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絅庵集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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絅庵集卷之六
 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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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祖 赠纯忠积德补祚功臣领议政平洲府院君府君家状
公讳华国。字德夫。高丽开国太师谥壮节公讳崇谦之后。自太师传十三世。有讳槩入我朝。相 世宗大王。官至左议政。谥文僖公。配享 世宗庙庭。寔公高祖也。曾祖讳自准。通政大夫守忠清道观察使。 赠资宪大夫议政府左参赞兼知义禁府事。祖讳末平。通训大夫行宗亲府典签。 赠资宪大夫议政府左参赞兼知义禁府事。考讳鋿。资宪大夫吏曹判书。 赠崇政大夫议政府左赞成兼判义禁府事 世子贰师知经筵春秋馆事。谥文节公。己卯诸贤之一也。妣全州李氏。宗室富林君讳湜之女。 王子桂阳君讳璔之孙也。以 嘉靖丁丑二月二十二日。生公于京第。公生而质异。气宇轩豁。用心坚正。笃志力学。文章粹然。其见识行谊。言论风采。大为时辈所推重。丙午中司马。遂废大科。尝授司圃别坐,典设别检。皆不就。戒子弟毋得以官衔题庙主。盖于功名利禄。有所不屑而然也。唯以诗酒自娱。所与交游者。皆一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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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或拟之竹林七贤云。 万历戊寅五月初十日。考终于正寝。享年六十二。后以长子磼扈 圣功。 特赠领议政平洲府院君。始葬杨州忘忧里。移窆于衿川之北三圣山辰坐戌向之原。娶坡平尹氏佐命功臣坡平君谥昭靖公坤之后敦宁佥正怀贞之女。 恩封贞敬夫人。懿行克著。淑德兼至。孀居二十年。哀嬛如一日。长子磼之帅西阃也。从往卒于宁边官舍。祔葬于公之左。有四男三女。男曰磼文科。参扈 圣功。封平川府院君。次礏缮工监役。次砬武科汉城府判尹。次硈武科南道兵使。女曰具思孟文科议政府左赞成。次安景濂佥知。次柳瀹。磼之出五人。男曰景禧平陵君。曰景祉监察。女曰尹民逸都正。曰洪戒元佥知。曰具宪都事。礏之出三人。男曰景祺奉事。曰景𥛚武科佥知。女曰崔挺参奉。砬之出五人。男曰景禛武科领议政。以靖社元勋。封平城府院君。谥忠翼公。配享 仁祖庙庭。曰景裕武科东平君。曰景禋武科东城君。皆参靖社勋。女曰信城君珝。 宣祖大王第三子也。次曰李大烨。硈之出二人。男曰景。女曰尹趌掌令。具思孟之出十人。男曰宬文科绫海君。曰宖。曰容县监。曰宏武科。以靖社元勋。封绫城府院君。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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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穆公。女曰沈㤿县监。曰洪憙同知敦宁。曰权裕男判官。曰金德望县监。次为 仁献王后。次曰李璞。安景濂之出二人。曰大楠郡守。曰大杞县监。柳瀹之出六人。男曰仁男宣传官。曰义男生员。曰信男经历。女曰朴恒吉都事。曰权克正同知。曰元悰。景禧有一男曰塾。尹民逸有一女曰金弘翼。具宪有一女曰金寿翼文科牧使。景祺之出三人。曰腆。曰堉。曰墐。景禛之出四人。男曰埈判书。参靖社勋。封平兴君。曰垓行敦宁都正。女曰柳于烨别提。曰朴天球进士。景裕之出二人。男曰坛武科判官。女曰李硕达文科监司。景禋有继后子垓。行都正。女曰李庆果文科正信城君。有继后子平云君俅。女曰安弘量文科典籍。景有一男曰填。尹趌之出六人。男曰之商。曰之重。曰之殷。女曰辛喜永。曰李伋。曰金世柱。具宬之出六人。男曰仁基郡守。曰仁垕武科左议政。以靖社勋。封绫川府院君。后又参宁国元勋。谥忠武公。曰仁壆主簿。女曰丰海君浩。曰柳忠杰县监。曰朴潾主簿。容之出二人。男曰仁重都事。女曰金慎进士。宏之出三人。男曰仁塈判书绫丰君。女曰柳䪷晋川君。皆参靖社勋。曰李立身。沈㤿之出十一人。男曰光世应教。曰挺世府使。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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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世青云君。参靖社元勋。曰长世府使。曰安世。曰弼世。曰熙世献纳。女曰柳俊。曰成汝容。曰李植判书。曰李承亨。洪憙之出四人。男曰振道判尹南阳君。曰振文左尹南昌君。并参靖社勋。曰振礼主簿。女曰李馨远执义。权裕男之出二人。男曰克吉生员。女曰尹弘弼。金德望之出十人。男曰自重进士。曰自晦郡守。曰自南郡守。曰自久武科。曰自粹。女曰李俨县监。曰黄是中进士。曰朴湋教官。曰崔文澳文科。曰朴文度。 仁献王后三嗣。 仁祖大王为长。次绫原大君辅。次绫昌大君佺。李璞有继后子光智。女曰郑基丰文科府尹。曰尹谊之正郎。大楠之出五人。男曰廷燮佥正。曰廷煜县监。曰廷熽监役。女曰尹徵。曰朴一开。大杞有一男曰廷炫参奉。仁男之出七人。义男之出六人。信男之出二人。内外诸孙。总四百馀人矣。而惟我 仁祖大王。即公之外后也。应天顺人。拨乱反正。而臣景禛,景裕,景禋,埈,宏,仁垕,仁塈,命世,振道,振文。龙兴云从。翊运佐命。获赞中兴之业。俱是公之孙与曾孙也。天家尊贵。固不敢言。其他子孙。亦多显荣者。封君者十三。居鼎席者二人。而文武之金玉簪缨者。殆不可尽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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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 赠纯忠积德秉义补祚功臣领议政平阳府院君行判尹府君家状
公讳砬。字立之。平山人也。高丽开国功臣赠太师壮节公讳崇谦之后。五世祖讳槩。相我 世宗。位左议政。谥文僖公。配享 世宗庙庭。生讳自准。忠清道观察使。 赠议政府左参赞。于公为高祖也。曾祖讳末平。宗亲府典签。 赠议政府左参赞。祖讳鋿。吏曹判书。谥文节公。己卯名贤。考讳华国生员。授别检。隐德不仕。后 赠领议政平洲府院君。妣贞敬夫人尹氏籍坡平。敦宁佥正怀贞之女。 嘉靖二十五年丙午十月二十二日公生。二十二岁丁卯。中武科。拜宣传官。兼备边司郎厅。特出六品。拜都总府都事。转经历。辛卯。拜晋州判官。梁松川应鼎为牧使。大器公。尝谓公曰。吾观公。将大用于国家。不可不学。须从吾学焉。公自是逐日挟册往学。有若师弟之礼。少无难色。梁公亟称之。时境内有恶虎横行。伤害人命。梁公俾往捕焉。公亲领军卒围捕。虎负嵎咆哮。人皆气慑。莫敢先犯。公先斩都训导一人。悬于旗竿。士卒皆冒死突入。遂得捕其虎焉。梁公闻之叹曰。他日必为名将矣。后拜梁山郡守。戊寅五月。遭平洲公丧。庚辰服阕。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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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鍊院佥正。转本院正。兼内乘。癸未。拜稳城府使。时藩胡于乙知,尼汤介等贼。数寇边。抢掠人畜。大为边患。一日贼二万馀骑来围庆源。公领轻骑。自安原闻变入城。贼要取仓谷牛马而来围之三匝。公兵殊死战。有贼将扬扬摩垒。公亲射殪之。贼风靡而溃。然众寡不敌。不能追击。自此钟城之栗甫里。会宁之尼汤介等。传箭响应。一时皆叛。唯稳城藩胡慑于公之威。不敢梗化。是年。贼胡万馀骑。自麻田洞来。撤长城门。作为冲桥。围训戎镇三匝。佥使申尚节,助战将钟城判官元喜等。终日拒战。矢尽力竭。城将陷。公与柔远佥使李璞。从黄柘坡间道。直驰突围。射贼酋一箭而毙之。贼胡有知公面者惊曰。稳城令公来也。遂挥弓而退。尚节亦开门而出。公乘锐崩之。贼失措而走。击斩七十级。乘胜逐北。直捣其部落。尽焚穹庐而还。有一胡姬容貌绝代。乞命于阵前。辞甚恳恻。公命左右引出斩之。行刑者不忍下手。公曰。此乃不用将命也。