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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书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97H 页
答宋稚举(炳翼○己丑)
伏惟流金。政候清胜。慰仰交至。弟酷热斗屋。疾病日苦。柰何。先生文集中寻常𥳑札之无甚有关于诏后者。一依勤教。付签以呈。而与轩相小札。则乃是争端。故初欲去之。更思之。夫子亦取文子之文。则先生之只取其文章者。安足为后学之憾也。玆仍存尔。平生以未睹玉貌为大恨。今幸读其书知其人。想见其全体大用。以儒者正脉。有孔明忠义。真所谓山河间气。三代上人物也。凡在秉彝。莫不诚服。纵有疵议之者。无异汤中之点雪。不足挂念。第恐后学不务先生之道。空负遗篇至意也。
答宋稚举
旱灾之酷。民命之殆。诚如来谕。然以无策活民。欲为投绂。则后来者能得天上之谷耶。一邑赤子。方仰仁政之乳哺。何忍弃归也。朱子除官。每固辞。而及至提举浙东。则为其岁饥。单车就途。讲求荒政。至废寝食。所活不可胜计。兄若以朱子之心为心。谢亲旧之应求。减官供之重肉。专一心于拯救。则虽不中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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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见先生文集。则其在字牧之人。每以恤民尽职等语。眷眷不已。今兄之竭心济活。岂非先生之遗志也。书札卷所删。有可惜处。更为商量。书呈一件。俯览如何。仍想士类中。亦必有以此事见托者。如已收致案上。则并赐送示。以资浅见。后谷长老(宋尚书奎濂)之丧。闻极惊怛。其勇退之节。明哲之德。世岂多得耶。
答宋晋叔(康锡○庚寅)
伏审有尝药之忧。仰虑不浅。甘菊依呈而恨少也。华山契事。威叔之诫。亦或有理。然伪学党作。或者劝朱子以散门徒闭门避祸。则朱子曰。祸福之来命也。又曰只与朋友讲习古书。说这道理。更不教做。更做何事。今者吾辈结构书堂于川光岳色之中。杖屦相从。讲论道理。则又何有后患。但洪生传具友言。愿入避乱契云。此言则妄也。桑土之计。公私同然。而若成言如此。则非吉辞也。又易致不逞辈之口实。呵责幸甚。我之所虑。老先生青川社仓。创设既久。转至零星。莫非有司之过。是则相诫处。未知如何。中山从弟允卿。以来月望前。行冠子礼。欲邀左右为正宾。贲临至祝。
与宋晋叔
曾闻左右有游华山之意。今无难动之事否。若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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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取路于楮谷。抹马于达川村。越黄岭三岘。直入于闻庆内西里严孝信家。问我行色。则可以相会矣。此则今日发向内西面。下寒泉村。明日优游进士巷宫基。推寻寺等处。又明日直上华阴十馀里。坐义相庵。以待高筇到。共观眼底江山。又明日往松面。览所占山数处。因游仙游洞。复下龙湫。宿于双龙庵。又取路于多乐洞。出于清溪寺。以为分袂之地。首尾可费七八日。以此俶装。只佩钱而发。则无骖亦轻便矣。然此上义相庵。未闻筇音。则以未驾知之。独向松面。然去年见华阳壁上一故画。则乃义相庵图也。默而识之。似非偶然。近又闻僧徒之言。则义相胜于双龙道藏。今日吾辈一上游目。安知非奉承老先生之遗意耶。翛然一出。幸甚。
与宋仲昭(汉源)
枉访殊感。不审日閒。从者尚留龙衙否。宋友昌赵甫进去。玆付谢仪。因倾未尽底悃。槩见兄谈论明确。决非庸碌者之可及。惟是轻易绝物。是乃招祸之道。何不思圣人非大故不绝之训乎。凡在小人。不恶而严。自至疏外。即是心绝而无取祸之弊。此非枉道也。义理然也。懦者则不可语以此道。如兄禀阳之多者。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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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无朋友之诫。未知如何。曾于伯氏兄前。亦以此告之。实为世降故也。深谅故人之意。
答张节度(汉相○戊子)
郑重一翰。远及山谷。感荷极深。因伏审春风。纳符閒居侍候益胜。仰贺尤至。晚徵仲母丧患。出于痘疾。哀痛之中。奔避山庵。已踰三朔。艰苦之状。何尽形喻。三渊子行色。令人钦羡。诚欲蹑尘。而行具猝难办。恐不可及。空自怅望。
答权侯(𢢝○戊子)
顷在清溪洞。承下覆书。兼受酒肴药材之惠。为破吃淡之口业。病随以济。感幸之心。不知攸谢。第投绂之计已决。不胜怃然。城主为己之学。岂肯为近来士夫时样哉。得见赠哲上人诗。可知宦情之苦。有难自强。则商民之无福。无可奈何。最是龙溪洞天。春物方殷。涧草山石。正徯仁车之复临。而今不可得。则不但山灵有恨。野叟山童。亦为之缺望。民又移于东观音小庵。栖泊靡定。作一头陀僧。闷私何喻。
答权侯
登高远望。益怀清风。意表下书。追及绝顶。奉读再三。恍若承诲于玄圃阆苑之境也。第惟行驾定在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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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疠不敢为攀车计。此岂素蓄也。一出象外行色。汗漫方抵离岳。孤庵瞻望不及。空自怅仰而已。下送各种。拜受德惠。剩救旅泊之急。感戢何喻。
与权侯
潦炎。静中体候何如。仰慕不浅。一入清凉境界。想多閒自在乐。而恨不得致身于轩屏之间。叩得清真之味也。地名盘谷。尤令人神𨓏。果然宅幽而势阻。茂树清泉。亦如太行之愿居否。旧民自山还栖属耳。而疠疫尚迩。畏约何喻。伏念仁侯弃官之日。身窜山谷。既不得攀车遮道。又不得酌清奉饯。怅恨之心。徒切去后之思而已。龙溪书堂助物。亦出过望。胜地精舍。自此可成矣。感幸感幸。适凭商便。略修候仪。兼呈巨胜子四升。聊表贱忱。
与李国彦(台佐○辛巳)
