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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挽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12H 页
挽金八吾轩德休(声久○三首)
闻诗学礼世家风。柏府薇垣位望通。万里云霄鹏路阔。一时声誉圣恩洪。算来枯菀形骸外。随处逢迎气槩中。东壁瑞星今晦彩。文坛无主士林空。
遥遥华胄孰能并。绯玉清班绍世荣。独乐园中幽兴足。太和汤里宦情轻。离怀每恨居南北。一疾谁知隔死生。从此便成千古别。凄凉辽柱月三更。
澡身正色立清朝。谠说谹言出庶僚。世道百纷行不踬。精璆三火彩弥昭。如斯舍达看髭发。能遣蛮蜒奠荔蕉。多少悲怀无与语。可堪知旧日零凋。
挽丁愚潭先生(三首○代人作)
眉翁已没葛庵终。文苑萧疏士薮空。赖有先生扶一脉。长期后学破孤蒙。龙蛇谶梦邦之瘁。梁木成歌道也穷。东观何人修国史。儒家宜录宋元丰。
我知斯道世难行。故向林泉毕此生。四壁图书贫亦足。一时声誉隐犹荣。朋来讲学閒中乐。兴到寻幽物外情。万事即今流水逝。蟾江孤月两乡明。
东京清节逮我东。嘘起千秋立懒风。调护久虚修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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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优游终老杖朝翁。忧危一疏曾蒙奖。理气微言可折衷。杜曲池塘悲寂寞。的应泉下说吾恫。
挽柳上舍廷宾(格)
孝友人无间。乡闾起慕钦。好贤由至性。急难见真心。莲籍名犹远。泉台夜正深。酒星谁更直。寥落旧园林。
挽赵进士载叔(德厚○二首)
雅韵倾流俗。高才出等夷。可怜怀远志。其柰短生期。尘架馀黄卷。幽扃掩玉仪。伤心舞彩地。不见白眉儿。
往岁金溪会。为君一夜留。高谈杂古今。清响戛琳球。聚散还如梦。悲欢一转头。百年难再见。日觉万绿休。
挽鹤溪金丈
悲来金溪曲。定跟斋已空。乡闾失耆德。憔悴泣相逢。斯人继而逝。天其穷我侪。歔欷不可禁。缀玆抒余怀。五桂昔联芳。济美勤菑穫。守必取坚贞。行必履规矱。箪瓢居陋巷。不改吾所乐。太洁世所忌。处之常自若。萱闱舞彩服。厨下调甘旨。所贵得亲心。馀外夫何俟。一起风树感。与世乃相辞。诛茅鹤山下。晚境此栖迟。壶中日月长。山外嚣尘多。溪翁及野老。杖藜时相过。蛮触任争敚。天地视浮沤。将期耄耋年。遽作寥廓游。痛矣胡至此。旧亲零落尽。栾栾一棘人。衔恤人所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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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羸营大事。诚信宜无憾。佳城郁以闭。物色浑惨惔。朋戚就与诀。风灯迹如扫。念我从之游。于今已黧老。有时省松楸。去来必叩扉。俛仰人事变。已矣绝音徽。千秋同此感。孤咏殄瘁篇。病负饯蒿里。垂泪望新阡。
挽柳顺天(▣立○三首)
六月书来八月哭。天涯旅榇故山归。仁宜上寿寿为下。才可达官官亦微。悃愊无华汉吏慕。恬虚守白老聃希。即今仪范从何觌。寂历林园怨落晖。
盛世称连璧。声华耸一时。颜家优学业。温氏荷门基。海曲遗民泣。周行旧识悲。鲰生曾被眷。何忍写哀词。
一代论人物。瑰材少似公。几怀忧俗志。遽作丧予恫。天欲穷吾辈。世犹惜此翁。箧中书次第。重检泪盈瞳。
挽金护军(▣▣○三首)
忆曾床下拜庞公。标格颀然长者风。人道禁方传肘后。我知经籍满胸中。公车见踬谁知命。暮境蒙恩不是穷。牢落世间堪陨涕。千秋鹤影海天空。
妙岁文章走挟辀。鲤庭诗礼是箕裘。蓬茅空抱青云器。裋褐谁聆白石讴。寿福难于今世得。风仪却向古人求。吾乡耆宿存无几。此老如何又不瘳。
淟涊伤衰俗。贞孤耿自全。梅花和靖宅。丛桂小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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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社风流在。骚坛日月遄。此时无限意。秋色旧山川。
挽金豹隐懋哉(懋)
蒿里送者纷如织。风掣绸竿翳晓色。地府沉沉收白璧。十五连城偿不得。寿人夭人谁是职。赋者何丰报何啬。三生未试炼鼎药。万里未展抟风翼。惟鬼无形天且默。问之未解吾所惑。凌暴万里无休息。相率上诉纷啧啧。乃敕六丁驱霹雳。下取将之如是亟。倒决文渊使之涸。痹却霜蹄使之踣。此理茫茫无人识。咄哉何烦订通塞。早蹑清尘游翰墨。相将交契要金石。聚散年来苦不的。两地几叹参商各。即今人事准拟错。鹤飞辽海舟移壑。生平知旧半凋落。天何不济吾侪厄。哭送哀辞心孔恻。悠悠我心无终极。悲来乎悠悠我心无终极。
挽金陶庵春卿(煦)
此老知难起。题词泪满襟。梅花和靖宅。丛桂小山吟。风味温温昔。仪形邈邈今。他时高士传。遗则向倾深。
挽河上柳丈
传世存经训。文坛早有声。青云难力致。白首且躬耕。理乱观时事。乘除阅俗情。箪瓢聊自适。名利岂相争。谈说看豪爽。朋交服信诚。留精朱子礼。泯虑汝南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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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叹睽离阔。多惭鄙吝萌。孤征劳远到。二竖困沉婴。素业心弥切。黄粱梦已惊。蓬茅馀旧屋。裋褐即佳城。畴曩思无极。凋零恨不平。音容寻底处。怆耳鸟嘤嘤。
挽李尔章(光斗)
在草为芝兰。常叹早衰歇。在木为松柏。亦伤易摧折。在人为善良。椓丧又何忽。由来忌孤秀。我欲咎造物。仁而不能寿。才而不能达。长吟宁戚讴。几逢卞和刖。终然敛而归。人事堪咄咄。而我托葭莩。旧情言难悉。自叩㓒园盆。泪和伤往阕。想兄与之会。为我分明说。青乌既已卜。倏尔千古别。何处见颜色。惟有屋梁月。
挽李进士德徵(最全)
自从埋玉树。今已几星霜。纳纳乾坤内。寥寥文酒场。老亲如宿昔。音响渐微茫。党塾留陈迹。芹宫播远芳。林乌啼不歇。云雁怨无央。半世追游乐。流年石火忙。黉堂秋瑟瑟。屏院月荒荒。牢落吾安放。畸零独自伤。始孤蒿里饯。久阙楚虞章。明席闻将撤。题哀感涕滂。
挽南伯兼(金宝)
风流文彩世家传。诗礼趋庭自龀年。一被友恭称汉士。半园花石保平泉。堂前方进斑衣戏。天上俄成六伟篇。万事虚来还有慰。青毡幸属小郎贤。
挽李丈(重烱)
遥遥家世旧缨簪。诗礼相传以至今。贫病自耽为善乐。研穷我识着工深。未张北海云鹏翼。空唱南山白石吟。好读书人难再见。案萤庭月总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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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金进士子方(晋矩○四绝)
我友别星霜度。断绝天涯鳞羽。娟娟相望眼中人。两地依微云树。
我友病怀吾土。梦里几寻归路。维摩诘卧问无由。迢递洛江春暮。
我友逝今何去。有鹤飞来辽柱。人民城郭是耶非。一恸堪悲今古。
我友葬延平浒。凄断异乡风露。魂兮南北不须招。堂斧是君攸寓。
挽李安斋尚之(德玄)
墙慕平生景昔贤。致身兰室喜蹁跹。才名憎达难容世。糠秕居前未诘天。徵记玉楼魂一返。命歌蒿里涕双悬。照人可耐看梁月。儿检犹留箧里篇。
挽孙进士周卿
弟兄皆四海。君我早追攀。灵井云烟胜。南柯水石閒。眼中森玉树。垆外隔河山。城郭犹依旧。令威几日还。
挽李奉事(诚中○二首)
诗礼家声远。典刑于此存。骥才羞皂枥。鹏翼伫腾骞。苍者有难诘。白强胡作冤。题词志一哭。悽断不成言。
陈人为世弃。屡枉见深衷。南北居虽异。芝兰臭即同。长途斯远到。先业自玆隆。恸矣何无禄。天乎亦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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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柳咨议(君晦)
厓爷有是孙。咸称称家儿。温良真性得。孝友乃天资。玄古淳厖远。黄卷圣贤师。定省不违则。婉承得愉怡。行之有馀力。学耨菑畬治。先集十数帙。丌上尊阁之。年谱久未定。䌷绎恒研思。葛庵刚以修。往复始无遗。克付剞劂氏。于世永有辞。别稿亦留意。次第庶有釐。云胡遽至此。天心未可知。想得九原下。遗恨无已时。寒窗閟萤影。旧榻罥蛛丝。祖路启晓月。凄断薤露词。已矣不复见。从此阻容仪。哀哀泪不制。洒向洛水湄。
挽金丈(砺臣○二首)
下枝家业冠当时。五桂声名迩远知。醇谨持身谁辈亚。端温趾美是天资。百年荣辱心无累。一巷箪瓢乐在玆。于氏里闾容驷马。鼎来馀庆付贤儿。
