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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斋集册六
约斋集册六 第 x 页
约斋集册六
 [年谱]
  
约斋集册六 第 588H 页
约斋年谱[柳起赫]
崇祯丙子十二月二十二日壬辰庚戌时。公生于提川县九亿山下墨溪村。
 十二月十四日。西獭犯 京。举家奔避向湖南。迂入湖左。到提川九亿山下分娩。留三日以行。
丁丑(二岁)
戊寅(三岁)
 在罗州茅山村经痘。
己卯(四岁)
庚辰(五岁)
 始授唐音绝句。
辛巳(六岁)
壬午(七岁)
 自茅山还京。
癸未(八岁)
甲申(九岁)
乙酉(十岁)
 就学于内兄朴玄石。
丙戌(十一岁)
 就学于闵教官嶪。仍从闵丈之族侄闵斯文汝盖。卒业史书。
丁亥(十二岁)
 仁祖戊子(十三岁)遭祖妣洪夫人丧。
 六月三十日
己丑(十四岁)受大学于申一轩。
 秋围自制策以呈。考官吴判书竣大加称赏。必欲发解。而为台官所沮。盖以大科异于小科。方其制呈之时。与之酬酢。故以此为嫌云。
 孝宗大王元年庚寅(十五岁)
 春从朴玄石读书于露梁。
 夏聘夫人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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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籍全义。考右议政讳行远。号西华。祖县令 赠领议政讳重基。曾祖承文副正字 赠左赞成讳耆俊。外祖监察韩师德。本清州。
二年辛卯(十六岁)
三年壬辰(十七岁)
 秋与金叔玉及姊兄(晋夫氏)读书于北汉中兴寺。冬大归罗州茅山村。
四年癸巳(十八岁)二月十六日。遭生祖妣李夫人丧。自京闻讣。奔哭茅山。葬于灵岩郡东清风院坐甲之原。
 四矫堂公夫人李氏籍完山。考牧使 赠领议政讳庆禄。祖赠兵判讳干。曾祖郡守 赠参判讳光胤。外祖监察李学曾本德水。
五年甲午(十九岁)春。中生员初试。
 十二月十七日子凤瑞生。
六年乙未(二十岁)
七年丙申(二十一岁)春。大归京中。六月初十日。丁妣朴夫人忧。
 赠贞敬夫人朴氏籍罗州。考锦溪君 赠领议政忠翼公讳东亮。祖大司宪 赠领议政潘川府院君讳应福。曾祖文康公讳绍。外祖承旨闵善丁。本骊兴。
 遭丧于京第。葬于阳川将军所面银杏亭里坐坤之原。又遭季弟丧。
八年丁酉(二十二岁)陪往佐郎府君德山任所。
九年戊戌(二十三岁)服阕。
十年己亥(二十四岁)九月初九日。子凤辉生。
 显宗大王元年庚子(二十五岁)中司马。
二年辛丑(二十六岁)遭生祖考四矫堂公丧。
 四矫堂公。万历甲申十月十三日生。丙午生员。 仁庙癸亥。拜金吾郎。甲子护 驾公州。己巳拜尚衣院判官。丙子胡乱。公与曹清江守诚倡义。详载丙子倡义录。公晚居罗州茅山楸下。教授乡子弟。扁其斋曰愤悱。九月初六日卒。享年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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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门下缌服者五十馀人。 赠左承旨。后五年乙巳。士林建书院于茅山竹峰下。后十二年。公撰行状。门人县监柳彬又撰行状。权青霞克中撰荐举书。葬于灵岩郡东清风院坐甲之原。尤庵宋文正撰碣。公书。
三年壬寅(二十七岁)
四年癸卯(二十八岁)
五年甲辰(二十九岁)以泮宫掌议被儒罚。
 时泮中同任李选。将疏论徐判书必远之攻金万均。选与万均。内外兄弟也。公以冒亲嫌非选。馆宫乃以沮疏事罚公。
六年乙巳(三十岁)解儒罚。中别试初试。
 同春堂宋公浚吉适上京。大言儒罚之非。遂解罚。中别试初试。
七年丙午(三十一岁)登文科丙科。
 分隶槐院。
 十月二十三日子凤逸生。
八年丁未(三十二岁)拜假注书。陪往温 幸。
九年戊申(三十三岁)
十年己酉(三十四岁)被别荐。
 朝廷使二品以上别荐可用人才。朴判书长远以公应荐。是夏。自权知超拜典籍。旋移礼郎兵郎正言。冬进时务疏。
十一年庚戌(三十五岁)拜庆尚都事。
 春以正言忤权贵。递拜庆尚都事。三月赴岭幕。
十二年辛亥(三十六岁)
 岭伯闵公蓍重 启请仍任。俾掌赈政。罢赈后受由归燕歧庭下。病不赴褒贬坐罢。
十三年壬子(三十七岁)
 春收叙。即拜兵曹正郎。移持平。出仕第三日。进去宪长张台善澄家。方搆 启草。时执义李公翔。疏诋时相许积。自 上震怒命削黜中丞。即与长官联名陈 启请还收。申时入 启。至三更。始以 不允批下而 特下备忘。并递长官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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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院 启请开门。则不为发落。留在廊庑下。开门后出来。即还广州之栗里村。自此屡拟台望而皆未蒙 点。秋差湖西别遣敬差之官。
十四年癸丑(三十八岁)
 六月。差迁 陵都监郎厅。
 七月。除兵曹正郎。仍往骊州 山陵。
 十月。竣事复 命。退还栗里。旋除修撰(副)。陈疏辞 不许。寻移弼善。
 十二月。 启覆前日。将备两司。而宪府多官皆呈。故夜深后开政差出掌令。以公首拟。遂受 点。翌日入侍。首论金徽怂恿之罪。 上亦允之而移拜修撰。累拟三司亚长之望而皆未蒙 点。
 时有一囚因取草入空阙。拾尚方织具自服。将论以法。公进曰。空阙拾遗。断以一罪则脱有时 御所御府穿窬之盗。何以加其律乎。知申金宇亨曰。阑入空阙。亦是死罪云。公曰。宇亨可谓无识矣。古之王者。刍荛者往。雉兔者往。今乃以为死罪耶。 上是公言。竟减死。
十五年甲寅(三十九岁)四月初十日。子凤协,凤采同胎生。
 移拜校理。时极选三南水陆军巡抚御史。公膺湖南之 命。未发行。 仁宣大妃升遐。又差 山陵都监都厅之任。公亦以亲癠不得察任。至五月十二日。丁佐郎府君忧。
 葬于阳川将军所面银杏亭里坤坐原。后十一年乙丑。领中枢府事致仕奉朝贺宋时烈撰碣。判敦宁府事李正英书。
 肃宗大王元年乙卯(四十岁)
 奉凡筵大归灵岩之莘山村。筑室于眉山之下居焉。
二年丙辰(四十一岁)七月服阕。
 八月赴哭 显庙之祥。仍拜宗簿寺正。旋以湖南京试官在任实试。拜江界府使。上京谢 恩。十二月辞朝。
三年丁巳(四十二岁)
 正月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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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灾伤见罢。政院及台谏以图罢为罪。遂罢都事。仍任府使。
 府之粜谷甚多。逋欠多至三千馀斛。遂以一年所收税参分纳税米。以一年田租移补逋欠。
四年戊午(四十三岁)
 因求言。极陈礼禁之失。疏略曰。噫噫甚矣。廷臣之蔽 殿下。而 殿下之蔽廷臣也。郑太和之不得配食 先王者。礼论也。宋浚吉之罹文罔于泉壤者。礼论也。瘴海孤臣。以贬损 先王为罪。从古及今。罪名不近人情。岂有若此之甚者乎。方伯金德远。退却不捧。
五年己未(四十四岁)
 本府正当经乱。故军器积置库中。不可胜纪。而多成尘土。到任之后。可改者改之。不可用者荡涤之。不可无者新备之。其种颇夥而不为报 闻矣。兵使以其名目悬录于会计中。兵曹启请 恩典。遂有升资之 命。因台启还收。
 
七月。瓜满递归。
 九月文臣庭试。居魁升嘉善。
 
(庭试题)劳军细柳营(三上)
 盖自干戈习用后。先王耀德不观兵。由来战伐多辛苦。是以歌诗慰远征。曾咏采薇嘉盛事。今从细柳见徐行。北军左袒归刘氏。南服皇灵任陆生。迟暮风期嗟皓首。方春和气及黎氓。韬戈政届金刀业。按剑还惊猎火明。赫怒端宜徂旅遏。顽苗宁用舞干平。御戎从古惟中策。伐叛当时誓六卿。长子登坛辞帝阙。三军负羽下边城。从知大事存戎政。况复长征轸圣情。既向凶门亲授钺。更回清跸和鸣钲。秦山雨雪闻传柝。霸水尘沙见列营。暴露多时劳虎旅。阵云开处绕龙旌。辕门不放传呼急。皇路还教节奏清。法驾亲临千古盛。群臣礼异一军惊。旌旗猎猎增新彩。杨柳依依奏旧声。兵气北来还喜色。圣心西顾即深诚。从玆可并君臣美。到此方知霸棘婴。岂但威声惊丑虏。更教勋业擅豪英。文猷武略超前代。后辟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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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可法程。
 亲临庭试。时公以五卫将入侍。例有诸臣 赐馔之举而卫将则不得参。是日自 上临视。特 下教于兵判。使之同参。翌日则别具一盘书标以 赐。此盖 特恩而后因为例云。移拜副总管。
 十一月。知申有窠。自 上特除。仍责铨曹用人不公之失。至有吏判削黜之 命。因领相陈劄。吏判仍任。公则移拜右尹。时吏判李元祯言。柳某应旨疏虽见却。道臣不及上彻。而槩闻伸救罪魁。且言礼论号禁之非。不可拟知申望。 上以特旨除公知申。以用人不公。削黜元祯。当其时。礼论为世大禁。党人方擅朝柄。而 上之所以左右之者如此。是 上心之属公。特简公于潝訾之中者也。