大雪封山。乾坤一色。泽畔孤吟。此时如何。望之怅然。今赴 因山会哭。对景尹说及执事边。尤觉神𨓏。且闻静中尊阁。在朱子纲目。纲目是后麟经。而严华夷之限。明邪正之辨。未知已得其大旨欤。会一往叩矣。
答李国彦
畏约深避。恨不得迎奉。此际一书已幸。况至再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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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不遗旧之盛意也。想已奏事 天门。税驾休歇。瞻仰不弛。弟女息在家经痘。已寻生路。喜幸。而此身之归栖。杳然难期。作一丛林入定僧。良可笑也。窃观我牧伯政治。其资质诚有大过人者。可以有为。而不幸惨遭逆理之痛。不欲久留吾商。早晚似有弃归之举。兄未可求其交代耶。即今纪网已立。继之者庶无声色之劳矣。且以今世宦路言之。少行己志者。莫如亲民之职。何者。时之不古甚矣。使兄若行仁义中正之道。则似不及匡救朝廷。而灾必逮夫身。若追逐时样。争名利事偏党。则是汩没外物而失吾至宝也。未免醉梦间人也。岂若字牧之分忧输忠。公私俱无狼狈者耶。未知兄意如何。
答李侯叔谦(益著○癸未)
为新岁太平之病民。徒切仰德之心。忽伏承下存书。兼惠以补元之物。拜受感戢。不知仰谢。民顷为三渊子所拖引。赏雪于离岳。中寒而归。重病十馀日。尚未复常。自咎妄发矣。虽然。回想仙山。对高人论道。佛灯高悬。明月在庭。人心夜气。都无查滓。俯视尘寰。大梦昏甜。此时境界。欲令人知之而不可得也。
答李侯(戊子)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0H 页
山谷病民。外事相绝。向𨓏虽勤。而无缘讨便致候。有若负德者然。禠中伏承俯问书。兼受清风之惠。慰爱区区。如得天外消息。况剧邑之务。半千之路。不遗旧民如此。可想治下方新之化。感叹不容已。龙渊风物。若返画里杖屦。则当一致身。以偿宿昔之愿。
答洪侯士中(万选)
作一病民。无所猷为。而伏承下问书。谆谆教意。有若可加奖进者然。愧感交至。不容自已。即当走见。而顷往黄涧。转入深山。劳攘成病。尚未苏复。恭俟閒日。展趋谒之礼矣。秋露之惠。拜受感戢。
答洪辅而(可相)
沙汀洞少年之丧。不胜惊怛。想兄舅甥之情。何以为堪。暮春惠书。至今奉玩。况素位而行无慕乎外八字。若非内得。安能及此。尤令人感叹。伏惟流金。静养清胜。仰向弥深。弟宿痾新病。逢暑益肆。自苦而已。清溪小筑。既蒙君子之奇评。宁无君子之宝唾。拙韵冒呈。一笑次赠。以为山中之珍庄。
答黄度叔(镀)
海色苍茫。每入梦想。玆拜故人手书。就审吏隐高风。并与鸥鹭无恙。喜不可言。弟病状苟遣。而咫尺蓬岛。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0L 页
无缘更与兄笑语。只觉憧憧。鱼药珍贶。尤感厚谊也。
与闵大卿(镇纮○甲申)
院享奉行于季夏。骏奔馀敬。尚今未艾。殊为庆幸。春间复书。有以近事使我为定论。无乃误耶。昔栗谷于东西相轧之际。是非不定。故因退归之日。乃为定论。则莫不以为公议。而终为先生陷败之厉阶。况如我者。虽喙长三尺。何敢发一言于今日乎。然对人倾倒。是我天性。已与伯纯诸益。颇有相戒之说矣。从闻怀中议论峥嵘。磨切之言。亦及于长者。其意必欲分门割户而后已。良用慨然。镇定之道。在于宋判官,闵台昆季。而孰能为好畤客耶。
与闵士正(镇纲)大卿(乙酉)
伏惟春风。佥兄起居万相。弟病懒相占。无可言者。近来事。宁欲无言。两先生。生既同道。死当并传。而后人交相倾轧。至欲害其道。若非不仁则不思者也。莫非运气。奈何。
与闵士正大卿(庚寅)
相奉固不可易期。相问亦甚落落。自不觉发叹也。弟近间为亡兄立后事。欲向洛上言。才闻贱名出入于职望。此时入城。有所不敢矣。世无知己。不敢尽底说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1H 页
话。贤如吾士正与吾乡之禹大亨。三山之宋晋叔。皆富有其具者。而使此荒拙在其先。岂不甚愧。而亦岂事之宜耶。年来衰病。百念俱息。惟有一事关心。不得不奉禀于高明。鸟岭天险。而加之以城。若使贼人稍知兵家所忌。则必不敢向迩。岂不是永保之地也。弟与尚咸士友。欲追孔壁,太史公遗意。呈书于方伯。以为藏书寿道之计。第以人微言贱。窃仰兄辈禀告于右文之君子。以一言之重。转请于方伯。此诚斯文百世之幸。惕念如何。
答闵士正大卿
官便。伏承辱覆。如躬对晤。大慰凝思。藏书之事。蒙示共勉之教。病怀为之醒豁。况能台有意助成。则斯文之一大幸事也。尤用喜忭。但太白,赤裳。皆已藏书。则此不必致力耶。然不可孤此中士子之愿。更为见教幸甚。新城之毁言。此亦稔闻。而曾见德周古城。则其架叠拳石之状。反不如鸟岭。当时忠牧入保累年。抗拒元兵十五万。粮尽然后。始为出降。因山设险。其利如此。今不必轻动于人言耳。或者言藏书万卷。必须名基。名基莫如青华山双龙洞。盖此中壬辰兵火不到处也。未知此言如何。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1L 页
垂谕学问之人。以此孤陋。何从而知之。禹友大亨。则兄固闻之矣。吾家远徵甫。比年以来。笃实居业。非如鄙人之鲁莽蔑劣。又闻有密阳之朴孟徵,咸阳之边㙫。而朴则不相知面。边则十馀年前。草草相见。未得其深浅。近见咸昌少年蔡徵休。尽是远器。兄亦知之矣。
与闵士长(亨洙)
共对黄卷。讨论圣贤事。岂是今世之所易得者。如我衰朽蔑劣。虽不足有为。而实为年富力强者。不得不一贺也。又见左右无甚留意于词章进取之路。是真张子所谓相与入尧舜之道者也。扩充将去。庶几斯文不寂寥。更祝加勉。以副区区之望。闻还京有期。病未能攀别。良可慨然。
与韩德昭(元震○癸未)
一见不忘。孰如吾人。而相望杳然。空自怅惘。即因衙中李上舍。槩知左右寻访朋友。觅览书籍。此乃别后第一消息也。喜不可言。为问近来。博约交至否。仍便寄示所得。尤幸尤幸。仆块坐穷山。一向愦愦。方以为闷。春服既成。则当扫脱尘冗。更游江上为计。从者亦欲命驾乎。共坐春风中。岂非乐事欤。函丈体候。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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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报耶。馀冀益加勉励。
与韩德昭(庚寅)
