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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庵集卷之三 第 x 页
正庵集卷之三
书
书
正庵集卷之三 第 19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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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智训。前日面禀。则盛意亦以云峰说为病。然显益则谓知觉。不可以训智也。知觉可以训智。则是性与心。殆未辨也。而为理气不明之归也。閤下则谓知觉可以训智也。知觉为非智。则是智之用。又别有一知。而为心性二歧之归也。然圣贤说心。不过曰虚灵知觉。则心之为物。只是知觉而已矣。今以知觉为心之事。又以知觉属之智。则是性与心混也。而性是理也。心是气也。则此为理气之不明也。且知觉之外。无他心也。而知觉为智不为心。则更以何者为心乎。朱子答潘谦之书曰。性只是理。情是流出运用处。心之知觉。即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以智言之。所以知是非之理。智也性也。知是非而是非之者。情也。具此理而觉其为是非者。心也。朱子所说心性情之辨。莫详于此。而此以是非之者为情。以觉其为是非者为心。则其不以觉为智。可知也。今以此推之。则以仁言之。所以慈爱之理。仁也性也。其慈爱之者。情也。具此理而觉其为慈爱者。心也。以义言之。所以断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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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遂庵先生别纸
来谕以心为镜。而智为镜之所以明。是谓心之所以虚灵有智而然也。然心之所以虚灵。何独以有智耶。心之所以虚灵。不独以有智而然。则知觉似不得专为智之用也。(朱子答林德久书曰。知觉正是气之虚灵处。与形气查滓正相对也。或问栗谷先生曰。心之所存者性。故为虚灵也。曰心之虚灵。不特有性而然也。至通至精之气。凝而为心。故自能虚灵也。以此观之。则心之虚灵知觉。不必以仁义礼智之故也。况可专为智之事乎。智既不得为心之所以虚灵。则知觉。即虚灵之事。不可直以知觉为智之用也。盖智为五性之一。而为心中之一理。知觉。即涵具五性之物耳。不可以知觉为智之用也。)若以知觉不为心则可也。既以知觉为心。而又谓心之所以虚灵智也。心之知觉。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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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论
夫以知觉为智之用者。盖本于朱子及诸儒之说。朱子曰。知觉。智之事。又曰。彼谓心有知觉者。可以见仁之包乎智矣。而非仁之所以得名之实也。又曰。知觉亦只是智之发用处。仁者。心有知觉。乃以仁包四字之用而言也。又曰。觉决不可言仁。虽足以知仁自属智了。南轩曰。惟仁者。为能知觉而不昧。是智之所存也。鲁斋曰。知觉则智之用。而仁者所兼也。不可便以知觉名仁也。北溪曰。智是心中一个知觉处。若是也不知。非也不知。便是胸中顽愚无知觉了。此等说。以知觉为智之说也。然朱子曰。理未知觉。又曰。所知觉者是理。理不离知觉。知觉不离理。又曰。怵惕恻隐因情以见理也。能怵惕恻隐则知觉。又曰。韩文公云人之所以为性者五。后世言性者。多杂将性字。作知觉心意看了。非圣贤所说性字本意也。又曰。性只是理。情是流出运用处。心之知觉。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以智言之。所以知是非之理则智也性也。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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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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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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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遂庵先生别纸(丁亥)