床前独拜识平生。节性颐真素履亨。蒋径乐全推野逸。邵门欢得见纯诚。处家为政斯云美。通籍从名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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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荣。小子尚缠漳水疾。新原负饯涕沾缨。
挽李学成(念吾)
天乎不可诘。胡使哲人萎。诗礼趋庭日。箪瓢在巷时。峙梧双鹄泣。窥镜只鸾悲。平素交欢意。临饯涕自垂。
挽裴戚兄纯夫(兴一○二首)
临渊播芳烈。琴易留遗馥。诗礼典刑存。称家名早得。赋命有短长。时数有通塞。为咏白驹章。哀音不成曲。
凤城爰得所。栖息专丘壑。天放虽自任。故山劳远瞩。青眼恨久阻。大暮胡云促。辽鹤定归来。华表寒月白。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赋
  
裒上先朝诏赋
惜往日之曾信兮。受命诏而载心。遭谗人以嫉之兮。抱疑惧之危忱。裒恩綍以自列兮。先帝所以畜臣。冀荃心之一感兮。咏在昔而为言。惟微臣之历事兮。尝被君之渥洽。臣宜先君而后身兮。危乱际而效力。功何有于整顿兮。眷日隆于虚伫。奖微劳于恩纶兮。惕报答之无路。几奉斯而周旋兮。奄宫车之晏出。馀金坛之老臣兮。睹咸池之新日。皇图任乎旧人兮。彼何人以我为患。嗟媒孽之万端兮。恐荪美之不完。怨何形于骈邑兮。危已阽于秋叶。顾陈情而白行兮。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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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我衷曲。惟相臣莫如君兮。所以證之不远。顾先朝之遗诏兮。总当日之宸眷。不以臣而鄙卑兮。彰一时之勋劳。专惟君而无他兮。有千篇而瞭瞭。感天语之犹存兮。情与行其可迹。胡憸小之挟功兮。离搆我而吹毒。交不忠兮斯不信。是君臣之罔终。臣何幸而有遇兮。固揆余之微衷。然巧舌之如簧兮。亦太甚于交操。或黕点而污之兮。孰申诏而别之。心怵惕而震荡兮。惧𩃬曀以莫违。玆徵信于旧敕兮。待明君其知之。所非忠而言之兮。眷手札之在玆。聿忘身之不肖兮。矫以遗兮有明。心弥激于狗马兮。宛玉音之丁宁。倘玆诏之一览兮。亦有感于圣情。先皇恩兮至此。老臣心兮可推。庶无然乎人言兮。察不忠而不疑。彼谗口之将将兮。虽百车其何诟。聪无蔽于听说兮。恩不替于前后。继当时之际遇兮。荷今日之新知。念朽质之无如兮。顾何补于明时。犹丹心之不老兮。未死日而国耳。指九天而为正兮。讵终始之有贰。以先帝而事帝兮。执书泣而自矢。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疏
  
太师庙对举疏(壬戌)
伏以臣等。伏见护军金寿一等疏。为安东府太师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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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献先后。有所陈列。而其措语大旨。全是杜撰。语无伦脊。噫君父之前。岂是妄言之地。而乃敢轻肆至此。臣等聚首惊骇。不胜叹惜之至。臣等俱是太师权幸之裔孙也。若与金太师之后。各为其先。群起齐声。互相争卞。则实两家之所羞。而第八百年遵行之典。不可以一朝轻变。则寿一等爽实之言。不得不一一卞释。玆敢不避猥渎。谨陈其颠末。伏惟 圣明澄省财处焉。臣等始祖权幸。实罗之宗姓也。当其罗季运讫。贼党肆逆。弑主辱妃。宗社受蔑。臣民之不可共一天者也。顾其强弱不同。请援于丽祖。克底瓶山之捷。丽祖以臣等之始祖。为炳几达权。赐姓以权。升郡为府。使之食户焉。此其事功然也。殁而乡人追思其德。并以金张两太师。庙焉而享之。盖为其一时同心协力。以雪国耻也。此则太师庙享三臣之始也。寿一等之言曰古昌城主金宣平。与权幸,张吉。倡义讨贼。其意欲以金宣平为主。权幸张吉为民。以别其上下也。至曰以郡人为主而反以城主为配者。揆以事理。宁有是哉。噫其言之臆决杜撰。有可以一言卞破者。臣等谨按丽史曰权幸守古昌。先正臣金正国曰金幸当罗季守古昌。文靖公李穑志玄福君权廉墓曰金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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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福州,古昌,吉昌。乃是一邑。而既曰金幸守之。则臣等始祖之为守于古昌者。当在赐姓之前。岂可以金宣平为城主而权幸为民乎。且先正臣文纯公李滉曰三公皆为郡人。则亦岂可独指权公张公为郡人乎。寿一等徒欲以民主为之上下。而不自知其言之为诬妄。臣等不敢知寿一等。于何所据而乃敢云云耶。为古昌守者。既无彼此。而同升太师。事功且同。寿一等断然以其祖为城主。而臣等之祖为民。臣等所谓爽实者此也。又曰金太师直拜大匡。权太师后乃追升。欲以授职先后为之上下。若朝廷班次。勋府书名。则固当以功。而至于乡人报祀之典则不以爵而以德也。自古乡贤之祀。书院之享。曷尝以爵位而高下之哉。故文纯公李滉曰彼一时事机。尽出于权公之斡旋。故遗民之不忘其德。尤在于权公。观此一尤字。可知其报祀之义。在德而不在爵也。今寿一等杂引李滉之言。而至此一段。掩置不达。则 殿下亦何知公论之有定。而不为寿一等之所动乎。寿一等乃曰赏投降则赐姓以宠权公。论战功则从重而首金公。此亦李滉之言也。欲藉先儒之言。以投降讥臣祖。以战功右其祖。臣等不敢知金太师独非罗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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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乎。其在迎丽祖。三臣之所共协心。则寿一等之引此言。不自觉其语涉其祖。而抑非先正尚论之遗意也。寿一等又曰三太师之位。并一行南向。金公居东。其次权公。又其次张公也。其次序从东而西。有违于以西为上之礼。而唐末五季之初。中国尚未纯尚右之制。至朱子始复西上之礼。臣等窃伏惟念以西为上之礼。已自汉明帝永平而行之。至唐遵而不废。故韩愈有左孙右祖之铭。又有兵部君祭东室之文。其以西为上之證。岂不章明乎哉。其曰自朱子始复西上之礼者。多见其自诬而诬 殿下也。寿一等又曰以东为上。谓为非礼。则居中为上。有何可据。以东以中。均为非礼。当从授职之次。其不可以授职之次。为爵献先后。则臣等已言之矣。不必更渎天听。而以中为主。亦不为无稽也。先正臣郑经世问于先正臣文忠公柳成龙曰。庙中位次。以中为尊。帝王庙亦伏羲居中。其是非得失。非所敢论。柳成龙答曰皇朝诸儒之议。皆以中为是云云。则以中为上。非独于太师庙有之。亦是皇朝已行之礼也。今寿一等徒知右其祖。而不穷究诸儒之说以取中焉。寿一等尊祖之心。虽有可恕。而其臆决不疑。有此纷纭者。乌得免违定制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18H 页
盖公论之责乎。寿一等又曰权太师在三臣功最优。故丽祖特赐姓以彰云。则开国之日。功臣名将之赐姓褒宠者。俱载史书。而此独无传何哉。此以权太师赐姓之典。疑之以无传也。噫惟此爵献一事。则私卞之可也。上达之或可也。其诟人辱人。乃至于此。此岂人人之所可道者哉。今之为此言者。亦不无权太师之外裔。则内外之分。轻重虽别。独争其是非而已。何必做了此等说然后。快于心哉。此则妄肆之甚者。臣等固不欲卞矣。又至以舆地胜览。为徐居正祖述权氏之言而纂集者也。居正虽是权氏外裔。而胜览之纂。岂一居正之所可私者也。况居正之纂胜览。在于李穑之后。而穑之志既曰守福州。则李穑亦有私于权氏乎。寿一等求其说而不得。为此不似之言。臣等为之一笑也。又曰判书臣权盼为本道监司。来祭于庙。先酌于权太师。因以为谬例。至今故老。尚有言其事者。臣等不敢知言其事者果谁人耶。臣等或居安东府。苟有故老之言。则亦必闻而知之矣。曾于万历癸丑。权盼来祭之时。凡内外子孙之为本道县邑者及居道内者二百七十馀人。咸集将事。如有爵献之违序。则其在庙庭者。将以为何如也。权盼虽有尊祖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18L 页
