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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疏劄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5H 页
论省官屯田疏(正言时)
伏以臣职责在身。惧切虚带。病伏之中。披阅古史。窃见哲王贤辅施措之得宜。参古商今。可行而不悖者。有感于心。略陈瞽说。惟 圣明之财择焉。昔汉光武中兴。励精图治。以为张官置吏。所以为民。而百姓值乱。户口减小。吏职尚繁。遂诏司隶省。汰冗散。先儒胡寅论曰六月下此诏。十二月减田租三十税一。人君苟有意。斯民见效甚速。诚哉是言也。 国家不幸值无前疵疠饥馑。八路生灵。死者将十数万计。目今西成已迫。而田畴卒荒。将无以赋粟麻而调经费。 国事至此。诚可哀痛。凡诸蠲省之政赒振之策。廊庙靡不悉力单思。及时讲究。而苟不大有所变通。如救焚拯溺之斯急。则不过为文具。而难究其实惠矣。噫今日所遭。亦一丧乱。省汰吏职。独非急务乎。我 国朝署置官寺。盖仿中朝。而六曹郎僚。各寺员吏。未免繁多。虽令一员兼二员之务。一郎兼二郎之职。苟得其人。事无不举。为国之要。岂在官多。其郎僚之可省者省之。员吏之可并者并之。闲局五去其三。剧地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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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六。则其于为民置吏之义。庶不相戾矣。噫因时达权。古之明君。已有行此而食效者。古今无异。宁有可疑哉。 殿下或以累朝官方。一时变更为难。则徐待国计稍裕。民力稍纾。议复设置。亦无不可矣。昔赵充国请田湟中。诸葛亮杂耕渭滨者。盖欲收其谷饷其兵。以除运输之弊也。我 国屯田之规。槩仿古制。如军门屯田。多者或至于七八十区。而军食之需。曾不资于此。设屯饷兵之意。果安在哉。议者或曰军门太多。可减也。屯田甚广。可罢也。议相矛盾。事无究竟。臣实惜之。噫有国之必有兵。所以固圉而御侮。唐虞三代之所未袪者也。第念比年以来。军门渐多。军额日增。虽在恒年。税入不减。其馈之道。犹患乏绝。况值此大杀。杼轴既空。调度之不支。理埶固然。而惟因循旧辙。不思更张。则农困兵饥。国不得为国。岂非寒心哉。今两局军卒之食。虽别有调度。而诸厅将校之仰食于江仓者。犹不下数百人。古之屯田。将以饷军卒。今之屯田。独不足以廪将校乎。一岁之入。虽有盈缩。积年之蓄。必有奇羡。及今区画。裁制阔狭。则虽不能尽饷其军卒。将校之食。亦必有裕矣。宜令军门之有屯田者。依臣所奏。各廪其将校。则其于古者兵农相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6H 页
依之制。亦不相戾。而不无省太农烦费之患矣。伏愿殿下将此二条。询于庙堂。禀裁亟行。幸甚。
辞正言疏
伏以无似小臣。屡叨言责。惧切虚带。思效瞽说。才一开口。遽触骇机。重辱名器。愧汗弥▦。而弹墨未乾。 新命又下。臣诚兢缩。尤不知所出也。追举既往。事涉烦扰。而廉隅所关。不容泯默。臣罪至此而尤大也。臣顷忝本职。闻右尹曹汉英为京畿监司时。决给申姓人山讼。旋取其丧女为妾。瓜田纳履。宜致人言。若取其决讼取女而论之。则虽曲为汉英地者。似无辞为解。而▣迹诛心。恐涉深文。故只拈纳丧女一款。以砺名宰自饬之道。而不意狙击之论。发于台规之外。汲汲营护。惟恐或伤。诿以讼者之流言。隐然中臣以偏信私嘱者然。其周章掩覆之计。不满一哂。而汉英之名。方腾讼状。两造置对。文案俱在。搢绅之间。传说喧藉。泥中斗兽。其迹难掩。则臣之不尽实状。意亦有在。申命圭之挺身攻臣。其不思也已。况居丧禁婚。礼制甚严。向来申明。不限尊卑。而谓之小祥已过。孽庶有间。欲以此为分疏之计。噫其亦苟矣。命圭平生。风棱自励。遇事奋发。宁激不坠。而独于此事。