大全答河叔京书。隔几重公案。退溪以为公案。公家文案也。公家文案。重重相报。如县报府。府报使。以至启闻下该曹。该曹又下本道。本道又下府若县。如此重重相报。或不能无差失。如因诸公以求程氏。因程氏以求圣人。重重求去。或不能无差失。亦如此。沙溪以为语出传灯佛经。所谓公案。庭前柏树子。狗子无佛性。麻三斤乾矢。橛万象归一。一归何处。此等话头。多至一千六百。件件相重。故言隔几重也。退溪说。与此不同。恐未照管佛经也。愚意话头固称公案。而以公家文案言者。终是正意。语类多说公案二字。而皆以公文说。有一处论太祖时公案曰。三省下吏部。吏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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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张敬父书所谓痴人。比较父祖年甲高下。退溪答赵士敬书曰。非谓将父与祖相较。谓将己之父祖与他人父祖相较耳。此亦通。然语类有论曾点,㓒雕开优劣曰。若不去学他。只管较他优劣。如祖公年纪自是大如爷。爷年纪自是大如我。只计较得无益。语类此段。正此书所云之意也。退溪说。恐未然也。
许鲁斋之仕元。栗谷先生谓是失身非失节。盖以鲁斋生长元地。而非为宋民。则与吴澄之以宋进士而仕元者。有间故也。然愚意则谓鲁斋。不但为失身而已。何者。若使鲁斋。生于宋社已亡。胡元一统之后。中原尽为元地。天下尽为元民。则不仕乎元。而无可仕之道。只当仕元。然以春秋内夏外夷之义论之。则犹为可愧。况鲁斋之仕元。在宋理宗之时。则是宋室自在矣。天下皆宋天下矣。然则鲁斋所居。虽曰元地。而只是宋地之为元攘夺所据者耳。鲁斋何以为元民乎。若是则鲁斋之仕元。不但为失身而已也。且鲁斋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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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西山之仕理宗。栗谷先生尝疑以出处大节。退溪先生则以明天理尽己职。扶纲常救世道许之。二先生之论。西山不同。当主何说。窃谓西山。虽尝为济王宫教。而乃宁宗之臣也。非济王之臣也。况其废立之时。西山已去宫教。而理宗之立。虽出弥远奸计。太后实主之。则不可以篡弑论也。有为济王当死之义。然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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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圃隐出处。曹南冥尝以为疑。郑寒冈亦疑之。问于退溪先生。先生严辞以斥。而不明言其故。何也。元史虽以辛祦为王出。而以圃隐之尽心王室。亦废祦立恭让。则元史之说。恐不必信。而其所废立。为拨反之正也。然则其事辛祦。不过不知其果非王氏而姑事之耳。夫以狄梁公之为武氏大臣。不及拨反而死。朱子犹许其忠。盖以其心存唐室故也。况圃隐之能行废立者哉。寒冈以吕政之立。嬴氏已亡。乃尚无𧏮。为圃隐之失。是则知祦非王氏之日。即圃隐当死之地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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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遂庵先生别纸(己丑)
真西山之出处可疑。不在于尝为宫教。而在于仕乎无道之朝云耳。则抑亦有说焉。理宗之立也。西山若自山林出而仕之。则其出处固不是也。西山自宁宗之时。既已立朝。则其所处之之道。当与自初不曾出者不同。必待其言不见听而后去也。而西山入对。极陈济王之冤。仍为弥远所摈而去。则可谓不失其所处之义也。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固是出处之大正。而古人出处。未必皆出于一。有能直截而得其大正之道者。有为宛转而不失其大正之道者。盖其所遭之地不同。故所处之事不一也。如弘斋,西山者是已。是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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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静之义。南轩东莱谓中正仁义。各有动静。而主中正仁义之静者。即主静。朱子则以中仁为动。正义为静。盖以图说主意。专在阴阳对待上故云也。然正义是有动有静。而非专是静者。则正义与未发不同。而朱子言主静。以此心之寂然无欲而静为言。所谓寂然无欲而静。即未发也。其以正义为正。而又以未发言之者。何欤。窃谓正义虽有动有静。不专是未发。而以阴阳对待上言。则以正义为未发。可也。盖以人心之动静。即是天道之阴阳。而人性之中正仁义。即是五行之德。则中仁当属之阳。而正义当属之阴也。若是则中仁是人心之动。正义是人心之静。而人心之静。不过曰未发则以未发言正义。亦无不可。盖主性情而言。则正义固各有动静。而主阴阳对待而言。则正义只可属之静。而未发即是静。则以未发言正义可也。若是则于图说主意。无有不合。而南轩,东莱之说。亦可以一以贯之矣。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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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以静为太极。朱子曰。是一不正当尖斜底太极。盖以太极有动有静。而专以静为太极故也。朱子之说如此。而真,叶二氏。以未发为太极。此与南轩同也。然朱子曰。性犹太极。心犹阴阳。性是未发也。以性为太极。不几于与南轩真,叶为一乎。窃谓性之为物。若对情而言。则固是性为未发。情为已发。而若主乎理而专言之。则未发已发。莫非性也。是以朱子于天命之谓性。则专以体言。而于孟子性善。则未尝专以体言。程子亦以继之者善。为性善。盖此意也。然则朱子之以性为太极。非以太极为静与未发。如南轩,真,叶之说也。
