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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翁遗稿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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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翁遗稿卷之四
 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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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兵曹参议。龙仁县途封章。因陈匡救疏。(丙申十一月初十日。)
伏以臣于松楸病伏中。伏见十月三十日政。以臣为兵曹参议。光生丘墓。荣动乡邻。臣秪奉宠命。感激洪恩。伏地惶陨。不省攸措。且伏闻 圣候诸节。近复添加。在臣分义。固当颠倒入城。恭随起居之列。少伸煼灼之私。而第臣于月前。为营先茔立石。下来乡庐。镇日上山。触寒非细。宿患风症。因此越添。左边手足。全不运使。精神迷错。言语蹇涩。寝食俱废。针石无效。不意玆除。 恩除遽辱。宿卫重地。不可久旷。而臣之病情。实有朝夕之忧。奔驰上道。其势末由。玆将危迫之恳。敢干静摄之中。渎挠之诛。实所难免。伏乞 天地父母。谅臣病情。镌臣职名。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疏辞赘说。极知惶悚。而窃有所忧叹者。略此附陈焉。噫。八路凶歉。万姓仳俪。而星斗虹亘。灾沴叠见。天之示警。固已多矣。乃者。雷震之变。又出于闭藏之节。隐隐轰轰。闻者皆愕。伏想我 殿下寅畏之心。亦必惕然而惊动矣。灾不虚生。必有所召。此诚 君臣上下。恐惧修省之日。而仄听有日。未闻有消弭之策。诚未知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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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添加。姑迟丝纶之降。群僚忧遑。未暇章牍之奏欤。粤我 仁祖大王遇灾而求言。若曰。处事乖当而君德亏损耶。无辜横罹而至冤未伸耶。用舍失宜而人才湮郁耶。言路杜塞而下情不通耶。谮夫得志而私谒昌耶。大哉王言。丁宁恳恻。忧国责躬之意。蔼然辞表。至今臣民诵之在口。惟愿 圣上。仰体 圣祖之至意。稍待玉候之差安。即下求言之教。以讲弭灾之道焉。噫。世道之危险。党论之溃裂。未有甚于近日。事端层激。镇静无期。有识之忧。岂胜言哉。若其本事是非。则邦禁至严。臣不敢提说。而抑有所大未安者。明明圣祖。在天赫临。何预于朝臣之朋党。而前后言者。辄敢以 圣朝为辞。此不过借重籍口。以为恐动胁持之计。其为陷人之𧗱。则妙矣。独不恤戚我 圣上之孝思。而自陷于无严之科耶。至于体国大臣。亦不免为护党之习。一劄再劄。语意转深。末乃以历问言者为请。而其条目中。有曰。向非 圣祖之能权。则固有当死之义欤云。噫。此何言也。当死二字。此岂臣子所敢发口者。而亦岂敢以此肆然仰请于 殿下耶。 殿下若允其请。则其将以此发问。而为人臣子者。亦将何辞而仰对耶。大臣此言。特一时妄发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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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深斥。而若其不能致慎于至敬之地。而刱出二字。容易陈请。则其在分义道理。顾何如也。臣窃为大臣深嘅也。且念近日儒生无罪被谪者。多至十数。夫伩生辈。挺身扶正。守阙陈恳。疏未登听。罪已及身。关塞苍黄。前后相续。行路错愕。士气消沮。诚不料 圣明之世。有此无前之过举也。况李世庚辈数人。则乃以乱民二字。为其罪名。何 圣教之失平。一至此哉。礼曰。伩可杀而不可辱。设令世庚辈。真有罪过有不容宽假者。则窜逐之可也。诛殛之亦可也。而至加乱民之目。则甚非所以待士之道。而君人之言。恐不当若是。窃为 圣明深惜也。臣官非言责。而区区忠赤。不敢自阻于 经(一作紸)纩之下。略将一得之愚。窃附无隐之义。伏愿 圣明。恕其僭而纳其忠焉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借重籍口之说。已极无伦。而乃敢掇拾邪论。侵斥大臣。不遗馀力。疏末云云。亦出护党。尤可骇异也。
