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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坡集卷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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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坡集卷之十九
 疏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73H 页
辞正言疏
伏以臣愚暗空疏。无所肖似。徒缘忝窃科第。名在朝籍。前后十六年。盖尝丞二驿令一县。而动遭谴诃。旋即罢免。世既知臣无用而不复齿录。臣亦自知无能而不敢进取。屏身揶揄之外。甘心寂寞之滨。自分为一弃物而已。幸际 圣明新服。大拔淹滞。以臣无状。亦玷郎署。无实之誉。至发于 筵席。过分之注。或出于铨司。加刻画于无盐。化臭腐为神奇。臣诚疑惑。莫究其所由。然不意今者。谏职之除。更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臣于此益复惶霣。不知所以措躬也。夫为人主耳目。言国家得失。责任所存。名器甚重。虽求之于历扬有素。望实不 爽者。亦艰其选。况于臣罢劣龙钟。不合一丞令之人。而无端混授。有若偿前日之潦倒者然。臣虽欲刷厉痴钝。裨补万一。奈博人嗤笑。辱朝廷而羞当世何。臣虽贪冒荣 宠。决不敢晏然承当。伏乞 圣明谅臣由中之言。实非循常之让。亟收 成命。以重台阁。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附正言时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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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寿恒奸慝回邪。诬陷朝廷。䝱持君父之罪。臣等非不知以当律论请。而第以故事大臣虽有大罪。不可径请重律。故臣等与同僚相议。姑先以罢职论 启矣。今承 圣批。以中道付处为 教。臣等之不能据法直请之失著矣。不可晏然仍冒。请命递斥臣等之职。
辞正言兼知制 教疏
伏以臣愚暗空疏。无一可取。曾为驿丞县宰。尚且跋疐见败。自分流落。无复齿录于朝矣。不料 圣明之世。既收丝麻而犹取管蒯。使泥土腐烂之臣。置诸台端。循墙贱诚。无由上彻于 宸严。唐突出谢。呵喝道途。人之嘲玩。又倍于向日潦倒之时。信宿递改。诚自万幸。譬如丐者借穿富人衣裳。虑久有腻污之患。唯以亟卸为喜尔。奈何一旬之内。复尘前地。上误则哲之明。下失自为之图。仰思俯惭。莫知所以处身也。卒跻清显。厚招轻侮。决不可抗颜再玷言地。而况此知制 教之选。复滥及于臣。夫代草丝纶。为任甚重。苟非词学具足。莫宜当之。如臣蔑蔑无称。设令尝在滥竽之列。亦当淘汰不暇。而乃反续狗于已足之貂。臣于是不特自惭。亦恨于秉选者之不明而谬举也。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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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人臣事君之义。量力而进。力所不及。是云匪据。匪据而据。有诛匪荣。臣于今日。只宜以此控免。至于狗马贱疾。严不敢仰溷于 圣听。而顾臣羸弱善病。自少而然。加以今夏毒热。伤于啜寒。重得泄痢之症。乍止乍作。真元败坏。委顿枕席。虽欲犯分冒出。其势亦末由也。寻单见阻。将及一旬。不得不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察臣百无一饰之实状。将臣谏职及兼知制 教之任。并 赐镌改。不胜幸甚。抑臣于李寿庆之事。慨然伤叹。大有惜于 朝廷之举措。不暇以猥越为嫌。而敢陈区区之怀。惟 圣明裁察焉。夫寿庆之直。廷臣既交口推与而 圣上亦赐颜奖诩矣。曾未几何。而递罢之摧折之。汉臣所谓一王尊乍贤乍佞者。正谓寿庆。记所谓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坠诸渊者。不几于 殿下之为邪。臣愚主臣死罪死罪。臣与寿庆有往来之雅。习知其为人。盖气量器局。微伤狭隘。而文雅酝籍。自是可人。及其辨人是非。论事得失则慷慨伉厉。极言直斥。了不作骪骳鹘突状。虽未必中于窾臼。而要亦不外于绳墨。盖天性长于敢言。岂非今台选之尤而谏姿之韪者也。人既以此许寿庆。寿庆亦以此自许。遭遇 圣明。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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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讳。终被千古所无之谤而退无所容。又荷千古所无之 恩而进在言地。则除非木石冥顽。其铭感报答。当复如何。而乃者 筵前所奏之言。实出于众料之外者。何也。盖其意非以熙徽二臣有大咎责也。又非以二臣为不及在 廷诸宰而独加侮慢也。直以二臣见任崇重。其风裁声望。有所不厌于伊心。而其直前不避之气。又有所不屑于微官小事。而遂为此不斟不酌之言也。睹其前不顾其后。治其名不究其实。有若谈八珍于贫家而欲疵菜粝之饔飧。此岂智者之所为哉。虽谓之妄言亦可也。大臣于此。