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名臣经济录卷三十六
　　　　　　　　　　　　　明　黄训　编
　兵部(车驾下/)
　　题覆救偏补弊以期裕马政事(彭泽/)
车驾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巡按直𨽻等处
监察御史谢汝仪等题臣闻天下无无弊之法法之不
能不举与弊之不可不救皆势也因其势救其偏补其

弊以求于可久而宜于民非时不可也今之马政国家
之大事然天下之害者亦曰马政则其沿积之弊诚大
矣恭惟陛下圣明中兴百废具举正可有为之时此独
缺而不讲是岂万全之治也哉乃者不以臣卑鄙独敕
追补点烙直𨽻山东河南等处种马并追解各年拖欠
备用马疋臣深愧庸驽过承任使不患追补之难而患
追补之后无法以处之其弊将益深者故自受命以来
恐恐朝夕惧无以仰答陛下之委任所至州县博采舆

言询之长老得救时之务一焉综理之术九焉脩举之
实亦一焉一得之愚谨用备陈以尘睿览臣愚以为识
其源斯可以救其弊欲马政之脩当去其为害者故每
条之下各有立法之意今日之弊与其所以处之之术
事相应者仍间出各条之下弊至于此而臣不详言之
陛下又何以知民之苦而拯之哉如蒙乞特敕所司酌
定可否因臣之言推略以致详集众之思合异而致同
尽扫积年之弊风维新祖宗之良法此难得之时不可

令坐失者也若失今不为臣恐马政终无可举之期害
日以大民日以穷将世世为直𨽻等处之害者不在于
他而在马矣陛下留神斯民幸甚缘系陈愚见乘明时
救偏补弊以期修马政事理未敢擅便等因题奉圣旨
兵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送司案呈到部看得御史谢
汝仪题称今之马政国家大事博采舆言询之长老得
救时之务综理之术脩举之实参以已见条陈一十一
事稽之旧典而不违酌之时宜而有据具见本官奉命

惟勤采访详尽合将所言议拟明白开列前件上请定
夺缘系陈愚见乘明时救偏补弊以期修马政事及奉
钦此兵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等因嘉靖二年七月日
兵部尚书彭等具题奉圣旨是准拟行钦此钦遵拟合
通行为此除外合劄本寺当该官吏照依本部题奉钦
依内事理钦遵施行须至劄付者
救时之务　一曰差御史以专督察臣伏睹祖宗养马
之制州县有判官县丞或主簿一员以管理每府有通

判一员以总理又量地方设太仆寺寺丞一员以分管
比较法诚备而善也今之马政日以就坏何哉正缘州
县管马之官贪污者多利马之死不利马之生一遇倒
失按月收其常例谓之令补民苟目前私图便益习染
成俗在在不免如此而欲马政之脩于州县难矣府之
通判较之州县之官识廉耻顾行捡者尚多其弊亦有
二焉懦弱无用者恐点马之起谤愒日玩时通不查理
知事而情深者以无官专诿之曰我尽心所事无复知

者专务謟悦上官营求别委或问理刑名或追并钱谷
用以干名觊望旌奖已之职业若秦人越人置肥瘠于
度外官以马为名谓之何哉如此而欲马政之脩于通
判难矣乃若太仆寺寺丞之官责重而权轻事多掣肘
行之不易每年出巡比较两运备用马匹恒不及之是
惧何暇复追种马势固有不及也况备用不完年终有
类参之例种马则无之其吃𦂳于彼而优游于此固宜
耳故倒死既多一遇差官印烙之年各该州县同时比

并买补买者既多价值自贵乘时射利之徒以致富而
百姓囊橐罄然一空鬻及子女者有之及印烙一过上
下帖然以为无事作践者任伊作践倒死者利其倒死
凡此皆弊之在今日者也臣愚以为民财可惜邦本宜
虑为今之计合无遵照成化初年事例每年南北直𨽻
各差御史一员河南山东添差御史一员一年一次领
敕更替接管协同各该太仆寺寺丞督理种马提调生
驹遇有倒死既令马户以时买补惟是点烙轮该年分

之官请印照常点烙如州县官员仍前贪污及管马通
判荒废本业与各条所言情弊逐一察访禁约应提问
者提问应参究者参究庶马有务而喂养之专官吏有
惧而奉法惟谨为寺丞亦有所藉无复掣肘盖实有所
相济而非有所相妨此脩举马政第一义也董子曰举
其偏以起其弊所以济之救之当如此也若以成法不
无少妨惮于转移夺于异议止以三年之期差官点烙
一次臣恐岁月易过废坠如常马之追补无穷民之财

力有限元气日以耗根本日以摇徒成劳扰可谓痛哭
流涕长太息者此也故曰救时之务莫此为急○前件
查得大明会典内开成化以来每岁九月中请旨差御
史二员同该管寺丞分行印俵弘治二年奏准孳牧备
用马每三年一次差官印烙今御史谢汝仪条陈前因
切中时弊合无自嘉靖三年为始遵照成化初年事例
于九月中具奏请旨南北直𨽻差御史二员河南山东
添差一员各请敕一道交付各官分投前去各该地方公

同该管寺丞查点种马马驹遇有倒失即令马户买补
作践致死者照例追陪各年拖欠备用马疋逐一查究
批回催督完解其各府县管马官员内有尽心职业马
政脩举者一体旌奖或贪懦不职及有謟悦上官营求
别委荒废本等职务如谢汝仪所言应提问者提问应
参奏者参奏施行每遇三年之期仍照常请印点烙待
后种马蕃盛足勾原额备用马疋不致拖欠照旧停止
综理之术九　一曰量解驹以示劝惩臣伏惟种马之

养正欲其群盖孳息生驹起解以备边用历考祖宗之
时成化以前每骒马一疋俱是每二年纳驹一疋数不
及者各该管马官员俱有提问降级之例时承平则法
易湮法易湮则官易怠平日无提调之方临时为追罪
之计而纸上栽桑之弊兴焉如张三马原未生驹预行
报生某驹及驹生毛色不同遂置无用不免别买以务
合册民由是不堪多作倒死弘治六年遂有倒失马驹
徵银三两亏欠徵银二两之例此例施而马政坏矣何

者每驹一疋而喂养三年方可起解草料之费至少不
下十两水草牧放又用一人主之孰若纳银费少而事
轻哉故当群盖之时将儿骒马分布别用绝其生意间
或种马有孕百方冲落求为亏欠不过纳银二两或一
生驹致令倒失纳银三两轮当点烙之年官吏惧罪逼
迫小民临时买驹多是如豺如狗充数塞白有驹之名无
驹之实正德二年御史王济奏奉钦依每年每马一群
朋合买备用大马一疋起解不必较其驹之有无生有

好驹起俵变卖悉听自便所谓变而通之此例之行似
甚便也但自是以来种备二马判不相维有司每年止
是比较买马起解更不提调生驹种马若无用之物无
驹亦不查究有驹任意作践故建议者有以不必养种
马言有以但徵银解部召商上纳为言此皆徒见末流
之弊而不考究其始有乖祖宗立法之意但势至于此
而不有以处之止计臣所点烙马疋共该八万八千五
十九疋每日草料马一分岁用财三十一万七千一十

二两四钱况一倍再倍而不止者乌可浚有限之脂膏养此
无用之赘物哉此其弊之在今日者臣愚以为州县买解
之马非从天降非自地出俱民间所养岂私马生驹而官
马独无哉昔之弊也在无驹为有驹今之弊也在有种若
无种劝惩不明民心日懈耳为今之计合无申明旧制参
照新例请自嘉靖三年为始严督各该管马官员务要提
调生驹如三年之中一马生有三驹者内㨂其一驹起俵一驹
给马头以赏其劳一驹同贴户变卖起俵之时仍照例一户

有马三户帮价马头眼同贴户随丁田多寡分用若止生
二驹一驹马头不必给驹于变卖银内随宜以多坐之其起
俵之驹仍照弘治九年事例齿少力强不及四尺亦为准
俵以示优异为劝如此则民有养马之利矣三年之中一
疋全不生驹者其该帮各马起解之价务要一时追给一
群全不生驹买俵大马务要四尺以上稍不及亦不得为
准仍将群头马户各枷号一月问拟发落或罚空腹银二
两为戒如此则民知所惩矣各该管马官员申明提问降

级之例生驹不及不许考满并转迁若有前项纸上栽
桑之病许被害之人陈告行之数年生驹既多流布民
间不惟买马之易祖宗良法美意亦庶几复矣○前件
查得马政条例内开各处现在种儿骒马大约以种马
十万儿马二万五千为率每骒马二年著实科驹一疋
以十分为率生驹不及八分者将管马官提问及将倒
失亏欠例不该免种儿骒马并驹免追本色每大马一
疋追银五两每驹一疋倒失者追银三两亏欠者追银

二两还官以后每年差去印马御史将孳生之驹逐一
验看堪中者印烙不堪者变卖正德二年印马御史王
济奏称切见直𨽻河间卫辉二府孳生虽少驹尚可观
永平一府并山东兖州东昌济南河南开封彰德二府
孳生既少驹又次之至于大名广平顺德真定保定等
府孳生不惟数少驹皆矮小甚有如豺如狼如狗者所
以只得照例变卖通记各府印记不及二分堪望将来
起俵十无二三种马养在民间正欲孳生起俵以备边

用今虽有种马之额无种马之实徒有孳生之名而无
孳生之用且如养种骒马孳生马驹起俵不出养马在
名下四年二驹是为三疋甚至积有四疋五疋者费用
草料不赀官府点视刑责科罚百端害之所以百姓惟
恐一有孳生百害丛至故将种骒马饥饿作践瘦病致
死有驹则饮以凉水酸泔为之冲落求为亏欠不过纳
银二两饥饿作践求为倒死不过纳银三两又有管马
官畏惧比较逼要陪买送官搪塞求为变卖不过纳银

二两或三两太仆寺岁取备用大马未免科民重买因
亏欠倒失变卖之例行故将种马作废若不因时制宜
图为官民两便之计终无实用下累百姓上无补于朝
廷为今之计种马地土人民岁取已有定额但有种儿
骒马㨂选四尺以上十岁以下高大者存留矮小老弱
者卖价区处买补辏完原数养在民间府州县官一年
四次太仆寺官一年二次止是点视务令臕壮病瘦者
依律问罪倒失者就令陪补永为定例设有𦂳急亦可

调用递年有无孳生不必追究太仆寺岁取备用大马
止照种马定额𣲖行各府州县买解假如有十万种骒
马取岁备用马二万疋只照五疋买马一疋众轻易举
百姓止养种马生有好驹起俵变卖悉听自便二三年
间孳生蕃息种马壮盛免官府印记之烦绝管马官吏
书手人等科罚侵渔之弊公私皆得其便等因该本部
尚书阎某等议得御史王济所奏参诸孳牧旧例虽有
不同揆之官民事体似称便利合无本部通行两京太

