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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隐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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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隐先生文集卷之三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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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修撰疏(己巳三月)
伏以臣于前月二十八日。在昌乐任所。祇奉同月二十日有 旨。以臣为弘文馆副修撰。斯速乘驲上来者。臣承 命震駴。置躬无地。臣赋质庸下。百不如人。生长穷间。无所识知。痴騃阘茸。无一长可取。不意大臣过听。上误 天聪。才忝玉署之选。即复超躐资序。拔诸邮官之末。置之 讲筵之重。异 恩隆焕。夐出常典。瞻聆所及。物情大骇。设令臣实有才望。可堪其任。用人无渐。犹为 圣世之累。况臣愚分万万不近者哉。臣仍窃伏念 经幄论思。是何等重地。昵侍 前席。仰备 顾问。其任极重。自古与其选者。必其人宏才博识。为一代翘楚者。而犹必历试循次。引以岁月。以待舆论协一。然后能不负所职。免人嗤骂。臣未论前代。只以近事言之。虽人物渐下。不能彷髴于古昔盛时。然曷尝有如臣无状。滥厕其间。以为当世士羞辱者哉。臣闻 命以来。跼天蹐地。心悸魄怵。反复思惟。万无冒进之理。则惟有沥血披肝。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仁。而干渎之诛。有不暇顾。臣之情事。亦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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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矣。臣以岭外疏贱。至愚极陋。才沾一命。分甘冗散。一日蒙 恩。骤跻清显。臣非石木。宁不知感。惟当闻 命即行。仰谢 阙下。是为臣子常分。何敢偃然退伏。重自纳于逋慢之罪。而顾臣所叨。实是常格之外。抚躬惭惶。决难承当。臣若以渎冒为惧。趋走为恭。抗颜于咫尺之地。若固有者。则臣之一身颠踣不足恤。其如拂公议辱名器何哉。抑臣于此。又有私情切迫。不得不冒死烦控于 孝理之听。臣有老母。今年七十四岁。病在胸腹。积年沈痼。每一发痛。痛势危苦。近日来宿證加剧。往复无时。柴惫日甚。臣独子无兄弟。臣身一出。更无救病之人。人子至情。不忍去离。诣 阙陈恳。其道无由。退伏呼吁。迹涉偃蹇。臣罪益大。伏乞 圣慈。察臣愚陋之实状。谅臣情势之难进。将臣新授职名。 亟赐镌免。俾臣得免叨冒。看护母病。以安微分。以重名器。臣不胜瞻望激切惶怖恳祈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献纳疏(己巳五月二十七日)
伏以臣于本月初五日。伏见本道巡察使臣李玄锡传谕。恭审 圣旨。不许臣辞职。令臣从速上来者。臣闻 命悸恐。不敢更有烦渎。惟以母病危笃。委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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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年近八十。喘息绵缀。臣独子无兄弟。不忍远离。徊徨累日。情势窘蹙。臣母悯臣违 命。劝臣速行。病里忧惶。又添一挠。臣黾勉登道。复值潦雨。溪涧涨溢。间关跋涉。仅得来伏城外。伏闻又有薇垣之 命。臣惊駴震越。益无所容。前除未谢。新 命继下。臣是何人。异 恩稠叠。况玆言责之地。决非如臣阘茸所敢承当。虽在平时。尚不可人人轻授。矧今 国家多事。岂可使疲劣庸陋。虚窃 宠荣。以取公私偾败而不之恤乎。且臣带职在外。已过两月。当 国有大事之日。不得与诸臣伏閤之列。进退无据。罪戾山积。臣实惭惶。不知所出。罪之不加。 恩反随之。臣于此何敢贪冒殊荣。受人嗤点。以为当世士大夫羞哉。伏乞 圣慈特命递斥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逋慢不职者之戒。抑臣有区区所怀。不敢不冒死略陈于 天地父母之前。臣在岭南时。伏闻副护军臣赵嗣基自谪所归。中路进一疏。台论峻发。至请窜迸遐裔。臣初不知其疏所言何事。窃私心讶之。以为嗣基一生。以言获罪。今于十年投荒之馀。行未至家。又复妄发。自陷罪衅。其情亦甚可悯。及得见其疏本。臣不觉愕然之至。嗣基年既老耄。其言之昏谬。固不足深责。然语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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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闱。有駴观听。虽其本情。必无他意。而颠妄之罪。在所难免。台 启之停。一何太遽。臣窃惜之。且伏念吴斗寅,朴泰辅等。虽有妄言妄作之罪。然其至诚恻怛之意。 殿下既已俯烛。贷死流窜。而卒死于道。数日之内。相继陨命。以 殿下好生之仁。亦必有怛然于中者。政宜少霁威怒。明示悔端。加之以恤典。此岂非大圣人包荒之度哉。李尚真减宥之典。已从儒臣之请。李世华放释之命。亦允大臣之劄。凡在瞻聆。孰不钦仰 圣德。而惟是尚真未蒙全释。亦非王道荡荡一视同仁之道也。噫临事争论。臣子之分也。扶植彝伦。 殿下之事也。而庶见二南风化之美矣。不幸而有今日之举。(玉山新阡。羊马嵯峨。骊阳旧宅。气象愁惨等语被删。)以 殿下今日之事。立 殿下之庭。食 殿下之禄者。举皆顺 殿下之旨。从 殿下之令。而无一人敢言者。则 殿下谓 殿下之臣何如也。今日 殿下之臣。凡在言责之地者。未尝不急言竭论。而犹以伏閤骤止为恨。此其心岂皆不忠于 殿下。而不恤国家之大义也哉。诚以臣子之分义当然故也。分义所在。冒死抗言者。 殿下亦当视以为当然。思所以虚受。岂可深罪而严斥之。以累清朝化本之盛德哉。其间虽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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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择之语。 殿下犹宜宽而容之。置而勿问。而 天威震叠。群下失措。摧沮挫折。颠倒苍黄。终不能自尽忠赤于大事之际。人情懔惕。以言为戒。后虽有鲠脊强项之士。又谁肯冒椹质甘鼎钁。为 殿下死者哉。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雷霆无竟日之怒。 殿下固当从其谏正其义。以补过阙。以齐家国。而独柰何重一言之悔。轻失四方之望乎。臣与朴泰辅,李尚真等。素昧平生。臣何敢触冒严威。为数臣游说哉。只以区区忧爱之忱。直欲纳吾君于大中至正之域。敢于祈免之章。妄言及此。臣罪万死。伏乞 圣明少加察焉。臣无任惶恐俟罪之至。谨昧死以 闻。
