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泽斋遗唾跋
泽斋遗唾跋 第 x 页
泽斋遗唾跋
  
泽斋遗唾跋 第 95H 页
跋[金寿恒]
吾儿既殁。其同学诸生。裒录其所著。鸠得书肆活字。印出如干本。余于此。固不忍见。而亦何忍无一言也。吾儿虽蚤殒。其年亦几于弱冠矣。其为诗。声律有未谐。文理有未透。则视世之娴习俗套。速化场屋者。诚不如矣。乃其志之所存。则于彼亦有所不屑也。记吾兄弟幼侍家庭。亲承先王考提诲。常曰我东之无古诗科体病之也。得失在天。尔曹戒之。是以吾兄弟。虽勉就功令。而不欲拘拘程式。盖有所受也。顾余格力卑弱。终无以彷像古作者影响。以至白纷无成。每念先训。不能无望于后承也。若儿才禀。虽未有大过人者。而特其脱略科臼。不夺于得失之诱。立论造语。耻为凡陋。其志则盖将以力追风雅。以究古人所谓不朽之业。余私心窃喜。庶几先王考训戒于家庭者。自吾儿而阐扬之也。儿在兄弟中。最少而善病。余又衰懒倥偬。未遑课督。而及儿既成童。则能自厉志发愤。从其诸兄。扬搉讲劘。穷日夜不倦。未几而藻思骤长。总之所读书。未满十数卷。其用力于文字。廑廑有二三岁耳。以其步骤推之。无论极其志之所向。即少加以数年。其所就必益有可观者矣。由我不天。一朝而
泽斋遗唾跋 第 95L 页
夺之。使吾之所望。与儿之所自期者。举归于虚掷。天乎尚忍言哉。今以斯稿。而揆之于平素之志。则奚翅千百分之一二哉。然余既不能止诸生之役。而又自为书其卷如此。呜呼。余岂以此为可以不朽儿也。亦非敢张大誇美于人也。只欲使后之人。知其志之所存。而且以寄吾恸于无穷而已。览者其亦哀我之情乎哉。崇祯甲子季冬。老父文谷翁泣书。
泽斋遗唾跋[金昌翕]
呜呼。此吾亡弟之碎金也。寂寥如此。而不忍遗弃者。诚不忍其志之湮晦也。呜呼。吾弟之于诗。其殆用志不分者乎。平日所资乎埙篪尚浅。乃其钻透而自得者为深。而既知风雅之事。有所源来。则慨然于大东之无诗。而落落乎有以自振。黄钟瓦釜之别。尝以此扼腕而号于众也。至其扬搉之精诣绝穷微。则世所谓一切名家。在所姑舍。方将揽辔直上。绝迹千里。而独不知其无年之为不可。呜呼。所可惜者。岂非其志也欤。今玆箧衍之留。未足为邓林一芽。而乃二三同门。谋所以印布。来强乎余。彼岂以是为果能寿吾弟也。良以悲生平之志。切于不朽。而卒之未遂焉耳。嗟乎。知吾弟者。实二三子也。然而使吾弟而知此。则长逝者魂𩲸。必且自视缺然。是其志量之难足。自生平
泽斋遗唾跋 第 96H 页
固有然者矣。在今吾与二三子之寄悼于无穷者。舍是则无焉。抑亦有世之大雅。借寓目焉。迹其步骤而曰。为汗血之驭。则是固不朽之也。呜呼。余何忍禁而不为也。崇祯甲子二月。叔兄昌翕泣跋。
泽斋遗唾跋[宋时烈]