仆寺转行各该分管寺丞拘吊原养种马人户簿册并
马疋到官逐一点验堪以作种者仍令领养不堪者拣
出变卖倒失买补既足原额各令搭配成群府州县官
一年四次太仆寺一年二次点视病瘦者痛为惩治倒
失者立限陪偿每马百疋病瘦倒失十疋以上管马官
员查提究问其孳生之驹亦如本官所拟不必较其有
无亦不必印烙每年备用马匹止令一群之内各照丁
田议𣲖朋纳本色或折色大马一疋本色务要身高四

尺儿马五岁骟马八岁以下者方许作数折色者徵银
一十三两煎销足色成锭俱令该管寺丞验追徵完各
差管马官吏依限起解若群内生有好驹堪以备用听
从本群人户帮价起俵等因题奉钦依通行讫今奏别
无依拟合无申明旧例今后种马生有好驹者听其帮
价起俵其有无生驹或矮小不堪者参酌御史王济所
奏事例施行以后各该州县管马官员但有捏报生驹
纸上栽桑许被害之人陈告该管寺丞处转详本部以

凭重治
二曰定群臣以明法意臣惟祖宗养马之制虑马之多
水草群盖或不能皆以其时骑使作践恐稽察之不及
于是乎量为多少立有群长所以都其事而察其弊又
惧乎马之病如人之病其弊之多横死可惜也于是乎
群长之下又立医兽所以责其往来治疗马疋立法之
意如斯而已今之有司不能讲求法意群长常川存留
在县跟同里老人等朝暮打卯中间一年一换者有之

半年一换者有之甚至三月一换者有之不才官吏因
是利其交代以为侵渔之计医兽人有一番弓兵各官
分𣲖役占狡猾之徒因而营求差使为业甚者看马医
兽又有一番额设医兽又有一番看马者多市井无赖
额设者轮流应当故小民里长之役方满群长又及群
长之歇未及医兽复来往来奔命皆马而已问其本业
茫然不知有司亦不以其当为者责之此其弊之在今
日也臣伏睹洪武二十八年事例每马五疋立群长一

人每群长下选聪明子弟二三人习学医兽看治马疋
永乐十八年事例每马十疋立群长一人成化八年事
例各处医兽每州定设二名每县一名岁终更替钦此
以臣所历州县查之大约在直𨽻者每马五十疋立一
群长在山东者每马五群一群长之处居多惟直𨽻河
间一府河南开封三府最为参错不齐顺德邯郸一县
种马止有五百九十五疋群长乃有二十九之多至若
医兽虽马少州县亦有四五六名是成化八年之例未

尝行也所以然者州县之大马常至一千之上槩以一二名限
之顾东失西更济何事又况起解大马中途恒用一二医兽
解押看治势不可得而行也为今之计合无群长遵照永乐
十八年事例通行有马州县定为五十疋立解群长一人一年
方许更替一次中间参错不齐者通行改正使其常川在乡
往来调督各该马户群盖以时务要生驹若有将马耕田
耕地使车赁顾与人等项作践责其具呈州县从重究治兽
医遵照洪武二十八年事例每群长下选其聪明子弟二三

人习学医马各群定其业成者一人专以看治马匹州县多
寡降杀其市井无藉与轮流充当等项一切革去仍敕各该
州县止许朔望点卯一次于群长也责其半月之中提调群
盖过定驹马若干各该作践马疋人户若干于兽医责之半
月之中医过马若干致倒失马若干各该官员亲笔填注卯
簿季点之时若报定驹而致脱落者罪及马户若未曾举
呈验其瘠破觔伤者罪及群长医兽则以医疗之多寡定
其勤惰能修其业复其本身若疗无状另行更换如此则

彼知本分之当为而咸思勉矣若州县官吏仍常川拘
留在县役替等项许被害之人陈告问拟违制庶几业
不妨马政可脩矣○前件依拟
三曰拟馀地以补逃绝臣惟直𨽻养马之例每地五十
亩养一儿马百亩养一骒马此外又有馀地有白地何
谓馀地假如一县原有养马地百顷通以骒马计之算
该领马一百疋若止养九十疋其剩下十顷者听其养
马馀地之谓也何谓白地直𨽻之地有例不起科者以

不起科之地通融养马徵粮地内故儿马名为五十亩
百亩者有之骒马名为百亩二顷三顷者有之白地之
谓也使此地而俱存马何累哉但编佥之时各该官员
假手吏书者多得过之家营求拨为馀地贫穷下户辏
合养马馀地之费每年亩出银一二分若养马一年至
少亩亦费银一钱又况馀地有徵银之名无解银之实
而养马草料日不可无买马坐𣲖岁不能免故狡猾者
束手傍观而小民日以累穷迹此由耳故一时追马𦂳

急或将养马地亩捏作白地出卖或受累不过举家逃
移有马头逃而累及贴户者有贴户逃而累及马头者
往往皆然故一马之地见在者无几臣又访得各处风
土多系村落自相排挤如第一社原编马五十疋今虽
户口消耗不得减少又如第二社原养二十疋今虽人
户蕃息不肯增多夫州县之马故有额设彼保乌常有
一定哉皆狡猾之徒以此藉口恐吓官吏而苟禄少刚
之徒坐民之困莫之省耳此皆弊之在今日者也臣愚

以为见在之马而民己不堪乌可复加弃馀地以赡之
济时上策无过如此而司国计者恒以军需为辞又恐
行之未易也为今日之计合无通行直𨽻养马州县逐
一查勘原系养马地土至今逃绝共若干即将见在馀
地人户照数拨补仍照此社不足彼社得以补之不得
自相排挤偏累靠损而各该逃亡之地仍编入馀地内
候逃户复业照常徵银解寺或军需𦂳急之时暂令里
甲陪纳亦轻少易办如此狡猾者不得以幸免贫穷者

不至于独累听养之馀地自存小民之贫困实苏矣○
前件照得北直𨽻养马论地每地五十亩养马一疋今
各该有司官员清查地亩审编马户或买嘱于富豪或
假手于吏书徵粮养马通融无术故每一州县有馀地
有白地或十四五顷或一二十顷影射富豪规取地利
以致贫穷下户累及养马及有户口消耗马疋仍存人
丁蕃息领马照旧诚有如御史谢汝仪所言者合无本
部劄付太仆寺转行北直𨽻分管寺丞督同各该州县

正官将徵粮养马地亩逐一清查明白将馀地白地籍
之于官照亩拨补各群逃亡人户其有户口消耗及人
丁蕃息去处务要彼此相济不许偏害小民事完各造
册具奏送本部该寺该府各本查考
四曰(缺/)
五曰谨里甲以防借拨臣惟州县立里甲之马所以应
付使客接济往来故十年一次轮流应役之时各甲名
下预行敛银买马以备差拨其来旧矣自配立马户而

有司视种马为无用之物里甲之马多不查究间复有
贪污官吏暗受偏手故行卖放专一将种马轮流差拨
月无虚日岁无虚月或驮载双人或负重行李救死不
赡奚暇生驹况又赔办草料出差顾觅一人跟马害有
不可尽述者一为跑走所伤瘠破中风觔伤腿瘤遂至
倒死又累马户重行买补玩法殃民岂忍言哉更不止
此有兵备地方调种以拿贼有之府佐下县勒种以摆
导有之官吏望风莫敢谁何但此之害有时而里甲之

马不足无时得休此亦弊之在今日者也臣查得弘治
九年事例借拨官马至瘦损倒死州县五十疋府二百
疋以上借者及管马官各降一级钦此但借拨有多寡
之异致死有前后之殊岁月既深难于查考禁约虽设
视为虚文小民隐忍而含冤官吏违犯而无忌为今日
之计合无备行各该有马府分严督府属州县凡遇里
长出役各照前常年事例务买马走递以接济往来该
府仍将督买里甲马疋毛齿每年开坐该管寺丞处查

考如有前项侵欺卖放情弊务要体访轻则问罪发落
重则指实参奏仍为定法州县州官但借用种马一疋
掌印官即以违例议罪管马官以废职受罚致损五十
疋二百疋以上者照例送部降级其兵备官与府佐出
巡擅行调用一体禁约庶几上下有所持循而马可无
借拨之扰也○前件查得先为会兵剿杀流贼该太仆
寺卿刘　等题称擅调马疋文武职官吏役照依那移
侵用钱粮问罪发落仍著为定例通行遵照等因该部

议拟题奉钦依今后擅调寄养孳牧马疋者比照私借
官畜产律调移自用借用或转借与人及借之者各笞
五十验日追顾赁钱入官若计顾赁者坐赃论加一等
倒失者比毁失官物坐赃追赔等因通行讫今御史谢
汝仪条陈前因深切时弊合无本部通行南北直𨽻河
南山东等处巡抚都御史转行各该有马州县督令应
役里甲各买马疋荅应官吏使客往来差使不许擅动
种儿骒马违者许照本部前项题准并弘治年间借拨

官马降级事例施行本部每年点马御史及该管寺丞
查考
六曰立循环以省季报臣惟洪武榜例凡管马官吏时
常下乡提调看验马疋要见定驹若干见驹若干明白
附写以候太仆寺官出巡比较正月至六月报定驹七
月至十月报显驹十一月至十二月报重驹凡季报原
领马为旧管买补孳生为新收事故交俵等项为开除
季终为实在径送太仆寺类缴钦此但法久而废定驹

显驹重驹官吏通不查验季报之册书吏群头人等遂
假此以为科敛之媒册之费能几何而一马或敛钱百
文或倍于此而计所费亦不赀也况其所开报旧管新
收开除之数俱是纸上弥文千无一实寺丞出巡未闻
查对臣今点烙亦无底册可考两不相照故民财徒费
诚为无用正德二年御史王济题奉钦依每年季报之
烦尽皆减省惟年终各府将种马并解过备用马疋数
多寡造册具奏而今之季报犹在是此例未尝革也

臣又访得州县官点马造册寺丞出巡造册凡寺府管
马官廪给柴炭纸劄俱出马户故养马之费什一为马
而费者恒什九凡此亦弊之在今日者也臣愚以为欲
去其费当去其名而太仆寺专管马疋漫无稽考亦于
事体未宜为今之计合无酌量马疋多寡各府州县动
支无碍官钱通置循环文簿二扇州县簿用府印钤记
各府簿用太仆寺印钤记循簿开写春秋月分环簿开
写冬夏月分其在州县之簿通将印过马疋毛齿马头

姓名一样开造一留本府一发各州县务循去环来按
季查考每季要见臕损若干管马通判轮该季点之时
府中领出存留之簿前去点视比对开报不实责及官
吏瘦损倒失者责限追补臕壮生驹者别行慰谕明赏
罚以示劝惩脩举马政诚为𦂳切而寺丞出巡亦止吊
府簿查点各将点过缘由亲笔填写附簿俱不必另造
虚用民财惟倒死马疋非寺丞不许收补其各府之簿
不必开造毛齿姓名止写各州县原额每季臕损倒失

定驹等项略节总目一留太仆寺一发各府亦循去环
来按季查考每三年印烙之后方许改造一次惟年终
各府将买补过种马并解过备用马疋生过儿骒驹数
目照数造册具奏季报之烦各点马册一切禁革廪给
柴炭纸劄等项俱行州县动支官粮备用如此绝科敛
之路民财自省有稽考之实马政可修矣倘蒙赐之
施行臣当别为图式以献然臣谓倒死马疋非寺丞不
许收补亦有说焉夫欲生好驹必须种马之良州县管