邵子曰。心为太极。心是形而下。太极是形而上。则以心为太极。不几于认气为理耶。且与朱子性犹太极。心犹阴阳之说。岂不相戾耶。窃谓心之为物。若偏言则固是形而下者。若统言之。则性情莫非心也。所谓心为太极。是统言之者。非偏言者也。朱子心犹阴阳之云。则是对性而言者。而为偏言者也。二义。各有当也。
先儒固以未发为性。然以朱子说看。未发与性。亦有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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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一其性。窃详图说主意。专在发明太极之无所不在。而于阴阳五行男女。莫不以太极言之。终之以人极之立。则此只是言五行之有太极也。是以朱子于图解曰。气殊质异。各一其太极。本注曰。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所不在可见。此皆以性为太极也。或者以气殊质异。随其所禀不同等语。而以此为气质之性。然此有不然者。盖太极。有以统体言者。有以各具言者。如无极而太极。是以统体言者。各一其性。是以各具言者。各具与统体。所就而言者虽不同。而其专以理言。则一也。气质之性。则是兼气之清浊善恶而言者。何可混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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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解各一其性曰。五行生质。虽有不同。然太极之理。未尝不存也。五行各一其性。则仁义礼智信之理。各专其一。此与朱子说无不同。而栗谷先生圣学辑要。引以为注。则恐栗谷亦不以此为气质之性也。但沙溪近思释疑。以此为气质之性。而引栗谷说曰。人之性。非物之性。犬之性。非牛之性。此似与辑要不同。未知其故。然恐当以辑要为定论也。
朱子于图说注。专以性之一字。发明太极。而此是晚年所著。则其为定论无疑。但太极问答曰。太极不可谓性。必朱子初年说也。此盖欲以性专为静。故谓之如此。然性之一字。若对情而言。则固是专为静。而若主乎理而言。则动静莫非性也。性岂专是静乎。龟峰尝曰。未动是性。已动是情。又曰。性是静。知觉是动。夫以性对情而言曰。未动是性则可也。至曰。性是静。知觉是动。则是以性之对心而言者。亦为之静也。殊不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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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学辑要曰。戒惧者。静存而正心之属。慎独者。动察而诚意之属。语录问。正心兼涵养省察。以正心为戒惧。何如。先生曰。是以戒惧不专指正心。而曰正心之属也。此以戒惧专为静。正心为兼动静也。而皆恐非朱子定论之旨矣。然沙溪经书辨疑。则以戒惧为兼动静。正心为专言用。其不相合如此。何哉。此是义理大处授受之际。必有一定之说。则辨疑说。或亦是栗谷之意耶。但此无可證。而辑要是其手笔。则亦不可轻疑也。未知果如何。
答牛溪书又曰。人之心直出于性命之正。而或不能顺而遂之。间之以私意。则是始以道心。而终以人心也。或出于形气而不拂乎正理。则固不违于道心矣。或拂乎正理。而知非制伏。使不从其欲。则是始以人心。而终以道心也。又曰。气有变乎本然之理。则亦变乎本然之气也。故理亦乘其所变之气而为人心。或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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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遂庵先生