六年庚申(四十五岁)春。移工曹参判。
 四月 特除大谏。承牌诣 阙。以谏官 特除非美事。引避辞职。且以推缄应递为辞。 答以推考荡涤。不 许退待。不得已就职。仍论许坚两宗事蒙 允。
 时许积当权。其孽子坚稔恶。掠人妻妾。尹镌多斫禁松。南相九万疏论。领相许积左相权大运右相闵熙搆以诬人被谪南海之后。人不敢言。两宗又以红袖之变。乍谪旋放。纵恣日甚。人心骇愤。就职之日。首窜三人。翌日论尹镌。又蒙 允。同僚有以武人之迹涉危疑者。启请拿鞠。公曰。此非谏职所宜言。况此何等罪名。而乃以风闻发论乎。当此顺风之势。敢言非难。镇静为难。宁受含默之讥。不为已甚之论。不复诣台数日。移拜都承旨。十馀日。又移谏长。上疏辞 不许。疏略曰。臣窃瞷 圣人之心。日月同明。阴翳才祛。本体愈光。号令之发。雷厉风飞。子谅之心。春嘘物茁。其所以锐意图治。从善如流者。无非帝王之盛节。实是前史之罕觏。有足以策励臣工。挽回世道。而第惟政令太锐则必有无渐之忧。气像太露则亦少浑含之量。此唐臣进戒必先于十渐。先儒论学贵在于持敬。此则 殿下之所宜加勉处。而今日在庭之臣。将何以奉承 圣意。导扬治化也。臣实私忧过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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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也。台谏之职。百责所萃。或于言议之间。如有一毫未尽之事。则不足以厌人心而纠官邪。故细故而不得不避。小失而不得不递者。乃所以尊其体而重其责也。
 前有匿名挂榜之变。镌上密劄。语意绝悖。至是鞫问李焕为名者。焕即镌客也。焕自服被刑而为镌称冤。鞫厅将鞫镌。公以大谏参鞫。据例争之不能得。遂与都宪申晸引避见递。
 翌日拜平安监司。
 道内郭山,宣川,铁山,龙川等四邑滨海。畓多田少。酷被旱灾。据实启闻。一年田役。 许令全减。且发山郡屯仓之谷。自冬至早春。替运移转。本邑粜谷则留为种粮。四邑之民。幸而全活。
七年辛酉(四十六岁)在西营。
 本府乡校及书院养蒙斋。有儒生居接劝课之事。而书粮及赏格之资。每患不足。故营库银布比重记有剩。除出数千两银货,数百同布物。别设赡学厅。以资书粮纸笔墨。俾业诸生。
八年壬戌(四十七岁)
 时民役烦重。朝廷欲行户布。与公往复。条陈其难易之势。未及归一。大臣遽请出。令台谏论劾请推。公遂累疏。先送家属。递拜谢恩副使。适有大臣赴燕之行。分办各邑文书中。有以既是一品为辞。盖于使臣之行。以一二品为等。轻重其体貌者。古例然也。大臣不省。以语慢为嫌。启罢。并递使臣。六月叙复冬至兼谢恩副使。
 七月二十九日。遭贞夫人李氏丧。
 拜兵曹参判同义禁。俄移大司谏。疏斥赵亨期罢榜停 启之失。
 疏略曰。臣伏见朝报。宪府罢榜之论。遽尔停 启。臣不胜骇然也。今此罢榜之议。本出于场屋不严。而顷日弊习。骎骎然复萌。至于益重等事而极矣云者。非宪府请刑益重之启乎。此可见益重等事为罢榜张本。而益重则请刑。罢榜则停 启。有若左画方而右画圆。此何所见。此何台体也。况卢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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覈之事。刑官则乃委于本道。宪府则不待其究竟。今科宜罢之状。姑置勿论。执法论事之官。举措如此。将何以防后弊而振颓纲乎云云。自是先后进之间。论议歧贰。文谷相力主赵论。遂引避辞职。自 上特递。俄令勿递。竟不就职。递拜户曹参判。
 十一月赴燕。
十二月到北京。
九年癸亥(四十八岁)留玉河馆五十五日。
三月还 朝复 命。拜大司谏。
 时两司有诬告反坐之 启。一日因朝讲。三司请对。反复力陈。副学赵光甫请询大臣之入侍者。尤庵相以在外未详为辞。文谷相以为不能善酌处。有此纷纭。请斥退臣身云。公即进曰。幺么诬告之人。情又可恶。而自 上坚执。久咈公议。臣尝以为讶矣。大臣以此为去就。孟子曰。国人皆曰可杀然后杀之。则宜 殿下之坚执也云云。退与诸僚。引不得其言则去之之义。引避辞职。则自 上不允。而以面斥大臣为非。遂再避而退矣。数日。左相闵公自外还。入对言路逢宋某则以为台疏逼令大臣从其所论。今日朝廷。可谓体统不严云。公又引避。而以言及乘舆。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大臣待罪。乃古谏臣之风采也。因此而体统不严。匪臣攸闻为辞。奉朝贺时往岭东。还 朝之路。见此避辞。陈疏转向骊江。公亦不安在职。连疏得递。退归阳川山所。
六月。差备局提调。陈疏辞。拜左尹都承旨。皆辞递。
九月请暇浴椒。出往广陵之栗里村。又拜刑曹参判。三上章辞职。
 疏略曰。臣于伊时。初则妄发。后则胶滞。因此一事。转辗做错。致令大老造朝之行中路径还。而国事自此日非。朝议自此日乖。若论其罪。臣实为首。虽坐以妨贤病国之律。臣何敢自解。其后韦布相继而抗章。重臣又为之疏斥。群议所同。公论可见。而乃者洞知心事之 批。遽及于陈情俟罪之疏。臣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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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感激。继以皇霣。若以臣之心事独异于其时诸臣。则臣之不安。尤加一节。盖臣人虽最下。职忝长席。伊日妄率之言。既发于臣。其后引避之辞。不后于人。臣虽亡状。何敢幸其倖免而不为之自暴乎云云。至以不可一向撕挨等语为 批。
 本曹有杀狱更查事。判书被论。闵左相请递公职。速出其代则自 上才已别谕于其疏之 批。自当上来勿递为 教。不敢一向退处。进至江上。又陈辞疏则使之牌招。不得已承命出肃。
 冬。 上患痘疫。危而获安。有洞开狱门之 命。公即进于宾厅。言于闵左相曰。不可因一时之庆赏。毁 祖宗之三尺。况今杀人强盗外。子弑父。妻弑夫。奴弑主。纲常之狱。京外何限而一并放释。将何以示一国而杜后弊乎。左相有持难之色。时国舅在傍。曰刑官之言是矣。盍通于领相。左相遂言于领台。因入诊更达。遂有纲常罪人已就服者更禀施行之 教。
十年甲子(四十九岁)正月。拜都承旨。二月辞递。即拜礼曹参判。俄而再任西藩。
 丁丑以后。彼我使行络绎。一行夫马多至数百匹。民不堪命。前任时已知其弊。再涖之日。取去京军门之北京车子。仿而制造。一车用一马。载运五百斤。一车可省二马之力。报于庙堂。伐材于长山串。多造车子。替马载运。大省民力。遂为定制焉。
 平壤在▣道要冲之地。而城堞残毁。丙丁之已事可鉴也。使画师图其形势。议于庙堂。先筑南城。就城上设置营仓。除出营库银布。多贸米谷。以为存本取利。遇饥救荒之所焉。是岁适值岁歉。设赈于营仓之内。全活甚多。槩以所处之地正当冲斥。山河险固之势。自古已有言之者。今既拘于彼人之听闻。不能一时新筑。则今年筑一面。明年又筑一面。常存绸缪之图。不废阴雨之备。而又设廊屋于城垣之上。以为公私▣舍。俾彼不疑而多贮米谷金银以备不虞。又设车坊于其侧。常时则替载卜物。有变则拒塞巷路。则可▣长▣之势。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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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仓。意盖如此云。
冬。子凤瑞凤辉联中司马。
平壤留像生祠
 再涖西伯。西土之人。建祠春秋祀享。
十一年乙丑(五十岁)
 五月。连疏乞递。拜户曹参判兼同知 经筵。
 再涖重藩。不无久居。至期年必递乃已。
俄移都承旨。七月还 朝。纳节后仍为肃谢。
 前都承旨李师命。兼察忠义查正厅堂上。忠勋都事金鲁得。移拜砺山郡守。李于数日前登对时。请仍任。又请查正诸郎厅除职蒙 允。公于翌日仕进。见其 启下文书。谓同僚曰。砺山。人所厌避之邑也。鲁得。李之同婿也。冒应避之嫌。遂厌避之计。其可乎哉。况此诸郎除职。至于 启下。有若私嘱者然。事体岂其然乎。遂以此意独 启。乃以 启辞诚然矣。依为之为 批。李以勋伐新贵。恃宠张甚。而 圣批如此。同僚相顾惊异。李亦深怀不平云。后十馀日辞递。在西时有陈疏事。以不审奏御文字为非。至于特推。故亦不欲仍处机要。十馀日后辞递而即拜副提学。疏辞不 许。三牌后不得已出肃。新录后移拜都宪。时北人朱棨承权贵旨。疏诋一时士类。朝著殆空。适有问及玆事者。颇以大臣之不言为咎。语多触忤。问者泄其语。翌日登对。时大臣及时宰论各邑妓刷还事。其意在公前事。遂引避见递。即还阳川矣。后数日政。 特命差出玉堂长官而三易其望。竟以副拟受 点。未及陈疏。又以广州留守副拟受 点。赴任才数十日。移长度支。时有越境杀越人查敕。彼人必欲与 主上亲查。而自 上适未宁。且因傧臣之陈达。虑彼有不善之意。无意 出临。相持累日。了当无期。而彼亦受其 命。势难但已。酬酢之际。示其恳迫之意。而大臣亦不敢自当劝 临。事机十分难处。公遂请对。备陈事势事理之不可不 临状。翌日 上遂亲临。查事卒得究竟。而皆从宽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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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一边人欲逞憾于明斋。抉摘明斋私书中栗谷真有入山之失一句。以为诬辱先贤。嗾学儒金盛大等。发通中外。丑诋狼藉。奉教金洪福,待教柳尚载,泮任宋徵殷等罚盛大等。乡儒李震颜又投疏诋明斋。自 上停举震颜。领相金公寿恒筵请。解震颜罚洪福。副提学崔锡鼎陈疏。辨震颜盛大之诬。斥大臣之失。 上以敲撼大臣。特罢明谷职。持平崔奎瑞启请还收罢职不叙之 命。再启 不允。