苟能平心恕察。从容解释。假借其鲠直而开祛其迷蔽。则如寿庆百辈。何渠不容于吾相之度内。而奈何抉摘其口头之言。揣度其心外之事。怀嫌畜疑。旷日引入。自归于伤事体孤士望之地乎。谚曰。鼻孔吞三斗醋。肚里撑万斛船。方可谓宰相器量。臣愚敢以此深有望于大臣也。至于洪宇远之疏。则又以寿庆为险诐倾轧。将至乱朝。而必欲出之于外。哿矣他人。宇远胡为此言哉。宇远之清名直节。著自 先朝。士林之所归向。 圣明之所仗信。而其言如此。则寿庆其果有险诐倾轧之心耶。呜呼。寿庆上结 圣明之知。下膺大臣之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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亹亹焉跻极选之地。则又何有可怨之人可济之私乎。此必宇远不知寿庆为何状人。而乃有孔壬大谗偏嫉寿庆之人。搆捏白地。荧惑善人。欲为藉重于君子而取信于 圣明。然则宇远所虑潜机将骇者。实在其睫前。而惜乎其不察也。且其疏中幺么一谏官云者。何其失言之甚也。臣闻古者谏官言事。人主变色。大臣逡巡。今乃曰谏官于大臣。曷敢轻加讥谴。略无顾忌。则其于 国家置台阁之义。岂不背而驰也。宇远之言如此。台 启之发。亦独奚异焉。其所谓凌大臣轻 朝廷。本非实状。而以此名罪。更有流弊。至云倾轧售私者。又是疑团臆逆。有若病极而见鬼者。以此罪寿庆。非但寿庆不服。亦无以服一世之人也。臣虽罢劣无状。决不至阿其所好。徒见寿庆耿介孤立。一言妄发。而反获倾轧售私之罪。又伏见 圣上励精图治。从谏如流。才得一寿庆于衰季颓波之下。 谕令毋惩前事。有若汉宣之于夏侯胜。而一朝斥退。不待批鳞。将无以广谏诤之路而振台阁之风。故不避罪戾。敢竭愚衷。倘 圣明不以人废言。而用明于循理沿情之境。则视寿庆。必妩媚可怜而无可罪者矣。虮虱贱臣。妄言至此。死罪死罪。不胜惶恐陨越之至。
辞持平疏(见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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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言时应 旨疏
伏以蒲柳残质。早向衰落。一失将摄。百疾交侵。每于大寒暑。杜兑不出。苟冀支延。因往年冬旅寓京城。栖宿冰霜。遂婴大病。辗转沉笃。朝露垂晞。属才舁还村舍。以便沟壑之图矣。不意 圣明复除臣谏职。一旬之内。 召旨再降。臣诚感激涕泣。不知所云。呜呼。遭遇 昌辰。沐浴 恩波。竭知见殚筋力。以图效丝毫之补者。是固臣大愿。而奈此残喘殆尽。寸步难致。自归于负 宠逋 命之地。瞻望云天。精爽飞越。伏乞 圣慈谅臣危恳实由贱疾。而非有他不敢进之义。特 许递改。㑭得自在调治则或者天幸良已。当奔凑百执之后。期以捐躯毕此微诚。 天日在上。臣不敢为姑息谄诬之言也。抑臣于病中。伏闻 殿下以白虹之变。下求言之 教。丝纶恻怛。有足动人。臣不胜忧慄寒心。继以庄诵感叹。有所凭恃而为慰也。今夫白虹之变。盖所谓弥也。弥之为灾。乃百殃之本。众乱所基。则其致此也。非一咎一愆而已。如臣鄙暗。顾无以究诘厥由仰塞 明旨。而窃自谓近日所自忧于私心者。与今灾异。颇相干涉。故不避忌讳。敢陈其一二。而间亦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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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明之阙遗。伏惟 天地弘量。宽臣狂妄之诛而留神澄省焉。臣窃念向者党人之专权得志。五十年所矣。其植根固。流波漫。殆至于举国而附之。今一朝夺其把握。授之他人。一局之中。满着皆新。彼虽积累罪衅有所自致。而其愤憾怨𢝌之情则固常人之所必有也。虽使一番之人。人人显白。个个光明。无绳点蚁缺之可訾。而犹不免行路之憎春雨。况其气槩之高低。材谞之短长。本不足以屈彼之素心。而今且宅心不广。做事多错。以之掌试则有诈伪冒占之诮。以之铨选则有势要先及之讥。才望虽云可用而其进太骤。调用虽当不拘而其歧太杂。甚至有方技杂流胪唱捕获之辈。往往为百里之宰。遂使衿绅子弟之无艺无行者。举皆不务本地。而一切怀侥倖之心。下至闾阎白徒。亦无不朵颐染指。伺候孔隙而庶几于 朝廷之爵命者。噫斯弊也。岂伊昉起于今日。而效尤袭谬。联骛而随覆辙。臣窃为今日之君子不取也。以今所为。度其将来。决至于大失人心。而报仇酬怨之人。乘时猬起。一刀一肉。势至糜烂。虽群臣祸败。不足恤悯。而以 殿下英明。不能整顿朝廷。任为朋党之逆旅而不免为乱亡之主。岂不痛哉。事有必至。愚者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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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臣庸陋。亦有忧惧。岂以公卿老成之智。不曾念及于斯。而一心经济之贤宰。平生忠直之伟人。未闻以修治防闲之策一闻于 上。则又岂非可惜之甚者乎。今之 国势。比如大病之人。荣卫内虚。邪气外袭。奇怪恍惚之症。杂然并见。要当补益我真元。节啬我饮食。坐起动作之际。不敢苟冀快活。使吾百体帖然静谧。而后徐起而掺药。以去其所欲去者可也。今 圣德未充于上。百职未修于下。而乃为分外浮浪之事。如今万科之设。有百害无一利。而汲汲然动八路之人。耗半年之蓄。而冒设于虚伪之间。此何意味。此何举措耶。如纸牌之法。固是美制。而径行于凶俭之岁。以恐动未信之人心。此亦非细失也。事系大信。今不可改。然自此惩毖之道。不可不悔恨于此而为善后之图也。臣闻古之明主。爱一嚬笑。而今 殿下用人。未必尽见其可用之贤而升擢者有之。赏人。未必尽见其可赏之实而混施者有之。至于 批谕之下。或有以彷佛之见过为奖诩之言。则臣恐人主大柄。或近于发阄弹珠之为戏。而徒归于启狎侮长希望而已。臣愚愿 殿下歉然自悔。勿贰前过。凝德于齐庄肃穆之中。应物于平常简实之地。凡诸施为。毋使人窥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77H 页