遽为宽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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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抑何意哉。台谏论事。本许风闻。故虽或有失实者。待其自列。从容处置。亦无所不可。若随其爱恶。便加沮遏。使不得毕其说。则设置言官。课日论事之意。果安在哉。此无非臣人微望轻。言不见重。反为人狙击之资。臣何敢复玷名班。贻辱 清朝哉。且臣素患疝。▣更为暑湿所添。冲气奔迸。昏厥无时。委身床席。日以沉绵。臣之情病。俱无自力之望。伏乞 天地父母。特垂怜察。将臣本职。亟许遆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寿春便宜疏(江原道 御史时)
伏以臣闻古之帝王。建邦设都者。必因其疆理方正。道里平均。处衣冠之会。致。文明之治。此如洛阳是也。凭依山河。控扼险阻。内蓄威壮。外▣侵侮。根本固而民众安。地埶便而号令通。此如关中是也。时平居会同之都。世乱守岩阻之邑。此有国之不可阙一者也。以我邦论之。 王畿比则洛阳也。关东比则关中也。寿春亦关中之长安也。重冈▣嶂。周罗而护拥。二水合于后。大野开其中。阻三面而守。一夫当关。万夫莫过。距京都二百里。信宿可至。真所谓金汤不拔之形胜也。臣窃观今日。乱始滇南。延于燕蓟。我国封疆。只间一被带而近焉。则城门之火。池鱼被殃。无愚智贤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7H 页
不肖。固已有隐忧于他日。而国之所恃以为依归者。非南汉江都乎。尽数十州之力。积数十年之功。经理二府。兵甲非不多也。粮餫非不足也。城池亦非不高且深也。议者亦不敢万保无忧。诚以江都在于绝屿。可以避陆贼。而不可以御海寇也。南汉城孤势绝。一为敌所困。命令无得以通诸外也。议者之忧。臣亦忧之。今欲求天府之地。作磐石之安。险隘有所制。缓急有所恃。如赵氏之晋阳唐朝之奉天。舍寿春而何适哉。苟于是建置行都。刱立宫阙。广储蓄积兵甲。一视南汉之例。而又据险设镇。选将分守。及其乱生也。即日 移驾。内保一方之全而 君社获安。外防三路之险而控制得宜。从便道命四方。义旅云集。由上流通漕运。军食不乏。此诚良图胜算也。臣才识庸下。智虑浅短。至于设施之策。尤所昧如。而然其爱 君忧国之心。根于天性。及承周度之 命。遍关东一道。则其山川险夷。道里远近。无不目睹而足履。心委而意度。深信寿春万万无危。然后乃敢设为妄计。献之 圣上。陈列便宜。凡得五条。载在别幅。并图写地形一本。以备 睿览。惟愿 询之大臣。杂议诸宰。无以作事为惮。无以人微废言。国家幸甚。宋臣胡安国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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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曰保国在于择都。择都在于定计。臣亦愿 殿下之蚤蚤定计也。臣无任冀祝之至。
  关东便宜五条
  春川设行都
 寿春一府。本貊国旧基。而关东一大都会也。处一道之中。道里既均。通湖岭西北诸路。俱有便道。环匝四面。皆高山峻岭。而二江合于府北。迤而南会于汉中。开大野周数百里。土地甚饶。镇以凤仪之山。分二麓而拱之。三面有路。皆绝险天堑。夫通于诸路。俱有便道。则 朝家命令。可以临难无滞。山岳周匝则敌人无敢窥我之虚实。中有大野则可以作屯田供军食。二江来注。达于京江。则关岭湖畿之谷。可运而致之。三路险截则可以分遣诸将。守其要害。缘麓为城。城中开豁。则亦可以安 宗社容百官置甲兵。此诚一国形便之地。而古所谓金城汤池天府之国也。臣愚以为宜于是府。建设行都。营宫阙筑城垒。方伯兼留守治之。而别置京使。总领凡事。如南汉守御使之规。则平居事有所办。而临乱国有所赖矣。
  三路置营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8H 页
