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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x 页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书
书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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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蒙书喻。江舍稍左。不易值便。久未付问安。伏恨无已。弟已得结厦入处。山中月色。皎然如玉。极目长沙。白胜于雪。日日看来。胜似一日。草衣木食。不知其为苦也。凡事莫不由心。心苟不乐。虽日饫于肥珍何益。心苟乐之。外物之奉。自不入心来。弟今所处。虽未知其于道何如。而此中自有乐事。虽欲动于人之是非。舍所好以徇之。有不可得也。愿勿赐恋念。俾安此麋鹿之性如何。锦水从氏贻书见喻。其说数百言。此有报书草本送上。可领其曲折。伏闻侄妇新行。在来月初七云。信否。窗前佳菊。一齐蓓蕾。间有吐颖者。杪秋上旬。正当烂熳。一年勤苦培壅溉水。补成造化。及其笑向主人之时。遽然辞别。大是欠事。然念我兄弟一有不与。则必有少一人之叹。岂可玩物而反贻歉于天伦之乐哉。谨与诸弟联镳以进耳。
上仲兄(桱○甲辰)
于我一宿。遄戒征鞅。瞻望归轸。不禁悁悁之怀。伏不审还奠以后气体何如。前日行次时。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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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仲兄(丙午)
旋驾以后气体何如。不任思慕之忱。谬以年长。居父兄之列。不能教督子弟。日已近午。无一人起来参礼者。吾犹及见昔日事父兄之仪。既不能躬率以德。毕竟任其怂恿。全是父兄之过。而子弟中。亦无一人依本分存得旧日规模者。门户将替。不占而策也。惟荣孙晓必先来揖谒。认作农民春秋两税㨾。稍可慰怀耳。
上仲兄(甲寅)
雨馀春气妍好。伏惟此时体气平康。遥慰万万。弟此来。便觉心神静专。虽口体之奉。不如在家。岂可养其一指而失其肩背乎。愿座下勿以颜貌之戌削为念。惟以道义之不肥为忧。命使不得容易下山。是乃真所以爱弟也。信笔书之。有似娱戏。反涉不恭。罪悚之至。有白此间多摘黄花。欲伴酿于谷米。时时引满。陶然卧春风。而曲秀才与我分疏。不肯来合。或有留在架下者。敦遣一员。助发清兴如何。
答士直弟(栐)
昨僧回奉告。知近况平好。为慰。此间依昨。更无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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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从侄复焕
中夏尝得长笺。披味数四而犹不能已。一家之丧往矣。今不欲一二以陈也。申明仲丈竟不起疾。既伤法门之不幸。重叹并世交臂之失耳。书辞宜答。相去既夐。又我居屏僻。殊不通外事。迨玆未报。此心常驰往不自已也。我家自祖先以来。世讲问学。横经辨难。不待自远。而乃得之家庭之间。不幸十数年来。后生子弟不克缵绍前光。以至于今泯泯也。尝端居而念焉。以为将作门户之羞。于是时也。而君乃能留意此事。向见其所与同志往复。皆斐然可观。今兹来书。辨博详密。足以发人意思。又能指我错认处。不易其说得到此。幸甚幸甚。第其中不能无疑者有之。若从本文滚合为说。则其势未免重复。故就来书中。条举其君病我言之失。而我姑未以为然者。及君之以为睹是而我见不能无疑者。序列如左。如有疑于君心。复以回喻。毋或以我长而嫌于强辨也。此非一家私说。岂可务从谦让长厚之道。有含念而不究宣之乎。
来辨曰。见喻以为不当以本然之性气质之性。分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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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图第二圈两边生阴阳。从中排一太极者。即孔子所谓易有太极者。而朱子所谓太极之所以流行而不已者也。第一圈之太极。实第二圈之太极。非有二太极也。以其在阴阳之中。无以见其不杂乎阴阳之妙。故特挑出在上。以见其虽在阴阳之中而实不杂乎阴阳之义。非有一太极复在第二圈太极之上也。申明仲丈必欲将本然之性气质之性分属之。则当就第二圈理气不相离之中。而各因其所从来。言其主理主气之不同可也。今以本然之性属之上一圈。气质之性属之第二圈。则恐不察周子立象之意。而本然之性似出于未有气之前也。夫太极二五有则俱有。实非有三层。而极本穷源而论之。则自有生出次第。以五行既具而后。有人物赋受之性。故退溪先生天命图。自三层妙凝之圈始而著四端七情之分。其有以识此意。而位置第级。可谓当矣。虽然五行一阴阳。而阴阳之中。已函五行之理。则就第二圈里。分配性情。诚有意思在。若属本然之性于第一圈则阔疏无情理。