测浅深。而仍且大警臣邻。禁绝私意。如科场往事飞鸿挂羚之无迹可寻者。纵不得追诘。而所谓杂流之冒为邑宰者。亟先查出。并行澄汰。而其他三涂仕进。阘茸不职冒据之类。莫不随现黜退。则人皆反躬揣量。不敢有非分之望。而 国家名器。庶几不轻而重矣。臣之愚见。窃料今之弥变。乃阴邪极盛之致。式出于不逞之怨。又由于非分之望。而其怨者千万其丽。除非自抵罪禁。不可以苗薅发栉而去之。则唯当尽其自治之道。杜倖门。严官方。以至百职修朝廷正。民心悦服而 国家治平。则虽有愤憾怨𢝌之人。早已消融于 圣代陶甄之中。而灾沴之作无由也。伏愿 殿下勿以臣言为迂缓无当。而财察施用。不胜幸甚。
辞正言疏
伏以臣禀赋虚薄。自少善病。气血方壮之时。起居饮食。已不能与人同。犬马之齿才过四十。则疲薾颓塌。有似老人。加以身处贫贱。计失将摄。百疾交侵。长事呻吟。春冬必伤寒。秋夏例患泄痢。其间也。不以已瘳为幸。而又以将病为忧。视身如仇雠。而唯恨其不亡者久矣。去年冬。因旅泊寒冻。积伤所发。症势危甚。舁还村舍。以便沟壑之图。不意言责新 命。复及不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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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臣。一旬之内。 召旨再降。臣不得已冒上一疏。陈此病状。且附谬妄之说。粗效愚衷。 殿下不惟不罪。反降 温批。臣诚感激惶恐。不计死生。扶曳登途。寸寸前进。以本月十五日得达城中。而久病虚损。再触风寒。头脑舂疼。眼晴弩痛。四肢僵直。作一死尸。饮啖专废。气息如缕。信宿以来。渐至奄奄。自念垂绝之身。犹带职名。稽谢 恩命。已过一念。罪戾之重。虽死难逭。恓惶悯蹙。无所容喻。设令万有一生之望。而旬月之内。决难再起为人。台阁重地。岂容臣虚带瘝旷至此之久也。伏乞 圣慈察臣贱疾实无自力之势。亟递臣职。使臣虽即溘然。犹免慢 命之愆。不胜幸甚。
辞掌令疏(见轶)
[本文缺]
辞大司谏疏
伏以误 恩。以臣为司谏院大司谏。臣闻 命骇惶。继以慨叹。不能不有恨于铨曹之谬。而为 圣上则哲之明之累不小也。犹冀有爱惜名器之人。出而驳正。而臣与有免罪之幸焉。然而寂然。不得不冒昧自陈。夫地望兼有者。可以当极选。门户履历之谓地。器度风猷众所推许之谓望。谏长亦极选。而乃以二者无一之臣。累次备拟。是岂非铨曹之谬也。臣出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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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居内外官不满五岁。未闻有一人称臣一能片善而闻于 上。盖尝一再进言。数次进见。而年久之事。 圣明必不记何等言何状人也。及今衰迈之后。忝叨政院。其进退奏对之际。耳目聋昏。动失常仪。可笑之状不一。则想 俯视而记之矣。夫既不知其前之或可。而见其今之必不可。而犹且从其注拟而取之。是 殿下则哲之明之累不小也。庶官除拜。尚宜难慎。况于言责之长而如是滥授。时事可知矣。臣虽无状。守拙安分则有之。诚不忍以眇然衰朽将死之身。唐突匪据。而顺铨曹之非。遂 圣明之过。自取人之怪且笑。伏乞 圣明亟收 成命。毋留时日。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大司谏疏[再疏]
伏以臣于谏长新 命。诚有所不敢当者。略陈一疏以闻。伏承 圣批。以勿辞察职为 教。是 圣明以臣为例让。而亦 赐以例答也。臣若果为例让。则何为于向之承宣之 命。不辞而进。而今之 召牌之下。违命而不进耶。以为厕众人之中。或可为力。而处极选之涂。难以塞责。臣之愚计。实出于悔其前之误而不欲更误于后者也。臣家本孤寒。性且迂疏。虽以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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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出身。因循屡迁。得至于上大夫之列。而未尝怀干进之图于心。未尝发营求之言于口。抱拙守分。自以所得为己过。是则臣平生可质于人者也。及其丧戚悲哀而失其性。流离危怖而夺其魄。疾病长侵。年纪又衰。昏迷聋𥌒。朝夕待死。则虽寻常职事。犹不称任使。又何有知识言议可以分人之淑慝。辨事之当否。而匡救 君上之阙失也哉。臣为此更申至恳。辞未彻而前后 召牌。三犯违 命之诛。伏地震恐。不知所云。然冒进匪据。玷辱名器者。人臣之大戾也。擎跽曲拳。闻命趋赴者。事君之小节也。与其陷于大戾。宁违于小节。虽以此重获谴罚。固所甘心。臣之情势。其亦闷蹙矣。伏乞 圣明察臣万无一饰之实让。亟收 成命。仍治臣逋慢之罪。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悚惧之至。
辞都承旨疏
