 显宗。又诞我 仁敬王后。以阐阴化。又赞讨楠,坚逆。勋在 宗祊。先考晚求窝府君讳镇龟。以硕德宏材。夙有公辅望。而忤于时议。官止行户曹判书。母夫人韩山李氏。持平讳光稷女。牧隐文靖公之裔也。伯氏以 显宗庚戌岁之闰二月四日生焉。曾祖妣尹夫人。通书史识道理。素有女士风。见伯氏气骨而叹曰。是儿必大有名。四岁偶从群儿。为闾巷俚言。瑞石府君诲责之。伯氏不惟亟改之。辄举以戒群儿。府君又大奇之。始学于尹夫人。而从祖西浦公时在侧。又教以作文词。则伯氏髫龀。而藻思已溢发。公许以能文章。有所制。必使伯氏见。又尝谒文谷金公寿恒。公命题试长律。日未昏。作八篇而归。及游场屋。人皆堵立赏其作曰。真奇才真奇才。伯氏时才踰成童。而文词之惊人已如此。丁卯。瑞石府君弃世。西浦公论后宫张氏事。窜宣川。楠坚馀党。结张氏兄希载。百计窥闯。及戊辰冬。张氏诞今 春宫。 上命定元子号。诸臣或言 中宫春秋方盛。宜姑徐之。己巳春。凶党嗾柳纬汉投匦。谓诸臣有不利心。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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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宋先生疏明其本心。 上震怒。凶党遂柄国。废 仁显后。张氏代其位。戮尤庵,文谷。尽逐诸忠贤。然其必欲甘心者。即旧日勋臣家。于是黯,德远等。尽反逆案。罢保 社勋。追诬瑞石府君。而西浦公则以前事诏狱。减死安置。先考与先仲父竹泉公叔父佥正公。先后配绝岛。族曾祖参判公拷掠毕命。当是时。伦常坠地。国危且懔懔。而若夫私家之祸。莫憯于我金氏矣。盖我金氏。为一番人所仇怨者。自黄冈先生已然。而至我瑞石府君。则为 上心膂。诛除乱贼。而先府君实左右之。又尝在台阁。力论吴始寿诬 先王之罪。竟赐死。故其党必欲乘时逞毒。至曰金某家。虽幼稚。必尽杀乃已。其所耽耽于伯氏者。又可知已。自是其党益肆凶。谓金宇成于逆狱。机关皆通知。发拿鞫之启。因欲嫁祸于先府君。其揣摩经营。盖将无所不至矣。伯氏奉祖母府夫人时在京。间又省觐海岛。而凶党忌嫉不已。至遣人𧨝察其动止。又 上以微事罢德远。相谓命贤慢 上而斥之。黯,宗道,义徵罪状日著。儒生金日晋等。相继疏论。而 上不甚非之。黯等自知罪不容诛。而恐 上一朝觉悟。与希载昼夜睥睨。滔天之祸。非朝伊夕。而辛未。发金廷说狱。欲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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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显后。廷说 后家幕裨也。未遽售计。则又将构杀善类。以快其心。而甲戌之狱起矣。甲戌三月。黯入 对言咸以完者。因崔山海来见臣曰闻崔格言。则韩重赫,李时棹等。聚货募党。谋议换局。洪万翼,卞鹤年等。亦与金某图此事。其势将无所不为。宜明白论罪。以散其徒党。破其阴秘。请令禁府严覈得情。 上允之。伯氏遂被逮。对曰。以完,格素昧平生。换局非人臣所敢言。黯,命贤。无以诘。盖山海黯幕裨。以完,格与为腹心。其言皆黯所指使。而既诬引多人。至狱窄不能容。命贤旋又请 对。称以重赫,时棹等言。为凶悖不道。勒请设鞫严讯。将以锻鍊罗织。屠戮一边人而后已也。时武人金寅者。以黯,义徵腹心。悉得其谋逆状。恐事泄而祸及己。遂上变。而其与希载表里构乱之情。狼藉于变书。 上既察黯,命贤等祸心。至是益大悟以患之。夜半夺义徵训将符。趣申公汝哲佩之。以诬起大狱鱼肉搢绅。罪黯等而窜之。尽释诸死囚。伯氏出狱门。向阙而拜。咏诗曰再生可以看天道。万死何当报 主恩。 上命放我先考与仲父,叔父谪。又毕伸群枉。乃光复 坤位。又追念保 社勋而复之。更化之政。如氛翳廓而天日朗矣。噫。