 答曰省疏具悉。赵嗣基之因自己发明之疏。语涉 先后。极其悖妄。而原其本情。断无他意。故朝家既已酌处。台臣亦已停论矣。第其所犯。虽涉无他。所关颇重。不可不重究。令该府远窜。而至于被罪诸人。业已区别处分。则今玆云云。太涉无严。况今分义既绝。大事已定后。伏閤骤止之恨不恨。何敢举论于今日乎。殊甚骇然也。踏启字。
辞修撰疏(己巳)
伏以臣痴騃阘茸。无所比数。猥蒙 鸿造。躐跻清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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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内。异 恩稠叠。沥血陈情。未蒙 矜察。严畏分义。抗颜趋命。顾臣乡曲颛蒙。无所知晓。顷于谏职祈免之章。妄陈瞽说。致勤 严旨。惶恐震越。祇俟谴罚。不图 圣德涵容。旋赐收录。才忝骑曹。更叨 新命。臣诚感激。涕泪交下。惟有尽力奔走。是臣一分报效之地。而第惟 经幄重地。终非如臣无状所敢冒进。悯蹙徊徨。进退狼狈。臣于此何敢贪恋 恩荣。自纳于尸窃之诛哉。且臣千里跋涉之馀。重伤湿暑。猝得泄痢。僵伏旅次。真元大陷。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愚鲁。怜臣病剧。将臣职名。亟 赐镌削。以安微分。以重名器。臣不胜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郡疏(庚午四月三日校理)
伏以臣以母病。累违 恩旨。前后逋慢。罪合万死。 圣度包容。曲赐陶镕。不录其罪。反加 宠命。臣非木石。宁不知感。分义所在。不敢每每退伏。违弃病母。僶勉趋 朝。抑情供任。今月馀日矣。密迩清光。仰聆 玉音。拊躬衔 恩。荣幸已极。臣虽蔑劣无状。曾未有一言半辞。有概 圣心。而区区爱戴之忱。实出秉彝。每一进 讲。方寸自激。粉骨糜躬。亦何敢辞。顾臣于此。有私情切迫。不得不冒万死疾声呼吁于 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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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怜察焉。臣赋命奇衅。早失所怙。惟有偏母。年迫八十。所患胸腹之痛。垂四十年。气力危惙。柴惫骨立。鹤发萧然。耳聋目昏。人生到此。朝夕难恃。臣兄弟姊妹凡七人。皆以夭死。独臣一身。孑孑仅存。晚有儿息。亦皆稚幼。臣身一出。更无将护之人。臣之情势。实难千里离侧。加以臣母以多产不育。惟臣独在之故。舐犊之情。有倍他人。一日之离。闾望常切。饮食起居。不欲暂舍。老人心弱。易喜易悲。臣昨于直庐。得见臣母手书。见其病里悲怜之语。不觉心动。至于掩泣呜咽不能语。同僚对坐。且怪且悯。为之恻然者久之。如此而其能久滞京国。自比于平常之人乎。 君亲本无二致。而古人有事君日长。事亲日短之语。诚恐一日奄忽。遂成穷天之痛。以重不孝之罪。此臣之日夜忧遑。寝食靡宁。而干冒 严威。有不可避者也。伏乞 圣明怜臣痛迫之情。察臣孤独之状。 特许递免臣职。俾得归养病母。以终馀年。如不可得。则乞于湖岭间一小邑。随阙差遣。得以竭力尽心。拊字疲氓。以为酬报 国恩之地。因以禄奉。荣养病母。少伸乌鸟之私。自此至死之年。皆臣陨首结草之日也。臣严畏分义。嗫嚅累旬。至情所迫。冒死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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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请还收将母上来之 命。仍乞归觐疏。(辛未校理时)
伏以粪土愚臣。滥蒙 鸿造。昵侍 经幄。三年于此矣。曾未有一言半辞仰裨 圣聪。而每将私悃。上渎 宸严。凡一年之内。碌碌供职。不过数月。而逋慢违 命之日。常十居八九。臣之罪大矣。臣之情蹙矣。 圣度包荒。不加谴罚。已极大幸。乃于顷者。 优老锡赉之典。遍及侍从。而臣母与焉。 天恩罔极。感涕交零。虽臣行后至。不获联名于谢笺之末。而陨首结草之忱。臣岂独异于人哉。粉骨糜躬。图报无阶。惟有夙夜奔走。殚竭鲁钝。是臣自效之地。而顾臣至情所迫。恩义相夺。闷蹙徊徨。终不免冒死乞暇。既蒙 恩许。旋深懔惕。去住之间。念系 君亲。属当 陛辞。踧踖靡容。不意格外 恩纶。又下于千万梦寐之外。其所以假借愚臣者。皆非臣所敢当。而至令微臣将母上来。臣闻 命惊惶。魂褫胆慄。实不知置身之所也。噫 殿下以臣为何如人乎。若使臣之去留。秋毫有关于事 殿下。虽如此优异之可也。虽如此眷顾之可也。虽召置京师。而不令其远去可也。今臣一虮虱耳。
懒隐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7H 页
留之不足以备数。去之不足为旷官。臣是何人。遽得此于吾 君父之前哉。自古先辈长者。得于其君。官高位尊。进退关于 国家者。往往遭此异数。此其人皆足以当之。然犹不敢自安于心而常固辞焉。况臣无状。何敢当此。不惟臣之不敢当。抑恐误 恩之下。物情骇惑。播之远迩。传之方来。笑骂讥议之来。将不止臣身。而终有累于 圣朝之举。臣罪至此。万陨难赎。臣何敢晏然当之而若固有者哉。况臣老母年迫八十。宿疾沈痼。每当苦痛之际。冷块作孽。呼吸不通。呕吐叫苦之状。有不忍视。臣常扶抱携持。或至达夜。老人气力。几何其不至于澌败耶。虽时月之间。稍有往复。真元危惙。一日异于一日。一年异于一年。年光迅疾。夕照如飞。鹤发萧然。耳聋目昏。委顿床席。精神眩晕。以此病势。决无千里来京之望。且臣旅宦京城。四顾无亲。寄食旅家。无所藉赖。将母独来。家乡千里。疾病忧患。谁将救护。怀恋故居。妇人之情。而一入京城。亦无往来之势。臣于此虽欲感激 恩私。严畏分义。仰承吾 君之命。不亦难乎。臣之情势。进退维谷。与其昧然承 命。而终不免于违 命。无宁沥血陈情。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听。猥越之诛。臣不敢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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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乞 圣慈察臣危迫之悃。谅臣情势之难。收回 成命。少安微分。臣归见病母。感颂 圣恩。徐看母病。即当趋诣 阙下。傥或赖天之灵。病势有间。日气温和。可能远动。臣亦何敢终违 恩命。不思所以仰副体下之至意乎。情溢辞蹙。伏地涕泣。臣无任衔 恩抚躬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归省病母。宜速上来。而徐待春和。将母来京。无违 予命。(十月初三日。自 上特下备忘记。传于承旨权圭曰。校理李东标之文学。合置经幄。以备顾问。而第鹤发偏亲。远在岭外。每切陟屺之念。安能专意职事乎。今以觐亲。才又受由。至情所在。虽不得不许。而宜有体下轸念之道。使之俟病小间。将母上来。一以便定省。一以尽职事云云。初四日上此疏。)
辞 命赐老母衣资食物疏(辛未)