之私心。而已定之祀典。所不敢一时擅改者也。寿一等之为此言。正所谓以其心而度人心者也。至其不用文纯公李滉之记文。使权应仁代撰刊碑云者。尤为无据之说也。故臣权绍为本府地主时。增修庙宇。徵文于李滉。实嘉靖丙辰也。其后监司臣权应挺继为府使。伐石勒碑。识其大略。乃嘉靖癸亥也。今寿一等似若权应挺既徵于李滉。而旋使应仁代撰者然。臣等不敢知寿一等于何闻知。而有此杜撰之言乎。以此观之。其所缕缕陈列者。特牵合傅会之言也。告君之辞。岂容如是。诚可慨也。又曰三太师祭享。礼约不均。此亦诬妄之甚者也。凡春秋享祀时。三太师子孙。一体将事。无间彼此。且祭享之需。自有定品。主事者虽欲礼杀。而亦岂有一毫偏私于其间哉。此言非惟所不当辨。盖亦不必辨也。又曰权氏主庙事。不使他姓间之。其廉耻都丧矣。此则有当街打人底气象。亦岂敢达于宸严之下者哉。盖权氏之主庙事。其来有由矣。越在嘉靖年间。监司臣权辙,府使臣金光辙。慨然于庙宇之庳湫。即其故址。重建奉妥。仍置祭田。又买臧获。使本府子孙之为士族者主其事。此规一定。因以为常。何曾有认为己有。不顾廉耻。使他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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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与者哉。故文纯公李滉于记文中。设为答难。以为既云三功臣庙。则不专在于权氏。而独以权氏之子孙主祀事如之何。曰增崇祀事。皆权氏之胄。主之以权。何害之有。自今勿坠定规。永世遵奉则善矣。玆岂非百世不易之定论乎。其时或有爵献违序之失。则必反覆论辨。而略无一语及此者。可知其揭虔之初已定也。今曰误之于近世者。寿一等之诬饰。至此而愈甚矣。玆庙之设创。已近千年。三家子孙。一体秪奉。无有异议。而及至近年。乃倡变改之论。直欲易序而不得。则并其祀事而越视之。反以误礼失序无耻独专等语。有若告讦者然。其在廉隅。未知如何也。又曰辛酉年间。故文正臣金尚宪与权氏子孙往复论辨。务令归正。则权氏之稍有知识者。颇有悔悟之端。欲商议变通。而因其门论不纯。事竟不行。其言之爽实。一至此哉。金尚宪果有移书于故参判臣权泰一矣。泰一答书论辨。略曰当初揭虔之时。已定神主之序。至今七八百年之间。永遵无改者。必有意义。何敢臆决其高下。而轻改久远已定之规乎。与其猝改而招轻肆之讥。无宁仍旧而存慎重之意乎。其言婉直而有理。今曰权氏之稍有知识者。颇有悔悟之端者。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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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指何人而言耶。丙辰之于癸亥仅八年。癸亥之于今日。六十年也。癸丑有误礼之举。则尚宪必言之不已。辛酉有悔悟之端。则当日之人。亦不无生存者矣。惜乎寿一等之言也。掩蔽极矣。曾于戊午本府居金氏子孙十馀人。通文乡中。告于地主。以为胁持之计。臣等之在本府者。亦具颠末。卞于地主。故府使臣孟胄瑞题辞曰爵献先后。行之累百年矣。虽有大人先生为世所重。如七十子之服孔子者。似不敢轻改云云。故金门之议。于是乃寝。金姓三四人。今又上来。虚张名目。谓之公议。做出浮言。称以官令。噫当日十数人非同姓则姻亲也。其可谓之公论乎。伊时府使严辞峻斥之题。尚今见存。其可谓之官令乎。其曰固守庙门。不纳新任。斥去床卓。不设庙中者。臣等亦可得以卞矣。庙中有司。必自官家差除。一依乡校斋任之例。俾掌庙中之事。故凡有举措。勿论大小。必通告有司而为之。或有事于庙内。则亦必卜日齐会而行之。决非人人任意自擅者也。而金家二三人。不通于有司。又不卜日。突入斋堂。欲开庙门。将设香卓于各位之前。事甚谬妄。不可任其所为。而寿一等全没其时轻肆之状。直欲归咎于臣等。臣等苟无一言以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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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何从而察其是非乎。又曰在京内外孙列名通文于本府。而丑诋峻斥。不遗馀力。其所悬板。亦宜见存。卞之不难。其时内外子孙得闻安东金姓人作挐之举。不胜惊骇。通文于本府。而有曰凡我权氏之内外子孙。亦不无金氏之外裔。则其于两太师爵献先后之卞。岂敢有一毫轻重于彼此。而惟是先贤之正论如此。先辈之卞说如此。当初创定之有意义如此。永世遵行之典不可变如此。此事理之所易晓。人心之所同然。不得不略加卞破。作为文字。刻板悬壁。垂之永久。使诞妄之论。不得复煽云云。则何尝有尺字片言敢加侵侮者哉。且曰以金氏外孙不敢轻重于彼此。其遣辞措意。曾不若寿一等之肆意诋斥无所顾忌者。而今乃谓丑诋峻斥不遗馀力。臣等不敢知丑诋者何语。峻斥者何事。求之事理。不近甚矣。天日在上。安敢诬哉。今年岁首。乡居金姓十馀人。称以岁谒。突入庙庭。首东序立。而中设之香卓。擅移于东位。私定高下。肆行己志。而犹虑夫见斥于物议。为日后自解之计。乃敢激起门亲。有此叫阍之举。其擅便做措。骄恣诞妄之状。亦岂其在京诸人所可知者哉。此不过尊祖之心偏重。乃有相应之举也。寿一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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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所可辨明者。不止一二。而臣等烦不敢逐条支析。又有所介然于寿一等之乖激。谨进和平之说焉。臣等于金太师。亦或有为外裔者。臣等前所谓内外之分。轻重虽殊。独争其是非而已者。正是两家子孙之所当自尽者也。寿一等于权太师。亦多有为外裔。则其排诋之攻斥之。不当若是也。假使臣等排诋攻斥。亦如寿一等之为。则寿一等必奋厉而相待矣。臣等之所不忍为也。噫三臣之同心协力。克济大功。而为其子孙者。有此争难。韩愈所谓两家子孙才地下。不能通知二父志者。实近之矣。臣等至此。宁欲不辨。而亦有所不可得也。伏望 殿下更加洞察。断自宸衷。使臣等八百年遵行之典。著为永世不易之规。不胜大愿。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笺
  
大殿诞日笺
蔼天地之䜣合。载回降 圣之期。蔚嘉祥之畓臻。诞叶祝尧之愿。照临攸究。欢忭是均。恭惟圣登舜文。德跻汤敬。勤孜庶政。不弛宵旰之劳。惠鲜兆民。式畅生始之化。玆当电绕之日。益拥川至之休。伏念臣职忝分忧。才惭共理。滞南踦踪(踦踪一作畸迹)。纵阻鹓鹭之班。望北微诚。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1H 页
敢申犬马之悃。
冬至笺
一阳方动。可见天地之心。万福攸同。益衍宗祀之庆。明廷缛礼。率土欢声。恭惟如升如恒。俾昌俾炽。所其无逸。谨义易闭关之规。对越有严。体洪范建极之训。爰当来复之日。聿膺交泰之期。伏念臣任专分符。才疏制锦。迹滞南国。未参朝贺之班。心拱北辰。深切华祝之请。
正朝笺
岁律启钥。聿睹凤历之新。人统建寅。载感龙德之盛。臣民胥悦。朝野同欢。恭惟体仁长人。授时若昊。化成风动。腾毂下之歌谣。政懋阳舒。再春台之日月。玆当五始之节。荐应万福之臻。伏念臣地限呼嵩。诚存拱极。身在外心罔在外。敢忘芹曝之忱。休无疆恤亦无疆。窃效燕雀之贺。
恭靖王庙号谥号陈贺笺
无得以称。咸曰盛典之久阙。有待而定。获睹大号之肇加。神人胥和。上下皆得。恭惟以逊为德。既谦愈光。汉武之庙乐宜扬。宁有廷议之不一。唐家之显册乃举。实是众志之攸同。未遑前朝。幸见今日。伏念际亨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1L 页
嘉运。牧遐远民。方修缛仪。纵阻将俟(俟一作事)之列。遥瞻 宸极。益切共庆之忱。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状
  
水营礼状
掌戎西厢。夙膺登坛之望。仗钺南服。更肩(一作扃)闭钥之权。河魁所临。海波将息。伏惟技妙穿柳。志雄斩鲵。兼弓矢兵马之符。域内霹雳。当藩垣屏翰之寄。帐下貔貅。身任匪轻。海邦增重。伏念滥叨大镇。才弭行旌。簿牒云堆。未遑躬候之礼。牙卫望远。玆修状申之仪。
巡使(南龙翼)入府到境礼状
以从王事。既尽靡盬之忠。不遑启居。克修宣化之职。列郡山仰。一路棠阴。伏惟骚韵金声。风姿玉色。择李翱莅河南之贫弱。朝寄匪轻。以王丘齐山东之旱饥。地望兼重。身奉往绥之命。民有来暮之谣。伏念愧乏吏能。叨分忧寄。诣征轩而自候。疾走何嫌。顾官守之有拘。奋飞难得。
统营礼状
出使拥楼船。载承分阃之命。坐镇静刁斗。聿兼节制之权。草木知名。旌旗增色。伏惟龙骧武库。伏波雄图。组练壁垒。壮鹤鱼之军容。鈇钺干戈。肃骠骑之部曲。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2H 页
河魁所照。海水不扬。伏念书釰无成。军旅蔑学。才到弊郡。已系簿牒之烦。遥望辕门。敢修候问之礼。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书
  
答李进士(成龟)
兄之自洛归后。当有迎慰。而家亲所患。阅月弥留。侍汤人事。自有未暇。顷拜令季兄。且缘惘遽。未以一字及。恨叹方切。此奉耑翰。凭承老炎。兄履对重。一感一慰。圣矩亲患。往复无常。似不无药效。而日气如火。益妨于调摄。此中煎虑。何可举喻。疏事之见败。果是时势之使然。而人之有言。一至于此。殊非所望于侪流间也。再举之文才发。而鼎院之答通先穫云。若果则吾岭之论。一脉犹存也。然亦任之而已。于兄何有哉。生清连用而委惠适及。才奉受而病亲起坐即尝之。其感如何可喻。待得间当一造。以谢多少。