来辨曰。见谕不当以各一其性之性为气质之性。复焕不敢闻命。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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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辨曰。见谕继善成性四字。不可属之于气。复焕窃以为未然。夫四字之分属理气。通书已言之矣。
继善成性之分为四截。已有朱子训解。而敢以为不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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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辨曰。见谕理先而气后。复焕窃以为不然。
朱子曰才有理。便有气。又曰理与气本无先后之可言。如此说去处不少。而若极本穷源而言其先后。则毕竟理先于气。故朱子曰理未尝离乎气。然自形而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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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辨曰。见谕太极专言理。不言气。复焕窃以为未安。
太极图说。即阴阳言理。至于中正仁义。亦莫不以阴阳分类相配。稍识文义者。孰不知图说言阴阳动静之运乎。所以言图说主理而不主气云者。太极一图。只是阐明一个实理。阴阳动静之相推于无穷者。亦莫非太极之体用。孔子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道即太极流行之谓。)者是也。朱子曰动而阳静而阴者。动亦太极之动。静亦太极之静。又曰此个道理。便会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动一静。莫非太极之所为。而太极无不在焉。此言一阳一阴一动一静。莫非太极之所为。而太极无乎不在焉。要人即其阴阳动静。就气看理。溯流而求源。非为兼言气而发也。是以周子太极图。由太极而五行。以至于气化形化。分做五层而总名之曰太极图。其意谓阴阳五行之经纬错综。莫非此理也。到得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亦莫非此理。而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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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辨曰以来谕观之。则是气质之性之外。别有本然之性。然则性固有二耶。
性离气禀不得。若就气禀中剔出而言本然之性。则本然之性固一而已矣。以本然之性气质之性两下说去。则谓之有二途。亦无不可。若细分之。则气质之性有千般百种之不同。岂但有二途而止哉。
来辨曰程子之言性。即不离乎阴阳之谓。
朱子所谓程子兼言气质之性云者。性即气气即性。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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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辨曰。孟子之言性。即不杂乎阴阳之谓。图之第一圈是也。程子之言性。即不离乎阴阳之谓。图之第二圈是也。
此段。前既发其端矣。凡言性。当就诚复成性处说起可也。若就此图言之。如退溪先生就妙凝始可也。又上阶就阴阳函太极圈中。剔出而言本然之性。兼指而言气质之性。亦不为无理。若第一圈之太极。特挑出第二圈之太极。以明第二圈阴阳中之太极。虽在阴阳之中。而实不杂乎阴阳之义耳。今将本然之性。属之第一圈者。其于位置。无所当矣。明仲丈分配一节。吾固已疑之矣。
来辨曰。水之性非金之性。木之性非火之性。五行各一其性。则非气质之殊者乎。
金木水火土者气质也。其性则太极也。以其在金而和金之气。故为金之性。在木而和木之气。故为木之性。水火亦然。而其性则一太极也。正如月映万川。个个皆圆。川虽派别为万。而月则一月而已。若以金木水火之各为一物。理不相通而认为气质之性。则仁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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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辨曰。太极之书。明道体之极致。亦以明造化发育之具。(止)其为言气之證。较然明甚。