伏以臣猥将迫切之情。仰渎 宸严之下。罪合万死。恭俟谴罚。不意 圣恩天覆。特垂矜怜。衣资食物之赐。及于老病垂尽之母。而仍令不肖之臣。齿在侍从之列。臣奉读 圣教。涕泪交颐。惶恐感激。置躬无地。臣是何人。滥蒙 宠擢。曾未效数月奔走之劳。而经年违 命。分义扫地。若论其罪。已极难赦。而赴 召才月。旋乞便养。情虽可怜。迹涉无严。虽使臣自言臣之罪状。亦无容于天地之间。而不惟不罪。加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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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命。宠命之不足而加之以异 恩。虫蛇无知。尚且感 恩。今臣亦人。宁不陨越。如使臣言。一毫矫饰。天必殛之天必殛之。第臣即今情势。决无远离膝下之望。此通朝之所共怜悯。远近之所共闻知。臣虽欲恋 阙衔 恩。少须臾留住于 辇毂之下。而其柰八十病母。委顿床席。有时危剧。喘息奄奄。臣以独子之身。可忍千里离侧乎。元病往复。剧歇无常。如闻母病加剧。虽今日明日之内。不得不苍黄急归。是臣之今日陈情。适足为徼望 恩泽之归。而今日受此异 渥。明日退归私第。其于臣子之义何如也。四方之听何如也。其势必将自陷于罪戾之中。而卒不免为辜 恩慢上一无状之臣。至此而 殿下虽欲赦臣。臣亦何面目立于天地。臣之情势。岂不进退维谷乎。臣于此惶骇窘蹙。不知所出。以 恩为惧。承 宠为惊。不能不冒万死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谅血恳。亟命还收衣资食物赐给之 命。以安微分。千万幸甚。
辞司谏疏(癸酉)
伏以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臣虽至愚。亦尝诵此言。况臣疏远之踪。百不如人。徒以受 恩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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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身华涂。前后忝窃。涯分已极。粉骨糜躬。图报无计。若非有大不得已之情大不得已之势。臣亦何苦固辞 恩荣。自纳于违慢之诛哉。此必无之理也。臣有八十老母。不忍离侧之状。 殿下业已俯烛。前后陈情。亦且渎矣。春间为感鸿私。不敢每每逋慢。僶勉趋 朝。一谢 恩命。而曾未几何。母病猝重。寒战苦痛。殆将数十馀日。恐臣千里苍黄。报病之书。亦不详言其證情。臣得书心动。晨夜驰归。而犹未知母病若斯之㞃也。及归见之。气息危惙。委顿床席。奄奄若尽。母于病心竭望之中。见臣之来。惊喜不自胜。执臣之手。拊身而言曰若非天幸。几不及见汝之归而死也。母子相持。泣涕交下。臣于此时。何以为心。自臣离母。其间不过一月。而母病往复。辄复如此。臣虽不孝无状。尚忍复千里远游。委母于谁人之手乎。臣之情事。实为穷蹙。且臣赋性疏愚。触事颠踬。墑埴冥行。瑕衅百出。积谤如山。恭俟谴何。臣虽欲贪恋 恩荣。抗颜 清朝。决知其龃龉而不能容。惟思屏伏田里。歌咏 盛德。甘作明时长废之物。不敢复有当世之望。而 明主不察。误 恩又降。召旨远临。蓬荜生辉。臣诚感激惭惶。进退维谷。闷蹙徊徨。淹延时日。言责重地。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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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久旷。臣之罪戾。至此益重。不蒙矜察于吾 君。更将赴溯于何地。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特加哀怜。递斥臣职。以幸公私。千万之幸。仍窃伏念昔者 大明太祖皇帝。尝游禁苑。见巢鹊翼哺之劳。叹曰禽鸟尚然。况人母子之情乎。仍命群臣有老亲者。并令归养。今臣亦人子也。亦尝有三年之爱于父母之怀矣。事君日长。事亲日短。此古人痛迫之言也。臣在朝秋毫无补于 国。而在家则为十瞽之一相。臣愿从 殿下敢乞不肖之身。得以终养病母。乌鸟私情。死且无憾。上天监临。臣不敢饰说。伏愿 殿下矜察焉。抑尝闻之。人臣事君。不一其道。虽分义至严。而亦必以廉隅为重。故朱熹之言曰士大夫出处去就。系关风俗。若必以趋走承顺为恭。而爱惜廉隅为慢。则自古士大夫不得罪于其君者寡矣。可进而进。以进为义。不可进而不进。以不进为义。义之所在。即为事君之道。岂可一切绳之以违命之律乎。窃见近者台阁之臣。不问情迹之如何。不论疾病之有无。一违 召牌。辄以下狱。旋递台职。即从吏议。在外之臣。又不许再疏陈情。在道呈病。亦不上闻。束缚驰骤。气像促迫。非所以使臣以礼之道。 殿下每以廉隅太胜为言。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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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但见其廉隅之都丧。不见其廉隅之太胜也。干进务入。奔竞成风。浊滓横流。从他笑骂。区区呈告之纷纭。曾是以为廉隅乎。虽然此犹言其外耳。若夫台官之失职。固已久矣。而 殿下之所以优容谏臣者。亦未尽其道。十台谏固争。而不足一大臣片言而有馀。往往有訑訑拒人之色。而无翕受敷施之实。今日言路之杜塞。岂独为诸臣媕婀之罪哉。伏愿 殿下加之意焉。呜呼。今之国势。岌岌甚矣。内外本末。无一可恃之势。而 主上孤立于上。正使君臣上下。协心共济。聚精会神。犹惧其不可为也。而近见君臣之间。情义未孚。督责随之。群下震慑。重足屏息。殆不敢展其四体。畏首畏尾。惟取苟容。一举手一开口。惟恐或咈于 殿下之心。所谓惶恐待罪承政院。上教至当备边司者。不幸而复见于今。 殿下傲然自肆于亿兆之上。岂不甚便。而其如覆国丧邦何哉。噫 殿下累进廷臣而累出之矣。方其柄用之初。若将加诸膝。及其挤而斥之。若将坠诸渊。易置之际。诛杀大行。国脉安得而不病。人心安得而不挠。 殿下为诸臣快恩雠则得矣。而国以危亡随其后。岂不大可寒心哉。而况国君而疑其臣。惧者必众。此谗间之所繇乘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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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也。内言之出。外言之入。不由正道者。皆细人邪径之媒也。人主一为所中。其计售矣。伏愿 殿下痛抑私径。明达四聪。择于大臣及诸宰中。察其稍公正忠实可任国事者数三人。至诚戒告。非常宠遇。大警动大敕厉。使之竭心国事。不敢为一身之图。一有不谨。恬嬉如旧。谴怒之黜罚之。不少假贷。彼数三臣者。孰敢不畏 殿下之威感 殿下之德而为 殿下用哉。 殿下深居九重。耳目有所不及。至于大臣宰臣。则外朝之得失。庶官之邪正。生民之利病。无不洞知。若使大臣宰臣秉心至公。弹压百僚。为 殿下尽诚。则何事不可做乎。只被一私字所缚。都转动不得。而不暇休戚于国耳。噫人之德望才器。自有定分。不可强为。至于谨守国家三尺。不容一毫私意。岂人所不能哉。亦在人君御之而已。臣辜负 国恩。罪合万死。敢于祈免之章。妄有陈说。臣无任战惧兢惶之至。谨昧死以 闻。
 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陈。未必皆出于得中。而有怀无隐。大意亦好。予用嘉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
辞同副承旨疏(癸酉)