答权怀德亨叔
客月承问书。坐无便尚稽一复。令胤之归。凭得政馀启处远慰。圣矩之狼狈。可笑而已。归庭下。两老依度可倖。而即今菽水之艰。不须言烦。而可会也柰何。兄居土可怪。去就似不可苟然而已。想入思量中矣。鼎夫亦有数会之便耶。千万。此便历路。告行甚遽。不展。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告由文
  
丹溪河先生立后告由文(代嗣孙作)
恭惟我祖。乙亥遭变。九原冤恨。百年伸辨。复官配庙。前后恩眷。矧今继绝。不世异典。谁其追嗣。七代祖考。手书所托。遗意是副。哀荣既至。悲感即有。玆因节事。用伸虔告。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2L 页
礼安乡社奉安文
鸿绪遥遥。远自密直。继踵绳武。有典有则。蓄祉之厚。归赢于公。皭然而光。逌然而容。奋励为学。得路夷坦。爰采其芹。于鲁之泮。内修既至。外慕不迁。乐我天游。遐蹈林泉。眷玆善谷。佳山好水。自公之卜。乡称君子。积德而基。高而逾增。胚英孕华。惟云惟仍。遗芳未沫。廉顽励鄙。凡我末蒙。孰不有起。豆笾不设。乡人之耻。乃谋乃度。载经载始。埒美有贤。于昭并列。樽爵洁净。黍稷芬苾。瞻慕翼翼。襟佩跄跄。尚其降格。惠我无央。清溪咫步。陶院密迩。遐不稦而。猗千万祀。
     
(右告进士李公 讳继阳)
翼阳之胄。有巩门基。式世簪缨。超乎邈猗。既播之种。公获于后。禔乃似续。其受也厚。匪雪雪白。匪金金刚。含章守贞。厥耀弥彰。泽宫翘英。抱玉羞剖。身蛰名雷。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3H 页
荐章何有。求我所好。孰敢予侮。乌川一曲。聿来胥宇。子姓因家。水某邱某。惟后之阜。趾美袭芬。流风在玆。起我后人。斗瞻益切。墙慕逾新。以贤食乡。古典孔曙。惟俎惟豆。久矣不举。好是懿德。公议乃定。明模哲范。百年可證。有焕其祠。有俨其位。于休鲁多。并荐禋祀。济济将事。一心精白。陟降洋洋。庶其昭假。
     
(右告生员金公 讳孝卢)
先祖横城县监 赠吏曹参判府君墓祀祝文
三韩家业。百里政声。馀庆必有。小宰追荣。千年寿藏。一麓先兆。云仍岁省。神道净扫。载感载敬。祀事是将。庶歆明酌。降格洋洋。
社稷坛祈雨文
惟社主土。惟稷主谷。坛壝有俨。岁祀不忒。顾厥攸职。粒我民庶。民是之依。感应孔曙。神胡不佑。饥馑相连。孑遗残氓。庶几今年。今玆之厉。厥咎恒旸。瞻原暨湿。土乾稼痒。农将失业。民其尽刘。民苟靡保。亦神之羞。往既无及。来者可望。其始自今。或赐沛滂。虽云不早。亦不太晚。庶赖神贶。少慰人怨。神其听此。曰雨而雨。受牧而忧。匪神谁诉。有副斯牲。有酌斯泂。洋洋格思。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3L 页
歆我微诚。
仙鱼渊祈雨文(代地主作)
天用惟龙。天恤惟民。时雨粒民。是龙之神。顾天之赋。亦岂偶然。赋之以灵。成风嘘云。赋之以德。抑骄泽枯。行造化权。惟龙之须。时潜而潜。时飞而飞。凭气茫洋。与天无违。曰雨曰旸。随其变化。今玆之旱。胡宁瘨我。坼我田畴。伤我禾苗。谷蓷其乾。不火而烧。乍雨旋霁。有如沃焦。亦既太甚。厥咎谁招。获戾神明。其由我耶。我罪惟我。宜于我加。嗟我民斯。何罪何辜。尝闻神物。冥应不诬。而今恝我。谁爱谁憎。相神之居。黝然幽宫。以水为国。乘水神立。失水而废。其何能职。波神告涸。亦神之忧。今而不雨。阏天之休。匪日匪月。汔可行雨。惟彼猛兽。乳谷是护。恬不恤民。岂非神羞。神道孔仁。毋曰无永。渊卧不起。其如民何。望神慜我。其赐滂沱。飞甘洒润。群枯重滋。导宣大和。庶得天时。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祭文
  
祭百拙庵柳先生文
呜呼痛哉。公之在世。士有望矣。公之去世。文即丧矣。人失师承。瞽无相矣。矧伊谫劣。安所放矣。缅惟半州。寔宁攸宅。以顺善闻。并兰联璧。猗欤我公。继铜川六。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4H 页
气槩超伦。风裁绝俗。孝友于家。诗礼于庭。艺苑掉鞅。学海扬舲。恢我田地。炳我丹青。纵横今古。走丸建瓴。不乱孔酒。臻妙程诗。珠藏泽媚。玉蕴山辉。君子达施。逝会其时。莲搴虽早。莺迁奈迟。遭时溷浊。处士横议。雅姿谹论。耸动瞻视。为袖为领。屹然而歭。赤帜斯立。青衿增气。一齐众楚。有舌其铦。人畏夫祸。公视之恬。訾诟他从。林泉是占。爰得我直。百拙幽庵。玆焉栖息。图书后前。志谦安贫。委命于天。陶庐仅膝。邵墙才肩。箪一瓢一。淡然泊然。诚深爱日。甘旨昕夕。蓼莪俄废。过制忘灭。何负神明。遽启手足。恸哉我公。而至此酷。㘅恤以终。千古蓼毒。胡宁忍是。彼苍者天。既夺其孝。而丧我贤。追公平素。我心其瘨。有梦依依。有涕涟涟。圣矩年踰志学。晚登门墙。警醉蹴寐。教诱多方。爰发爰叩。我箧我筐。空空无得。步趗道长。以我之蒙。为己之耻。限以程课。戒在浪子。设以标垛。示我攸履。则耳则面。提命之至。此业未卒。坠绪茫茫。徽言懿行。日湮日亡。士习贸贸。孰砭膏肓。人材眇眇。孰进狷狂。六旬光阴。磨蚁一旋。运乎命乎。谁使之然。不我慭遗。福善理玄。绀发韶颜。复何徵焉。曾愧管窥。即见梁折。病不举扶。殁不就诀。义缺生三。情蔑事一。兴言及此。循省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4L 页
哽噎。呜呼痛哉。呜呼痛哉。岐月苍苍。岐云央央。精爽飞来。此地彷徨。素輀莫留。弥切感伤。神仪之朗。笑语之温。合眼如睹。惊顾无存。情蹙辞隘。不能以文。长号告哀。庶或有闻。呜呼痛哉。
祭葛庵李先生文(代青城儒生作)
恭惟文忠。讲道鹤阴。敬堂师之。妙法金针。馀庆攸钟。越有些些。斯迈斯征。兄弟匪他。额类有称。诗礼又得。笃学一念。炳然丹碧。吾道遗脉。有托于玆。精金之气。良玉之姿。天赋既厚。躬做亦至。圣门有鐍。公乃是启。义路惟直。公乃是履。不求于人。有捡于己。羹墙濂洛。寤寐关闽。庙中之瑚。席上之珍。兰香远闻。召命相继。箪瓢自乐。苍生望系。为时一起。盖不得已。受知于上。胥庆茅汇。引之当道。经席得人。尧舜君民。其志可伸。不欲治平。世变衣狗。缧绁何罪。愈确其守。风霜海曲。髭发益胜。雷雨作解。田里乃命。繄玆花府。顾惟渭阳。西望松楸。得我新庄。琴韶一曲。纵非深邃。五弦是理。我心攸寄。得天之效。安己之分。之薖之轴。不悯不愠。有来自远。岂我之求。青襟楚楚。有乐群游。金舂玉应。咸得依归。在此无斁。吾侪庶几。云胡不禄。木稼呈灾。鸱吓不已。恩阻泉台。邦其殄瘁。世失蓍龟。山摧泰岳。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5H 页
林折邓枝。念吾小子。无相伥伥。世道悠悠。坠绪茫茫。考德问业。又何更望。巷闾齐号。士林俱怆。一声楚虞。千古佳城。敬咤单觯。冀钦微诚。
祭风雷轩金公文(代镜光儒生作)
伏以德祚婵嫣。嗣徽流祉。文忠惠后。诗礼载美。公禀间气。浚发洪绪。渊乎其识。廓尔其宇。优游道艺。周备文行。有玉而璞。有金而矿。尚越其几。振仪王庭。名题雁塔。风阻鹏溟。香藏幽谷。望属儒林。伤时起叹。忧国沾襟。一疏排奸。扛鼎其力。人为公危。忠愤弥激。颠而不踒。无变其恒。大慝俄伏。天书乃徵。朝市尽倾。期公于大。位未充才。时命不会。葵忱耿耿。身世悠悠。寿不验仁。一逝千秋。经远弘规。捍内长策。百不一试。天意难测。精光冲斗。劲气贯日。邱陇颔哀。宝树萧瑟。绳武象贤。霜露兴怆。不遑宁处。要妥灵爽。青乌改卜。玄窌爰启。眷洛之阳。久隔星澨。载畔东西。同穴所成。既克自尽。既信而诚。有室有邱。高上坎中。宜鸿厥庆。世合靡穷。圣矩等或逮老成。或生也后。风仪如昨。典刑若睹。顾惟镜社。杖屦遗所。抠衣莫及。感怀何抒。敬奉玆酌。以告明灵。临觞载哭。庶鉴余诚。
祭权进士(复亨)(代人作)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5L 页
有山而秀。有水而清。公禀其英。东壁有宿。南极有星。公应其精。轩高气宇。洞快衿灵。无与公京。洵美潜德。修饰幽贞。谁与公并。若无而有。处约而亨。玄珠之明。志行以墨。量时以衡。必由其庚。出乡而谨。遇物而平。务去畦町。在家而睦。奉先而诚。亦公平生。宽我田地。种以圣经。笔耘舌耕。文为士秀。诗以能鸣。几勤雪萤。溉根者食。有实者名。宜紫宜青。水深龙门。风阻鹏程。莲籍何荣。才不能试。器不能成。是谁使令。爰秘我踪。耻与俗争。从吾所宁。霞月心抱。山野性情。乐我林垌。或啸松门。或嬉岩扃。或步烟汀。优哉游哉。聊送馀龄。外累不婴。以善及人。咸耸典刑。竟踵门庭。余于早岁。失怙俜仃。公哀我茕。俱收并教。惟弟惟兄。以范以型。谆谆不倦。若相于盲。唤梦而醒。余质甚钝。纵未发硎。恩则深铭。谓有依归。拟寿聃彭。胡遽骑鲸。俯仰堪舆。浮世螟蛉。聚散俄顷。运有升降。数有虚盈。修短难评。子妇弟孙。一时凋零。相望佳城。何负于天。而祸缠萦。仰号失声。我惑谁解。我言谁聆。有泪河倾。凄凉杖屦。寂寞轩楹。露寒云暝。羲轮遄驱。时序易更。即远已丁。一诀千古。泉路冥冥。莫接仪形。恭奠菲薄。披腹叫呈。庶歆一觥。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6H 页