三路者。一金化路也。二加平路也。三洪川路也。由抱川永平至金化踰马岘。马岘来自花岳。而深溪嵌谷且六十里。至狼川母津江。过本通峡。乃达寿春之北。本通峡石磴萦纡。下临不测。仅通牛马。而金化在马岘之外。则实北路之要冲也。由杨州之麻峙岘则至加平。过超然台,安保峡。踰席坡岭涉新渊津。达寿春之南。席坡之路。羊肠百曲。安保之险。不下本通。而加平在超然台之外。则实西路之要冲也。由渡迷峡涉龙津。出砥平至洪川。踰▣▣松林岘。始达寿春之东南。羽岭虽非峻岭。山脉斗断。道路盘折。自▣▣至松林岘八十里。皆山高谷长。处处可伏奇兵。而洪川在▣▣之下。则实南路之要冲也。臣愚以为宜于三邑。皆依险设营。而不必别置营将。三邑守宰。并迭差文武。兼治兵民。近邑军卒。皆属当营。责牧御之任。委锁钥之重。则三路有门扃之固。而寿春奠衽席之安矣。
  四方设屯
 三路既设营。守之无可忧者。而其他要害之地。不可不分守。如杨根之迷原。横城之剑倚山。春川东西之史吞,基麟及他岭脊诸路。棋置各屯。杜绝径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8L 页
路。环卫行都。以为掎角之势。而招募屯内流民。抚以德惠。束以科条。毋用其财而只耤其力。则此辈无非精兵。以之战守。何敌不克。然兵莫能自用。用之在将。宜令所管该厅。极择其将。而名之曰千户万户。俾揔屯兵。又考其勤慢而黜陟之。由此而渐通仕路。则才能者皆愿尽职。而流民可得。团束各屯。终为缓急之恃矣。
  三江设仓
 
(一作麟)蹄之水。源于弥时岭。与▣(一作基)麟县水。合于马奴驿出水仁峡。狼川之水。源于金刚铁岭。由方川驿出本通峡。至昭阳江。二水合而为一。过超然台。至龙津入汉江。京洛商舶。寻常溯达于▣(一作方)川马奴二驿之底。臣愚以为宜于杨口狼川江路。设置仓舍。收偫近邑诸谷。以备不时之需。而昭阳江仓旧基(舆地有昭阳仓。收岭西田税。)又设一仓。收▣湖各邑谷之半。裁制阔狭。粜籴得宜。则足为临乱军国之需矣。
  岭东九郡分二营
 岭东之为邑凡九。自杆城至歙谷。称之曰北关。自襄阳至平海。称之曰南关。而大岭一枝。至海上而止。是为栗岭火岭。岭路接天。右环沧海。实南北关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9H 页
之闉域也。北关接北路。南关接岭南。北关自楸池弥时达寿春之后。南关自大关百复达寿春之前。臣愚以为宜于三陟设南营。以统江陵诸邑。襄阳设北营。以统杆城等邑。各以其邑宰。兼管兵事。如兼营将之例。若有缓急。则二营各率其所属邑兵。从间道出前后。以卫行都。此兵法所谓援出不▣。敌失措手者也。然南关实对郁陵。郁陵之外。即日本西洋也。三陟越松二浦。虽曰水镇。而本无舟楫。此所谓有其地而无其械者也。宜于二镇。各具兵船。以备不虞。实与丑山诸岛。相为表里。水陆守备。俱无缺阙者矣。惟在 咨询庙堂。讲究速行耳。
辞持平疏
伏以臣于八月之晦。闻臣父在岭南任所。病埶危谻。千里来报。方寸惊扰。公除之前。告暇非时。而至情所迫。不能自已。留单喉司。章皇往救。父病少愈。身𧏮继重。由限自踰。数朔濡滞。第念 因山之礼将举。即远之期已迫。趋走哭班。分义当然。力疾登途。廑到畿辅。意外新 命。适降斯际。感激 鸿私。无任衔戢。而 召旨既违于在途之时。贱疾添苦于到畿之后。僵卧旅寓。趋谢无路。狼狈闷蹙。诚不知攸措也。呜呼。兆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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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禄。 大割斯降。幸而 离明继照。朝野拭目。以臣不似。夙忝从班。非不愿策励驽钝。殚竭愚诚。追报于先朝。效忠于 殿下。而顾臣奇疾在身。自分屏弃。同朝之所共知也。▣祟痰火。发作靡常。调将少失。辄至危域。冒寒于役。果尔致伤。痰阏胸痞。呼促颛眩。精神昏瞀。颓然在床。时月之间。差复难期。台宪重地。不可久旷。伏乞 圣慈曲垂矜悯。亟遆臣职。俾得专意调治。复寻生路。奔趋于哭从之末。不胜幸甚。
辞副校理疏