伏以臣愚騃钝滞。百不如人。滥蒙 鸿造。历扬荣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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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骨糜躬。图报无阶。只缘家有八十老母。宿病沈痼。不忍离侧。远违 恩旨。自速罪戾。 圣度如天。不加 严谴。使得犹在近密之地。臣诚惶恐怵惕。若无所容。不意今者。银台升擢之 命。遽及于千万梦寐之外。臣承 命惊惶。感涕交下。不知置身之地。夫喉舌之任。是何等重地。而可以如臣空疏无似处之哉。臣虽欲贪恋 恩荣。苟冒匪据。其如偾败颠踬何哉。臣非饰让。实出情曲。且臣落伤馀證。至今未快。筋脉挛蹜。行步蹒跚。决难周旋于近密之地。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特垂怜察。亟赐改正。以安微分。以重名器。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恐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郡疏(癸酉右副承旨时)
伏以无状小臣。滥蒙 鸿造。报蔑丝毫。罪积逋慢。如非我 殿下曲察其情。臣久已伏不敬之罪矣。 圣度如天。邮罚不加。反蒙拔擢。仍置近密。乃于 肃谢登待之日。又有貂帽 特赐之恩。荣光旷世。听闻皆惊。擎出天门。傥恍如梦。臣非木石。亦有心肠。拊躬衔 恩。能不感激。陨首结草。图报无路。惟有夙夜奔走。殚竭筋力。是臣自效之地。若其虚窃 宠渥。以为身荣。自占便宜。都忘 国恩。此岂人臣分义之所敢出
懒隐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1H 页
哉。顾臣于此。有万万切迫之情。不得自比恒人。嗫嚅累日。终不能不疾声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臣罪万死万死。臣有病母。不忍离侧之状。前后陈情。意穷思竭。而即今更过一旬。便是七十九岁人矣。人生到此。馀日几何。夕照如飞。朝不虑夕。设令无病。已非人子远游之日。况又宿病沈痼。委顿床席。冷块伏藏。遇寒辄剧。每于发痛之际。或至呼吸窒塞。呕吐叫号。顷刻若尽。臣常扶抱携持。达夜不眠。此为四十年寻常之患。而及今年龄已迈。气力绵缀。一日之痛。顿觉真元大陷。精神眩晕。不能收拾。如使臣小有三年之爱于父母之怀。则尚忍于此而相离一宿于外乎。只是 天恩罔极。分义至严。 召命之下。不敢每每退伏。稍俟病间。即来谢 恩。而辄因急报。旋复驰还。往来之际。秖增罪戾。今日趋 朝。便作遗亲之子。明日还庭。翻成负罪之臣。此臣四五年来。情势窘蹙。进退无据。或似矫激。或涉偃蹇。谤议之来。臣亦自知。而侪辈之熟知臣情事者。亦或有默谅而深闷之矣。今臣离母来京。亦不过七十馀日。而一日如一月。一月如一年。路远便稀。音闻阻阔。今朝得书。纵幸无事。不知来日。更有何报。夜梦不祥。惊魂未定。乡便遽到。寸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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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虽对人酬酢。犹言犹笑。而一念耿耿。长在母侧。年光荏苒。岁律将穷。望云之情。一倍难禁。而近又闻邻家痘发。儿小奔避。无知婢仆之外。更无在侧之人。悄然空室。与病为邻。本疾之外。又添吐血之證。彻夜咳喘。饮啖全废。羸惫骨立。日就澌削。人命危浅。几何其不至于溘然耶。臣自闻此报。心神飞越。虽欲抑情强留。其势末由。而又以新承 宠擢之恩。不敢遽尔告归。徊徨累日。不知所出。臣之情事。亦甚蹙矣。仍窃伏念 君亲本无二致。忠孝固当并行。日有长短。恩义相夺。古所谓虽欲孝谁为孝者。岂非痛迫之言。而人臣奉职。实无内外之别。碌碌朝班。不足为江湖之一雁。而在外则或可专精吏事。效力于簿书期会之间。公供官务。私伸反哺。可以两尽其心而无憾者矣。臣前日蒙 恩出宰襄阳。而汩没忧病。旋即递归。半年之间。曾无一日之欢。到今思之。依然一梦。其后又有将母上洛之 命。实是千古异数。而事有极难。竟辜 恩旨。臣罪至此。益无所逃。百尔思度。卒无善策。而穷乡僻陋。甘旨难继。岁饥家贫。艰楚溢目。闾家吃苦之状。有难仰渎。伏乞 圣慈察臣之情。恕臣之罪。及臣母在之前。更借湖岭间一小邑。使得荣养病母。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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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起居。不离母侧。而又自殚竭驽钝。而不废其职务。不犹愈于乍进乍退。徒劳往来。而自纳于罪戾之中者哉。臣至情所迫。言不知裁。伏地惶惧。泣涕交下。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户曹参议疏(乙亥)
伏以臣报 国无状。虚窃宠荣。丝毫蔑效。罪戾山积。跼天蹐地。兢惶靡容。屏伏穷阎。不敢复有当世之望。不自意 圣度包荒。天覆海涵。尚记簪履之旧。不废菅蒯之贱。涤荡瑕垢。更加收录。 除命之下。里闾惊动。臣非木石。亦有心肠。感激 天恩。泣涕交下。臣虽至愚极陋。不堪任使。然亦尝有闻于君臣之义。敢不一登 天门。仰谢 恩命。小伸臣子之情。而第臣于此。有万万迫切之情。不得不沥血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臣罪万死万死。臣有老母。今年八十岁。设令无病。已是朝夕待尽之人。况此四十年胸腹之病。深入骨髓。气力绵缀。臣一离侧。更无救护之人。至情所在。不忍千里离违。七八年来。乍进乍退。辜 恩违 命。非止一再。前后陈章。既竭情悃。仰惟 圣明。尚或俯记。况今年龄益高。疾病益㞃。人命危浅。一日难恃。寻常户庭之间。亦不得顷刻相离。近又添得毒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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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无常。證情危恶。真元大陷。喘息奄奄。臣诚煎泣遑遑。夜以继日。臣虽欲严畏分义。感激 恩私。急趋君命。其涂无繇。天地鬼神。实监心曲。仍伏念臣所带职名。又非閒漫之任。钱谷重地。岂容缘臣久旷。伏乞 圣慈怜臣至情。亟递臣职。使得终养病母。以伸乌鸟之情。臣无任涕泣恳祈之至。
承 召至龙仁。请归省病亲疏。(乙亥)
伏以臣前日陈情。未蒙 恩递。许令俟母病间。上来察职。 圣恩曲贷。臣罪益重。感激兢惶。不知所出。再疏烦聒。亦所不敢。情势窘蹙。只俟谴何。顷伏闻 玉候违豫。至于千里召医。远方传闻。不胜惊惶。臣不敢退伏。忍弃母病。苍黄登道。七颠八倒。行到近圻。伏闻 上候既已平复。起居之班。亦已停罢。神人庆幸。曷有其极。举国欣抃。欢声载路。瞻望五云。京 阙已近。咫尺 天陛。葵忱正激。臣虽无状。亦岂无区区犬马之恋哉。惟当趋诣 阙下。祇谢 恩命。厕迹贺班之末。少伸臣子之情。而第臣母病。一向危剧。有加无减。自臣发程之后。病里情怀。益不自胜。至于涕泣思恋。常有永诀之虑。老人心弱。至情难抑。以致證情添重。日渐危恶。八十残喘。几何其不至于澌尽耶。臣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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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魂不宅心。诚恐一朝溘然。遂成终天之恨。以重不孝之罪。上天监临。臣不敢饰言。臣之情事。亦甚蹙矣。至情所迫。不暇他顾。不避鈇钺之诛。投疏径返。渎挠于静摄之中。臣罪至此。万死不赦。万死不赦。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曲察矜怜。递斥臣职。使得专意救病。仍治臣逋慢之罪。以砺其馀。臣无任惭 恩畏义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三陟民瘼疏(丁丑)