晦翁先生。尝不满于受之。屡形于知旧书牍中。亦病其所作文字首尾一意无曲折。盖亦远其子之意也。逮其亡也。则不胜其悲曰。不如无生。又题其诗卷。以为初不知其能道此语。不忍复观也。呜呼。父子天性也。哭其死。无间于才不才。况其才者邪。观于晦翁之所为。则其远之其恸之。无不各当其则矣。况所谓情之所钟。正在吾辈者邪。呜呼。仁义之行。父不哭子。三古以后。一何戾邪。周道衰。天地之运气。已不如尧舜之世。先生尝曰。天既培养孔子。故颜子不寿。况于一国一家之偏。则又可知已。文正公既专得许多元气。而文谷兄弟之盛又如此。其间间有夭札。亦其理宜然矣。余闻文谷相公哭季子昌立。久而愈甚。始以为过矣。及见所示其遗稿。然后益知其哭之宜恸也。其得年只十八。则其稿所录。皆已前所作也。使其卒有所究则何可量也。呜呼。其可惜也已。其可惜也已。崇祯甲子五月。恩津宋时烈跋。
泽斋遗唾跋[南龙翼]
泽斋遗唾跋 第 96L 页
日余进见于文谷金相公。相公授余一卷册子曰。此吾亡子所为诗若干篇也。亡子生而颖秀。不烦提诲。能作古风诗。不欲落于科臼程式。尤酷爱毛诗。至忘寝食。不幸遘厉疾。泣谓诸兄曰。吾志于古而止于斯。岂非命也。及其临尽。谆谆若啽呓语。无非诗篇中文字也。其兄若友。伤其赍恨而不瞑。裒取遗稿数十首。登诸梓。吾固知此编之不宜示后。而倘蒙艺苑诸君子光贲而寿其传。则长逝者魂𩲸。万一有知于土中。子亦为我文之。余敬受而卒业。则其辞虽简。其步无前。质靡亏之璞玉也。声未调之雏凤也。天然秀色。悉具骚选乐府之体。而溯其源则盖出于庭闻退学。而其于兴观群怨之类。赜其要趣。故寻常下语。皆自思无邪中出来。倘假以年。其进何可量。而以至远迩所事。亦必有大过人者矣。何天之丰其与而速其夺。终不使鸣大雅之盛也。虽然。至宝不在多。此亦足以流芳。其视徒年而草木腐者。何如哉。余非不朽人者。而犹不辞承教者。重违相公之请。且欲宽相公之怀尔。若其平日懿行。则有尤斋老先生墓表。玆不赘。甲子杪秋。宜春南龙翼跋。
泽斋遗唾跋[金万重]
泽斋遗唾者。金昌立之诗。昌立年十八夭死。而其诗
泽斋遗唾跋 第 97H 页
非今世人所能道。使天稍假以年。又安知不如古人哉。呜呼惜哉。仍忆余为诸生时。性懒不喜作程式文。顾时时取古乐府文选诗而读之。颇能窥其一斑。既而读朱文公与巩仲至论诗跋。刘病翁弹筝诗诸文。而益自信以为学诗而舍此门路。则不可以为诗也。然世之以诗应进士科者。方卑卑。习为场屋套语。求其一字之几乎古者。而不可得。后十馀年余登第。从馆阁诸学士游。覸其所为课制及群居燕处之所唱和。其异乎所睹于场屋者亦无几。余力弱。既不敢矫俗。又不能为近体诗。时或强作一二语。辄自笑曰。此果可以为诗邪。遂焚弃草稿。口不复言诗矣。自是又二十年。余发已种种。而始得是编焉。盖其为人沈静而有勇。故其为诗锐于学古。而不求合于时俗。所取法。举不外于乐府骚选。溯而至于周诗三百。往往得之于声气之间。猝然观之。鲜有不疑于汉魏间人口语。方将雄视高骛。与中朝白雪楼诸公相颉颃。其视海东诸名家。殆如孔门童子之羞称五伯。不幸阨于短。造志业未成。而要为有功于诗道。汪踦虽少。其可殇乎哉。噫。以余向日求之之勤。至于三十年之久而不可得。今幸得见矣。而其人已死。是何得之之难而
泽斋遗唾跋 第 97L 页
失之之易也。余所以戚戚于是编。继以感涕不能自已者。非独哀斯人之不淑。重以悲古调之止于此。而自叹吾衰之甚也。光山金万重重叔题。
[泽斋遗唾刊记]
     崇祯庚辰二月重印于江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