来教。以知觉不昧。为不妨属之动。而引朱子所谓静中之动为言。此恐未察朱子之说有初晚之异也。盖朱子答南轩书。以未发之前知觉不昧。为静中之动。养观说。又以静中知觉。为复卦之一阳初动。盖先生此时。以心为只是已发。故以知觉专作动底物事。至以未发前知觉不昧者。亦为之动矣。后来觉其为非以心为有未发已发。则以未发前知觉。只作动之理。如答陈安卿曰。未发之前。不是静中有动。意是有动之理。答吕子约。则直以静中知觉。为不可作复卦之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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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看农岩劄疑问目。其中有劄疑释。答潘谦之书一段曰。先生以知觉为智之用者多矣。既有心之知觉。又有智之知觉。是有二知觉矣。于此。始以知觉属心。以辨是非者属智。此恐是晚年定论。当以此为正。劄疑之说如此。而今门下必以知觉为智之用。何耶。朱子虽尝以知觉为心之事。又为智之事。而此非直谓有二知觉也。则劄疑之以此为有二知觉者。虽未见其果合于朱子之旨。而其以知觉属心。辨是非属智者。为朱子定论。则是亭当不易之论。恐不可不从也。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0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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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遂庵先生别纸
各一其性之性。愚意亦非谓专言理也。乃主言理云耳。窃详圣贤所说理处。盖亦有二者之辨。专言者。是单以理言者。如所谓无极而太极。是也。主言者。是兼言气而主乎理。如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是也。盖其言理则一也。而所就而言者。不同也。如各一其性。其语意。亦只是曰。各一其太极。则是亦为主理而言矣。盖专言者。则是只言理而已。主言者则兼气言之。而其中有宾主之分也。大抵下教言合理气三字。与愚见不同。盖下教则于圣贤所说。苟其说时。不但言理而亦言气。则不问其语意宾主之如何。而曰此合理气也。愚见则谓虽其说时以理气不相离之故。而亦言气。然其所主而言者在乎理。则乃主理。而非合理气也。盖如所谓气质之性。则其性字固带得气之清浊美恶矣。如此之类。分明是合理气者。而若各一其性之性。则只是太极之谓耳。此非主理而言而何。(更详之。气质之性。槩论则谓合理气。可也。而其实气质之性。亦只是为主气耳。盖气质之性。气质之清且美。性得以全其善。气质之浊且恶。性不得以全其善。则是盖主气而言耳。○所谓合理气。如合性与知觉。无极二五妙合之类是已。如各一其性之为主性而言者。则为主言而非合言矣。况可以仁义礼智与天命之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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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以各一其性之性为太极。此与愚见同。但来教则以性与气质不相离之故。而于此亦以合理气言。愚见则谓性既是太极。则虽以言各字之故而亦说气质。然性之为太极。则自如矣。若是则为主理。而非合理气也云耳。以性为太极则同。而所异者。特合理气与主理之称耳。(合理气云者。是分数相等。而无主宾之辞主理云者。是虽兼言。而其中有宾主之谓。二义有异矣。)
来教。以仁义礼智与天命之性。为此性字合理气之證。然孟子所言仁义礼智。与子思所言天命之性。程朱以下。皆专为之理。以其所谓论性不论气不备。及性即理也等说看则可见矣。何可以此为兼理气之證乎。窃详盛旨。特以仁义礼智与天命之性。不离于气。故如此说耳。然以其为不离于气。而必兼气言之。则天下未有无气之理矣。然则圣贤所说理处。其可以此而皆兼气看乎。
天命之性章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云云。岂以阴阳五行。亦作性字内事哉。特以不言阴阳五行。则天命之流行者。不可见故云耳。其实理亦赋焉一句。是直释此性字者。不然。其上又何以曰性即理也哉。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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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虽有所谓气质之性。然其实原初所命名。只是指人之得天之理者。而曰性耳。若是则虽曰在赋与之后。只以理之所赋者言。非兼气之禀者而言。此本然之谓。而乃性字主义也。若气质之性。则是以此性不离于气质之中。故将气质合而言者。而非原初所命名者也。今直曰性兼指理与气。则是为气质之性。即其主义。而本然则非本义也。岂其然哉。
(右各一其性条)
朱子以所知所觉为已发。能知能觉为未发。则奚但所知所觉为知觉。而能知能觉。则不为知觉乎。且朱子以能知能觉。为知觉不昧。则能知能觉与知觉不昧。只是一耳。今以能知能觉为未发。知觉不昧。为静中之动。则是以未发为动也。岂可乎。
窃谓未发已发。只争毫釐间。才着动字。不成未发。故程子曰。才思即是已发。盖自思处为动之端。而若知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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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以知觉不昧。为坤之不为无阳。盖复之一阳。不顿生于复。而自坤时已有其渐。则虽若可谓之动。而既未成一爻。则不得为一阳。不得为一阳。则谓之动不可。朱子答袁机仲书曰。坤卦虽曰下爻已有微阳。然犹未满六分之一。来教乃欲分此以后属阳。恐非是。以此言之。坤之阳既不可属之阳。不可属之阳。则不可谓之动矣。又尝论复卦曰。动之端。于此处起。以复为动之端。则其不可于复之前言动也亦明矣。然则以知觉不昧。为静中之动。决非朱子定论也。