马官追补马疋非受嘱容情即通同马贩故所补常老
弱无用旋补旋死大为民病臣欲以责之寺丞盖量其
不至于此耳○前件查得马政条例内开洪武年间钦
定榜文一季报实领马为旧管孳生为新收事故交俵
等项为开除季终为实在务要依期造报春季三月二
十四五夏季六月二十四五秋季九月二十四五冬季
十二月二十四五径送本司查数骒马下仍开定驹显
驹重驹一孳生马驹照依本寺例按月按季开报正德

二年该印马御史王济题该本部覆题准将孳生马驹
倒失亏欠变卖之例悉行除免每年季报比较之烦尽
皆减省年终各府将种马并解过备用马疋数目造册
具奏今御史谢汝仪言及今之季报犹在则是州县官
员各该寺丞因循苟且奉行未至耳况一年四季费用
纸劄不赀群长马户科敛财物无算其为民害可胜言
哉合无照依本官所拟各府州县官动支在官纸劄置
立文簿二扇俱用各府印信钤记循簿开写春秋月分

环簿开写冬夏月分马匹毛齿马头姓名一样开造仍
备开臕损若干有无生驹若干倒死若干买补若干一
留本府一发州县循去环来按季查考管马通判出巡
吊取州县簿分管寺丞出巡吊取府簿查对点视其在
各府并太仆寺簿籍亦依所拟循去环来按季查考再
不许另造点册科害小民三年印烙之后方许改造一次其年
终照例造册具奏缴部不必更易各该州县倒死买补
马疋通候分管寺丞按临看验印烙收补本部仍行御

史谢汝仪造完图式送部转发太仆寺通行各该州县遵照施行
七曰(缺/)
八曰(缺/)
九曰慎坐𣲖以怜交病臣查得弘治三年会议备用马
岁取一万以后加𣲖渐多民不聊生正德十年奏𣲖二
万五千疋似于民力少宽矣比之旧规尚加一倍又半
也故虽马多本折中半𣲖空年分该徵本色马一万二
千五百疋臣访得各州县买解之马每疋用银二十馀

两中途草料日费银一钱计又用银四五两若本逃亡
数多累一人陪买一时力不能及未免称贷或甚以取
诸马贩则所费又陪矣此俵中者然也万一拣退马之
草料岂能复如前哉致令瘦损转卖与人不能如值之
半典庐产卖子女重行补俵故解马一次中人之产荡
然此外州县买马之受病者如此解马既多寄养之人
户数少未免差及下户之人所居不避风雨马从何地
养之未免露置于外寒暑之欺凌霜雪之侵薄马已病

死举其产不足以偿之此尤可言其甚者一马死一马
又来曾未几何死者又继因而逃移或累死于狱此畿
内地方寄养之受病也如此积时累岁倒死数多有司
难于追补通付不省民无所忌顽猾之徒因缘为奸作
践致死捏作倒失而弊端百出矣如丰润一县前后发
下马一千八百一十馀疋今见在者止一百七十有零中
间瘦病恒又半之其他地方虽不尽然槩可见矣夫州
县买解之马皆竭民脂膏割其骨肉以求充数发其寄

养曾不及鹅鸭犬豕然言之可伤心也臣愚以为民者
国家之元气所系不小中外受伤彼此交病似非常策
所宜怜处此又今日弊之大者也臣查得十一年太仆
寺清查过顺天府所属州县免粮养马地实有二万八
千九百三十八顷有馀每地五十亩寄养马一疋实编
过寄养马四万一千五百六十疋其剩下地土今安在
哉根本之地尤当注意者也为今之计寄养马疋合无
斟酌缓急之宜定为可常之数查照原册要见某州某

县清查过免粮地土各若干原编过寄养人户各若干
今领养马疋各若干其馀下地土权行通融洒贴各马
户以济目前之困毋使劳者常劳免粮地多则马户有
人择其得过丁多之家定为马头常川喂养太仆寺造
册存照坐名发养遇有取用按籍而取之若瘦损不堪
免给管马官吏送问重治下年坐𣲖之数止以今年所
免多寡定为本折免多则照弘治初年岁取本色马一
万疋其一万五千疋徵银解部发太仆寺收贮免少量

于本色一万之中加作折色之半其折色之价更于定
例之上复加二三两所省既多民亦乐为之办凡州县
解到马疋务补取用之空凡遇免军必调寄养解到马
疋不得擅免中间寄养人户马有倒失严限追补补买
未及不复发领养限外不完马户枷号官吏照例住俸
提问若边境无事五年之内调免不及者差官变卖其
老弱如此马地既多马户又蕃众轻力齐倒失易于追
补一也管马官吏时恐调及败露获罪用心提督马可

以臕二也银贮太仆寺缓急之际发银以买马银在而
马具存官获实用三也在外州县数少易办减价解之
若寄养地方不累下户无追补之难而元气不致耗损
四也倘蒙赐之施行政之偏弊不无少补矣○前件查
得马政条例内开每季起俵备用马二万疋以十分为
率太仆寺所属取七分南京太仆寺所属取三分弘治
三年十二月日为脩省事该吏部等衙门尚书王恕等
会议题准备用马每岁暂取一万疋本色折色临时具

奏定夺夫马以备用为名防奸禦侮之意也京边有事
免调频繁固宜多取之以足军旅之用京边无事不须
免调又当少取之以节吾民之财今御史谢汝仪欲慎
坐𣲖正此意也其嘉靖三年𣲖取备用马疋合无候命
下之日本部临时斟酌事势缓急定以本折马疋多寡
务监覆辙不致滥𣲖重贻民困其顺天等府寄养马疋
地土已有册籍在官本部行移太仆寺转行少卿张九
叙督令三府管马通判将地多丁多得过之家编为领

养马头常川喂养仍将编过姓名三府各造册一本送
太仆寺存照以后但有解到备用坐名俵散遇有免给
亦坐名行取毋得仍前假手州县官吏卖富差贫少卿
仍具编定过总数揭帖送部查考
脩举之实　一曰重委任以责成功臣惟祖宗立管马
之官欲其顾名思义脩举马政耳政之不脩官之未得
其人也今欲马政之脩举诚非得其人不可得人之道
在于重委任重之术无他亦曰精铨注专职业崇廉干

而已选之以例苟且之徒一时用之无益于政有害于
民用之不专靡岁月奔道路于政则不暇廉干不崇
又无以作其为善之气而阴消贪墨之风凡此虽谓之
弊亦可也臣愚以为马政之易污犹近朱之必赤守之不
定鲜不为所移者为今之计合无凡遇府州县管马官
员有缺即查各该地方相应员内递年抚按之官考语
有廉谨字样者改拟填注管马不复如前以例径除如
此则铨注精矣择之既精乃若春和者万物生育之候

马之定驹俱此时也春季起解之马有官州县免其部
押专一提调群盖仍不许各所辖上司别行差委如此
则职业专矣用之既专由是奉行有不为所污生驹数
多种无群空者不必九年六年即行升擢如此则廉干
崇矣用之既无非人职业有专迁转如意不能者又有
所歆动而劝焉马政之不脩如前臣不信也若太仆寺
寺丞之官亦当以是三者任之臣访得往年寺丞缺员
恩会监生等亦得滥与故甚为马政之玷近年以来非

年深政绩可纪知县等官该部不行推升故各官多知
自树砥砺名节铨注诚精矣但其出巡无常期勤者终
岁碌碌惰者深居不行又三年考满地方更调不竟所
事此职业之未专也资格既深例升远方知府卓异者
无分别白顾虑前后四体弗获展布中人以下者之所
不免是廉干之未尽崇也臣愚以为寺丞者府州县管
马官员之纲苟得其人其为马政之益不少合无明立
条例寺丞每年二月出巡查定驹催解头运备用马疋

至六月方许回京八月出巡查显驹有驹催解二运备
用马疋至岁终方许回京考满之后仍照原管地方难
易安遇所遇不得如前更调则职业庶乎其专矣由是
一考再满之后地方既难功绩又著清白之操始终弗
渝者在外量升藩臬之官在内或令本衙门加俸以昭
优异若地方既易政绩如常虽所以无议止以常格升
焉则廉干庶乎其崇矣臣闻趋易避难忠臣之所不为
赏善劝勤帝王鼓舞天下之术委任如此而尤乏人世岂

有此理哉臣既请差御史以督察矣而复以脩举之实
归之得人者盖利之当兴害之当去御史可勉而兴
之去之至于综理查算之类奉行其法利真及民而害
是务去非管马皆得其人势有不及故臣以此为脩举
之实为是故也○前件照得各该州县管马官员廉能
干办者固有贪懦无为者寔多太仆寺各该寺丞勤者
二季出巡一次惰者苟禄恋家诚有如御史谢汝仪所
言合无本部移咨都察院转行点马御史巡历各该地

方务要访察管马官员贤否实迹明白开具揭帖送部
再加访察移咨吏部贤者务留久任脩举马政不贤者
照罢软才力不及事例黜退调用其各该分管寺丞照
依马政条例参谢汝仪所拟每年二季出巡春则催解
头运马疋秋则催解二运马疋并点视孳生马驹一应
马政事宜不必频数更换地方使各官展其才能以终
所事
　　议处牧放马疋疏

节该兵部题内开户部题称嘉靖七年五月内该兵部
议拟题奉圣旨这马准存留六千疋听征其馀照旧下
场牧放钦此钦遵将存留马六千疋听候总兵官惠安
伯张伟参将刘玉等管领听征如法操练支给料草乞
今一年之上未见调遣出征且今岁近京地方贼情已
息而宣大偏头关等处敌情不闻况各草场密迩畿辅
可以朝呼夕至欲将前项听征马匹照例下场牧放遇
有警报整搠启行亦未为晚等因奉钦依是钦此又准

惠安伯张伟题称官军马疋先因边报有警命臣挂印
充总兵官督同左右参将统领挑选官军一万员名在
于东官厅如法操练待报启行该马一万疋止领马六
千疋一千骑操今该户部具题要将前项马疋下场牧
放此固惜财节费之策虑恐寇贼狡猾谲诈出没不常
一旦有警致失军机重情罪实难逃欲要酌处等因奉
圣旨兵部看了来说钦此又该兵部看得前项马疋固
是听征之数但今边报稍缓牧地附近有事调用委亦

不难诚如户部所议合无遵照题奉钦依行移左军都
督府将东官厅听征马六千疋请敕一道赍送与原任
坐营襄城伯李全礼通前马一并管领牧放不许纵放
军士私自回还遇有警急调用务要刻期回营毋致时
刻稽延有误大事责有所归等因奉圣旨是钦此臣等
待罪该科凡事关利病有所闻见不得不为陛下言之
夫国之大事在戎戎之大用在马古今牧马之政班班
简册凡几变矣我朝永乐以后锦衣旗手等三十卫五