岁寒。想惟静养增裕。仆因便到开心寺。上象王台。望海观日没。恨不能扶而出之也。切欲前进仙庄。奉雅仪叩新得。而病骨强作之势已末。无缘遂愿。殊觉怅然。为修一书。寄此耿耿。
与尹瑞膺(凤九)
山寺相别。迨用耿怅。想惟岁寒。静味益长。区区瞻仰。不胜远怀。仆随分自遣。馀不足言。江上相期。又此迁延。诚可叹也。吾友则已复来游否。仍念高明年富力彊。发轫正路。其步就何可量耶。更望益加勇迈之功。以副士友之望。琼琚之惠。至今宝玩。拙语步呈。不妨为一笑资矣。甲台消息闻知否。每思之。一太息也。又闻乐安累人郭景斗。饥寒切身。殆不能自存。安得仁人义士。俾救其死耶。
答韩永叔(弘祚)
山水间从游。已是浮世胜事。意外书到。恍挹湖海风范。鄙吝为之消歇。感荷感荷。江上之行。近者病不能。而远笈先进。若非求道至意。凌寒跋涉。若是之勤耶。叹仰之极。自顾愧惧。又闻崔斯文成仲并来。不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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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飞落于两坐间也。从弟瑞卿。能言李公举平信。尤慰千万。只祝加勉。闻赵济博今方筑室于永春山谷。可惜双龙洞。未得此贤主人也。
答朴瑞兼(禧庆○己丑)
别纸垂谕。殊用欣慰。朋友责善。自是古道。何幸今日。乃见于哀兄。窃味书意。抑扬之间。虽有不察此心者存。而至于朋友。固当相对规警。不宜与人烦溷云者。诚至论也。敢不佩服。来谕又谓我来自苏湖。颇有不平之怀。此则果然。窃念老先生衣钵之托。在于江门。而人心不淑。世道危险。猜忮之态。沮败之计。无所不至。以伯纯之贤。不此之忧。反以方生之说。致恨于长者。如我赤心之言。略不信听。则馀子纷纷。亦安有其极耶。若不改辙。将未免重贻斯文之羞。而徒快媢嫉者之心。此愚之所以却顾长虑。寤言忧叹。日望其改之者也。宁可以此而随俗共诋。如来书所言乎。万万不然矣。兄既责我。亦望开谕伯纯侪辈。不至于分门割户。则老先生之道。庶不坠地。未知如何。
答李仲谦(显益)
说乐斋一夜话已多年。每喜有志于古人事。恨不得更奉清仪。叩其成就。不意高筇入于仙山。俯赐华翰。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3H 页
欣感之心。一倍于倾盖之初。况审满纸辞意。无非实地上鞭辟。真所谓为己之学也。世间纷纷。何尝得入心耶。尤耸钦仰之忱。来谕欲静坐禅窗。从事于操则存一句。操之之工。虽非专在于静处。而静工夫久。自知其用心。求中看象等病。当有自医之道。试可幸甚。仆卤莽之学。病与为邻。自顾本源。依旧汩没。光阴已暮。前迈不远。来教岁月易得。大事难成者。正获此心事也。
答李仲谦(庚寅)
前秋萧寺之奉。实浮世胜事。继而得替传华翰。辞意郑重。尤荷不遐之盛意。未发说看来。可知其觅得妙处而为主人也。虽曰无收放心一段工夫。愚不信矣。琼韵讽咏再三。无一点尘杂。自不觉有吾与点之气象。鄙吝为之消却。句中俯勉之意。亦极警省。而日暮途远。每有安𥳑底意思。是固为病痛。然吾友对證之药。岂不服膺也。传闻筑室于仙游洞。欲以一筇更奉清范。而复闻从者姑无来往。故趑趄耳。因问定省馀。一岁工夫所得几何。想富有日新矣。鄙人不但于问学上有所不进。所谓本领亦依前。良可愧惧。
答尹日卿(升来○乙酉)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3L 页
三年内墓祀。当无祝单献。而若新丧与旧丧。同穴或同麓。则当以新丧为重。而有祝三献。备祭仪耶。若同麓。又有祖墓。则祭之当如何。
三年内读祝三献之祭。只是虞卒祥禫而已。先儒以墓祭为非经礼。则虽在新丧。单位不妨杀礼行祭。既有新旧同茔。祖墓同麓之嫌碍。则共行一献无祝之仪。似是礼意。
 禫前若遇先祖忌祭。祭之亦不当如仪耶。
禫前祭先。礼无明文。而愚伏谓禫前书疏。仍用孤哀。沙溪是之。盖为心丧人故也。用是旁照。虽遇先祖忌祭。不可备仪也明矣。礼三年后合祭先祖。始有备仪行祭之文。
 女丧所袭上衣。详见备要。而近者窃闻好礼家多用深衣。此果礼耶。又闻老先生遭女子子之丧。用此云。若然更无所疑。且所谓圆衫。其制与男子团领大同。抑何害于通用深衣。而况且袭敛莫如深衣之为便耶。
礼记深衣篇注曰。深衣之用。上下不嫌同名。吉凶不嫌同制。男女不嫌同服。以此见之。妇人之丧。用深衣不无有据。老先生女子子之丧。果若用之。则后学自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4H 页
不妨遵行。然康节尚有今世人不敢服之说。故宋朝服之者。司马公,吕荥公,朱文公数贤而已。今世好礼者皆服之。而妇人则绝无闻焉。生死异制。恐骇俗见。岂若朱子大袖长裙盖头等制耶。
 深衣如不得广布。则未可以白缯或白䌷之广者裁之耶。
深衣之制。或以我国布狭。连幅为嫌。故用缯为之者有之。而寒冈有不用䌷绫之意。
答尹日卿(戊子)
前示费隐分属小大德。恐有所未安。更加商量幸甚。书牍称拜。文具无实。正如来谕。而近乎存羊。何必去之。李圣文资质近道。又志于学。步就何量。第尚未委禽。是可念也。
答尹日卿
夏间俯慰状。已极感幸。今又拜书。如对面晤。却忘山川之隔也。大小德说。新见洒然。令人三叹。晚徵一年丧病。殆无虚月。悲苦中书册。无异笆篱边物。羞向故人道也。师门平信。近才闻知。而直斋李执义。月初捐世。斯文益孤。痛惜何言。
答尹日卿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4L 页
初闻客榻之病。甚以为虑。继而得勿药之报。亦甚为慰。晚徵本来多病。衰年益甚。想鬼关不远。窃恐无闻而死也。函丈平信。连得闻知矣。斯文厄会。宁欲无言。彼岂真欲侮毁朱子。得罪于今与后者也。正坐和靖所谓说经而欲新奇。则亦何所不至者也。而苦不自知。致此纷纷耳。
答尹日卿(己丑)
雨中杜门。忽拜远讯。感豁之心。无异躬奉清晤也。仍审进德有加。尤极慰仰。不进则退。来教诚然。颓龄者益可惧也。江上消息。才闻平报矣。蒙谕蓬山影堂追享文字。非我颛劣所可堪当。而享期且迫。无暇远请师门。亦不可终孤盛意。故撰呈两丁祝。而奉安祭文。则实非仓卒立构。固知贤者文辞理到。从容构送于蓬山。以副多士之望。
答郑圣则(龟河○己卯)
适自山寺。薄暮归栖。有僧迎揖。袖传辱复。奉披醒豁。恍如款晤。不觉山川之有间也。仍审流金。侍中学味清裕。仰慰不浅。松江先生歌曲。顷因从弟瑞卿。以寄愿得之意。今蒙惠赐先及。可谓实获我心也。安得与兄翼天风。上金刚第一峰。送万里之眼。高歌一曲。浩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5H 页
