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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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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启辞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34H 页
谏院 启辞(丙辰六月十二日)
顷当 慈候违豫之日。有罪囚尽释之 命。而巨慝并逭。王章大坏。若使此举。万一有补于祈佑之方。则在臣子无所不用其极之道。亦宜奉承佗不暇计。而求之于理。万万不然。何则。祸淫天道之常。怼恶凡民之情。是知有罪者之倖免。实是天意民心之所不悦。求以致福。不亦左乎。故曰。求福不回。以回求福。君子之所不为也。幸赖天休。 宗社默佑。 慈候乃瘳。此实由于 圣孝之攸感。夫焉有一毫得力于释罪之举也。疏决罪囚。前固有之。而至如无论轻重。一并放释。甚损政法。实罕耳目。夫 启覆重囚。罪又罔赦。而至于矫作邻檄。谋挠国人。割持人头。罪关纲常。或端绪既露。或情迹已彰。亦皆因此而获免。致令三尺之典。荡然无所持守。窃恐自玆以往。因仍成例。奸人抵罪者。将幸国家之有忧。而为弊于后日者。有不可胜言者矣。以 圣明出天之孝。当忧煎罔措之日。虽不遑念及乎此。出纳之官。所宜引经而覆逆。有司之臣。亦当据法而论执。而苍黄之际。计不出此。虽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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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以致如是。后弊所关。决不可置而不论。请当该承旨,义禁府,刑曹堂上。并从重推考。
答曰。今此 慈候之康复。幸赖天佑神助之功。非其放释罪囚侥倖之效。而为人子为人臣。无所不用其极之道。念不暇佗。毋论轻重。一体放释。都出于一时大霈之典。非开日后侥倖之弊。不 允。
谏院 启辞(丙辰六月十三日)
近日国纲大坏。王法不严。至于罪关伦纪。恶盈天地者。亦延以时月。宽其刑杖。一以缓治为主。此实京外之通患也。故参判赵寿益之妖妾玉仁及孽子洉,涞等。埋咒杀嫡之变。初出于寿益之呈官。则固非佗狱之起于兄弟若叔侄者之比。而玉仁母子之积恶稔凶。若不昭著无疑。则寿益亦何忍不恤其二弱子及三十年当家之妾。而捐情割爱。断以大义如是哉。此足为此狱之断案。况其就囚之后。疑端尽露。至于木偶人及小椁中实以骨片。埋置二嫡兄之家。则以其女奴已尽吐实。故不敢抵讳。以为为父病祈禳而埋之云。诚如其言。为父禳病。则何不于其父之家。而必于嫡兄之两家乎。又何不令嫡子孙知之。而其母子独自密为之乎。无论佗事。只此一款。便是承服。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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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法痛究。亟正其罪。而前后推官方伯。慢不知弑兄杀嫡。罪在罔赦。埋凶咒祸。有甚挺刃。一向缓治。置之寻常者。于今五年。此何治狱之法。惩恶之道哉。事之寒心。固已极矣。而今又不谨囚系。不加戒饬。致令罪人洉,涞等。委弃厥母。开狱逃躲。使通天之罪。贷息于覆载之间。而三尺之典。莫加于大憝之恶。岂不痛甚哉。地方官则固有罪矣。监司亦难免常时缓狱之失。请当该振威县令罢职不叙。本道监司推考。仍令百般跟寻。期于必捕。
宪府 启辞(戊午正月二十日)
人君砺世之柄。惟在于法。法者公而已。苟以疏外而行之。亵近而废之。则宫府分而为二。政刑紊而不振。其不至于私意渐胜。公法寖坏者几希。可不戒哉。顷于 进宴之日。内官赵希孟等。招集选妓数人于养志堂前。鼓琴唱歌。声闻于外。其无忌惮甚矣。拿问之请。今已阅月。而一向坚 拒。不 赐俞音。纵 圣明秉至公而处之。四方闻者若曰此辈以朝夕亵御之故。为 圣上之所偏护云尔。则虽家喻而户说之。以明其不然。何可得也。揆以事体。决不可以循例问备。覈其负犯。请内官赵希孟及同参内官二人。并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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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问定罪。
以 圣朝仁厚之治。而于赃吏则不少假贷。必僇其身。锢其子孙者何哉。盖不如是。无以惩贪污之习而去殃民之弊也。前江西县令李周。贪饕无厌。已悉于道臣之 启监色之招。其所谓改量取剩之谷物。至于四百五石之多。而文书未现之前。则极口抵讳。既现之后。则无辞自服。而又欲推托于公用。其所私用。不过曰如干杂物而已。当初以四百五石之谷出授色吏也。不曰支敕。而曰供谥号宴。厥后以其谷。措备杂物之文书也。亦不曰支敕。而只曰杂物措备。且取剩四百五石之文书。则明白有之。所谓诸处公用之文书。则一纸不存。据此数款。可见犯赃之狼藉昭著无疑。而贸银布载船之说。又发于该吏之供。周虽欲自脱。乌可得也。至若谥号宴。则周当自办。何至盗官粮而用之。况元不设行乎。宴则不行。财则自取。此非犯赃而何。此外又有欠缩之谷缺本之米。厥数亦赢。则周之所犯。虽分而五之。犹为满赃也。臣等不必远引古事。以 孝庙时言之。沈总,金寿翼辈所坐。比周最轻。而犹且就理三四年。受刑累百次。而偶值大霈之日。得蒙减死之典。有识者。亦已窃叹王纲之不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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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今周则囚系未久。刑讯不加。而遽出囹圄。只被编配之律。犹谓 国有法乎。法一废而纪纲弛。纪纲弛而国以危亡。可不惧哉。三尺至严。断不可挠。请还收李周定配之 命。仍令该府严刑究问。以惩贪污。以严赃律。
治赃之法。至严且重。断非有司之臣所敢低昂。而四百石犯赃之李周。无端以定配照律。不请刑推。殊非奉法不挠之意。请义禁府当该堂上。从重推考。
日者。大臣重臣之请对也。以韩兴君李汝发之病。有遣御医持药物不离看病之 命。圣王体下之道。可谓至矣。然古人一笑之爱。明主弊裤之惜。意岂偶然哉。李汝发虽是宿将。未跻崇秩。而遽加以优待大臣之礼。则窃恐 恩宠之滥觞。自此始矣。此事虽小。所损则大。请还收韩兴君李汝发遽遣御医看病之 命。
新除守令之下直台谏。其意有在。其来已久。而仁同府使李䎘全不下直于台谏之家。此不过以名官自处。而不顾体例之致。其骄妄纵肆之习。殊甚可恶。请仁同府使李䎘推考。
政院 启辞(戊午七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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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一道。素称邹鲁。风淳俗厚。士无异论。不幸数十年来。时烈徒党。主张威福。广开招亡之门。务为植党之计。啖以厚利。诱以好爵。则间有得罪乡里。专没廉耻者。虱附蝇营。自作一种。大乱风俗。识者之寒心久矣。即者岭南儒生蔡河徵等。称以为李在宪对举。来投一疏。而满纸辞意。悖逆无伦。不可殚举。而至以重邦礼严 宗统之大论。肆然比之于仁弘之邪说。又以贬降者何事。移夺者何事等语。隐然欲伸救时烈。此辈虽出于感目前喣濡之惠。徼日后酬报之利。而渠既居 殿下之土。食 殿下之食。则亦 殿下之臣也。何敢诬国是而干天宪。若是也哉。其言之纵恣无忌惮。视东亨。殆有甚焉。若使朝廷稍有纪律。此辈悖乱。必不至此。且疏头蔡河徵。曾于居泮。行身作事。有不可齿于人类者。故其名尚在削籍。又安敢作头于疏哉。本院所当据例退却。而如此章疏。一并捧入。以俟 睿裁。已有 榻前陈达之语矣。又有虽停朝市捧入之 教。故捧入之意敢 启。
