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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澜斋遗稿卷之八
观澜斋遗稿卷之八 第 x 页
观澜斋遗稿卷之八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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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联名辨诬疏(洪得禹,赵相愚,安世徵,高晦,安相亿五人。时十二月日也。)[洪得禹,赵相愚,安世徵,高晦,安相亿]
伏以我 殿下冲年嗣服。遭时多艰。而 聪明首出。圣德天纵。礼贤优民。诚意蔼然。政令云为。动合人心。其所以承 先王艰大之投。集 圣考继述之业。以为亿万年无彊之休者。实出寻常万万。中外忻忻。举有更生之望。岂料曾未几何。世道一变。匹夫荧惑。 朝廷波荡。三朝一老。既已窜逐。已死儒贤。并请夺爵。而 圣心坚定。终靳 允俞。有以见 殿下特念甘盘之旧。以示不忍之意。凡在听闻。孰不感泣。只缘诐遁之辞。方骛于世。罔极之谗。巧成罪目。众怒愈往而益激。台章既停而复发。终使一哉之 王心。未免摇夺于群咻。噫嘻此何事哉。天若祚国。岂有此事。臣等俱以师事宋某之人。目见亡师获罪 圣世。抱冤泉壤。何忍畏没身之诛。不为一暴于 天地父母之前也。今者台臣之罪状某者。极其狼藉。而要其大者。不过曰贬损君父也。坏乱宗统也。玆事根柢。实在于议礼一事。而 邦礼既定。禁令又设。则臣等不敢妄论其是非得失。请独明其心事之万一。伏愿 殿下。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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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而试垂察焉。亡师臣宋某。读书求志。养德丘园。遭遇 孝庙特达之知。起之草莱之中。待以宾师之礼。朝夕左右。密勿谟猷。其契合之昭融。宠遇之隆盛。诚三代以后所罕闻。某之所以感激不世之遇。际会大为之时。思欲碎身沉族。图报万一者。赤心炳然。可质神明。何自而有此贬薄君父之心哉。凡人于敌。受一饭之惠。尚且知感。屈指千古。人臣之得此于君父者。有几人哉。夫以孤忠至诚如某。受恩 圣朝如某。而乃于大丧致隆之日。反怀贬损之心。终归乱统之地者。推之人理。近乎否乎。只以某身逢 圣明。期答隆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常以激浊扬清。进贤退邪为己任。故见斥于公议者。含恨入骨。日夜伺衅。冀售其计者。积有年所。而 天日高揭。恩礼无间。荏蓄酝酿。不得肆其胸臆。因此礼讼。群憾猬起。尹善道之辈。前后相继。转展层加。节次推排。以至今日台 启而极矣。向非 圣考在上。明卞而痛斥之。则一时善类之血。其不待今日。而已涂于草野矣。惟其积渐已久。罗织已深。抉摘疑似。曲成谮谤。以某平日退斥阴邪。以靖朝著。则谓之痼废贤士。引进善类。共济国事。则谓之植立私党。信道直行。上下信服。则谓之御下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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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成行尊。为世所仰。则谓之陷溺人心。凡此等类。不一而足。指无为有。乱朱成紫。一节加于一节。一节深于一节。毕竟驱而纳之于无君不道之域。虽以 殿下之明圣。亦不能无动于三至之言。情外之教。继下于 批辞之间。追削之律。