斩其卒悬之。复命他卒斩之。公乃语左右曰。此尤物也。留活则必贻害于后人。吾故杀之。太公蒙面而斩妲己。乃此意也。左右皆服。是年五月。贼酋栗甫里等。以数万馀骑。分三道入寇。兵使金禹瑞㥘懦。闭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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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不敢出战。公率精骑四百。驰到啸岩。贼望见公旗帜。苍黄而退。公疾趋追之。蹙之于江边。多所斩获。吹螺凯歌。过城而去。禹瑞要与相见。不应而归。人多快之。贼又寇安原。弥漫大野。兵势益盛。权管李遇春,助战将金震注等。皆无固志。公援阿山。路经安原堡。见踰城者即斩之。以定军心。贼知公来。即退去。未几贼又犯边。连陷庆源,阿山,安原等镇堡。进围钟城。北兵使卞国干屡战不利。公引兵督战。斩数百级。贼兵退遁。未几公诱捕尼汤介斩之。备边司启曰。今见北兵使状启。则训戎之战。申某奋勇力战。至为可嘉。宜先褒赏。以激战士。遂遣参赞郑彦信。巡察六镇。加公嘉善阶。拜本道防御使。未久升为北兵使。公仲兄监役公礏。尝上疏讼栗谷牛溪两先生。疏末言稳城府使申某。臣之同母弟也。虽曰操弓。素无勇略。幸赖 圣算。身守边城。臣子职分。有何功劳。而 御冕彩服。既锡臣弟。米太珍膳。频赐臣母。一家感德。皆思报效云云。 宣庙答曰。观尔上疏。诚极忠款。直哉若人也。今士气如此。实由 祖宗培养之泽。朝廷边鄙。非所当忧。尔弟砬尽心报国。身守边城。虏不敢近。有古良将之风。尔又奋不顾身。抗疏斥邪。是何尔一家。并生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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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为国效诚若此耶。玆用嘉叹。公以北兵使。上疏乞递。仍请归觐。 宣庙不许递。特令带职来觐。及公之来。 上亲逆于郊。见公战袍血溅状。特劳慰之。仍解御衣衣之。及其归也。又出饯赐騣笠宝缨以宠之。公在北边时。号令严肃。恩威并施。抚藩胡以信义。与士卒同甘苦。闻其有病。则亲自劳问。闻其饥饿。则割官俸以给之。时与军民训鍊于江边。每以驰射为常。日椎牛飨士。以养其格斗之气。故士皆乐为之用。信赏必罚。虽小善不遗。小过不赦。尝于临阵之际。有一骑失其镫者。公曰。战士无镫。将何驰射。罪难赦。遂垂涕而斩之。一军皆慑伏。感其恩而知其罪焉。公没今几百年。而北人指公驰射之处曰此乃申公旧迹也。必致敬而过。世传公功德恩威。作歌而咏之。于此可见公威德入人之深也。 上尝问公子女年几许。约为婚姻。后以公之长女。配 王子信城君。己丑。拜平安兵使。入拜汉城府判尹。入京之日。城中道傍市人及行路之人。虽女人无不夹路俛伏。盖服公之威声也。常兼都总府都总管。知训鍊院事备边司苑囿司司仆寺军器寺等提调。京畿防御使。朝廷以公才堪大将。升为北兵使平安兵使。未久遂跻上卿。且将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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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曹判书。壬辰春。以倭报警急。拜巡边使。巡视京畿黄海等道。四月十七日。倭兵陷釜山,东莱。败报始至。以李镒为巡边使先下。时急报络绎。贼锋已迫岭下。公慨然曰。李镒以孤军在前。无后继。体察使虽下去。非战将。何不使猛将星驰先下。为镒策应耶。二十二日。以公为都巡边使。时徵诸道兵未至。公先行。朝廷募三医司閒良人及游手市民。以充行伍。令朝官各出战马一匹以助之。前义州牧使金汝岉为从事官以遣之。公之将发也。 上引见赐宝剑曰。李镒以下不用命者。用此剑。初体察使柳成龙累请以公为都巡边使。 宣祖不许曰。予之倚重。有甚于干城。在京备御。独不重欤。柳相曰。不唯无他可送之人。若非某则凭陵之贼势。莫可沮遏矣。 上乃许之。公与柳相。素不相能。当其出师之日。柳相以体察使。募送军人。而老弱不满数千。公之所尝亲信偏裨二人。有属体府者。公请与偕行。柳相不许。公厉声曰。此岂公修隙时耶。柳相默然。二十六日至忠州。兵才数千人。阵于丹月驿。欲保鸟岭。道遇李镒。问贼何如。镒曰。此贼非庚午乙卯之比。今既不能据险遮截。若交锋广野。万无能当之理。无宁退守京城。公叱曰。尔既败军。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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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吾军。法当斩。第俟贼至。立功自效。遂屯于獭川弹琴台。从事金汝岉劝公往守鸟岭。公曰。鸟岭固可守也。今则势已无及矣。贼新啑血于尚州。乘胜长驱。计其日子。则先锋必已犯岭矣。今若急往守岭则固善矣。若未及岭而遇贼于半途。则以此疲残不习之兵。其能制变于急遽乎。今吾所将之卒。非素所抚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者。若不置之死地。不可得其死力矣。宁退阵于獭川之上。为背水之阵。以示士卒无还心。出万死一生之计耳。金公从之。二十八日。贼众由鸟岭大路。遍山而下。剑光闪烁。炮响震地。公麾诸军。以次而进。欲亲自突阵者再而不得入。还至弹琴台。知事不可为。顾谓金公曰。事已至此。将奈何。金公曰。主将欲何为。公笑曰。吾为主将。不可苟活。男儿死耳。更何为哉。金公曰。吾将与公同死矣。公遂使金公草启。陈其败没之状。封付麾下。使之转达。与金公突入贼阵。杀数十人。遂赴水而没。享年四十七。初公以名将。士卒畏服。出师之际。威仪严整。人不敢仰视。 君臣上下恃公如干城。不幸败绩。呜呼痛哉。时公弟兵使硈守临津。亦战死。公兄监役礏奉大夫人。避难于宁越。猝遇贼。大夫人自坠崖下。监役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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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惊。亦坠而死。大夫人赖天幸。偶得无伤。呜呼。公与兵使公。俱死于国。监役公亦死于亲。一家忠孝之炳烈。有如此者。公没之后。崔夫人率诸孤。穷居于城南旧第。 宣庙常加轸念。慰问相续。至于朝夕御膳。必撤以赐之。于此益知 眷遇之不以死生而有异也。后以公长子景禛贵。追 赠纯忠积德秉义补祚功臣。议政府领议政平阳府院君。公姿貌端严。精爽过人。喜怒不形于色。居家恂恂若儒生。有祭征虏投壶雅歌意。及其临阵。则有毅然不可犯之色。虽常所亲爱者。亦不敢仰视矣。常著紫皮甲于朝衣之里。虽当暑不脱。或乘轺轩。必捲袖执鞭。人问其故。公曰。武人不可自便。且方今升平。人狃于安逸。即有缓急。将何所赖乎。吾之为此者。将以服习致力于他日也。盖公殉国之志。于此可见矣。郑彦信以旧相。辞连己丑狱事。受刑远谪。人莫敢问之者。公独以旧义。不顾利害。频往其家。下马门外。久无应者。使从者高声迭呼移时不已。则女隶始出。公乃传语问候于夫人而还。盖公在北时。郑相以巡察。久居北边。情分甚熟故也。时鳌城李相公居近郑家。每闻前导之声。心甚讶之。探问则公也。李公尝语人曰。郑相负罪远谪。人皆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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惴。不敢往问。而独申公候问不绝。且往来之际。呼唱自若。此实人所难能。其信义诚可以服人矣。癸甲以后东人得志。以己丑狱事。归咎于松江郑公澈。至请栫棘。而意犹未已。又为蜚语达宫中曰。郑澈将谋害金嫔。因及信城。信城即公之婿。而 宣庙之所尝属意者也。 宣庙震怒。事将不测。尝召公入对。问以此事。公涕泣而对曰。郑澈量虽褊隘。心事坦荡。真君子人也。宁有此事。欲杀郑澈者。造此罔极之言。不可信也。臣请以百口保之。 上意始解。而一边人以此嫉公如雠。公前配全州李氏。县监聃命之女。早卒无子女。墓在杨州群场里李氏先茔侧。后配全州崔氏。万户弼臣之女。直提学德之之五代孙。慈仁有阃范。封贞敬夫人。后公二十八年卒。初以公衣冠葬于衿川县治北三圣山平洲公墓下。 万历己未。因崔夫人丧。遂迁公墓。合窆于广州实村面大石里坤地岩负艮之原。有三男二女。男长景禛武科领议政。以靖社元勋。封平城府院君。 赠谥忠翼公。配享 仁祖庙庭。次景裕武科训鍊都正东平君。次景禋武科知敦宁府事东城君。俱以靖社功封君焉。女长适 王子信城君珝。次适李大烨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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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奋忠赞谟立纪明伦靖社功臣领议政平城府院君 赠谥忠翼公府君家状