伏以臣千万梦寐之外。伏蒙误 恩。以臣为承政院都承旨。臣骇惶眩惑。不能自定。当食忘餐。寝不能寐。一家十口。见臣如此。亦皆相顾错愕。有若祸患之猝至者然。噫。古所谓匪福伊灾者。诚急速之效也。臣于上年十月。叨拜谏长。伊时情境。实同斯际。窃自思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79H 页
惟以为愚陋衰迈之身。既无可为。而然竭吾心力。犹有庶几。则冗散可也。为人之佐贰或可也。厕众僚之间。而敩学相益。缓急相资。以免大戾。亦或可也。至若地称极选。名曰长官。 上心之所特属。众目之所异瞻。而亦复唐突据之则是盗窃也。罪必诛无赦。人虽无状。何忍被盗窃之名。而触必诛无赦之刑哉。是以。臣三违 牌而不敢进。 殿下下教递臣。责以分义。 辞旨极严。至今馀悸在心。或汗或颤而不已也。其后工曹参议之 除则臣何说以辞焉。然而或者曰。名则避之。实则飨之。谁信尔之心也。又曰。害则违之。利则趋之。将观尔之后也。是二言者皆足以病臣。而臣又无说之解焉。低佪黾勉。计没奈何。不意玆者。复有此绝无堇有之 异数。是臣之命。否也非亨也。臣之途。穷也非通也。天地新春。品汇昭苏。而臣独夭阏而枯槁也。当品都承旨。世称极选而人所极荣者。臣敢曰命之否途之穷。夭阏而枯槁者。近乎诬矣。然而内惭于臣心。外惧于人讥。辞今而受于后则有拣择自便之嫌。卷迹而远去则与怨憾不仕者同科。自此至死之日。莫非难处之境。则臣情甚戚。而言不诬者可知矣。臣之本情。非不欲仕。而不欲当不似之职。非故违 命而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79L 页
不敢犯冒进之罪。前日之辞谏长。今日之辞都承旨。皆出于万不获已。数月之内。判作两人。而一辞一受则叟叟之无特操。岂特见笑于罔两而已也。凿坏踰垣。既非臣之所得为。则势当跽伏私次。悍然不动。支吾于 君父之命。思之及此。毛发皆竦。伏惟 殿下明无不察。虑无不周。始虽误取于臣。而终思所以善其后。伏乞 毋为例答以假借须臾。而亟还收 成命。俾国体不至坏损。而鹪鹩之巢枝。偃鼠之饮河。各有随分自足之乐。名器幸甚。愚分幸甚。臣无任惶恐战灼祈恳之至。
辞都承旨疏[再疏]
伏以臣伏承 圣批。以今玆新命。意非偶然。尔勿固辞。从速察职为 教。是以臣为饰让也。夫饰让者之为让也。必留尺寸馀地。以为从后可进之阶。今臣则以前后不可判作两人为言。而其从曰。势将跽伏私次。悍然不动。支吾于 君父之命者。出于情迫计穷。言不裁节。有若矢誓于等辈之间者。此岂饰让也哉。殿下宽之而不罪可也。岂有不察其情而反以为饰让者耶。然则必假借须臾而不欲以一让即递也。臣不得不干冒 天威。再申血恳。臣之可笑不似无足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80H 页
观之实状。不待臣自言。而 殿下已得之于进退奏对之际。何尝万有一概于 上心乎。不但不斥退。而又加宠任者。其必以出身既久。年纪又大。又有尉荐之言。以上误 宸听而至此也。然臣区区寸心。匪石可转。非才之所可及。非分之所当得则虽死而不受。向者谏长之 命。臣之不敢受。亦由斯义。其时 上教。责臣以别无情势之难安。夫情势有二。我之才分可堪此任。而人谓之不可则情势固难安。然其谓之不可者转而为可。则难安者有时而安。我之才分本不堪此任。而情势自难安。则虽千万人可之。而难安者愈益甚矣。是以。臣违三 召而不受于前。前既不受则今日之受。非变诈反覆之人。不为也。或者曰。君臣分义。至严且重。哿矣一让。再三则渎。黾勉趋 命。恪谨奉职。庸非臣子之常节乎。臣以为此言非是。果若此言则礼所谓君子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记所谓一命而伛。再命而偻。三命而循墙。先儒所谓可进而进。进为恭。不可进而不进。不进为恭者。果皆虚语也耶。臣既誓之于心。證之于传记古人之言。虽获大何而决不敢冒进。只恐 殿下圣明。当此大奋发大振警之日。视臣为幺么。不加细量而又不 允许。终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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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召不赴。 国体损伤之境。伏乞 圣明怜臣陋拙犹有可取之志。谅臣固滞必无可回之理。亟收 成命。以安愚分。不胜幸甚。臣不胜惶悚战灼祈恳之至。
辞都承旨疏[三疏]
伏以臣一疏再疏。暴露肝膈。庶蒙 矜察。而昼夜心掉胁息。一味悚慄者。或恐 天鉴遗照。 召牌猝降。虮虱微臣。终不免违 命之罪。而堂堂 国体。又因臣而坏了矣。即果如所忧。 恩批召命。相继而下。是固臣命卒之时也。夫计定而又易者。摇荡之士也。言出而复吞者。反覆之行也。臣虽无状。自知犹明。平昔所期。不过冗班散列。或为人之佐。 或厕于众僚之间。而乃若地选而望峻。使之自运自为。则非臣之所能。非所能则不敢当。是古今之通谊也。臣故以此矢于心矢于人。而亦尝再三吁列于 殿下。夫矢于人。人或有信而 殿下独不信。是必曰荣名众之愿。尔辞为不情。遂欲马牛驱而使之。臣于是又窃自伤痛。区区寸心。不能见察于 君父也。臣今畏惧罪戾。易计吞言。出而应 命则摇荡反覆。丑莫甚焉。沟壑未及之前。作何口吻以酬于心。施何眉目以对于人。举何颜面以出入于咫尺之地哉。百尔思量。计无复之。不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81H 页
得不违 命不进而敢复有云云。臣罪万死。席藁私次。恭俟 严诛。伏乞 圣明先收 成命。仍下臣司败。以治臣违 命逋慢之罪。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恐陨越祈恳之至。
辞都承旨疏[四疏]