祭权进士士章文
哀哉我公。胡不谷兮。善积于身。神不福兮。报施之舛。理莫测兮。欲言平素。先咽塞兮。惟公之质。皎冰玉兮。逸足追风。绝凡俗兮。䌽羽炫日。骇人瞩兮。年在羁贯。已志学兮。囊萤爇薪。如鸟数兮。时述不已。蛾子若兮。坟典丘索。英华嚼兮。昊轩姚姒。恣扬摧兮。韩海苏潮。穷派脉兮。建安七子。肩相拍兮。能而不有。谦自牧兮。礼以为被。义为服兮。文著于外。内愈饬兮。接人以和。敷腴色兮。遇事而审。是非析兮。醉若醇醪。争追逐兮。屦满户外。多好客兮。吐露无蕴。输悃愊兮。俱得驩心。物不隔兮。世缘不累。绝欣戚兮。苟以此往。无不获兮。爰得少成。辉莲萼兮。眷彼龙门。期点额兮。未与时会。蹄屡跼兮。条其啸矣。商声激兮。西湖之上。公所宅兮。仿佯优游。乐自足兮。招邀友朋。好事卜兮。乃笛乃琴。惟我适兮。爰清爰洁。远尘浊兮。有时持竿。渚维石兮。有时腰斧。山维木兮。齐车未遇。咏涧轴兮。载笑载傲。无陨穫兮。白驹皎皎。岂食藿兮。玉不愿沽。媚于椟兮。世既弃我。宁外索兮。聊以卒岁。是我欲兮。乐以忘忧。谁戏剧兮。位不自致。年宜得兮。哀哉我公。何不禄兮。一疾不瘳。罹此毒兮。五十除三。吁其促兮。天胡忍斯。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6L 页
不少赎兮。名既不成。寿又啬兮。哀哉我公。胡此棘兮。长吉呕心。贞曜椓兮。古岂无之。公最酷兮。顾公身后。事寂寞兮。伯道无儿。业何托兮。有女而英。门楣作兮。垩室无守。吊者恻兮。公而至此。善者愕兮。朴质难变。谁椎凿兮。公不我疏。族以属兮。如范如型。必公即兮。悦而未学。颜则恧兮。嗟今已矣。靡因极兮。宇宙百年。块处独兮。追游之乐。逝莫续兮。音尘永绝。江山阒兮。荒原一片。斧屋筑兮。薤露声悲。泪一掬兮。草树萧瑟。感我目兮。梅窗月冷。吟魂邈兮。一别千古。留遗躅兮。魂兮归来。哀湖曲兮。
祭定跟斋金公文(代镜光儒生作)
呜呼哀哉。有罗之赢。洪绪重启。联嫣燀赫。绂冕相继。惟公是趾。厥美乃济。载菑载穫。玆维弗替。嶷然而立。鹤老有后。有砥其行。有素其守。不专于艺。不泥于臼。趋诗礼庭。从敬翁受。志矫以锐。量宏以容。慕古而学。如玉之攻。尚越其几。鲤登而龙。屡踬公车。时乎不逢。抱珍自奇。世眼皆肉。遂归耕耰。彼溪之曲。笃我孝友。尽我事育。待物而仁。及人而惠。清白传家。挂壁自厉。天帙身解。世累蝉蜕。居蔽闻章。恩及崖澨。桑榆已晚。薄宦宁縻。返我初服。独举无疑。静养性灵。得天自嬉。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7H 页
追先罄诚。易名备仪。光照泉路。孝思维则。岂弟神劳。绥以福禄。筹积东海。星曜南极。优老有典。荐荷鸿渥。窒于人爵。非公之戚。无施何获。为善可验。德随年迈。孰不观感。薰香遐播。争愿承范。康宁未恃。大耋之嗟。晦色分榆。无主烟霞。莫及仪刑。谁正奇邪。乡里牢落。士林憔悴。眷玆光社。杖屦之地。沙水带怆。云物如昨。经度之宜。栖息之乐。宛尔追想。常在心目。精爽不昧。此焉降陟。矧我同志。均蒙诱奖。奉持周旋。左右响像。存没隔世。安仿安仰。一杯敬咤。泪落黄壤。
祭柳内兄和叟(春辉)
呜呼痛哉。古语曰人生如白驹过隙。人之于世。若是其倏忽耶。人或有服气飧英。跨唐虞历秦汉而犹存者。吾之所望于兄者。亦以是期之也。胡其不然。而不能享中寿耶。噫落于地而为兄弟者。四海皆是。而圣矩之于兄。岂以是泛言之耶。兄为圣矩之内兄。圣矩为兄之外弟。其不可以四海皆兄弟者泛言之也。况兄降于壬午三月。圣矩生于壬午十二月。常以月之先而呼之兄。则其情之敦好。又不可以内外兄弟之分泛言之也。兄之年才十岁。而随我慈母而来。与之同衣食共衾裯者亦累岁。追游而不离者。鱼鳞若也。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7L 页
口读而咿唔者。莺舌如也。少小嬉戏之乐。为如何哉。及其稍长。从从叔百拙庵先生而学焉。先生于兄。为从叔父。而又与圣矩同业焉。时祖母无恙。圣矩就而受养。与兄寝食之是共。诵读之是同。自为儿至有室。始分而归。兄之出赘。只一带水而近耳。志相同也。居相迩也。各牵私䢇。云树入望。溯洄之从。不能如意。不见则思。相见则乐。或一日而归。或数夕而散。或鱼于川。或酒于堂。荏苒以度。常期之百年也。岂料夫寿未中而疾有作。仍遽至此耶。呜呼痛哉。兄果至于是耶。其敦厚之行。恳恻之情。温笑之容。不可得以复见矣。是果兄之命数此焉止者耶。抑缘家门之运否。而善人当其灾者耶。吾兄也而遽至于此。天道固有不可知者也。栽者培之而栽者有不培焉。善者福之而善者有不福焉。仁者寿之而仁者有不寿焉。是吉凶祸福之道。有常有变而不可恃者耶。意者亦有外天地而弄造化之权者。别自为吉凶祸福之机。而反于常而至于变者耶。𧮒乎此理。果不可知也。兄于奉先之事。尤用力焉。与宗侄德时。谋将竖碣于祖父母墓许。托圣矩以识之。石已伐粮已偫。病矣未始工。是则兄之遗恨。而有德时及诸子侄在。可以成其志。兄亦不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8H 页
必为介于重冥也。呜呼痛哉。圣矩之失吾兄。不徒以独立畸行。无所放无所从。为痛而已也。兄常歉其同处之不能常。欲以为永久相从之规。每为余而言曰于水南净散地。对搆一茅舍。相与栖息。则可得晚岁从游之乐。亦可农于斯读于斯。樵于斯钓于斯。以终馀年者其志也。而天不假年。奄至于此。追思至此。尤不知所以为心也。兄既至此。如我块独何。一声长号。成此千古。顾我多少之悃愊。非一爵短觚之所可尽。而英灵在上。其知之耶。其不知之耶。异日当与棘胤一哭于新阡之下。而西州之门。尚不忍过。则到此更作何如怀耶。物虽薄矣。情则深矣。其庶来假。监我衷曲。
祭伯父护军府君文
呜呼痛哉。公胡至于斯耶。人之慰之者。皆曰以天年终。人之寿不满于百。则不可谓之天年。公得年八十九。在百除十一。公之寿较下中而裁有馀矣。其于子侄之心。憾于天者何如耶。杜工部曰七十古来稀。此则凋弊精神。不能善将者之谓也。公则气益康宁。神益清莹。踰八望九而不少耗变。不以事故而撄其内。不以寒窭而瘁其外。惟以静颐为益年之方。虽或有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8L 页
少失节宣。而亦不至损了天和。持此以俟。岂但延百年而已哉。子侄之祈望于公者。赖是而有所恃也。奚料夫一疾为祟。竟至于是耶。公患外感。八阅日而不瘳。亦不如他人之铄椓而自尽者。弃世俗如蝉蜕。升上清如赴家。百口之累。无一分桑下恋。而子若侄叫天叩地。其何所底极耶。呜呼痛哉。人之享完福亦难矣。公有五男五女。充堂衍宇。家庭穆如。男有室女有家。内外孙曾殆五十馀。乡人拟以汾阳之颔首。而啧啧其福。忧喜聚门。吉凶同域。岁重光作噩。崇矩任矩联撷莲朵。门闾之庆。炫耀乡邻。迨岁阏逢。伯强不吊。世矩罹祸。喜转而忧。吉变而凶。天之不可恃。果如是耶。公自是常悒悒无解。顾以崇任之治经。意以续未艾之庆也。遘疾之日。叔母垂泣。张目慰之曰吾将见两儿之有成。不当不起于此病也。盖伊时崇任得馆试而将赴会也。其神观不变。侍汤者亦以为庶乎得天之佑也。天乎天乎。何其祸之于数日之内耶。摧割之怀。欲诉靡所。家门之祸。前后荐叠。适永阳之崔者。于公为末女。而先殁于公在世之日。适丹阳之申者。于公为长女。而继逝于公敛殡之后。天之剥人家。一至此哉。天心犹且不悔。崇从感疾于阅月之间。又至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9H 页
不淑。何负于天。而祸吾家若是之偏耶。公在天之灵。想有阴骘。而天之所祸。其亦无可奈何于冥冥中耶。呜呼。三月而葬。大夫有制。而病患相仍。事端乖错。坐是拖延。奄过其期。哀从之夙夜靡宁。公其降监于左右矣。呜呼。送终大事。人所当尽。惟经惟营。靡不用极。而犹子得郡于公弃世之后。新到之馀。官无所储。有情未遂。辜负至此。此罪何赎。惟公真宅。是公前卜。密迩先垄。寔遵遗命。千秋所安。或繁于后。敬奠单觯。公其格思。长号尽哀。永诀终天。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哀辞
  
赵壶峰(德纯)哀辞