十二年丙寅(五十一岁)春。再拜户判兼知义禁司仆寺提调备边司有司堂上。陈疏辞 不许。
十三年丁卯(五十二岁)
 三拜户判。擢判义禁。八月。公时任水部之长。 陵幸前三日。自 上促进藤鞭。遂有该曹堂上并罢郎厅拿推之 命。不敢偃息在家。出来广陵旧居。时九月初四日也。渡汉江有诗曰。匹马狄(一作秋)风独问津。招招舟子渡征人。云归渐觉终南隔。月暮空教望北频。霜后溪林多赤叶。山中樵路少红尘。吾行认出宽闲界。傍岸家家可卜邻。 时尼怀之衅转深。有北关人崔慎投疏。丑辱美村。无所不至。继而有尤斋之疏。其论美村。又无馀地。美村门人罗掌令良佐等陈疏辨诬。侵斥尤斋。遂有编管远地之举。献纳崔奎瑞首先疏救。其略曰。故儒臣尹宣举与奉朝贺臣宋时烈。同时相友。俱为宗儒。士林之所以尊仰景慕者。夫岂有异同哉。及至今日。不幸是非之端。出于两家。人心之讶惑。众趍之靡定。诚亦无足怪者。而朝廷不复参究人情。只以抑塞一边。为镇定之地。至于语逼其父而反咎其子之私痛。公议其师而欲禁门生之伸辨。此常情之所甚疑惑。而论议之日益矶激者也。罗良佐之凌踏 三朝礼遇之元老。诚不为无罪。然其本情亦出于各为其师而言不知择耳。自朝家明其是非。斥其狂妄则可矣。何至于荒裔之窜配哉。喉司之覆逆。台阁之陈启。盖出于此。而 殿下不赐恕究。遽加威怒。递罢谴黜。一节加于一节。终至于朝著一空。补阙无人。臣未知此何举措。此何景象。臣窃观此事虽曰士林之是非。初亦何关于民生之休戚。国计之得失。而至于今日胜负相角之际。国已先受其病。大老疏中所谓逐鹿而不见泰山者。诚是痛切语。而今日之至于如此者。亦岂所以安大老之心哉。今者人无贤不肖。不问玆事是非。皆曰。亡国之祸根。必在于此云云。 批曰。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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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无非伸救之意。予实骇然也。
十四年戊辰(五十三岁)拜吏曹判书。
出饯药泉南公暨吕相国圣齐北塞谪行。
 时特除东平君杭为惠民提调。南公以领相。吕公以右相启曰。 殿下未有储嗣。人心危疑之际。近宗格外承宠。易致人言云云。 天威震叠。安置南公于庆兴。吕公于庆源。
十五年己巳(五十四岁)四拜户判。
正月 元子定号时。与诸臣入对。
 时 上命招时原任大臣及六曹判书三司长官。 下教曰。诸臣若从吾言则已。不从吾言则纳官退去可也。领相金寿兴曰。群下虽无状。岂敢有无端退去之意乎。小臣听莹。未能详知 下教矣。大司谏崔奎瑞。自后列厉声奏曰。 上教不言某事。诸臣莫知所以为对矣。 上始教曰。乃元子定号事也。领相猝承 圣教。罔知所措。引光海事起端。而终无所归宿。吏判南龙翼进曰。即今 内殿方富于春秋。前头事有未可知。今此举措。岂不为太急乎。虽以古事观之。定国本之举。甚为重大。博询讲定。未为不可。今乃决定于仓卒之间则臣知其不可矣。兵判尹趾完进曰。昔汉章帝之为太子也。必令明德马皇后子之者。盖以正嫡为重故也。公进对略曰。 圣教固出为 宗社大计。而若他日 正宫有斯男之庆。则实有难处。今日之举。群情必以为太遽。不幸 正宫终无诞庆。王子年长则有司之臣。自当建请之不暇。国本之定。不系于名号之早晚。昔者宋真宗闻少年天子之称。曰将置我于何地。今 殿下此事。异于是也。崔奎瑞进曰。即今 圣上春秋鼎盛。 王子诞生亦才数月。名号之定。何若是汲汲乎。前头若无 正宫螽斯之庆则国本自定云者。诚如诸臣所达。而日后若有难处之事。则将何以为之耶。今日所询。既是大事则当从容议访。乃以官爵先为胁制群下。至有退去之 教。其待群下可谓太薄。而 殿下亦未免大段失言矣。持平李彦纪亦陈迟待之意。领相之言。末乃与诸臣相同。 上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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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易知者。辛酉嘉礼之请。不待期年。行于卒哭后者。何其与今日定号太早之说相反乎。 宗社大计。不在多言。定名号举行事分付可也。吏判曰。今日所询 王子定名号之举。乃是 宗社莫重莫大之举。不可决定于仓卒之间矣。未入侍大臣诸臣。更为 命招。博询处之似当矣。 上曰。宗社大计既定后。敢以烦猥之说。更此仰达。殊甚未安。从重推考。崔奎瑞曰。龙翼所达则必欲慎重于定大计之时。其意固好。推考之 命。似为未安矣。仍启请还收南龙翼推考之 命。上曰。还收之请。予实未晓。○后日入侍。崔奎瑞又进曰。所谓定国本者。或以无嗣。或以择贤。而即今人心无他属望。只有一王子。何必汲汲定名乎。姑且迟待数三年。更无他螽斯之庆。而 王子亦稍长。虽不能行问安视膳之礼。亦且稍习于言语拜跪之节。然后始议此事。亦未晚矣。今此必欲汲汲行之者。臣终未晓 圣意之所在也。 上曰。三十为望断之年。而以汲汲争之。未可晓也。领相吏判公及兵判。复以迟待之意争之。知申李彦纲曰。今日询问之举。事体甚为重大。原任大臣及二品以上。更为博询讲定。似合于慎重之道矣。 上曰。以己酉事观之。亦无二品以上会议之举。依当初下教。速定名号之意分付可也。
有户曹判书柳尚运问备之 命。大司谏崔奎瑞避嫌请勘。
 艮斋崔公避嫌略曰。臣于昨日伏见邸报。以户曹判书柳尚运有如是汲汲未晓 圣意等语。至下 严教。有问备之举。臣于是不胜震懔之至。臣之日昨所达。亦与此语意相同。伏承未安之 教。而恭俟处分。不为自列而退矣。尚运既以此被罚。臣何敢以独免为幸而晏然于职次乎。请削臣职名。仍命攸司勘臣罪罚。
因柳纬汉投疏。陈疏待罪。
 时柳纬汉以 元子定号事。媒捏会议诸臣。极其凶惨。故崔公奎瑞仍呈告递。公陈疏曰。伏以臣于顷日 榻前。仓卒承问。辞未达意。致勤 严教。合被重诛。而 圣度天大。只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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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之罚。衔 恩悔罪。缩伏俟勘矣。伏见柳纬汉疏本。一则曰。其不心悦诚服。盖可想矣。一则曰。恐或因此而启中外疑惑之端。而其所谓地官。即指臣而言也。臣看未及半。心骨俱寒。直欲溘然而不可得也。噫噫。人之为言。若是其甚耶。乃者 殿下以一国同庆之意。为 宗社定大策。而犹且谋及群臣。如臣亡状。亦在 询问之列。敢有所道者。实出于 君父一体。子不得不尽于亲命之义。而至于 成命一下。大分即定。由前之无敢有隐者。即臣子忠陛下之节也。由后之一心爱戴者。亦臣子死太子之义也。此自古人臣事君之大经大法。苟有一毫他意参错于其间则虽灭身湛宗。不足以赎其罪之万一。而今此投疏之人。乃以不心悦诚服等语。抑勒为辞。其所谓盖可想三字。真出于莫须有之遗意。而启中外疑惑之端云者。举一世而欲驱之于恶逆之科也。噫噫。人之为言。若是其甚耶。 天鉴孔昭。物无遁形。而为人臣子。得此指拟。揆以公法私义。理不当一刻仍处于冠绅之列。伏乞 圣慈特谅危迫之恳。亟削臣所有职名。以严公法。以安私义。
疏辞户曹判书。
 时时事大变。已无可为。公乃陈疏辞递。疏略曰。臣于庚申年间。首膺谏官之 除。言议草草。臣尝愧恧而仄闻近日台议。以其时事大以为罪。弹章将发云。虽微疾病。亦何敢仍冒职次乎。咫尺 天㙄。逡巡而退云云。
四月有 中宫殿废处私第之 命。
 时党人进。黜公于外。因台启(大司宪闵宗道劾之曰。 元子定号之日。柳某有若立节者然。请中道付处。四启后乃 命削黜。)有削黜之 命。遂大归于栗里旧居。公次申公叔弼韵。其诗云。冥行不辨路东西。及到钟鸣梦亦迷。随处湘潭芳草绿。莫愁鶗鴂解先啼。又有耕田诗曰。处处驱牛小雨馀。麦田须种早春初。今来始识农家趣。五十三年枉学书。○时申公翼相辞递江华留守。以军衔入参庭请。翌晓拟上一疏。袖草驰诣则抗章诸公庭鞫才罢。继有陈疏人论逆之令。疏不果上。泣曰。抱病之人。生世支离。遽见前古所无之变。岂可复有意于斯世乎。仍不食。即日归杨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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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原村舍。
十六年庚午(五十五岁)
十七年辛未(五十六岁)自栗里侨寄于天安之大东面水土美村。
 五月十六日。发栗里向水村。盖借李友仲固弃庄。将欲寓居也。后移黔岩。即天安地小东面也。(并为黔岩录。)
十八年壬申(五十七岁)往茅山序咏八亭。
 
(序)茅山之会社亭。古也。丙丁乱后。吾先祖 四矫堂寓居于亭之傍。教授乡子弟。设斋于亭之旧墟。扁以愤悱。及 先生没而诸生合辞俎豆之。撤斋之材。移搆于祠宇之侧。为藏修所。尤斋所以有莘萃之叹而亭因以废。过者咸咨嗟焉。余以丙辰岁。离乡十七年而归。亭始岿然。广其两楹。易其陶瓦。虽谓之侈后观宜矣。亭壁旧有诸君子八咏之什。而中经兵燹。或逸或存。今将谋揭旧梓以贲溪山。而诸长老谓不佞知玆亭之兴废。俾识其颠末。遂列如右。且用板上诗韵。赋得八绝。以寓令威返国之感云尔。