伏以臣昨伏承 圣批诲谕。若慈父之召子。臣诚感激 以涕泣。第臣伏惟 国之置官。以待其人。若及于猥琐以贻玷辱。则僭莫甚焉。臣之事君。亦有所守。若迫于威命。 丧失平生则愧莫大焉。今臣僭愧交并。忽然忘生则虽欲仰体 圣旨。解其胶而克其褊。其可得乎。夫人臣辞疏。宜莫过于三也。而以己方人。终不肖似。跼天蹐地。终难冒出。不得不更申前吁。冀动 宸严。死罪死罪。今臣至愿。唯在于归身司败。早伏 严诛。虽 圣明赫怒。罪臣无少假贷。而万一 俯谅其情之出于穷蹙而不由于傲狠。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瞻望激切战灼祈恳之至。
辞礼曹参议疏
伏以臣向膺不敢当之 命。而有不得已之辞。干渎违慢。罪在罔赦。幸蒙 圣明矜恤。㑭遂其志尚而宽其邮罚。臣虽至愚。宁不感泣。意谓 天鉴孔昭。必悔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81L 页
其谬举。没身之齿。不复省录。而曾未一旬。 恩命又下。以臣为礼曹参议。臣惊惶循省。或虑臣前陈或可于冗散佐 云者。有以启是 宠也。扪舌惭痛。死罪死罪。今日 朝廷。虽号为半面妆。然有才有望。修姱明𡢃者。不为不多。顾何取于可笑可怪。已衰甚钝。百无一长之臣。而使之不糠不沙。苟混于𥳽淘之间也。且臣有难医之疾二。一得之十年之前。左颊拔疔。疮去毒留。时时烘痒异常。今则烘甚而肉努。痒甚而骨疼。冬春尤𠙆。医言将为大疽。一伤于水土而得之。自数年前痰嗽极苦。咽喉或溃烂。今则已成喉痹。饮食俱妨。语音变嗄。是二者。药饵并无寸效。虽姑能蹈履于庭户。而其必死以时月计而无可几则可知矣。向辞唯情志是暴。病顾为赘。故不之及。伏得 恩递。返身先垄。以为荷锸便埋之图。而事与心违。又叨误 恩。不得不以虫蚁至微之死生。仰闻于 上。是又臣罪也。夫人臣之不安于职者。例托于病。然臣之病。举颜张口。人皆见之则其谁曰托也。既无一能。又有二疾。前不敢冒昧而承 命。后不得奔凑而供职。遭遇昌辰。爵禄鼎来。而自分废弃。与世长辞。生无尘露之裨。死同草木之腐。臣虽至愚。宁不悼惭。伏乞 圣明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82H 页
察臣狗马之病。必无自力之势。亟递臣职。仍 命除去仕籍。使未死须臾之前。再不烦猥叫号。臣死之日。犹生之年。千万幸甚。臣无任瞻望 宸阍泣血祈恳之至。
辞兵曹参议疏
伏以臣伏闻今二十五日。兵曹因都试。请以在京无故者差出参议。而铨曹误闻臣入城。拟望受 点。召牌虚降。臣惊惶罔措。如陨渊谷。臣之病状。具陈于前月再辞礼曹参议之疏。幸蒙 圣明仁爱。卒赐递免。得保残命。以至于今。今何敢谓 圣明有所不记而渎陈也。夫君之视臣。犹父母之视子。其有疾病。怜之恤之。欲其全安之。今 殿下于臣。固已怜恤而欲其全安。惟彼拟臣者。乃混之于在京无故。以误 恩点。以辱 召命。臣郊居距京一舍。四肢亦能运。果于数日前一番入城。见医问药。此固病人万一求生之常情。知其入而不知其还者。谓之在京或可也。病在内。人或不知。今在于人所共见之面。两颊赤涨。见者皆惊。而谓之无故者。臣窃冤焉。然其意岂欲迫臣哉。不过不自目见而误闻其病间而已。臣之所患。十年积渐而发。其势必至于死。纵幸不死。而旬月之间。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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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完。无是理也。伏乞 圣明哀微臣蝼蚁之命。不堪供职。念骑省直宿之地。不可旷官。亟 许递改。以幸公私。臣无任瞻望祈恳屏营之至。
辞承文院副提调疏
伏以臣倖窃科第。而无一艺能可称。年在强仕。尚不见省录。及其振刷。误有践历。至于近日。荣显极矣。而其无用则甚于前。盖蒲柳残质。衰谢已久。耳不闻低声。目不辨小字。加以必死之疾。发于面颊。观瞻所駴。理宜藏蛰。而不能不贪恋荣 宠。随逐队行。亦不欲踰越涯分。以速罪戾。故每当选涂。踯躅不进。此臣之区区至情也。不意玆者。以臣为槐院副提调。吁是任也。乃文之选。臣有何文。敢叨是选。牛涔之涓滴。萤爝之末光。本不足以为文。而况又眢涸熏沉于精志耗蚀之后。寻常笔札。亦窘于酬应。其何能批抹可否。妄与于勘管事大交邻之文字之列哉。臣虽不肖。诚不敢腼然承当。以上伤我 殿下简慎之明而下博人之嗤点。伏乞 圣明谅臣肝膈之悃。非为例让。亟 赐递免。以安愚分。公私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
辞咸镜司监疏
伏以臣迂疏陋劣。无所肖似。遭遇 明时。历扬显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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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报 恩私。穹壤无极。而蒲柳贱质。衰谢已久。神精消耗。耳目聋昏。佐 曹务犹患愦愦。贪荣恋 宠。虽不能决意辞退。而一味惭惧。食息靡安。不意玆者。误恩升擢。畀臣以北路巡按之任。臣承 命震惊。继以涕泣。夫仕宦而至方伯。人情之最荣愿。况臣四年编管之地。在于道内。高牙大纛。一朝巡至。 呼嗟来之食者。反致先馈之浆。则是何等夸耀也。然此地此任。不可以苟冒为也。臣四年谪居。略有知闻。言其边备则荡无形羕。不但曰疏漏而已。语其风俗则兵去而为士。农去而为商。顽进而为悍。愚变而为诈。其中户以上。皆馔鍮铜之器。身锦䌷之衣。公私贱隶。往往经权管万户之职。唯土奴雇工。不堪虐使。或有雉经而死。且其贵女贱男。自古而然。其丧夫无女者。虽老必嫁。至死而母子不相恤。