至及于既骨之后。呜呼。某之平生出处行己。其有彷佛于此等题目者乎。以某学术之正。造诣之深。而不幸时论携贰。好恶不公。上不能见信于君父。下不能见容于时辈。以一生特立之操。反被植党之名。以终身爱君之忱。竟坐负国之罪。饮泣重泉。伸白无所。臣等于此。直欲刳肝决腹。以明其冤而不可得也。大凡 朝家用法。必循公平之理。务为至当之归。不可以一时喜怒。有所迁移。今春此论之始发也。既承 圣明终始之恩。未久而止。今因赵持谦狂怪之一疏。又复激恼。终至于必罪而后已。持谦固妄矣。公论且如是乎。台阁论人之道。虽有微嫌少隙。必引避而不敢参者。乃所以重公论也。今闻善道之孙。首发此论。挺身担当。终始力主云。噫台阁者。乃 殿下之耳目。此辈盗窃 殿下耳目之柄。为渠报复私雠之资。举措如此。而尚可以服人心乎。今日此辈布列周行。荣宠方新。宿憾几已释矣。私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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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已得矣。宜其少戢媢嫉之心。以图济艰屯之运。而犹且排摈异己。如恐不胜。一有见识公平之人。稍发扶护士类之言。则弹章随发。诋斥百端。或谓之立节死党。或谓之怨国忘君。欲使一世。伸救某等之人。尽入于阿私负君之科。是果和平之气象乎。臣等尤有所郁抑沉痛者。记昔某之死也。 先王特下备忘曰。噫。前参赞宋浚吉之于 先朝。恩礼眷待。夐出千古。至于寡昧。自在春宫。训诲之功。不翅若甘盘而已。则情义之密。亦岂曰浅鲜也哉。到今追思念功之意。感伤之怀。不能自已。其令该曹。追赠议政。以表予意。呜呼。此可以观君臣矣。某之事 先王十四年。其忠奸邪正。宜莫逃于 圣鉴。而隐卒之 教。丁宁怆悼。至于如此。则 先王之所以眷待于某者何如。某之所以受知于 先王者何如。及至 圣明之世。反加以人臣之极罪。复收其所 赠之爵秩。土中朽骨。何知荣辱。而其于 殿下继述之道。何如也。目今外虞方殷。国计疏虚。灾异叠臻。危象已著。独使 至尊。忧劳惕虑于上。丝纶屡下。辞旨恳恻。每以同寅协恭。共济时艰之意。求助于臣邻者。至深切矣。未闻有一人仰体 至意。以忘身徇国为心。惟以罪一某等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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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务。臣未知既罪某则天灾可弭。而外侮可御。国事民情可自至于安泰乎。臣窃未晓也。昔鲍宣被罪。太学举幡而上书。欧阳下狱。诸生守阙而求哀。生三事一。义固当然。然师生私情也。君臣公义也。私情虽重。公义至严。苟非冤极幽明。至痛在心。则何敢巧饰私说。自干于鈇钺之诛哉。臣等文辞荒芜。言语拙讷。固知微诚。本不足少概于 圣心。一言出口。奇祸随至。而窃痛亡师。惨被厚诬。冀以一身之死。感悟吾 君之听。倘使臣师。得免于奸党之罪。而昭雪泉下之冤。则臣等虽灭死万万。无复遗恨。臣等无任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守拙斋手藁帖)
送高汝根序[宋时烈]