公讳景禛。字君受。平山人也。高丽开国功臣赠太师壮节公讳崇谦之后。六代祖讳槩。相我 世宗。位左议政。谥文僖公。配享 世宗庙庭。五代祖讳自准。官观察使。生讳末平。宗亲府典签。 赠议政府左参赞。于公为高祖也。曾祖讳鋿。吏曹判书。谥文节公。己卯名贤。祖讳华国生员。尝授别检。隐德不仕。后 赠领议政平洲府院君。考讳砬。 赠纯忠积德秉义补祚功臣。议政府领议政平阳府院君。素以智勇名。登武科守稳城。北虏寇边。奋击败之。直渡河。大蹂其穴而还。北路以宁。超拜北兵使。入为汉城判尹。壬辰之乱。以都巡边使。御倭于忠州死之。妣贞敬夫人全州崔氏。万户弼臣之女。 文宗朝直提学德之之五世孙也。 万历三年乙亥十一月初一日子时公生。幼有气度。与群儿戏。辄为首。见之俨然。人已知其非常人矣。幼时不喜书。仲父监役公常以公不学为忧。判尹公以为此儿气像异于凡儿。虽不自幼勤学。终当远到。不必忧也。壬辰四月。丁判尹公忧。甲午制除。拜宣传官。盖朝廷录用死事孤也。丁酉。倭寇再抢湖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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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复雠。上章陈情。乃从平安兵使李庆浚。出入行间。多所斩获。尝有流丸著战袍而不透体。人皆异之。以军功为佥正。转拜都总都事。庚子。中武科升经历。寻拜泰安郡守。为大夫人便养也。初到。吏民或以公年少而易之。公治其尤无良者一人。郡中慑伏大治。癸卯。迁升潭阳府使。有治绩。吏民至今称诵焉。丙午。自潭阳升拜釜山佥使。公以父雠未复。义不忍接见倭奴。陈疏得递。未久拜甲山府使。 特命加通政阶。异数也。丁未。兵判朴承宗知公有将才。移授南道兵营虞候。盖以阶阃帅。而公一不通问。承宗衔之。戊申。 宣庙升遐。光海嗣位。时政昏乱。自此公无仕宦意。己酉。公病免家居。时鳌城李相公。以体察使开府。邀见公大器之。待以国士。荐授庆源府使。军政修举。为六镇最。壬子。官满而还。又出为碧潼郡守。是时贼臣尔瞻方用事。与公有姻亲之谊。而公绝迹不肯往见。尔瞻甚嫉之。复斥边郡。而公又不辞而去。人皆危之。癸丑。光海昏虐日甚。尔瞻辈搆成大狱。诬以延兴父子将谋为不道。拥立孺子。遂杀永昌大君及延兴父子。金墉之祸。迫在朝夕。伦纪既绝。 宗社将危。流毒百姓。无辜吁天。乙卯。公自碧潼递归。见时事如此。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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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辇。屏迹伊川。或在高阳。居常愤惋。悒悒不乐。以官为名。则虽散班必辞。以禄为称。则虽寸廪不受。至戊午。尔瞻辈遂胁百僚。庭请贬去 大妃位号。指谓之西宫。锢闭门闼。使不得通水火。危辱备至。至有臣子所不忍闻者。而光海意犹不足。必欲加以不测。时民间相传 大妃已不讳。闻者莫不扼腕流涕。而国之必亡。无愚智皆知之。公慨然痛恨。有匡复之志。先是公与升平金公瑬。共结复父仇之约。甚相善。至是公欲与金公议大事。而难于发言。凡八往返。一日从容谓金公曰。吾本不学。愿从公受学。仍出史略。读至伊尹放太甲。公掩卷而叹曰。书不可学也。岂可以臣放君乎。金公曰不然。太甲颠覆汤之典刑。伊尹之事不亦宜乎。曰然则虽今之世。亦可行此事乎。金公曰。古今何殊。公因涕泣曰。古今天下。安有无母之国乎。吾不忍见 李氏宗社。移莽,卓之手也。兄吾二父同死于国。吾二人不同死社稷。何面目见先人于地下乎。金公亦感泣曰。此吾志也。然欲举大事。必先戴真主然后事乃济矣。公遂举 仁祖潜龙时封号曰。 先王诸孙中。文武神圣。无可与比。殆天意也。金公曰。此乃 宗社臣民之福也。仍定大策。戊午。公复与完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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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曙,绫城具公宏,绫川具公仁垕等定议。时关西张元帅晚闻公及李具诸公名。辟致幕府。张公自多其得人。每事必问。甚敬礼之。虽处偏裨。待若大宾。一日公见邸报。凶论张甚。不胜愤惋曰。古有除君侧之恶者。正以此也。张公曰。君何言之易也。然心益重之。己未。张公荐公为安州牧使。辞陛之日。往辞 仁祖潜邸。 仁祖举戚称呼之曰。叔今远行。不可无赆。赠以一长剑。公下庭拜受。君臣之分。盖已定矣。到任之后。常著戎服。居宿于外。若待变者然。是年冬。遭大夫人忧。卜葬于广州坤岩。仍庐墓下。躬执奠物。朝夕哭墓。虽大风雨不废。终三年一不至家。人以为难。壬戌春服阕。处散班未几。拜平安虞候。不赴辞递。往见延平李公贵曰。此时仕可乎。李公戏答曰。此时可谓太平。公何有此问乎。公告以大义。李公一言相契。即出示其子延阳公时白。与定计议。且与完城崔公鸣吉及诸人合谋。而同议之人。或在罢散。或在儒冠。故凡所设施。未得其力。独完丰方为长湍府使。养兵待时。是秋延平拜平山府使。公求与偕。延平请公为中军。公又与延平约曰。吾既图免平安虞候。而遽赴平山。人必致疑。催促然后行可矣。延平如其言。报元帅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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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再三。时相朴承宗果疑之。回启曰。申某将才超类。而自经一家祸患之后。疑惧怨望。不赴关西。又不赴平山。徊徨出没。幸国家之有事。将欲别处逞心。臣等不虞虏骑之冲突。惟患将领之跋扈。乃坐以谋避边将启。贬为晓星岭别将。所谓一家祸患。盖公同堂兄弟有辞连狱事而死者故云。公即日就道。过辞升平曰。吾虽远出。有两弟景裕,景禋在。可共大事。公行至平山。李公时昉自京来言事机多可虑。公赠以素爱白马。与别曰。愿君努力。勿以我去而小沮。我虽在彼。若闻举事之期。当星夜驰赴矣。自是忠义之士。同声响臻日益众。居一年而为癸亥反正之举。虽出天意人心之所同归。而倡大义者。公实首也。举义之日。公既在西。期日猝定。未及通知。不得来赴。而 改玉之后。即日拜公工曹参议。驲召之。旋移兵曹参知。朝议皆以为训鍊大将。非公不可。升平为兵判。启于 榻前。于是超授兵曹参判。兼训鍊大将捕盗扈卫两大将及缮工提调。是年冬。录勋行封。公为一等。 赐奋忠赞谟立纪明伦靖社功臣号。超正宪大夫。封平城君。知中枢府事。当论功时。有以公不参于举事之日。欲置之二等者。崔公鸣吉白 上曰。无此人则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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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众议乃定。甲子。兼训鍊都正。时备局堂上有减下之 命。而大臣以为申某,李曙熟谙兵事。请仍存之。于是 特命金尚容,申景禛,李曙。勿为减下。仍带焉。正月。逆适举兵叛。 大驾南巡。公领训鍊军兵。扈 驾至水原。受 命捍后。贼败后捕得逆瑅。瑅以王子。为适所推戴者也。公虑有意外变。不及奏而处断之。迎 驾于稷山之野。仍待罪。因台启就理。领相李元翼言于 上曰。申某深得帅臣按法之体。处置可谓得宜。不可罪之。金瑬亦曰。古亦有之。七国之难。使胶西王自处者。与此暗合矣。即日蒙释。时兵判缺。 上问可于领相李元翼。李公乃荐李公廷龟,李公贵,张公晚,徐公渻,李公弘胄,郑公晔及公七人。盖皆一时之所推许。而公威望之素著。于此可见矣。乙丑判刑曹。已而辞递。丙寅判工曹。 仁献王后薨。公以都监提调。董 章陵工。加崇政阶。丁卯虏警。 