其贫而多子及倡游之女。多埋其男雏。噫嘻。此禽兽不如也。臣尝寻究厥由。边塞遐远。 王化鲜及。其所临莅而为治者。率多无识之武夫。一念侵渔之外。不知三尺为何物。凡民有大憝。恐其累己。唯务掩置而不使闻于 朝廷。积渐驯致之势。固当至此也。臣闻汉臣范滂按察冀州。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千里之志。古人今不可及矣。然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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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族。地望素峻而风棱宿著者。择而授之。犹可堪任。以臣门户之孤寒。才识之闇劣。而加以衰病。精力俱亡。其何能弹压一道而黜陟严明。其何能修举已抛之边备而救正极败之民俗哉。臣于此不敢顾一己之私荣。而惟偾事辜 恩是惧。伏乞 圣明察臣肝膈之言。实非例让。亟收 成命。回授可堪之人。以济一方。以安愚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悚祈恳之至。
辞咸镜司监疏[再疏]
伏以人各有分。过则灾至。以臣之门户孤寒。无一艺能。而猥蒙 圣明前后振刷之 恩。内践台阁。外莅州府。得至于上大夫之列。耿耿一心。固以过分为忧。况此方伯之任。命德之秩。并萃于身则其过分又甚。臣窃恐不可逭之孽。阶此而朝夕至也。且臣犬马之齿。已迫六十。神精消耗。耳目聋昏。加以有必死之疾发于面颊。当其烘痛。迷晕欲倒。以此供职。虽听览末务。犹患未了。况北路边备之抛弃。民俗之犷悍。设令严明负重望者治之。未易期其整理。如臣昏劣衰病。万万自视缺然也。臣虽欲贪冒荣 宠。拨衰强疾。唐突前往。而其偾败国事。必无馀地。不得不再申前恳。仰渎 宸严。伏乞 圣明察臣至悃。亟收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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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回授可堪之人。以重方面。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咸镜监司时疏
伏以臣十数年前。疔疮发于左颊。幸得凿去无他。而自此权辅之间。常若有虫豸蠢行。又如冰泉点滴。遇寒烘热。入夏稍歇。本不至疾痛害事。又在羁旅田野中。不能医治。自数年以来。不特左颊而满面赤胀。烘热过盛而痒痛并作。然而遇寒而发如前也。至于上年则秋凉已发。除晨蚤晷刻少间之外。终日达夜。面如炙熨。皮肉弸起。目晴弩出。骨疼如劈。当如晕倒之时。簿书吏民。咫尺不能省视。闻言如聋。涉笔忘署。凡百事务酬应。无不淹延累日。强而断决。纰谬过半。贻笑列邑。见駴掾史。蝼蚁残喘。固不足恤。独以尸居旷职。上孤 九重之委寄。为大恨深痛。将此病状。早合陈列以祈罢免。而不幸水潦害稼之馀。又值奸民犯越之变。忧虞溢目。罪戾婴身。悚惧䝱息。未敢言病。今则 朝廷既已宽假臣身。欲俟彼中查问。勘臣罪名。而查之有无早晚。又不可料。则臣安得自讳其病而久瘝其官。膏火相守。膏欲尽火更炽。臣之此病。膏尽无几。伏乞 天地父母。俯谅臣病必无可生之望。亟赐罢免。公私不胜幸甚。抑臣于本道谷物移运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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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所不敢承 命者。前后三报庙堂。再启 天听。不敢一语张皇。不敢一句文饰。只据 朝廷耳目之所及。簿书之可考。理势之明白易见者言之。要之皆为 国计。一毫无私庇干誉之意也。 圣聪如神。何事不记。万一有遗。可取而覆验之也。盖此事有九不可。灾实不明。一不可也。与夺不公。二不可也。前恩后暴。三不可也。赈贷责偿。四不可也。无中索有。五不可也。有之尽夺。六不可也。罄竭边储。七不可也。劳动饥民。八不可也。终必为岭南之虚惠而为关北之实怨。九不可也。无一可而有九不可。 庙议岂乐为之耶。不过以臣为懵昏无状。不见瞒于吏民则自瞒 朝廷耳。形于言者虽不可见。而发于意者盖若是。夫见瞒于人。及自瞒 朝廷者。皆可罪无赦。且臣于灾后。与道内守宰民人等面相證约曰。本道年凶。每仰西南之转哺。今年两南较凶。 庙议必以京谷饷南。西取而补京之匮。我北则两无所望。唯当自救而已。盍且官督秋捧及春分赈圭合延命。庶不至填壑云。则守宰有额肯。而民皆咈然不快矣。今将使臣一切反其前言。而号于官曰舍而饥民。竭而仓谷。以运岭南。以奉 朝命。又将号于民曰。而饥勿哺。而死勿恤。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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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往南。以救南民。臣固不忍为此言。彼将曰。而为北道主。曷为仇北惠南。而曷不力请于 朝。以匡斯失。而曷食前言。以欺我小民。或顽不从命。或嚚然群噪。当此之时。臣虽腼然铁皮。有喙三尺。而无言可答。无威可施。此臣所以千思百量。终不得奉行 朝命也。夫自三万而减至二万。自二万而减至一万五千。其减之亦不少。然其害义敛怨则固自若。虽减至千至百。终不如不移之为得宜也。臣以至愚至微之人。忝在藩维。凡 庙堂指挥。唯恪谨遵循。今独于此事。终始予(一作矛)盾者。诚以理势如此。事体有不暇顾。伏愿 圣明特赐 睿断。允从臣言。亟停移粟之 令。仍治臣违慢 朝命之罪。臣虽万被 严诛无悔也。臣不胜瞻天望 圣祈恳惶恐之至。