游气粉糅。以生人物。禀其清者。固高明秀朗。故如此者。必临事而达。看理则易。然清故轻。轻故临事看理。亦不能耐久而惰。此天下之通病也。然不能以变化。何贵于学哉。耽罗高生。尝自汉师远来相守。于其归。而求余赠言。余与高生。相知已久。而妄相窥度。故敢以程子矫轻警惰四字奉告。以为虽不中。亦不远矣。今年又远来见过曰。以前日所戒之言。日用间仔细点检。真对病之良剂。顾安得复受用力之方。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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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之地乎。余曰。愚尝自求而不得其方。安得以副生之望乎。第尝闻夫子曰。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愚以为矫轻莫如厚重。警惰莫如坚固。然夫子又继之曰。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于此数者。日勉焉自省。则轻惰之病。不期变而自变矣。高生曰。愿为说见赠可乎。遂书此以送之。高生尝以尊堂之命。改其肇锡今名晦。而字汝根者。余所告也。盖处晦则无近名为人之失。培根则有积力成性之实。若顾是而思其义。则亦于矫轻警惰之功。不能无助。而刘屏山所祝于朱子之意。亦在其中矣。
崇祯柔兆敦牂季春日。恩津宋时烈书。
观澜斋记[宋时烈]
孟子有观水必观其澜之语。朱子取以为词。以赞孔子川上之叹。圣贤教人务本之意。可谓深矣。耽罗高生晦汝根。旧居京城。自以尘纷烦聒。非所以养心看书之地。遂卜筑于南郊冠岳之下。结书架数椽。其南有小川横带。一日生来访余于洛阳山中。而请其名。余曰。因其小川而名以观澜。可乎。夫士之承师问道。欲成其仁者何限。而卒不能如其志者无他。逐末而不务其本故也。今生以三圣贤之遗训。常目在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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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心处己之间。以至于应事接物之际。莫不惟本之是务。则虽含章尚綗。晦木藏英。而其道自至于充大矣。比之水。其源甚微。而混混乎不舍昼夜。则其澜浑浩奔放。至于冲砥柱绝吕梁。而终极乎四海之远矣。然必须有谨独之功。然后能不间断而驯致乎纯亦不已之妙矣。不然则虽日观乎如斯者。而其在我者。则反相戾而不相似矣。惜乎。朱子之词其所以发挥其理者。必无馀蕴。而不传于世。只寂寥一句。独见于语类之书也。虽然。圣人所答问行问达之训。孟子所答徐子之意。至矣尽矣。尚何待于他说哉。又其至近而易知者。则朱子论徐子答问。而深病世之学者为善而少诚实恻怛。为学而苟且以徇人。此则尤可以常敬于日用者也。抑又闻朴和叔比颇得朱子文之见逸于大全集者。别为一册。万一前所谓词者在于其中。则愿生取以揭诸斋壁而寓目焉。必当如濯江汉而曝秋阳也。
崇祯纪元之四十六年癸丑正月日。华阳老人。书于清州之洛阳山中。
为高汝根。书吉祥寺。(乙卯正月日)[宋时烈]
吾侪本以铁心石肠。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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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于死生之际。若见仆如此。便相为之戚戚。则与不知道者。大相远也。(宋子大全)
书高汝根所藏同春笔迹后[宋时烈]
高生汝根。尝请真迹于同春。同春既书四大字。又书筼筜壁间语。只就上一句而止。未知其何意也。今汝根要余踵成之。其墨光如昨。而同春已不见矣。为之陨涕也。又念同春每于此语下。必连书阳气发处二句。今亦仍敦其旧规。盖不忘其深意也。(宋子大全)
同春先生答书(七度)[宋浚吉]
山斋电奉。至今有馀情。便中承拜远书。就想年来处静勤业。且资彊辅。不胜瞻羡之至。仆衰病日甚。无复言者。远路过从不易。但祝日新富有。以副相爱之望。不宣。(同春先生集)
  庚子六月 日
别后悬恋常勤。书至稍慰。第闻贵儿竟不起疾。不胜惊惨。谓其可救。胡遽至此。伤虎之怀。不堪怛然。仆归弊庐。万虑成灰。祗有忧世一念。耿耿难忘尔。馀祈侍外学履增胜。眩作倩草。(以下家藏)