军三千神机等营各置草场于顺天保定等府宛平大
兴等县牧放骑操马疋每岁春末夏初各营马除例该
存留听用外其馀本部推举坐营官一员请敕管领下
场牧放至九月终回营又奏差科道官点闸凡马疋倒
死官军逃亡领敕官按月造报如有纳贿买閒不行提
督致马瘦损者点闸官指实参奏其立法未为不尽善
矣奈何各该草场地土附近京师累朝以来节被内外
权势乘时妄指奏讨奸人捏故投献大率开垦耕种侵牟

占夺十亡八九朝廷屡有禁例然弊成因袭终难釐正
弘治年间乃令给事中御史并户兵二部委官清查各
卫草场有草未垦土处仍旧牧放已垦成田者照亩收
银解送兵部转发太仆寺寄库听候买马则是草场之
垦而成田其原额之失旧规之废朝廷固知之矣虽下
场之令每岁举行夷考牧马之实不过存羊之名而已
况古人养马必适饥渴之宜必顺劳逸之节必辨寒温
之时在牧则有庌在厩则有闲所以国马蕃盛而云锦

成群也今各该草场除耕垦之外可为牧地者无几其
低洼之处则又积为湖淀漫生萑苇人马皆不可近而
又无庐次可以栖止无厩庌可以蔽盖马不免买草以喂人
不免裹粮相从常年下场之马不过三五千疋而一往
一返倒死必多军士贫难逃亡相继遇点则一时聚集
点罢则随复散归虽有下场之名殊无牧放之实法至
于弊势所难驱此臣之所以夙夜疚心愧未能有远大
经久之谋可以仰裨国家监牧之政者也然又岂敢饰

词隐实以欺陛下哉窃见近日襄城伯李全礼奉敕管
领下场马二千馀疋其牧放之苦已不能免于如前所
言今又以听征马六千益之则人马动以万计殆恐管
领之官难于调度军士之苦益有不堪况近日大雨时行
暑气方溽泥潦遍野郁蒸中人群处则有疫疠之虞露
宿则有䖟蚋之害炎风赤日灼体薰心加以饮食不继
寝息无所人困而踣马疲而病将见数月之内士马物
故不可胜算则有徒徇节省之名坐受亏损之实得不

偿失利不补伤况缘此足以重失军士之心又何有如
战斗之气且弓劲马肥俱属高秋正宜存留以俟调发
万一畿甸有桴鼓之警边关有烽火之报虽曰朝呼而
夕可至未必马腾而士尽饱也其于军机国计岂不两
失而俱病哉昨者伏闻成命臣等即问之都督桂勇又
问之惠安伯张伟及访之下场把总指挥等官又访之
在营号头等官皆称非便出而闻之道路则人言籍籍
士心汹汹忧愁厌苦有莫可控诉之意是以臣等不遑

宁处辄敢昧死上陈如蒙圣慈轸念乞敕兵部会同坐
营总兵官从长计议合无将听征马六千疋责令军人
自领听其就近随便牧放不必拘之下场仍月给料草
一半严限每十日赴营操点一次不许私自逃回所骑
马疋不得瘦损遇警调用尤为易集待九月天气凉冷
照例回营操练如此则公私两便人马俱利军情慰悦
无不感戴天恩而长怀敌忾之心矣伏惟圣明采纳臣
等不胜幸甚国家幸甚缘系议处牧放马疋事理未敢

擅便谨题请旨嘉靖八年六月日题奉圣旨这所言说
的是都依拟行勿得忌沮户兵二部知道
　　题覆禁革事宜以振举马政事(陈洪谟/)
该本部题车驾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太仆
寺少卿洗光题臣钦奉敕督理顺天等府寄养马政除
钦遵行事造册奏缴外臣节该伏睹敕谕盖此事积弊
已深或有禁革振举良策例不载者听尔类推行之钦
此钦遵臣自奉命以来一年于兹巡凡三次周回总七

个月所属州县三十七处遍历各处殚心咨访因考求
得可以推行禁革振举者四事谨用条陈上尘睿览如
蒙乞敕该部议拟查覆俯赐施行则于马政不能无少
补也等因题奉圣旨该部看了来说钦此钦遵抄出送
司案呈到部看得太仆寺少卿洗光题称复专管以便
责成一事系吏部掌行移咨该部径自查覆外所据乘
大造以清马册等三事俱于马政有益合就逐一开列
前件上请缘系遵敕谕行禁革事宜以振举马政及奉

钦依该部看了来说事理未敢擅便等因嘉靖十年四
月日兵部左侍郎陈　等具题奉圣旨是依拟行钦此
钦遵拟合通行为此除外合劄本寺官吏照依本部题
奉钦依事理转行分管寺丞一体钦遵施行须至劄付
者
一乘大造以清马册窃惟马头之编实系于地亩而地
亩之数实备于马册盖人户之消长不一地亩之典卖
无常非因册籍何所凭据故赋役黄册俱以十年一次

为期而驿传民壮等册皆随黄册编造今查得所属马
册三年五年一编造者又有十数馀年二十年一编造
者久近不同消长不明加以官吏怠玩里书飞诡其弊
岂可胜言今照正当大造赋役黄册之年合无行令各
该掌印管册官员待黄册开收一定就令原经里书照
依实在数目明白编造以后仍俱以十年为期随同黄
册举行如此庶奸弊可革而马册清矣○前件查得弘
治九年为经理马政事该吏科右给事中韩祐等题称

北直𨽻论地养马者百亩养骒马五十亩养儿马山东
河南论丁养马者十丁养骒马五丁养儿马数年之后
地有典卖人有消乏该本部议行两京太仆寺转行分
管寺丞督同该府州县掌印官以后如遇大造册籍之
时将养马地亩人丁查勘果有地卖马存丁消马在者
给付丁多有地人户领养造册收照覆题奉钦差通行
钦遵外今据本官所奏编造马册或三年或五年委的
大近或十数馀年二十年又系大远事体不一致官吏

里书夤缘作弊欲要乘大造黄册之年随同举行深为
有见相应依拟合无备行两京太仆寺转行分管寺丞
务要亲历州县督同掌印正官就取新编黄册逐一覆
查要见某人地亩若干备开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数目
将相应之家定为养马人户备造文册二本一本该州
县收照一本该寺查考使富者不致倖脱贫者不致受
累以后每遇十年大造黄册之时仍验人户消长一同
举行

一立寄庄以正马头窃惟军卫有司本等差役固自不
同而军买民地则纳粮养马人户备造文册二本所属
蓟州遵化丰润玉田平谷三河武清香河等州县俱与
蓟州遵化镇朔东胜宽河兴州营州左右等卫所同处
一城故官军舍馀人等买种民地例不能过割地税仍
存卖主户内官者甚多又良乡涿州通州顺义等州县
亦与涿鹿兴州营州中左等卫同处且密迩京师官军
舍馀及勋臣之家置买民地不能过割各主存卖主本

户者亦有中间恃势负顽不肯帮贴者诚不能无然卖
主无藉往往多勒贴钱以充私用故将马疋作践致死
希求买主多出陪补价银因而剋落有之合无趁今大
造黄册之年许令买主就于卖主里内供报明白立籍
寄庄养马当差不许仍以卖主姓名编充马头如此庶户
籍分明而马头正矣○前件查得嘉靖六年为开读事
诏书内一款顺天府论地养马近年以来地多归于势
豪之家其马仍令本户喂养瘦损倒死责令追陪甚为

贫民之累钦此该部议准地卖马存者断令得地人户
喂养不许豪强势要占种隐瞒负累小民已经通行钦
遵去后然此主于势要而言其官军舍馀人等买种民
地例不归割地税犹存本户及买主卖主各项之情弊
俱未议及所以本官有此论奏相应比照前项事体依
其所拟其或彼此隐瞒不行开报以致互相推托马无
归著各该官员用心查访重行究治
一编群长以杜侵欺窃惟群长之设用以分管马户拘

集点视调拨交俵其役与里长同今里长之编大约每
里一百一十户为率内取其丁力在上者十户充里长
馀分作甲首排年应役周年满日管收该年钱粮十年
一次查有消长更换其法甚善今查得所属群长有于
均徭人户编充者有令里老佥报者或三年一换或一
年一换事体不一以致殷实之家多有买闲狡猾之徒
往往营充专以剥削马户交通官吏图收折色子粒马
皮等项银两如文起解恁意侵欺缘此故也合无趁今

大造年分比照里甲事体每里定编丁力在上者十名
充群长其馀马户与其分管多者拨辏邻近里分最少
者两里朋合一里俱令其排年轮流应役周年满日比照
该徵里长事例就令管收该年各项银两俱限当年解
纳掣取批回销十年之后照依里长更换如此则人有
定向各保身家而侵欺杜矣○前件查得弘治三年为
振举马政事该太仆寺少卿彭礼题本部议准今后群
长务佥相应之人一年一替如役过二三年不替复营

充者果有埋没马疋作弊真情问罪禁追已经奉有钦
依去后但法无一定人得容私所以有营充等弊今本
官称欲比照里甲事体编充群长要使买闲狡猾者俱
无所容而役不致于偏累深切时弊相应依拟备行太
仆寺管马官会同该府州县掌印官务要著实举行不
致虚应故事期于马政有补
　　申明旧例告示
南京太仆寺为申明旧例以便遵守以祛宿弊事准本

寺寺卿王关惟立法贵于简便守法贵于画一本寺所
辖八府四州一卫跨江南北地方广阔风土既异情弊
各殊马政事例俱有成规因革损益至为精当为因年
远榜刻无存条例散见兼以近年以来各该衙门议处
纷纭法令不一或弊政昔废而今行或良法昔行而今
废变卖之例已除而马驹尚卖于官季报之繁已省而
格眼填注益繁以致官吏罔知遵守小民被其欺瞒政
体既是错综奸弊自然百出且如有司点马一年止该

四季今则一月两次适为官吏科罚之资孳生马疋变
卖听从民便今则报官告买徒为闾阎侵渔之扰似此
弊端难以枚举马户缘此困弊马政因之废坏兼以各
该衙门官吏人等谨畏奉公者固有而偷惰病民者常
多若不早为禁谕将来流弊益深为此除应具奏者另
行具奏应续行者续后查行外今将见行旧例逐一查
出参以闻见开立条款再行申明俱系简要便民之政
约省文词使人人易于省览合行移关本寺烦照关文

内事理转行合属养马府州县照依发去式样翻刻告
示于人烟辏集去处常川张挂通行晓谕今后凡有点
视比较孳生买补等项俱照后开事理奉行务要便民
省事不许多事扰民如违定行参究不恕仍取具各属
出给告示道数日期各另开报以凭查考施行等因准
此拟合通行为此除告示另行外今将关到条疑刋印
书帙发仰各府州县存照仍如式翻刻装钉成帙给散
群长群头人等一体遵照施行

一减省点视马疋凡点视马疋府州县官一年四次太
仆寺分管官一年二次病瘦痛为惩治倒失者立限陪
偿每马百疋病损倒失十疋以上管马官员查提究治
此系正德二年事例正德十三年十六年节次申明近
年各州县官点马有一月一次者有两次者每一次不
分臕瘦例罚官纸一刀值银二钱每马一百疋该纸价
二百四十两马多地方何啻数倍今后州县官点视马
疋止许照年四次例外点马者事发每马一疋一次以