辞刑曹参议疏(己亥十一月初十日)
伏以臣年衰病痼。与死为邻。跧伏穷巷。自分为 圣世之弃物。不自意秋曹新命。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臣惊惶感激。不省攸措。当此 圣疾添重。百僚忧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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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日。固当跼蹶趍谢。少伸分义。而顾臣情势有万万难强者。玆于 召命之下。不敢偃然坐违。谨随 天牌。来诣禁扃之外。而猥将辞本。略暴危恳。伏愿 离明垂察焉。臣于前春。以曾任杨州时事。厚被宪臣金镇商所劾。一则曰冰丁之役。赂门大开。一则曰粜籴之政。厚敛薄给。至又曰。敕使支供。加数徵捧。终无置处。其所胪列。惟以丑辱为事。夫人毁誉。不足为吾损益。逐条呶呶。极知烦屑。而臣若徒守无卞之戒。终始泯默。则被必以臣为无辞可卞。而虽以 离日之明。亦何从尽烛其实状也哉。盖本州藏冰。有远近两处。而当其捧藏之日。逐户均捧。计张入库。一遵前例举行。而另加严敕。务欲省弊。所谓赂门之说。臣不知其何谓也。臣于到任之初。正值捧籴之节。而连年饥荒。阖境凋弊。臣深恤民隐。猥上一书。至以停捧为请。伏想 邸下亦必记有之矣。及其未蒙 颔可。不得已收捧。则又虑有自下奸滥之弊。亲自监捧。升斗必平。开春分给。一准所捧。而本州即京都咫尺之地。籴粜是一邑最重之政。虽使不法者当之。何可嬴缩于敛散之间。以招目前之喧嚷哉。试就所论中一事。有可以反隅而觑破者。圻邑支敕之规。异于两西。每当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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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自宣惠厅定式给价。以为支供之费。升米分钱。元无取于民者。臣虽欲加徵。其于初无徵敛之规。何哉。其中调发军丁一端。不可谓全无是事。而若曰殆无虚日。则亦非实状。盖本邑为东北孔道。而士大夫家坟山。多在境内。一家亲旧营葬行丧者。无日不请军丁。而臣一切防塞。未尝调发。其中家贫无力。无以掩土。或路傍停柩。情势切急者。则臣亦不忍不动心。僶勉许给。而或给米而雇军。或许用其阙军者。殆过十馀处。若以此罪臣。臣实甘心也。凡玆数段。犹有指目。可得逐节明卞。而至于且乏廉声四字。囫囵为说。使无以自解。语意深紧。专肆诟辱。吁亦异矣。但念臣平日居官行己。不能见信于同朝。呼牛呼马。莫非沧浪。中心愧恧。若挞于市。今若束带弹冠。扬扬出入于搢绅之列。则人必指点唾骂。以臣为无耻之人。此臣所以宁被逋慢之诛。而实不忍耽荣耐辱。以取讥于当世也。伏愿 邸下。察臣情势。遆臣职名。以安微分。以快人心。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刑曹参议疏[再疏](己亥十一月十三日。还出给。)
伏以臣猥上辞章。沥尽情恳。而及承 徽答。未蒙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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遆。坐违 严召。分义扫尽。而只推之 命。又出格外。今因喉司之请。 召牌又降。臣诚惶陨闷蹙。措躬无地。顾臣情势。苟有一分冒出之势。则何敢一向撕挨。重自陷于违傲之诛哉。臣之所遭人言。实非寻常。揆以廉隅。终难承 命。坐违荐 召。义所不敢。趍诣 禁扃。陈章经退。臣罪至此。万陨难赎。况今 启覆当前。曹务多滞。须即变通。可免窘急。伏乞 邸下。谅此情地之难强。念彼公务之久旷。亟赐镌削。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因备忘记陈勉。尾附难安疏。(辛丑三月初九日。留中还收后出给。)