  癸卯六月十五日
思想悠悠。情书忽坠。欣闻入夏来。侍外学履佳胜。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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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衰病日剧。迁厝之计。又因日家异论而远退。凡百忧挠不可堪。只祝珍勉日新。
  甲辰五月 日
料外得奉成上舍留难。且承左右手札。就想年来侍奉学履佳胜。殊慰悬恋之怀。此间。衰病日甚。自知死期匪远。馀外万缘。都付之悠悠耳。千万忙甚。只祈勤勉日新。不宣。
  甲辰八月 日
某罪大恶积。见怒神天。临老之年。遽丧独子。茫茫穹壤。痛冤无极。直愿溘然无知。而不可得。承拜尊委书。俯慰。满纸有不忍读者。谁谓人事遽至此耶。悲哉悲哉。京乡路阻。无由奉诉。临纸错莫。
  己酉十月 日
情书欣慰如对。信后初冬。远惟侍奉学履增胜。此间。衰病日谻。自分为朝暮人。何由相对。叙此多少。临书怅然。但祝勤勉日新。以张吾群。
  辛亥二月 日
隔岁阻音。恋想常勤。料外承拜惠札。就想新春心制中。侍奉增福。起居支安。悲慰之至。无以为喻。此间衰病已谻。而一齿又添。感念身世。只自怜悼奈何。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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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耗。日甚一日。前秋所惠书。似得见之。而所示之事。茫然未记。极可愧叹。闻张参奉来赘怀衙。倘得相见。可悉左右消息。千万只祝。益加珍保。不宣。(上同)
尤庵先生答书(庚子六月十日十一度)[宋时烈]
儿子传到盛札。如对慰甚。春间书。不省奉领。或致乔沉耶。此病卧而已。无可言者。蝇窝不便于调病。来处溪亭。水声潺潺。入耳不歇。仍成聋病。近事不得以闻。殊觉省事耳。左右杜门读书。朝市如万里。有足乐者。惟愿爱惜光阴。无与游谈者驰逐。如何如何。
  壬寅二月二十日
问人。并问溪山。人则不足言。溪山则有可说者。有川来自山中。得平地。分为东西二派。人家占中洲为村落。高柳乱植成林。故名柳川。弊寓门外。累石为砌。水流其中。清可濯缨。盖绵远而大。故虽穿过百家村。而不秽浊耳。盖自不恶。而病不得时时沿溯。为可叹也。所喻自觉颓惰之病。既觉其如是者。便是能治之药。更无别法也。无缘际晤。春暖多爱。
  乙巳十一月 日
高明者。宜处于晦。以晦为名。而字以汝根。如何。此取朱夫子字辞木晦于根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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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十月二日
见书。知有游山之兴。恨不得与之往同也。然此间亦有松云溪壑之趣。聊以随分占取耳。义理逐日穷索。以为终身之茶饭。则自有至处耳。若是悬想希冀。则是欲速助长而归于不诚矣。朱书疑义。谨以己意批送。不是处。不惜回示也。馀不一一。
  辛亥十月二日