太极图书。本为发明太极之理。若夫阴阳五行之经纬错综。男女万物之类聚汇分。实太极之所为。君引以为言气之證者误矣。盖一阴一阳。一阖一辟。生天生地。成鬼成帝。生人生物者。是孰使之然哉。能为阴阳五行万物万事之本。而不囿于阴阳五行万物万事之中者太极也。其所以必因阴阳说出许多道理。而所说之理。皆不离乎阴阳者。盖缘所以为阴阳者元本于太极。而不可离器而言道故也。故其言太极一分为二。二分为五。五散为万物万事。而复溯流而穷之曰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举一篇之旨。归之于一太极。所以著明一太极散于万物万事。各为一太极。而万物万事之太极。复浑为一太极。分而为万而非有欠。合而为一而非有馀也。大抵太极乘气而动。而机气一动则流荡纷纶。一任阴阳衮将去。阴阳虽是理之所生。而理反管他不得。朱子所谓如父生子。子若不肖。父亦管他不得者也。于是乎有人物偏正刚柔善恶之不齐。向非圣人一天下之动而有以检押相率。而趋于中正仁义之科。则人极不立。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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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辨曰。朱子云太极和阴阳滚说。可谓不言气乎。
朱子所谓周子说太极。和阴阳滚说。易中便抬起说云者。其意以谓周子之言太极。初未尝离阴阳而言。似未分得孰为先后。易中言太极是生两仪。则有先后之意。二说若有不同。故朱子复曰其理则一。此可谓言理之證。君认作己助。恐于文义有未通晓也。
窃观来辨往复曲折。多所发明。如指其理气不相离者而言之。太极之在阴阳之中。与此性之在形气之中无彼此。此数语精当无病。而必欲以本然与气质两性。分配于第一第二圈者。恐非的当符合之论。君之笃信申丈之说。诚有过者。至于太极图说主理主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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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从侄寅焕问目(壬子)
先妣祠宇。久废晨谒之礼。今则衰服已除。以禫服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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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示恐不背。
祥后势当仍奉设殡之所。禫后入庙。而入庙时恐无许多节次。禫前一日。只以酒果告由。行禫后即奉主入庙耶。
似然。
三年废祭之馀。急于正祭。禫后月当即举行。穷家事力不逮。势当迟待秋成。而禫后月有先妣忌祀。自此家侄当主祀。虽未及改题。祝文亦当以显祖妣孝孙称之耶。
闰月在练祥则不计。在禫则计。今此禫祭当在六月则六月非正祭之月。当依踰月则七月当行吉祭。第右月是新旧未接之际。当此大凶。无以供粢盛。正祭之仲月又近。而彼时粢盛可办。无宁退行于正祭之月之为便顺乎。家礼祔祭条。遭丧者若是宗子则称孝子。以此推之则虽未改题。称孝似有所据。既称孝则显字亦似无不可。尝记葛庵叔父遭处变之节。易显字以先字。如有未安底意。依而行之如何。
侄妇之丧虽在外。所系是子孙之丧。葬前遽行吉祭。未知如何。既于所祭服尽。主祭者又无服行之。无害礼意否。
葬之迟速。不可预定。所祭服既尽。主祭者又无服。及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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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二殇妹。一则下殇。今当据礼废祭。而一则中殇。兄嫂虽在。妇人既不继世。则情理虽有所不忍。亦当废祭为是耶。
礼制有限。何可违也。以情而行。人家永无递迁之事矣。
亡弟既冠成人。此则改题时。当以显叔父秀才书之耶。
秀才之称。加于所尊似未安。未知何称而可合也。冠而未娶。无为人父之道。府君之称。亦未妥帖。或书处士字。犹愈于秀才耶。不敢质言。问于知礼者。
仲兄未及立后。故以亡子书神主。既立后始成人于庚戌春。故亦未暇改题。今当一时改题。书以所后子之名。而既在一庙祔位之列。告由之节。长侄似当主之。未知如何。
前时以亡子题主。祔于先妣之傍。今则事体已变。且既立后。则改题祭告等事。为子者当主之。宗从兄不可以祔在祖庙而代主之也。改题祭告时。嗣子当出主厅事而行事。然必孙方遭妻丧。妻丧自具三年之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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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妇之丧。于仲兄为冢妇之丧。若于葬前行吉祭。则或似未安。而既统于尊。行之亦无妨否。
祔在祖庙之傍。正祭时似难独阙。随所尊啜享。恐无大害。