知觉。智之用之说。来教责以先入为主。不胜愧悚。然区区虽甚浅近。其心盖欲一以义理为主。何敢肚里先横着农岩乎。盖只是所见如此耳。然近读大全。始觉仁说之以知觉为智之事者。为无可疑。谨此仰禀。未知以为如何。显益从前每以知觉。只作知寒觉暖之谓。故疑仁说之以知觉为智之事。今看大全答吕伯恭胡广仲书。则仁说之知觉。不但为知寒觉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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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知觉不昧条)
上遂庵先生别纸
三年上食。前日来教。以为古礼亦不废。近以檀弓注疏及朱子诸儒说观之。则有不然者。檀弓曰。生事毕而鬼事始。郑注曰。不复馈食于下室。而鬼神祭之。疏曰。未葬犹生事。当以脯醢奠殡。又于下室馈黍稷。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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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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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立庙。求以义理人情。无少可疑。而其所援据。不过唐人诗句而已。故前日妄有所禀矣。退溪先生之说如此。可作的證。甚幸。但既自 朝家筑坛。 君上亲祀。则华阳之祭。恐不必行也。盖筑坛 亲祀。报德明义之道。无有不尽。而 君民并祀一邦之内者。似有重叠渎礼之嫌。未知如何。
追书
圣人制礼。变之有渐。虞后。罢朝夕奠。卒哭后。罢哀至哭。小祥后。罢朝夕哭。大祥后。罢朝夕上食。似是礼意。今虞后。罢上食与奠。卒哭后罢哀至哭。小祥后。罢朝夕哭。则自小祥至大祥。全然无事。似为未安。且自虞至大祥。各杀其一。是合情礼。今于虞后。并罢奠与上食。似为太遽。家礼虞后有罢朝夕奠之文。而不言上食之当罢。则是必上食终三年行之。而其罢之。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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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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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详之。家礼小祥条。所谓朔望未除服者会哭。未除服者。不是言亲子。古人居丧之礼甚严。小祥之后。虽或不行上食。既不撤几筵。则亲子何为身被衰麻。而归居其室。惟朔望来会耶。恐无是理。寒岗所谓朔望未除服者。是期服以下闻丧晚未及除服者之说。得之也。然则家礼之不罢上食明甚。而家礼如此。则朱子之为三年上食者。又明甚也。然论者曰。朱子为上食于几筵。则何以守庐墓俗礼。而不亲奉上食。只朔望来奠而已耶。此说不然。庐墓虽非经礼。古之孝子多行之者。盖三年之内。事死如事生。而丘墓是体魄所在故也。非以丘墓为重于几筵而然也。何可以庐墓谓之俗礼而非之乎。然则虽行上食于几筵。而庐墓之事。无不可者。朱子之为庐墓。而朔望来奠几筵。有何可疑之有哉。黄江所说。可谓不易之论。而愚之前后所论。皆不免错谬也。兹又记之。以明所见之始定云。(沙溪谓朔望来奠几筵。是废上食之明文。玄石亦以朱子时。无上食云为言。此皆未能深考。惟尤庵之说。可谓的确也。)
又按朱子答叶味道书曰。左氏云。特祀于寝。而国语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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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遂庵先生
向来拜谒。盖在十许年离阔景慕之馀。而行意匆匆。不能久侍丈席稳承教诲。归来怅惘。缺叹何可言。伏惟迩间。清和道体。一向康福。仰慰不任区区。侄归侍无事。谨保旧拙耳。时象姑不至大段层加。而泮疏辨论。又明白详尽。读来甚快人意。大抵今番事。虽是不幸之甚。因此而事实无不彰著。义理益以明白。彼之心术隐微。发露无馀。人人觑破。足以徵信于百代。是则为幸之大者。一时之诎伸。何足道哉。以晦翁之道。继祖辈搆捏。无所不至。而其时又有撰造行迹以投合言者。一何与今日事相类也。只愿门下之益以吾道自任。进德修业。毋或少懈。讲论发挥。以开后学。使一线未坠者。赖而不全丧。则斯文之幸也。昔伪学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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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遂庵先生