我 圣上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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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赫。天讨方严。君臣母子之伦。既绝而复正。诚千载一时。而相臣南九万,尹趾完,柳尚运等。见局面屡换。事变无穷。不恤伦常之重。反怀瞻顾之心。如黯,希载,义徵等。谋害 国母之罪。不特金寅所告彰露靡馀。自 上既亲发其实状。而九万等专事庇护。只赐黯,义徵死。希载则乃曰。 世子必不安。相继请宥。杖杀金寅。以灭其口。袭黯等诬狱。拷杀韩重赫。以媚悦凶党而有不足。则又构陷我伯氏。为黯等报怨。而媚悦九万等之类。又从以乘机助势。遂致群毁众谤溢于一世矣。然相国李公畬,尚书李公秀彦尝谓人曰。世以图复 坤位为某之罪。假令某为此。其父兄得以生还。家国再安。吾见其忠孝。未见其为罪也。馆儒韩配周。曾以丑辱尤庵。得罪于其诸父者也。至是首举诬狱事。黜伯氏于儒籍。执义李三硕。又疏言金某不知当初被拿者何事。而物议喧藉。殆与重赫辈无异同。其行己无状。可知矣。其父远窜海外。而人言亦无所不有。任遇如故。舆情未厌。 上严批而斥之。又手书下府夫人。有为世充,建德报仇等语。先府君又上疏辨之曰。臣在海岛。狱事委折。臣实不知。及归始闻所谓告者以完等也。问目乃谋议换局也。盖近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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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数变。即指此进彼退也。凡其进退。惟系 君上。则何可论于人臣。而必欲作为罪案。网打异己。即曩日群奸之计也。臣子之于以完等。声息之所不通。以完特受黯指。诬举其名。虽以黯辈锻鍊拷掠之祸狼藉于他囚。而其于臣子。既无以更推。且不得请刑。终莫能售其计而甘其心。且其援引诸人。臣子及他囚者外。一时废弃之卿宰士夫。鲜有得免。而臣名初不入于其中。臣子之冤如彼。臣之无干涉如此。请辨覈以解台官之惑。则 上又以人言之万万无据。予已洞察答之。丁丑。金廷说闻朱棐为妖恶言。将发告。先以白于兵判闵公镇长,训将申公及先府君。先府君及诸公答以苟为国非可止。又先府君所带傔人。适与廷说相识。偶逢于阙庭。仍以随入。此元非伯氏所知。政院亦只以阑入治之。尚运等既缓其狱。而必欲罪廷说。又大司谏朴泰淳疏言。伯氏干与狱事。既而掌令李东馣,梁圣揆等启言。告者上变。何等机密。而傔人从往见捉。人之骇惑益甚。渠以儒士。缔结无赖。处心行事。若是无状。置诸京辇。则前头可虞之端。有难胜言。请定配。 上久不允。又以流传之言。未可信为教。则东馣等益肆构诬。入对以为愚夫愚妇。莫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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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凶险。台启之发。实是公论。仍请 下询诸臣。相臣尹趾善,崔锡鼎等。又言众言喧藉。台臣宜争执。 上遂勉从之。配于金川。至己卯。以邦庆宥还。辛巳。 仁显后升遐。九万,尚运押阙外哭班。希载党凤徵等次之。而太学生随其后。中庠任朴奎瑞乃令庠隶高声倡曰。在己巳半日庭请之党。与夫庇护希载者。决不敢临此班。又退而疏请诛希载。未及上。而 上于夜半下备忘。数张氏诅魔 中闱状。仍 命诛希载。又亲临按诸囚。悉得蛊凶情节。旋又赐张氏死。锡鼎进三劄力救之。 上责以护逆而命付处。奎瑞又疏论锡鼎罪。仍及鞫狱按治之不严。伯氏素与奎瑞相知。又其后锡鼎之复拜相也。仲氏惕斋公在谏院。论其护逆之罪。谓不宜复居相职。