哀夫兄之在世兮。盖质美而才茂。年四十又一二兮。謇玉立兮离尘臼。群季之接武联芳兮。鹤发双垂兮于高堂。哀夫兄之去世兮。舍此归兮何惘。莫陋于饕餮兮。犹齿历而延长。唉兄之行谊修姱兮。胡独天之是阏。岂徒祸福之靡定兮。抑天心之难诘。忱此理之莫究兮。孰云预其终始。溯曩昔而为言兮。涣余涕之若泗。识兄面于当年兮。人一见其知己。眷花山之黉舍兮。文以会兮磨斯砻斯。邈尔绝于侪流兮。望千里之悠远。山必期于岱顶兮。源亦溯天濂闽。爰采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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泮之水。侣诸彦兮周旋。英英衿佩之琤玱兮。顝帝苑之莺迁。占王曾之壮元兮。破宗壳之天浪。照新渥于乾坤兮。超骏步于名场。耀湖幕之红莲兮。虽暂屈其亦何伤。若余抹摋于世兮。解郡绂而桑乡。翩华盖之冒雪兮。薄言兮于穷庐。洒谈屑之霏霏兮。怅莫留于征车。亦有数于伸诎兮。羌朝褫于问备。白眉良兮适战霸。动荣光兮归侍。偕友于而历枉兮。倍巷里之颜色。不可当于君家兮。耸观瞻之啧啧。迨贤路而再辟兮。骋高衢而扬历。白简兮皂囊。凛生风兮朝列。纷既有此懿美兮。庶抱负之大施。痛寒疾而死人兮。果其言之验矣。医技殚兮药无良。天何不仁兮鬼何酷。亲僚相吊兮旅邸。满朝搢绅兮咸咨惜。柏府兮萧瑟。乌台咽兮𩣭马悲嘶。衮职阙兮孰补。世眼膜兮孰篦。玉才器而不试兮。兰未秋而先霜。鹄坠翮于半霄兮。骥踠蹄于中唐。归魂兮千里。去以荣兮来以哀。薤歌凄兮汉曲。丹旐翩兮岭隈。尤有所不忍言者兮。旭日才朝兮。宴尔其初。旧釰虽遇于平津兮。芳缘已断兮谁与居。当旅榇之过弊居兮。情固宜于迎哭。伯强之为所梗兮。俾申悃兮不得。灵虽有恕于冥漠兮。顾平素而甚惭。一字之诔词兮。亦不以时兮情何任。曾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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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几何兮。又朝局之变迁。泣重辅于狴犴兮。远黄发于海堧。亦有知于九原兮。想踯躅而靡安。惜夫兄之去世兮。使此时而不言。抑冥然而漠然兮。无与世事兮其何戚。天厚其禀而啬其施兮。其亦俟夫原鸰与庭鹄。知厥福之未艾兮。不可必乎可必。顝寡俦而悲唫兮。叹峨洋之弦绝。闻警益之不可得兮。已矣仪形之莫视。书床兮笔架。蛛丝罥兮暗尘栖。岱宗眇以绵兮。华表鹤归兮何年。纵未相哀于蒿里兮。写情岂间于后先。继昔人之怀旧兮。聊宣之于玆篇。
李进士庇卿(惟梁)哀辞
兄何至此。天邈邈噫。既降荼苦。又夺速噫。柴骨栾心。毁而没噫。福善无徵。理难诘噫。雁分云天。影错莫噫。鹄峙庭树。号欲绝噫。兄如有知。其不戚噫。禀赋既厚。报何啬噫。名虽小成。志则屈噫。岂特故交。士类惜噫。五十光阴。石火瞥噫。魁梧气岸。无复觌噫。敷腴春色。莫再接噫。修稧旧情。谁与说噫。时彦止源。草已宿噫。兄又即冥。永相隔噫。石窝泠落。留陈迹噫。日月不居。逾时节噫。灵龟既辰。牛冈卜噫。鹤飞渺然。辽海阔噫。所忌者存。违执绋噫。一别千秋。泪盈臆噫。
李院长(重烱)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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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永阳人。以诗礼世其家。人以为善弓善裘云。圣矩于公。承范晚耳。见公之自检而悦之。得公之接物而悦之。况于薰炙之久者乎。况于擩提之熟者乎。圣矩自拜庞床之下。仍有御李之喜。此心如醉。向服不已。而距相远。未遂立雪之愿。虽或有霎时之进侯。而岂足副虚往实归之心哉。公之季胤。为圣矩之妹婿。似当有源源而闻警咳也。常坐䢇累之缠缚。就省不得以时焉。深有歉然之怀。不独向妹娘而有愧也。公以视妹婿者视圣矩。遇辄开颜。语必尽意。公之接圣矩若是。而圣矩不能以妹婿之事公者事之。甚矣圣矩之向德之不诚也。公才可以干时。文可以华国。出而为世用。则岂徒踵前烈而昌其门哉。惜乎时命不谋。无求于世。常以书史自乐。四相如之壁。万邺侯之轴。闭门以居。求我志也。凭几㗳然。养生法也。虽素有痰咳之候。以诸郎药饵之诚。辄感神明。而遽尔至此。未知何帠于时。妹娘以宁归。方留圣矩之许。冒雨雪而赴。当偕与之趋哭。而为伯强所柴。哭望南云。有泪涟涟。逮玆青乌卜吉。幽宅将闭。顾念存厚之谊。宜有蒿里之饯。而尚狗如虎之畏。又未克焉。千克之痛。公或有恕于冥冥中也。送以哀辞古也。岂以拙于觚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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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辞以诔哉。其辞曰。
胡遽至此兮。𧮒乎公。幽而不耀兮。惜哉公。惟禀之厚兮。意乎天。不俾有施兮。邈哉天。谓绠之短兮彼何人。宜信而诎兮哀硕人。炙鸡絮酒兮有徐子。独负幽明兮恸小子。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上梁文
  
宗宅移建时上梁文(为宗兄承绪作)
堂搆不克。方惧后昆之靡依。寝宇将成。窃喜妣祖之似续。夙志粗遂。前功敢多。恭惟我权之先。始贯永嘉之籍。粤至礼仪皇祖。留旧业洞名寒栖。聿来佥节府君。卜新居里是增寿。未广仲长统之宅。地胜以人。寔遗庞德公之安。产不求富。当不肖嗣守之日。致靡定有居之讥。自西而东。重寻累叶之奠厥。不远而复。犹是两代之胥于。土惟旧哉。于彼于此而执吉。宅者择也。爰居爰处之斯宜。顾绵力之莫张。叹此计之已宿。遭岁诎无可奈。徒费意匠之经营。仍旧贯如之何。亦是一时之姑息。聿此暮龄之无事。又得筮氏之告长。陈圭观星。差谷朝而规画。置臬揆地。究人事之始终。茅(一作第)以省费而有罢。议易故瓦。废者欲兴而不果。仍取宿材。呀为谷突为丘。方位有拱抱之势。夷其凸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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粪。地面呈坦平之形。曰栋曰楣之中规。如跂如矢之以度。岂道谋之可就。托巧师而督绳。随处而安。备寝堂室奥之制。相势以列。得庭砌门廊之宜。负曳均工役时。众力之缓急是适。风雨除鸟鼠去。百口之暴露何忧。周旋可容。冠昏奉先之有所。久远无替。歌哭聚族之于斯。山对搴芝。留古仙采鍊之遗躅。台瞻上洛。袭前贤游息之馀芬。承旧烈而无隳。示后嗣而不侈。是曰苟完而苟美。岂非攸芋而攸跻。门外少长者之车。日事高枕而偃仰。樽中贮贤人之酒。时幸野老之过从。聊以颐性灵于朝饔夕飧。抑且悦耳目于良辰美景。愿止此已。岂求他焉。玆继呼邪许之歌。庸唱儿郎伟之颂。抛梁东。初日朝朝影射红。睡觉寒窗何所乐。唤为田亩负暄翁。抛梁西。一抹花山望欲迷。翠霭晴岚朝气爽。屹然千㥘护吾栖。抛梁南。拱揖群峰碧似蓝。日夕悠然聊共对。此怀难与俗人谈。抛梁北。咫尺天枢临正极。㓒室从来亦有忧。遥瞻可證吾心曲。抛梁上。山月江风无尽藏。欲将胸次一般清。须向灵台除翳障。抛梁下。堤封膴膴连平野。耦耕千载慕遗风。莫笑樊须曾学稼。伏愿上梁之后。五福自天。万事适意。父子笃夫妇和兄弟爱。家道式肥。礼让先洒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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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诗书敦。儿学日就。衣取温食取饱。不愿人之文绣膏粱。穷不滥达不淫。尽在我之本赋职分。守之百世。视此双虹。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杂著
  
游清凉山录
世之评东方山水之美者。必以枫岳,妙香,九月,俗离为称首。而如余者直井蛙斥鴳耳。足不能踏方外尺寸地。顾惟清凉山在永嘉之北。清丽奇秀。为一州之胜境。余尝喟而叹曰若枫岳,妙香,九月,俗离。既在荒绝僻远之境。非杖屦间可得。则其在吾乡者。斯可游也已。沈约与沈驎士书所谓名山既乡内所丰者非耶。顷在柔兆摄提格。约二乡老。自凤城金子久许。宿望仙庵。转入莲台寺。寺在此山之腰。虽不穷寻极探。亦可得其一二。伊时有事于春阳县。才见御风台以东而乃罢焉。自是神山在眼。不能遣于中。每欲再蜡吾屐。以见一山全面目。而尘缘难脱。情由事夺。岁以俗驱。推迁至老。如笼里之鹤。戢羽长鸣。空抱冲云撇天之心。只自向人语刺刺不能已。迨玆柔兆阉茂之仲春。偶与金友止而,河友清卿。语及于此。二友乐闻之。约以季春之晦孟夏之初。乩行既约。而适陶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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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遗书见招。盖以改刊先生集校正也。时李醴泉伯升为洞主。其会期在季春二十五日。正与约行之期相先后。故折简于止而。使转通于清卿。约与止而并辔赶及于陶院矣。至二十五日癸未卓午。乃御款段带矮奚。始登路向陶院。日高舂抵九老洞。宿李圣徵家。二十六日甲申。摊饭与之联镳。亦有宿约也。晓发行有雨。至甘厓村前。霏霏不止。遂入村舍。待晴乃发。向乌川入濯清亭。亭主金清源相见甚喜。沽酒以来。余戏谓曰子不见乡党篇乎。沽酒市脯不食。相与㰤㰤。微雨终日。不得发行。邀金泽宇,金鸣久,金吉甫共话。金明允兄弟夜来同宿。我松岩先生。昔作清凉之游。抵乌川。自后凋堂至雪月堂。一觞一咏。仍论礼而发。吾辈则谐谑而止。亦可愧也。二十七日乙酉晓发。清源又沽酒而饮之。金顺初自水山寓所。来留其侄家。历访之。亦追到陶山。仍向清凉为约。至陶山犹未朝盘。会者几十五六。金华玉曾有相会之约而先来在矣。先生集所校正。当数日而即讫。二十八日丙戌在陶山。权春卿自青岩亭至。