上将幸江都。体察使张晚请速出捍御大将。 上曰。卿意在何人耶。晚曰。京畿则李曙当主之。京中则申某当主之。金瑬曰。申某既领辇下亲兵。不可不扈卫矣。遂 命随驾。及还升崇禄。庚午。又以工判为都监提调。奉迁 宣祖大王衣冠于穆陵。进阶辅国。为府院君。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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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 上特召靖社元勋。引见于春辉堂。 东宫两大君分侍左右。 上亲举觞以侑。而行酒不用别盏。进御之际。左右请用水沃洗。 上不许。雍容酬酢。竟夕而罢。搢绅传以为荣。壬申判刑曹。未几递。甲戌闰八月。以特进官入侍昼讲。仍奏曰。凡事有施为措置之方。乃可有成。自丁卯后今几年矣。未闻有一事施为措置。即今虏势方张。恐喝万端。而朝廷之上。专事浮文。无一著实之事。自 上须大有策励之举然后。或可有为矣。 上曰。予亦忧之。可不铭佩乎。公曰。凡事之成。在于纪纲。若无纪纲。无以为国。此即众弊之本也。又曰。方当朝夕待变之时。修明军政。尤为第一急务矣。 上曰。都监军兵之数。比前倍多。而得卿为将。抚驭得宜。予极嘉叹。缓急必得其用。其他戎备。当益警饬矣。盖 上知公尽心军务故也。丙子判兵曹。引疾疏辞者三。 上答以官不必备。惟其人。勿以旷职为忧。调理出仕。不许递。会大臣以病重实状陈达。始得递。时虏贼势甚猖獗。而庙算依违未定。公于次对。进奏曰。虏人僭号已久。而今又有恐喝之言。兵革之端。可以灼见。在我之道。岂可束手坐待其变乎。军兵则自有调用之道。而军粮器械。必须预备。可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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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于缓急。而内外蓄积。罄竭无馀。虽或调兵。何以支供乎。朝廷必预度军需而后。方可用兵矣。自今以后。扫除万事。专意军政。则今日之后。便是自强之国矣。 上然之。是年冬十二月。贼兵渡江。日行三百里。直向京都。势如飘风骤雨。 上将移避江都。令原任大臣陪 宗社及嫔宫大君先行。日差晚。 大驾随发。才到南门。贼锋已迫沙岘。而先以一枝兵。迤阳川江边。以遮截江都之路。 上遂御南门楼。百官皆立马楼下。 上下教曰。事急矣。将奈何。吏判崔鸣吉曰。近京保障之地。莫如南汉。宜急驰入以观变。公进曰。臣当决死血战。以遏其锋。请 殿下速幸南汉。 上可之。命公领训局兵。阵于西郊。以防贼冲。 上向南汉。既入城。即召公入卫。公守东城。军中整肃。日出与战。多所斩获。忽有大炮来触坛上。大将旗折。军吏无人色。公毅然端坐。终不移一步地以镇之。一日贼兵乘夜先犯西城。军中报知。公曰。此必欲攻东城。故先犯西以诱我耳。乃严备待之。俄而贼果悉其精锐。趋东城。先以云梯薄城。又用牛革为盾。以蔽矢石。鳞次蚁附而上。梯冲乱舞。呼声动地。殆若山崩岳倒。势不可遏。公亲执弓刀。立于矢石之中。斩其先登之贼。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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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士皆殊死战。贼却而复进者三。乃大北。公乘势崩之。杀伤甚多。其后贼又以大炮攻城。城堞颓碎。公辄聚土增筑。大炮不能冲。贼又据高峰。俯瞰城中。公选炮手。一放而中其将。倒于山前。军威以振。贼不敢近。自丙子季冬。至丁丑正月。被围者凡四十馀日。贼势日盛。诸道勤王兵。次第溃散。外无蚍蜉蚁子之援。粮饷既尽。并日而食。掘木根以为薪。撤茨盖以为刍。天又极寒。冻死相继。人皆重足。莫有固志。而公每雪涕誓师。激励忠义。士卒感泣。皆怀死长之志。昼则瞭陴。夜则乘城。虽大雪堕指。狞风裂肌。而不敢出一怨言。公素多病。至是羸悴已极。而昼夜忧劳。励气巡城。常以身先于士卒。未尝一日言病。丁丑正月。拜兵判。扈还京都。时艰虞溢目。庶事草创。公夙夜在公。尽瘁国事。外应机变。内修军政。且以大乱甫夷。人心未定。常直宿于阙下。以备不虞。未尝一日退处于家。一日夜。都民煽讹争言有鬼且至。满城惊扰。叫噪奔波。击铜铁器相应。火光烛天。公虑大内。即趋诣阙门。陈其虚妄。俄而诸公踵至相议。饬京兆晓谕闾阎。民心始定。时 上将卜相。问于右相崔鸣吉曰。大臣必望实俱隆而后可也。六卿中谁堪爰立耶。鸣吉曰。文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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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武则申某。如申某之力量识虑。可谓望实相副矣。 上是之。冬擢公拜右议政。戊寅转左议政。公自入相府。以为大臣之责。异于众职。唯当坐镇廊庙。器使百僚。其他庶务。各有任之者。为政务持大体。唯以得人才为急。甄拔贤能。一循公议。长短随才。各当其任。又以矫痼弊振颓纲为己任。尝于筵中进奏曰。国家治民。须恩威并行。上之恤民。如保赤子。下之奉法。如恐不及然后。可以为治矣。大小之事。守令推于监司。监司推于朝廷。使赤子归怨朝廷。而国法因此不立。岂不痛哉。监司于有势力守令。莫敢谁何。而朝廷于初仕之人。若宰相子弟。则不问其人之如何。率多阘茸之苟充。初仕之路。职此日淆。而其人升出六品而为守令则害及于民。害及于民则害及于国矣。又曰。此时艰虞已极。可谓危急存亡之秋。而上下悠泛玩愒度日。未闻有措一事行一令。其何以为国乎。愿 上自今以后。饬励臣工。且于燕閒之间。频接臣邻。与讲军国之事也。 上改容嘉纳焉。己卯。 上经年不豫。而宫中适有咒诅之变。 上疑贞明公主家。将置狱杂治之。事将叵测。公与领相崔鸣吉。率群臣伏閤。力陈其不可。且请清宫禁。兼陈迁御之宜。累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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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始虽震怒。终乃霁威。事遂寝焉。庚辰春。清人以助饷 天朝事。大诘于我。盖曾因军门移咨。运米海道。助饷 天朝。而为彼所觇。故有此诘问也。朝廷欲略罪西船将官。以塞彼怒而难其名。诸宰不能决。或欲以敕书中语罪之。公曰。以此为名而罪之。则其于华人之听闻何哉。诸宰皆服公言。庚辰病免。冬还拜左议政。兼 世子傅训鍊军器军资诸司都提调。自壬午冬疾剧。九告三劄而不递。已而进为领议政。又陈病乞免。 上答曰。功高德厚。允合首揆。宜勿控辞。安心调理。眷念益隆。遣御医持药物。不离看病。又别遣掖庭人问之。项背相望。数遣麟平大君问病。临绝。精神言语如平日。无一语及家私。惟国事是忧。以癸未三月十一日。卒于大寺洞第。是日昼有大星忽陨。人知为公亡之徵。享年六十九。讣闻。 上为之震悼。举哀辍朝三日。特赐长生殿副材。而 上及 东宫皆脱所御衣。使之敛焉。又遣中使护丧。丧葬诸需。令该曹特用乱前一等礼葬之例。又自内需司别赙米布。 世子亦另致赙仪。既成服。 命近侍临吊。而又遣中使。吊孤劝粥。礼官致祭之外。别遣中官。令内司具奠物祭之。自敛比葬。中使终始监护。恩礼无二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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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五月二十七日。有司具仪物。葬于清州大田里新卜之山。公卒之日。平日部曲奔哭者。填咽街巷。发引之日。率皆哭送于江上。执绋前导者。亘十馀里。及葬。远近来会者。不可胜计。特令本道造给墓舍。又 命该曹限三年仍给禄俸。而至大小祥祭需。自内 命送。终始恩眷极矣。公雄毅沈默。有忠孝大节。事母夫人。务养其志。财无私蓄。必禀而用。平生无疾言遽色。喜怒不形于色。虽家人未尝见其怠惰之时。自然严威。人不敢亵焉。及至待人接物。和气蔼然。人甚亲之。公常痛早孤。每当祀事。亲自执奠。未尝替行。虽老病不懈。别储祭需。极其诚洁。以尽追慕之心焉。兄弟相友爱。衣食鞍马与共之。及其贵显。异室而居。犹日聚一堂。终日怡愉。非有公故。未尝或废也。