今年灾蹇筑沓。自春徂夏。以儿少染疠忧煎。少间。身患暑症。几至属纩之馀。继以毒痢。今涉三个月。人鬼尚未分。死不足惜。而只以无闻。为懊恨耳。日者惠札。自何传来。其为开豁。何可胜言。而吟呻楚痛。不堪把笔。且无便褫。迄稽修复。每日往来于心。不翅食物之在喉也。玆于闵氏便。复承手翰。愧感尤至。无以尽说。前书所喻葬地之讼。周官有此律令。而朱子亦尝讼其祖地。惟在是非之如何耳。此何足为嫌。但不可长之戒。则不可不知也。闵氏家变礼。今以别纸。复于大司马。幸从闵氏家取见之。还以證示。如何。具友家事。当初鄙意以为皇祖定制为援。而昭穆失序者。许令改正。则其不可因仍明矣。其所谓高祖。即于今镇岑宰亲未尽。则镇岑之移以奉祀当矣。其下神主。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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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班祔于其祖。而如无可祔者。则具友家依世俗侍养之例。仍为奉祀。亦或一道。而终是非礼也。至于外孙奉祀。则朱子之训严矣。而程子家所行者有据矣。愚虽无识。何敢以此劝人而冒行哉。但程子外氏之奉祀。侯夫人有行之之说。此或是女子奉祀之證。故以此尝答李云峰之问矣。其后颇闻。具氏外孙凭藉鄙说而所行有未安者云。此则非愚之所敢知也。愚于此事。前后所见大槩如此。如有未当。幸望指教也。若其出处之喻。虽使愚有所抱负。当此时节。固不敢出气力救一个半个。则况此万万不似者乎。此不待下问而知其所处也。馀夜中才经暴下。气若垂绝者。灯下谨倩。
  壬子四月十九日
相问无阶。一味倾溯。忽于褫中。承元月廿八日惠书。如得卷上人音耗。慰泻不可言。且审制中兴寝支安。又甚喜幸。此去岁大病。幸而不死。只以馀症未祛。伺便辄发。几何不摧残以灭也。所询尚书注解。此愚所窃疑于心者也。窃疑朱夫子以春秋及此书。谓不可晓。故于此两书。终不能下手。而于书则犹于典谟数篇。略有疏释。是则似以为不至如春秋之难解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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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于此最加工夫。故于其末年命之作传耶。是未可知也。至于蔡氏。不专用夫子所解者。岂夫子末年口授者。或与所解者有异同处。故不能无取舍于其间耶。亦未可知也。今只当以语类所载者。参之于蔡传。专心平气。初无亲疏宾主之间。而看来看去。以观吾意之所安。则庶几不失本经之旨。此不但读书之法为然。凡观理处事之道。无不皆然。幸试以此求之如何。未有面喻之期。只切向风驰情也。
  甲寅正月二十日
久不相问。即见褫中书。仍有多少示喻。警省多矣。近事。非病伏山间者所敢闻。置之勿复道也。惟 圣考初服云云。实有所戚戚于心者。盖于少时。猥侍 圣考于潜邸。极知规模之大略。故及升 储位。则实有延颈庆喜。愿得须臾无死。以见有为之日。故敢因初服招延之猥及。略叨周旋于清阴,慎斋之下风。其时事只如此。而荷见问之及。略此布陈。见后即灭。
  丙辰正月二日
济伯(具时经字)远来传书。并足以醒。第所称道甚浮于实。胡不以格言相规。而徒以此愧人耶。仍知就静佔𠌫。令人艳喜。今日相属自己者。只此一事而已。此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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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全废册子。只是疾病侵寻。精神凋耗。空有近黄昏之叹耳。方与孙儿对看朱子大全。至有疑晦处。未免随手劄记。将以质于私淑诸人。未知造物少留此汉。俾得卒业否也。先铭。依示追补矣。
  丙辰十一月十五日
一阳将复。凝冱益甚。未知起居如何。恋溯区区。此书祟渐剧。寝食全废。真所谓死无难者矣。逖闻左右在京里。过逢时喜文章云。文章固非异事。纵使能之。亦一小技。何足留意也。愿从此专意为己之学。日用云为。觉有浮泛之习。勇猛克去。惟着向里之功。如何。僭越及此。惶恐惶恐。
  丁巳正月二十五日