伏以臣本樗栎▣材。无以长人。而幸际 昌辰。滥叨台院。曾不能退官邪肃颓纲。而只不过朴 随行。已失古人学古入官之义。而负 圣上不弃之恩者多矣。不意玆者。经幄论思之任。更畀臣身。臣惊惶陨越。尤不知所处也。噫设官分职。莫非所以责其效者。启发 宸心。迪襄 圣学。实是筵臣之任尔。前脩之为此者。未有如臣之空疏蔑裂者也。抑臣有慨然于怀者。人才鲜少。衰季恒患。而以臣观于今日。不可谓无其人矣。或清名才思。优于人者有之。或文学直节。著于朝者有之。其他博通今古之士。著名词翰之人。班班可举。而▣皆见遗于都▣之录。如臣最居人下者。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0H 页
反在抡选之中。此所谓驽马先之也。臣于是未暇以一身为言。而重为 朝家举措惜之也。臣闻匪其人而轻授。谓之谬恩。匪其分而猥叨。谓之辱官。臣为此惧。决不欲冒进。而 召牌临门。不敢偃伏。冒耻来诣于 禁扃之外。臣罪益大。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怜臣至恳不出虚让。察臣愚见亦出公议。亟遆臣分外之职。更审人才于用舍之际。私悃幸甚。国事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之文学才智。予所详知。尔其勿辞。从速行公。
勉学用人疏(副应教时)
伏以臣伏睹 殿下冲年践祚。总揽权纲。发号施令。动合机宜。此固 睿智大纵。无待于学。而至于礼乐名物。古今治乱。必待学而后知之。故孔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而求之者也。傅说训商宗曰念终始典于学。亦曰唯学逊志。 殿下诚能体逊志之义。念终始之典。跻于圣敬。其有极乎。方今日开 经席。亲近儒臣。此正 殿下进德之机。而经籍浩大。义理甚广。时月之间。不可遍讲。若令儒臣抄出论孟中为政为邦节用爱民等语。及中庸之二十章。大学之传十章。书经之二典,三谟,伊训,说命,无逸,立政等篇。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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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于治道者。裒为一部。首先进讲。以为出治之要。而勉学自强。要在得人而已。亦且旁求遗逸。甄拔才俊。择其明于经术者。入侍 讲筵。以资启迪之益。擢其通于时务者。参佐庙谟。以助设施之方。观学识之高下。量材器之大小。迪简惟人。分设为官。不拘循常之例。则孰不精白淬砺。以应昌期哉。臣无任冀祝之至。
玉堂劄子(副应教时。副提学李堂揆,校理睦昌明。)
伏以臣等。伏见正言李瑞雨疏。引喻吊诡。辞语诪张。计欲明李寿庆之无他。而迹莫掩一套倾轧之习。则臣等之职。乃在言议之地。其何可喑无一言以打破之乎。夫君有台铉之佐以辅之。台垣之臣以纠之。大臣之有过。台臣之固可言。而然尊之有体统。故论之有台例。苟无过而片言可辱。无失而一言可挠。则违例坏统。本非国家之福。假直沽名。必有售私之徒矣。日者寿庆猝于前席。一语引古。并囿诸台。卒无所执之咎。显加面数之辱。三相不安。鼎轴忽空。 圣上之敦勉。迥出常套。大臣之忧虞。不暇屏退。感激 恩数。匪久造朝。而若论寿庆之所为。实非一时妄作而止耳。参判臣洪宇远为虑其态。终归于造意。其弊卒至于不靖。遂进一疏。请绌寿庆。骤观言端。颇似峻激。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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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馀波。实有长虑。而今者瑞雨摘抉为辞。侵侮无惮。乃曰孔▦大谗。在睫不察。是谓宇远之疏。由壬言谗舌也。乃曰病极而见鬼。是以宇远之疏。为谵语郑声也。呜呼。曾谓宇远之贤。而有此累耶。宇远以刚方清修之行。温雅笃实之学。平生之所树立。卓越于前脩。士▣之所宗匠。 圣上之所靠仗。而瑞雨之所加者。乃进谗而害人。乱言而诳君。奸细之事庸恶之行。则是以小人之腹。揣君子之心。适足以诬陷良善。荧惑天聪。瑞雨也安敢免其罪戾乎。请正言李瑞雨罢职。以励他人。不胜幸甚。