阙然不候动静。已数月矣。瞻慕且郁何可言。即日一阳生。道体不审若何。顷伏闻臂症不轻。见今已至差复否。仰虑万万。天佑斯文。 圣心大悟。处分痛快。义理明正。庙额题下。尤是旷古盛举。吾道益光。士林增气。其为庆幸如何尽言。因此窃念尤翁之道。今则已大伸而无憾矣。门下出处。恐当有更商量者。前头自 上如或有敦勉之举。则一出申义。似无所妨否。敢有所见。略此仰禀耳。显益何足道哉。失脚冗涂。淟涊奔走。不但全没雅致。自己工夫。身心收敛。文字钻研。一并担阁。只自悼怜也已。奈何。随分读得尚书。而人道章疑义劄出仰禀。逐条赐以折衷之论。幸甚。先碣近或下手否。日夕颙俟。
别纸
道心惟微微字。中庸序。以微妙而难见为言。则是精微之意为主。而集传曰。难明而易昧故微。此则以微昧之意为主。恐当以序为正。朱子曰。微是微妙。亦是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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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类曰。喜怒。人心也。然无故而喜。喜至于过而不能禁。无故而怒。怒至于过而不能遏。是皆为人心所使。须是喜其所当喜。怒其所当怒。乃是道心。此说恐亦非定论。何者。曰喜怒人心也。则是以七情。专为人心也。七情是兼人心道心者。何可专为人心乎。况七情之兼人心道心。非以七情之恶者为人心。善者为道心也。只谓喜怒。有以食色而喜怒者。有以道理而喜怒者云耳。则不可以喜怒之过与不过。分属于人心道心。若以喜怒之过为人心。则是以人心为恶也。此岂定论之旨乎。
语类曰。自人心而收之。则是道心。自道心而放之。则是人心。又曰。动于心。天理固已发见。而人欲亦已萌。天理便是道心。人欲便是人心。又曰。危不止是危动难安。大凡徇人欲。自是危险云云。此皆以人心为人欲。而符舜功问二段亦然。非定论也。
语类问。道心者。喜怒哀乐未发之时。所谓寂然不动者也。人心者。喜怒哀乐已发之中。所谓感而遂通者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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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道心。虽只是一个心。而其所从发者自异。此心之从饥食寒衣之类上发者是人心。此心之从爱亲敬长之类上发者是道心。则二者当八字打开说。如朱子发于形气。发于性命之说。然则道心固纯是善也。人心亦自兼善恶。非专是恶矣。人心之善者。何也。如当食而食。当衣而衣者是已。此与道心同是善矣。则谓之道心。亦可也。然其发也。虽是善。而终是从形气上发者。故当曰。人心之合道心者。人心之听命于道心者。不当直名之以道心。此若直名之以道心。则是成圣人分上无人心矣。是成人心为恶矣。岂其然乎。此义恐的礭无疑。然则朱子虽或有以人心之善。直为道心者。只当活看也。(朱子说从饥食渴饮。是人心。从君臣父子。是道心。人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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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渊
未发地界如何。有知觉而无思虑。有闻见而无视听而已。而所谓知觉。亦只是能知能觉者在。非有所知所觉也。(朱子言未发只如此)
敬之在乎静者如何。寂寂不起思虑。惺惺不入昏昧。只是惺寂二字。惺故不昏昧。寂故不掉举。如此者。乃未发。即此意思不容少懈者亦工夫。然若言其着得处。则只在于敬之随动随静。莫不用工处。不在于其地头上。(未发工夫。只如此。)
来教。程子非禅定而讥许渤云云。
愚言未发只如上所言。则元非过于冥寂者。引禅寂为言。恐未的。许渤可讥。亦好商量。以知觉思虑闻见视听之说断之。闻其声而知其为某声者。则不妨为未发事。若闻其声而辨其声音为如何。所读者意义如何。则是涉已发界。今于此着一辨字。以此为未发。则恐未精。(知其为某声。亦只是知觉之未昧者。自能如此。)
来教。朱子为说。终始以一动一静看作地盘云云。
愚亦非不看作地盘。只谓以对待之体言。则固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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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知而下之固属之动云云。
知而下之。收放藏密。是所以为当体照管以下工夫之端始。而谓不妨属之动云尔。则愚说着工云者。正亦指此。知而下之。收放藏密。盖欲自收放藏密。至保有贞久。作一串工夫。而于其中以才思即是已发之义。分境界于毫釐间矣。
来教。子韶辨语云云。
此非朱子晚年说。诚如所教。且以辨中他条推之。盖子韶以戒惧只作省察意看。而谓未发中戒惧。故朱子云然。然则果不可为證也。但平日涵养之平日。则愚说元不专作已发。盖愚则解此说。只曰随动随静。莫不致涵养之工。则能未发而镜明水止。已发而无不中节云耳。
来教。朱子之说。从人分上言之。有八九分云云。