伏以臣蒙被 天恩。不废簪履。拔之瑕衅之中。畀以刍牧之寄。峡邑无事。号称閒地。扶携病母。朝夕呴嚅。履任半年之间。凡一寝一息一饮一食。何莫非感 恩之日也。臣虽无状。亦非土木。岂敢不竭心殚虑。拯济饥民。仰体 圣上宵旰之忧。以为一分报效之地。而顾以岭东饥荒。已过四年。今年大水之灾。又近古所无。恶风严霜。辗转作灾。百谷不成。人类将尽。臣才疏手拙。百计无策。公私赤立。罔知攸济。不得不疾声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越分之罪。臣不敢避也。三陟为府。西有太白黄池。关岭极天。人烟绝少。东有大海。层涛巨浪。日夕舂撞。海滨斥卤。田野荒芜。居民啙窳。不勤稼穑。虽在恒年。常患谷贵。少遇灾荒。冻馁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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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犹以海舶流行。贩卖鱼盐。民得赖以资生。不幸自乙亥大侵之后。岭海荐饥。谷贵如金。商船绝迹。交易路断。岭路险远。贸迁无计。今春饿死之惨。至不可胜计。道殣相枕。天惊地愁。臣空手新到。熟视其死。而无如之何。字牧之责。果安在哉。臣罪至此。实无所逭。昼夜所祷。惟在两麦之稍稔。秋谷之向茂。而自三月廿五日以后。不雨者七十馀日。至五月十八九日之间。怪雨㬥下。大水怀襄。川陆成海。陵谷变迁。竹西楼下所谓五十川者。发源于太白山东榆岭之下。屈曲回转于百馀里长谷之中。其屈曲渡涉之处。至于五十之多。故名之曰五十川也。五十之川。众壑所萃。急流奔放。沙石冲激。泛滥衡决。曲曲皆然。或平地变为深渊。或一川分为四五派。上下百馀里间。转成白沙之场。其他大小溪涧。溃裂覆沙。不可胜记。其间可容人力之处。劝民修治。令播晚谷。而亦有一壑全没。虽过十年。不得耕种者。至于山农火田。亦缘春间饥困。无力耕垦。太半抛荒。若干所种。又以㬥水荡洗。灰气漂尽之故。瘠土栖苗。初不茂盛。不比于岭西诸邑。而六月以前。旱既太甚。入秋以来。淫霖跨月。海波掀簸。撼动山岳。日候阴寒。暖气收尽。旱田水田。一并枯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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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者全不垂颖。未发穗者半吐。不能直遂。秋风慄烈。无意向熟。严霜荐降。因以枯乾。一年之内。水旱风霜。交互为灾。常年如此。犹惧难支。况承连四岁大凶之馀乎。万姓喁喁。如在大乱之中。禾未登场。众役沓臻。关文交午。愁叹载路。加以流丏之类。充满境内。草窃攘夺。无所不至。少不如意。焚烧家舍。相聚为盗。臣笔路拙涩。不能模写万一。若使闾阎景像。尽彻于 九重之上。我 圣上如伤之仁。将必有惕然惊动。而玉食靡甘者矣。古人之言曰说病时易。治病时难。至于救弊之策。非臣之愚所能及。不识 朝廷将何以济此急也。本府上年失稔。与岭西尤甚之邑无同异。而覈审之日。谬在稍优之中。 朝家惠泽。全不沾被。幸赖道臣巡到之日。目击其实。具由 上闻。诸般赋役。均蒙退捧。孑遗残氓之得有今日。实藉于此。而到今秋事至此。将无以应多年之役。当初退捧之恩。反成今日难医之瘼。既有非常之灾。宜有非常之典。虽使 朝家蠲役减租。别行移粟。如救焚拯溺之为。犹惧其不可为也。而幺么一小臣。何敢遽以为请。伏乞 圣明曲加矜察。下臣此疏于庙堂。速使指挥。俾得奉而周旋。如以臣言为不信。则亦望别遣京官。俾细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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覈。治臣诬罔之罪。斥臣庸拙。更择能吏。及时料理。以济苍生。臣虽退处田野。穷饿以死。臣无怨悔。臣伏睹前日 圣旨。以守令欺瞒监司。监司欺瞒朝廷。以致惟正之供。亦多减缩。严加警敕。臣自承此 教。惶惧震駴。不敢干渎 严威。迟回悯默。以至今日。一日在职。当有一日之责。若不号吁于吾 君。更将赴诉于何人。臣虽至愚极陋。亦尝忝在侍从之列。岂敢仰欺 朝廷。上及 君父。以干百姓之誉哉。有司之恤。常患于经备。守牧之责。常在于优恤。设令易地而居。皆当各尽其职。伏乞 圣明垂察焉。抑臣目见本府弊端。略举数条。复陈疏末。本府水田绝小。比旱田不足为十之二三。而旱田则 朝家例以春秋再耕之故。不许给灾。此为诸道通行之规。而本府太白山中。深山穷谷。初无再耕之事。一年一耕。只是瞿麦。其他菽粟。皆不及熟。近年以来。又遭早霜。加之风雹之灾。如此而诿以旱田。全不给灾。今年如此。明年又如此。虽遇无前之灾。田结应役。一如常年。夫以累岁不食之虚结。应常年烦重之役。几何其不至于流亡乎。峡民逃散。村落空虚。田土陈荒。蓬蒿满目。今者无前大水之馀。覆沙川反。如此之多。而若复拘于常套。不许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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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则通计一府。所谓水田之灾。其能几何。伏乞 圣明特下明旨。川反覆沙之处。毋论旱田水田。一体给灾。千万幸甚。本府本以弱县。屡升为都护府。诸般杂役。一视都护府例。赋役烦重。实倍于他邑也。其间 上供之物。虽以大斗米计减。而不足之数。岁增月加。若是者许以邻邑有裕官。推移计给。而邻近亦无有裕之官。终归于无可柰何。伏乞 圣明特下明命。一应杂役。一视田结多寡。勿以都护之虚名。有所增重。以解穷民倒悬之急。千万幸甚。
鼎山书院请 额疏(丁巳)
伏以 殿下初登宝位。首阐文教。勤慕至治。三载于玆。念重道之在于崇儒。则必奖振之。念尊师之在于象贤。则必表章之。凡厥报德之典。隆教之方。无非 殿下熙政之所闿明。则此正扶植元气。转移风化之机也。斯文旷典之举。亶在于今日。而因循泯默。自外于鸢鱼飞跃之天者。岂臣等之心哉。臣等所居醴泉。亦多士之乡也。民彝所同。不乏慕贤之诚。藏修有地。遂完建院之议。乃于万历甲寅之岁。祇奉先正臣文纯公李滉以俎豆之。以其门人赵穆佐享焉。盖醴泉即李滉播馥之地。而于赵穆先乡故也。其位序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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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仿礼安陶山之院规。而顾以当初出于士林之私建。申请之所未遑。故 恩赐华扁。尚玆迁延。此则臣等嵇缓之罪。而亦岂非 明时之欠典也。议者或以叠建为言。而臣等窃以为不然。惟我李滉。即东方之考亭也。中国之有考亭庙院。在闽广者二十七。在建阳者三。而遍赐额号。巍焕千祀。则本邑之有斯院。即闽建三十之一。而 朝家恩额之颁。独不及焉。斯文旷典。孰为大于此乎。臣等亦惟崇报盛举。 祖宗懿典。其于扁额之赐。不以命建而独施焉。不以私建而独阻焉。并皆 宠命而荣之。而我 殿下亦既遵而行之矣。何独至于臣等之请。而独无是 恩哉。此臣等所以区区沥血大声。以号于今日而不容但已者也。伏愿 殿下视同远迩。施及彼此。涣降 纶音。宣赐额名。则斯文幸甚。 国家幸甚。