公仲弟东平君景裕先卒。公悲不自胜。逐日来哭于殡所。虽有公故。既退必来哀临。及公疾革。季弟东城君景禋以统御使在乔桐。公以不得相见为恨。 上特命来见。及至公已卒。东城公亦哀伤成疾。数月卒。季妹孤寡。公怜而抚之。臧获田宅。任其自取。及染疠疫。公躬自救护。其友爱笃至如此。待亲戚。一以诚款。婚丧疾病。无不顾恤。于故旧。务存信义。副提学金公光炫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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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罪。谪三水。 天威震叠。亲旧皆惧。不敢往慰。公慨然送之于东郊。且携一狐裘赠之。是时天未寒。或有讶之者。公曰。君不习北方风气耳。此去关岭。八月即飞雪。非此无以御寒。愿公自爱。仍挥涕而别。金公至岭上。大雪寒甚。思公言。乃取裘衣之。赖以获安。丙子冬。金公扈 䟆南汉。见公立大雪中督战而衣甚薄。乃解裘还公曰。此即前日公所赠也。今日无公则无国矣。可衣之。公辞之。金公泣曰。今日公之一身。重于我矣。前日之赠我者。故人之情也。今日之还公者。为国家也。公遂泣而受之。人皆谓两公赠遗之义。古人所罕也。鳌城庶子李箕男。孤贫不自振。收置家中。视若骨肉焉。好施与人。不问家事。自奉俭约。教诲子弟。禁戒华侈。家法严整。内外斩斩。男仆无故不入中门。子孙不敢以亵服见。闺门之礼。若公朝焉。居常以盈满为惧。虽位至隆显。以战兢自持。为一代之元勋。而不以功业自居。处 王室之懿亲。而不以宠利为心。恒自戒谨。莅职惟恪。其在训局也。时当拨乱之初。首任军旅之重。昼思夜度。一意经理不数月。军政修举。士卒精鍊。训局之为辇毂亲兵。而国家之至今赖用者。皆公力也。 仁庙尝曰。申景禛才器非凡。忠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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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此实国之长城。自为将之后。部伍严整。甲兵坚利。与前顿殊。予常嘉悦云。为大将二十年。一心抚摩。威惠并著。士皆乐为之用。故能得人之死力。至今老校退卒之及事公者谭及公。无不流涕者。其在庙堂也。密勿之猷。多出于公。而未尝伐其能。或论事于 上前。或议事于庙堂。论议纷纭。诸公不决者。公每一言以断之。初若不甚筹度者。而区画处置。各适其宜。诸公虽深思熟虑。终不能易公言。每于备局之坐。与诸公议启之时。座中诸公。皆以文学称。而文字之间。或有疵语。诸公未及觉。而公一览辄曰。某语有疵。某字未稳。须改之。诸公更取看之。无不切中其病。至于事大文书。备局诸宰。馆阁群公。皆已议定。而每格于公。必曰此条可删。而此意不可阙。及以公意改之。则无不凿凿中窾。故凡诸大小文书。必经公眼而后。始为定本焉。及其为相也。凡有奏覆之事。公招致有司堂上于前。命意口授。则辞理条畅。言简意尽。辄出人意表。诸公每退而叹曰。申公岂学而能。盖其天性豁达。见识自异于凡人。诚不可及也。 上频降手札问国事。则条对纤悉。裨益弘多。而未尝泄于人。虽家庭子弟。亦不尽知也。勤勤一念。唯在于 王室。苟利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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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一身利害。军国之外。未尝言家事。亦不留意家产。勋府赐牌之外。不别治生以长尺寸。纪勋之初。田民第宅。例给元勋者。未满原数。而未尝请焉。故至今未准受者多。人益难之。癸亥初。议者务变更。公启于筵中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闻者韪之。 上尝幸旧宫。招见私亲。进谒者惟恐或后。公独不肯曰。人臣敢私谒乎。愚伏郑公经世闻而叹曰。识见非他人可及也。丁丑以后。天地变革。事有不可言者。而公慨念 南朝。与崔公鸣吉相议建白。欲得一信便。悉陈我国情事于 天朝。而恨其无路。戊寅秋。林庆业为平安兵使时。江边巡卒。得一僧人名独步者。本我国人。丙子以事往椵岛。因乱不得归。仍在洪承畴幕下。欲探东事出来者也。于是公与崔相密白此意。具咨文付送。而又别构咨。送于洪承畴及陈都督洪范处。辛巳夏。僧持回咨来。其文略曰。贤王以英明之姿。遭阳九之运。文献名邦。竟为犬羊所噬。然一旅之众兴商。五千之卒沼吴。齐襄复九世之雠。春秋义之。愿王与诸臣。无忘立庭之号。卧薪尝胆。日讨军实。转弱为强。反败为功。何忧奴虏哉。胡马猖獗。荐食属藩。而我不得整师剪灭。此亦贵藩之劫数。而多难兴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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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会也。将来愿相与密商之。又曰。贵国一段苦情。天人共鉴。不待别白而明。即为转达 天听。恻念遐方。甚为殷切。贵国历世贞顺劳不可泯。虽暂迫时势。见窘于奴。 中朝文武。方切齿代为轸念。岂复忍督过权宜之计。甚不然矣。幸安心合力。以效桑榆云云。时崔相已递。是后公专管此事。屡遣僧人。通问不绝。而事甚秘。世莫知之。丁丑后。清人以斥和事大。诘我诸臣入沈。事将不测。公方在相位。自请赴沈。临行。 上面谕曰。今番之事。一以委卿。卿之才智。可以善处。担当结局。勿为谦让。公竭诚殚虑。随事应变。每逆料其情而折之。彼皆惊服。不敢加害。接待之礼。迥绝他使。方以相臣入往。而彼辄以大将称之。道路见者。皆畏惧避匿。盖公威名素闻于彼中而然矣。前后再度入沈。我国被虏人之欲赎而未能者。公尽捐橐装。使之赎。前后赖公归国者甚多。人慕其德义。江都之败。金相尚容节死。 上以其时死者多实状难明疑之。诸臣多为言者。 上意不回。公痛陈于筵中曰。金某之死节。明白无疑。国人所知。 圣上何以有此举也。臣若不言。 圣明何从而知其实状乎。 上始感悟。致祭旌闾焉。公以肺腑之亲。依日月之光。睹大人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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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抚景运于先几。卒使三纲既斁而复明。 五庙几覆而重恢。身都将相。功被三韩。而善始善终。为中兴功臣。吁其懿哉。辛卯六月。 赐谥忠翼。配享 仁祖庙庭。始议配食之臣。而公与完丰不与焉。人皆骇叹。 孝庙下教曰。粤在拨乱反正。二三武将之勋劳。岂不及于一二元勋乎。今皆不与焉。非但予心不安。 先王在天之灵。抑有慊焉。岂可无变通之道乎。其令该曹更议诸大臣。俾无未尽后悔之叹。于是公与完丰始与焉。实从公议也。公始葬清州新卜之山。甲辰十二月。以宅兆不吉。移葬于杨州峨嵯山负甲之原。即文节公墓下也。当迁厝时。勋府以闻。 上特命有司。赐公及夫人两丧棺椁葬祭之需。令忠清京畿两道监司发担丁役军以给之。又命中使监护。终始经纪焉。皆 异恩也。公配淳昌赵氏。佥知廷显女。慈仁有阃范。封贞敬夫人。后公五年卒。葬与公同茔。有二男二女。男长曰埈刑曹判书靖社功臣。封平兴君。次曰垓行都正。女长适柳于烨别提。次适朴天球进士。侧室女二人。瀛洲监凤龄,昌临正佾其婿也。判书娶府使金晊女。生二男一女。男长曰汝挺进士县监。次曰汝拭进士县监。女适李弘式。都正娶判官赵国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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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二男。长曰汝晢参奉。次曰汝哲武科参判。柳于烨之出六人。男曰蕴郡守。曰葂。曰葆。曰藖。女适李楦。次适闵浚。朴天球有继后子艗。女长适尹坪佐郎。次适尹趾完修撰。汝挺初娶判书金荩国女。生一男三女。后娶都事李廷观女。生一男一女。男曰璞曰璛。皆早夭无子。取弟汝拭子琓为后。文科正言。女长适曹建周。次适李磐。次适李箕硕。次适柳成运。汝拭娶判书李基祚女。生二男三女。男长曰琓出为伯氏后。次瑜早夭。女适金洙。馀幼。汝晢娶参判许启女。生三男二女。男长曰琢。次瓁生员。次玧早夭。女长适尹志渊。次幼。汝哲娶郡守尹弼殷女。生一男一女。男曰瓛。女适金演。柳蕴之出五人。男曰泰兴,必兴,世兴,命兴。女幼。葂之出三人。男曰益兴,始兴。女适许最。葆之男硕兴,胤兴。藖之出五人。男曰宗兴。馀幼。