上纸价赃银二钱追究马数次数多者俱照前项银两
数目加算坐追
一禁约扰害孳生凡马驹不必较其有无亦不必印烙
止令每群朋纳本色或折色大马一疋其马驹起俵悉
听自便此系正德二年事例正德十三年十六年节次
申明嘉靖二年兵部覆题为广储积宽困苦以救旱灾
急缺事又经申明近年马驹又复报官因而科取分例
及造册纸价或牵至当官验看或被马头恐吓告买或

被官吏诡名骗取听民自便之条废阁不遵以致孳生
日少马不蕃息今后各群凡有孳生马驹起俵变卖悉
听照例自便免其到官点视亦不许同群马头恐吓告
买官吏诡名骗马卖者计赃论
一开豁拖欠马天长县申称马头左兴等名下正德五
年倒死额外馀剩儿马二疋每疋追银三两贮库本寺
查得正德二年内该部题准以后凡种马并驹马倒死亏
欠变卖之例悉行除免又经正德十三年十六年节次申明

前项馀剩马疋不该追究已经批仰改正去后虑恐各
处类有此等因循弊政不无枉累人难除正德二年以
前倒死马疋照旧追徵外其正德二年以后节年倒死
等项马疋务要查照正德二年事例即与开豁不许承
讹踵谬一槩滥追
一停徵倒死皮张查得景泰三年申明马政条例内称
已经除豁不开其皮张鬃尾内赃许民自卖系成化年
间例正德十三年十六年节次申明正德二年又将种

马马驹倒死亏欠变卖之例悉行除免正德十三年十
六年节次申明为照马疋既不变卖缘何追徵皮张合
无遵照节年事例凡马头倒死一应种驹皮张鬃尾等
项暂免追徵
一禁止多科折色马一疋徵银一十五两原系本色改
徵折色每疋徵银一十八两系正德八年马政条例近
年以来加减时有不同俱系正数凡遇坐𣲖到日止许
照依正数徵收若有分外收耗尅害小民许被害之人

赴所在官司告理坐赃论罪以正德十年例正德十六
年申明今后坐𣲖折色马疋到日不许群长人等下乡
扰民止许群长催群头群头催贴户群头同群长当官
交纳不许分外多收折银钱数及指称到京使用并秤
免加耗等项银两其一应带买附馀带徵陪补倒失及
作下年备用等项各色一并禁革如违被害之家指实
陈告从重坐赃究治
一省令买补种马务要三岁以上八岁以下方许作数

系洪武年间事例景泰三年申明切照儿马骒马三岁
以上八岁以下作数俱便但儿马八岁多系矮小驽钝
之材合无将儿马定为三岁以上五岁以下方许作数
一查正备用马疋凡起俵备用马疋各照丁田议和买
俵身高四尺儿马五岁骟马八岁以下者方许作数此
系正德二年事例正德十三年正德十六年节次申明
若齿少力强不及四年以上者亦听解俵系弘治九年
事例但各处近年马四尺以上者少难以一例责取恐

徒为奸吏刁蹬之媒合无遵照弘治二年例骟马三岁
以上八岁以下儿马三岁以上五岁以下虽不及四尺
而齿力相应者亦许作数但不许将矮小老弱不堪者
一槩搪塞
一审编各群差役凡儿马一疋配骒马四疋为一群立
群头一人十群立群长一人系永乐十八年例嘉靖二
年申明又每群长下选聪明子弟二三人习学医兽看
治马疋每群长轮流马头二名差遣不许一槩拘留常

川听候妨误农业及别项差使违错不便洪武二十八
年事例
一审编养马人户每十年一次审编先上户次中户单
丁寡妇不许一槩佥编系成化八年事例
一照年拣选群长各该养马府州县将群长五年一次
拣选殷实本户之人更换应役其有付马头去处一体
革罢系洪武十六年例正德十六年申明消乏者不拘
年限

一拣选领马人役凡马疋𣲖与上户领养中户量贴草
料给与由票不许轮流牵养如是瘦损止罪马头其因
而倒死者亦于本犯下追补系弘治九年例正德十六
年申明又轮流养马者发边卫充军系洪武二十八年
事例景泰三年申明
一存留免粮田地凡逃绝免粮养马田地给与同群管业
不许典卖与人系弘治九年事例正德十六年申明
一查定丁田额数应天镇江太平宁国五府州每十丁领

儿马一疋十五丁领骒马一疋凤阳扬州淮安庐州四府徐
滁和三州一卫每田二顷领儿马一疋三顷领骒马一疋滁
州卫递加一顷系洪武六年事例正德十三年申明照得养
马事例论地者俱系免粮田地别无差税专一养马田马不
得相离不许典卖与人若有混买者查照分数过豁养马
全买者全养论丁者俱照额数编定明立册籍仍刋刷花
兰小票各用印押钤记每群头名下挨写贴户姓名如遇
坐𣲖起俵马匹到日开写本色或折色项下每丁该银若

干逐一开写在内论地者每户给与一张务与册籍相
同不许额外分𣲖人丁群头执票方许催徵贴户亦要
查票印出办
一改𣲖消乏人户凡牧马处所有田去马存丁消马在
者应牧马疋改给丁多得业之人领养又凡耕种免粮
地土不分是否原养马人数但种过买地方者及官员
吏典监生之家一体𣲖与马疋领养俱系弘治九年事
例正德十六年申明

一禁治阻坏马政每年分管寺丞亲诣该管州县出给
告示但有地卖马存贻累丁乏者许赴寺丞处投告查
审是实断令承种养马地土及丁多之人替养诬告者
抵罪及照养马与纳粮同不系杂差例不该免敢有势
豪之家不服寺丞断理沮坏马政者轻则拿送所在官
司问罪发落重则参奏处治寺丞一年满日将查审改
𣲖过养马人户缘由开报本寺转呈兵部查照以考贤
否系正德十三年事例正德十六年申明势豪之家各

宜遵守毋干国宪
一禁治嘱托卖马敢有倚豪兜揽嘱托卖马及通同官
吏医兽人等作弊浪估价钱瞒官害民者俱用一百斤
大枷枷号一个月满日俱调极边卫所差操舍馀人丁
俱发边卫充军官吏人等及兽医一体重治干碍内外
势要人员径自指实奏请其撺哄老病原马验退仍还
卖主所得价银若掯勒不还许被害之人陈告一体枷
号治罪系正德十年例正德十六年申明

一禁约借拨官马官员借用寄养孳牧马疋迎送使客借
马二疋罚马一疋借马五疋罚马二疋完日方许复职又凡
州县借拨官马至瘦损倒死州县五十疋府二百疋以上借者
及管马官各降一级系弘治九年事例正德十六年申明
一禁革拘集点视有司官吏不许拘集马疋赴州县点
视直待农閒时月委官指定某日到某群亲诣乡村养
马去处点看但有指以点马拘集人户在城听候及牵
马州县点视妨误农业损坏马匹堕落胎驹者重罪系

洪武年事例景泰三年申明
一禁约科敛纸劄凡比较点马文簿官吏自备纸劄不
许科敛违者治罪洪武年事例景泰三年申明又为陈
愚见乘明时救偏弊以期修马政事内称各府州县官
动支在官纸劄置立循环文簿二扇按季查考不许另
造点册科害小民系嘉靖二年事例
一禁止差委官员各卫所府州县管马官员职事提调
马疋不许管署卫所府州县事务及别项差占其管马

官吏不许违例擅自承行系洪武年榜例景泰三年正
德十六年节次申明又司府州县并分巡守官并不许
差委官员如违听巡按御史并管马寺丞紏举应提问
者提问应参奏者指实参奏其巡抚巡按亦要一体遵
依毋擅差委系弘治九年例正德十六年申明
一追补倒失种马凡倒失种马俱在年终完备如是不
完府州县正佐首领官吏决杖二十管马官吏加等痛
治系洪武年例景泰三年正德十六年节次申明应天

顺天府尹府丞系在京堂上官年终亏欠倒死等马不
完止取招服免其决打二十照例纳米赎罪系成化十四
年例正德十六年申明
一严督管马官员凡管马官有阘茸贪污害民者分管
所官及在掌印官开奏以除民害系洪武年榜例景泰
三年申明
一责成正官督理凡养马府州县正官推故不理马政
俱照钱粮军伍不准考满事例通行南北四府州县掌

印正官务要司督府府督州州督县俱令管马官员著
实兴举马政如管马官有故俱令掌印正官带管违者
或批收不完听两京太仆寺堂上分管官参究弘治元
年例正德十六年申明
一戒饬违慢官员该兵部题准节该钦奉太祖高皇帝
圣旨这个衙门职专提调官马疋比较孳生但有亏欠
作弊马疋许令本寺举问品职虽小所掌事重如同御
史出巡按治敢有非理抗拒许令寺官开奏拿问钦此

通行两京太仆寺今后军卫有司大小官员但有作弊
亏欠马疋及非理抗拒者许令本寺并分管寺丞照依
太祖高皇帝旧例应举问者听本寺举问应参奏者指
实参奏请定夺系弘治二年例正德十六年节次申明
一省令如法定驹凡儿马春间群牧时月要如法加料
喂养臕壮照依原搭配定骒马依时群盖定驹如果原
关儿马软弱不堪著令民人另寻好马群盖但是盖过
骒马止许原盖不许将其馀儿马混杂花盖难定驹胎

不便如三岁儿驹群盖骒马不得即用大马群盖系洪
武年事例景泰三年申明
一省令趁时群盖每年正二三月趁时群盖定驹其骒
马生驹七月后著儿马群盖夏天炎热时月须用天气
清明清晨薄晚天凉时群盖过三五次却停歇三五日
再用儿马群盖若骒马打踢儿马不受群盖方是定驹
仍五日一次用儿马照试如果不受群盖即是定驹骒
马先须吃草后方饮水不许喂荞麦秸黍穰杂粮及将

淘米泔一应恶水饮吃落驹不便系洪武年事例景泰
三年申明
一省令如法看养养马之家务要置立马房马槽地下
用砖石垫砌常川扫除洁净不许纵放鸡鹅鸭等畜在
马槽马房内作践亦不许梳篦头发马若误食生病系
洪武年事例景泰三年申明
一省令如法喂马料豆热务要晾凉多用料水与草拌
匀方可喂马不许热料喂养饮水毕缓缓牵行回转约

五七里然后拴在空閒沙地上随意睡卧不许槽边拴
系不便系洪武年事例景泰三年申明
一省令如法牧放春草发生时月或马十疋二十疋三
十疋随趁水草便利去处昼夜牧放如遇炎暑蚊虫水
发时月务趁高阜无蚊虫水渰去处牧放辰时饮水一
次午时饮水一次至晚饮水一次每月二十日或半月
一次将盐喂啖亦不许与牢拴系一处洪武年事例景
泰三年申明

一蠲免草场租银各该州县徵租草场如有水旱灾伤
与民田一体勘实照依分数蠲免系弘治九年例正德
十六年申明
一不许那借马价旧例马价银两不许别项支用正德
十三年奏准通行又今后不许拟奏支借马价及擅使
那移别用正德十六年申明嘉靖九年十二月初七日
示
　　陜西马政一(杨一清/)