伏以昨日之事。尚何言哉。臣僻在穷巷。晚始得闻。执义金圣复之疏。已不胜其万万骇痛。而及伏见 备忘记。乃有大小事务皆决 东宫之教。臣奉读未半。心胆俱震。惊惑错愕。久益靡定。噫。彼圣复者。独非 殿下之臣子。而乃敢出此言耶。 殿下亦岂可不少留难遽。因一小臣无严之请。而便欲脱屣机务。惟务自便之图耶。成命一下。朝野遑遑。臣民抑塞之忱。固不须言。而 东宫崩迫之情。当复如何。幸因重臣之血诚开告。旋有 反汗之命。舆情既骚而复安。人心转骇而为欢。此诚 宗社无彊之福。臣民莫大之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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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命既寝。今不必更费辞说。而第臣之所大忧者。或恐日后如圣复者。又发何㨾怪骇之说。而 殿下处分。或不免复如今日之轻遽。则其为 国家之忧。将无所不至。臣何可以今日之幸得无事。而不少陈忠爱之悃。以为方来之戒耶。呜呼。惟我 先大王启祐我 殿下。遇物辄诲。随事必戒。其导迪之勤如此。及至末年。又 命代理。三百年 宗社。数千里生灵。举而授于 殿下之一身。其付托之重又如此。宜 殿下之夙夜兢惕。孜孜啚理。以副 先大王教导付托之意也。春秋鼎盛。既非倦勤之年。时势艰危。正当励精之日。而乃于即位之元年。汲汲求闲。徒思一身之便安。不顾八域之喁望。此岂非大失丕子之责。而千秋万岁之后。何辞归报于 先王耶。且 备忘中以疾病沉痼为辞。臣未知 圣疾源委浅深果何如。为及时医治。连试药饵。则神明所扶。可奏平复之效。岂可以调摄之有妨。而遽思图便。轻释万机之重乎。顷在乙酉。 先大王亦以疾患之故。至有传禅之 命。伊时大小臣僚。至于闾巷之贱。莫不奔走叫呼。合辞固争。 先王亦终勉副。 先大王当日临御之久。疾病之深。较 殿下之今日。则不当悬绝。而群下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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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犹尚如此。则其举措之难轻。盖可知也。至于导迪春宫之道。诚不可不急。而所谓导迪之道无他也。日御离筵。讲究治乱。时接宫僚。讨论得失。则睿质英明。可期日新之功。而 殿下亦于朝夕源源之际。从容开导。一如 先王之于殿下在东宫之日。则亦可期庶务之明习。而他日付托之无忧也。伏愿 殿下。坚持圣意。勿挠于邪说。廓挥乾刚。专意于 国事。上以副 祖宗付畀之重。下以答臣民爱戴之切焉。臣曩遭台殚。实有难安之情。名在散秩。又非可言之地。而目见非常之举。愚衷激昂。不忍含默。敢此流涕而陈之。惟 圣明裁察焉。
辞都承旨疏(辛丑十一月初二日)
伏以臣于千万意外。忽承银台新 命。揆分揣义。宜即趍谢。而第数日前。重感风寒。头痛眼眩咳喘寒热等症。俱系危恶。加以素患痰症。乘时作孽。凝塞胸膈。呼吸不通。饮啖全废。药饵无效。奄奄床箦。人鬼莫分。昨入试官望。 天牌下临。而亦不得祗承。以此病状。旬月之内。万无自力供职之望。而设令素患不至如此。顾臣情势。诚有所万万难强者。顷以柳凤辉请鞫时不参宾厅 启辞之故。台言峻发。声罪狼藉。日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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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臣。又以右相请对时同入诸人。一并削黜之意。混同论 启。臣于是时。闻右相有请对之举。苍黄进去。则诸臣皆已登对。盖臣之赴 阙。最后于诸臣者。特因所居之僻。而所闻之晚故耳。顾何以入侍之先后。强自区别。而况臣与金演。虽未果同时入门。实与之同时登对。而演独被论。臣乃倖逭。则其情迹之不安。与彼无异。今何可以台 启之既停。而厌然自掩。束带扬扬。自同无故之人乎。伏乞 圣明。察臣病状。谅臣情势。亟许遆改。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追提既往之嫌。银台新授。亦循公议。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辞都承旨疏[再疏](辛丑十一月初九日)