愚谓朱子言未发。只是以万事未感。一念未萌之地。言此即程子才思即是已发之意。而其言有闻见无视听。有知觉无思虑。与夫能知能觉所知所觉之分。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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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谓朱子之说。谓有宽言窄言。则诚如来教。而若未发之为未发。则不以此而有异同。盖以所谓宽言者。只是并当未发之时言。不直以未发真境言也。若是则只是言有宽窄之分。而未发则为一矣。以宽言者言。则不但知而下之收放藏密等。皆在其中。虽病痛底事。如昏昧顽石者。亦不害在其中。(来教语意)而以窄言者言。则只是一念未萌。即其境界。只是其守不失。即其工夫。此处始作头项端倪。着得工夫。不得静与未发之分。亦以宽言者言。则静即是未发。而以窄言者言。则或有可曰静而不可曰未发者。中贴中垛中红心。亦以宽言者言。则莫不为中。而以窄言者言。则只是红心为中耳。致字着工之端。亦谓之在宽言之中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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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渊
今日似自平丘还石村。乍寒。不审道体若何。显益来住德寺已数日。此来盖欲静坐旬月。专意于敬工夫。虽不无端绪之可寻。根本久已放倒。气质旧习又作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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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理不同三字。易错看云云。
愚亦请高着眼。从天地造化太极源头处看。毋只就人物里面看。从天地造化太极源头处看。而如此说则可。此则愚之说也。只就人物里面看。而如此说则所谓发现偏全阔狭。只成为心之已发耳。恐不可。
来教。只此两条生出。多少乖错。
朱子释理同曰。方赋与万物之初。天命流行。只是一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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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虎狼爱其子云云。
以全字为本然。故谓不全者非本然耳。苟知所谓本然不在于全字。则当见五与一莫非为本然。此朱子所以以虎狼之仁等。亦作率性之道者也。
来教。物则不通神妙万物云云。
若如此说。则所谓太极。乃动而兼静。静而兼动者。是犹滞于动静矣。惟在静而为静之理。在动而为动之理者。为不滞于动静。而为动无动静无静矣。
来教。舜瑞之水银圆而转云云。
试问。图子人物以下。是以圆喻水银乎。以白喻水银乎。白是五常之喻。则是以白为水银也。然则其白之㨾。何以不皆为圆乎。白之不圆者。必兼其黑底。方为圆也。然则此水银。是成半银半铁。内银外铁也。恐不如不论其黑白。只以其圆者为言也。愚说即不论其黑白。只以其圆者。为水银者也。舜瑞则以白为水银者也。然则愚之水银圆乎。舜瑞之水银圆乎。请更看。
来教。四端之发。有先后云云。
四端之发。随感而应。何尝有一定先后乎。此不敢知。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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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未知于全无其用处。何以见无妄真体云云。
请只看大黄不得为附子。附子不得为大黄处。如枯槁为枯槁之理。而不为粪壤之理。粪壤为粪壤之理。而不为枯槁之理者。莫非为无妄意思。须细看出。
来教。濂洛关闽。皆此一说云云。
此甚惶恐。然濂洛关闽。固言人物之理同。何尝直言物之如粪壤枯槁者。其成性里面。仁义礼智信五者。森然备具。与人一般乎。此不敢知。
来教。统体各具。强分不了了云云。
各具之太极。既曰太极。则非半个一端。是愚之说。盖愚则只以理之为理者为圆。而舜瑞则必以五数之满者为圆。故以愚之圆。为半个一端。请勿以舜瑞之圆。论愚之圆。只看愚之圆如何。
来教。此正胡氏之言性云云。
愚说非谓仁义礼智之上面。别有所谓无妄。则如此说不得。且胡氏则不以善言性。愚则欲以善言本体。谓之同于胡氏可乎。
正庵集卷之三 第 21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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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物事。而直言其本来面貌。曰无妄。横言其分数名目。曰仁义礼智。此愚之说。何尝各作一理看乎。谓本体于体用。性情无所不在。是乃愚之说。则正以冲漠无朕。为与达道无别。然则愚说正得朱子之旨。而与子约所说相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