十九年癸酉(五十八岁)
二十年甲戌(五十九岁)再拜吏曹判书兼判义禁知 经筵 世子左宾客内医院提调。
 更化后初命也。陈疏辞 不许。疏略曰。臣首蒙 收录。猥长铨地。特以其时朝著殆空。庶事草刱。不敢言私。黾勉就列。有若可以承当者然。其视古之君子量而后入之义。负愧多矣。又于玆者。因药房直宿之劳。至有加资之 命。臣于此尤不胜惊駴震慄之至。以私而言则臣之旧跻崇品。已是冥升。升而不止。必至于颠蹶。以公而言则因一职分内事。赏典太滥。滥而不已。必至于 恩竭。微臣跋寁(一作疐)之虞。虽不足恤。朝家僭赏之失。实非细故云云。
中壸复位。写进玉册文。 赐马。
 改纪时南判书龙翼复官。备忘记特举公己巳疏为太子死语为辞之。是 上心之许公。默存于罪黜之际者也。其判铨曹。白于 上曰。吴道一心粗气胜。是其病痛。而李秀彦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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谄媚权奸目之。朝廷不可含糊不辨。任其乖激。必须两非。可以镇定矣。 上可之。后政秀彦黜补湖南观察。道一黜补岭东观察。公之本意。实欲息不靖之端。致和平之福。无容轻重于其间。而彼此皆怀不平。惟 上谅公之心无他。任之无疑焉。○盖自己巳五月 坤宫之逊。臣民冤痛。郁而不伸者久矣。一朝 天衷开悟。坤仪如初。人心欣快。举国鼓舞。而间有贪天功欲自以为己利者。诪张为幻。靡所不至。时公与药泉。自田间同被召。药泉以首揆还朝。未入朝。已闻乐祸之人有所云云。盖与后来李显命一意也。
二十一年乙亥(六十岁)  拜议政府右议政。连上四疏。 批旨隆重。俄进左议政兼 世子傅扈卫大将禁卫营都提调。
四月哭朴玄石。
 有祭文。
二十二年丙子六十一岁
 陈劄辞职。兼陈所怀。劄略曰。臣伏闻有大内修理之 命。既是当次之年。又当移 御之时。修理之举。固不可已。第伏念间三年修理时。该厅磨鍊自有定式。而实入之后。或有加下之时。目今巨浸之馀。该厅物力大屈。贡物价之应下而未下者。钱至四万。两湖岭之今年应纳者。米仅一万石。而湖南则不足于本道应用者过万石云。以该厅事力言之则虽有事事而减之。物物而裁之。一二年之内。难以复旧。以即今民事言之则幸而疠疫不甚炽。春间死亡。不至如辛亥之惨。而麦熟尚远。公私俱竭。前头死亡。将不知其几。而其不能及时力作。可知人之为人。国之为国。只在于今年农事之得失。虽谓之此诚危急存亡之秋。良不为过。当此之时。虽系不可已之事。亦宜十分节损。以示不敢礼豫之意。然后填壑之民。可以无憾矣。况今六礼涓吉。神人胥庆。尤宜特降 明旨。申饬攸司。凡系浮费。一切省减。务从俭约。懋昭 圣德。使一国臣庶观感视效。以基亿万年无疆之福云云。
五月 春宫外氏墓所。有巫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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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自 上至于亲鞫狱事。狱竟。右议政申翼相疏陈其失体。略曰。以千乘之尊。临鞫一隶之贱。甚非所以尊主威而养圣德。伏愿 殿下明于狱官不亲有司之事。以存国家之大体。答以大意则好。予当留意焉。○时 春宫私亲张氏延曙墓。有巫蛊事。国家购巫蛊之贼张家奴业同被告设鞫。阴凶情节。欲吐反吞。欲加刑讯。实有难言之虑。首相南公九万与公及申右相翼相。同按张奴业同。颇有踪迹而不肯尽吐。当加刑讯。首相以为自古巫蛊狱。必欲穷治。其祸必至难言。且此非禁中埋凶者比。梁武帝时。昭明太子之母丁嫔墓。有埋蜡鹅者。将穷其事。尚书仆射徐勉固谏而止。其意非不忠而然也。欲以此意陈于 上前。与左右相同请入对。首相先有所开说。公亦继陈不可穷治之意。右相亦无异辞。 上曰。今闻卿等之言。正合予意。仍命罢鞫。远配张奴。于是群议哗然攻之。馆学儒生李世耆等疏斥治狱大臣。自 上特施疏头儒罚。三公待罪于金吾门外。 上遣史官。谕以勿待罪。翌朝。公与首相一时出城。右相亦出住东郊。 上遣承旨敦谕。 命与偕来曰。今玆处决鞫狱。意实有在焉。予之心即卿等之心也。公自城外。使府史赍纳信符。疏略曰。伏以臣之所坐。是人臣极罪。未及勘定之前。不敢远离。席藁于都门之外。以俟 威命矣。 圣度天大。不唯不即处分。乃以非常之 恩数。加之于当罪之身。近侍相守。 传谕络绎。即臣待罪之意。反为徼 宠之归。到此之后。迟回不退则其心虽出于严畏。其迹实近于顾望。永诀明时。岂臣所欲。而缘臣不肖。伤 圣朝砺廉耻之化则臣虽灭死万万。不足以赎其罪。玆不得不为归死松楸之计。敢将尺疏。略暴情悃。而仍令府史赍纳所受 命召。臣罪万死云云。留疏过江。至阳川村舍。承旨追到传 批曰。卿之前后议谳。出于为国家深长之虑。断断无他。遣史官还授信符。公再疏。 上批愈恳。有曰。一自卿等之去国。郁郁思想。未尝暂安。乃于昨夜之梦。见卿等之来思。欣喜之极。握手流涕。觉来一倍缺然。无以为怀。信乎元首股肱一体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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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而诚之所存。至发于梦寐也。公复疏谢。且请递职以开重入脩门之路。 上乃许解职。公始还京。○右相申翼相疏辞有曰。前后 圣谕。何莫非微分之不可堪。而自闻梦中流涕之 教。心魂俱丧。求死不得云云。后引 先朝丁未年间三公迸出郊外时事。有本职勉副之 命。递付西枢。以调病还朝之意书启后。先送偕来承旨。方欲起程之际。修撰李健命疏斥治狱时事。申公遂停行。陈疏引咎。 批旨有儒臣之疏意在倾轧等 教。连上乞退之疏则 答批开释不啻缕缕。而末乃以日昨书启有俟间就道之语。则岂因喜事之辈而食言为 批。
旋因三司请对。业同狱事复起。诸囚伏法之后。公上疏谢罪请谴。 答以固无所嫌。
秋拜领议政。连上十疏辞。 不许。
 初疏略曰。千万梦寐之外。重卜之 命。先及于臣。而以次而又当首任。臣闻 命以还。五情爽惑。累日而不能自定也。臣之已试蔑效。固 圣明之所下烛。虽无罪过。尚不可已遆还授。以偾 国事。况臣苟免刑章。国言未已。虽使臣杜门省愆。犹不足以少谢公议。乃于此际。 恩命遽下。臣之颠沛。固不足恤。而其于伤损 国体何哉。其于贻累 圣简何哉。其于大拂舆情何哉云云。
 再疏略曰。臣之露章自列。实出于万分危迫之悃。而微诚未格。 恩批反宣。 天日之光。似未能烛照于重蔀之下。臣诚惶愧。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踪迹。与向日僚相。宁有独殊之理。而臣本愚迷。昧于自处之义。区区严畏之意。反为媒进之阶。终至于冥升不已。噫。同其事而不同其去就者。鄙夫之行也。臣虽亡状。亦何敢每诿于分义而自丧其廉隅哉。臣闻修之在己。成之在君。在君者难邀。在己者易勉。臣既不能自勉于在己。而欲望成美于 君父。斯亦难矣。而自以当退之身。未免冒进之归。则钱若水所谓人臣不能全进退之道。遂贻上之轻鄙者。臣实启之。其为清朝之累而士大夫之羞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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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也。臣之不肖。固不足轻重于世教。而廉义一节。关系非细。宁被违慢之诛而决不敢为承 命之计者。只恐重损于国体而已云云。
 三疏略曰。伏承 圣批。不唯不赐允俞。乃以何用撝谦以孤至意为 教。臣仰奉 明旨。感涕无从。俯揣微分。惶蹙愈甚。第惟辅相之职。百责所萃。而首席为尤重焉。大臣非人则鼎垂折足之象。非人窃位则解有负乘之戒。覆餗之患。臣方尤悔于既往。何可更窃盛位。终至于致寇之虞而莫之恤乎云云。
 四疏略曰。臣于在外之日。幸赖 圣明之俯谅。许遆见任之职。臣于是时。窃自妄料分义为重。未免径进。及今异数之下。恩礼莫当。而亦不敢为承 命之计者。或可想区区之意。非为一身计而为国体也。记昔辛丑年间。故领议政郑太和被一台官论斥。必辞遆而后已。 先王之倚重元辅。不啻如柱石。而亦准其所辞。其时人之为言。非比今日。而上下之所以处之者如此。古大臣自处。臣虽不敢望。 圣考之所以处之于大臣台阁之间者。臣不敢不望于 圣明也。且臣伏闻皇朝阁臣叶向高章六十上。我 朝故相臣吴允谦长单至八十度。此外大臣之引入辞逊者。从古何限。而虽礼遇宠待之人。不过时遣近侍敦谕而已。今乃不然。使喉司夙夜之臣。离其官次。降临委巷。日夜相守。 宠谕频烦。此岂所以尊 君命重国体之意。而亦岂人人所可承当者哉。况臣以万万无似之身。有万万难进之义。而偃处私室。虚辱 异礼。其为不敬不尊。尤有所不可胜言者。此亦臣区区之意。为国体也。非为一身计也云云。
 五疏略曰。金镇圭之疏语。有涉于近日事者。故臣于待罪之章。兼陈不安之意而已。曷尝以此引咎。遽为乍出旋入之计哉云云。