祖考 赠奋忠赞谟靖社功臣领议政平兴府院君行刑曹判书府君家状
公讳埈字平仲。平山人也。鼻祖讳崇谦佐高丽太祖。统合三韩。与甄萱战于桐薮。以身代主死。官太师谥壮节。忠义之名。震耀东表。至今配食丽祖于崇义殿。平山之申。自是著籍焉。七代祖左议政讳槩始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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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相我 世庙致太平。与黄许并称国朝名相。号寅斋谥文僖。配享 世宗庙庭。六代祖讳自准忠清道观察使。五代祖讳末平宗亲府典签。 赠议政府左参赞。高祖讳鋿官吏曹判书。谥文节。世称己卯完人。曾祖讳华国生员。授别检。隐德不仕。 赠议政府领议政平洲府院君。祖讳砬守北边。平北虏尼汤介。入拜汉城判尹。壬辰。以都巡边使。死事于忠州。后 赠议政府领议政平阳府院君。考讳景禛。癸亥首倡大义。奉 仁祖拨乱反正。策靖社元勋。常兼训鍊扈卫捕盗三大将者。十有五年。再长西铨。官至议政府领议政平城府院君。谥忠翼。配享 仁祖庙庭。妣贞敬夫人淳昌赵氏。佥枢廷显之女。以 万历壬辰正月初三日生公。公自幼异于凡儿。气质凝重。识度弘远。长老皆以远大之器称之。壬子筮仕。丙辰除栗峰道察访。戊午弃归。以都监郎厅。升出六品。辛酉转掌隶院司评。先是光海昏乱。 宗社将亡。议政公与公屏居峡中。每念 母后幽废。伦彝灭绝。中夜抚枕慨然痛恨。誓以拨乱为己任。每称 仁祖大王而谓公曰。神圣文武。实天命攸属。吾有两弟及汝。可定大事。遂决匡复之计。与升平金公瑬,延平李公贵。密相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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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讲大策。会议政公为时相朴承宗所挤。启贬为晓星岭别将。使之刻日赴任。盖承宗有所揣知而心所最忌故也。临行戒公曰。吾虽远出。两弟及汝足办大事。勿以吾出而沮挠。益勉之。公留京中。与叔父东平,东城两公及具公宏,具公仁垕叔侄。日夜区画。且往来于金升平,李延平之间。协赞大计。壬戌出监堤川。公于此时。仕宦非其志。而屈意赴任者。意有所在也。到县抚恤吏卒。钞择县中子弟有计虑膂力者。预为储养。阴加部勒。与诸公会于延曙。奉我 仁祖大王。诛乱反正。 宗社再安。彝伦复明。即癸亥三月十三日也。五月。升拜开城府经历。旧京佐贰。必用文官。而以公才望。破格而授之。已而策勋三等。 赐奋忠赞谟靖社功臣号。超升堂上。移拜南原府使。甲子贼适构逆。公闻变领本府兵。即日就途。昼夜兼行到京师。 上决出避之计。乘舆已驾矣。公即迎谒道左。时变生不虞。事甚苍黄。 驾至江上。津船失待。村里溃散。公与全罗兵使李景稷搜得二船。仗剑护卫以渡。日过午。 上尚未进膳。公出包中茶果以进。因扈 驾至公州。 上仍有南狩之意。以公为湖南管饷使。使之调度粮饷。公即拜 命南下。未几适就诛焉。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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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避递。乙丑拜忠州牧使。以捕得亡命逆党。升嘉善。封平兴君。丁卯春。胡人来侵。公又领本州兵勤王。及 驾幸江都。以金公尚容为留都大将。 命公为副。仍率所领军兵。镇守都城。盖以公威望素著。方当危难之际。镇守京阙之任。非公莫可故也。金公素器重公。故军中之事。一以委之。公号令严明。措置得宜。营中肃然。中外妥帖。都下之民。奠枕安居。及胡兵撤归。复 命于江都。 上慰劳备至。任满递归。己巳拜三陟府使。无何辞递。辛未拜杨州牧使。癸酉递归。以本秩兼都总府副总管。甲戌秋。拜安东府使。安东物众地大。事务烦剧。公治之以无扰。未及一年。治化大行。民皆称颂焉。丙子。胡人大举入寇。 大驾驻䟆南汉。公闻乱。悉发本府兵。亲自领率。驰至忠州。遇本道兵使。领付军兵。归本府。缮修城池。招募军民。为城守计。时胡兵遍满国中。朝夕且踰岭。民皆荷担而立。赖公镇抚。一境按堵矣。丁丑秩满归。未几拜水原府使。时大乱甫定。疮痍未起。而水原乃是畿辅重镇。牧御之任。非人人所堪。故庙堂特荐授公。未久以事罢归。庚辰拜骊州牧使。壬午拜广州府尹。广州即汉南保障。朝廷难其人。乃以公移拜。才期年。阖境大治。民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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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颂德焉。癸未春。丁议政公忧。时公年五十有二。而易戚两尽。祭奠一遵礼制。乙酉服阕。拜江华留守。盖江都自经丧乱。人民流亡。城池颓废。凋弊无馀。莫可收拾。庙议以为非另委才望重臣。难责保釐之功。佥举公焉。既至。招来安集。抚摩军民。缮器械修城池。顿复其旧。而适遭意外之谤。累疏免归。人皆惜之。丙戌拜掌隶院判决事。参宁国功臣会盟祭。例升嘉义。丁亥又拜广州府尹。盖以广民追思不已也。戊子以母夫人病。累辞递归。旋遭内艰。丧祭之礼。一如前丧。气力澌毁。执礼愈勤。人皆忧其不能起。而幸得支持。庚寅制除。即拜汉城府左尹。兼副总管。俄又拜广州府尹。公于广前后三掌。古所罕有。而公力辞获递。旋拜左尹。辛卯拜洪州牧使。盖以洪即湖西大邑。而荡败已久。故欲使公苏残也。莅官才六朔。移拜忠清水军节度使。除朝辞赴任。时朝家以兵营处于海邑。事多不便。移设于清州。区画施措。苟非其人。则难以责成。故左相李公时白启于 榻前曰。兵营为新创之地。而兵使具义俊。虽有廉谨之称。弛缓无才。恐难办事。水使申某。素多才能。且有计虑。外议皆以换差为宜矣。 上以兵水使换差非常规。特递义俊。而以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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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兵马节度使兼清州牧使。又 命除朝辞赴任。公之到水营。盖未满十日也。公至兵营。庶事草创。殆不成㨾。而竭力经营。修治城池。创立营府。事皆立办。昼则听狱讼。夜则治军书。其所设施措置。无不动中机宜。营属之移寓者如归。而不知迁徙之苦。州民之服役者无怨。而皆怀相成之志。新旧交济。兵民大和。至今称之。是年移拜水原府使。庙议以为兵营移设之后。规模已定。而畿辅掌兵。不可不择人故也。癸巳冬。特拜刑曹参判。时朝廷方择戎阃之臣。委以心膂之用。而特命简拔。出自 宸衷者。将有所注意也。公入朝上章辞免。 上以卿勋旧重臣。才望允合。安心勿辞为教。而庙堂俄又荐拜御营大将及备边司堂上。公又上章固辞。 上答曰。不但卿之家世将门。身居勋戚。才望允协。克殚乃心。益庸钦哉。公不得已拜 命。先是李相浣自御营大将。移授训局。而以公代之。领相金公堉陈疏请仍置李浣于御营。直以公为训鍊大将。盖以御营事体亚于训局。且先议政公将训局几二十年。军兵素服其威望。公于训局。固是世任。实有父兄子弟之卫。头目手足之捍也。 上以既命之后。移易为难。不果用金公言。而朝议之重公。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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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矣。公自受任以来。专意戎务。夙夜匪懈。以忠义勉将校。以诚信结士心。训鍊有方。恩威并施。号令严肃。赏罚公明。军情大悦。咸得其欢心。人皆以为有先人之风焉。御营之设。其来虽久。朝家专意于训局。而御营则徒有其号。事多草创。未成头绪。李相为将。有意变通。未就而去。公既受任。讲究规模。务得便宜。募得三南閒丁数万。略仿训局之制。壮健者则钞选为兵。其馀则定为保人。使之纳米。以为立番之粮。定其番次。相休递代。如汉家践更之卒。上番则逐月组鍊。