传曰。观此蔡河徵等疏辞。满纸张皇。伸救罪魁。语意极其阴惨。敢以已定之邦礼。更为提起。眩乱朝廷。略无顾忌之状。诚极痛恶。此疏还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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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院 启辞
蔡河徵边远定配举行条件。昨日 启下。则配所单子。该曹所当即时书呈。而今日向暮。犹且不至。自本院累度催促。然后来呈。 成命之下。不即惕念奉行。已甚稽缓。而及见单子。以昌城为配所矣。臣等以为河徵罪犯。尤极悖乱。故自 上特命边远定配。而至以此后则欲论以逆律为 教。其在人臣奉法之道。论定配所。不宜若是之近。况李东亨之罪。视河徵差间。而犹配庆源。则河徵之配于昌城。事甚无据。遂令改定。则乃以江界为配所。而仍送言于臣等曰。北道则不可叠送。玆以西路之远邑改定云。臣等取考舆地路程记。庆源则二十四日程。江界则十五日程也。虽一息之程。河徵之配所。当远于东亨。而今反近之。事理决不当如此。且其一道不可叠送之言。尤不成说。虽一邑同配。亦所不妨。况于傍近佗邑。岂有不可之理乎。臣等在出纳之地。事体所在。不可不争。故以此往复。至于三四。而该曹犹执前见。一以前单子送之。终乃改以碧潼。碧潼则实与江界无异。其苟且措辞。终始执迷之状。殊甚未便。请刑曹当该堂上。从重推考。此配所单子还出给。使之改定配所何如。
政院 启辞(己未六月)
启曰。 传曰再次祈雨祭献官以下书启事。 命下矣。再次祈雨祭后。虽得小雨。仅至沾湿。旋又开霁。臣于昨日。以 传谕奉 命。出往东郊。目见水田。无一有水之处。以此推之。其无得雨之效可知。祈雨祭官。似不宜滥蒙 恩赏。敢此仰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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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院覆逆权大载,权瑎,李凤徵,李沃远窜 启辞。(己未七月)
朝著和协。然后百事可做。故虽以臣等之至愚极陋。区区为国之诚。未尝不以乖张为虑。日夜相与勖勉者。实在于镇静调剂矣。即者乃有诸臣远窜之 命。固知 圣意所在。盖欲防微杜渐。使今日群工。偕之和平之域也。臣等非不知之。但念流窜重律也。用重律。不可以不审。玆四臣者。虽有矫激偏系之失。无明白现著之事。而一朝遽以重律加之。则无乃过乎。曾在 宣庙朝。金孝元,沈义谦有分朋之渐。而亦止补外。亦粤 仁庙朝。廷臣之论涉党议者。亦止补外。至于流窜之罚。则未尝轻施。岂 宣庙仁庙恶党之心。有所不足而然哉。以此观之。则今日 殿下所以用罚者。似未免过中之归。臣等非以四臣为无所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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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 圣明举措之过当。敢以无隐之义仰达。伏愿 圣明更加谅察。使处分终归适当则幸甚。
政院覆逆。拿鞫李后平 启。(己未七月左副承旨时。)
启曰。即伏见 备忘记。有陈疏人李后平即为拿鞫之 命。臣等固知后平疏语。极其悖乖无伦。宜 圣上之深恶痛斥。而第念言虽无状。以儒为名。则遽下廷尉。至施拷掠。实涉过重。且关后弊。请加三思。改下 成命。幸甚。臣等职忝出纳之班。区区所怀。不敢不达。
政院覆逆。拿鞫李后平 启。[再启]
启曰。臣等窃以区区之怀。不敢有隐于 仁覆之天。有所仰达矣。即者伏蒙 批旨。以如是覆逆殊甚骇然为 教。臣等诚不胜惶恐之至。第伏念 圣上即阼以来。以儒为名而陈疏者。朴瀗及柳弼明。一则语犯 慈圣。一则以 宗统有归为言。故有拿鞫之 命。而至于郑翔龙,尹攇,尹宪卿之诟辱满朝。语极凶惨者。只施投畁之典。未尝遽加以刑讯。臣等虽甚无状。亦岂为一悖乖无伦之后平。而有所游辞哉。其言虽极无伦。侵辱大臣。比之瀗,弼明之所坐则有间。施以他罚。岂无可惩之道。而今乃拷掠而鞫之。则不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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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重乎。臣等所虑。只恐 圣上举措之过当。而或有关于后弊。敢用更罄愚见。再渎 宸听。伏乞 圣明。平心徐究。改下 成命。幸甚。
答曰。后平之不有国法。肆然投疏。诚甚痛骇。故欲为拿鞫究问矣。尔等之言如此。极边远窜。
政院 启辞(己巳三月十七日)
启曰。即者进士沈齐贤等。以故赞成臣李珥,参赞臣成浑黜享事。投进一疏。而语意绝悖。臣等不胜骇然之至。两臣首末。齐贤等盛有所称引者。皆是厚诬之言也。臣等请略卞之。珥之父尝惑于其妾。待珥不善。珥乃逃入于䕺林。释号义庵。而缁徒尊之。今乃谓见其近理而染禅云者谬也。又谓不被缁。不削发者。亦诬也。若使珥初虽失脚。而后乃复路。无指议之疵。有洗濯之功。则齐贤之所谓幼年迷方。不足追咎者。亦不为过。而今珥则不然。丁年非幼弱之岁。所遭乃人伦之变。况其改图之后。其处心行事。粗而不精。偏而不正。其视圣人反己之工。万不相侔。诚不足以赎其前愆。天资颖脱处。则诚有之矣。而惟其方寸间。得力者小。故随事生疵。应物必跲。立朝廷则初主调剂。后树党与。论理气则专务刱奇。动背师说。李浚庆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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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功存社稷。而露章攻击。以逞其憾。郑澈奸臣也。心怀阴贼。而私相朋比。扬诩太过。其平生心迹。昭在耳目者如此。从祀文庙。何等盛典。而乃敢拟议于珥哉。至于浑则不及于珥。又远甚矣。学问醇杂。固不足言。而当初乘舆之播越也。居在道傍咫尺之地。而乃敢偃息自便。终不趋造扈驾。其后分朝之命召也。又以无马辞。而及天兵渡江。声势稍振。则始乃缓赴 行在。人臣事君之义。扫地尽矣。进退无据。行止不伦。而今乃谓裁之义理者。一何悖乎。己丑之狱。与澈表里。身虽在外。而浑实主张。崔永庆之初释也。浑遣其子文浚。以米遗之曰。见恶于何人而至此。永庆答曰。只坐见恶于汝翁耳。文浚怃然而退。人谓永庆再鞫之祸。实由于此云。操网罟入江湖。自谓非猎。而人谁信之。难将一手。掩得众目。是以 宣祖大王翻然觉悟而下 教曰。凶浑毒澈。杀我良臣。良臣即永庆也。八字玉音。足破奸胆。而独惜乎处分宽缓。使浑辈不伏反坐之当律。而但止于屏窜。凶徒之传授锻鍊。至今无惩艾者此耳。浑之杀永庆。 宣庙之所洞烛。而今乃谓浑尝救解。天日在上。其可欺乎。上年时烈作为长书。胪列浑之实迹。而戕贤主和之言。不啻浪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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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搢绅。有目皆睹。渠等亦不敢容隐。夫时烈以阴凶之贼。平生所仰慕者珥浑。而及今与尹拯相(一作轧)之后。以拯为浑之外裔。指摘若此。其言固不足为證。而亦岂全然孟浪之言。而时烈发之哉。以如是之人。乃敢跻享于夫子庙庭。此实斯文之一大变也。公议齐愤。 圣鉴洞察。亟举屏黜之典。以快舆人之望。此诚举措光明。处置正大。质诸鬼神而无疑。建诸天地而不悖。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而齐贤等。乃敢公肆私说。以多士之公议为巧密。政院之 启达为怂恿。 圣上之处分为乖舛为颠错。至曰天下以 殿下为何如也。有若为大段累德者然。噫。齐贤等亦有心肠。何敢肆然无严若是哉。其诬辱朝绅。固不足言。凌侮 圣躬。柰分义何。甘心死党。蔑视君父。自是此辈之本色。诚极痛惋。所当还出给。而既称多士之疏。不得不捧入之意敢 启。