然而归欤。师门正名之疏。 圣批何如。先生既不得为国家第一件事。则斯文第一件事。宁可已乎。但念大羹和盐。玄酒发醅。自此难免俗人之齮龁也。其中所闻。因便寄示。默想近来时势。为坤之上六。而先生之疏称龙者也。吾侪因此交相勉修。明道正谊。则不无阳复之期。望兄与载文。连棣共勖。推以勉诸朋友也。
与郑圣则权调元(燮○庚辰)
寂寞之滨。守拙自遣。幸蒙两益联翩见访。逢迎对谈。亹亹不厌。其正正之论。堂堂之气。有足以激颓波(缺)也。第调元轻绝物。(绝交亲朋。本非大故。)圣则喜矫激。(峻责疏懦。言多忆逆。)既喜之复忧之。敢以瞽说窃附于偲切之道。噫。今日时势。当睽之极矣。朋分角立。人各为心。正路蓁芜。功利滔滔。同德者绝少。背驰者至众。若欲一一弃绝之攻斥之。则不几于尽一国之人而仇我辈乎。此无含弘之义。彼绝迁善之望。适见浚恒之凶。而未得流谦之益也。化奸凶而为善良者。圣王之不绝也。诚有馀而言不足者。君子之责善也。故于人有益。在我无辱。虽睽而不至于咈戾。虽刚而不至于躁㬥。有自守之节而无模棱之习。处温厚之德而袪讦直之风。根本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5L 页
深厚于内。和粹映发于外。则临大节而不可夺者。必归于斯人矣。何必悻悻自好。取忤于人而无益于事理哉。明道先生责介甫曰。我亦不敢自以为是。如有说愿往复。此天下公理无彼此。果能明卞。不有益于介甫。则必有益于我。此实圣贤循理之言。从容不迫。无一点牵引之气也。不佞曾与人争论。多有怙直招拂之咎。及见此言。甚喜其气象而服膺行之。庶免胸中之滞芥矣。安定胡先生门人甚多。皆笃信师说。敦尚行实。言谈举止。循循雅饬。故人之遇之。不问可知为先生弟子。未有以弟子之过。贻累于先生。此岂非后学所当体行者乎。尼父释易曰。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我辈今日所可为者何事。眷眷于生三事一之义。隆师亲友。讲明斯道。乾乾进修。夕惕居业。躬自厚而薄责于人。论是非则明理而已。见恶人则自防而已。不可先骛于声色之末也。未知如何。近见一学者谈论之閒。务为周遍。颇袭浙中软美之态。余责之以非扶世之气节矣。今吾两兄。似有重刚之弊。故缕缕至此。非欲如乡愿之曲循人情者也。惟冀可否卞诲。
与权调元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6H 页
新岁蓂荚。已一开落。瞻想之怀。实非常调。伏惟此时。侍中学味益胜。弟年与时驰。心与道违。诚可忧叹。示读论语。甚善甚善。经传中切要者。莫如此书。兄今致力。可得其精也。彼以一部佐治天下云者。何能及之。复以所得于己者。推而勉诸朋友。尤可见立人之盛意也。示知和而和。以礼节之之教。敢不佩服。当作顶门上一针耳。仍念兄之直道。每忧天地间正气消索。而弟欲收召太古之和气。其用心虽略异。其道未尝不遇矣。勿为弟过虑焉。
答权调元
俯示言志。三复庄诵。可知兄用心处。一日克己。天下归仁。则其在相爱。耸喜何量。第铦锋悍马之发。恐或负不贰之句。更加戒惕幸甚。仅步清韵。辞拙意荒。必见哂于傍观。不敢书呈。日后相对。奉以供一笑之资。
与权调元(壬午)
别意怅然不须言。为问夜来旅味如何。明日之行。果发无徐乎。自此不但奉范之难期。嗣音想亦不易。可想此中怀抱耳。仍念吾侪不无志学之人。率未免悠泛之患。甚可虑也。兄之奇气大志。诚不易得。而精深真积之功。似未到焉。昨日责备之言。是我无限情眷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6L 页
也。兄若皎皎铮铮而止。则弟当囚舌。惟恃兄志趣远大。期效此恳。亦是芸人之田者。然兄于归旆之日。杜门静坐。从事于理会整顿之閒。复以勿言外事勿接閒人。为自靖之计。窗外春风。亦能助我为乐矣。未知择焉否。如以为可。则将弟书意。禀达于函丈。更受旨诀。以图日新工夫。游山录跋语书呈。
与权调元(癸未)
花事正阑。远惟兄静味。日有赏心之乐。恨不得致身开怀也。令胤三加之礼。果行于何间。欲追千里命驾之义。第示其戒宾之期可矣。弟分内事未有得。而镜里双鬓。不禁秋色。当此春光之日新。必为东君之所笑。思欲为却病驻颜之计。近得一仙方将试。而苦乏丹材。兄或助我。共分刀圭耶。生鹿角,柏子仁。优数得之幸甚。
答权调元
去望往黄江。随杖屦入丹丘。饱赏象外风物。复到江上。闻兄将至。悬待不得。则晦间始回客辔。今审昏行已退。奉晤差池。不胜杳然底怀耳。令胤冠礼。不能观光。远地人事可恨。来谕责之以不仕之无义。恐非知心之言也。孤露馀生。既无奉檄之情。一身多病。万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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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灰。只为苟保性命之计。何敢与论于若浼之科也。前书心恙为病之教。近得勿药耶。学所以治心。何为而致此。无乃不以物待物。而以己待物欤。随證投剂。以副故人之望。李中丞周卿之逝。痛矣何言。左相已出。党论稍减否。一一示破。
答权调元(戊子)
示清溪洞琼章。一唱三叹。直消鄙吝之萌。不意兄声韵至此之妙。良荷良荷。弟之本语甚不好。而又有光风霁月等僭妄语。故改书以呈。然真蛙鸣也。斤削见教如何。
答韩叔起(以原○庚寅)
每想金刚玉立云海閒。一游计久矣。屡与方外交约遐举。而病骨无路登陟。虚负至今。今则兄为关东客星。可办山中肩舆。此诚偿愿之秋也。又见李司书国彦自三陟衙贻书。要与同游。期以仲秋望日发行。此亦不可失也。但弟则拟于旬閒。自黄江转往原营。见兄然后。仍向枫岳为计。得无纬繣否。指挥之幸甚。
答韩叔起
宪职新 命。可为柏悦。进退狼狈之谕诚然。然而既在其位。宁可为身谋前却。尤不可以党论有所避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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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观义理而直之而已。时事阳复。攀桂诸贤。次第登庸。为国良贺。然以自家身世言之。则岂若于象外閒自在也。至于李东彦伸冤。尤见 圣德之如天。其在秉彝之天。孰不感欣也。弟得一桃源于闻庆双龙洞。以为往来栖息之所。而风俗颇悍。是可虑也。