咸镜监司时疏[再疏]
伏以臣病至于难医。情有所必达。敢将一疏。远吁 天阍。猥越之罪。何所可逃。不料 圣度过弘。不 赐谴怒。反加 温批。臣伏地顿首。铭感以骨。臣之此病。根于一纪之前。逐岁加增。自己巳重污清班。屡陈病状乞递。 圣聪必俯记之矣。即今亦不至抛匕箸委床箦。息微脉绝。喘喘将死之境。而第烘热叫痛。如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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酲。不晕而倒则起而走者。一日之中。六时而居四。虽以其间隙。视簿牒酬吏民。而瞢腾谬盩。不成条理。如是而冒据重任。不偾国事速官谤者未有也。且臣识见胶昏。遇事不能变通。任人不能详察。前后力陈移谷之不可。则徒知南北一视之为同仁。而不知彼此施报之合于义。向遣军官申泽万。讥获罪逋则只谓其健实。且曾任三水郡。略知蔘民之情。或冀其济事。而不知其因此作拿于边塞。废格 朝命。任使匪人者。皆臣之大罪也。 问备荐下。固知有司者科勘臣罪。将不轻而重。而伊前晏然于一道吏民之上。一日益一罪。臣何敢闷默。唯渎扰是惧而不再陈暴也。臣早失父母。终鲜兄弟。虽有子女。婚娵既毕。茕然一鳏。何处非客。首丘之愿。本非甚切。病不至必死。罪不至不可贷。则臣必不为饰辞递归之谋。伏乞 天地父母。谅臣病势情势之决不可冒居。亟 赐递罢。使得早归待罪于司败之下。则虽被 严诛。万万无恨。臣不胜瞻望云天惶恐战灼祈恳之至。
咸镜监司时疏[三疏]
伏以臣病势情势。俱不敢冒居重任。沥血再吁。未蒙允可。臣感惧交并。心魂震荡。不知置身之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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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病种种丑陋。前后不敢悉陈以污 清燕之览。而所谓肉弸骨疼。烦狂晕倒。簿书吏民。咫尺不能省视等语。皆实状非诬。 朝廷之间。亦必有熟闻臣病不能任职。而无建白去臣者。臣不知其何故也。若臣情势则非但臣私心不安。其于 国体。有大损焉。申泽万之作挐虚实。岭南运谷之可不可。臣今不敢言。第以法言之。卒伍有罪则罪其长。藩臣不奉 朝命则易其人可也。今乃不然。泽万拿鞠而臣则无事。都事发号出令而臣则傍观。是是乎非乎。 国体得乎不得乎。朝廷之视臣如土偶。而其所以处臣则甚委曲。人或有为臣幸之。而臣不以为幸。人虽曰可以不去。而臣以为不可不去也。伏况本道 各陵真殿。例于每年二月内。道臣奉审 启闻。而臣情病如此。不敢晏然奉行。使至敬至重常行之大事。至臣停废。臣罪至此。万殒犹轻。伏乞 天地父母。谅臣病无可为。察臣罪无可恕。亟罢臣职。俾得侥倖生还。委身司败之下。不胜万幸。臣无任瞻望云霄惶恐战灼祈恳之至。
辞工曹参判疏
伏以臣罢愚无似。日待罪北藩。上不能奉遵 朝命。下不能禁绝奸宄。荐罹邮罚。自分没身不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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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矣。不图年律一更。 叙命再降。即授臣以工曹参判。 圣恩隆重。感戴罔极。而顾臣偾职生事。至惊动一国。忧辱 君上。则其初不丽于窜殛之科幸耳。今虽使革职者已见原。同罪者已皆还。犹不敢希复进用。况皆未也而臣独先收置于宰列。安得无大不安于心者乎。抑且偏枯之称冤。擅赦之召怒。必有而或不无。则臣窃甚惭而深惧。决不敢贪恋荣 宠。冒昧出谢。伏乞 圣明察臣血恳。非徒为身私计。有关于国家虑非细。亟收新 命。仍命铨注者。镌去臣名。勿复备拟。以安愚分。以幸 国事。幸甚。
辞工曹参判疏[再疏]
伏以臣伏承 圣批。以今玆特叙。意非偶然。卿其勿辞。从速察职为 教。臣奉读惶愧。益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偾败罪戾。 圣明业已弃置之。臣固不敢复言。虽然。赦臣亦太急。若使经阅数年。待彼中之解释。循例叙用。置之于西枢散班。则臣固怀禄之人。将不一辞而应 命。人亦不宜有非之者。今既不然则臣之仕。为逋逃之窜名。同罪如李相勋等。亦将曰。彼燃而炎矣。吾辈犹死灰。臣又何辞以自解也。苟且如此。羞愧如此。其何以为人。其何以事 君也。抑臣又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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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大愧。不得不先自为之地者。前此尝闻。屡有人于上前称臣有文才。臣甚惊怪。以为齿牙之论。虽欲假借。语人犹惭。告 君则那。一欲自明其不然。而又涉矫伪。则虽隐默至今。而怀凛凛不宁。与负谤抱冤者不甚间。不意今相臣请叙。又有所云云。 圣教亦曰。特叙非偶然。则意以臣为真有文才矣。夫文才本不甚可贵。然 国家之所宠珍。时世之所艳称。多在于文。固宜得其人而加其名。无则阙焉不称可也。今臣则碌碌学究。筌蹄已忘。曾所爬栉而为业者。兀兀如秃鬝。不识所谓文才之名。苗于何而蔓至此也。虽然。我苟不取。人莫与之。我苟不贪。人莫啖之。窃名之罪。其必在于臣矣。夫里社之间。