正德二年都御史杨一清疏请查照先年事例仍差御
史巡茶兼理马政兵部议拟题奉钦依陜西一应马政
都著巡茶御史兼管务要著实举行不许视常怠玩杨
疏曰臣弘治十六年八月内到于陜西地方亲诣苑马
寺查得牧马草场见在止存六万六千八百八十八顷
八十亩养马恩队军人止有七百四十五名牧养儿骟
骒马并驹止有二千二百八十疋窃叹马政之废至于
如此臣委用都布按三司能干官员讲求故典更新兴

举奏黜卿寺不职官员仰荷庙谟独断以布按二司参
政副使佥事荐补卿少卿员缺大改弦辙一新政令查
得六苑清出草场荒熟地共一十二万八千四百七十
三顷一十一亩八分九釐六毫清勾拨补召募改编等
项见在军人二千三百四十三名银买茶易孳生马疋
并驹除俵给边军外正德元年实在共一万一千八百
七十一疋脩完马营城堡共一十九处衙门仓廒马厩
屋宇共四千一百馀间选设操丁一千名奏开武安苑

草场地二千九百六十六顷招募改编等项军人三百
四十五名共用过银二万五千七百四十八两六钱及
照西宁洮河三卫茶马废弛年久查得弘治十年起至
十五年止巡茶御史共易过儿骟骒马五千四十三疋
而边兵缺马奏讨太仆寺马价及地亩桩朋银两高价
易买所补不过三分之一馀皆军士自买至于破产鬻
儿行伍凋耗臣仰遵圣谕严禁私贩广积官茶申明旧
制招调远近番人仗天之威诸番云集争以所畜马疋

来听收易查得弘治十六年御史李玑易马将完取回
臣接管四年共易儿骟骒马一万九千七十七疋计今
三茶马司处置见在茶斤四十五万有馀尽勾今年明
年易马之用臣仰惟国之大事莫急于兵兵之大要莫
先于马陜西延绥甘肃皆防边重镇节因战马缺乏荷
蒙孝宗皇帝采纳廷议专设风宪重臣督理马政臣猥
以庸劣适当任使后因茶法马政一事命臣兼理顾废
坠既久之事更新兴举事势颇难凡所规画处置皆遵

奉明命尽臣之心不敢有遗虑竭臣之才不敢有遗力
今草场地复牧军数增城堡相望苑厩罗列孳生稽考
之法粗皆就绪将来虽不敢望云锦成群之盛其于三
边战马俵给不为无补至于招番一节未尝明复金牌
之规而实坐收茶马之利查得金牌旧制三年一次番
人该纳差发马一万四千五十一疋价茶于四川保宁
等府运送一百万斤转输数千里如臣近所收易以三
年计之似过其数所用茶斤皆招商买运不烦军民转

输故边方既得实用而内地若罔闻知凡此皆臣职分非
敢自陈功伐但念天下之事创作者必专而后成交承
者必守而无失臣受命之初责任最专易于集事自兼
巡抚以来顾此失彼已不如前比者复蒙皇上加任总
制经理边方责任重大其于监牧茶马之政势不能及
惧隳前功以贻后责况臣未老而衰方将沥血以陈冀
遂乞骸之念独交承之虑实婴怀抱不得不言臣切惟
马政茶法事体相须先年两寺马政巡抚兼管而茶马

巡茶御史主之巡抚政事繁多马政实不经意而茶司
所易良驽莫究骑操所给登耗不闻本末始终茫不相
摄虚名无实亦势使然夫茶司之所易即监苑之所牧
监苑之所牧即官军之所给非惟不相悖而反相以为
用故臣之不才亦得稍效其愚此后督理之官恐难复
设若今巡抚带管不无仍蹈旧辙莫若复巡茶之官而
兼理之为便如蒙仍设巡茶御史务选年深老练实心
干事之人请敕兼理马政茶法行太仆苑马寺官员专

听提调约束各衙门不必干预凡臣已经布置区画奏
有成命一切事宜非有大碍不必立异更张庶几事有定
规可大可久为益实多臣虽退伏草野与世长违亦有
荣矣
　　陜西马政二(杨一清/)
正德元年都御史杨一清题准灵州大盐池增课一万
五千引小盐池增课三万引新旧共五万九千三百三
十七引每引纳银二钱五分及收卧引银一钱共银二

万七百六十馀两送固原庆阳收贮买马支用及于凤
汉二府相兼河东盐课货卖疏曰臣切惟陜西地方皆
防边重镇军务所急莫先于马顷自边尘弗靖战马告
乏各边之仰给无穷公帑之所储有限至廑宵旰之忧
命臣督理马政二年有馀孳牧茶马较之先年号增数
倍顾三边戎厩倒亡相继支应不敷看得灵州大小盐
池所产盐斤与解池相类不烦人力取之无穷旧例止
是招商中纳马疋分给边镇骑操后因各边交争互取

多寡不均故有间年关领之例又因中马势嘱贿通滥
收不堪马疋不得实用故有收价解边之例毕竟为马
而设后因放盐弊多奏添副使一员职虽整饬兵备实
兼督理盐法近年以来宁夏镇巡衙门借去弘治十四
年十五年二年盐课修理河渠工程既未成绪仓场粮草
亦未充足而盐马之制遂废以此总制尚书秦宏苑马
寺卿车霆先后论奏皆欲增广然当久玩积弊之馀为
改弦易辙之举思之不熟终恐法立弊随有损无益行

据副使燕忠高崇熙等亲诣盐池查得盐有馀饶常课之
外虽增十数倍似亦可办合将大池增一万五千引小池
增三万引每引止可纳银二钱五分照盐一车以六石为
则外有多馀依律掣摰追问运至固原庆阳二盐厂卸所
每引仍照旧收卧引银一钱通共每引该得银三钱五分
每年该得银二万七百六十馀两此外若有馀盐却依车霆
所奏就地招人纳银给与引目听其发卖倘遇旱涝盐生
不及或边报𦂳急盐路不通除旧额课盐外新增盐课明

白除豁不可胶于一定岁岁取盈行盐地方许于凤汉
二府通行与河东之盐相兼发卖两不碍阻其弘治八
九年以前中马盐引年久弊多莫可查考所宜一切革
罢弘治十三年以前招中商人彼皆奉例纳银输官后
因宁夏借课耽迟数年怨声载道合准相兼支放新引
七分旧引三分弘治十四年以后宁夏所借若有未支
未中之数年分已满中间势豪之人辗转影射难再复
支未中盐目陜西截取开中庶几物论称平所收盐引

银两俱送庆阳固原官库寄放听庆阳兵备兼理盐法
副使及固原兵备副使提督稽察每季理盐通判督同
盐课司将给过引目放过盐数造册开报臣查考如遇
各边缺马听臣斟酌通融给发买马支用不必拘定间
年之例如此则与茶马大有裨矣
　　陜西马政三(何孟春/)
二年兵部武选司郎中何孟春奏增灵州盐课疏曰灵
州盐课大小盐池自祖宗以来与茶法并为各边马疋

支用近该总制边务马政都御史杨一清于额外奏讨
盐引召商纳银商贾云集近日买马数目助益边方实
多其转移区处之宜臣不能悉窃以向日马少引常有
馀今日引多盐不告乏天地生财本自无穷顾人用之
何如耳臣过灵州花马池得闻二池之盐自来不费人
力煎熬夏秋晴煖水面皑皑如雪如霜随取随足以今
权之课仍旧额伤于狭矣又访得巩昌府漳西二县亦
有盐池额课御史王恺曾要发洮河岷州折银易马其

河西镇番卫镇夷所有盐池而无额课除镇夷盐池该
驿公用外镇番境内外盐池数多独无可资于官者乎
臣愚乞敕杨一清即其已效广为永图前项盐池若是
计引重烦不如增额为便即行计量近岁给引之数斟
酌时中之额于雨𤾉乾潦之间制多寡赢缩之节大约
可增至十万引引盐既定可计课银每一百引可得银
二十五两商人不问客人土著纳银二十五两得引百
道课银一年当不下二三万两如遇各边缺马给发买

补巩昌镇番地方盐池应否照此定夺其馀河阶狄道
鱼河等处土盐小盐各加禁约不许兴贩致坏课程敢
有权门势族搀越依律治罪庶国用益充边军可无缺
马也
　　陜西马政四(徐蕃/)
给事中徐蕃疏曰臣等切惟威远之策莫先于脩武备
而武备之脩莫要于蕃畜牧臣见往者陜西茶法马政
提督未有专员孳牧或兼于都堂茶课则委之御史体

统病于分合之靡常弊端滋于交承之不一今我皇上
专命都御史一员并付以茶马之事盖欲尽复祖宗之
良法收监牧之实效但恐振举于废坠之后非改弦易
辙终不足以成务非权任专久终不足以有为谨以马
政切要条为五事并茶马以期实用切见茶马招易济
边良策但巡茶御史止是一年所易之马解发于监苑
者虽有成数而不及查其亏耗所督茶课积贮于官司
者虽有定额而不暇究其美恶非是不行用心盖缘职

任不久耳况先后交代升转不常稽考难行事势掣肘
伏望皇上念官多民扰权分责轻将巡茶御史暂且取
回而茶马之事并付本官整理待其事有成效不须大
臣之日仍差御史巡察照依清军事例三年一换则久
任成功矣　一勘草场以便畜牧凡有侵占必须还官
然荒场易处而耕种纳粮之地似难遽夺旷野易为而
既成村落之所恐难尽复必得便宜之权庶有通融之
法但有关地方军民未免干于巡抚辖于分守彼此牵

制有碍更张乞敕本官督同巡守审察权变因时制宜
务使地复民安公私两便而抚按毋得干挠则事权专
一矣　一清军士以足牧丁凡有逃亡必须勾补但边
卫疲弊官吏因循或诱于别有奉行或视为寻常故事
文移来往动淹岁时乞敕本官将原额牧军逋逃者立
限清勾户绝者量为佥补务要人充旧额巡抚等官毋
得侵预则圉校有人矣　一崇势分以励贤能切见往
者寺苑之官不收才望故其资格淹滞权任轻微虽带

卿佐之衔无异两司所属峻崇之阶绝望苟且之念自
萌今则推方面之贤使居寺苑悬京堂之爵以待成功
贤能奚容不劝乎但恐体任素轻人不知重欲收豪杰
宜稍优崇乞敕本官严加采访先将见任老懦者上闻
黜退政绩著称者量予旌扬员缺用其所推贤否听其考
察使得准内寺体统照依京官行事不受制于抚按不
降志于两司则体势自尊矣　一分委任以共事功切
惟马政兴革非止一端分任责成悉周众务但恐各衙

门不相统摄文移或怠于遵承差遣或违其约束独谋
坐运何以成功乞敕本官量于两司官内择委一二才
干以佐经画府卫衙门凡有事干马政者悉从节制如
有贤否勤惰并听开具考语类报吏部以明黜陟则众
思兼集矣
　　陜西马政五(刘大夏/)
尚书刘大夏疏曰看得徐蕃夏璲等所言皆详备切要
深补本部原拟之大不足大意俱欲加重本官之任以