亦以校正事书邀也。语以清凉山同游。则诿以朴圣称将来其家。盖其姻亲也。二十九日丁亥在陶山。四月初一日戊子。待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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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卿。日将晡继至。校正已毕。通读一二帙而罢。初二日己丑。季儿辑自家而来。盖余到院后。裁书于其甥金圣警。告以清凉之游。辑坐无骑率。不得偕来。而圣警即送仆马以邀之也。清源朝来。饭后始向山。与止而,圣徵,清卿,李泽若同发。顺初以马之虺隤落后。偕诸友上天渊台。使斋直求酒于洞主。各饮一杯。清源戏余曰君之此行。天必下雨。以洗尘迹。余答曰昨日之雨。天所以洗君曾污之迹而后迎我也。相向一噱。游清凉者必自川砂。溯流以上。抵孤山。方尽游观之胜。而或路断涉川乃达。川作数曲。其深可渐帷。非健骑不能济。遂田漫溪作行。历访李辉仲。方宇于青溪院村。直入院中。使其弟辉叔通之。即出迎。圣徵泽若同在坐。主人饮以酒各一杯。圣徵以马病停行。余与止而,清卿及士含,阿辑启路。圣徵,泽若仍留。泽若非约行者。圣徵则为同游并辔。终落后。路上回首。第觉黯觖。由大路折而东。谷益邃林益深。人语于涧响鸟言之中。马行于绿树碧萝之间。清凉景致。已得其十分之数三。抵佛岘。望见十二峰。矗立云际。便觉身未到而心先游也。止而之戒行也。待清卿而不至。留诗先发。余即次云胜区宁独往。吾党二三同。何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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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忽看插翠空。行数里馀。至盘松亭。俗所称万户亭。昔有良民南姓者。家于其后。筑台以待游客。后得万户。因名亭云。止而行橐。有补元散。和川水各饮一器。自青溪院先送持粮者。陶山院奴及本府校奴于莲台寺。使寺僧以肩舆来待于川边。将入仙窟。而未学餐霞咽气之术。故不可无粮而请之。亦可笑也。溯岸数十步下马。待肩舆之至。少选有僧十馀指。隐映于树阴而来。以一行之马健者。驮清卿及士含,阿辑而先济。余与止而以肩舆继而济。暂憩矶上。仍以肩舆行。珍木异草。交荫道侧。怪鸟绮莺。和鸣林间。步步而奇。面面而韵。山形之可惊可愕可喜可玩者。必徐行而后可收揽也。命舆僧故作迟迟。蹈岩履石。弥深弥高。封禅记所谓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顶上者。语不夸矣。行数里路逾峻。舆僧甚困。占稍平地息舆而行。历观观音殿至六和庵。在莲台寺傍而小东也。饮秋露一杯。余成一绝。暮入清凉界。奇观上下同。登登似无地。飙御踏虚空。俄有满月庵。首座戒定来见。观其貌似非俗髡比。一见而心爱之。又以同字韵赠之。早得餐松法。怜渠鸟兽同。探真成邂逅。开笑坐谈空。定首座次进。又以其韵却赠。洗心与观色。儒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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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无同。觉境妙而妙。讨来空又空。郑道亨闻吾辈之来游。薄暮抵寺。仍同留。道亨,之胤,圣希及金圣修及其侄柱天亦来会。寺僧新建明月楼。栏槛直临绝壑。俯观𢥠然也。会食于楼上。夜还六和庵。将就枕。圣修以酒进。各一杯而罢。初三日庚寅。止而行中有豆一斗。使僧腐之以进。朝盘后命寺僧备游山之具。鞋一杖一。自念脚已老矣。登陟不便。又命僧进二肩舆。一为止而。一为余也。余与止而年稍老故也。尝闻司马公由轘辕至龙门。涉伊水至香山。而不喜肩舆。杖策以行。又尝闻许椽好游山水。体便登陟。时云非徒有胜情。实有济胜之具。乃自叹曰司马公嵩山之行。在居洛之时。亦非盛壮之日。尚能杖策以行。今吾等之以肩舆游。不亦憨乎。若使古人而有知。则必以为既不以脚。则不如卧游之为愈也。许子山水之游。今不知年纪之几何。而自能体便于登陟。则吾等之胜情。虽不让于古人。而恨其无济胜之具也。或于今行。一遇仙翁。则其能授我飞步之诀。而却肩舆不御也耶。亦可胡卢也。东转数十步。创一庵而才竖柱矣。自此直东首。而又折而南。至御风台而少憩。即金塔峰下也。感台名吟一绝云。御寇能御风。泠泠旬五返。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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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善。临台相对宛。间数步而有聪明水。水以聪明名。饮此水者果能聪且明乎。若饮之而发人之聪明。则如余昏愦者。亦可一饮而得之乎。感而就一绝云。天下滔滔者。不聪而不明。谁能酌此水。激浊复扬清。又折而东南。峭壁罅而立。有风穴其上。有崔孤云围棋处。僧言可登。而仰见绝甚。凛乎不可上。吟一绝云穴中风自生。所以名风穴。欲问烂柯人。苍苍今古月。由瑶草台至致远庵。则庵空而无僧。其在丙寅之来游也。犹有守者。而二十年之间。换移至此。自此以往。至于沧桑之变。则又安知此山之不为变迁也哉。徘徊荒砌。欲去而不能。仍感孤云之出处。窃有所评。盖孤云自唐归后。见罗季之多事。遂无意于世。神山灵岳。足迹殆将遍焉。其遗韵馀风。想见于数千载之下。以古诗一篇寓感焉。有庵名致远。金塔峰之南。崔仙有仙风。当日所游探。灵飙以为驭。青鹤以为骖。一局动经世。异迹留岩嵁。尚有墨客记。几费游人谈。庵名尽非令。云物遗耻含。愿以孤云字。改诸镌石龛。转而至克一庵遗址。又有安中庵旧墟。只有石像一小躯。徵其事则怪而神。非圣人所言也。又有应真遗庵。此亦应真飞锡之事而名之耶。应真非此山游息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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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名之以是。大抵皆诞虚而荒唐者也。东转而至华严台。其傍乃上清凉下清凉之基。而尚馀一小庵甚弊。有尼三头。以台名徵于僧。则其说怪诞。姑书之以备传疑。其言曰在唐贞观丙子。澄观大师。自天竺至玆山金塔峰下。注华严经。时有一万菩萨。林立于山中。西天五十佛。参见于山外。向揖而言曰山中诸菩萨。既逼塞无馀地。吾无下迹处。相望致敬而退。向所谓佛岘者是也云。澄观果当时名衲。而现于韩昌黎集中。昌黎诗只言人言澄观乃诗人。附注亦言建僧伽榻于泗州。而不言至玆山金塔峰下注华严之事。注华严。乃禅业之可传。则昌黎公当首称之。而今其诗与附注。不少槩见。此岂传信之说乎。抑别有一澄观。而非昌黎公所送之澄观乎。以僧之言则以唐时之澄观当之。此甚可疑。而其注经佛。退之说皆是不根之论。吾恐此说若行。一世之惑滋甚。安中庵石像之说。略辨于前。而其老婆供养之言。尤惑诬之深者也。吟一绝云澄公当日注华严。天竺微言手里拈。异迹千秋无处验。留看金塔一峰尖。又使僧肩其舆而复路。北转而由擎日峰下。向紫鸾峰。擎日之下。有七庵。或毁而馀基。或弊而无僧。其一则金生庵也。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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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善书人。尝入此山飞瀑窟习书。前朝学士洪灌。赍其书入宋。诸贤见之曰不意今日见王右军真迹。灌答以我国金生书。屡言之而不信焉。则金生之书。与右军埒矣。李相国奎报置之神品之第一者信矣。寺僧云有写佛经者。索而见之。则金字银画。触眼有生气。有飞动状。世传尝有人忽至金生前。请写帝释经。写毕问所从来。其人曰帝释使者也。因忽不见。岂非此书也耶。异哉。所谓飞瀑者。尚依然。时小雨有线流琤琮下。犹足可观。想见雨后飞沫。直下千尺。晴虹垂练。天绅拖白。则李青莲所云飞流洒绝巘。地底兴云雷者是也。峰峻路绝。不能以肩舆致。遂转而西。向紫霄峰下。口占一绝。尖峰矗立耸神奇。想得金生弄笔时。虎攫龙挐千万状。垂光天地照娲羲。至文殊庵。莲台寺僧炊饭来饷。乃向满月庵。路甚峭险。或步或舆至。庵乃戒定所住也。至此则清凉一山真㨾子。皆入领略中。下视世界。真若蜂窠与积苏也。戒定前导抵西台。下临无地。凛乎不可久留。还庵就坐。目送精驰。不必遍践诸峰而尽其胜赏也。若卓笔峰若砚滴峰。仰眺而插入云间。以形而摎取名之义。则似亦为金生设也。记李青莲诗曰五老峰为笔。三湘作砚池。青
鸠巢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36H 页