伏以臣冒陈情病。未蒙矜许。分义是惧。黾勉出肃。昨以御药监制。适在药院矣。清恩君韩配夏之疏。来到本院。观其措语。则盖忧慨于近日事。而陈其所怀者也。臣以即速捧入之意。送言于院僚。则无端阻搪。必欲退却。臣不胜骇讶。以宰臣言事之疏。不宜任自退却之意。往复争执。不翅十数次。而终始牢拒。视臣若无。臣虽无似。既添一院之长。则凡所出纳。臣实主之。而缘臣巽懦。至使宰臣言事之疏。终不得上 彻天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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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一身见轻。固不足恤。而其负出纳惟允之责。大矣。臣遭此狼狈。诚不容一日冒居于是职。玆陈乞解之章。仍请溺职之辜。伏乞 圣明。遆臣之职。治臣之罪。以为事君无状者戒焉。呜呼。今日 国事。可谓岌岌乎殆哉。主势孤于上。党与成于下。喉司之臣。专务壅遏。台阁之论。惟事击逐。 君父之教令。不通咫尺。群下之衷悃。无路陈暴。臣请略举一二而历陈之。日昨 圣明之别谕于右相也。谆谆十行。辞旨恻怛。求助之意。蔼然辞表。瞻聆所及。孰不感涕。而再度阻遏。曾不少难。使吾君敷心之教。格而不行。此何事体。抑何心肠。右相请对之举。非不知出于常格。而特以庭请遽辍。 成命莫回。急于匡救。他不暇顾。苍黄诣阙。欲陈衷悃。则登时禀启。以冀其庶几回天。即人情之所同然。而极力阻搪。不使上知。使大臣彷徨阙庭。进退维谷。终至咫尺天陛。登对无路。苟非 殿下闻而召之。大臣安得以进见乎。至于前判书崔奎瑞。以草野重臣。不胜忧愤。沥血陈忠。而疏才到院。辄即退却。前参赞崔锡恒。当庭请既停之日。慨然陈疏。而往复数次。终至不捧。藩臣之疏。语涉时讳。则措辞阻搪。直请不捧。况日昨承宣疏批。以章疏之任自退却。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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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严。至以是非黜陟人主所谅为教。居出纳之地者。固宜怵然震悚。思所以革心奉行。而略不惩畏。犹复自如。至于退却配夏之疏而极矣。此辈苟有一分严畏之心。纵恣无忌。胡至此极。 殿下历观前史。曷尝有壅遏聪明。杜塞言路。如今日之甚者乎。若此不已。虽国家危亡迫在呼吸。忠言谠论。将无以上彻主聪。言之至此。宁不痛心。臣意以为前后当该承旨。一并谴罢。然后其壅遏之罪。庶可少惩。而大抵章疏之进于本院者。勿论其是非得失。惟当悉经 睿览。一听处分。然后上下之情志可通。中间之操纵可防。今此配夏之疏。臣意亦以为亟 命捧入。自上裁处为宜也。日者。非常之教。遽出意外。幸赖一重臣登时请对。竭诚反汗。则转忧为喜。孰不同然。以削黜之请。反出于台阁之上。已非常情之所可度。而及夫备忘之再下也。右相扶疾入对。涕泣匡救。终得感回天听。上以慰春宫震迫之情。下以镇举国波荡之心。则在廷臣僚。宜若动色相贺。以居台阁者。惟恐挤陷之不力。首以交通宦寺。勒成罪案。末以宦妾知名。并诬 圣简。昨窜今鞫。又变为窜。随手低昂。倏忽慌忙。大臣之不许拿问。即先朝之令典。而容易而弁髦之。承传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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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上问而仰对。即圣教之所示。而曾不少恤。持之益力。此非独相臣之不幸而已。君臣分义。至此而灭绝无馀。此而可忍。何事不可为哉。日者。前持平柳复明之慷慨争执。有何可恶。