辞户曹参议疏
伏以无似微臣。际千载之会。荷不世之 渥。前后历扬。实踰涯分。而仍父子荣显。门户燀舄。父子相对。恒有感涕。思效丝毫之补。以答丘山之 恩。属叨宠擢。旋长薇垣。臣窃恐材非称器。福过生菑。理势之必至。果有人言。持臣家甚力。虽荷 圣明宽大之德。不至于终陷重究。而褫魄尚未集。馀耻尚未祛。杜门谢人。若无所容。而地部参佐之命。更下于咎衅之身。 圣渥虽感。物议可怕。兢惶恧缩。转益駴惧。伤弓之鸟。触藩之羊。未足以喻臣情势之危且蹙也。经曰立身扬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1L 页
名。以显父母孝也。而臣则仄迹朝端。虚窃荣宠。无补于明时。而贻辱于老父。虽万殒灭。何足赎罪哉。事在既往。追渎未安。官异清选。控辞涉猥。而顾臣顷日所遭。实非泛然官谤之比也。决不可冒昧复出。益增其罪戾。尽丧其廉隅。伏乞 天地父母。谅臣危恳。恕臣疾呼。亟遆臣所授职名。则公法私分。俱为幸甚。
论武科放榜疏(分承旨时)
伏以臣以分承旨。待罪武科二所。即伏见备局以西路科变通者草记。臣之浅见。恐有所不然者。有怀必达。乃人臣事君之道。则臣不敢以越俎为嫌。敢有所陈。惟 圣明之财择焉。今夫庭试之设。寔为慰悦民心于 新服之初也。庙堂之臣。非不熟计于始事之际。而转成无前广取之举。及其弊端层出。救策罔措。则人情不快。归怨有司。悦民之举。反为聚怨之资。良可叹也。然事已至此。言之无益。惟当速为收杀之为便也。今令京中所试湖西等四道之科。趁即择日放榜。而北道湖南岭南三道之科。亦于其道。各自放榜于京科放榜之日。以付京榜之末。关西一路。拘于客行。既不可设行。则只当待再敕回去。别遣重臣。依他道例放榜于农隙而已。夫然后可除诸路行赍旅食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2H 页
之患。京邸接济骚挠之苦。科事不至支蔓。主客不至俱困。万分之弊。犹可救其一二也。今若以西科不可独分而二之也。并京外已试之科而退放榜于六七朔之后。此固出于庙堂之熟讲。而以臣计之。窃以为未或深思也。夫随时达权。乃圣人制事之道。西科独分。果为不便。而设无名之科。延二年之久。而不得收杀。独不为不便之大者乎。关西之科。独后他道。则一国武士。将不下数万。而不即放榜。使之散去。裹足赍糇。复聚于半岁之后。则独不无失望咈菀之心乎。审事体之轻重。察弊端之钜细。则放榜退否之利害。不待智者而可明矣。且方来之事。固不可预料。七月之后。又或有他故。以之迁就。相值于 祔科之期。则不知 朝家将何以处之也。今此设科之意。本在于悦民。则务从其愿。何莫非悦民之一助。而况以数万之众。𨀉待数朔之远。则其间亦多有疾病死亡之类。未及放榜之时。而未必不为含冤致怨之归矣。可不惧哉。伏乞 圣明深加睿虑。惟以便民省弊为务。而不顾些小径庭之端。以臣此疏。更询庙堂而禀处。不胜万幸。
辞大司谏疏
博泉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2L 页
伏以臣庸下。无供时之具。虚薄有婴身之疾。加以寡合于人。生平多口。幸属 新化。叨逢盛际。遂以不才之最。亦仄群彦之后。是犹春雨既濡。万品同得。兰蕙菅蒯。悉囿于生养之中也。 恩重于丘山。效蔑于丝毫。平居凛凛。夙夜悚惧。而惟其荣 宠虚纡。灾眚荐至。人有论臣。累及臣父。臣之形迹。自是臲𡰈。臣之情地。转益恧缩。区区犬马之诚。莫彻于 天陛。而悠悠是非之谈。噂𠴲于末路。臣惟自尤。尚谁咎哉。今玆新命。实出意外。弃涤瘢瑕。 圣渥斯至。走伏官次。臣职当然。而顾念伊日所遭。有关▣隅。人是其人。职是其职。抗颜复叨。决无是理。渎冒 宸威。敢暴危衷。固臣之所不能已者也。仰惟日月之明。无不遍照。天地之大。有所宽假。伏乞 圣慈恕臣犯分之诛。察臣疾声之呼。将臣职名。特许镌免。得以优游闲地。自守愚分。不胜万幸。
论配▣(一作食)(副护军时)