传曰。齐贤等疏辞。极其无严。尔等卞破。极其明快。予当深恶痛斥。俾熄邪说焉。
政院 启辞(己巳九月)
启曰。秋序向阑。冬律将至。此正收敛之节。非是发散之候。而乃者䨓声电光。殷殷烨烨。竟二日而后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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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料 圣心寅畏天意靳向之日。乃有此非常之变。可愕之异也。臣等窃闻之。灾不虚生。必有所召。今玆之变。亦岂无所自而致之哉。臣等又窃闻之。遇灾而惧。能尽修省之道。则灾转为祥。乱可使治。危可使安。今玆之变。亦岂非天心仁爱我 殿下。而欲其玉成之耶。修省之道。其本在于先正君心。其要在于修举政事。诚 殿下大警动于心。动静语默之间。凡所以敬义夹持表里交修之工。无不一循天理。屏绝私意。一心寅畏。常若对越乎上帝。而又复亲近正直之士。恢张谏诤之路。使嘉言谠论。日陈于前。而康而色。翕受敷施。则其于 圣德。裨益必多矣。至于政事之阙失。则 圣明亦宜亲揽权纲。而又能策励朝廷。使大官操其体统。小官执其事工。毋以私害公。毋以怠胜勤。有如纲举目张。纪振丝理。而无复有委靡姑息苟且牵补之习。则其于政事。允釐可期矣。臣等窃观古昔。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而徂玆近年以来。 国家典常。各司旧规。多以一时私智。轻改而刱设之。其弊无穷。识者兴叹。今若明敕庙堂。研讲熟议。复旧例而罢新制。则亦可为治化一助也。至若刑赏。尤是政事之大节。可赏而不赏与不可赏而赏。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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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非。可罪而不罪与不可罪而罪。均之为失。苟如是。则诚不足以劝人惩人而厌服一世之人心。伏愿 圣明。又加留意焉。臣等俱以无似。待罪出纳之地。目见灾异之非常。不任区区忧爱之微忱。敢进瞽言。尘秽 圣听。言虽近于刍狗。意实在于匡救。惟 圣明。勿以人废言。而少赐察纳。幸甚。
答曰。灾异非常。忧惧方切矣。今观诫诲。无非格言至论。深嘉卿等忧爱之诚。可不留心而体念焉。
惠民署 启辞
启曰。各司贡物下人中。惠民署最为疲弊。不成模样。匹夫不获。足为王政之疵。自臣忝叨提调以来。详究其所以。无佗。五上司取用之药无艺故也。曾前提调为虑此弊。陈达 榻前。每司一朔所用十七斤之外。切勿加用事。分明定式久矣。而诸上司不遵此法。率意取用。定数之外。每每加用。或至于二倍三倍者有之。物不天来。材非鬼输。而受价则小。应求则赢。瓶罄罍耻。势所必至。柰之何主人辈之不贫且匮哉。当初愿受贡物。固出于牟利资生之计。乃今破产失业。岂其所欲。而特以上司之号令严急。恐惧胁息。苟冀目前之无事。虽定式之外。不敢抗拒。汲汲进排之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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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情诚可戚。而其势诚可闷矣。今若因循荏苒。终不变通。则必至于涣散颠顿。莫可收拾而后已。臣意则自今以后。申明旧式。一司一朔所用十七斤之外。虽一钱不得加用。而每朔自本署置簿。五上司所取用之数。如或已准于定式之限。则不待月终。具由论报于所司。一切不得加用数外。一切不得引用来朔。如是申明之后。或有如前之弊。则此必诸上司药房及色吏库子等。不以事例告课。操纵中间。欲售侵责之计。严明申饬。以为本署主人保存生业之地。何如。
乾止山宫屯折受还罢事。 榻前 启。(癸酉七月)
乾止山宫屯折受还罢事。宪臣已尽论列。而大抵民既开垦作田。官家又不严禁。故宫家折受必由于此。而若原其本。则当初以 真殿来脉久远禁护之地。猝许耕垦。极非矣。自 朝家申饬之后。因仍抛弃。不加严禁。又非矣。到今因其不能禁之故。宫家又复折受。则是效尤也。宪臣所论事体甚重。今若特 赐允俞。还罢设屯。岂不有光于 圣德哉。戊辰后监司判官不能禁断之罪。不宜置之。一并推考后。起垦处严加禁抑还陈。树以杂木。以为永久护养之地何如。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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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乾止山有间间冒耕之处。故自宫家有此折受之举。虽无文籍之可据。既以 真殿之正脉为言。则折受起垦。事甚未安。乾止山内冒占处。一并禁断。戊辰以后监司及守令。并为推考。宫房则改以佗处折受可也。
礼曹回 启(己巳十月)
启曰。云云事 命下矣。金时若以名门庶孽。能不隤家声。能不负 国家擢用之意。当时板荡。视死如归。力屈城陷。非战之罪。其诚忠志节。有足以树之风声。况其二子糺,絙从死于兵。节义成三。诚不愧于卞氏之父子。至今湮没无称。特以地位卑微。而卑微之人立此大节。比诸士族。尤有贵焉。金时若及其二子糺,絙。特 赠其爵。实合显忠之道。旌表其闾。亦不必并论。而事系 恩典。臣曹不敢擅便。 上裁何如。
平安监司权瑎状启回 启
云云。观此平安监司权瑎状 启。则不文校生。虑有落讲之患。愿属劝武之数。各邑通计一千十三名。训习技艺。以成精锐之卒。则缓急之日。得力不赀者。诚如所陈。但念本道军兵。名目已多。精加教训。亦足御暴。不必更添劝武。虽以二千定其额数。未满之军。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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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半。许多良丁。喜其名号之稍别。争相厌彼而就此。则事体未当。后弊可虑。终不如能文者应校生之役。不文者充军保之额。状 启辞缘。今姑置之何如。
成均馆草记(壬申)
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 启曰。去十二月初五日。回还上副使书状官 引见入侍时。以四学儒生付黄前正郎成任事。因右议政闵黯所 启。 上曰。今闻大臣之言。儒生所为。殊极可骇。朝臣儒罚。既有禁令。则儒生辈安敢乃尔。首倡儒生。摘发停举。大司成李聃命上来后。使之善为调剂事。 命下矣。大司成臣聃命上来肃谢后。依 传教停举首倡儒生。欲为开谕调剂。招四学斋任。则斋任辈。初则以同被罪罚陈疏为辞。后则以被罚儒生不敢晏然入往泮宫为言矣。累度送人。明言其不可不来之意。臣聃命于前月三十日。先诣泮宫。则四学斋任。方始来到。臣以举行条件辞意。开谕诸生曰。此事初因小故。转激至此。当初成任之不为避坐。虽云差失。本非系关伦纪。斯文之事。则以此付黄。已涉过重。而况儒生之不得施罚朝臣。明有定式。岂可冒 朝令。以小故而罚朝臣乎。朝家处分。不欲偏折士气。一边停举首唱儒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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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罢职大司成权瑍及成任。务欲调剂之意。于此可见。为今日儒生之道。惟宜承 圣主之命。解成任付黄之罚。毋归于激排乖拂之患。乃底于和平镇定之域。岂不当耶。反复开谕。缕缕说话。不啻勤恳。如是者至五至六。则儒生辈以为当初多士齐愤成任之不避坐。推捉成任下人。略言其失体而止。多士之意。初岂欲转辗至此哉。成任父之施罚。本无此事。而以此勒成罪案。致有师长停举儒生之举。多士之愤。