而故据他事。必欲中伤。一笔句断。直请削版。前参判朴泰恒等。联名之疏。只为请讨圣复无将之罪。三十人合辞请讨。即一国公共之论。而或窜或黜。一并请罪。直使半 朝廷荐绅之士。尽驱于罟获陷井之中。一网打尽。无人或免。使异己之人。无或接迹于位著之上。至于韩配夏之疏。则喉司一边阻搪。台阁一边迎击。周遮除去。表里和应。殿下朝廷。半为此辈所𥳽弄。将至于莫敢谁何之域。思之至此。宁欲无言。臣谓台阁诸臣。并赐遣罢。然后 国体可以少尊也。仍伏念。 殿下过于仁恕。执德不固。凡于群下。知其罪而不欲言之。知其非而不欲正之。既或言之。亦或罪之。而辄因欺蔽之言。率意收还。惟其如是也。故此辈略无忌惮。操纵伸缩。惟意所欲。凡于命令之间。如或少示威厉。而为其所厌闻者。则恣意请寝。无少留难。伏愿 殿下。继自今总揽权纲。奋发乾刚。毋或趑趄挠夺于左右者之言。使主威尊而国势振。则实 宗社臣民之福也。臣赋性疏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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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喜言论。而目见危亡之象。不胜忧愤之忱。敢将草草数语。痛哭流涕而陈之。臣固知言才脱口。颠沛立至。一身偾败。虽不足言。而今日以后。无复有继臣而言者。是可悲也。臣无任苦心沥血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疏槩予已知之。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特拜都承旨辞职疏(辛丑十二月初十日)
伏以臣于千万梦寐之外。忽伏承银台 特除之命。臣且惊且惶。靡所容措。当此大处分大更张之日。喉舌之任。不容一时暂旷。揆以道理。不敢言私。黾勉趍承。以伸分义。今则僚员已出。出纳有人。而顾臣情势。终有所不可因仍盘礴者。玆敢露章陈恳。祈赐遆改。惟 圣明。垂察焉。盖臣之前月。忝叩是职也。因一忧慨之疏。锋镝丛身。危怖之说。丑悖之辱。左右迭出。罔有纪极。至今追思。魂梦犹悸。此辈忘 君护党之习。▣诬 上陷人之术。业已 天鉴之所俯烛。则臣虽疲软。诚不欲与之呶呶较辨。以伤事体。而情地之危蹙则极矣。踪迹之臲𡰈则甚矣。顾何可以事在既往。而徒恃 宠灵。晏然行公。以取忘廉冒耻之讥哉。且臣于昨日。以政房。进参政席。而吏曹佐郎洪万遇。即臣外三寸也。其在政体。自有应避之嫌。而仓卒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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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泛然看过。其不察之失。在所难免。此又臣难安之一端。而适值斋戒之日。今始自列。罪尤万万矣。伏乞 圣慈。谅臣情势。遆臣职名。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勿追往事。忘不察觉。有何所伤。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特拜都承旨辞职疏[再疏](辛丑十二月十五日)
伏以臣于前月。重患寒感。旷日弥留。曾未快减。而适值空院之日。乃承 特除之命。不敢言病。黾勉趍承。晨入夕还。奔走不遑。镇日撼顿。筋力殆尽。昨于药院问 安之际。浑身忽然寒战。头痛苦谻。痰喘兼发。堇堇承 批。扶舁还次。达宵昏痛。殆不省事。当此 圣候未宁之时。药院方有问安议药之举。而症㨾如此。末由进参。情礼俱缺。罪戾实深。又于此际。见差实录厅堂上。纂修之役。一日为急。而即今病状。实无一分自力之望。竟至于违傲 召命。臣罪到此尤万万矣。伏乞 圣明。亟遆臣本兼之职。仍治臣罪。以安微分。以警具僚。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有疾未参。有何所伤。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栎翁遗稿卷之四 第 65H 页
因宋相琦侵斥本院。据实陈卞。仍乞遆免疏。(辛丑十二月二十七日。)