丹山书院请 额疏
伏以臣等所居。僻在穷峡之中。儒教阔疏。氓俗贸贸。粤在丽季。有若祭酒禹倬者。挺生玆土。其忠义大节。既足以动天地撼山岳。而又研穷大易。倡明性理之学。逮我 圣朝。又有如文纯公李滉。集成群贤。见称为东方朱子。而来莅是邦。遗风馀泽。至今未泯。凡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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屦所及。咳唾所被。溪山林壑。亦莫不与有光焉。噫何其幸哉。顾惟邑僻民孱。俎豆之礼。久未修举。往在庚子之岁。守臣始乃谋诸邑民。创立两贤书院于郡治之西。前俯大江。云山窈窕。允合讲道藏修之所。遐乡士子。庶几有观感兴起之望。而惟是 赐额一款。迄未上请。臣等尝窃有叹。以为两贤者。继往圣开来学。明道学淑人心。蔚为儒宗。模范百代。虽平居足迹一再及地。即为之立祠尊奉。而 朝廷亦锡号褒崇。不少靳焉。矧玆一邦。禹倬之所尝居也。李滉之所尝莅也。剩馥馀韵之在于人者。岂他邑比哉。而数间荒祠。岿然于寂寞之滨。庶事草创。规模不备。不有上之人表章而嘉奖之。锡之华额。耸动瞻聆。则几何其不至于荒废芜没。而为邑人之羞哉。臣等为是之惧。不避猥越之诛。千里裹足。来叫 九阍。伏乞 圣明俯察舆恳。 特赐恩额。使两臣庙宇。焕然改观。而穷乡僻隩之人。有所观感。实 王者象贤崇德兴起斯文之道也。臣等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文岩书院请 额疏(癸酉)
伏以增崇学宫。 国家之盛典。表章贤祠。教化之先务。所以迪民物于风猷。囿世道于文治者。岂浅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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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窃伏念文纯公李滉。集群贤之大成。为百世之宗师。环海东(此二行缺)被道德之馀光。百世之下。尚使人指点而兴感。则高山之仰。没世之慕。视他邑为尤切。往在万历甲辰年间。道内章甫辈。相与建院以祀之。又以滉之门人参判臣赵穆。曾莅本县。遗化在人。从而啜享焉。于是寓慕有地。讲业有所。一邑青衿。庶有所观感而兴起。而第惟规模草刱。尚未请额。体貌由是而不尊。制度由是而未备。无以重瞻视而图永久。则臣等窃不胜欿然于斯焉。夫书院之设。为尊贤也。为讲学也。所以 累朝列圣。优崇奖饰。惓惓不已。颁额宣籍。靡不用极。其象贤之典。作人之意。岂偶然哉。而至于近世。嫌其建置之多。则乃有叠设之 禁。烦其祈请之数。则或靳荐施之典。此虽出于 国家裁损祛弊之意。臣等窃伏闻建阳㜈源之间。朱熹书院至以三十数。而悉皆优许褒崇。不闻其禁叠设而靳荐施。则夫吾东之李滉则中国之朱熹。 朝家所以尊尚而褒崇之者。不与他等。是以李滉书院之在岭南。有若礼安之陶山。安东之虎溪。荣川之伊山。醴泉之鼎山。 恩额之颁。前后相望。至于真宝之凤览。丹阳之丹山。在于荐施有禁之后。而 圣朝特许宣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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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以李滉之道德学问。媲美于考亭。而其所优之典。不可以凡例拘之耶。而况奉化为邑。居偏地僻。先师之啜食。生徒之肄业。更无他所。只此一院。则其建学作兴之方。比他尤急。而庙(此二行缺)昭代之欠典为何如也。伏望 圣慈俯察舆恳。特宣 恩额。使儒宫改观。庙貌增重。而穷乡下士。与被作成奖饰之化。则斯文幸甚。士林幸甚。臣等无任祈恳切祝之至。
请移建醴泉乡校 圣庙疏
伏以本郡乡校在郡北大野之中。处地污下。北东西三面。皆是稻田。而大山之下。地势倾侧。稻田畦垄。殆与 圣庙檐端齐等。至于东西庑则甍桷反低于稻田。每当春夏灌溉之节。沟浍盈溢。日夜渗漏于 庙庭之内。泞淖卑湫。墙壁陊剥。湿气所润。屋宇易朽。经冬解冻之际。辄有倾颓覆压之虞。每每重创。旋复圮坏。甚非所以揭虔妥灵之所也。顾以 庙后大野。实邑民命脉之所在。虽欲禁其灌溉。而绝民衣食之源。必将流散而后已。不若择地高燥。移建 圣庙。以为永久之图。而使民得以田其田。故一邑多士。合谋同辞。得地于旧 庙西北数里之外。洞府幽静。厥土燥刚。允合营建学舍。玆敢不揆僭猥。千里裹足。仰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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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俯察舆恳。特赐 允命。许令移建 圣庙。俾免频年重创。枉费功力之弊。千万幸甚。
公山民瘼疏(代仲父观察公。为公山判官时作。○壬子)
伏以臣才识驽下。智虑浅短。加以草土馀喘。重婴疾病。跧伏丘园。不复有仕进之望矣。不意 恩命猥加。佐贰剧邑。赴任以来。夙宵忧遑。思所以竭力殚虑。仰副 分忧之万一。而窃观公之为府。非但积弊已痼。连岁饥荒。公私赤立。虽有召杜之仁。龚黄之才。殆未有著手之地。况如臣疏拙。何以承当。不幸上任之初。惨见无前之灾。沿江十三面。没数水沈。依山之地。山水㬥至。川反覆沙。十居二三。而民人压溺死者。亦且四十馀人。则此实振古罕有之变。而残民终岁勤苦之力。一朝付之洪波之中。哭声遍野。生理顿绝。惨目伤心。难以形言。此则道臣曾已 启闻。自上 特加轸念。别遣御史。巡审灾处。又发仓粟。以慰渰死之人。实是旷世所未有之盛典。滨死之民。莫不衔 恩感泣。知有生道。而至于水灾田结。则朝廷处置。亦将有得宜者。臣不复覼缕。而窃伏见本府大同及各司未收米布。或以难捧。或以退捧。年年积滞者。其数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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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来收纳。将丛沓一时。(二行入于火烧)列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仁。越分之诛。不可恤也。姑以诸般未收言之。辛亥条大同米九百石。御营厅庚戌条作米二百六石。辛亥条作米二百七十六石。训鍊都监作米八石。辛亥条别队作米四十九石。庚戌条田三税。因 朝家行关退捧者造米九百二十八石。太二百六石。三手量四百四十五石。合米二千八百十二石零。而屯田租粟各司所纳之数则不与焉。戊申条大同木十七同五疋。己酉条五十三同十七疋。庚戌条二十七同四十三疋。此则自宣惠厅帖移退捧者。而辛亥条作木一百八同。兵曹辛亥六当十当十二当。骑兵价布二十六同二疋。步兵价布一同三十疋。御营厅辛亥条别破阵价布六疋。训鍊都监炮保价布二十一疋。