又一倍焉。且成任所谓四学馀孽之说。狼藉传播于一世。多士之愤。又一倍焉。遂乃齐会神门。付黄于成任。诸生此举。非得已也。而大臣在道听闻。未尽详备。谓臣等偏有所失。复 命之日。陈达 榻前。至以儒生亦臣之语。沮抑多士太甚。继而有首倡儒生停举之 命。臣等相顾错愕。心危胆慄。不得不封疏叫 阍。请与同被罪罚。臣等情事。可谓迫矣。而喉司不谅。一向退却。是则臣等已见绝于明时矣。冠儒冠服儒服。偃息自在于庠序学校之中。实是义理之所不敢。故空学而退。但俟邮罚。不意师席使人招臣等。累累不已。臣等每每推阻。亦涉未安。姑且黾勉进来。成 命之下。臣等非不欲祇肃承 命。而第念学宫规例。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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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罚。必问可否于施罚时斋任。斋任可之然后解之。否则终莫能解。此则流来常规也。今者成任付黄时斋任。既被 御前停举之罚。虽臣等欲解其罚。彼以被罚之人。必不敢可否于其间。臣等于此不待前任可否。径先解之。则是古例坠落。自臣等始矣。此臣等所以不敢唯 命者也。况同事儒生。既已被罚。臣等亦被罚之人也。以被罚之人。晏然以斋任自处。行斋任之事。而解人之罚。则不知人间羞耻事。莫此为甚。此臣等所以尤不敢唯 命者也。前有坠落学规之嫌。后有冒没廉隅之失。而一朝迫于 严命。尽丧其所守。惟阿谀顺 旨之是事。则一世笑骂。固不可言。圣朝培养之化。亦恐其泯泯也。臣等愚騃胶滞。终不敢恭奉 朝命。只切惶蹙云。大抵馆学。国家元气也。而不幸因一小故。转辗相激。横溃如此。正宜斟酌栽培。务归和平。而往复开谕。辞竭意穷。终未能仰副朝家镇定之盛意。诚无任惶愧之至。谨将问答曲折。略陈于 黈纩之听。恭俟 睿裁之意。敢 启。
答曰。知道。诸生等违朝家之定式。施儒罚于朝臣。已极骇然。而转辗乖激。徒事务胜。终不解罚。语多不择。欲为调剂之意。果安在哉。尤涉未便。更加开谕。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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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罚。以为趁即收杀镇定之地可也。
光州牧使李华镇上疏回 启
云云。观此光州牧使李华镇上疏。则身为字牧之任。目击军民之瘼。不任忧念。有此条陈。兵水营各镇军。今年入防则明年纳布。今年纳布则明年入防。俾均劳逸。事则元军入番。自是法意。而以佗邑军卒。入番于营镇。则主客异势。艰苦难堪。故纳其保布。雇立土卒。已成近规。间有贫不能备布者。自愿入番。则其在事理。不宜退却。此则各营各镇。别为申饬宜当。至于计其元军额数。一半入防。一半纳布。及至翌年。入防者纳布。纳布者入防。如是定式。则劳逸虽均。反多窒碍。不如纳布入番。各依其愿而施行。此则置之宜当。诸色军兵物故逃亡之代。一依旧典。待岁抄充定事。则军兵逃故。岁抄代定。自是流来法例。束伍军乃是朝夕待变之兵也。逃故代定。不可逾时。故随其有阙。即加充定。至于三军门军卒。则逃故之代。皆以自得充定。故元无搜括骚扰之弊。其馀军兵逃故。则无不待岁抄充定。疏内所陈。则无论某色军兵。并皆待岁抄代定云。此必未及详察之致。置之宜当。京外军兵。色目甚多。从简定额事。则自有定额之军。姑置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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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馀各军门军官。各营匠人等类。既非朝家所知。又是稍歇之役。故投入常多。逐年增加。无有限节。使本邑莫敢谁何。正军无以移定。此则系是痼弊。不可不量其形势。定其额限。方自本司行查各道。讲究此事。自当从后商量变通。逃亡束伍军田宅属公变通事。则编伍之军。最多厌避。故为防逃亡之弊。有此田畓属公之法。诚不可率尔变通。至于束伍之借居人宅。借耕人田。逃亡之后。并皆属公。则无异劫夺。事极无据。今后逃亡束伍田宅属公之际。或非其田宅。而胁勒论报。或实其田宅。而容隐落漏。则当该面任。各别论以重律之意。申饬宜当。兵营之新选正兵。水营之水军。分半徵布。分半立番。自营门试艺事。则此等军兵。大抵有实良丁。半减徵布。一番鍊习。缓急有用。诚有所见。若是则兵水营经用。半屈于减布。必有难支之势。戎务虽重。一国之内。何可每人而教之。有如发栉而苗薅者哉。此则置之宜当。军人逃亡。则限十年徵布于一族。而一族等无一人出公文。以證十年之限。各司奴婢逃亡。则无限十年之法。不可不变通事。则所谓逃亡。多非实状。若其以此一向徵布。则真正逃亡者。将未免弊及邻族者。姑以十年定限。此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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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轻改。而一族等以迷劣常汉。不出公文。过十年后。犹且备纳逃者身布。以至流散。则事之可哀。莫甚于此。今后所在官十分明查某年逃亡。于其成册中。一一悬录于名下。且成给立旨。过十年后。更为详查。许令代定。苟或用情瞒报。追后现露。则官吏及面任。自有其律。各司奴婢逃亡者。则本无限十年之规。待其年满。可以老除后。始为减贡。自是法例。此则未能详知法例之致。姑为置之。诸色身布。皆以六升木三十五尺二匹定式徵捧事。则国家徵贡。固宜均一。而今也不然。或有纳三匹者。或有纳二匹者。或有纳一匹者。多寡不齐已如此。而其中精粗悬殊。长短各异。匹数虽同。价或倍蓰。今若毋论某衙门所捧。京外身布。一皆以二匹定式。升数尺数。并无参差。则国有平赋之政。民无偏苦之怨。美政良法。莫善于此。此则决意可行矣。系是大段变通。亦不宜草率。徐容详量。广加参问。灼见可行。然后行之宜当。诸色身布。以钱文上纳。而训局所铸钱文。运送岭下买卖事。则诸色身布。以钱代纳。则捧上之际。无点退之患。上纳之时。减雇马之债。果为便益。用布处既多。则不可全捧钱文。故布钱各半备纳之意。曾已行会各道。所铸钱文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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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则训局非常常铸钱衙门。此则似出于未详之致。而用钱之后。尚未得遍行于国内者。特以钱小故耳。日后铸钱渐多。则通行之货。无胫而自往。不必自京运送。行钱之初。欲其遍行。运送钱文于两南。而未有其效。徒劳往来。不可再误于今。此亦置之宜当。大同木一半。趁今夏捧纳。一半待新产徵捧事。则应捧之物。虽不宜过时。民间切迫。至于如此。则迟延数朔。一半退捧。亦无不可矣。今则秋节已迫。木花当出。虽未及备纳之木。不待退捧之令。自当趁时备纳。此亦置之何如。
永宗防御使状 启回启
云云。本岛以海防重地。比佗镇堡。事体有别。定配之人。本以犯罪不良之类。其数几至二百之多。无路资生。以至作贼。民习渐恶。主客俱困。果如状 启辞意。则不可无变通之道矣。许多罪人。一时移配。其弊已多。欲除此岛之弊。又将贻弊于佗岛。事甚重难。大抵此类俱是各道来配之人。故当初定配时。率意定律。未必当罪者居多。各处罪人罪目及到配日月。自刑曹一一详加究覈。罪不当律者。与夫到配年久。情犯可原者。或全释或移配。以省其数。定配之类。虽曰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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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均是赤子。而牧御之官。待之之际。或不无彼此之别。以致失其欢心者。比比有之。是则所失非但在于客民。今后令与岛民。一体抚摩。使得安接保存之意。该曹及诸岛。并以分付何如。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缄辞
  