伏以臣朝伏见兵曹判书宋相琦疏本。则乃以正刑罪人石烈,必贞等事。侵斥本院。语意非常。至以显有缓急之意为言。臣于此。窃不胜讶惑之至。盖于二十三日閤门外合辞之请。臣亦随诸臣进参。而 承批之后。百官罢出。臣亦从閤门。直还私次。既出之后。院中凡事。臣固不知。而及见重臣之疏。心甚惊骇。即招院吏而究诘。则石烈等请讨之 启。二十三日。昏后始得蒙 允。允下之后。正刑传 旨该房。即为书入。至二十四日辰时。传旨乃下。故即捧传 旨。仍付禁府。而石烈之径毙。乃在于传 旨未下之前。则此非本院之所可知。伊时事状。惟在 圣明之俯悉。夫岂有一毫缓急之事。而人之为言。乃至于此。诚未可晓。噫嘻。 宗社不幸。宦妾搆乱。 东宫怀不安之心。 慈圣下罔极之教。举国遑遑。神人交愤。则惟彼两宫人恶逆之罪。诚不可胜诛。凡为今日之臣子者。孰不欲汲汲行讨。而朝论溃裂。人心阻隔。不谅事势之如何。惟以诋斥为事。吁亦可怕也已。虽然。院中诸僚。皆以此引嫌。在臣廉隅。亦不可晏然仍冒于职次。伏乞 圣明。亟许遆臣职名。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栎翁遗稿卷之四 第 65L 页
答曰。于卿少无所失。勿辞从速察职。
孝宁殿春享。诸承旨联名自列疏。(壬寅正月初四日。)
伏以今晓 亲祭礼毕。 大驾入外幕次后。臣等列伏帐外。以待动 舆矣。 东宫邸下出临祗迎位。而仓卒之际。不即觉察。未及起立。臣等诚有失仪之罪。其何敢晏然而已乎。玆不胜惶悚之忱。露章自列。伏乞亟罢臣等之职。以重事体。不胜幸甚。
答曰。仓卒之际。未即觉察之致。卿等勿辞。从速察职。
因宋相琦侵斥本院陈卞。曲蒙开释 圣批。终难冒进。陈章径退疏。(壬寅正月初八日。)
伏以臣于日昨。兵判宋相琦之以两宫人事。侵斥本院也。臣亦有难安之端。据实陈卞。仍乞遆免。及承 圣批。曲赐开释。至以小无所失为教。继以 召牌踵临。臣且感且惶。靡所容措。方欲承 牌诣阙之际。又伏闻副护军沈宅贤。亦以两宫人事。疏斥本院。语意尤紧。乃以不可不勘处为请。臣于此。益不胜骇惑之至。盖臣于二十三日閤门外承 批之后。日已昏黑。故自閤门直还私次。既退之后。则院中凡事。臣固不知。而及见宋相琦之疏。心甚惊讶。即招院吏而究诘。则石烈等正刑之 启。二十三日初昏。始得蒙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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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下之后。正刑传 旨该房。旋即书入。至二十四日辰时乃下。故即捧传 旨。仍付金吾。而石烈之死。已在于传 旨未下前。则此非本院之所可知。伊时事状。 圣鉴悉烛。夫岂有一毫缓忽之事哉。大抵政院之责。只是出纳之事。奉传 旨举行而已。传 旨之速下迟下。惟在于自 上处分。传 旨未下之前。本院其将分付金吾。预为拿去耶。抑将发遣院隶。使之守直耶。百尔思量。实非近似于本院之缓忽。而前后人言。若是断断。不亦异乎。噫。彼亦屡经喉司。此等事例。岂不备谙。而急于挤击。勒成罪名。此正所谓求其说而不得者也。虽然。宰臣既以勘处为请。则臣是待勘中人也。何敢以前疏之 批。已尽开释。不恤人言。晏然冒进。以伤廉义乎。再招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牌诣 阙。而情势之不安。比前尤甚。不得不陈章径退。臣罪万万矣。伏乞 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事在既往。不必撕挨。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都承旨疏(壬寅正月二十七日)