尹顺命即希载外弟。而与希载妾淑贞。结为心腹。谗间希载妻。希载遂薄其妻。至是淑贞及希载妻并被鞫。妻乃悉服希载,淑贞与顺命蛊逆状。遂以问于顺命。顺命疾希载妻而不得其辞。则乃曰。希载自谪中送谚札。谓其妻与金某及某某人。相奸交通。西人欲杀我。若杀我则于 世子亦岂好云。而希载自济州就鞫也。问谚札则曰。元无是事。持平李东彦乃以交奸之言。出于罪人口。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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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伯氏。遂配于扶安。时东彦新入台。以直言自许。而所论不过其枝叶。而于大义所关如奎瑞之论者。则瑟缩不敢言。又欲先自立异。阴为后日计。既论窜奎瑞。以出位论事。又拾死囚乱言。罪伯氏如此。壬午春。惕斋公讼冤 驾前曰。臣家与希载家。不啻燕越。即国人所共知。且希载贱时。臣兄年幼。及长。希载已贵显。况希载结黯等起大狱。而臣兄最被其构诬。则其言尤岂不万万不近乎。又况希载之谓无谚札者乎。禁府覆 启曰。顺命之言。全不近理。遂蒙伸释。东彦又发还收启。而 上终不允。未几。东彦以父丧不饭含。为赵泰亿所论。卒瘐死狱中。伯氏辄戒子弟曰。东彦虽无状。为人子而岂有此耶。汝辈须毋袭人言为也。甲申。先府君弃代。呜呼。先府君虽积困时议。臲卼百端。 上故察其忠荩。任遇弥隆。而天乃不慭遗。则凡世之党九万者。即无论也。虽平日亲好者。益无顾忌。倒戈反攻。竹泉公又尝论九万,尚运等之事。以直道孤忠。积忤于上下。于是群憾交起。凶党闯发。捏合而并诬之。溥潜之徒出。而伯氏与竹泉公。几陷罔测之祸矣。乙酉春。大臣申公琓,李公濡等。以 上即位三十年。请称庆。仍请进宴。则竹泉公并论其不可。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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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许颙,苏德器等。又请上尊号。颙则受己巳人指。德器则九万党实嗾之。又使宫官姜履相劝 世子上章以请。琓,濡等遂靡然一辞。竹泉公争之愈益力。 世子既斥以沮戏进宴。 上又以愠怒为教。又于其冬。 上有内禅之命。锡鼎等有欣幸色。琓,濡忧惧不知所为。竹泉公独流涕面争。竟得寝。凶党及锡鼎等益恨之。嗾申浯者。论进宴 内禅事。而斥公以蔑视世子。廷辱 殿下。又于丙戌春。 上将祀 神皇于大报坛。而锡鼎乃摄行。锡鼎即媾虏者鸣吉孙也。学儒宋婺源等。慨然陈大义。请勿以锡鼎摄行。婺源即尤庵曾孙。于伯氏为妹婿也。疏既上。 上震怒远配婺源。于是锡鼎益增气。修撰赵泰一素疾怨伯氏家。又见竹泉公忤 上旨。遂与锡鼎及其子昌大。经营两旬。而上疏首论竹泉公以狠戾好胜。猜忮喜事。朝议不如意者。连章累牍。力战不已。意欲所存。非窃权假威驱一世。则不餍。仍谓其侄某罪累多端。人类所不容。举世所共弃。而一家之内。凶德萃会。凡所以伤人害物好乱乐败者。无不协心力图。前后章奏之致疑。不可胜数。又举我族祖持平公万谨斥李濡请粜彼虏及承旨任埅论 内禅时大臣不力争之疏。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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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叔侄所指挥劝成。又曰。成揆宪疏未上。而有某送马邀之之说。又曰。婺源疏。某叔侄所主张。可谓太放肆而无忌惮。末又结之以假借大义。倾夺疑乱。至比于前代乱逆之人。又以汉宣不能抑损霍氏为言。谓宜投诸四裔。而其言又多操纵阖辟。