侄妇之丧。出于其本家先山下。方当痘患大炽之日。无返柩本家之势。不得已而权葬山麓。只以魂箱返家成殡云。既失礼意。然来头返葬之日。当于发引之前。移奉魂箱于权葬之处。而移奉之际。似不可昧然无事。或因当日朝奠。口告移殡权葬处。仍归葬夫家之意。未知如何。
本领不是。礼无可据。依示为之。似合权宜。
返葬之日。当直到山下。不过一两日而窆。则遣奠祖奠等节。未知行于何处耶。既不还家。且到山下不多日而窆。则似当行于权葬之处。而但到山下。似亦不可无告由之节。未知何以为之。
当于彼中釐发之日。行祖奠之礼。及到墓所。想殡处与葬处不甚相远。因前告不必再烦。如殡在山下。更有载舆发引之事。则或有更告之节耶。
寄子天焕(辛卯)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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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子天焕(丁酉)
数日不通信。佥眷安未。家中凡干。悉委于汝。应酬之馀。实无暇及于书册工夫。然使有志者处之。犹有念及于此。而汝徒见彼之重。为不可少缓。不知此之尤重。而不可少缓者。有甚于彼也。诚可叹惜。世间凡事。不进则必退。九仞之功。终亏于一篑之未覆。使汝美质。竟不能有所成就。静言思之。咎实在余。又为之仰叹俯愧而已。节祀年年阙行。实为未安。何以为之。曾见栗谷书。三年内朔望奠。移行于墓所云云。退溪先生亦谓三年都无事于墓。而丧毕之后。始行祭墓之礼。无乃有求神于所无之嫌云云。(不记全文。大意如此。)如此则汝所遭之事。自与寻常墓祭不同。一番朔奠。权停于殡宫。移行于墓所。此实暗符于古人祭祊之遗意。而元不干于疏远丰昵之嫌。来月望奠。移行于墓所为可。更禀于汝叔父前也。吾意先墓亦不必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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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子天焕,猷焕。
日间安未。怀哉怀哉。旱馀雨降。百物忻忻。吾人意思。亦与之清鬯。一气故也。菊丛采送为望。而既已长大安土。恐遭见睍憔悴之患。幸赍故土。不露根脚。不使有移徙之苦如何。此菊最于诸品。而绽英苦晚。遭霜而摧为可叹。然江干阳气异于山间。庶可见其凌霜操耳。雨后山明沙净。窗前苦竹。又有起色。惜不与四弟共偿耳。惟冀频惊光景。汲汲做书册工夫。
寄子侄(己亥)
坐在千里外。遥想故里来。令人不禁依依。会试在彼闻九日。此来乃知十日也。十三当发去。未知能臻数畹黄花烂熳时节否也。咸兴居朱炯远甫中司马试。适与同舍迎见甚款。间及北方风谣。令人有感叹不能已。处在京师。逐日所接。只是流俗人。安知高山极北之地。有瑰奇杰特之人而无所用于世。而伏而不出耶。汝等须激昂。不欲作今时人也。荀子曰弟子勉学。天不忘也。勉之勉之。彼世上浮荣灼然于一时者。诚不足控搏也。
寄子天焕
日间为况如何。幼孙及小娘辈俱无𧏮否。起念家中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0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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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子天焕,猷焕。
安未。吾亦好在。无虑也。大学或问。向也忘不送副。今才追付。幸熟读成诵也。黄山谷有言泛滥百书。不若精于一书。朱子亟称之。朱子又曰年齿向晚。却须择要用须。沉潜玩索。究极至处可也。又曰读书之法。只是刷刮净了那心后去看。又曰今人一边去看文字。一边思量外事。只是枉费工夫。又曰读一遍了。又思量一遍。常教此心在上面流转。又曰读书之法只是熟。以上数语。正学者读书之要法。书以告汝。幸致意也。家中凡事。虽不可不理会。而不如此事之紧且大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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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侄子文焕
日垫水之灾。惊心惊心。未知能免添出别患否。悬忧不已不已。吾与四弟及两儿竟到彼。遂达观而占定其安宅处。他日似可为终老之地。而事力单薄。是以为悯。然古语曰人欲天从。此计终必有遂耳。惟时深恨汝未从也。后日或与儿侄辈重来共相耶。吾则不惮再往也。四弟家婚日渐近。身在外而心旌常驰往于彼耳。凡有力可及处。与儿辈共补助之也。其他不一。
答侄子絅焕,台焕。(癸卯)
向者之见。有如电倏。憷恅之心。不比他时。诚如所喻。见询柩衣用裌。自是礼中所有。力又可及则为之。乃为悦乎心也。而直用纯色则于礼无之。曾见愚伏集中有答或人丧礼之问。正论此事。而外用玄色而纁其里。其家依用之。今且准此行之。犹有意思。若使在内又非纁色。则大违于礼也。然愚翁自是手里变化来。故被沙溪来炒便不敢必守己见者。以彼据礼言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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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杂著