番休则使之归农。实得周家兵农为一之意。既无行赍居送之劳。又无朝家廪养之费。而一岁之中。得数万精锐之卒。技艺之精鍊。坐作之閒习。与辇下亲兵无异。而事权之重。与训局对峙。若汉南北军。至今赖之。甲午夏。以杀狱按治事。台谏请罢刑曹堂上。蒙 允。刑曹以判书参判现告。 上特问当该岂二人耶。只令以判书现告。判书洪茂绩独坐罢。盖 上意惜公同罢也。都承旨金公益熙以二人现告。一人被罪争之。 上不得已并命罢职。其日夕。 特下备忘曰。御营重任。决不可人人而授之。特用异典。即为叙用。还授本任。命招授符。使之即察营务。毋旷暂刻事。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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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谕。公黾勉膺 命。仍上疏陈既同谴罚。独被异恩之不安。 上批曰。此非为卿私之也。卿其勿辞察职。 圣心之倚重如此。秋拜左尹。九月。 特命超授刑曹判书。公再疏恳辞。 优批不许。时 孝庙有大有为之志。欲伸大义于天下。旁招俊彦。寤寐贤豪。聘岩穴之士。任以腹心。简干城之才。委以爪牙。公与李相浣。首膺戎权。对掌军务。经营密勿之猷。内外修攘之策。庙堂之所区画。筵席之所讲究。实多裨益之效。而事秘人莫得闻之。公素谨温室。故虽家人子弟。亦不尽知也。公自遭殊遇。惟以鞠躬尽瘁为期。劳心戮力。竭知殚虑。唯恐委任之不效。以孤 上知遇之恩。故前后五六年间。夙夜奔走。未尝一日告劳。而积瘁成疾。病已不可为矣。乙未春。自陈衰老之状。累疏得递。冬拜判尹。总管则或兼或递。丙申冬。以京兆事坐罢。即下叙 命。丁酉夏。拜工曹判书。秋总戎使有窠。庙堂以公首荐。而领相郑公太和入对。极陈非公莫可之意。 上即以公命焉。公上章陈其病甚之状乞递。 上答以此非偶然之举。卿其勿辞。盖公虽每引老病。而庙议犹不舍公。 上亦眷注不衰也。戊戌春。以事坐罢。旋下叙 命。自夏初病益甚。 上特遣内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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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视。又赐内局珍剂。竟以五月十一日。卒于大寺洞第。享年六十七。捐馆之日。精神言语。无异平日。谆谆忧国。无一语及家私。讣闻。 上辍朝二日。赙赠如仪。礼官吊祭。以七月初九日。葬于广州坤地岩艮坐坤向之原。判尹公墓侧也。公天姿厚重。气禀醇谨。不妄语轻动。不形色喜怒。平居简默。人不能窥其深浅。事亲以孝。待同气如己。视其子如己子。御家众有恩。而威亦不废。门庭之内穆如也。待人接物。不设畦畛。而毅然有不可犯之色。笃于亲旧。恤其寒饥。拯其困阨。视同亲戚。自奉甚简。食不重味。衣不完䌽。一家之人。不敢以奇邪不正之服见。平居不喜交游。凡于利势纷华。视之泊如也。见人之随时俯仰。以取名当世者。避之若将浼焉。故虽位至卿相。门庭萧然如寒士。事议政公。虽隆寒盛暑。不敢以亵服见。终日侍侧不少懈。虽至宰列。躬执卑幼之事惟谨。奉母夫人。婉曲承意。自少至老。未尝有违。母夫人晚岁婴疾。弥留累年。公汤侍之外。一以欢悦顺适为意。且不欲以家政烦于母夫人。内外之事。亲自经理。上自祭祀。下至筦库。无不总摄齐整。而衣服饮食。各随时节。辄营具择味而进之。必留其馀。母夫人或欲以遗诸子孙。则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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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之。未尝言无。务以悦意。靡不曲尽。父母之丧。俱在逾艾之后。而居忧孺慕。始终如一日。寝必苫块。食必疏粝。衰绖之服。不暂去身。不以衰惫而少弛。祭奠之礼。必亲莅焉。非甚病。未或以子弟代之。季氏都正公早没。只有藐尔孤。公抚养如子。亲加提诲。且劝其季子汝哲投笔就武。以绳祖武。今为国家干城之用。长妹穷居多子女。季妹孀居有二女。公亲自经纪。男则授室。女亦择配。聘币之物。飨馈之资。皆自办备。无不纤悉。务合情礼。议政公季妹寡居年老。无所依赖。公非有公故。日往候问。或邀致亲所。以奉欢适。若有所嘱。则必曲意听从。以悦其意。有友人早没。只有一子。公抚恤勤挚。无异亲懿。及其登科从仕。仆马衣服。悉以资之。俾之成立。人皆服其风义焉。才长于治剧。前后屡典雄府。不求赫赫之名。而到处辄有惠政。皆有去后之思。秋部京兆。素称烦剧。而公处之裕如。虽簿牒堆案。呼诉满庭。使数吏左右执笔。耳闻口判。须臾裁决。无不当理。常以不烦不扰为主。故讼狱清平。其于郎属及胥吏。虽临之以严。亦未尝不优容而宽假之。有罪者必罚。而箠楚未尝妄加。人皆以此服其公明而乐其宽平也。其为将也。号令严明。军政整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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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并行。甘苦与同。士卒乐为之用。皆怀争死长上之志。其于幕属。推诚待之。有同家人父子。每当筹画之际。虽偏裨最下者。言苟可采。必虚心听用。故人人得竭其智虑。赏罚必信。虽平日所信爱者。若有所犯则少不容贷。故人不敢干以私。将士仰犹德宇。士卒卫如父兄焉。公配 赠贞敬夫人安东金氏。府使晊之女。慈仁有阃范。事舅姑以孝。御婢仆有恩。亲戚邻里。皆以为则。先公二十二年卒。与公合葬。有二子一女。男曰汝挺县监。汝拭牧使。女曰李弘式。侧室男女十一人。男曰汝迥万户。汝遴进士。汝近万户。汝通,汝逖佥知。汝逵,汝逑佥使。汝选早夭。女曰权衡,韩堰,权彦经。汝挺前娶判书金荩国女。生一子三女。后娶都事李廷观女。生一子一女。男曰璞,璛皆早夭。女曰曹建周,李磐,李箕硕,柳成运持平。汝拭娶判书李基祚女。生二子三女。男曰琓大司宪。出为汝挺后。曰瑜早夭。女曰金洙,朴泰晦,俞命凤。李弘式有一子二女。男曰万长。女曰金梦臣持平,林净都事。曹建周有二女。曰林泳副提学,赵鸣道。李磐有二子世馨,重馨。李箕硕有继子庆远。柳成运有二子一女皆幼。琓娶承旨赵远期女。有二子圣夏,靖夏。金洙有继子相宁。朴泰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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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子。俞命凤有子女皆幼。圣夏娶判书朴世采女。有子女皆幼。琓以不肖无似。幸蒙 国恩。叨冒逾涯。而得免罪戾者。莫非祖先馀荫也。第念祖考之捐背。今已二纪。易名之请。尚未遑焉。寻常悚惕。无所逃罪。惟其勋庸官伐之著于国乘。在人耳目者。不待一二谈。而平日懿言懿行。亦不可泯没。日月其迈。恒惧失坠。谨承家君之命。参以家庭旧闻。录其立朝居家政事言行之大致。敢请立言君子之采择。以备异日太常之考焉。
本生考 赠吏曹判书行坡州牧使府君家状
先府君讳汝拭。字玉尔。平山申氏。自号石湖居士。申为三韩大姓。受姓以来。今至八百馀年。名人闻士。谱牒相望。世称海东甲族。指必先屈焉。始祖讳崇谦佐丽祖。统合三韩。官三重大匡。及丽祖为甄萱所围。以身代主死。若汉纪信事。赠太师壮节公。至今配享崇义殿。入我朝。有讳槩相 世宗致太平。谥文僖。配享 世宗庙庭。于府君为八代祖也。五代祖讳鋿吏曹判书。谥文节。世称己卯完人。曾祖讳砬事 宣庙。平北虏尼汤介。入拜判尹。壬辰。以都巡边使。死事于忠州。祖讳景禛。癸亥首定大策。奉 仁祖拨乱反正。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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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社元勋。官领议政平城府院君。谥忠翼。配享 仁祖庙庭。考讳埈亦以靖社勋。官刑曹判书平兴君。妣贞夫人安东金氏。府使晊之女也。 天启丁卯十二月二十四日。生于汉城里第。自幼豪爽超迈。卓荦不羁。议政公奇爱之。尝曰吾儿不凡。必能远到。戊子中司马。三十补司瓮院参奉。方专意举业。仕非其志。而以平兴公命。屈意就之。戊戌遭平兴公忧。甲辰授敦宁府参奉。辞不就。