 六疏略曰。臣之冒没廉耻。非但台臣言之。李显命亦言之。此是舆论。尚谁怨尤。而第恨朝家举措。缘臣不肖亡状。重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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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所惜耳云云。
 时又有儒生李显命,台官申銋陈疏事。申右相翼相进疏略曰。使显命籍口于停鞫。是谁之咎欤。况人或以儒疏目之。若使穷源之论复作于他日。则必成无限厉阶。而如臣之罪。不止于误了国事而已。又曰。臣与两相同事同罪。而既不能如南九万之远遁。则宜与柳某同其去就。而以臣赴朝差迟之故。銋乃以先入为首揆求罪。不料人心之危险至于此极。而臣之幸免刺举。岂不颜厚有忸怩乎。 答批。槩以申銋为挟杂私邪。坏乱朝廷。李显命为侮弄君父。迹涉不敬为 教。
 七疏略曰。臣之辞章。已六七上矣。近侍之仍留。几十许日矣。臣情愈蹙。 圣旨愈勤。至有前席面谕之 教。而亦不克祗承。臣诚日夜忧悸。不知所以自处也。臣年踰六十。位至三事。一心图报之外。更有何念。玆自数年以来。有疾不敢言。有 召不敢违。虽与古人官愈尊愈不敢出之义。有所径庭。若其区区所自勉者则不过服勤至死。庶可为万一之报矣。如使臣有一分可进之势。则何苦而自负初心。虚辱 圣恩。以自陷于蔑分慢 命之诛哉。昔宋臣韩琦尝持进人士见责不退书。谓以清议不容如此。力辞相职。神宗至于流涕不语而卒有外除之命。此不但古人之处义可法。亦可见君臣间终始全安之意也云云。
 八疏略曰。臣诚浅辞拙。未蒙 垂察。特遣近侍传宣 批旨。十行温纶。何莫非丁宁勤挚。而至 谕以筵中备悉之意。奉读未半。不觉感涕之交迸也。李显命之疏。虽经 圣明勘破。人臣左负护逆之名。右受徼宠之目。而乃敢抗颜于鼎轴之间者。古今未之有也。岂以 圣明之无幽不烛无物不遂。而不准肝膈之辞。以全终始生成之泽耶。臣于 圣批中情志相孚之 教。 尤有蕲望于 顾复之恩。臣伏闻近日连有 展谒之举。而既无趍参之路。且有朔廪更为输送之 命。而亦不敢祗受。臣尤无任兢惶云云。
 九疏略曰。近侍传宣 圣批。至以予将谁与为国。几忘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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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教。臣是何人。得此教于 圣明之前哉。汗泪交泻。罔知攸措。臣之无似。受 恩甚厚。自处铨地。谤议已腾。及列台司。愆尤日积。不待言者之言而臣之当退者久矣云云。
 十疏略曰。臣贱患危苦。不得不为疾痛之呼。幸蒙 圣慈矜怜。许以从容调理。且有医问之 命珍剂之 赐。臣诚惶感。实荷天地生成之泽。而明日 举动。末由进参于陪从之班。臣之罪戾。万殒难赎。且臣得见金镇圭疏。不胜竦然之至。臣于昨年有劄论镇圭事。今其言之非是。不欲与之呶呶。而其曰比来凡有言及大臣者。或黜或斥。无有接迹于朝端云者。正指近日事也。臣之无状。忝居大臣之列。失于进退之节。自取人言。而终使言事之臣反遭斥黜。贻讥 圣朝至此。不惟臣惭愧无地。论以邦宪。合被重诛云云。
因吏曹判书李世华特推。劄陈所怀。
 劄略曰。伏见特推吏曹判书李世华 备忘。至泰山鸿毛之喻。窃以为未安也。今闻世华方待命于金吾门外云。为人臣子。得此 严教于 君父之前。自处之道。固不敢不如是也。第虽以谏臣疏语观之。其所咎责于铨官者。非以权持之复通清望为不可。而只以佐贰之官不待僚席为非。则所争不过政体间一事。而推原本末。有若方生之论并及铨官。不啻甲乙之移。当初已甚之 批。可谓十分的当矣。今玆 特推之 教则辞气之间。未免过重。至于承旨望拔去之事。虽未知世华之所执何在。而似出于姑待结局。俾存事体之意。若以纵肆为其罪目。则决知其非世华之本情也。伏乞 圣明俯烛本情。勿以 成命已下为难。而夬赐 处分。
二十三年丁丑(六十二岁)因司直吴道一陈疏。上疏待罪。
 正月。金廷说上变。遂有李棁,金庆咸之狱。而同义禁崔公奎瑞之庶从侄尚仲,尚晟。亦入急书中。崔公以嫌不可参鞫。言于大臣。遂引病递。盖韩重赫,金春泽,俞善基及棁,庆咸辈。即甲戌同事者。而当初自以为功赏无比。及更化之后。药泉主罪重赫之议。故怨毒日深。酒食聚会。谋议讥察。仲晟素与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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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庆咸善基辈使棁以好意相邀往来。末乃以他事恐喝备至。仲晟竭力供酒食之费。而不知其议何事也。善基辈因药泉庶从弟从万。闻药泉知此事。恐其先发。遂有此举。其告变事。乃一纸书黄字棁庆善仲晟绕书名而着署也。问其义则曰。一心共开国之意云云。棁等三人皆诛。仲晟则有停刑之 命。似是悯其无罪。而竟皆杖殒。
 疏略曰。臣伏见司直吴道一疏本。论今番治狱之失。而一则曰。汲汲处断。大乖狱体。一则曰。既不严讯覈情。又复玩法低仰。且以金廷说论赏事为非。臣不胜瞿然之至。李棁等造为凶言。着名其中。虽以诇察为诿。所诇贼情。尽归孟浪。不轨文书。既已现捉。禀 旨处断。盖出于此。而似与被告者有间。故议 启之时。以一罪论断仰禀。而特除收司之典。因 判付举行矣。臣以无似。独当治狱。凡于按问奏断之际。固不能尽得其宜。以此为罪则臣亦不敢辞矣。今乃以汲汲二字下得于其间。而又驱之于玩法之科。臣诚惶怖。不知所出。至于金廷说则无同参不轨之迹。有闻变奔告之事。此所以区别于棁等而终以论赏为请者也。国家不幸。有此妖恶之变。臣之妄料。以为随其著见。断不挠贷。亦足为惩恶之典。而祗缘见识昏谬。使狱体大乖。举措失着。此臣之罪也云云。
三月。有 王世子册封奏请使极择之 命。联名陈劄。
 劄略曰。即伏见儒臣疏本之启下备局者。以今番谢恩使。以大臣差遣。书状官。极择以送为言。而有令庙堂禀处之 命。未然之事。难以逆料而今此进言。出于深长之虑。则其在国体。似不可无变通之道。待罪之中。既不敢循例覆奏。行期已迫。又不容少缓时日。玆不得不冒死仰陈。伏愿 圣明速令施行。无俾使事重贻稽迟狼狈之患云云。○先是。徐相国文重以册封奏请使赴燕。不得请而还。 上震怒。特罢其官。更令极择使臣。趁速发遣。崔明谷以吏判升右揆为上使。同春秋崔艮斋为副价。(撰奏文)宋尚书相琦为书状。
上疏辞领议政。 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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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略曰。臣连承调理之 命。而病势弥留。累犯违慢之科。乃于此际。又遣近侍。特宣 圣旨。至有仍与偕来之 教。臣于此一倍惊惶。不知所以自处也。臣于当初拜 命之日。非敢有一分承当之望。迫于 严命。不得不冒昧出肃。其后又因国事多故。虽不敢言私。而不幸狗马之疾。重发于积伤之馀。委顿床席。差复无期。重任之一向虚带。诚有所万万不安于心者。故寻单请急。冀蒙 顾复之恩。而引分求退之志则只自耿耿于负席之中。而未暇一陈之矣。虽以臣受任以后事言之。赈政乖方。人民之死亡相继。举措失宜。国体之伤损非一。而 圣明每以拯济斯民镇静朝论。责之于已试蔑效之身。此尤臣死不敢堪承者也云云。○时有正言李宜晚论斥赈厅之疏。又有大司谏徐文裕疏论赈厅事。惠堂并引咎。崔艮斋再疏自引曰。自夫北谷之事出。而言事之臣。齐起而非之。耗财病国之责。既发于前。重价争利之斥。又至于斯。今之处此者。良亦难矣。
以读卷官掌庭试。及拆号。子凤辉与焉。言路有言。固辞递职。
因持平李晚成疏论。上疏赍纳信符。
 疏略曰。臣家世中微。仅延衰绪。逮至臣身。幸占科第。晚又遭际 圣明。致位至此。若弟若子又通显仕。鬼瞰之室。宜存履满之戒。而顾以久替之家。稚昧之所濡染。不过科业而已。全昧敛避之义。遂蹈嫌疑之辙。致令柱下惠文执法而论之。其言无所不有而犹恐其未也。毕竟以巨室目之。伊日试院之事。不但十目具在。照烛心事之 教。可泣鬼神。则台臣所避中妆撰疑谤之迹。臣何足与辨。而其所谓事关巨室。顾瞻盱衡云者。是待臣以权奸而直驱臣于湛宗之科也。噫。前后攻臣者。一则曰忘廉耻。一则曰妨言路。一则曰杀谏臣。其言之可怕可愕者。非止一二。而臣既受 恩深重。不忍便诀。不得不以龃龉之踪。迟回于睢盱之中。而其心则未尝不忽忽若无生也。今此巨室之谤。继起于晻昧恍惚之间。而人之为言。不啻三至。臣之见信。不及孝子。事之易惑。甚于杀人。所仰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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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欲保性命者。只在于 圣明之无幽不烛。而人臣得此罪名。自托 圣庇。盘礴不退。则后虽欲免权奸之名。不可得也。臣自闻此言。寝惊梦愕。绕床彷徨。求死不得。亟欲自窜于郊外。而亦不敢遽离于国门之侧矣。汔今职名犹在。罪律未勘。此岂臣一刻所敢安于愚分者哉。古人之得罪于朝廷者。带职出去义例可据。玆令府史赍纳信符。迸出江外于史官相守之中。恭俟 严命云云。