伏以臣闻共一国之言。谓之公议。合义理之事。谓之国是。公议不立。国是靡定。则将无以厌服众心。激劝一世。非细故也。虽在韦布寒士。亦可言之。况臣蒙 拔擢之恩。位大夫之列。其可以职在冗散。而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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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以负我 圣明哉。恭惟 殿下聪明冠古。圣智出天。乾刚夬断。雷厉风飞。发政制事。顺度合宜。此实天眷大东。启发 英睿。益兴至理。以基我亿万年斯休也。岂不盛哉。虽然以臣观于今日。国是有所颠倒。公议有所咈菀。适足以来天下之讥议。酿日后之邪言。何者。故相臣郑太和之议定配食。崔鸣吉之将议追享等事也。两臣之事。臣请尽言。惟愿 明主平心恕察焉。夫为长子三年之制。周公著之礼经。朱子存之家礼。通行于君臣上下。此乃天地古今不易之常经也。当己亥 大丧之日。王大妃自有当服之制。而时烈等舍而不用。敢据期制。拟议于不当拟之地。伊时首相实郑太和也。大小国事。皆资取决。则固当明辨痛斥之不暇。虽云太和始坐昧礼。三年之说。既出于当时博礼之人。则只当一遵其说而已。乃于前后献议。曲引明律。称以国制。为掩四种之證。致成期服之制。抑独何心哉。论者或曰时烈所执。四种之期也。太和所引。国制之期也。以此分而别之。其亦不思之甚也。斯两人之所證引。虽些有差异者。而其舍三年从期服一也。真所谓五十百步之间也。初使太和力排降杀之制。奏行经常之礼。则宁有十六载长庶之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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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宗统之乖乎。谓太和为时烈顺非则可也。为 孝庙致隆则未也。若断以春秋诛心之笔。则太和之独免追罚。亦 盛朝宽大之典也。时烈之罪视四凶。以乖礼统也。太和之置像 清庙。用何功德也。近来三司之臣。论郑载嵩也。亦以其父之一时𦇯缝为言。至谓之宜隐而反證。显加非斥。而 殿下亦允台启矣。夫𦇯缝悖论。终误重礼。乃大臣者之罪。而尚不论及于配食之不合。何其明于论载嵩而忽于论太和也。臣窃讶焉。日后奸人为之藉口曰舍三年行期服一也。一窜黜一升祔。 朝廷将何以为解也。载嵩避辞。已发其端。臣所谓邪言之阶。未必不由于此。而国是颠倒云者此也。呜呼。丙丁之变。尚忍言哉。惟我三百年礼义之邦。卒罹凶锋。方当白登之困。外绝蚁子之援。 宗社缀旒。生灵涂炭。孟子凿筑之戒。卒莫能效。则太王皮币之事。势不可已。当是时也。虽无崔鸣吉一人。岂无献计以春秋最下之役者乎。今乃以此称为鸣吉之功。至议崇报之典。此不可使闻于天下后世也。朱子曰古之明君。当平世必求节义之士。及其临患乱。必当外死生。为天下办大事。以树风声。夫为人臣。时平而不能尽绸缪之策。乱至而不能奋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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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忠。卒至于丧其民而辱其君。而以区区负羁绁周旋之劳。终跻报食之座。则其何以激一世之颓俗。励群工之风节哉。臣恐 殿下未详当时事。故致有日昔失言之教也。王言一播。四方传闻。一好一恶。移易风俗。一扬一抑。荣辱臣僚。其几如此。可不慎哉。呜呼。今时稍定矣。民心稍安矣。而说及丙丁事。人莫不扼腕慷慨挥泣奋臂。岂不以义理终难遏。士气终难制也哉。虽今日时势不可不审。事机不可不慎。而华衮之褒。反及苟且之辈。臣所谓来天下之讥笑。而公议咈菀云者此也。自夫 朝家之有此失也。宰辅之间士林之中。率多相对嗟咄。继之以隐忧。而媕婀迁就。尚未有上彻 紸纩者。日月云迈。大礼渐迫。太常之铭。司勋之诏。将次第而举行。则成事难改。驷马不及。此臣之怀章趑趄。终不敢止。冒犯分之诛。甘起闹之诮。而汲汲陈之者也。惟愿 殿下恕臣僭猥。怜臣微忠。试下臣疏。更议于大臣三司。如以臣言为不诬。则亟改郑太和升祔之 命。且寝崔鸣吉追享之议。涣发 丝纶。开示悔端。如日月之晦而复明。若天宇之廓而无翳。则公议幸甚。国是幸甚。