天一张纸。写我腹中诗。吟咏数遍。恨我有腹而无诗也。然亦各言志而已。亦岂无依㨾之画乎。遂次其韵。与同游抚掌而笑。卓峰以为笔。砚滴以为池。纵乏惊人语。刚被僧索诗。又题七言一绝。金生当日此中留。远揖遗风岁几周。仰止高山聊寄意。閒云飞瀑自悠悠。甚爱此庵之高绝。欲留而只有日中僧三头。五六人供亿似艰。日已西。乃还莲台寺。成之正日未晡而来。周观金塔峰下而归。与道亨相对于明月楼。盖与余相约于陶院。而踵而至也。道亨则以脚不仁留寺。而之正则年满八十。能杖而行。登陟不颠。亦壮哉。李道兼自才山来。金子久,金汝平自凤城来。郑子建,郑子由亦自才山来。皆闻吾辈之来而追到也。道亨以一斗豆使造泡以进。夕盘后还六和庵。止而成五言四韵。余次之。践胜山逾险。绿崖路转危。溪声疑奏筑。莺语似催诗。所以游观者。及此软绿时。无能会此趣。莫遣俗儿知。仍就枕。被睡魔所困。不觉禅窗之白矣。初四日辛卯。留莲台寺。止而又成七言一绝。余次之。朝来拓窗对苍壁。露洗山颜景物鲜。分付山灵开锁鐍。今吾游此是前缘。余成一绝求和。闻说金刚胜。此生游未尝。清凉即其亚。呼作小金刚。之正次同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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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次赠诗名闻已久。谈笑偶然同。身入清凉地。洗心俗缘空。之正次危字韵。又次赠山腰通线路。峭壁百层危。苍翠宜输画。云烟可入诗。胜游还我辈。重访更何时。万象描难尽。暗教子墨知。大风终日。余顾止而而笑曰昨日若有风。则甚妨于游山。今日始大风。天其以我辈为老而不可以风也欤。仍成一绝。一筇铿作响。万窍静无风。和暖聊随意。天公护老翁。又成一绝。昨日游观遍。今朝拟戒辀。前程风正急。天欲使人留。止而,之正次留字。余又次之。天风吹大地。吾欲以为辀。驾此归兜率。耽真更小留。余所居在兜率院故云。吟倦与同游彷徉于道场。问僧以古迹。僧言嘉靖甲寅。胜义,胜惠两比丘创此寺。得三角牛于府东西涧南节度家。其牛能运财运木以成之云。余亦闻此说宿矣。此山既为吾乡之灵岳。而亦不可无名刹以饰之。则此牛之应有或然也。亦异矣哉。余又叩之曰十二峰皆周慎斋之所名。而诸庵则谁所名耶。曰庵则释子之所架而名之者也。余曰诚然。以致远庵而意释子之自名之也。窃闻老先生之游此山也。由祝融峰入啖蔗之境。而吾辈则既不便于登陟。且以肩舆为僧辈之劳。不能嗅遗馥于峰头。自恨其不作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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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于壮年也。有僧言旧有莲台庵,莲水庵,莲花庵。今则合为一。总名之曰莲台寺。名以莲者。以其西台之下有地莲故也。余闻其说而成一绝。地生莲药金光现。天圻东南霁色鲜。有累人间留不得。一归兜率恨无缘。之正以五言次鲜字。又次赠。怪底峰头莲。依然玉井鲜。古寺以莲扁。此名知有缘。又以五言四韵求和。六六峰头寺。登临路不迷。峭壁断还续。倾崖高复低。幽花随意笑。怪鸟尽情啼。身在云烟上。仙居若可梯。道亨,道兼及诸友皆归才山。道兼留豆一斗。使造泡以进。汝平亦归。约相会于明日。诸友先归。不胜无聊。成一小绝。送人出洞门。桂树愁攀援。同宿两三客。独吟临小轩。枕上又吟一绝。半世空吟白石讴。玄花眩眼雪蒙头。仙游此日忘归去。清磬一声明月楼。初五日壬辰。朝起晴岚滴翠。鸣鸟送韵。奇观异状。难可一二形。尚有馀兴。在风岩水穴。而朝后将发向凤城馀浦。我辈亦未免桑下之恋。使士含书名于楼颜。以留后日之迹。之正请自书。年老而手不老。后之览者。必不以为老也。朝盘才举。使仆夫整驾前行。杖锡缓步。路转百曲。十步一息。盖不欲速行。以失十二峰二十九庵之奇胜也。至狮子项。爱其涧水之鸣玉。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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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上。傍有岩。冠其上而覆其下。风雨之所不磨洗。可以题名。之正书其南。士含书其北。字画之不灭。未知其孰久。而将以其画之大小而占其久不久也。行十馀步。乃跨马信鞭。绿阴正浓。凡林树之夹路者。入山时犹未成阴留。四日始复出山。其未成阴者。蒙如也密如也。其亦化工侈游人之赏。而行火急之令耶。甚惬于怀也。缘洛水之迁。或步或骑而行。乃玆山之外也。内外丈人峰。由外而观之益清奇。俗所谓外清凉内清凉者也。盖亦不以内外而异观也。渡水而西。由迁而北行七八里。有踯躅花滨水而开。红光倒流。香气袭路。此则山内之所不见。亦一段奇也。岂非神物之以珍木异草。苍岩翠壁。为山内之妆。又以此花为山外之饰。以挑游人未尽之兴也欤。马上占一绝。出洞心犹恨。缘他不见花。滨流开踯躅。馀赏始堪誇。此水为洛之上流。余于丙寅。自望仙庵向莲台寺。沿流而下。澄潭不见底。十里一碧。曲曲其胜。处处其佳。常欲再游而居然过二十星霜。今适过之。潭之深不测者。风沙之茫然也。石之隐不见者。露出而硗然也。川谷之变有如是。况世道之升降乎。下马少休。权和远自其家至。盖自勿村移居飞津者也。与之偕行。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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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许。望见水边有会者。问于和远则馀浦人。相会以待云。抵其会所。则金丈振世及金圣警,南擎天诸人来待矣。有岩作台临流。而可坐二十馀人。问其名则曰江临也。系船其下。为船游也。酒数行。之正,止而登舟。余亦随之。沿而复溯。恨其不广而不深也。命酒而使圣警婢子歌之。声涩而曲不成。亦可慰寂也。子久继而唱。余与之正,止而和之。亦舟中韵事也。此间不可无诗。成五言近体。夏木清阴转。轻舟棹碧澜。峰回岚翠倒。日映缬纹团。浊酒豪情发。狂歌老兴阑。尽知尘市外。别有一溪磻。舟中望见。有人自上流而来。子久曰疑是金院长君执也。下舟而上台则果其人也。相见于久别之馀。又有一少年尾而至。乃吴圣昌道彦也。团坐叙话。娓娓不倦。不觉日已西。顾日而发。各自散归。振世丈与之正,止而,清卿,君执,道彦及余并辔而回。同入于圣警家。圣警举夕盘。至夜金丈挈余及君执归其家同宿。初六日癸巳早起。与金丈及君执往圣警家。盖同会之正,止而,清卿也。之正有送别诗。余次之。倩道彦手赠。御风一旬返。数数詑庄周。才敛登山屐。还同泛洛舟。回首灵岳色。亦作别离愁。枫叶知应好。重来指九秋。子久邀余及止而,清卿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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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朝盘。清卿奴子自其家至。即先发。诸友相继而发。止而与士含向枫井。之正归其家。金丈及君执赴乡会。约余同宿于盘泉里社。盖金丈祖父苟全堂俎豆所也。少焉雨下。金丈及之正,君执避雨南擎天家。余及阿辑留圣警家。终日雨不止。金丈及君执夕餔后来圣警家仍同宿。初七日甲午大风。朝餔后将发。之正自擎天家来。仍与君执同发。行五里馀。之正,君执向邑分路而行。至文村琴进士瑞奎家秣马。历访金道安大叔。饮以酒二杯。可以御风。发向李山阴敬而所。至则已作清凉之行。久不相见。甚觖于心。敬而常有病。不意其能作此游也。初不相约而同游者。岂非一恨乎。至瓮泉驿姜永善家。日已暮矣。永善乃阿辑之往来馆主也。初八日乙未晓发。馆主篘浊醪饮二钟。至道村权退之家。邀权伯常叙话。仍与之偕行。往权时用家。饮数杯酒。仍欲同访李重叔。才出门。重叔自其家来。相携还入。又索酒至数行而罢。盖重叔自周村移居。而以事向旧居。闻余欲访故历入也。重叔先发。要伯常同往佳野柳钦若家。托无马。余使阿辑步行而以其马乘之。至钦若家。伯常之弟士常先在矣。时钦若造新舍。若余者年已暮。而尚未有容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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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谓鸠之拙也。天灯山一枝。南迤而作断阜。上有涵镜堂。下有莼池。盖伯常之外先康将军之池馆。而今主之者伯常也。在钦若新舍之西北。其池有鱼数斗。网小鲜脍之。此行之所未得也。午餔后乃发。至家日已晡矣。出游阅十三日而返。自觉胸次之恢廓。神观之萧爽。从此直欲混希夷超鸿濛而入于寥廓之天也。山名清凉而能令游者。各得心地之清凉。则山之得名。其以是夫。于是随所经辄录。至于月日并列。不失游历之次。总之曰漫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