 再疏略曰。臣伏承 圣批。伏读至贵相知心不可弃予之 教。不觉声泪之俱发也。臣不敢知 圣明何取于臣。而昨今年来。公议不饶而 眷遇深隆。国事日艰而委任愈专。虽缘才识浅短。不能报效万一。若其陨结之忱。只自铭镂于心肝。臣闻恶影而疾走。不如匿阴而影自绝。今此人言。不但就事而论事者。实由于臣之猥叨匪据。则被人指斥之后。仍处其地。殊非匿阴之意。 圣明虽以巨室之说极其谬戾为 教。人臣负此罪名。何敢以 圣度之优容。恃而无恐。以益其不恤人言之罪乎。缘臣待罪。每烦官使。亦甚不安。玆令家人直呈政院。尤增惶恐云云。
 三疏略曰。臣出城待罪者五日。而 圣度如天。许逭刑章。退伏江外。陈章控免者。今又十许日矣。史官相随。久淹村闾。 批谕谆切。收召不置。臣之庸陋。非有素讲于进退之节。遭此之后求之挽近。则或因自讼而径退乞罪者有之。或遭人言而褫职为期者有之。区区愚妄之意。亦尝窃附于此。而人臣事君。必以导达情志为贵。必以得蒙矜察为幸云云。
 四疏略曰。 恩批下宣。责以国事。谕令速还。臣欲即起承 命则公议可畏。臣欲一向退伏则 王人久淹。情穷势极。不知措躬之所也。臣自昨年以来。每于狼狈之际。辄蒙 覆帱之仁。至于玆事。不待臣一言自暴。而前后 批谕之旨。开释备至。断之以万万情外。臣非木石。宁不知感。第臣自被巨室之目。始知高位速谤。天道忌盈。思欲及今决退。少补前愆者。是臣区区本心。而且臣伏闻丙寅罢榜后其时相臣。即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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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待罪。终亦遆职云。古实如此。恰为臣自处之义例云云。
进诣城外。陈疏待罪。
 疏略曰。尝闻古之仕者。或因自讼而径退陈情者有之。或遭人言而承命不敢进者有之。臣之区区初意。盖欲窃附此例。以为一解职名。少谢公议之计。而前后 批谕之下。一心惶惧。不敢自安于食息之顷矣。今又伏承 圣谕。至以君臣大义责之。臣自闻此 教。惊悚震越。若无所容于天地之间。徊徨数日。不敢偃息。进伏江上。以俟鈇钺之诛云云。
因持平李坦疏论。上疏自引。兼辞本兼诸任。 不许。
 疏略曰。臣伏见持平李坦疏本。有曰 筵中诸臣。迭奏排摈臣疏。独不念奏御详慎之道为辞。臣于此已切瞿然。继又伏见宪府启辞。以今秋庭试落幅中有未经考试之券。请推诸试官。已为 允下。而臣则拘于事例。独漏于捧 传旨之中。臣尤不胜惶悚之至。 筵席奏对。何等敬谨之事。而台臣至以不念详慎之道为言。问备虽曰薄罚。而既处诸试官之首。不得均被。臣诚愧惧。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于进伏城外之日。伏承传谕 圣旨。有进参启覆前席面谕之 教。虽以待罪之踪。惶恐不敢造次承命。区区至愿。耿结在心。再疏承 批之后。冒没入城。只欲一近 耿光。仰暴衷私。退填沟壑矣。今者台疏台启。辞意严峻。于此于彼。罪律未勘。今日启覆时。亦不得进参。臣罪万死云云。
因文学申銋疏论。上劄辞职。
 劄略曰。昨伏见前文学申銋疏本。其论臣事。以为顷以进退间事。又致人言云。此指前冬谏长之疏。而复理前疏之语。引此为證。虽曰不欲更提前事。而其言意之所在。亦可知已。臣以无似。滥叨匪据。前后所遭。俱系非常。坏损国体。殆无馀地。而犹不能决退。因仍盘礴于鼎轴之首。虽无人言。惶愧靡容。况此讥切。甚于直斥。臣何敢以其疏中更不胪列罪状为幸。而苟然仍冒于职次乎。
哭申右相翼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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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三日也。后公撰行状。有祭文。
二十四年戊寅(六十三岁)陈劄辞职。蒙 允。
 劄略曰。臣痼疾在身。重负未释。既积瘝旷之罪。又犯逋慢之科。日夕所蕲望。唯在于一解职名。少安私义。乃于昨者 特遣近侍之臣。谕以十行之札。辞旨丁宁。责勉备至。臣虽顽钝无状。亦其心肠。岂不知所叨职名之非比閒漫。至于 圣谕中邦家扤捏之教。自不觉其蹶然惊起。而请急之单。既辍旋寻。 敦勉之旨。屡宣辄逋者。诚以情穷病极。实无一分冒进之势也。区区情实。虽不敢每事尘渎于 宸严之听。而即今所患。源委已深。旁症百出。风眩发则精神昏愦。几不省事。落伤重而骨节酸痛。几至不遂。其他种种危恶之症。难以毛举云云。
有领议政重卜之 命。疏辞 不许。
 疏略曰。臣伏蒙 圣慈曲察衷情。许解职名。使臣得有今日。实荷 天地生成之泽。臣诚日夜感祝。唯思殒结而已。今玆重卜之 命。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臣屏营失次。精爽俱丧。数日而不能自定也。臣以万万无似之人。猥膺不敢当之任。尸位素餐。于玆有年。丝毫莫补。衅咎百出。上累 则哲之明。下积偾事之罪。毕竟颠沛。固臣之所自料。而得免刑章。何莫非曲全之 恩。则更策驽劣。俨然复据于百僚之首。非臣意虑之所敢到。而虽以 圣朝官人之道言之。亦当在于试可乃已之中。庶官犹然。况端揆是何等职任。常时如此。况今日是何等时势也。民忧国事。百裂千坏。日甚一日。莫可收拾。 忧勤之念。方切于九重。敕励之旨。屡下于臣邻。其所以奉承休命。倡率群工之责。专在于辅相之臣。此岂如臣之已试偾败者。所可充位备员之时哉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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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灾异。辞领议政疏。
 疏略曰。天心未豫。咎徵荐臻。夏月严霜。已是非常之灾。而下雪之变。又在于炎徼。必有所以致此之由。臣实忧恐。不知所出。况今民之死生。国之存亡。专在于今年穑事之得失。而立夏以后旱灾愈酷。一夜小雨之后。旋即开霁。失今不雨。移秧愆期。则失麦之民。又无秋成之望。民之孑遗。国之为国。殆未可知也。当此之时。虽赫然奋发。屏出匪人。登进贤德。上答天谴。下慰民望。犹惧其不克弘济。何可一向泄沓。使如臣之已试无能。徒积衅累者。因仍侥幸于高位。以重拂威怒之天心乎云云。
后数日入对。略陈所怀。兼陈辞意。未蒙许递。反下温谕。退出后更疏辞。
 疏略曰。伏以臣于前席。略暴微悃。辞语拙讷。诚意浅薄。未蒙矜许。反承 温谕。臣诚感激。继以闷蹙也。臣之滓贱。宁有万有一复叨匪据之望。而顾以 恩褫未久。遽膺新命。不唯衔 恩畏义。死无所辞。伊时右相远出。左揆独贤。臣以当初主断之人。义不敢退避于西事方张之日。不得不冒昧一出。唯以局完为期。不待公议。臣当自处之不暇。而前后论此事者。咎责甚严。一则曰同归于夷狄禽兽之域。一则曰有乞怜徼惠之态。或以为不可不为法受罪。或以为主事之罪。不可不先正。此皆出于章奏之间。而为今日公案也。每于公议之发。一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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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罪。有若塞责之为者。虽出于不敢退避之意。而一心惶愧。若陨渊谷。及今玆事了当之日。犹复因仍蹲据。恬不知退。则是臣之从前冒出。到此而益无所据矣云云。
 再疏略曰。伏以臣于登对时。冒陈情悃。 圣明俯赐开释。又于继上之章。以已悉至意于 筵中勿辞勿待罪为 批。而不准臣乞罪之请者。区区寸心。入于 天日照烛之中。臣诚感激。不知死所。而反复数日。窃有所不胜其闷蹙之情者焉。朝家用法。不一其道。或有其心不无可以原恕之端。而其事之所关系既重且大。罪与不罪之间。公议之纾郁随之。则执法不得以緃(一作纵)之。人主不得以私之。此今日为法受罪之论所以发。而臣亦不敢以 圣明之曲贷为幸。为苟逭刑章之计也。况臣所处何等职责。而苟于其身之罪过。先自倖免。使公议阏而不伸。常法屈而不行。则将何以论人得失。使人心厌服。而其为国体之损失。为如何哉云云。
因司谏郑浩疏论。上疏自引待罪疏。
 疏略曰。臣伏见司谏郑浩疏本。以 永昭殿移安举动时。大臣无故在职。而无一员进参。咎责甚严。至以在臣子尊奉之义。何敢强作差等。而威仪礼貌之间。欠阙如此为辞。臣不胜惶怖震駴之至。凡 举动定日之后。自该曹考据前例。节目启下。颁布各司。各司遵而举行者例也。今次 永昭殿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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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举动时。府吏以该曹所颁节目来视。而自前大臣无进参之例云。以臣之蒙无知识。不敢别议于该曹所颁节目。本府已行近例之外。不得进参于 神殿陪从之列。若以身居首任。徒循流例为罪。则臣固不敢自解。而乃以强作差等。为其断案。如使为人臣子者。敢于至尊至敬之地。有一毫强作差等之心。以致仪章缺而分义亏。少忽于尊奉之义。则不但王法之所不贷。亦何以自容于覆戴之间乎。玆敢席藁私次。恭俟 严诛云云。
盖此时公无意世。欲退则 圣眷弥隆。欲进则时无可为。是以不安于位。连上三疏。亦未蒙允。