丁未为景阳道察访。己酉迁 宗庙署直长。壬子转司宰监主簿。癸丑除玉果县监。甲寅罢归。庚申除司䆃寺主簿。旋升宗亲府典簿。辛酉转掌乐院佥正。壬戌出为高城郡守。癸亥弃归。甲子复拜掌乐院佥正。乙丑出为坡州牧使。丁卯罢归。府君自少有痰火之證。而康健无他恙。己巳冬。作先陇省扫之行。得疾舆还。日就沉痼。不肖无状。不能诚感神明。竟以庚午五月初八日。卒于京第。享年六十有四。呜呼痛哉。府君天姿轩豁。气度超脱。生长纨绮。服习训典。孝于亲。友于兄弟。笃于故旧。恤其饥寒。拯其困阨。不以家产之有无。吾身之劳苦。有所计较。凡世之得失利害。未尝置之襟抱。待人接物。不设畦畛。贤愚贵贱。上下大小人各不同。而尽得其心悦。奕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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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勋伐钟鼎之家。而斥谢纷华。恬静自守。有若儒门寒素。及居平兴公忧。伯氏捐世已久。府君独自持丧。上承丘嫂。下抚孤侄。曲尽恩礼。庐于墓下。亲奉祭奠。兼干家务。御豪奴修废事。条理整然。朝夕上冢。风雪不废。服阕。复理举业。而不幸数奇。累阨公车。及不肖幸窃科第。戒之曰。吾本不汲汲于科名。而未即废者。为门户计耳。今汝幸以祖先馀荫。早岁通籍。门户有赖。吾其自此休矣。汝须勉自饬励。无坠先业。自是不复就试。其于当官任事。服勤行简。所临莅。虽有大小高下之异。政令施措。务得其宜。唯以尽职为心。平生最恶鸷苛之政。而亦不干违道之誉。其在景阳也。驿当孔道。屡经非人。官事废坠。吏卒离散。马位田结。尽入于豪右。且无衙舍。僦民屋以居。府君搜括文簿。刷出豪右所占之田。均给马户。招集流逋。尽还旧居。增其马额。比旧倍加。捐俸鸠材。刱造衙舍五十馀间。规制之爽豁。工役之坚牢。视州治无逊焉。吏卒至今称之。其任玉果也。县固湖南下邑。而素多土豪。从前莅任者。不以官事为意。唯以不失其心为务。官家粜籴。尽入土豪。多者至八九十石。而任其逋欠。不敢谁何。只以小民之受食斗粟者。逐日鞭扑。以为催科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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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豪右则奠枕。而小民则殿屎矣。府君心甚痛之。不少假贷。囚其渠率数人。悉捧其积年逋谷。大治衙舍百馀间。而皆出俸馀。役不烦民。土豪必欲中伤而计无所出。适会营将巡操之时。截扼各面军兵。使不得赴操。府君因此引咎。投绂而归。土豪辈又敛贿赂。啖朝贵嗾台官论启。而赖 圣上洞烛。不得售其计焉。其莅坡也。一以平直简严为治。不求赫赫名。而吏民俱安。持行不务硁硁之细。而自守甚确。境内有 陵寝三处。常时民役。已倍他邑。而适是时朝家因堪舆家言。有 长陵迁奉之议。大臣礼官方伯以下率地师奉审之行。前后织路。末乃有自 上展谒亲审之举。 大驾驻䟆于本州馆舍前后三日。凡诸供顿之外。陪从诸官侍卫军卒之需索。实难应接。而经营拮据。事皆立办。一境晏然。民不甚病焉。本州以近京之邑。京中亲旧之松楸臧获。殆满一境。亦多方居显要者。而有所属托。不少枉循。坐是卒为蓄憾者所中罢归。而夷然不以为意。性好佳山水。若闻某处有水石之胜。则不计远近。必一往游。吟啸忘归。自乙卯以后。时事嬗变。不乐在京。卜筑于斗湄津上石湖之傍。缚数椽茅屋。前有江山之胜。后有泉石之美。左右置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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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庭列花草。客到。无贵贱亲疏。相与倾倒欢谑。俯仰湖山。以为终老之计。发于吟咏者。陶泻性情。自有萧散之致。素闻岭东山水之胜。思欲一游。其为高城也。实出于蜡屐之计。不以家累自随。只携一孙而往。遍游金刚内外山及岭东诸名胜梵宇琳宫高峰绝壑。游人过客之所未到者。足迹殆遍焉。岁馀弃归。在郡之日。适当饥岁。邑民流散。府君预为料理。多备谷物。均施赈政。一境全活。无一流丐。因方伯之启。 特赐玺书褒之。吏民追思不已。立碑颂德焉。先妣李氏。系出韩山。高丽侍中牧隐先生穑之后。吏曹判书忠贞公显英之孙。礼曹判书基祚之女。母贞敬夫人申氏。承旨应矩之女也。先妣生于 崇祯戊辰五月初三日。姿性端庄静一。贞介洁修。生长法家。动遵典则。非礼之地。足不蹈焉。鄙亵之言。口不道焉。其在父母之室。应对执事惟谨。与诸姊妹处。群而不哗。聪颖绝人。未尝学习文字。而目所一见。辄皆成诵。耳所暂闻。无不强记。判书公异之。亲自提诲。自内训小学。以至经史。举皆通其大义。动容周旋。一以列女传为法。判书公常称之曰。吾女女士也。年十五。归于先府君。时尊姑金夫人早世。平兴公傍多媵侍。先妣入门。不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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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才能加人。一以礼法自处。妯娌娣姒之间。相和相敬。承上接下。曲有恩礼。闺门雍穆。人不敢间焉。虽至婢仆之贱。无不率之以简正。亲戚咸称其有壸法。而平兴公心甚重之。尝称之曰此吾佳妇也。鞠养子女。虽甚慈爱。而自幼稚时。衣服饮食行步出入。皆使有节。谆谆教饬。逮不肖知读书。不使就外傅曰。教子之法。若不得一世大人君子以为之师。则与其与闾巷不肖子弟。诩诩驰逐于党塾之间。无宁亲自教督之为愈也。常置左右。严加教训。故不肖自幼及长。常自受学于先妣。未尝一日暂离于膝下也。常教之曰。汝家素贵。若不痛刮纨绮之习。则骄心易生。必以儒素自饬然后。可以成立矣。不肖自登朝之后。滥叨 国恩。历扬清显。常勉之曰。古语云富贵易得。名节难保。自古溺于富贵。能保名节者鲜矣。汝既许身于国家。必以此自励。无忝祖先可也。虽爱之如婴孩。而及有过失。必正色警责。不少假。不肖祗若训辞。不敢违越。幸免大戾者。平日趋庭之外。得于先妣教训者居多。雅有识鉴。明晢义理。论事是非。分别臧否。无不精当。与人言语及通书问。辞理适中。小无过情之事。先府君不事家人生产。好义气喜施与。末年家业益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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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妣竭力供给。未尝言其有无。素性澹泊。不喜干请。虽在困厄之时。不为苟且之事。至于不肖所居官人有请托者。辄谢之曰。事若公正。何待吾言。苟或违理。岂可以非道教之也。服用饮膳。一于俭约。绝去纷华侈靡之习。终日正坐。不废女红。闺门之外。无故不出。若见新物。则必先送荐于家庙然后始一尝。或得异味则必分送于诸兄弟。虽小未尝不分焉。少病羸弱。多产早衰。自先君即世之后。哀毁之中。日益澌缀。乃于辛未三月十二日终焉。临终。神识了了。语不肖以后事。不小错乱。呜呼痛哉。与先君合葬于广州双岭负乾之原。有二男三女。男长不肖琓。以宗祀将绝。承先君命。出后伯父。次曰瑜英锐夙成。不幸早夭。女长曰金洙夫妻早亡。次曰朴泰晦。次曰俞命凤。不肖有二子。长曰圣夏。次曰靖夏。使继瑜后。俾承先君之祀。金洙有继子相宁。朴泰晦有二子。俞命凤有子女皆幼。呜呼。不肖幸赖父母之遗训。以至今日。而致养之节。既未能自尽。诚孝浅薄。罪恶深重。两年之内。连失怙恃。穷天极地。含哀茹痛。尚何言哉。顾其平日遗行。日远日忘。不能早托不朽之传。则罪益无所逃矣。哀遑忧惧。若无所容。玆敢略记行迹。仰吁于閤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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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肖于閤下。猥托两世姻好。而閤下于先人。知最深而情最亲。知先人者。莫閤下若也。抆血缀辞。以俟取舍。而不敢有一毫溢美之辞。以犯不韪之罪。荒迷摧损。撰次无伦。伏惟閤下幸赐财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