桑村金先生遗迹跋
桑村先生忠孝节行。首尾始终莹澈无瑕。而其铲迹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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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谕诸生文
盖自天降生民。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矣。惟其气禀所拘。物欲所蔽。丧失其本心。甚者至于决性命之正。以徇情欲。其所以违于禽兽者不远。而人道或几乎熄矣。然其本体之明。则初未尝息。日用应酬之际。道心之发见于人心之间者。无时不有。而特其欲炽情荡。理义之心。卒无以胜其人欲之私矣。又况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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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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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规
吾乡学校废弛。儒风沦丧。渐入于泯泯棼棼之地。私窃慨然以为今时不复得见盛世气像。何幸贤巡相及明府。眇然深思。知簿书财用之外。化民成俗之事。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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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讲会之日。诸生前期来至。翌日行师生相揖礼。礼毕升堂设讲。师生之间。虽地德无以相踰。而相敬之道。似当如法。兼之揖让进退之节。亦至理所寓而游艺之一事也。
一。面训长以月朔即其本院。就诸生曾时所习之书。讲问所疑。兼习小学,家礼,三纲二伦图等书。以为培养根本之地。如有愿学者。则不拘选士。虽童蒙亦许令入参。
一。都训长洽满二朔之后。大合一府选士。团聚一处或黉堂或书院。而惟时面训长各统本面士子。一齐来会。就讲所习之书。论难反覆。以究圣贤吃紧为人之意。而务要精熟。如有记性不牢者。不必尽要背讲。
一。制术工程。亦不可全废。时时肄习。所制之文。面训长考定高下。优等者转送都训长所。以为上报巡营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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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诸生相会之时。勿以无实驳杂之戏相加。亦是养德之方法。窃覸世之人。虽贤人君子。以为所行之事。若不差爽。则一场娱戏。可且恁么云。而其实害人德性。所关不赀。故横渠张子初以为惟戏无伤。后来点检来。以为德之不进。多由于此。于是当下克去。遂作东铭。其勇于迁善如此。后学可法也。幸诸生加意焉。
一。近来学绝道废。不惟为士者不强于为善。为上者亦视学为笆篱边物。下焉者固无论。上焉者惟以听讼象刑为急务。至于民俗之淆漓世道之污隆。以为非我职事所关。漠然不加意念。今幸遭此贤相贤侯。振举百馀年来所无之盛事。诸生若不明白一心。奔走于贤侯贤相率仁之化。不宁得罪于贤侯贤相之政。亦自牿于上帝降衷之懿德也。此事体大。非独脚可做。孔子曰德不孤。必有邻。诸生丽泽相资。观善辅仁。以蓄其德。用工之际。时加奋迅。战退人欲。如匹马单枪做将去。然后辅以完养工夫。则今人何遽不及于古人哉。诸君莫将第一义。让与别人。甘伏退产之科也。勉之勉之。不佞虽老矣。愿随下风而左右之。
朱子注参同契论(科作)
或有问于余曰。朱夫子平日训于学者。以四子六经为言。其著书立言。又尽从这里做去。其傍及而注解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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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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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说为列星论(科作)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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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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谩录