内需司辛亥奴婢贡木一同十九疋。户曹纳各司奴婢贡木自丙申至丁未合七同十六疋。并今年壬子四月朔三番步兵价布八同。掌乐院乐工价布一同六疋。合布二百五十二同二十五疋。凡此米布。名目虽殊。皆出于民。而一室之内。从役者或三四或五六之多。则乃以一夫十亩之入。应累岁诸般之役。虽在丰穰。决知其难堪。况连岁饥荒之馀。重之以无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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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流亡居半。徵责无凭。则其势必至于侵邻索族。而至于无邻无族无所指徵者。又将责出于何地耶。当初退捧之令。本出于爱民之政。而至(二行入火烧)龟背刮毛。毡不成而壳已穿矣。小民含冤。无所告诉。叫天呼地。靡室靡家。此宜为民父母者之所动心处也。伏乞 圣明特垂矜察。辛亥以上诸般米布积滞之数。并 命蠲减。则所损于国者。不啻若九牛之一毛。而阖境生灵之命。庶几有再生之望矣。噫公之为弊邑久矣。地据要冲。且系营下。各所支应之外。使宾之交午。列邑之都会。供费之烦。万倍他邑。而加以守令数递。送往迎来。民困已极。正如道傍虚室。栋梁已倾。虽百方措寘补葺。犹未有支持之势。况此累年停积之徵。沓臻于今日残弊之馀。而不有一毫宽贷之路。则目前剜肉剥血之惨。有不暇言。而窃恐瓦解土崩之势。终至于莫可收拾。呜呼。此岂细虑也哉。臣非敢为民缓颊。上欺 天听。以要声誉。只以积弊深痼。民事罔极。职在亲民。未敢恝然。而犹以出位为嫌。烦渎为惧。数月徊徨。毁牍复书。终不敢隐默于 如伤之听。而抑恐地贱言轻。辞拙诚薄。不足以动 殿下之听而广 殿下之泽。此臣之所大闷也。臣又窃伏念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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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粜籴。所以为民。而及至今日。反为病民之资。姑以下三道言之。元会之外。又有赈恤,常平,宣惠厅,监营,统营,兵营及因凶年搬移诸般之谷。岁岁生耗。其数倍筛。或谷多结少之邑。则一夫所受。百有馀斛。及秋徵捧之际。虽倾赀破产。亦无由毕捧。鞭朴浪藉。(下二行入火烧)收其实则太半未捧。而散在民间。一夫所逋。多者四五百石。少者二三百石。而其最少者亦不下七八十石。则此非顽民蔑法。故欲逋负而然。以一年若干所穫。欲偿累岁积逋之谷。其势犹捧一掬之土。塞孟津之流。年年秩反。积之又积。旧债未报。新受连仍。岁积年增。以至于此。若此之类。虽使㬥骨于囹圄之中。陨命于鞭挞之下。万无毕偿之势。毒及邻族。祸流子孙。而饥荒之馀。死亡流散。指徵无处者。又岂可胜记哉。顷者丙午以上荡减之 命。实出于 圣上恤民之至意。一国生灵。欢欣感悦。如得更生。而从前守令勘定文书中。大抵无未捧之数。故丙午以上秩反之类。俱未蒙荡减之惠。遂使 殿下至诚救民之 旨。竟归虚地。岂不重可惜哉。今之议者。或曰经费不可不恤。国谷不可虚弃。此亦固有其说。而臣之愚意则虚簿之谷。徒为敛怨之资。而存之不足为裕国用。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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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亦不足以损国用。与其有虚簿而敛怨于民。无宁荡减。以慰民心。而国有实惠矣。岂不盛哉。岂不盛哉。伏乞 圣明令各道各邑。辛亥以上秩反之数。一一查出。特 命荡减。与民更始。则是实捐纸上无用之谷。救万姓剥肤之灾。举国生民。皆将鼓舞于仁风化雨之中。其于固邦本寿国脉之道。岂曰少补之哉。(此下入于火烧中)
懒隐先生文集卷之三
 劄
  
玉堂陈时务劄(辛未九月二十一日校理时。校理沈仲良,许颎,修撰李日井,李浚。)
伏以纯阴之月。其卦为坤。六阴用事。阳气潜藏。盖至此而雷之收声久矣。日者震雷之异。适当冬律初回之日。虩虩烨烨。不令不宁。臣等闻来。不胜惊愕。继之以忧惧也。臣等谨稽前史。十月之雷。皆在极乱之世。而上朔之日。其变尤重。立冬之节。便是上朔。灾异之家。最忌是日之雷。臣等不知何样祸咎。伏于冥冥之中。而仁爱之天。警告之至此也。古之人君。或以声色。或以游畋。或以兵革。或以土木。失于德荒于政。以自速天谴者何限。而今 殿下既无一于此。而又锐精图治。迥出千古。懋圣学则日开 讲筵。恤民隐则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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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正贡。奋发朝纲。以正奸壬之诛。饬厉群工。以戒朋党之祸。此数者。古之明君哲辟。犹或难之。而我 殿下行之有裕。以 殿下之圣。宜无以获戾于天者。而天之降灾乃如此。或者其怒予之天。犹有可为者欤。噫 殿下之国。殿下以为安乎。内而朝廷。无一可恃之势。外而边境。有朝夕难言之虞。人心世道。日趋溃裂。而一国参半之人。怀怨畜憾。平居无事。犹惧不支。设令有变。将若之何。 殿下于此。尚可以玩天戒乎。臣等待罪 经幄。不胜忧畏之忱。辄不揆愚僭。妄陈瞽说。得三说焉。其一曰开言路。自古人君。非太无道之主。孰不知纳谏之为盛德。而自用私智。以至于丧国而不悔者滔滔。岂不哀哉。噫人主之威。犹雷霆也。导之使言。犹不敢自尽。而况于摧折之者乎。近者言路杜绝。谠言不闻。事系君上则不敢言。事系大臣则不敢言。事系两铨则不敢言。事系贵戚则不敢言。顺旨承颜为善策。婴鳞触讳为大禁。噫 殿下之臣。亦岂皆劫弱之人哉。诚以累经变故。人心危惧。苟冀无事。软熟成习。无复有直截果敢之风。 圣质英明。超出百王。轻视臣邻。皆不足以概意。虽勉为优容。而未尝有翕受敷施之实。乾道日亢。下情日蹙。若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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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使不幸而国有大事。 殿下何从而闻谠言乎。此非国家之福也。伏愿 殿下优容谏臣。大辟言路。惟恐直言之不闻。而不患其大激则幸甚。其二曰恢公道。公道者。国家之栋梁也。哀公问服民之道。圣人不及于政令事为之间。而眷眷于举直措枉之说。岂不以人心向背。专在于用舍之公私也哉。噫用舍之不公久矣。私意横流。倖门大开。夤缘攀附。躁竞成风。朝士大夫之间。能以此为耻者鲜矣。疏远者沈屈而不达。进取者超躐而无渐。名器不重。仕路益淆。此岂清朝之美事哉。伏愿 殿下鉴别贤愚。精于用舍。痛抑私径。恢张公道。为官择人而不为人择官。则人心服而天意得矣。其三曰振纪纲。纪纲者。国家之元气也。 殿下历览前古。曷尝有纪纲不立而能国其国者乎。噫纪纲之不立久矣。徒事玩愒。日益骫骳。大官悠悠。小官泛泛。虽 圣明厉精于上。而卒无能仰承 休命者。沓沓泄泄。日趋于危乱之域。有君无臣。岂不为千古之恨哉。夫人德量才器。自有定分。不可强也。至于谨守国家三尺。不容一毫私意。而为吾君尽心国事。岂人之所不能哉。诚使在上之人。大警动大敕励。日加教戒而随之以赏罚。凡为 殿下臣子者。