岭伯赈恤时被推缄辞(辛未)
卑职蒙被 殊恩。古罕今独。感戴一念。浃骨沦肌。自叨藩寄。非不知力弱任重。颠沛必至。而惟思殚竭。仰裨万一。小答 洪渥。粗效微忱。三四月之交。各邑赈谷。一并垂乏。百万民命。遑遑汲汲。莫保朝夕。储置米取用补赈之 命。适下于此际。则民人感欢。如得更生。各邑之报牒旁午。疲氓之号诉盈庭。酬应不暇。眼鼻莫开。此外京仓移转之代。又以储置米许用。故两条馀米。相杂于贷用之际。而倥偬纷纷。领略未易。卑职初意。以此两条馀米。庶救本道饥氓。及其节序太晚。牟麦迟熟。则实不忍限以四月。便即撤赈。使饥民必死。前功尽弃。停赈之期。不得不差退数日。储置米取用之数。与素料稍左。似不无加用之虑。而当此之时。饥饿民人。有同强弩之末势。填壑之患。争时而不争日。乃欲禀议。必待回报于一旬之后。则民已尽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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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麦已登场矣。虽有钜万红腐。无益救民之死。故卑职以曾伤之人。非不百虑薰心。反复思惟。前此常年。守令监司以此馀米。相议改色者何限。此则尤异于佗朝廷许贷之后。不过迫于事势。略加数外。似或不至于大何。设令卑职获罪。令国家百姓无辜而尽为道殍。实所不忍。故姑不总计。遂乃题给各邑。以与民人。既毕叩算。则果有所加于划给之数。以此事状。首实论报于赈厅。卑职虽甚无似。岂容再误。当禀不禀。以重罪戾。而区区寸心。急于救国家之赤子。报国家之洪恩。而不欲负朝廷委寄之盛意。谋拙为身。妄率至此。 传旨内辞缘。不胜惶恐迟晚云云。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谕书
  
谕左议政权大运(戊午)
卿之丐閒。已过旬日矣。予之宣谕。非止一再矣。庶几卿谅予之至意。而卿之请急之章。今又来至。是必予谕卿之辞。犹有所未悉。而待卿之诚。犹有所未孚也。予甚惭腼。无以为喻。顾念大臣之职。任大责重。安危所系。休戚与同。当以謇謇匪躬为心。尽忠贞而塞酬报。讵以屑屑细故为意。轻去就而损事体哉。矧今虐旱。振古所无。哀哉赤子。必将靡有孑遗。国之危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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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明者而知之。百尔思惟。实无可救之策。然为国之道。亦岂容束手坐视。君臣上下。正宜协心共力。以济时艰。以迓续景命。卿须体如渴之诚。亟回若浼之意。速出论道。以副至望。故谕。
右议政闵熙不 允批答(己未)
昨才宣再谕之旨。今又见三辞之章。予实多惭。卿胡不谅。盖闻苍穹斡运。岁功资四时而成。紫微正躔。太极待三台而立。揆天道而若此。矧人事之奚论。是以在昔圣王。必择良相。调盐梅于鼎鼐。味辛甘之交和。运匀衡于岩廊。物轻重之同得。有汝为汝翼之效。而相须相与之殷。所以用舍关时运盛衰。去就系国家理乱。虽然自古人辟常以不得贤为忧。而既得贤。鲜能倚任之专。亦粤俊英每以未见用为恨。而既见用。鲜能展布其蕴。寔前事之可鉴。故炯戒之在心。顾卿才猷。为国桢干。融融和气之睟面。展也君子之风。休休大度之有容。允矣宰相之器。练达之识。综万务而旁通。忠荩之忱。历累朝而弥笃。 先王所以升擢。寡躬所以仰成。况今外而民生困悴而有殿屎流离之叹。内而朝论携贰而乏和衷恭寅之美。非卿拯救之力。何以苏疲氓。非卿调剂之功。何以镇浮议。其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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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之积滞。皆可咨询而剸裁。此时何时。宜君臣同心协力而共济。公耳国耳。岂辅相引疾丐閒而思归。纵有阴阳之微愆。神明之所必佑。实佩柱石之重望。进退之奚可轻。卿宜深思。予不烦谕。呜呼。念武侯死而后已之忠。毋改素节。体商书相亦有终之训。益励丹心。卿不可弃予如遗。予何为用卿不卒。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状
  
漆谷下邑状 启(代方伯作)
云云。臣于前冬巡历时。亲到山城。目见形势。漆谷为邑。且近营门。民情便否。亦既稔闻。大抵山城设邑。于今五十馀年。而峻岭撑空。危途若悬。负戴登陟。劳苦百倍。而东乡租期。每值冬节。冰路滑坂。牛马连毙。最是村民切迫之患。其佗徭役供趋之际。词讼告诉之时。民人往来之事。不一而足。而皆以为极苦难堪。至于柴草冰炭。自是至足之产。而民以输运为难。以十倍之价。防纳于近城居民。逐年加登。渐至难支。山城处地。绝异平地。浸霪云雾。四时不开。未及十年。屋瓦皆腐。故衙廨修改之役。殆无虚岁。而每每责之于凋残之民。此亦巨弊矣。以言乎城内官属。则既无耕作之利。又乏贸迁之路。高峰矮屋。生理顿绝。无恒产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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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恒心。理所固然。其侵渔村氓之弊。难以威禁。难以德化。可谓民吏俱困。大路之傍。使客络绎。零星官属。长立站上。十里绝顶。还往如织。通计一年。閒日绝少。亦甚可矜。一邑之民。语及山城。无不蹙頞。皆怀流散之心。全无乐生之念。若其移邑于平地。实是民情之至愿。不啻饥渴之饮食。大旱之云霓。民情虽曰如此。若有害于山城。则亦不必移邑。而以今山城事势言之。规模已成矣。器械已备矣。今虽下邑。若置别将。专管山城。则似无疏虞之患。不宜恝视搥胸之愁怨。强拂齐民之至愿。无益地利。徒失人和矣。南汉山城。即我国晋阳也。不可为准。而自馀诸道山城。虽皆保障重地。并不设邑。但置别将。独于漆谷山城。必设邑府。重为万民无穷之瘼。恐有歉于一视之义。至于移邑之役。则民情皆以为虽一年赴役。必将子来。少不惮劳云。恶劳喜佚。人之常情。而其愿犹如是。切身之害。于此可见。当初设立山城之日。朝家事目。以为今姑设邑于山城。待数年稍有邑样。然后下邑为当。而其时乡校及仓库。亦皆预设于平地。以待下邑。至今迁就。实非当初本意。臣不揆愚陋。敢以耳目闻见。具由驰 启云云。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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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宋端川(光璧○己巳)
不意固城丈侍捐馆舍。痛哭何喻。聃命于此丈。不徒从前分谊特厚。曾蒙垂问于人所不问之时。故寻常感戴。今承凶闻。恸悼之忱。无异骨肉。伏惟友爱隆深。暮境鸰原之戚。其何以堪抑也。前冬枉临。自非眷谊出常。不应记念穷途。触冒忌讳。而屈冠盖于僻陋之巷而俯存之。至今感意铭镂心肝。而顾未绝危喘。罪衅积躬。不敢自齿平氓。杜门屏迹。谢绝人事。不得设榻对客者久矣。一拜之愿。岂有涯哉。而辄自强辞。只令儿子出见。为人迷劣。必不能道达其父忱诚之万一。一悲一恨。继之以悚惕。又闻有孔怀之悲。而累絷之踪。纵未躬造。委伻替慰。且谢昔日临问之眷。宜不容后时。而迁延至此。负负多矣。其何辞之敢饰耶。
答孙汝泉(溥○己巳四月。大邱人欲以石潭先生配享研经。已发通文。故以书止之。)