 疏略曰。臣于缩伏待罪之中。昨伏承近侍传谕之命。拔之泥涂。措之衽席。未足喻其荣辱也。顾臣坐乏识虑。自陷于偾事病国之科。臣名虽漏于弹章。罪状已列于有司。区区私义。姑置勿论。当此公议未伸舆情愈郁之时。既宽其罪戾。又责以耐弹行公。实恐非国体所宜。臣之抵死不敢趍命者此也。而分义则亏尽矣。罪戾则愈积矣。一倍惶霣。无所逃死云云。
 三疏略曰。臣情势危蹙。沥血陈章。冀蒙 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之泽矣。及承 圣批。不许臣辞职。谕令臣视事。臣于是惶恐感激。继之以闷迫。不知所出也。臣之前后所遭。实非寻常。宁有一分可出之势。而当此国有旷典之日。 明旨下降。其在分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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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黾勉祗承。而数月之内。在告者再。当退不退。乍入旋出。徊徨系恋。以至于今。揆以自靖之义。已不胜其羞愧。又于大小奉行之际。积成衅咎。厚招讥议。情之捏扤。迹之狼狈。到此而无馀地矣。臣之私义。固无更举颜面。复玷朝端之理。而虽以 天地之大。恐不可每加宽贷。大以大损国体。而重负公议也决矣云云。
因李持平晚成疏论。辞职疏。
 疏略曰。臣伏见持平李晚成疏本。论臣二罪。其一刑曹判书荐望时。务胜之罪也。其一监造官差出时。肆然之罪也。权是经之为人。 圣鉴在上。臣不欲更有所云。而历职内外。熟谙吏事。臣于僚席间。与之酬酢者盖久。臣诚愚闇。非可拟于鉴识。以此为罪则虽蒙显戮。臣固不敢辞。若以臣为激于台阁之论。出于务胜则非臣本情也。至于都监监造官。臣于会同开坐之日。忘意从前此任。本无相避之规。臣及他提调亲属数人。果入于填差之中。此则臣真有所失。肆然之斥。殆同呵责庶官。而臣不敢尤人也云云。
又因吏曹参议金盛迪之疏辞职。然而亦未蒙允。
己卯(六十四岁)王世子痘患平复后。陈劄辞职 蒙允。
 劄略曰。伏以皇天冥骘。 祖宗默佑。 王世子痘患不日平复。一国臣民鼓舞攒祝。曷有极哉。方其议药厅之设也。虽以如臣之残喘。不得不奔走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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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之班。及其献贺颁庆之日。又自不觉其跛躄蹈抃于嵩呼之列。今虽溘死更无憾。第臣身带重任。酷被人言。而诚浅辞拙。尚今蹲冒。臣罪尤万万。区区至愿。唯在于一息未泯之前。得释重负而已等云云。
未既因重卜三拜领相。连上四疏不许。
 疏略曰。伏以臣之无似。谬膺匪据。五年于玆。而因臣私悃。许令解免。亦已屡矣。如臣贱品。致位至此。罪戾之中。曲加全保。疾痛之呼。辄蒙 矜谅。恩山德海。不足谕其高深。仰戴鸿私。退守愚分。日夕耿耿。秪玆感祝我 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之泽矣。今玆重卜之命。又及于千万梦寐之外。臣闻命震竦。冰炭交中。累日而不能自定也。鼎轴之首。何等职任。饥荒之馀。何等时势。臣之陋劣。又何等人。而乍遆旋授。至再至三。上累则哲之明。下惑四方之听云云。
 再疏略曰。伏以臣自叨 新命。惝恍靡定。始俟外议。终又内省。不敢偃然冒出。连上辞状。辄承 恩批。史官临宣。臣每奉读。唯有涕泪盈襟。第臣窃伏惟念国家不幸。连岁大侵。民方殿屎。赈救无策。斯诚目前切急之忧。而至于军民积弊。不变则不通。欲变则难处。此 圣上所以 下询于诸臣。而诸臣忧国之言。亦不得不得其人而责成也决矣。臣之迂疏陋拙。本来无似。而承乏久冒。罪戾徒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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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 圣明何取于臣。而此时重卜之命。乃及于已试之馀也。歇后作相。时事可知者。正臣今日之谓。而臣亦何敢以稽谢为惧。唐突承 命。重以偾事误国之罪乎云云。
 三疏略曰。臣以草茅微踪。樗栎贱材。猥蒙 隆知。谬膺 圣简。一毛一发。无非 天地父母之赐。何敢为一身自便之图。负 圣明河海莫量之恩哉。缘臣受气虚薄。已自少日。积伤非细。及今衰暮之年。遘此难医之疾。上而旷废职事。下以孤负臣心。抚躬思义。臣切伤悼。而至于累辱 圣眷。每违 严命。有若偃蹇逋慢者然。臣于此悸不自定。宁欲无生也云云。
 
四疏略曰。伏以臣所患风痹之症。非如一朝偶感猝发之比。实无旬月调治得差之望。当艰虞之时。虚带职名于身上。负瘝旷之罪。反徼异恩于 君父。未及释负之前。无非臣罪。日夕蕲望。唯在于一蒙开允而已。 天札传宣之渥。又出于三度赐批之后。 圣恩愈往而愈隆。臣罪愈往而愈积。惶恐感激。不觉涕泗之交迸也。如使臣精神筋力。少有一分蠢动之势。则臣是何人。受此重任。得此异数。而犹且冥顽不动。自便身图则神明必殛之矣。臣虽万万无状。必不敢为此云云。
掌令任舜元承严批后。论君德疏。
 疏略曰。伏见掌令任舜元避嫌之答 批。有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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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付托时议之流之教。臣看来爽惑。不觉失图也。夫付托时好。士夫贱行。接下思恭。帝王盛节。今人若以此等名目加之于人。人之羞愧。甚于挞朝。况于我 圣朝待臣下以礼之下。猝然以此加之于台阁之臣。处台阁者。将何颜面事 殿下。而亦岂 圣朝待台阁之道乎。昔汉祖善骂而四皓义不辱。宋宗失言而钱若水急流勇退。人君一言关系之重。有如此者。倘使稍知廉耻之士。皆怀四皓之心而辄为钱若水之行。则立 殿下之庭而事 殿下者。恐无介士矣。岂不大可忧哉云云。
四月  日。遭长子丧。
掌令李世奭引避。为掌令任舜元特遆台官还收事。
 
互相排摈。朝论岐岐。不欲在朝。期于力辞得遆。退还广州栗里郊居。叙判中枢。又兼扈卫大将司仆寺提调。而犹引咎不进。
庚辰(六十五岁)叙判中枢府事后疏辞。
 疏略曰。本月二十日。祗受承政院成贴。史官传谕有 旨。以臣为判中枢府事。令臣斯速乘驲上来者。臣拜 命惊陨感激。不知所措也。臣之妄作。合被重何。退屏田庐。一味竦惕矣。不意玆者 圣度天大。特施宽典。继有此收召之 命。在臣分义。唯当衔 恩畏义。不俟驾屦以谢 恩命。而顾臣前日所遭台避。非如循例弹劾之比。缘臣无似。贻辱名器。致损国体。至于如此。臣虽欲贪恋更进。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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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议何哉云云。
设坤宫医药厅。进诣城外。 上候又未宁。故入参问候。
辛巳(六十六岁)因弼善李世奭之疏论。退归栗里待罪疏。
 疏略曰。伏以臣疾病沉痼。不能致身末班。分义惶恐。亦不敢退还乡庐。居常闷蹙。不知所措矣。即伏见弼善李世奭之疏。以年前疏避。重挑群愠。适丁科狱。乘机鼓煽为辞。而其所下语。令人有不忍见者矣。酝酿布置。臣未知指谁而言。而臣于年前。因一台阁处置间事。被其诋斥。则所谓前避者。即指臣而言也。臣以尸居馀气。尚今齿在人数。人之为言。乃至于此。唯有窜伏穷山。以没馀齿而已。更何颜面自暴于 天日之下乎。玆不得不担曳过江。仰请犯分之诛云云。 上遣史官宣谕。
再遣史官后。又上待罪。兼谢禄俸疏。
 疏略曰。臣于狼狈过江之始。以 温批传谕。继以 圣旨再宣。辞意勤挚。礼貌隆厚。臣非木石。宁不 知感。无阶可报。有泪如泻而已。夫人臣事君之节。分义廉耻。交相为重。苟失自靖之义。必贻朝庭之羞。故人臣之所自勉者。不得不以廉耻为先。而朝庭之所责励者。亦不但以分义为重也。今臣所遭人言。非比寻常。直令人有愧死之意。而犹复严是乎分义。感激乎恩数。冒没承 命。复厕周行。则真所谓不识人间羞耻事者也。在 圣朝砺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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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亦安用收召为也。臣之自废田间。永诀明时。于是乎决矣。而得全所守。以毕馀生。亦天地终始生成。陶甄万物之大化也。臣以宿疾沈痼一人。经年淹泊。为便承候。而药院并直之日。既未免颠倒退归。有命不承。非臣素计。而 恩谕频繁之下。又未能竭蹶趋赴。臣之情势病势。到此而可谓无馀地矣。至于禄俸输送之命。尤有所万万惶恐不安者。身处田亩。受廪公朝。义之所不敢出。玆不得不并此附陈于沥血之章云云。
八月。闻坤宫患候卒剧。即到江上。承 升遐之报。进哭阙门外班。成服后还栗里。