成公家之事缘都御史杨一清受命于马政废坠之后
委的事体艰大责任难为况其所行俱于巡抚巡按及
都布按三司事相干涉若使人得沮挠事或掣肘纵有
才能亦难济事合无悉准科道所拟备行本官令其查
照本部原行及各官所言参酌施行仍乞将抚按衙门
不得干挠马政都布按三司以下悉听节制委用等情
增入敕内以便行事其所论茶易马疋委系马政一事
若并付本官管理委的事体相须易责成效况茶马自

先停止大臣之后止是行人抚谕巡禁成化年间因是
行人职轻难以革弊该巡抚奏准暂差御史整理今既
有都御史兼理若又差御史在彼不无事权不一合无
将巡茶御史行取回京一应首尾悉皆责成于杨一清
其原拟禁约处置事宜亦皆增入本官敕内待到彼之
日或行茶地方遥远应该另添何等巡禁官员及茶法
利弊中间有应处应奏事情俱听本官奏请定夺本部
仍行镇守陜西总制镇守抚按及都布按三司并转行

各府卫州县所一体遵守并将节次奏奉成命行移在
京各该衙门知会庶使仰体朝廷兴举马政之心凡有
干预务要钦遵共成国是
　　辽东马政(凌相/)
臣照得本寺军士原系永乐年间钦拨领养孳牧马疋
给有草场不等专一俵给本边官军骑操额定每军养
马二疋馀丁每名一疋所辖升平等一十二苑自辽阳
直至复州皆其统属自后于正统以来裁革十苑止留

清深二苑𨽻于盖复二卫之间而当时马疋尚及万数
犹足以供缺乏之用自后俵给既多军士作弊一遇倒
失及亏欠驹子往往买补儿马以避徵驹监苑大小官
吏名位已自轻微志行又复卑下潜通贿赂莫敢谁何
所以养成顽慢之性惯习刁讦之风而本寺官员亦因
事势难为罔肯督责以致孳生不广日渐亏耗弘治二
年蒙兵部奏调永平府所属州县种马一千疋弘治五
年又该本寺先任卿李温奏为疏通马疋以苏军困事

该蒙兵部题奉钦依支给太仆寺马价银七千两亦收
买种马一千疋俱给与二苑军馀领养比时孳生复广
马疋成群后至弘治十六年以来节因开原等处城堡
及广宁高平等驿官军告蒙巡抚衙门批准俵给过骑
操走递者数计万馀加以军士循袭旧弊诡养儿马以
此亏耗复倍于前今计见在马疋并驹止有二千二百
七十五疋中间老病瘦损者且当其半欲望马疋蕃衍
胡可得乎近蒙巡抚辽东地方兼赞理军务都察院右

副都御史张　案验为清查军馀以备孳牧事该臣清
出二苑馀丁除老幼残疾事故外实该精壮六千七百
四名比之旧额足倍其数但前项积弊既深若不通融议
处翻然改图议拟定规永为遵守则人丁虽多亦何益
于事耶切照辽东地方边临敌境不时有警官军征调
马在所先而其亏耗如此当其事者又可得而逭其责哉
臣因不揣芜陋条具四事虽非筹边经国之远谋是亦
救弊补偏之一策也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一均种马以杜规避本寺监苑军馀领养马疋例该两
年徵驹一疋查得各该军馀内有全不养马者有止养
儿马二三疋者又有养骒马一二疋而复带驹二三疋
者全不养者何盖因贫难倒失不肯措办买补惟图延
挨以觊恩宥一也或狡猾之人遇有官军告领尽数俵
出以倖轻便二也止养儿马者何多以家道得过惧人
讦告不敢不养而又畏避徵驹借此以影射故也其养
骒马带驹多者何大率柔弱之人不善夤缘而监苑官

吏于前二者受赂徇私乃以此辈假公责并今年报一
驹后年徵一驹驹大转收又复追驹俵既不及其人驹
复日倍其数以此坐受其累不盗他马以抵其数则拐
已马以逃避耳弊状如此良由知有官军俵给之利而
不知有苑军俵给之利所以任其舞弄一至于是以今
策之莫若通计二苑马疋查点数内堪以孳牧者骒马
尽数留下儿马每骒马五疋量留一疋其馀老病矮小
者令其变卖儿马多馀者兑与骑操官军亦或从其变

卖通计银两酌量收买骒马并其见在之数通融均𣲖
责令领养以后所生儿骒驹子俟其一岁可离种母即
便拨与无马苑军至于老马若俟十七岁以上方许变
卖则价值不登多至倒死终必归于无用今后儿马十
岁骒马十二岁即听变卖或俵给官军却将转收马驹
内拨给抵数仍五年一次本寺清查应该变卖者变卖
应该拨补者拨补如此则种马获均而人无规避之私
矣

一宽额例以便追徵本寺监苑军馀照例军士养马二
疋馀丁一疋盖以军有月粮赏赐又与馀丁俱给有官
田分在孳牧别无差占以此责𣲖前数理固宜然但各
该军馀所养马疋既有前弊大率有名无实不过纸上
栽桑何曾实有其数臣愚以为少宽课责之虚名以收
有用之实效则轻重缓急之间不待辨而自见矣合无
每军止令领养骒马一疋馀丁四名比照有司四户事
例亦领养骒马一疋仍每二年徵驹一疋有驹者即令

报官无驹者军士每疋纳银四两馀丁每疋纳银八两
盖军士出于一人馀丁出于四人军士有粮赏馀丁则
无故裒多益寡彼此通融俾各得其分愿耳前项银两
每二年一次追徵封记在官造册呈缴合干衙门遇有
骑操官军应该领马者有马给与马疋无则就将前银
眼同买给俱送太仆寺印烙如此则额例不拘而有切
实之效事体归一而免追徵之劳矣
一随便分丁就养前项军馀领养马疋𣲖有名数追徵

马驹限有年头马驹价值各从其便庶乎强者无所容
其奸而弱者无以隐其忧矣但各该军馀中间力有贫
富不同所欠有多寡不等且东西南北之异处弟男子
侄之异居若不从其所便而槩以名数分拨未免拗挠
拂抑岂能久而不变耶今计前项军馀丁多者止尽一
户丁少者二户相兼各𣲖以马数骒马即量其力就其
家即其地品搭均匀俱以四丁为则以便追并其儿马则
于其只身军士或贫薄欠马馀丁止令一人领之免其

徵驹仍每马给帖一纸各填姓名在上造册比对相同
给帖与照册收在官遇有老疾病故等项即听执(占/)告
明就于本户出幼馀丁或在逃复业及摆站哨撩役满
之人拨补如此则彼此适均奸伪无所推避其于马政
不为无益
一据马分田就牧前项军馀先于洪武年间钦给草场
本为孳牧马疋后被各军开种盗卖或别卫官豪侵占
军馀不沾实惠致有无田在逃者弘治十三年该蒙兵

部奏差主事黄清前来踏勘给与由贴当时止以人给
而不以马给每丁一名给田一顷三十五亩七分八釐
故诡谲之徒伪报馀丁二三十名者辄得领田三四十
顷考其养马不过二三疋而已甚至全无马疋者亦得
以冒田数顷而软善之人从实报丁一二名者止得领
田一二顷而养马反有三五疋不等者其于祖宗给田
初意大不相侔所以军士相沿迄今子孙相继往往开
种白收子粒粮既不纳马复不养天下宁有是理合无

本寺俟其马疋分拨停当之后次第清查田土若有盗
卖侵耕之弊各令照数还官每马定以亩数仍给贴与
照听其种牧如此则名当其实强豪不至兼并其于马
政似亦有裨
　　牧马之政一(丘浚/)
臣按议者谓秦汉以来唐之马最盛原其所以盛者盖
以监牧之置得其地而监牧之宜得其人而牧养之有
其法也唐都关中其地宜马我朝都幽冀亦是良马所

生之地然马之蕃息不及唐之盛者岂无其地与其人
欤盖袭用宋人保马之法牧马于民而官之所以牧者
徒有其名而政之未举焉必欲举其政请下户部究查
永乐以来牧马草场为官民所耕佃者尽以还官及所
在閒田未经开垦者亦俾报官遣使经量创为牧马之
所而俾谙练民事臣僚讲求其利害以闻必上有益于
国下无害于民真有利而无害然后立为一代经久之
计以为国家足兵之良法

　　牧马之政二(丘浚/)
臣按我朝奄有四海之大凡中国所谓宜马之地皆在
焉非若唐人自中叶以后失去河北宋人失幽燕宁夏
之地其后也并中原而失之然是时未尝去兵而用兵
也未尝乏马今天下无事所谓马政事者特以为操习
预备之具耳司戎行者往往以乏马为忧掌国计者切
切以扰民为虑何哉不行先王之政而袭用王安石之
弊政故也噫无事之时且尔一旦事出仓卒又将何以

济哉臣闻天下无难处之事君子怀先事之忧当閒暇
之时而豫为之处置稽之于古验之于今广询访于众
谋不拘泥于故迹其间必有不亏官不损民之良法有
利而无害者出焉
　　牧马之政三(丘浚/)
臣按今日马政两京畿及山东河南牧之于民山西陕
西辽东牧之于官在官者有名而无实在民者有损而
无益国家承平踰百年于兹矣正居安思危之日脩政

举废之时乞下本兵柄大臣推求祖宗立法养马之意
寺监之养必循名而责实民间之畜必无损而有益立
为通融之法两京畿及山东河南于民养之外择地以
立监牧山西陜西辽东于官养之外设法以为俵散制
畜养之规脩厩牧之所勘牧地之数广收市之利分支
兑之等宽追陪之限如此则民称其实有益而无损矣
　　牧马之政四(丘浚/)
臣按古今马政汉人牧于民而用于官唐人牧于官而

给于民至于宋朝始则牧之在官后则蓄之于民又其
后则市之于敌国惟我朝则兼用前代之制在内地则
散之于民即宋人户马之令也在边地牧之于官即唐
人监牧之制也而川陜又有茶马之设岂非宋人之市
于夷者乎请以今日国马之政言之在内有御马监掌
天子十二闲之政以供乘舆之用凡立仗而驾辂者皆
于是而畜之其牧放之地则有郑村等草场其饲秣之
卒则有腾骧等四卫国初都金陵设太仆寺于滁州其

后定都于北又设太仆寺于京师凡两淮及江南马政
则属于南其顺天等府暨山东河南马政则属于北其
后又用言者每府州若县添设佐二官一员管马政在
外设行太仆寺于山西陜西辽东凡三处苑马寺亦三
处陜西甘肃各辖六监二十四苑辽东仅一监二苑焉
内地则民牧以给京师之用外地则官牧以给边方之
用又于四川陜西立茶马司五以茶易蕃戎之马亦用
以为边也本朝国马之制大略如此承平百年无大征

伐遇有征行随用随足虽不至于大乏绝然求其如前
代之云锦成群则未焉是盖唐人之四十八监宋人之
十八监之遗制也然唐宋行之于内地而今日则用之
于边方焉其蕃育生息虽不敢尽于国初之盛然惟马
之用不足而已而害未及于民一旦按其已然之迹而
振举其废弛之政则祖宗之良法善政故在也乞命本
兵柄大臣讲求本朝故事及参究唐宋之典以济今日
之所不及遣知马政者勘实牧地其有旧有而今为人所