示意谨悉。未知何人发此论于此时。随时之嫌。亦士林所羞。可谓不思甚矣。通文虽已出。如可中止。则岂非大幸耶。先祖德学造诣。允合舆议。知非一时阿好之言。而乘时跻享。或有人言。则决非好事。反为未安。故敢此缕缕不知止。谅之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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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方伯(玄锡○己巳)
近日命及频繁。手札相续。倥偬中拔烦缱绻至此。令人慰泻无量。感叹亦深。仍审台候神相万福。仰喜尤切。聃命日来。暑痢颇苦。良闷良闷。缕缕镌诲。实自肝膈中流出。苟非相爱之至。岂至此哉。感意铭镂。无以为喻。凡人为官。尚以明哲为第一义。况百祸馀生。宁复有当世念。守分农圃。终养老母。以送馀年。至愿也。而顾 圣上恩渥偏隆。朝廷不加谅察。 召命荐降。担负渐重。忧惧之怀。寝食靡宁。欲退则感激之忱。与逋慢之惧具切。欲进则情理之切。与事势之难并极。大抵出则出处则处。自是常道。犹不甚难。至于出处俱碍。能得酌中。实是难而又难。而若吾暗劣之性。懦弱之质。终恐不失于偏执。必归于濡滞。无以能自脱于危机密网之中。每一念至。忧悸成疾。惟当以前后箴警。服膺从事耳。
贺闵赉仲(彦良○己巳)
即见榜目。始知嵬中。良贺良贺。然一家相亲爱如聃命者。何可徒贺。昔日聃命之忝窃科第也。即今大学士老爷贻书于聃命曰。兄颐颊未须。席名阀登高第。最是不期骄三字可深戒。聃命受言藏之心肺间。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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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于今日。以是献之左右。此自左右家法。幸须服膺焉。
与洪陜川(柱震○辛未)
秋雨连下。凉气渐生。伏惟玆辰。政候万相。仰慰区区。聃命到营属耳。一路饥荒。目见无异于耳闻。来头赈活。百尔无计。忧劳成病。寝食靡甘也。自兄南来。治经之日。则虽未坐衙。民固恕之。及其决科。则人皆谓鸣将惊人。翘首想望。今闻兄近亦不治官事。惟曲蘖是亲。故民皆缺望云。传者之言。虽不足信。无乃或有疑似者致之耶。今年异于常年。料理赈政。一日为急。以兄之明。居字牧之任。岂有全不顾念民事之理哉。相爱之间。不得不有闻辄告。幸赐一答。比得令侄元伯书。明间当到云。恨未与吾兄盍簪鼎话也。
与闵兵判(宗道○辛未)
昨因拨便。付上一书。即者伏奉初七日下书。开示之详悉。眷念之勤至。有逾寻常。倥偬酬应之中。何以能若此哉。宛如接席而承诲。感极慰甚。无以为喻。西铨新 命。今已出肃耶。 改纪以来。进退西班之责。不出执事一家。外人之属望弥隆。幸恢张公道。振淹滞而举才能。上答 国恩。下惬舆情。是企是祝。聃命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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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方殷之日。一向丐閒。极知悚惶。而但大臣非斥之语。决非循常规警之比。廉隅一节。有不暇论。凡于必请之事。辄以归怨朝廷为嫌。终不能请。若是而其可一日冒居耶。一边被弹。一边治事。惟以尽瘁为己任。固是古人之事。下教诚得矣。但未知古人所遭。亦有如此者否。不递仍冒。断无是理。望赐周旋速递。千万恳祈。向日所达。非储置米也。乃是今年应上纳大同米也。尤甚邑大同。则特蒙 天恩。已有停捧之令。此外水边次实邑。则势将上纳。而呼庚白地。仰哺官赈之民。实无备纳之路。虽令以佗谷推移备纳。若尽上纳。则本道更无留谷矣。许多苍生。于何济活。事之矜迫。足可流涕。窃念大同米之上纳者。将以出给贡物主人也。而贡物主人。则以银受价。无以异于以米受价。且各衙门本道所在谷发卖之规。每米一石折价。银一两五钱云。执事如以一两二钱少之。则依佗衙门例。以一两五钱折价许买如何。如是则此谷可以留在于本道。而既无远海输运之弊。又可以并得运价而用之。少无所损于惠厅之经费。大有所益于本道之赈政。其在共济之道。宜无吝惜之心。况执事为提调。聃之所欲又如是。而不能与之聚之。则岂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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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相近者哉。况请之者公也。许之者亦公也。又何惮焉。佗堂上纵有阻塞所请者。伏望凝然坚定。拔泛特施曰。岭南民事。不可不救。岭伯之请。不可每搪云。则其谁曰不可哉。遭此境界。固不当更抗此颜。论理赈事。而此则关系民命甚重。故不得专拘嫌碍。成送报状。且令亲任军官。赍数千两银进去。以听分付。伏望即赐判许如何。不足银。即当追后贸送。万无差误。幸须及聃在任。特赐明诺。使有所容手周旋如何。还切悚缩。金相遭罢。实是料外。在廷凡僚。各自谨敕。以事 明主。千万是望。报草亦附呈。
与张山阴(钰○辛未)
旱热转甚。民事极可忧念。即惟政候起居万福。仰慰仰慰。聃命幸遂释负之愿。而交龟此迟。良用为菀。就中刘也生平所不识之何人。而曾见其状。怜其为父报仇之愿。付诸贵邑推治之。今闻兄怒其呈诉营门。过用侵困。而放释题辞与关文。亦不举行云。然否。彼之呈诉。设令过甚。为父报仇之际。虑其不当于意而为之辞者。何足深怒。又何足有概于大度。而处置若斯之太重也。今日以书告兄者。实爱重兄故也。非私也。惟兄谅之。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50L 页
答睦左相(来善○辛未)
不自意辱赐宠翰。猥临穷巷。惶感之极。宛然若躬瞻仪范。亲聆謦欬也。况伏审秋凉。匀体起居神相万福。区区下诚。仰喜尤深。聃命释负还田。感戴 洪渥。而惟是母病支离。痊可无期。祇自煎熬而已。日者谬膺重寄也。急于救民。昧于事例。前后做错。非止一二。寻常愧惧。而窃自谓宁被 谴罚。庶安私心。诚荷閤下之明。一赐规警。以公言之。则为事体也。以私言之。则怜聃命之昏迷抵罪。欲其未远而复路也。一悚一感。一惧一幸。而其实感幸多于悚惧。诚以物不受变。不能以久全。而愚鲁之质。不有大人之教诲。则难以自觉而自饬也。玆者閤下又复恕其妄率。开其自新。善为辞说。白之 筵前。手书俯存。敦之以速来。解释之丁宁。诲谕之缱绻至此。昔人所谓于敌以下受之。宜以何报。况在天子之宰乎者。正为今日道也。前月辞疏。虽少暴微恳。非有所怼于盛眷之下。閤下试取其疏而览之。则可以俯谅此心矣。如蒙 体下至仁。特许准请。俾得閒住田里。省愆养老。以终馀年。则固聃之至愿也。不然则势将等待母病之少间。为趋谢 恩命计耳。今日大小士类当朝。偏荷不世之 隆恩。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51H 页
实有国存与存之义。正宜益励丹心。忘身徇国。以去一私字。为报效第一义。而亲厚之间。常多牵掣顾恋之习。未见过失规警之风。间有规者。则率不能平心受之。转至乖激。此诚可忧之深。而閤下正色立朝。苟可言也。未尝以亲爱而不言。于论聃命事。亦可见矣。古语曰。小仁者。大仁之贼也。无面目者。是乃长久人情也。愿益加勉。凝然终始。以挽回末俗。偕之荡平为己任。如何如何。感荷之馀。不任家国惓惓之忧。敢将荛说。附陈谢帖之末。惟閤下垂察焉。
答闵方伯(昌道○壬申)
崎岖峡路。不辞劳苦。俨然仗钺而临于先人丘墓。祭以丰奠。诔以哀文。光动瞻听。感极泉涂。怆旧至怀。超出寻常万万。孤露馀喘。衔恩颂义。但有铭佩而已。即玆意外。伏奉惠札。忙手开缄。宛如更对别后懿范也。况审雪里寒程。旬宣起居神相万安。仰慰难量。聃命奉老苟保。而职名在身。进退俱碍。日夜踧踖。寝食靡宁。今承已递之视。洒然若沈痾去体。羁鸟脱笼。感祝 天恩。私幸何极。初六当还营云。自此庶有源源奉候之便。惟是之企。
与李方伯(玄纪○壬申)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51L 页