朱子语类。或问存养多用静否。朱子曰不必然。孔子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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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书。有比较祖父年甲语。退溪先生文集。释之曰谓将我祖父年甲。此较彼人之祖父年甲云云。曾考朱子语类。有曰爷年纪固大于我。祖年纪又大于爷云云。此言不待计较论量而可知云尔。窃恐退溪先生偶未照勘也。
沙溪金公有辨仪礼上于东阶则先左足。上于西阶则先右足之义。曰近阶之足先升。其说差误。殊无情理。彼时一边人建请沙溪从祀文庙。柳咨议后章甫草疏。把持此说。攻他们不知而作之病。其说是也。然其所辨核。皆从自家手分中说来。不得据古昔先民之言。未足以摧沮其右袒者之口也。尝观朱子语类。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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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行杂录
甲午秋。余及柳子猷(大时),金上舍振伯(圣铎)俱中乡解。十月二十四日。为再试吏部之期。故是月初八日。三人同时发行。行过洛水。余于马上。因自思汉时策士之文。犹能敷陈义理。指言时政。董子天人三策。由此其选。而吕东莱犹以为硕大宏博之材。要非科目所能得。以至李唐。所谓博学宏辞科。当时豪杰之士。乃怀惭而不欲进。陵迟至于标季。其虚肨装缀之态。正如小儿之翌瓦屋。而经千百年。未有易其途辙。仕进之路。舍此更无门。故从古英博之士有不免焉。韩子所谓所用非所养者。诚可悯焉。
欲入梧川村秣马。家家皆冒托士人家。拒不纳。不得已退入迂溪书院。院即李艮斋俎豆所也。振伯因问李老学行所至。余曰此老笃实君子人。而不幸悖子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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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昌乐驿。抵竹岭。左右重峰。嵯峨耸天。中间坼开为路。是脊脉。又西南行数十百里为鸟岭。凡岭之南朝宗人物及赋𥠡转输之殷。皆由是两路。两路实为 国家要冲。龙蛇之变。倭人由鸟岭犯 阙。两岭古所谓百二之险也。而并无城守拒塞之备。鸟岭则顷自 朝家筑山城。而其制草创。无经久利便之策。此处则元无措置事。其于设险以待暴客之道。犹有所未讲也。尝闻西厓先生欲置镇管于岭下。合顺兴丰基为一州。号以顺丰云云。可谓为 国家长远虑也。窃料自 朝家罢营将。就两岭下建镇管。使兼兵农之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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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地闭塞之辰。见道傍有草绿青。剩带生意者。余谓振伯曰穷阴剥阳之日。而此物独保生生之意。用此推之。到酉戌之会。朱子所谓无道极了者。特以大胜者而为言耳。仁善之人。实未尝无也。振伯以为然。因曰虽穷阴之节。一元之气。未尝停息。不然无论动物草木。亦有冬时发生者。此足可验矣。余谓此言甚是。正如恻隐之心贯乎四端。此理最可玩索。振伯气质甚美。又留意此学。他日所就。未可量也。
宿长林驿。翌日登道。惟时 璿源奉安使入觉华寺。其归也。由奉化,宣城,安东,荣川地。将由竹岭。王子君寔陪其行。故各邑厨传送迎之盛及道路修治之殷。大臣之行不如也。移关列邑。某日当到某所云。而到底留连。旷日不发。各邑支待驲骑及官吏驿隶。趁期奔程来。傒于境上。或淹至四三日。凭陵喝䝱。徵索酒食。道傍居民及所当驿馆。疲于供亿。至有鬻田破产者云。彼王子生于富贵。长于豢养。固不闻小人之劳。而近来星轺行次。大率类此。可叹可叹。曾闻鹤峰先生未尝先期行移。常于马头送先文。各邑支待才到境上。而使行随至云。可以取法焉。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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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黄冈驿。至振伯所舍。语及此心难操之事。余因说自己病痛曰不佞气禀駮杂。甚于他人。心志常扬在腔子外。初未必没巴鼻底恶念。而只此飞扬不体帖。便是大段罪过。秖今四十年。尚在这里鹘突了。振伯曰大学诚意工夫。已过得善恶关头。既是善念。不必大着排去。今尊所用工处。正在正心上事云。余之所失。正在知未至而意未实。何遽上一阶。