侵欺埋没者咸复其旧或有山林原隰可以开垦以为
牧地者开垦之或附近州县有空閒地可以增置监苑
者增置之士卒有逃亡者则为之勾补厩庌有未备者
则为之脩葺所畜之马若牡多而牝少则为之添牝孳
生之畜其有种不良则为之求良游牝去特必顺其时
腾放调养各有其法俵散关换咸定其规皆一一讲求
其所以然之故与其所当然之则立为一定之法使之
永远遵守岁时遣官巡视有不如法者坐以不如法之

律必慎择其官而优宽士卒必务臻实效而不为虚文
如此则边圉得马之用矣若夫所谓民牧者是盖宋王
安石新法之遗绪也方宋神宗初行此法文彦博极言
其不可而不见听其后大为民害神宗有愧彦博之言
深知安石之误而亟罢之是以在当时虽为民害犹未
至于甚也今日之弊臣已详之于前矣而所以为之处
置者亦以具于制军伍之条之下焉然所处置者特议
以行于畿甸五都耳万一可以通行请下兵部及两太

仆寺查算天下马数某布政司若干某府若干某州若
干某县若干及查各府州县原先有无草场及没官空
閒田地并可以为草场马厩者假如某县旧额民若干
里户若干丁槩县马原额若干疋群长若干人既具其
数遣官亲临州县勘实以闻然后因其已然之法而立
为救弊之政必不失其原额必不拂乎民情务使官得
其用而民无其害然后行之请即一县言之某县旧有
里五十群长千人马千疋今即就五十里之中择其乡

村相依附处或十村五村为一大厩村落相去远者或
五六十家七八十家为一小厩每厩就其村居以有物
力者一人为厩长年老者一人为厩老无力不养马者
数人为厩卒每厩各设马房仓囷及长槽大镬每岁春
耕之候厩长遍谕马户每领马一疋者种秆禾若干亩
料豆若干亩履亩验之有不种者闻官责罚无使失时
无田者许其分田于田多之家或出钱以租耕收穫之
际厩长及厩老计亩收之仓囷之中秆草料豆以饲马

而豆之萁即以为煮豆之用按日而出之岁终具数以闻
于官若其马种即以在官之数充之若其种非良许其售
而换之必求其良前此倒死未偿之马五分属其三徵其
二以市马种凡马始生则书其月日别其毛色使有所稽
考又令通晓马事者定为养马之式镂版以示之凡一岁
游牝腾驹去特皆有其时越其时者有罪凡一日龁草饲
料饮水皆有其节违其节者有罚其房庌必冬煖而夏凉
其牧养必早放而晡收凡可以为马之利者无不为凡可

以为马之害者无不去如此则牧养有其道其视各家人
自为养者大不同矣旧例凡群头管领骒马一百疋为一
群每年孳生驹一百疋不及数者坐以罪请酌为中制每
骒马十疋止取孳生七疋其年踰数者除以补他年欠
缺之数今年不足明年补之其有种马倒死者即以驹
足其数本厩生牝多许他厩闻官以牡来易每厩兼畜
驴骡以马为准牝马二十畜牡驴一牝骡四所生或驴
或骡具数报官官为造车遇有搬运官物许于各厩起

倩无事之日本厩马户借用者听按日计庸收以为秣
饲之用每季本县管马官一行巡视府官岁一行太仆
寺官因事而行无定时凡其马之壮老肥瘠逐月开具
点视之凡房庌有不如度水草有不如法刍豆有不及
数驱走有不如式皆为脩葺处置违者治以罪是就民
养之中而微寓官牧之意上不失祖宗之成法下有以
宽民庶之困苦中有以致马政之不失大略如此虽然
其间之委曲纤悉又在临时因事制宜补偏救弊也若

夫俵散关换之法具有成规官军领马骑操遇有倒死
责以追偿是固足以为不行用心保惜者之戒但马之
给于官军者多系饿损并老弱羸疾者及至官给草料
或不以时或马有不时之疾猝然莫救者亦往往有之
律文死损数目并不准除然一军之产不满十百而一
马之直多踰数千倾家之所有不足以偿甚至卖三子
不足以偿一马兴言及此可伤也请自今以后给马与
军必具其年齿毛色体质或肥或瘠或有疾或无疾明

具于帐如齿踰十二或原瘦弱并有疾者不偿准以皮
毛入官若虽少壮而忽然有奇疾先期告官及众所共
知者亦在不偿之数申明旧制凡马军皆要攒槽共喂
如居隔远秋冬之月皆俾就近攒喂半夜以后本管头目
亲行点视草料有不如法及不及数者罪之其关领草
料则严为立法不许变卖及将换易他物买者换者罪
同凡马倒死必责同伍互偿若同伍之人知其马之老
瘠疾病及其人弃纵不理雇借与人削减草料者预先

告料理者免其共偿如此则人人爱惜其马有不惜者
人共责之而预得以调治之则马无横死而人免陪偿
矣是非独以足乎马而亦有以宽乎军也虽然此内地
官军骑操之马尔至于边方之马所系尤大与其得驽
马而乘之以禦敌又不若不乘之为愈也盖骑战非中
国所长而中国之马比北马为劣以非长之技而骑下
劣之马以角敌人之所长非计之得也请自今给马于
军士非良不与而所与者必良与之骑操而不倚之饲

秣宜于边城中择操空閒地为马厩置长槽或十或伍
随其广狭不为定数不分卫所队伍因其近便而为饲
养之所选其老弱之卒不堪战陈者专一喂养置大团
以贮草支大镬以煮料每日遣官点视晡时则检其所
储夜半则视其所饲操练之日军士持鞍就彼鞁骑无
事之时轮班牧放逐名调习或有瘦损病疾告官调治
如此则马得所养而无损失之患军得其用而免陪偿
之苦矣或曰今边城非一处处处皆屯重兵所骑之马

安能得其良窃考五代时范延光所言者李克用上立
国制胜所畜不过七千今东起自辽东尽岷洮其间历
宣府大同延绥兴庆甘肃之境边城万里其马不趐数
十倍矣然牧马之数虽多未尝以之临敌出陈往往老
死皂枥之间而责吾士卒之陪偿人不幸而生于边界
天苦寒而地硗燥物不生殖而人无蓄积天下之人莫
苦焉既资其出力以为国防边又责其出财以为官偿
马以每岁所赐予之衣粮犹不足以偿其递年倒死之

马疋况望饱煖其妻子乎则是无事之时无故以是不
战之马而坐困吾得用之食卒而使之失所离心盖亦
不思之甚也昔人有言帝王之师以万全为胜中国之
所以取胜于夷狄者以人不以马以智不以力以守不
以战臣愚以为自今以后边境一以高城深池为固扼
其要害塞其蹊径来则拒之去则不追凡其制兵率以
步兵为正以骑兵为奇大率步十而骑二步军一万骑
军二千马非壮健不以给军军非骁勇不以为骑扼之

使不得入而已而不遮其出拒之使不敢来而已而不
追其往如此则骑兵无非良而马亦易于办矣或者若
谓马者兵之大用兵非马决不能以制胜吁此论战兵
非所以论兵之守也所谓守者我静而彼动我逸而彼
劳我大而彼小我众而彼寡彼用其所长我舍我之短
而用我之长以制之焉则彼进不得战而退可以回自
然屈服于我矣臣愚无知识辄敢肆其胸臆而妄为异
议伏望天地大度悯其区区一念忧边爱民之诚

　　脩攘制禦之策(丘浚/)
臣按自古国都于其近边必有牧马之所其间必积刍
豆以为饲秣之具方无事时资以牧育固为近便然世
道不能常泰而意外之变不可不先为之虑金人至宋
京奸人导之屯兵于其近郊之牟驼冈藉其刍豆饲其
马以为久驻之计此往事之明鉴也矧今国都去边伊
迩已已之变仓卒用言者计焚弃刍豆何啻千万当时
见者莫不悔惜然事已即休无复有以为言者窃惟都

城东北郑村坝二十四马房其仓场所储积者如京如
坻请于无事之时即其地筑为一城以围护其积聚及
移附近仓场咸聚其中就将腾骧等四卫官署军营设
于其中特敕武臣一员于此守镇仍司群牧四卫官军
不妨照旧轮班内直下直回城屯住是亦先事而备之
一策也伏惟圣明下其议于群有司以决其可否
　　马政议(李堂/)
国家常赋之制视古什一为轻而常制之外取之若尽

其物如茶盐之课关市之征皆为储蓄经费计也至于
马政之征尤为军国重计堂尝与议为审故利弊尤悉
焉夫设官铸印与守令分民而治何其重哉盖洪武条
格重种马课孳生永不可废也今应天镇江太平等处
谓非养马地方从便折银解部以备买马民诚便益乃
推诸江北省府亦定价通行焉则太仆点视宪职印俵
何为哉大抵建议更法之臣不顾条规成宪如江南府
州属邑牧马草场烽堆明白见在也乃计亩起税以徵

银用下人以不复孳牧官吏惟知集价应官而已何从
骒驹乎且富民豪户乘肥策良者阡陌成群况古之晋
冀騋牝所储云锦所蕃而谓尽无留良乎舍孳牧以为
劳纵市贩以为便未见其得也虽然设官之非其职多
矣岂但马政一事而已哉盐法关征凡以助国用耳关
征近制多监于部署盖取竭疲农不若征诸得利之商
近世所通行也长芦淮浙等处之转运提举非盐课之
司乎今所在漏卮于豪右转利于霸猾而奏讨频仍则

阻坏混淆将荡然无馀矣乃括疲灶困弱商税田课亩
巧为水乡等因以额办其惠奸容蠹也甚矣夫岂立制
建官抑末助农之本并及末议俟君子质之各边马数
八处
　大同原额并新增马共四万八千九百四十四疋
　　见在一万六千七百三十九疋
　　倒死三万二千二百五疋
　　京关马三千疋

　　已买马七百五十一疋
　　未买马二万八千四百五十三疋
　宁夏原额马一万九千五百九十五疋
　　见在马九千一百二十疋
　　倒死马一万四百七十五疋
　辽东原额马五万三千二百六十疋
　　见在马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二疋
　　倒失马三千三百六十八疋

　甘肃原额马二万九千五百六十七疋
　　见在马一万八千二百三十四疋
　　倒死马六千六百九十疋
　　又洪水堡等处倒死马一百四十四疋
　　备禦马四千四百九十九疋
　陜西原额马一万六千一百八十三疋
　　见在马一万五千五百七十三疋
　　倒死马一百二十四疋

　　事故马四百八十六疋
　延绥原额马三万二千三百五十一疋
　　见在马一万四千五百二十三疋
　　倒死马九千六百十三疋
　　事故马八千二百一十五疋
　宣府原额马四万四千二百四十八疋
　　见在马三万六千二百二十五疋
　　事故马八千一十三疋

　山西原额并添设马一万二百二十一疋
　　见在马七千四百八十疋
　　倒死马二千七百四十一疋
　
　
　
　
　

　
　
　
　
　
　
　
　名臣经济录卷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