故示全安之道。以为必售之计。 上果批以语多激切。人所难言。时伯氏丧未除。遂配海南。而竹泉公以府夫人之故。参酌付处。盖泰一覸 上意所在。以力战不已等语。暗指宴礼事以挑激之。又不并论伯氏。则恐无以快凶党心。又揆宪尝以布衣抗疏谏废 妃。又极论九万尚运等护逆。又斥金一镜之伸救九万等。故遂勒谓邀致。以罪伯氏。自是锡鼎得柄国。思以一网打尽异己。结城人林溥。即九万邑子。而与其兄泓,浣,族兄演。皆悖妄不齿人。韩配周居近地。最与亲密。又尹拯子行教宰邻邑。锡鼎遂与并力合议。诱溥以爵赏为疏头。又啸聚无赖若干人。自称儒疏。请召致拯曰。拯所以不来。由于 元子诞生后。一种阴邪之辈。隐有不利之心。且辛巳谋害 东宫之说。发于罪人之招。而鞫厅拔去掩匿。安知谋于始者不肆于后。掩于前者不发于后。仍历举任敞,朴奎瑞,崔重泰以傅会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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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竹泉公谓慢蔑 世子。前唱后和。凶心凶迹。潜极滔天。盖辛巳谋害云云者。即指鞫狱时顺命乱招。而顺命之言。本以希载妻与金某相奸。欲杀希载。希载死则于 世子亦岂好云。而锡鼎等乐闻其岂好二字。欲以构祸。且其时按狱诸臣李公世白,申公琓,李公畬,金公昌集。皆其所忌嫉。遂翻衍造凶言。谓以拔去掩匿。任敞尝上疏。请以张氏之蛊弑 仁显后告祖宗。朴奎瑞又尝请诛希载。而引先儒所论薄昭事。姜世龟当辛巳处分。请保护 东宫。而用曹丕射鹿语。则崔重泰以台官。谓妖言而斥之。溥乃诬此三人。又以慢蔑和应。诬竹泉公。滚合顺命乱招。欲实其谋害之说。然而谋害二字。本不出顺命口。不过曰亦岂好。而希载又谓元无谚札。则是亦虚罔而已。无根而已。且其时鞫厅。初虽以乱招置之。旋因外言之添讹。更诘于顺命。则终无指斥 东宫者。锡鼎等乃使溥凭假已死之顺命。为其所不为之言。是不但耽耽于伯氏。盖欲以次第鱼肉之也。疏入。 上教以用意凶险。 命定配溥。而持平郑栻请鞫问溥。欲以成狱。锡鼎主张按治狱官李颐命,闵镇厚。以欲覈溥受嗾状。相继被罪。锡鼎乃尽与其私党锻鍊之。遂先问溥。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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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慢侮无伦。前唱后和。内外相应。故任敞等疏。再进又进。又曰。初无不利之心。则复岂有谋害之疏。仍以敞,奎瑞疏为不利之證。屡问而其言之艰难凑合皆如此。 上乃教以不利一款。溥以诞生初为言。而敢诿于年久后陈疏者非矣。 命勿逮问敞,奎瑞。则锡鼎恐溥奸情败露。强以奎瑞疏为嫌。乍入乍出。故拖迤累月。舞弄万端。僚相徐宗泰亦以其叔父文重预辛巳鞫坐。不欲按覈。则又移排顺命乱言日。为非文重所预。使宗泰同按。又并拿其时问事郎李圣肇,姜履相,吕必重等。以覈谋害说之有无。盖以溥于此说。初引既死人卞东规。又引其兄浣及履相,朴泰春。而其所谓所从闻则必重也。泰春盖泰淳兄也。泰春与履相。始异而终变辞。必重以为所闻与所传者。不好也。而非谋害也。又以为只有有害事三字。锡鼎等乃入 对曰。泰春言既有曰。谋杀我。必重亦举有害事三字。则此岂非谋害者乎。遂拷掠必重而诱胁之。受其迷乱之辞。强谓以承款。盖欲杀希载云者。变而为谋杀。亦岂好云者。转而为有害事。而使必重末又谓似是谋害。其巧为牵合者如此。且圣肇则明言其时本无此凶言。至纳必重手书以證之。锡鼎等终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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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据。