暂留鹏舍。旋坐鸡竿。知旧为之共喜也。第自好音以来。意其历入。日夕凝伫矣。见书惘然。还寻南路之示。既失于近。难望于远。然果能不孤。幸何如之。志文元本。此处无之。后便寄来也。然鄙意既曰。入此十六字于盗害处云尔。则何以更问。当属处耶。后便并详示也。所谕刊去浮华。从事实地。所望于平日者。令人敬服也。此无日不病。死而已矣。尚复何言。
  辛酉二月五日
观澜斋遗稿卷之八 第 72H 页
曾闻有子妇丧。与诸友有所周旋而不入乎。常以为恨也。尔后自洪哀。褫到惠札。缕缕示喻。无异奉面谈晤。良荷良荷。此本欲一谢 天恩。苍黄出脚。奄值 国哀。至今留滞。非所与论于出处去就之义也。正月一朔之内。连失曾孩。其二十八日。又闻长孙妻讣。不但其死可恸。而幼稚满室。念之至此。心肠摧裂。奇衅如此。宁欲无知也。比日略见京里诸人。只说閒是非。全无读书饬行工夫。此非小忧。吾友其能免此否。猥越及此。惶恐惶恐。(并见宋子大全)
洪守拙斋(得禹)答书(五度)
昨蒙诲谕。委曲恳到。易足以可。尤为情切。可谓百尺之竿。更有一头地。开警良多。大抵科臼之害。诚如所教。从古圣贤所以吃紧为后学垂戒者。不翅丁宁。孰不欲一挥而却之。以专治心养性之功哉。然而世之人。皆不免此涂辙者。盖有二道。怀利器。蕴经纶。无以自展。则或就此以售英才。家贫亲老。无以自养。则或屈而以伸其志。若不有此而徒汲汲于求荣慕禄者。更何足道哉。今得禹无才学以求行道。有甘旨足以奉养。若其贪容苟进。则尤非区区所常期者。只以我国之俗。最重科第。流风遗韵。到今益甚。加以两亲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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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龄迟暮。疾病侵寻。不知禹不肖。其所冀待而深望者。惟此而已。而此一事尚无大段违戾于道学。则岂可强拂亲志。废而不应。以供一日之悦。故禹之所以自少俛首从事而不知止者此也。然其间得失之戒。弟虽不敏。窃闻教于先生君子者久矣。岂敢放过以忝所赋乎。顷者答人书。鄙意在此。今并封上。不审高明以为如何。幸乞览后。回示疵病。末端文辞之戒。敢不惕念。然此则有不足赐虑者。试观其两通文字。可知其甚拙于文也。(甲辰三月)
料表承翰。辞意森严。殊不可晓。令人惝恍。所谓大本之非者。未知何谓也。此举本非辨诬之比。而若曰但明义理。则其责不但在于门生也。苟在辨诬。则门下人人皆可奋然担当。若以但明义理为言。则其责决不但在于门生。而为门生者。当避嫌而徐待公议之发可也。何乃纷纭惹闹。若将较争。为无益反害之事哉。此则质诸师门而无疑。须以此意言于济兄可也。兄辈不细入商量。而疑我之不同。虽以怒气相加。吾当笑而受之。奈何。且在分谊。岂宜不相晓喻而遽作长书哉。此则尤非所望于高明也。如有可报。不惜垂诲。反覆相告。然后相绝。亦未晚也。
观澜斋遗稿卷之八 第 73H 页
辱赐带书。具审侍学增胜。欣慰不容。多少情喻。实荷不鄙之盛意。感佩之馀。顿觉意思之和释。弟虽无似。亦知交道之重矣。自无大故。惟恐有伤。居常勉励于朋友之间。则今此之事。岂弟所欲哉。自有此事以来。子直如有疑我之心。或书或来。先问于弟。使弟本情。如彼云云。则明辞显绝。未为不可。而寂无一言于弟。顾乃倡说于章甫所会之地。直以抑扬多士。阴欲此疏之不成为言者。其心固已先绝弟。而无复有朋友之义。兄之与彼相对也。亦尝有一言半辞及于悔悟之意乎。彼自以为是。而终无更改之色。则彼固绝此。此非绝彼。彼若翻然释悟。复合如故。而弟或执固不回。则兄之此教。诚乃其宜。今则彼已先绝。不复来谢。而弟反为区区纳款也哉。
数日阻音。不胜瞻注。侍学近如何。弟再昨出往陵外。随两丈参礼。仍陪两丈。转向石室。昨夕归还。自致阙然无问尔。师门再疏。又及兄名。此亦为荣否。查事何以为之云耶。闵氏门丈供辞及刑部回启。或有誊本。或可投示。切欲对晤。而相望落落。奈何。前去纪谱通编。须还送。有急考事耳。玄石叔疏草。亦有考阅处。无从得。可郁可郁。不宣。(癸丑九月三十日)