辞左承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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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自六七日前。忽得外寒内热之證。肢体日益怠懈。饮啖日益减少。昼必昏瞀。夜则燥烦。知是劳悴之馀。感伤为祟。而▣视学礼盛。近侍职紧。未敢移疾。竭蹶供仕。及夫礼毕之后。扶舁归家。战掉移时。烘热继作。头痛如碎。四末如束。烦痰阏膈。咳喘兼发。心烦神乱。惝恍难状。顷刻之间。若不能自保。取汗无数。大势犹未已。贴身床席。證状危谻。臣虽复欲自力于卯申之役。不可得也。臣本丑陋庸下。百不如人。而忝叨迩列。且将数朔。足蹑 螭陛。身衬 龙章。依依犬马之诚。安敢自远 禁密之地。少隔 日月之光哉。顾臣危笃之疾。非一朝可瘳。紧要之任。非养病之坊。臣之病状。同僚皆知。虚辞乞免。非臣所敢出也。伏惟 圣慈仁覆。天地父母。怜臣危疾。恕臣哀号。亟遆臣职名。俾得及时调治。不胜幸甚。
辞副提学疏
伏以臣待罪银台数月。职无所称。病日益痼。而犬马本性。依依恋 主。亦不敢遽自引退。不意自银台移玉署。畀以论思之重。冠之群彦之列。夫吐经纶而补衮职。登法筵而衬 龙光。儒者之荣。仕家为达。而揣以人器。思其职责。则臣不觉悸慄駴惧。直欲循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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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也。臣早窃科第。壮抱沉痾。不事经籍。空疏蔑裂。要其归宿。只是圣人之罪人耳。临文讲音。随释论义。不甚难事。亦不能如人。况其进于此者乎。臣之叨荣禄而忝名班者久矣。过福之灾生。匪人之诮兴。今又处之以法从之选。讲僚之首。瘝旷之罪。从此而益积。 则哲之明。从此而有损。同列文学之士。从此而无所劝也。臣窃悯焉。方当 圣明之世。亦多菑怪之见。是天警汉文。欲定吉凶之辰也。十行 纶綍。至诚求助。凡为臣子者。固当披肝沥血。庶竭底蕴。而臣急于弱者解负。渴者求饮。未敢一二言。臣罪大矣。伏惟 圣慈仁覆。天地父母。毋谓臣例让。亟改臣本职。得安愚分。得免公议。则岂但微臣之幸。亦 朝家处置之宜也。
辞副提学疏[再疏]
伏以臣闻重负汗颜。吹竽贻讥。臣之所遭。有类于此。血恳非例让也。本色非假饰也。诚意未彻。 天鉴不烛。臣之情迹。可谓蹙矣。开馆文学。宠集儒雅。资论思而任辅导。其责固重。况其冠首于同列者乎。古之瀛洲之选。延英之简。其人何如也。及逮我 朝。论以睹记。前修之为此任者。又何如人也。非经术通明则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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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辞发越者。今臣驽才窾识。不学无文。而乃冒居之。圣世官人。何太谬也。且臣与一内翰。有姻娅之避。减臣兼带而两存之。不才臣当遆。又何论职秩高下。引不当之例。坏了事体乎。臣之尤不可冒叨者此也。伏乞 圣慈恕臣累渎。怜臣苦意。俾臣得解重任。则甘分守愚。虽退知荣。臣不胜万幸焉。
辞工曹参议疏(丁巳)