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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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感 殿下之恩。畏 殿下之威。而不为振刷哉。噫此三说者。皆陈言耳。不足以仰备裁择。然开言路以来直谏。恢公道以服人心。振纪纲以警颓惰。皆今日之切务。而臣等不敢远引古事。只取近日受病处言之。傥 殿下小加察焉。则其于答天谴也。亦岂无小补哉。抑臣等之为说。有进于此者。天下万事。无一不本于人主之心。先儒所谓大根本者也。臣等事 殿下亦久矣。虽寂然不动之地。不敢仰测。然试以见于外者言之。 英睿太过而或歉于持久。文华有馀而或欠于笃实。臣言妄则国家幸矣。不然 殿下于实之一字。不可不加意焉者也。帝王之学。不贵于寻行数墨。将以体验身心。浇灌义理。推而施之于政事之间而已。今 殿下虽日接儒臣。淹贯经史。未见其体得亲切。见于施措者。臣等窃恐 殿下于本源之地。犹未有实下手处也。先儒之言曰未读时。只是这样人。读了后。又只是这样人。便是不曾读。伏愿 圣明澄省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目见非常之灾。方切戒惧之心矣。满纸诫诲。言甚切至。一则爱君。二则忧国。眷眷之诚。予庸嘉尚。可不置诸左右留神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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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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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谒圣还宫时。倡优前导启。(癸酉当考)
昨日 驾前新恩前导之举。虽出于耸动之盛意。至于倡优杂戏。乃圣人所恶者。而自泮宫近地至 阙下。在前呈戏。臣于此固有未安于心者。苍卒之际。不及论列矣。盖此临雍之礼。实是帝王之盛节。而 圣上又特下备忘于儒生。丁宁戒谕。全在于绝外慕崇雅敕。十行 天札。无非激励警敕之至意。瞻聆所及。孰不钦仰。而乃反以此等纷华戏亵。为耸动儒生之地。尤非所以观视四方渐磨一世之道。臣之不能随事陈戒之失。益无以自说。决不可一刻晏然于台次。请 命递斥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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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笺
  
大殿冬至贺笺(代方伯作)
三年制终。聿迓川至之庆。七日阳复。更膺鼎新之休。匝域欢声。丛霄瑞色。恭惟 主上殿下。仁均寿域。泽流春台。察进退消息之几。国本已定。尽修齐治平之道。王格有家。属玆履长之辰。益膺升平之嘏。伏念臣心悬北斗。迹滞东藩。蹈舞昌辰。第切华封之祝。赞扬盛德。愧乏唐臣之箴。
大殿诞日贺笺
五百载应运。咸仰电绕之祥。八千岁为秋。复睹虹流之节。一人有庆。八域均欢。恭惟 主上殿下。与物同春。体天建极。可谓至德。风雷霜露之皆仁。长发其祥。动植洪纤之各得。属玆弥月之届。益膺齐天之休。伏念臣旧职青绫。新叨紫绶。遐荒迹滞。纵阻鳌抃之班。魏阙心悬。敢劝嵩呼之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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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册封贺笺
甲观呈祥。已膺 宗社之福。春宫正位。聿睹典册之颁。欢均海堧。喜溢黎庶。恭惟 主上殿下。文谟武烈。圣继神承。尊祖敬宗。礼乐文物之可述。立嫡以长。讴歌讼狱之有归。属玆诰命之宣。益衍本支之庆。伏念臣身逢盛际。迹滞外藩。颂祝前星。纵阻凫趋之列。遥瞻 紫极。恭申燕贺之忱。
长秋 殿失火时 大殿笺
伏以北极居所。方勤拱辰之忱。 东朝有灾。忽惊回禄之变。天视自我。祸转为祥。恭惟 主上殿下。养志怡愉。履端兢业。动罔不吉。恒轸 丙枕之忧。祸安从生。遽失 寿殿之火。肆当无妄之㜸。宜加惕厉之功。伏念臣幸以驽姿。滥叨鸿渥。猥忝分阃。愧无补于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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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遥违趋班。诚益切于犬马。
大王大妣笺
伏以沙麓叶瑞。咸戴 母仪之新。回禄为灾。遽惊 寿殿之火。妖不胜德。灾变为祥。恭惟 大王大妣殿下。位正中闱。仁跻上寿。懿德不忒于 壸范。人皆仰之。眚祲忽生于 宫庭。此何为者。适然而至。无妄之灾。伏念臣职忝湖藩。迹阻班笋。丹衷未泯。徒切冈陵之呼。黄河既清。庶见妖㜸之息。
中宫殿笺
伏以配乾为德。咸仰 中壸之仪。惟天降灾。遽失长秋之火。凡有血气。畴不震惊。恭惟 中宫殿下。内教有常。懿德不忒。孝奉 圣母。问寝不懈。灾缠八人。飞焰遽及。玆实无前之异变。盍尽毖后之嘉猷。伏念臣迹滞边陲。职忝阃寄。远伏荒裔。纵阻陈慰之班。遥瞻 枫宸。益切转灾之望。
中宫殿复位后 大殿贺笺
乾断廓挥。 诞降返余之命。 坤纲载肃。旋膺复位之荣。虽旧惟新。在今如古。恭惟 主上殿下。配乾之德。如月之恒。九重深幽。几恨两曜之隔。一札缱绻。复续万岁之缘。嘉织篚之重修。瞻褥仪而增庆。伏念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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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燕贺。迹阻鹓行。瞻望北宸。徒切豹尾之恋。化被南国。伫采鹊巢之诗。
中宫殿贺笺
乾刚夬断。重瞻天日之昭回。 坤位复临。诞膺宝册之涣汗。名号仍旧。典章惟新。恭惟 中宫殿下。一德配尊。六年逊位。处阸穷而不闷。性质益成。赖 圣心之孔昭。伦秩以叙。玆当缛仪之举。茂拥纯禧之臻。伏念臣旧直青绫。新纡紫绶。化宣南国。常歌汉广之风。心拱北宸。愿效天保之祝。
大殿笺(代兵营作)
乾心夬断。方雪离宫之冤。 坤元顺承。载膺壸位之正。庆关宗社。喜溢臣民。恭惟 主上殿下。化始闺门。道造夫妇。不远而复。咸仰内范之惟新。既往可追。特许 中宫之仍旧。爰复册礼之举。庸申中正之仪。伏念臣职縻藩镇。迹滞遐裔。驰精爽于魏阙。纵阻鹓鹭之班。想威仪于汉宫。共献熊罴之梦。
中宫殿笺
缺月重圆。瑞彩既晦而旋曜。颠木有蘖。庆命虽旧而维新。齐喜春融。群呼雷动。恭惟 中宫殿下。宜母于国。克刑于家。夙配乾纲。益著幽閒之德。今承天命。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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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中正之仪。寔神明之所扶。岂人力之攸致。伏念臣职縻屏翰。迹阻 枫宸。手舞足蹈。仰母仪于周殿。凫趋虎拜。祝 圣寿于尧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