宗泰初于伯氏。谓以不利一款无指的。请勿拿。及必重伪服。始逮问伯氏。伯氏遂悉陈顺命之虚罔。溥,必重之言之为捏造。及私家所以爱戴 春宫之倍于他人。前后凶孽所以逞毒而嫁祸者。大抵累千馀言。而一皆明白恻怛。闻者为流涕。闾巷妇女。至翻谚而诵之。虽不悦者。辄曰。览此文。可知其冤。宗泰等遂以伯氏言。更问于溥。则溥乃茫然左右顾良久。皆称风传。屡问而曰。吾不见。吾不知。又问曰。敞,奎瑞疏何语为凶。溥又曰。不能知也。又屡问而曰。尝一见其疏。今不能记也。末乃曰。 世子诞生初。礼官不请册封。 元子定号时。某父兄尝力争。某又不赴庆科。此非谋害不利而何哉。宗泰等曰。尔若是则将不可为矣。溥曰。虽不可为。亦无他可言。盖溥不特诬伯氏。以及辛巳按狱诸臣。乃又言戊辰事。并其时诸公驱之于恶逆。而我先府君于定号时方居忧。伯氏实赴庆科中初试。谁则不知。溥之诬本如此而已。而宗泰等。不明言其为诬。请更问伯氏。又以为溥前既引敞,奎瑞疏为谋害语。仍请并拿问。 上教曰。今观林溥所言。即前日柳纬汉凶疏辞意。其假托传闻。嫁祸搢绅之罪。透露难掩。情状绝痛。死有馀罪。各别严刑。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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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情。金某勿更推。任敞,朴奎瑞亦勿拿问。宗泰等相顾愕然。虽杖讯溥。殊不以究。故溥服其诬而犹吐吞。只曰 圣教是矣。谋害等语。皆出风闻。又曰。素昧文字。欲为乡中之重士。敢上疏。夫不识字而何能上疏。其言如此。而不以究者。以锡鼎等之嗾之也。宗泰遂入对。以溥为无情不可杀。请减死配岛。于伯氏则称以无现著。而犹持之不已。乃曰。常时若谨慎。岂如此。判义禁赵相愚曰。此人素号凶人。一日在京。有一日之忧。台官李师尚曰。代制奎瑞疏。举国皆知之。宜移绝远地。 上始又举戊辰事。以明其无罪。末乃勉从焉。遂配于济州。未阅月李潜者。又踵溥投疏。潜乃黯馀孽。而其母家九万党也。其疏首举 元子定号时事。构诬宋先生。仍以溥所诬伯氏者。谓不待更问。可以直勘。又曰。某党隐然与 春宫角立。又曰。左右前后。莫不向刃 春宫。又曰。敞,奎瑞以凶疏和应而置不问。某则谋危 世子而缓缓请拿。又以前日台官仗名义。斥九万等谓以某党。而无顾藉 春宫。又以己巳建储时廷臣言。證溥不利之说。又褒溥以 宗社大计。讼溥之酷刑流岛。而咎伯氏之白脱与按狱诸臣之不拿问。又以乙酉请寝内禅时。李公颐命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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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谓罪不容诛。又以军民上章。归罪京兆与军门。至比兵谏。而谓颐命实左右某。又举竹泉公谏宴礼事。谓于 春宫进宴。必某之叔某贾勇务胜。不顾分义。盖其构诬者。与溥相表里。而憯凶悖乱。实倍筛之。上震怒。教以潜尽驱诸臣于恶逆。阴凶叵测。决非一人所为。即亲鞫潜。而其所对视疏益凶。又解其向刃语。初指伯氏。又搀引竹泉公及李公。而以谏宴事。为向刃證。又以九万,尚运等。庇希载与锡鼎。进三劄争。辛巳亲鞫。为忠于 世子。又谓姜世龟孤忠抱冤。而至以朴世堂毁经得罪。亦归于为 世子。 上益大怒曰。辛巳宫闱之变。予实亲覈之。今予在而此辈如此。他日必伸逆张而后已。即招申琓,金昌集慰谕之。又教以金某交奸之说。万不近理。毋论不好与有害。本非实有之言。而此辈乃增衍欲嫁祸朝廷。予甚痛之。申公对曰。顷日金演伸白李彦纲。以希载元无抵书。顺命为證。希载既无谚札。则毋论大小轻重。