伏以臣愚不肖。而遭逢不世之 恩遇。思欲临事而尽职。当言而竭忠。窃自附古人忘身循国之义。而赁怒招怨。卒陷其机。羞 朝廷而玷名器。臣之自取。尚谁咎焉。臣虽没没。夙稽古书。横逆直受之训。臣非不知也。第 圣上不知臣无状。宠遇过隆。名位俱显。而以攻臣者。乃乡曲愚迷之贱孽。不足较也。终不一言自白。则恐伤 殿下则哲之明。此乐毅之所以陈书于其君。不啻恳恻忧惧者也。今其搆臣辱臣不遗馀力者。其计只在于为时烈一泄愤疾。文致巧成。岂渠之所能也。其谓臣师事时烈者。不但通朝之所未知。抑举国之所未闻。诚未满一哂也。臣于曩时。外补居多。方为湖西幕官也。时烈以大臣居其乡。官于湖西者。率多往见。为拘于体例也。而臣则适不能一造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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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臣之受由东归也。时烈方在京监司。以公家文字證定事托臣行。臣以官长言。一见于京第。臣之接其面。只此而已。今以京第一见。便谓之师生。又谓之数造其庐。而称说赞扬。做此不近理之说。欲以上诬天聪。天聪虽可诬。其可诬举国之人乎。其他招商胁武等语。直欲以丑说加人之为快。冀幸 君上之听而疑之也。其为计深矣。然臣则自捡臣身。终无所愧也。至于权愈之乞养。 圣明之所许也。吴挺昌之升品。其时政官尚在。臣不欲呶呶也。臣尝见铨郎为年少辈之争蹊。自古而然矣。心常诫之。再除而终不出人也之谓臣竞占者。尤可笑也。臣之触此骇机。盖有其由。甲寅台 启之时。已有安置罪魁告 庙颁赦之议。而臣体 圣上包荒之量。遵 国家宽大之典。不能据法论请。议者讥臣懦弱。彼属谓臣平反。釐礼诸臣。皆被诟辱。而臣独免焉者此也。其后党人耻屈怀怼。不少悔懊。纷纭投疏。力战公议。至弼明者自称时烈弟子。而进 宗统图说。则于是 圣怒震叠。朝议骇愤。时烈之罪。遂至栫棘。非 朝廷治时烈渐刻也。乃其徒欲伸之。而反重其罪也。今以由轻渐重。皆为臣咎。抑何心也。自是告 庙之论。不绝于草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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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阁之上。消详之际。论议参差。乙者曰后时可▣也。转激一层。更无馀地可虑也。甲者曰正礼明统。告于太庙。在礼当然。而不更加律。示宽典也。此不足虑也。臣则既不能执法于初。今何敢以据理之说为非。而后时之言为可也。只以多事者饶其口舌。驱臣于谤首。怀愤者更操戈鋋。视臣如私仇。设案藏机。欲一闯发者久矣。师颜疏不入之前数日。搢绅之间有言于臣者曰彼属谓诸公方主告 庙之论。将欲陈疏陷之。而令公亦在其中。闻之乎。臣以为人心虽险。宁至于此乎。及台论发而师颜疏踵入。果如所闻。此辈诟辱。前加于诸臣。后加于臣身。而并及赵嗣基者。只因告 庙之论。故为丑诋诬辱。甘心而快意也。然渠以乡产。安能知朝议之彼峻而此缓也。世道至此。无可为者。臣之所惧者。不但在于臣身被诬也。臣性本疏迂。不知俯仰。从前露之章疏。陈之前席者。皆 圣上所知。何尝有一事一言之有保身之计者乎。臣之颠沛。自揣已久。师颜之说。臣不为讶也。日月之明。不受氛阴之翳。而缘襜之累。终为领裾之辱也。今 圣上不惟不加之罪。反宠以 新命。臣于此尤感 圣恩之益隆。而更觉臣耻之益大也。 殿下若欲曲加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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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不赐屏黜。则挤陷臣者。不独此人而已。伏乞 圣慈亟遆臣本职。俾得优游散地。以全性命。万幸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搆陷被诬之说。勿以为嫌。从速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