十月。闻春宫所生母 赐自尽之命。陈疏请全恩。不许。疏略曰。伏以唯我王世子方在冲年。遭此人伦莫大之变。穷蹙痛迫之情。无处告诉。惊忧震薄之中。伤损必至。此时保护之道。唯在 止慈之仁。 宗社之托。其重如何。臣民之望。其系属又如何。而国家不幸。变故至此。举国延颈之心。靡不遑遑。仰唯 圣明当作如何怀也。仍窃切伏念昔楚庄王念子文之功而赦箴尹克黄。汉宣帝灭霍光之族而贻少恩之讥。以一国 储君之重。固不可与一时有勋劳者比。而今 殿下操可为之柄。善处于难处之地。使诞育 圣嗣之人。得以保其躯命。则其所以慰安我 王世子惊忧痛迫之心者。无过于此。而亦其不有光于 大圣人处变之道乎。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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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之杀钩戈(一作弋)夫人。先儒犹以欲立其子。先杀其母评之。今我 世子正位二极。十有三年矣。不可比同于汉家太子未立时事。而况情之所在。法有时而屈。念 宗社付托之重。副臣民爱戴之情。俾我 世子得以恩及于所生之地。则后之议者不敢以失刑病之。而人亦有有子之乐矣。臣于己巳疏。有由后之一心爱戴。亦臣子死太子之义之语。圣心犹能记存于六年之久。至发于于(于衍字)甲戌之教。臣感激。欲报无路。今于朝夕待尽之中。何敢终无一言。上以负 圣恩。而下以负初心哉云云。
俄而台官以公不穷治张奴。及退自哭班陈疏。乞与南相国九万同罪。请罢职。既罢请黜。既黜请窜。
壬午(六十七岁)命中道付处。配稷山。冬。新册坤宫礼成。有叙放田里之命。还栗里。
癸未(六十八岁)自前冬还栗里旧居。与季氏大谏公同处。至六月初三日。遭季氏大谏公丧。 有祭文。
甲申(六十九岁)有月廪输送之命。有所陈辞。而又有命输之事。故即又疏辞。
 疏略曰。臣于前日禄俸输送之下。以不敢冒受之意。附陈疏末。伏蒙 成命旋寝。而俄有令本官颁廪之 命。异数至此。臣诚感激。罔知所以为措。而圣渥既出于周恤。微悃且悚于烦渎。北望拜领。唯有涕血交洒。及至今朔。又以前月为例。输致廪米。有如常禄者然。臣于是震恐陨越。诚有所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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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臣之窃禄于朝。于玆三十有六年矣。虽在系官之日。常有素餐之惧。况今退处沟壑之后。凛凛危喘。朝夕将死。已无此生报答之望。徒纡旷世绝异之 恩。非但臣区区贱分之所不敢安。其在朝家锡赉之典。抑恐为过滥之归云云。
乙酉七十岁。特叙判中枢府事。以年老入耆社。大司谏李塾入对。语及公被罪曰。至冤极痛为言。 上以其言为过。遂窜李公。命罢公职。
丙戌(七十一岁)叙判中枢府事。进疏辞。
 疏略曰。臣之所被罪名。实天地之所难容。而初既末减。旋则全释。终始生成之恩。河海莫量。至于照烛心事之 教。不啻若覆盆之下。白日回光。神鬼可泣。陨结莫报。床席喘喘之中。唯有抆血而已。乃于千万梦寐之外。 叙命遽降。 召旨远辱。近侍之臣。传宣于江外之地。臣闻命震越。涕汗交下。累日而不能自定也云云。
以上临御三十年。王世子将行进晏礼。有进参之命。以病难进之意陈疏。兼辞枢府职秩太仆提调。自上不允。不得已承命入朝。 上引见。开释前事。且谕仍留京中以助国政。公惶恐。参晏后即还栗里。
丁亥(七十二岁)特遣史官宣谕。命与偕来。屡辞不许。不得已迫于 君命。七月。进诣城南旧第。八月。 上谒山陵。命守留都。十一月患疾。 上遣医视疹。 赐药物食味。相继不绝。竟以十二月初四日易箦。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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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于朝。 上震悼。即制悼亡诗曰。
自擢银台长。当年已依杖。人称体国诚。望洽救时相。前夏才招还。今秋又惠养。方图任旧臣。谁识涕堪浓。
 赐棺材。辍朝停市。致吊祭礼葬。仍给禄俸三年。 王世子亦即日举哀。遣宫官致吊祭。
赐谥忠简。 谥法。事君尽节曰忠。正直无诈曰简。
景宗朝。录清白吏。
 是吾八代祖考忠简公年谱。而撰集中断。故欲为完备。然而事迹辽远。 公之德行事为。堙灭无传。故略取家乘及墓道文书。裒集如右。以克成编。然而才继年次而已。未得详述其晚年事为。是所为恨处耳。
   岁丙申二月 日。八世孙起赫谨纪。
约斋集册六
 耆筵遗迹
  
序文[崔锡恒]
岁丙戌秋。以我 圣上临御三纪。称庆进宴。在野二三元老。承命造朝。其明年九月。耆老诸宰谋所以同乐罄欢者。设宴于工曹。有以此事上 闻。特赐法酒(一作乐)。又分 御厨酒膳以侈之。诸公相与醉饱 圣德。歌咏太平。渥颜华发。辉映樽俎。望之若神仙中人。其视香山洛社之会。不啻过之。噫。自古文宰之享寿者盖寡。而今之耆社。殆过十人。向非 国朝淳厖之化跻民物于寿域。何以致此。不佞以晚生后进。虽未参盛筵。托名屏幛。与有荣焉。遂乐为之言。
    艺文提学崔锡恒 谨序。
座目
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柳尚运(悠久。丙子生。○庚子司马。丙午别试文科。○文化人。号一退。)
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徐文重(道润。甲戌生。○丁酉司马。庚申庭试文壮元。○达城人。号梦渔。)
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 经筵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观象监事 世子师。崔锡鼎(汝和。丙戌生。○丙午司马壮元。辛亥庭试文科。○完山人。号明谷。)
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李 濡(子雨。乙酉生。○戊申别试文科。○完山人。号鹿川。)
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徐宗泰(鲁望。壬辰生。○乙卯司马壮元。庚申别试文科。○达城人。号晚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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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禄大夫行议政府右参赞兼知 经筵事 世子左宾客。赵相愚(子直。庚辰生。○丁酉司马。癸亥增广文科。○礼壤人。号东冈。)
崇政大夫判敦宁府事。权是经(季常。乙丑生。○丁酉司马。乙卯增广文科。○安东人。号龙湖。)
资宪大夫知中枢府事。尹以道(子由。戊辰生。○庚子司马。乙未庭试文科。○南原人。号梧村。)
药泉南相公九万。出郊东山。尹相公趾完。郑三宰载禧。宋判书奎濂在外。严判书缉。李知枢光迪。病不参。议政三员。虽未满七十。以 国朝成典同会。赵四宰为梨园提举。引狄兼谟故事束参。在座诸公。并以子婿侄孙。从明谷倡原韵。诸公和之。丁亥重阳设宴。宴之明日。拜笺谢 恩。
诗律[柳尚运]
猥策微躯际 圣朝。十年踪迹荷旁招。耆英席上仍联武。拙句尊前又续貂。法酒兼将珍馔美。梨园不用女娘娇。馀生第切封人祝。和唱康衢击壤谣。
     一退
诗律[徐文重]
自惭衰栎际 明朝。此日华筵滥盛招。菊有寒花知晚节。班联寿席浥温貂。宫壶滟潋君恩重。仙乐铿锵宝靥娇。白首馀生无路报。康衢惟祝老人谣。
     梦渔
诗律[崔锡鼎]
淳厖元化属 熙朝。耆社开筵辱盛招。仙乐匀天兼御馔。贵班卿月簇礼貂。酡颜乍解清谈剧。纤唱初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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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黛娇。进宴馀波惟及老。太平胜事溢街谣。
     明谷原韵
诗律[李濡]
曾愧宽夫辅宋朝。还同君实赴耆招。恩分法酒兼韶乐。座列群英插汉貂。合有词人先献颂。莫教歌妓但呈娇。太平盛宴沾馀泽。万寿南山入醉谣。
     鹿川
诗律[徐宗泰]
耆德盈班最 圣朝。晚生今辱盛筵招。天申遐帙疑仙鹤。节在高秋欲暖貂。寿曜联台临席烂。清歌和瑟响云娇。二疏故事方深待。 赐酝同沾倍喜谣。
     晚静
诗律[赵相愚]
惭无才德际 昌朝。未及耆龄滥见招。天送上尊分白兽。星从南极耀金貂。黄花正爱迎霜艳。宝靥偏怜傍瑟娇。不独画图传洛社。共将诗句替冈谣。
     东冈
诗律[权是经]
洛社群贤轶宋朝。燕毛今日盛筵招。齐言寿算如龟鹤。相对韶颜映玉貂。法酝波连恩海溢。仙歌响彻霱云娇。英游岂但传图画。请述光荣播巷谣。
     龙湖
诗律[尹以道]
素齿无缘答 圣朝。猥跻耆社不须招。高驰讵拟驽追骥。盛会还惭狗续貂。醪馔自天仙管咽。罗纨耀日彩花娇。良辰醉饱皆 君赐。颂咏应传乐府谣。
     梧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