其言皆虚罔。 上又教以因大臣言酌处溥。致有潜事。 命更鞫溥正刑。又以必重初言不好。终言似是谋害。潜故藉以为言。 命更鞫必重。又以师尚尝言不拿敞,奎瑞。独鞫溥之为偏重。 命削职。又严责大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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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亲鞫若寻常。时既停亲鞫 命庭鞫。而锡鼎,宗泰故迁延不即按问。以潜之论溥狱为嫌。潜亦顽忍累杖讯。而抵赖后。几服其实。旋又不尽吐而毙。至是李德英以溥狱问郎。疏论鞫溥之不遵法。锡鼎等皆辞褫。乃特拜李公颐命为右相。闵公镇厚为判义禁。俾按治溥等。时浣与溥疏下。金柅以同入阙拜疏。演,履相。以劝柅参溥疏。泓以制疏并被逮。锡鼎等甚汹惧。其家人问卜禳灾。配周惊怯遗矢。溥闻有正刑之命。欲全其身首。忍杖以毙。浣只證泓制疏。而亦遽殒。演,柅诿以但知其为请召拯。必重明言本不闻谋害语。而服其前日诬證状。履相如必重言。又以为必重云数三名士。与知溥疏。而必重讳之。图给写疏人者。申潽与宗室榰。而 上命勿究。又不许杖讯演。又以兄弟不可尽杀。 命勿加刑于泓。闵公于 上前。赞 圣教至当。又私与僚堂洪璛。酬酢讯泓事。 上怒而褫其职。狱亦以经岁多变幻。遂不穷竟而罢。丁亥秋。贱隶朴义良怨中官金善弼。告以善弼与宗室混及渠酬酢不道语。且与金某相亲。鞫厅不待混善弼言。直请拿伯氏。而义良旋服其因嫌做凶言。遂伏刑。伯氏未渡海而仍配。庚寅夏。以 上疾平复行赦。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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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等移配于临陂。壬辰。又因旱疏释。 命放送。梁圣揆请还收。 上不从。甲午冬。岭人金象铉投匦言乙酉禅位还寝之非。仍以为 玉候不宁。岁岁连仍。 世子年既长成。志虑广益。亟行内禅。无失其时。 上教以象铉疏。必有指嗾人。而与前日金廷辉凶言一串贯来。令禁府禀处。盖廷辉亦尝请禅位故也。禁府议大臣。设鞫杖问其指嗾。则象铉乃举伯氏名。以为人言其必篡夺。故疏请禅位。而仍以其族人昌铉,梦铉,老铉。邻邑人李石经及皮工等为言根。鞫厅不先问诸人。而径请拿伯氏及诸人就对。与象铉面质。则诸人实无所言于象铉者。象铉果服其自做凶言。伯氏遂不对而得释。象铉则当伏法。而以不告指嗾杖毙。丙申。锡鼎党复得志。首诬宋先生。仍罪其疏辨者。又欲反李墩科狱以逞憾。伯氏家素尊慕宋先生倍于人。竹泉公又尝按覈墩。历抵举子状。又拯父宣举文集中。有诬毁 孝庙语。儒生等欲疏论之。而伯氏家斥拯父子素甚严。故其党尤嫉怨伯氏。台官李世最,李真儒启论。某凡有变怪。无不紧入。奸情诡迹。昭著难掩。不思悛悔。愈怀怨毒。日夜经营。无非坏乱朝廷。售其祸心之计。儒章囚供。多出其手。国言喧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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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指目。顷往湖南。使其心腹人。受出营钱。阴与取息分利。募得乡曲痴呆辈。厚给行资。倡为丑正之论。请远配。 上不允。伯氏前后所遭非一端。而今世最等不特掇拾构捏而已。又举湖南事以荧惑之。盖惕斋公方按湖南。故其言如此。而伯氏实未尝往来。则此辈之欺天陷人。即此一言。他可知已。叔氏今校理公。即击鼓鸣冤。以辨台言之皆虚罔。惕斋公又疏请查湖南事。世最等俱引避。而无以为辞。则掌令安时相以台启方张。