与李士亨(泰寿○戊寅)
昨蒙枉顾。感荷实深。未知夜来道味如何。山寺之会。礼谷从叔申约否。第观兄之病馀神色不调。方当疠疫之炽盛。合宜杜门养气。似不可招邀往来。幸三思焉。未知兄此会。专为奇门妙用耶。此亦出于为国家远虑良图。然窃恐郭京之六丁。未却金虏之猖獗也。见兄抵李台书。可见忧国之诚。惟是李台本无诚正之学。纵使兄言切至。还恐无益于治乱。适近于世网也。仍念兄既来我商山之东园。宜居其名而思其迹。四皓虽非可师之人。在其初年。超然物表。不辱其身则有裕者也。其歌曰漠漠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唐虞世远。吾将安归。驷马高车。其忧甚大。富贵之畏人。不如贫贱之肆志。此可见其志也。兄其留念否。每当佳节。杖屦相从。十里山影。閒往閒来。紫芝黄精。采且歌兮。其视任俗累累方寸者。不亦乐乎。
与李士亨(己卯)
幸蒙枉顾。尘室生辉。伏问霁景。静养如何。想益清富。弟暑症得雨少涤。而石川汎滥。山田多破。颇失田家兴味耳。伯翼何日登程。别怀必多。当俟水落后进候。但泛往泛来。无甚有切问近思之论。有何益乎。尝见佛氏三生之说。谓此生未了事。当待后生。今而觑破此说之无理。则知此一生之外。更无闻道之日。言念及此。此事之外。天下万物。无一婴心。吾辈年已向衰。悠泛如此。绝可慨然。望须相对之时。必以所得于省治者。开发此心大幸。
与李士亨
大学读书记。一下忙涉。虽未有所得。槩知其有益后学也。其间亦不无可疑处。此非先生断手之书欤。兄之同门。似宜修润传后耳。且如栗谷理气之说。分明历落。八窗玲珑。而玄石语意。犹右二物之论。又以栗谷若有一物之见者然。栗谷虽非二物之论。亦不许一物之见也。未知兄辈曾无就正之事耶。此乃义理大头脑处。抚卷感叹。恨不得禀质于讲席也。
与李士亨(庚辰)
数日伊阻。殊觉菀然。不审此时。静中摄履有相。弟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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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望月庵。僧徒既少。从容且静。佛灯高悬。海月苍茫。俯视尘世。大梦昏酣。恍然有独醒之趣。恨不得与兄连襟也。顷日惠书。迄今玩绎。所教弘毅二字。诚是行身做事之符。知人固未易。弟之浅见。安知兄得此师承之功也。弟虽不佞。敢不乐与之从事乎。第念只得其名而不得其所以为名。则仁或流于姑息。义或堕于残忍。意已偏而见已窒。所以君子贵穷理而大居敬也。若加本源之工。使形而上者。日与之亲。则感而遂通。见识清明。其择之也。不患不精。为己自乐之地。怨尤亦绝。则弘毅之道。当在于我。不在于物矣。兄其知否。兄书有性与天道。甘心推付于兄辈云者。不但令人有愧。似非出于弘毅之道。且念兄每以党论为深忧极虑。时有愤发之言。故敢因来教。略陈愚见。未知俯纳否。复以弘毅二字。赠兄轩号。笑领幸甚。
答李士亨(丁亥)
新除师傅之职。今已得其人。何复逡巡欲退邪。所谕鄙之成规。不但自知其无似。实由于畏痘之致。高明既无此不得已端绪。何可固辞。终孤士林之望。幸留三思焉。先贤于此等职名。多陈疏辞免。中间长者辈。并呈所志。可见世道之渐流。此亦不敢为陈疏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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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吏曹然后得递。高明贞吉之志。如难改度。则亦从近规欤。清溪洞小构。实迩于仙庄。当有奉展之日。是幸是幸。
与申逸休(命一○戊寅)
兄已作京城人。令从侄联棣零落。此中孤吟。向谁道也。今年疠疫。普天同患。而闻兄独免于旅寓之中。其有东园妙术而然欤。弟畏伏杜门。涔寂亦久。陈编遗馥。时或寻讨。鹘崙吞枣。转烛无见。还自笑也。令胤从师已久。所得必富。真所谓后生可畏者也。曾见农岩于万义山中。不但冰玉其姿。稠人之中。敬帜已竖。斯文之幸大矣。或恐令胤在城东软红之傍。志有所夺。慕道不固也。近来朝家有舆地胜览新增之命。史不秉直。古亦有叹。况今分党之后乎。我高祖听竹公。学有渊源。(栗谷高弟。)功存乱世。(赈恤二道。)丙子前新增。只书官衔。无一字记实。已为公论之歉然。至庚申新增。吾乡拔去白原申先生。兄亦目睹其无忌惮矣。今日弟欲唱论追载。恐不得如意。亡兄虚斋之事。亦不可泯没。若干记实以呈。苟涉过实。则便是别人。非吾兄也。弟岂有此哉。下览后。亦转示可示之人无妨。仍念岭乡。吾侪抱道赍志。枯死穷山者。岂无其人。而生有铄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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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死无幽光之阐。乐道者纵不须待于此。栗谷所谓理不当如此者是也。新增修上之后。若有京中士夫之疑问。须以此意说及可矣。
答洪永叔(万寿○己卯)
尊岳丈之丧。不胜惊怛。未知丧出何时。而不我书示何哉。兄当一往哭。何时发行否。弟头风腹冷。迭为侵轶。元气大不如前。莫非去年重病之致。苦怜苦怜。科事见屈数也。但兄之人事。亦有所未尽者存。宜可自反。若于词章。不欲屑屑。则当求古人心学。以为方寸上清富可也。纵不得两兼。亦不可两废。未知如何。
答尹叔谦(益来○己卯)