观澜斋遗稿卷之八 第 73L 页
壬戌。退陶先生与苍石,月川诸丈。泛月于孟秋之既望。想亦出于孔子猎较之意也。秋江溯流。本出游兴。而其中亦不无悁慨无聊。故为此消忧而终与少儿辈追逐者。同归一科。此足可愧。然秋雨初晴。新月满江。亦安能郁郁深蛰。俟解却帽带。当复以轻舟。待兄于月坡前岸。须即来会。同披浩襟如何。不宣。
赵东岗(相愚)答书(六度)
愚白。新从下土。久隔芝宇。瞻系日勤。鄙吝盈襟。长笺忽堕此际。言出肺肝。戒切药石。非兄眷爱之笃。何以及此。披读再三。感愧交并。伊日之事。兄虽槩知。而犹有所未能悉者。愚试说焉。今此漂人绑送之举。凡有血气。孰不慨慷。曾与同志数三之人。果有商确抗章之举。而范友适于此时。方在丧威悲疚之中。故踵门而扰未及。欲书而恐未详。终未得一与之议。而心窃郁纡。有一友来传叔范之言。今玆疏议。虽是义理之不可已。而第无善后之长策。若于吾侪中当之。吾不可强劝云。余不觉推席而叹曰。是友如此。他人尚何望。心焉如失。祗自咄詑。厥后屡日。又有一人来言。叔范之议。颇极激昂。有可以担当者云。窃喜不齐之见。卒至同归之域。及当泮任。反有规避之迹。故不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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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于前后之异也。兄所谓不以书不以面。以尽吾忠告之道。而遽先扬说于人。则果难免其责也。然其所扬说。夫岂有疏外之意而然也。盖于其时。会面之便未易。封疏之日渐退。故以不欲强出于人。难可苟待等语。有所云说于泮任矣。及见叔范。因传以说他泮任之意。又责其临事依违之说。则彼乃错认。以暴扬于稠座之中。遽加谴怒之色。遂以断金之利。反致回车之叹。岂料切偲之道。终归疑阻之域哉。倘使叔范实无是心。则其可以从容解道。彼此无阻。而不此之为。遽见于辞气。书焉而不肯答。造焉而反吾避。则愚未知孰是而孰非也。弟则本无谢绝之意。而叔范之愠我也犹是。故不欲强与之合。默默不泄。以至于玆。今若叔范果无永绝之意。而犹望庶几于我。则何难一见而解之。噫。世交偷薄。友道缺绝。至于先辈之中。以道义相磨。而或有一言不合。便至于操戈。每与兄说此。未尝不慨然。岂可使吾党之间。复有如此等事耶。况兄开道反覆。规砭切至。不欲较其得失。而务令调剂。兄可谓善处友朋间者也。古人所谓有诤友。不离于令名者。其庶几乎。敢不感兄高谊。服兄至诫。不自觉悔。终至胶固也哉。阿咸之期。奄忽已过。心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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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益复无赖。秋序且尽。时气迫寒。惟祝侍奉吉庆。适有病恼。不能一一。统希崇照。(丁未九月日)
一阳才复。瞻系惟新。辱枉情札。诫诲勤挚。良用感戢。第其中。有所未能俯悉者。奉读再三。罔然如失。噫。廉颇。战国之一老帅也。尚知公义之当先。而不惮其负荆。愚虽无似。岂不念友道为重。而遽言相绝也哉。一见而解。固愚之志。而初既有回车之避。故恐复有拒关之讳。欲进中掇。先以书布。果无宽假之色。益加忿𢜀之语。反以愚所不为之言。乃谓亲闻于我也。胶滞至今。尚不开释。是诚何心哉。虽然。初头失着。咎实在我。故其于往复数百言。惟反讼自谢之不暇。今读来教。谓愚终无悔省。亦患惮改。我惑滋甚。诚可愧惧。愚于叔范。契托之厚。尽非寻常。十载追游。亦有三不绝之义。故彼虽数愚三罪怒骂不已。而顾愚之犹且含忍受以为咎者。岂是宽度之加乎人而然也。盖以较之愈相激也。绝之无大故也。噫。吾侪素相勉励于古人之交者。果几人哉。