偃然讼辨。请罢惕斋,校理公职。 上并终不从。伯氏备经百罹。而安于义命。无几微色。素强健无病。丁酉四月偶感疾。竟以二十三日弃子弟。年仅四十八。呜呼痛哉。伯氏性至孝。自幼少。事先府君无违志。及居忧。戚易两尽。敛葬祭奠。悉遵礼。参以遗训。无一毫馀憾。其于述德垂后之事。虽一言一动之微。罔不裒录。以图阐扬。配济州日。以先府君所尝谪居之地。哀慕弥切。其哭泣之声。闻者多垂涕。其在海南也。闻溥狱锻鍊。祸将不测。乃纂次母夫人言行。以遗诸弟。李公颐命览而叹曰。是千古孝子所未能者。侍府夫人侧。其慰安扶护靡不至。间以稗言俚语。谈说左右。资其一笑。于诸弟。爱而能教。有过则必引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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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义。诲责切至。不改则不止。于朋友亦然。其磨切指斥。实有人所不堪闻者。然必诚而先之。得以救正。则其喜之也。不啻若在己。欢然忘其始也。虽在布衣。而爱君忧国。发于至诚。闻朝家行一善政。则喜不自胜。反是则永叹不已。若其伦常之所关。安危之所系。则益自慷慨激烈。若将争是非于殿陛。而常曰希载之罪。即臣于 仁显后者。虽妇孺匹庶。在所必讨。而九万等纵出之。终致蛊弑之祸。则九万亦一希载也。又曰废母则一也。今之南人者。与尔瞻辈何间焉。虽在穷约忧畏之中。直言正议。无少骪骳。宁其身之不自恤。而惟恐君臣母子之大伦或坠地者。即其素心然也。人有劝之者曰。以子之才。何不浮沉俯仰。为一身计。徒为此愚忠。以益人之嫉怨乎。伯氏则曰。吾但知为国而已。虽以此灭死。万万无恨。伯氏窜逐桎梏。殆无虚岁。即古所谓人方刀俎。我方鱼肉者。而我 圣主终始生之。则益感泣眷系。至托意男女之际。作歌词数百言。以寓其诚。不啻若离骚之三致意者。则其心可谓苦矣。伯氏资禀绝异于人。俊伟卓荦而守之以缜密。公通明溥而济之以俭约。虽不规规于下学程科。而大体卓然。所见所履。殆有古人所不及者。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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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使君臣父子。得其道则是学也。不知此而徒以讲说相高则乃贼也。然于性理诸书。无不浸灌而研索。尝以圣门用功次第。作图而观之。又手书易经以玩理。其于吉凶悔吝之几。有自得之妙。于东方诸贤。最尊信宋先生曰。尤翁佐 孝庙。以明天理正人心。而使斯人者。犹知夫忍痛含冤之义。终免为夷狄禽兽之归。世虽有英雄豪杰。真能成种蠡之绩者。亦当推本于尤翁所秉执之大义。则尤翁之功诚大矣。虽以之暴天下而俟百世可也。且尤翁自以受 孝庙罔极之恩遇。身虽处于山林。乃其为国之诚。则无异勋旧宗戚之所为者。此又他名贤之所无。而独见于尤翁者也。又尝操文告其墓。而以先生之道之不伸。为至哀深痛。又举先生复 贞陵一事。特拳拳不已者。其微意所在。亦可知也。平居痛戒俗论。而辄以一实字自勉曰。实与俗。如阴阳黑白之相反。实乃天理。俗则虚伪也。以实心行实事。然后虽以之齐家治国平天下可也。至于俗则其流之害必滔天。亡人国而后已。可不惧哉。辄以此教敕子弟。故凡伯氏之发言处事。一于诚实而惟恐或近于俗。又其所守确然。自视苟无歉。则虽死生在前而无少沮。以此五迁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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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入牢狴。而从容整暇。