见兄复书。所喜非一。其曰长途弊骥。岂无眷焉怀归之思者。斜阳返景。正好自照之时也。其曰人心每从偏重处用事者。是知病痛当克处也。风雷之感。何远之有。惟是千金破釜之说。谓不觉其衬著。则此欲见而实未见得也。盖义理为己之乐。词章为人之劳。其间奚啻千金之于破釜而已。朱子曰深源定自閒中出。妙用元从乐处生。是乐也。穷亦乐也。达亦乐也。生亦乐也。死亦乐也。故尼父得之而忘食。颜子得之而忘贫。濂溪之庭草交翠。明道之吟风弄月。伊川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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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舞之。足之蹈之。康节之吟哦不足。遂浩歌者。其乐何如。司马公所谓不知天壤之间。何乐可以代此者。庶几近之。而退溪先生亦曰忻然会心之味。其乐无穷。实有以是终焉之愿者。可见其自得之地也。学而不得其乐。则毕竟外驰。徒为文饰之小人。何贵乎学也。弟则虽无所得之乐。能信圣贤言而寻乐者也。第兄致工于博文约礼之上。则会有天理流行。洒落快活之时。天下万物。宁足以婴吾心哉。兄不及窥此门内。而弟实为兄所感发。言之太早。兄若以为陈谈而不能反求。恐我受妄泄天机之咎矣。噫。正学不明。功利滔滔。人有向学之名。则讥笑之不足。又从而憎嫌之。强者必怒于言。懦者必怒于色。吾兄独慕孔子之徒而欲入于尧舜之道。此所以弟之眷眷不已者也。望兄垂念焉。
答尹叔谦(癸未)
示楼朴事。得闻其槩。噫。何代无贤。可谓传法沙门也。莫非衰运所致。亦复奈何。惟是馆学上章明卞。士气可尚。疏本或可送示耶。仍念正学不明。世道日非。岂不惧哉。前承兄书。每有求道之志。未尝不激仰嗟叹也。未知近来。此志不坠否。如有所得。则勿悭垂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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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孤陋。
答宋太初(相沆)
眉宇之间。已得高明心事。归来私自耿耿。不意今者惠书先及。奉读再三。无以为谢。又见向学之诚。迥出流辈。尤不觉感发之心也。正学不明。功利滔滔。无限好资质。率皆坏了。而高明独能慨然于此事。岂非朋友之大幸。第此无一善状。而奖与太过。不但于不佞有过情之耻。偲切之道。亦不当如是也。仍念后谷长者有明哲之实。苏堤主人修箕裘之业。此实兰室在迩。何必远逐海上之臭哉。负笈等说。因此改之如何。馀祈加勉。
答李周卿(世奭○庚辰)
客冬。槩闻有丧纪。传者未详。不敢致慰。意外伏承腊旬惠书。始审重戚之后复遭逆理之痛。怛然惊愕。却讶福善之无徵也。伏想慈爱之天。必有所隐忍而难忍者矣。然古来达观。子死不忧。岂尽为不慈之父。只为聚散之气。自有迟速。而伤生之悲。毕竟无益故也。乞须宽遣。以副远诚。晚徵逢春载阳。宿痾似减。而畏怯痘疫。未能出头。此际远惠清苏。感喜之心。无异得丹霞妙剂也。窃覸教意。欲作福地吏隐。未知寿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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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终不可试欤。人生贵在适意。青山云水窟。岂不可哉。倘闻仙凫密迩则当一造谒。
与李周卿(壬午)
徽音久断。向往转深。伏惟庚炎。体中益胜。侧闻初秋。星轺发向燕山。果然则万里远别。令人怀恶。却恨鸭江不为南北限也。惟祝珍重往返。中原正气。虽甚萧索。而高山大壑之閒。或有能保全节义者存。今行若能相逢展抱。则可谓奇伟事也。黄勉斋是朱子适传。而吾东之人。尚不得见其文集。陋如之何。伏望广求极索而东。则事业大矣。此中有人欲贸登坛必究者。或有容手之财。留念无妨欤。
与李周卿
燕山万里。别思纡结。近因递便。得闻星轺载旋。喜极不容喻。伏问反 命之馀。体中一向平健否。还用仰虑。今行或逢志士仁人。慷慨相对耶。抑亦久在鲍鱼之肆。即与之化。无复有羞耻之人耶。观其风俗。百年之运已及耶。多少消息。无路奉叩。空自幽郁而已。晚徵清明节后。当往黄江。日记若付信便。则何幸如之。
与李周卿(癸未)
近见黄江书。有病情深重之言。不任远悰。信后已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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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药之效否。咳喘吐血。实是重症。昔我两兄。俱以此病不治。晚徵继卧。诸医不效。自分必死。忽于病中。觅故纸上杂方。有曰血壅则上流。以四物汤。加侧柏叶煎服。和解血脉。使之周通。自然无虞。即以己意制服十五贴。因而见效回生。其当剂与偶然二者之閒。虽未详知。盖是曾验者。更询于明医理者以试无妨。
答金道以(时佐)
旅舍枉访。实见伐木古风。第愧此无以相应。今拜惠札。尤用感戢。仍审侍中静味真腴。慰仰不浅。弟中路疾作。仅到新唐。前途尚艰。闷不可喻。一归商颜。后期杳然。梦想之閒。惟有神交之栩栩耳。
答南仲厚(墩)
所示洪范本义。一下看过。未甚考察。而槩知高明用心处也。如我悠泛者。何能及此。然更定经文。离析太多。序次虽若明白。而少无谨疑底意思。若使夫子家奴更生。则亦安知必曰尔得箕子之本文也哉。其中四五纪章下。继之以王省惟岁者。文理似好。但岁月日时日月岁时两章。不妨仍旧在庶民惟星之上。而今乃置诸王省惟岁之上。亦似未安。古文自然流出。如今淳朴之言。将尽而更端。只务明意。不务悦人。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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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见层出。有似乎易置错陈。而徐而考之则端绪接续。脉络贯通。此等处何必更定也。至于裁截敛时五福以下。移置九五福章。亦似当然。而其馀易次则多有未安。望须更询于见道之君子。幸甚。
千年古经。若欲更定。则必以先儒定论归重。然后可免末学好新之弊。而今见序说。先立己见。而末段以洪容斋随笔为證佐。实非忠厚之道也。朱夫子既有洪范一篇极不齐整之教。容齐之笔。又论其序次。则岂若以此两段语。弁之卷首。则有援据之證。而无杜撰之责欤。
本义之名。亦似未安。改以洪范考證补注。容或无妨。盖程子不学先天数。故于易传。虽以义理发明。而其于占法。多有所不通。朱子本义之作。为此也。九峰既撰皇极原数。发尽洛书本旨。则于洪范之注。缘文见解者。宁有本意之遗失乎。今君所解。与蔡传大同小异。而小异处亦多病痛。纵有畴目别解。而不可与拟于易本义耳。