屈指平昔。实不外此数三。而此犹不保。相阻若是。斯岂独二人之不幸。实我士友之不幸也。每中夜以思。睡亦不着矣。今左右既诲谕于前书。又警责于今日。反覆开导。终始不怠。真所谓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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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以仁。爱人以道也。倘使叔范。翻然今日。萌悔悟之心。释疑阻之怀。则愚何惮一造其门。把臂而道旧也。知就暖衿斋。得有文会之乐。而病冗缠身。恨未能俶装以赴。稳承其警诲也。日者承书。属有乡行。往返经旬。久阙修报。逋慢之罪。益无所逃。第想高明。有以恕谅。幸有所思。更乞见教也。雪冱寒凝。岁事将阑。惟冀做业专静。卫啬珍重。不宣谨白。(丁未十一月日)
日间侍候。想惟增福。区区慰溯。似闻师门写役。讫在今午。便言出住郭外。未知将向何方。纸地苦待取去。何不送人。初得一束。侄儿幅幅分用。只将五张仰副。虽小。犹可请高山十八字矣。范友今明当返。姑无消息。可郁可郁。
同出鬼门。归来有先后。不知数有通塞于数月之间耶。归庭之行。纵不可少缓。心之不安。固有异于在谪之日。而闻 恩数匀添岭表。想兄伴春归乡之乐。其视冲寒北上者。得失倍筛。不远当有眼青之日。多少不宣。到洛。得闻大庭平安之报。自南来时。叔范寄书。俾我传致。而其书错入于留彼散秩中。不得并呈。可叹。(丁巳三元)
庭槐疏冷。山菊有华。每想仙居。一念悠悠。弟镇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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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无暇偷乐。尚稽就叙。徒切怅纡。即赴梨院而坐。适有薄具之供。分送数器。伯仲相对一酌如何。
日想清斋。政尔瞻羡。书到此际。恍带灵珠紫霞之清。披玩数四。襟颜觉爽。近者宋哀文哉。阅家中旧箧。于小囊中。得先生临殁之表。躬诣写呈。后死怆感。益复无涯。纲目主人推还。弟岂有不假之义。第近日。有事于此等文字。手搜目玩。无时閒抛。故未副勤命。且兄曾有专功于仪经之意。今又推此。益虑兄做事之未专。姑尽披完。须此前慎勿复我。文哉上来而呈。旋又下去。弟则未及见。而哀亦未见疏本。诚可郁郁。叔范则见之云。而无誊。未知措辞之如何耳。
徐相国(宗泰)答书
日昨候书。是仰覆者。而又此下翰重辱。旨意勤款。伏审日间蒸溽。尊体起居万重。区区不任慰谢也。自顷来。时出江郊。或瞻望门屏。而匆迫未能历拜者屡矣。耿耿于心。他日病歇复出之时。计欲进候。少伸此积阻溯向之忱耳。 旌闾禀请事。既未免差失。以致迟缓。每深怅恨。宗泰今则病昏废伏。登 筵未易为期。倘有他人趁时陈达。则幸矣。伏惟已在经念也。赵判敦宁台监。近得苏安。深喜深喜。他时若得以偕进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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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作半日稳。则实为暮年难得之事。而何可易得耶。
安都事(相亿)与书
思兄一念。不翅若风旌之挠。未知兄同此怀耶。即今至寒。此紧。伏惟兄侍外学履纯嘏。伏慰伏慰。弟夏间重得死病。积月辛苦。少苏之后。以亲癠。忧恼度日。以是久阙趍候。兄岂知此间事耶。前去礼经。家亲曾有着工于此册。夏秋以来。公务无暇披览矣。今则已无夙宵之役。复欲留意。仍令舍弟受业。望须还掷。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