不慑不挠。至溥狱则其祸尤罔测。方鼎镬以待之。而置对之辞。顷刻口呼。略不动色。赵泰亿。泰一之弟也。最欲甘心于伯氏者。而时以问郎。执笔书供。为之叹服不已。是虽正大之气根于天。而其得于学问之功者。亦不可诬也。伯氏貌丰而身颀。目光烨然射人。风仪凝远。器宇宏深。望之不可涯涘。而接其辞。反复痛快。使人心豁然。性又聪明强记。凡古今事业之醇驳。文章之正变。以至礼文之损益。风俗之异同。周遍普博。若取诸左右而不少失。至于君子小人之间。则其扶抑贬褒之者。尤斩截明白。人不敢易其言。又于事利害得失。能先几指陈。如示诸掌。此皆推之以理。而非如亿而屡中者也。为文章始喜马,韩。间又取裁于欧,曾。晚而归极于六经。而辞理俱到。本末该举。汪洋而停蓄。奇崛而典雅。多操笔立就。不屑于摸拟。而自合于矩度。诗亦本于老杜。参之苏陆。而规模宏远。意象超越。其神造境诣。则又变化无穷。不可端倪。然自歉然。常若不足。其勤学积工。实有寸寸而尺尺者。虽单词只句。不敢以易心发之。每见他人诗文。苟不笔书。则虽屡诵之。不轻评骘也。人有论己诗文者。则亦必极口论难。虚心而从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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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自得而自信者。则殆欲掩千古而上之。其要在于平实明白。务以达吾心与事而已。盖诗与文俱工者。古亦鲜其人。而惟伯氏各擅其长。菀为大家。每一篇出。人皆传诵。虽怨家仇人。亦必歆艳而嗟赏之。平生所著述。手抄为十册。及其漫笔一册。藏于家。瑞石府君晚筑小室于第北而居之。伯氏自临陂归。恒处其中。而足不出户外。仍以北轩自号。然功臣嫡长。例受大护军禄。伯氏即令受之曰。此国典也。吾不可以罪废废先荫。伯氏娶完山李氏。参判思永女。生一男曰德材。三女适士人宋正相,许宇。一幼。以卒之年七月二十七日。葬于广州芦峙先府君墓下午向之原。体其遗志也。呜呼。伯氏孝悌。通于神明。忠诚贯于金石。学业自厎乎高明。论议一出乎正直。若以其器量气像论之。则庶几于古所谓不动声色。措天下于泰山磐石之安者。使伯氏出身事 圣主。展其抱负。则其弥纶一世。震耀百代直易易。而乃于三十年之间。流离危辱。万死一生。曾不得一日安于家。时欤命欤。苟有志士仁人者。究伯氏之本末终始。则虽千载之下。其有不累欷涕洟。咨嗟太息于世道国事者乎。呜呼其可悲也。虽然彼始卒所以构诬谤毁者。其人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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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哉。黯,希载之徒。谋害 国母。则构诬伯氏。九万,锡鼎等。欲庇护黯,希载。则又构诬伯氏。其党又欲媚悦九万,锡鼎等。则辄又构诬伯氏。而虽欲自贰于九万,锡鼎者。欲容身保位则谤毁之。免害求利则又谤毁之。以伯氏一措大之身。为举世死生祸福之私机。猜疑睢盱。盖无所不至。而伯氏所秉执。君臣母子之大伦大义。穷天地而不昧。亘古今而不沫。则彼多口于伯氏。果何伤哉。其大者适足为斁伦败义。不忠不孝。而小亦犹龌龊阘茸之类耳。其是非之公。将不待百年而定矣。噫。此亦岂与俗人言也。伯氏卒之数月。惕斋公又下世。竹泉公先伯氏一年而逝。私门之祸厄未艾。为今之道。惟在撰次伯氏遗行。以示来裔。亦以俟夫后世之子云。而抑又记伯氏尝撰先府君状也。使民泽执笔。而曰祖先有德而不载录。固不孝也。至于溢美。则又重其不孝也。此言琅然在耳。则民泽又敢为溢辞。以违我伯氏之志乎。玆据实为此状。览者宜并谅之。时戊戌九月日。舍弟民泽涕泣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