至寒凛冽。累日未解。此时行役。岂不为劳。仰虑区区。聃命奉老依保。实荷眷庇。此邑有泗阳书院。即寒冈郑先生易箦之所。而吾先祖亦与享焉者也。但以物力残薄。未成学宫体模。春秋祭仪。亦多未备。学者不来。讲宇荒凉。故旧伯亟加伤嗟。尝以数指奴婢充典仆。而至于田土。则适无属公。未得之矣。今令公倘以右文兴学为意。特赐顾助。斯文之幸。士林之光。孰大焉。顷者英阳属公田。想已自本官打量来报。未可以是尽数属之耶。英邑以新设为辞。聃命固知其虽无。此已成一完邑。且自有大同例捧。亦足以赖。况彼倅若闻泗阳事势。后学道理。必无争得失之意。更加参谅。决意快诺。即成移属书院文字下送如何。此是一邑儒化兴废攸关。而见事迟未及仰恳于面叙之日。敢用追控。并须恕察幸甚。
答睦进士(重光○乙亥)
昨承复帖。今见耑札。满纸缕缕之辞。尽是肝膈中语。穷天孝思。溢于言外。一览一涕。心欲摧而气为之短。仍审太夫人体候若哀气力支持。是必神所劳矣。而及见家侄书。备言哀澌败无馀。理势固然。忧虑之忱。寤寐不敢弛。哀则虽如当痛之人不知痛处。而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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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者知之。幸须十分自爱。惟以保全性命。为致孝第一义。毋负慈闱至情。以慰先大夫泉下眷眷之至意。至祝至祝。聃命之于先大夫。情义之无间于骨肉埙篪。不但吾二人所知。举世皆知。而不意今日。先大夫先逝。危喘独留。已矣。吾不复弹峨洋操矣。举目天地。踽踽焉靡所骋怀。虽欲顷刻忘之。而不可得柰何。虽然生平穷达戚欢。大抵若相彷佛。无甚异同。以此推之。聃命亦岂能久于世耶。佗日从游。知必不远耳。先大夫常日言行。苟有记得。敢不随思随录。以副勤示。但此身徒存躯壳。若其神精销亡已久。恐难忆一二于千百也。启引定在今十一日云。凡具皆已措置。而沿路担丁。亦能一一得之耶。今姑奉还坡村。而襄事则稍待定山耶。抑直向先垄。而能有馀穴可葬耶。所示迁柩还乡。自是丧事之大节目。似不宜全无告语。依司马公礼。勿设祖奠。但于朝奠。以今奉柩车还向故山敢告。为辞而告之。似为得宜。而又合于有事则告之礼。如何。铭旌示意亦当。正件宜以今铭旌用之。副件乃以曾经官衔书之。于下棺日。别置诸柩上。似或不至大悖。戾洛之后。访问于故家礼俗而处之如何。相望莽苍。末由匍匐。遄臻于卫。不瑕有害者。真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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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也。临纸哽咽。满万潦草。
答沈承旨(季良○乙亥)
前月承哀札。阻久恋极之馀。忙披爱玩。宛如面谈。奚啻十回庄诵。仍审匪里哀候支持。是必神明所扶。仰慰倍品。居诸荏苒。琴祥忽迫。追惟谁昔。悲泪沾巾。伏惟远谪天涯。隔离几筵。罔极之情。行路闻之。亦足吞声。更何言更何言。聃命经年绝域。仅延危喘。亦是异事。而老亲气力。年来日渐衰减。书中缕缕语。每恐生前未及相见。人子至情。当作何怀。日夕煎迫。望云流涕而已。睦台三日之疾。奄作千古人。启引在今十一日。生寄死归常也。在化者何憾。而同谪遐荒。一朝遽哭其亡。惨怛心事。虽欲宽譬而不能得。今承问其平报。停笔无语。无以仰复。祇令人恻怆伤心。窜逐中不欲通书。此台之意。亦以为然。故遂断问闻。是尤无穷之恨。胡澹庵十年风霜。犹与知旧往来酬酢。教意亦是矣。凡事惟当一听于天。不必过自慑怯。至于亲旧间寻常人事。亦且阙如。聃命于此。诚有戚戚于心者耳。柳公一律。真是世外消息。而坡草梦青之句。到今见之。有若诗谶。益可悲矣。此地凶歉。倍甚去年。向使郑大叔尚在任。或可免于填壑。而今则计无如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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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亦苍苍者处分。柰何。新太守以旧面目。接待颇慇勤。是则一幸。令伯仲气力何如云耶。落落千里。徒劳梦想。
上宗中(乙亥在昌城匪所时)
伏以我七代祖考妣六代祖考妣两世捐世。于今二百馀年。而代数未尽。香火有托。岂非幸欤。但长房家业至贫。虽欲竭诚奉祀。恶能称情。牲酒瘠酸。饭果菲薄。其于报本追远之道。实有衋然可伤恨者矣。故宗中之意。至或以埋安神主为愈。而奉祭之家。亦不以为非云。此悲痛之意也。然岂有长房尚在。而反行埋安。揆之礼经。参以人情。决所未忍。今欲于忌辰之祭。诸子孙或出物以助焉。或轮次以行之。则世业已远。穷困居多。礼不敢过。势有难便。反复思惟。未得善策。区区愚浅。窃以为诚得如干钱谷。别择勤干有司。逐年长息。著实看检。稍待财谷有裕。然后始买数斗水田。量一年所收。可供一年五位忌祭则止。即以其田分送于主峰陶洞墓位。有司执持收拾。每遇忌辰。各位有司。除出租一石。令奉祀家取去用之。馀以助墓祀。以为常式。及代尽后。则以其田各属于墓位。事似无碍。情或可伸。玆献乡家五石租。以为本钱万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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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伏愿佥意倘以为可。勿却而施之。如何。此事虽有以祭行于今。田待于后为言者。然三年之艾。不蓄不得。数亩之田。措置不难。亦何至积年而后方成哉。是在有司。并须参谅。幸甚。身縻绝域。迹阻松楸。系念先代。耿耿难胜。谨此一二。不宣。
答桧渊儒生(戊寅)
即拜佥辱惠札。三复珍玩。宛接旧日容范。矧审佥候起居神相万福。区区欣畅。不任鄙诚。累人自蒙 恩移。丧祸荐叠。崔仲镇之奄忽。又在是际。惨割心怀。无以堪抑。吾乡学宫之绵薄。所尝稔知。而今荷眷厚。曲轸穷阨。各垂惠物而远馈之。感极于中。但切铭佩。示谕寒爷别集。此诚斯文重事。伏惟齐会熟讲。宁有疏漏。而乃今俯询于愚蒙耶。谨就来教。反复参究。元集则不敢增损。特欲于追后。裒集书札答问中紧要者。名曰别集。附谚释者。名曰外集。诚议之商例之当矣。岂敢复赘。而第于外集一款。不能无疑。盖既有元集,续集,别集矣。又有外集。则名目不既太多乎。纵有谚释。所重在义理而已。顾亦何伤于并入别集中耶。况其板数小。尤不宜更别之而为外集。如何如何。非敢自以为是。聊以仰质焉。惟在参谅取舍之耳。
答李参奉(荣世○甲戌)
伏奉下书。如得隔世音息。慕仰之极。倾向何量。仍审素履安裕。颐养冲适。区区伏慰尤深。聃命夷考生平。罪积冥顽。迁谪特一微罚耳。但恨再到此土。触境举目。寸心如焚。天涯岭外。远隔老母。人间此生。相见难期。情理惨矜。更谁如我者耶。宿恙之复作。理也亦不足云尔。无由奉对清范。寂寞孤坐。默想畴昔。偏荷眷爱之勤。临访之数。不觉神𨓏而心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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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君实(○己卯)
枉屈穷巷。叙阻从颂。区区感幸。实不自胜。而复路重临。勤留盛诺。故𨀣予待之。于玆数日。而跫音竟寂。无乃迫于程限。未免径归耶。怅恨殊深。伏惟即日启居万福。仰慰且溯。不任悬悬。聃命仅依昨状。而村警不净。又将有移避之举。扰闷何谕。返旆忠原。当在何日。是后再晤。杳然无期。瞻望行尘。心𨓏神驰。倘令聃命早度其不肯更访。则岂不力加挽止一二日。少纾未尽之怀耶。为恨良深。
与李仲舒(万敷○己卯)
曾因柴里便。敬修吊札以付。果免浮沈否。即闻已经返葬。佥哀气力支持。是必神明之所默佑。且悲且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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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审丧明之戚。又出意外。惊怛何言。不惑之年。始举一男子。千里来救。至诚宜感。而理有难诘。毕竟遭此。惨惜之怀。其何以堪耐耶。令人气短。聃命归侍未几。仲嫂云亡。继而妹女子侄孙之病。同时俱危。久在人鬼关。日夕忧恼。神精实难定矣。而加以奉老奔避。席不暇煖。忧惧益切。是何厄会之无尽至此哉。惟愿以理宽遣。慎勿为无益之悲以伤生。如何。