理会正心上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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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忠州数里馀。有一麓在大野中。即弹琴台。壬辰申总兵覆军之所也。环山柞栎翳荟。当冬木叶尽脱。而寄生枝枝附着。青翠如绿叶㨾。与他林薮特地差异。无乃尚带得冤气来耶。试指点其形势。则大江环其左背。自鸟岭出源之水。又南来注其前。三面皆清涨。独以一面控制贼兵。实古所谓先据之地。不可见噎而废食也。呜呼。申将军好去鸟岭据守。大功不月可办。而玆乃无端引贼入内地。失着此一关。已自做了败形。倭兵未踰岭以前。犹有内顾之虑。既踰岭则有前死一尺。无退生一路。虽使韩白当之。殆无以为计。矧惟申之躁率乎。且也以升平百年。不识兵革之氓。斗百万日滋之穷寇。岂申将所能格乎。非其地利之不善也明矣。
发横桥幕。安星卿亦同行。行数十里。星卿指山而谓曰此所谓双岭。丙子岭南勤 王之师所陷没处也。因思当日事。堪可于邑。 大驾既入南汉山城。城中有积粟饶水木。汗虽豪雄。孤军万里。难久留。又闻三道勤 王之师次第而至。内怀惧心。先遣候骑数千。觇其强弱。其时兵使自生恇怯。一道之兵。一时溃散。遂蹂践以死。诸道将士闻风挫抑。至使 至尊辱城下之盟。举国带左衽之羞。所谓死有馀罪者。而 朝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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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留泮村。时进馆仆。讨閒谩说话。偶及城中居人户多寡。答曰城内可七万馀户。城外亦且三之一。人物之殷。于斯为至云。余因自语于心曰邦畿千里。惟民所止。此之谓也。升平之世。万民环视内向。国之所以依焉者。实在于民。而危乱之际。为人上者轻弃其民。民之所以骈首于涂炭者。多由于此。甚非君国子民之道也。往在壬辰。李镒尚州之败。弹琴陷没之报。前后继至。京城大震。 至尊苍黄出城。城中民庶痛哭曰 主上何遽舍我辈而去耶。号恸之声。振动京城。由此观之。当其时 主上诚能发号出令曰 祖宗世守之地。百万生灵之寄。固当背城血战。效死勿去。惟我二三子。其克一乃心力。以登乃辟云尔。则 教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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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州居李用汝(喜济)倾盖于京邸。极致款曲。与之语。尽可人也。亦下第而归。归路因同行。用汝于马上。举近思录横渠闻生皇子喜甚。见饿殍食便不美。难余曰此是常人所勉强。不是大难能事。而何故以为张子盛德事。表而录之耶。余寻常未晓者也。余曰常人之心。欲动情胜而有所偏系。不能随感而善应。故之其所喜而不能实其心之所发。之其所哀矜而不能尽其心之当然。惟张子识得仁体。实有诸己。故随其所遇。蹶然动于中。非勉强所能。非思虑所及。而自然各当其则。此即西铭之意。而自非大贤以上。固不能之。用汝深以为然。因谓余曰惜不得相处。以益闻其所不闻也。尝看濂洛诸书。多有识不破处。满肚疑难。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1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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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利川邑内秣马。用汝谓余曰前县监李公栻住此。此人于人伦甚笃。礼学又精。尝执贽于丁法泉。法泉甚重之。君可往见之。余如其言造焉。自是敬信底人也。然尝闻此人立论以为体用。有隐体用。有显体用。尝举以质于法泉云云。余未知全篇归宿之意是如何。法泉之批诲是如何。而只此隐体用显体用之说。大故差异。分明误以释教机权而论圣贤之学者也。程子既曰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则即体而用在其中。言显而微不外是。盖一体一用。虽有动静之殊。而实非有两事。况此体用之外。复有所谓隐体用哉。世之无意于此学者已矣。有志者亦差却正知见如此。中庸之鲜能。今已久矣。
自可丘取路酉谷。午刻到青岩亭。候权荷塘,苍雪丈及诸亲友。荷塘丈固要宿留。余辞以定省久旷。丈又曰不过迟一日子耳。不听去。遂留焉。丈因历举古今事亹亹焉。偶及丙午邦礼岭南儒疏事。丈曰历观其时疏文。你叔父葛庵翁文字明白疏畅。可以开悟 天聪。当时楝疏之人。乃反遗却不用。甚可叹也云。又论及古圣贤造道有浅深。余曰汉儒有言禹入圣域
顾斋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52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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