九畴之目奇耦刚柔之说。出于蔡西山洪范解欤。抑自见得欤。若是古人已言者。则亦当以其名表而出之。不可掠美于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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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诂注解病痛处。难尽枚举。只以一二处论之。本传入政曰农所以厚生也者甚好。而今曰农者一于勤也者。甚无味。勤是治农之道。岂可解农字之义欤。乂是训治者。古人皆然。而今以矫其偏训之。矫其偏三字。虽有治字之意。而必以近似者。相反于本传。果何功欤。此等处。适足以见务胜之私意。岂若仍旧也。
以无偏无陂遵王之义。为静时功夫。以无作好恶遵王之道。为动时功夫。君之此见。似本于朱子所谓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谓中者。然子思以前。自孔子至尧舜诸圣贤说工夫。多主动处。而鲜有专主于本源之静。故先儒以为子思之言中。发前圣之未发。此足以知箕子无偏无陂之说。非谓未发之中。而只为正心工夫之大纲说也。君以成汤之顾諟明命。文王之克宅厥心等语。为皆未发时工夫。其顾諟与克宅。已兼动静。宁可谓专指未发耶。以偏陂为浮念之交于中。以好恶为私意之见于外。因分属动静。亦不是。偏陂者是好恶之不中者。宁有动静之分属也。义虽是内。而其用在动。则遵义者何独为静时工夫。道是该费隐兼体用。则遵道者岂与遵义有别乎。窃观敷言是诗之体。其言无偏无陂无党无偏。遵义遵道荡平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13H 页
正直者。反复说道。语虽重复。而吟哦上下。终见其浑然一团说也。而今君必欲分析。属之静属之动。多见其破碎之病也。以会其有极。为立大本。以归其有极。为行达道。分属内外工夫。默想君意。以会极为静中验喜怒哀乐未发前气象。而以归极为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耶。然会极者。是工夫之做于极者也。归极者。是工夫之成于极者也。会极者。如言格物致知也。归极者。如言物格知至也。故本传曰遵义遵道遵路。会其极也。荡荡平平正直。归其极也。此言岂不好哉。盖君于此章见得。自谓发前贤之未发。而既多牵强之态。未有平顺之意。无乃才太高说太锐之过欤。
以鲧则殛死。禹乃嗣兴。谓禹非鲧之子。训嗣兴为承鲧之败而功成也者。尤见其不可。殛字之训。则蔡传曰拘囚困苦之也。史记训殛曰诛。诛即责也。而后人或误认舜诛杀鲧。故君亦于此引孟子瞽瞍杀人。皋陶执法。则舜犹窃负而逃。乐而忘天下之言为證。而以禹受舜之天下。乃知非鲧之子也。盖诛字之误认也。论语宰予昼寝。子曰于予与何诛。朱子曰诛责也。亦见其诛字非斩诛之义也。殛死似是拘囚困责而致死也。虽是困责而致死。禹岂有心于受天下哉。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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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阳城。而讴歌者归之。朝觐者来之。虽欲不受。其可得乎。此等义理。设有意见。置之可也。岂可索言强说。与千古立异也。
看来经文更定处。则文理或似有衬著处。亦多有不衬著处。至于训解。则妄发处有之。无味处有之。傲然自大处有之。殊非君子谨厚之道也。此虽异于毁朱子章句者。而恐有人言。更为留念。
今以洪范有极作图。具画天地人三才。而注脚曰天地方圆于上下而中包是极。人物偏正于两间而各具是极。语甚通微。第看来。便是三才图。而多人为妆点之态。非有极自然之体用也。改之为妙。洪范本图。亦见有极之在其中。更不作图亦可。
序中其曰人心者。偏陂好恶之谓也云者不是。好恶则谓之人心无妨。而偏陂即人心之流于欲者。不可便谓之人心也。其曰思曰睿。睿作圣者格致事也云者亦不是。思是格致。而自睿至圣。则乃诚正之极功。不可只谓之格致也。
答南日升(躔○甲申)
俯询礼疑。伯哀果以闻讣日。设祭除服。则祔庙一款。亦行于是日礼也。唯是礼中五服之除。有计年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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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计日之言。则朱子后满后除之说。盖为踰月后闻讣者变除而发也。似不谓如哀四日内闻讣者矣。慎独斋所谓日数不多。以再忌为祥云者。允合礼意。幸须据此行之如何。
答金得叟(敏积○甲申)
俯示五行辨疑。可知兄閒中往来于月窟天根。而阴阳综错。变化无穷。如我蒙识。何足与议于此也。第念先天之揭其全。后天之通其变者。虽若每每相反。而阴阳互藏其宅。体用相为表里。则交易变易之义。已自了然于高明之默识。而今乃借听于聋者何哉。抑嫌我不受尧夫之数学。而欲因此诲之欤。便忙客扰。未能熟玩。姑留以俟所得。更有质焉。
答金得叟
性即理。理者一也。宁有二性乎。盖天地之性。堕在气质中。曰气质之性。气质有清浊粹驳之异。故不得不随气质而各自为一性。即孔子所谓相近之性也。就气质中单举天理。曰本然之性。虽在气质。而纯粹不杂。清明自在。故天人一贯。圣凡一般。孟子所谓性善之性也。气质之性。譬则犹灯光之在纸在墨。各一其光也。本然之性。譬则纸上墨上。同一灯光也。孔子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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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而言。易所谓成之者性也。孟子主天理而言。易所谓继之者善也。所主而言者虽各有异。而其所以为性则本无二致也。学者不曾收心养性。洞见大原。而只为私智所穿凿。故杨子言善恶混。韩子言有三品。皆不识性者也。程子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此言甚明备。直得孔孟不言之妙旨。而足以破后学之疑惑矣。来论依俙焉彷佛焉。属一属二之难定云者。恐非有的确之见也。尧夫万川一月之咏。真善喻。而其妙则彼自知之。非预他人。故高明能言其善喻。而于孔孟之言。尚有一是一非之疑。此所谓说时不如做时者耶。人生而静。天之性也。若于静中。验喜怒哀乐未发前气像。则太极之妙。现前独露。而其于圣贤言外之意。自有以默识心通者矣。