与安补天(鍊石)
昨日棣萼联镳枉过。慰感何量。夜来旅况珍相否。疏事近千多士齐声叫阍。其为大助于大论。当如何哉。窃不胜耸动之至。慎勿自沮。益加鼓作而振起之。如何。吾岭之俗。异于京华。初无一毫偏系于彼。则公心全而义理胜。自无逡巡歧贰之患。观于近日台阁。可知也。在台阁尚然。况在草野乎。大抵此疏之当发。有耳者皆闻。今若中止。必有无限讥笑。初不如不发之为愈。在今之道。虽有万般事故。决不可中止。君须以此意。明言晓谕于侪友。趁再明呈疏。至可至可。
答金大谏(声久○己卯)
月前。承兄手滋。擎读数四。宛接旧日颜范。畅豁难胜。但审意外遭服。贤从孙又复夭折。德门丧祸。何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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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其相室奔哭之状。有足城崩。见之惨伤。尚忍言哉。聃命荷 恩天大。生还省老。惝恍感祝。岂有涯量。而团会属耳。寡嫂忽逝。恸悼之情。实如再哭亡弟。且幼累染卧。證情危恶。迭相出入于鬼关者。已浃三朔。重以奉老移避。东西奔迸。日夜忧畏。如集于木。更何言喻。此身虽归。兄居犹远。无由盍簪。怅恨难穷。吾侪前期。实是石火光阴。屈指亲知。靡靡犹索。而幸而不化而存者犹然。阻恋如此。能不驰神。令孙棘人。今有抵哀侄书。开见之则可谓夙成人物。天开不死矣。令人悲慰俱至。令亦必以是宽譬怀绪耳。
答郑察访(昌址○己卯)
眷意不置。以书俯存。三复珍玩。宛对故人颜面。惊感且慰。不任区区。况审棣候起居万福。仰喜尤深。聃命 圣恩罔极。许归田里。得侍亲傍。感祝情私。若非人世事也。旋遭物儿揶揄。浑家疠气。相继染卧。首尾三朔。东西奔避。人家患阨。一何至此。只自叹咄。先生文集。已经重刊。实是斯文盛事。幸甚幸甚。
答裴承旨(正徽○戊寅)
前岁复札。至今披玩。以写我忧。不审伊来。旧慎快祛。新祉鼎来。倾向一念。何日忘之。聃命危喘。纵得仅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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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亲还归之后。望云情绪。便同西戍。逢此春回草绿之辰。一倍愁绝。无以自抑。馀何可谕。自兄言旋。更不闻乡中是非之争。是应雅度镇俗。有足以见信于朋侪间而然。幸须终始留意调停。如何。此事聃命所尝慨然者。故临纸辄有云云。幸赐数字。得豁蒙蔽也否。
答李敬差定应(蓍晚○乙丑)
即者又承下札。真所谓频繁命累及者。仰感厚谊。无以为喻。况审皇华载驰。体履神相。贡喜尤切。聃命奉老粗遣耳。盈德奴辈。汲汲负荆来见。以自悔罪之不暇。微兄之赐。曷以致此。不胜铭谢。主守之夬许。亦无非兄有以周旋之力。感意岂能自已耶。惟祝竣事珍重。
  别纸
始祖判书公墓。在永川萝岘。兄于是行。想以使节荣扫。其有光矣。以子孙远在故。香火之阙有年。似闻漆谷宗中相议出物备祭田。以每岁孟冬。宗人三员进去行祭。永以为式。旋闻之。则先王尊丈守永时。推得墓位田畓。踏印成籍者。授令之制锦于永也。觅兄家旧藏中而来。一依其籍而推之。其外又现著落纳者加推之。并踏印成籍而给墓直典守。此事能继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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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志。可见其向先之诚。不偶然而已也。但今墓直守其籍而已。其田畓则不干两班。皆耕食如己业。故墓直辈无如之何。曾见吾宗人之往拜墓者。请之曰。若推此田畓。使渠耕食。则一年祭需。当可以供之。不必出物别置祭田云。故向之出物之议姑止。而当推给其田于墓直矣。今不知业行之否也。大抵墓直之耕食墓田。自是不易之例也。况又以是供祭者乎。且墓下至近之处皆位田也。而崔姓几人。自数年前。敢作家居住。致令牛马鸡犬不洁甚。明堂作家。尤是堪舆家所深忌也。吾宗于崔。固当世世相亲。而至于护墓等项。亦有不容贷者。虽在吾同姓墓下偷葬之诸坟。汉阴之为体察也。犹尽掘移之。今亦以是意先为晓谕于崔然后撤之。似稳当耳。聃命固无与于人世上事。而玆事则兄与弟俱关祖先坟茔。且王尊丈与天授令之前后所规为。在兄有别于佗者。敢及之耳。
与从弟新卿(周命○壬申)
别后不得音。恋郁方深。承札如对慰。第审彼时患渴。不任忧虑。暑證不早治则必支离。是可闷也。此间侍奉诸况皆安。而吾之暑泄。尚今不愈。良苦良苦。所作义。三人大抵不相上下。若加不息工夫。日日勤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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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则岂无渐进之效耶。惟愿立志坚定。勿事悠泛。爱惜寸阴如何。铺叙式。别意思转换之际。稍得数行文字可以切磋耸动者。则庶几新人之观览。勉之勉之。初五见定叔书。学堂以二下赋居魁。声名颇播。可喜。君辈亦须于作义之暇。作赋为可。
与新卿(甲戌)
换差金吾。仍作远行。峤南关北。道里千馀。跋涉往返。能免损害。区区驰溯。聃饮啄客土。能免饥饿。莫非 国恩。独在异乡。又逢佳节。思亲一念。如痴如酲。馀外何言。所带见职。与寻常各司有异。强勉供职。宁不为闷。复命之后。以病呈递。似幸矣。
与新卿(甲戌)
奴来见书。慰畅若面叙。泗院移建。出于事势之万不获已。星人犹不能备谙。故诮之耶。虽然。人自有见。何可为非。在我之道。惟当受而为过。勿与之较。而只幸其移建而已。星是吾乡。不宜相失。君辈如见星人。须平辞气。仍敕在乡诸弟若一家。为幸为幸。
与新卿(乙亥)
新卿二札。仲季之书。同时来到。三复爱玩。欣畅何极。科日已过。果能挂名金榜耶。未有闻知。郁郁不可堪。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57H 页
聃经年绝域。望云心事。日觉摧心。仲父府君家状。每缘悤悤。尚未起草。当随思随记。期以卒业。而精神全耗。平日履历及嘉言善行之可以垂后者。亦无由详识之。君兄弟亦宜纂次。以备参考。庶无脱漏。官教其已考出耶。寿彭甚长。婚事尚无议定处云。可郁。幸须毋太选择。选择之过。还归误著也。但观其家世与为人如何耳。射侯放鹰。虽是男子之事。终非儒家本色。况处世之道。安静甚好。暇日读书。劝授儿辈学业。不废程课。岂非日用茶常耶。曾王考府君。尚无墓表。歉恨极矣。眉叟碣文。可信诸后。当及时竖石。而物力未备。势将以姓孙各出财谷。而有司之任。非新卿更谁。勿为推避。担当速立。至幸至幸。
寄季弟禹瑞(龟命○甲戌)
侍奉诸况何如。日夕悬悬。今朝著忽变。大臣以下皆削黜。吾亦似难免于谴罚。直欲驰还。与慈颜一诀而来。而此亦有所不敢。惟席藁而待之。君独在侧。以何辞奉慰耶。虽然。吾岂至今生存者哉。死则死之久矣。而能复睹 天日。雪冤泉壤。更有何憾。但贻老亲慈念。为戚戚耳。家中凡事。惟君在。须教儿辈孝于亲。友于兄弟。勿与世人相交游。节俭持身。不贵货利。毋坠
静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57L 页
先世传来家法。至幸至幸。旋念曩时虽切于报雪。而犹且一以义理自持。少无一毫枉滥之事。此事质之鬼神而无疑。俟来世而可有辞。若老亲忧念不置。幸从容侍右。以此宽慰之可也。
寄从子世瑗(庚午)
向见察访书。汝辈日事浪游。专不致意于学业云。何为其然也。汝之齿长于诸昆季。文与人事亦然。躬率而力勉之。庶几共勖而相长。扶吾门之倾衰。何为大失所图也。时方极热。读则虽难。岂可一向因循。徒事怠惰。莫之振作耶。表策等文。须与珍儿。著实做工。儒者家读书修行之外。更有何事。切宜勤力勿怠。劝课儿少。至望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