伏以臣昨晓赴院。浑身忽然寒战。不知病在何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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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声自出于口。苍黄还次。落席叫苦。正欲陈疏乞免之际。内局掌务官来言。今日乃忍冬茶封进之日。而都提调及提调。皆陈疏未承批之故。不得诣院云。臣若又以病不进。则莫重进 御之药。将不得封入。事体道理。至为未安。臣遂不计死生。担舁入来。进 御之药。才已堇堇封 进。而凌晨劳动。诸症一倍添谻。头疼眼眩。精神恍惚。顽痰塞胸。呼吸不通。气息昏昏。实有顷刻难保之势。故不得拖进政院。急急径还。盖臣此病。非一时偶感风寒之比也。积月劳悴之馀。宿患风痰。挟感作孽。症兆之危恶。乃至于此。念臣忝居是职。今已两朔。同时入院者。几尽遆易。而臣独至今日仍冒。未尝求解者。诚以特旨除授。 天眷出常。感激 隆私。图报无地。筋力若不至于大难堪。疾病若不至于最虽强。则欲以尽力趍 命。为报效之地。曾不敢为祈免啚便之计。而顾今所患诸症。俱系危逆。旬月之内。万无复起为人之望。虽欲自力。其势末由。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 天地父母。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曲垂 仁恩。亟许递臣职名。俾得以安意调治。不胜幸甚。
拜都承旨辞职疏(丁未七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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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以壬寅狱官。酷遭向日诸臣之诬。至被边配之律。二年关塞。泣血追愆。白首残喘。无望生还。不自意 天日特照。解泽旋霈。同坐诸臣。罪藉如旧。而臣独蒙恩。遄返故土。阖门感祝。相对涕泣。 恩山德海。实非一二文字所可形容。秪自涵泳 圣泽。结草为期。屏蛰穷巷。没齿无憾。乃者 乾断廓挥。黜陟大明。如臣负衅之踪。亦与簪履之末。银台新命。忽下于杜门跧伏之中。而继而 召牌严临。臣诚惊疑惝惚。且感且惶。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自 殿下即阼以来。今玆四年矣。臣始守东蕃。仍赴西谪。遂不得一登 文石之陛而仰接耿光。是则 殿下不诚臣之为何状。而臣亦无由自伸其瞻天之悃。耿耿一念。未尝不大恨。今玆牵复。寔推抆拭之洪造。而 閟宫亲祷。又是希觏之盛礼。则揆分揣义。曷敢不𨃃蹶趍承以副平昔之愿。而第臣顷年所坐。非如薄物细故。自古人臣。因宵小之欺蔽。而获罪于上者何限。而其黯黮虚罔。实无如臣之比。伊时事状。昨春因金吾 禀启。自 上业已昭释无馀。则臣不必更事陈卞。而当初罪名至为深重。至今追思。梦魂犹悸。顾何敢以事在既往。而束带扬扬。自同无故之人哉。且臣年迫七耋。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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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而风波颠沛之馀。朽败益无馀地。目视全暗。耳聋特甚。至于两脚无力。几至痼癈。步趍拜跪之节。已无望其成㨾。而虽户庭间出入。亦不能如意。设令臣无他情势之可言。以此病状。实无陈力就列之望。坐违 严召。惶陨无地。只推之 命。出于格外。而 召命荐辱。一向违忤。义所不敢。玆不得不随 牌来诣于 禁扃之外。而拜章径退。伏乞 圣明。察臣情病之难强。亟许镌削臣职名。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辞户曹参判疏(丁未八月初二日)
伏以臣之顷忝喉司也。岂其势可出而出哉。以情则二年关塞。谴责深重。以病则七耋残喘。朽惫特甚。揆诸常理。实无一毫冒进之势。而特以 亲祭隔宵。私义不暇论也。特旨开释。 圣眷不敢孤也。且念臣始守东藩。仍赴西谪。自 殿下即祚以来。越玆四年。而尚不得一登文石之陛。而仰接 清光。耿耿一念。未尝不大恨。而适叨近密之班。实切瞻天之愿。玆不得不冒没出肃。黾勉陪护。而若其筋力之不逮。臣固自知。果然气急喘促。不成行步。脚软膝疼。未免僵仆。职事未效于追趍。举措有骇于瞻视。幸赖诸僚之相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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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陈达而变通。