答金得叟(乙酉)
父在母丧。十一月而练。而今行葬事于十二月。则是与周而葬同也。葬前行练之说。恐非礼意。开元礼。父母之丧周而葬者。以葬之后月小祥。又曰未再周葬者。以二十五月练。二十六月祥。二十七月禫。当依此说。今以十三月初忌行练。十四月行祥。十五月行禫。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15H 页
似得礼意。
答金得叟(丙戌)
理气本混融无间。而理自理气自气。不相夹杂。故夫子于道器之辨。就形处。截得上下言之。非清浊先后之可论也。只以此理在于此物之上。理既言上则不得不以物言下矣。后来议论。以理无为而为根柢。气有为而为作用。故或有先后之言。理无形而难见。气有形而易见。故或有清浊之言。然若不能活看。则未免相离分二之嫌。而终为语病。俱不若夫子之言形而上下之分明的当也。
答李汝宽(命卨○甲申)
积岁相违。此拜兄札。奉披欣幸。旧情蔼然。仍审春风。起居有相。尤用慰仰。弟之职名。欺世而得之。为其朋友者。宜责而不宜贺也。巨源远来相寻。共栖云窗。做得世外乐事。而遽尔别归。不觉怅缺。
答李圣任(命益○乙酉)
寂寞之滨。惠翰屡及。可见意寄之勤厚。三复感叹。无以为谢。弟滥叨非分之职。兢惶自倍。然亦不可一向守拙。以犯欺世之科。窃欲一谢 恩命。迟迟旬望而退。而传闻洛中痘火多炽。未免呈故于铨曹。又不无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15L 页
情外之责。亦无可奈何。只祝坚坐读书。以副区区之望。
答李圣任
畏约杜门。空自瞻恋。意襮书到。慰洽多谢。沙潭鱼鸟。玉峰花月。未尝不耿耿梦想。而当此清和节。不得与佥贤徜徉以追浴沂之兴。转觉心魂之飞越也。馀非忙颖可既。只祝加勉。
答李圣任问目(丁亥)
俯询礼疑。可谓借听于聋。然不可负朋友讲论之意。玆敢逐条仰复。
 
夏月忌祀之日。若遇疾风雨雷震天地晦冥。则出主行祭。实所难便。虽时晏日白。待其天怒霁静而行祀乎。
礼记曾子问篇曰。当祭而日蚀。则接祭而已。如牲至未杀则废。注接捷也。务在速毕。无迎尸等礼。以此推之。雷震晦冥。则其在敬天事神之道。似不可行事。天怒既霁。则虽日晏可以行祭矣。
 丧礼题主条。某官封谥云云。无官则随生时所称。注云如处士秀才之类。而今俗无官者。皆书学生。而未见书以处士者何也。
秋潭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16H 页
无官题主。书以学生处士秀才。各随其宜者。乃沙溪讲定之礼也。以各随其宜之训观之。则处士之称。岂可轻易。无其实而有其名。非事神以礼之意也。
 妇人称号。从夫实职礼也。今人或有因父兄受资者之妻。亦依实职者妻之例。此义何如。
妇人称号。从夫实职。不可以资者。沙溪定论也。何敢违也。
 祭弟。虽当不拜。而若并祭弟之妻则不拜。岂非未安耶。
曾以此意禀于师门。则答以弟与从弟从侄。皆当不拜。若祭弟之妻。则安得无拜云。故鄙人依此行之。亡弟合享时。参辞拜之。奠酌弟妻则拜之矣。
 虽无服而情义甚重之人。死于远外。不得赴哭于祥禫之前。见其神主于年久之后。则当哭而拜之耶。
曾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以此推之。情重无服者。祥禫之后。虽见神主而哭之不可。只当以戚颜拜之。为得中欤。
答李圣任(庚寅)
 女子嫁则于本宗五服。皆降一等。而独于祖曾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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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乃同男子。既降于父母。而不降于祖曾高者。有何义耶。
丧服疏。已嫁之女。可降傍亲。祖父母正期。故不降。家礼齐衰五月三月条。其正服为曾高祖父母。女适人者不降。丧服传。为父母何以期也。妇人不贰斩也。不贰斩者。不贰天也。妇人不能贰尊也。礼说如此。可知其降不降之义耳。
 忌祭条。厥明夙兴。设蔬果酒馔。质明主人以下变服云。所谓厥明。是夜分鸡鸣初。质明是震方启明时。而今俗颇有鸡鸣时行祀者。未知如何。又云诣祠堂奉神主。出就正寝。参神降神。而无焚香再拜四字何也。
子路祭于季氏。质明而始行祀。晏朝而退。孔子取之。此周礼也。然陈氏礼书曰与其失于晏也。宁早。若如陈说。则质明前行祀。亦不妨。备要忌祭条。虽无焚香之言。而有降神进馔初献如仪之文。则考之时祭条。可见。
 墓祭。击蒙要诀则先降神后参神。丧礼备要则先参神后降神。要诀则终献后彻羹进熟水辞神。备要则无进茶之语。其有微意而然耶。偶然疏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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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耶。
家礼辑览。沙溪曰设位而行祭。则先降后参。祭始祖先祖是也。祭纸榜及墓祭。疑皆然。要诀墓祭先降后参。似有此意。但家礼本文先参后降。恐难违也。(沙溪说止此。)以此观之。墓祭先降后参。似是礼之深意。且备要墓祭无进茶之文。似是从家礼疏略。从要诀进熟水。岂不可哉。
 要诀每位设馔图。匙楪在饭右。而备要图。匙箸在饭羹之中。要诀于考位有佐饭而无脯。于妣位有脯而无佐饭。何义耶。
要诀设馔图。匙楪之在饭右。有何害义。然备要设馔图。一从家礼。匙箸在饭羹之中。则似当遵用矣。要诀考位有佐饭而无脯。妣位有脯而无佐饭。似是互文。
 祭祀时执注。所谓注者其形何若。
酒注形样。则沙溪先生侍其先考黄冈公赴京。得于中原诸画中。载图于家礼辑览。故模而呈纳。可知矣。
삽화 새창열기
 时祀时嘏辞馂辞归胙状谢状等礼。今皆可行否。或有不用者。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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嘏辞馂辞。礼所当行。若有服则不可行矣。归胙谢状等礼。今人自不行。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