仰惟闷旱 躬祷。何等盛礼。而缘臣老病。致此窘碍。虽 殿下体下之仁。曲轸而不之罪。私心悚蹙。当复如何。臣归伏私次。自讼自惮。历累日而心不自安。不图数日之内。 除旨忽复稠叠。史局兼带。已非蹇劣如臣所可堪承。而地部佐贰之命。又出望外。自惟老残负衅之踪。顾何取于 更化励精之日。而前后 误恩。若是荐加。臣诚惶陨感激。靡所容措。即又以特进官 召牌严临。揆分揣义。固当𨃃蹶趍承之不暇。而第臣情势。实有所万万难安者。盖臣以壬寅庭鞫时狱官。乙巳初以移鞫事。至被边窜之律。移鞫之有罪无罪。姑置无论。臣则以初不登对之人。混置现告之中。 自古人臣。因宵小之欺蔽。而横罹罪罚者何限。而其黯黮虚罔。实无如臣之比。幸赖 日月之明。无幽不烛。雨雷之泽。不久旋霈。同坐诸臣。罪藉如旧。而臣独蒙宥。遄返故土。 隆恩厚德。天地莫量。破脑刳胆。报答无阶。若其被谪现告时。该府之舞弄情状。昨年春。因金吾 禀启。自上业已俯悉。则臣不欲更事陈卞。而当初所坐。非如薄物细故之比。则顾何敢以既往为诿。 昭释为幸。而晏然供仕。自同无故之人乎。且臣老病实状。日昨 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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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照烛也。臣年既衰迈。素多疾病。而风波漂泊之馀。澌败益无馀地。目视全暗。耳聋特甚。至于脚部之无力。乃是平生痼疾。而近年日甚一日。步趍拜跪之节。已无望其成㨾。而虽户庭间出入。亦不能如意。设令臣无他情势之可言。残疾如此。虽欲尽力就列。又何可得也。玆于恩召之下。末由祗赴。更就前日未彻之疏。而沥尽情恳。冀 赐处分。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情病之难强。将臣本兼诸任。亟许镌削。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
辞户曹参判疏[再疏](丁未八月初三日)
伏以臣之所患病症。非一时偶感。乃六年痼疾。每当节候交递之时。辄复发作。便成休息。日昨试院之役。连日触冷。前症大段添苦。自试院至于草记变通。臣担拽还家。累日调治。而药饵罔效。症形转谻。一日之内。登溷之数。殆至十四五次。如是者今已一旬有馀矣。虽使彊壮者当之。尚有澌尽之忧。况以衰癃之喘。罹此毒祟。尤岂有支活之望。贴身床席。气息如缕。昏昏缀缀。实有朝夕就尽之虑。盖臣前冬哭妻。今夏哭子。此月之望。又哭壮女。十朔之内。三遭切己之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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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踵叠。情理痛毒。外虽强抑其中。则枯朽已尽。而疾病今又如此。其凛然危笃。理势之所必至。地部佐贰。虽非剧任。一句瘝旷。分义之所不敢出。连章祈免。见阻喉司。方切闷蹙之际。今因 东宫定字。 天牌降临。而无计趍承。未免坐违。病里惶悚。尤增死罪。玆敢疾声。呼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将臣所带职。亟许递改。俾得专意调息。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云云。
栎翁遗稿卷之四
 议启
  
显宗大王追上 尊号收议(乙酉九月初十日。因全城君陈疏。有宾厅会议之 命。○伊日拜掌令。)
今此下询。诚国家莫重莫大之事。以臣迷昧之识。其何敢仓卒容议于其间乎。恭惟我 显宗大王临御十五年之间。达孝懿德。卓冠前代。深仁厚泽。溥洽群生。而至于 神德王后祔庙复陵。此尤有光于祖宗。其在我圣上致隆之道。宜无所不用其极。而当初 显宗大王行状中。亦已备载此事。而其所议上敬仁彰孝。字义无所不包。至矣尽矣。则到今提此一事。又复追上。事体重大。惟在圣明博考旧典。广采群议。务归至当之地。允合慎重之道。伏惟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