什伍之中。犹不可窃名而处。况于堂堂 圣明之朝。群才不乏。而如臣至推至鲁之人。窃文之赝名。此岂但臣愧。其愧于国也甚矣。名虽有毁誉之殊而 其实则同。此名未去之前。臣为妄人。一步无可行之路。何可谓水部非文职。而姑出而仕乎。臣虽无状。粗能自揣。过分之职。无实之名。矢死不欲当。愚衷所激。不得不再申血恳。伏乞 圣明怜臣微尚有在。莫谓臣褊心可克。亟 令收还所授职命。仍 命削去臣名。俾无拟议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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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失。公私幸甚。臣无任激切惶恐陨越之至。
辞工曹参判兼艺文提学疏
伏以臣初辞本职。第言径赦臣不便。继而得所以叙臣状。仍伏奉 圣批若曰。特叙意非偶然。臣始甚惊忧。不得不更烦一疏以明其不然。庶几望镌削猥名。再无拟议谬误之失。而见阻喉司。未获上 闻而新命又下。授臣以艺文馆提学。臣闻 命駴怖。五色无主。只恨不早遁于遐远之山野。卒急索置身之所而不得也。百无一能之臣。文尤无可称。毫分轻短。未足比况。不识吹嘘假借之名。何自而至于臣也。夫名之不可必信久矣。有有实而有名者。有实浅而名浮者。有全无实而浪得名者。有实之名。固也。其浮者为滥。浪得者为盗。太上之德。容有盗其名。而为末之文。顾不能盗其名者。以其工拙妍魗形于外。有目有耳者。皆可见而闻而辨之也。是以。古今于文者。盖有滥而盗未尝有焉。臣自少椎懒不读书。漫随人为举子业。未能合其程度。及倖窃科第。犁然自快。无复所希愿。加以悲哀疢疾丧其性。锄耰服劳夺其力。虽有暇日安乐。又放饮棋博。不复从事于笔砚者十数年。及其衰迈之后。猥尘华显。往往有公私文
松坡集卷之十九 第 388H 页
字。当其结撰。每患枯涸。始自咎悔而不可及。逢人谈艺。辄屈首顾影。不敢与扬扢。甚至经史名章显迹。一挂万漏。宛然为没字碑。则臣何敢望于名。人亦孰以名与之也。独其少时或为无推敲不锻鍊五七字韵语。以自嬉戏。而偶然语人。以博其一粲则有之。是果有意于名欤。其亦果足以名之欤。此而名之。人之过。亦臣之罪也。徒其名而无其任。狷者犹耻。况授之以其任。任小犹不敢当。况任为选之极者乎。此犹由臣言。以馆中之故言之。班班可数于前往者。虽巨细靡同。不闻有如臣全无实而浪得名者。采无实之名。充久阙之窠。而曰得人任职。无论 清朝搢绅之惭。下至韦布亦皆惭。此臣又为 国大惧者也。且臣本职虽非文衔。然是亚卿尊任。臣既以虚名。特叙以得之。皮之不存。毛将安傅。义不可一辞而一受。伏乞 圣明察臣言之一一出于心肝。无一毫饰让之为。将臣本职兼带艺文提学。一并收还。以安愚分。以重文任。公私幸甚。臣无任惶恐陨越祈恳之至。
辞工曹参判兼艺文提学疏[再疏]
伏以臣忝授本职。已极不安。况兼以万不近一之文任。臣诚震駴。沥血恳辞。庶几上悟 天聪。不料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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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赐万不敢当之 教。而不为 允许。臣又不胜抑塞闷瞀之至。噫。 殿下必以臣为饰让者。夫饰让者之为言。半遮半露。有前却之意。今臣之辞。至述其生平媠窳狂荒之状。以渎 清览。言虽鄙猥。而其出悃愊无诈为。怙恃 君父而欲自尽其底蕴者则断可见。不料 至明之天鉴犹有所未烛也。凡人之策名登 朝。所求者禄食而所愿者荣名也。然而不虞之誉。非分之职。稍能自好者。皆知耻畏。臣虽不肖。亦独无是心哉。是以。臣曾所践履。莫非叨冒。而犹自度其十一之可几。当者居之。若百一千一之不可几当者。则必力辞固避而不居。匹夫之谅。 圣人终不夺。伏惟 俯记之矣。况今所授兼任。乃万无一可几当。则其惶愧辞避之情。又十百倍于前矣。今有五采于此。责𥌒而使之辨。𥌒必笑而辞。强之则𥌒有死不能辨。今臣于文亦𥌒也。而强之以文。臣则有死耳。顾强之者。可谓智乎。方今荐绅学士文采自见者甚多。其蔚然彬然而众所推信者又非一。非臣之所敢与俦伍。而乃舍彼取臣。臣窃所未喻也。情迫衷激。不得不再陈血恳。伏乞 圣明察臣褊性终无可回之理。且依臣前疏皮存毛傅之语。将臣本职兼带艺文馆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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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任。一并收还。无留时日。以安私分。以重文任。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恐战灼祈恳之至。
辞都承旨疏
伏以臣近叨万不近一之文任。一辞而不获 命。再辞而不获 彻。延及两旬。计无复之。不得不冒昧出谢。而愧惧之心。靡一日忘旃。不图今者又授臣以喉司之长。臣欲辞。恐 圣明又以为例让。欲不辞。决非臣所堪任。羝羊触藩。进退维谷者。正为臣道也。臣于庚午。曾叨是任。自料其衰 昏钝。不足以应对出纳称塞 上旨。沥血屡辞。幸蒙 恩递。当是时。臣窃自谓凡人臣之遇知于 上者。莫臣若也。而重惜官方。明烛人情。亦有光于 圣德也。然其时臣筋力精神。犹是一分人者。暮途光阴。步步趋下。二年以来。生意消尽。司闻者日益聋。司视者日益昏。足不能良于行。言不能宣其意。其最甚者手颤。拒笔不能成字羕。与人酬酢。心茫然无所记识。以此居闲漫官。犹为尸职。况咫尺近密。易生惶㥘。势将如木偶泥塑滚倒在地。上骇 圣瞩而下贻人嗤笑。思之至此。臣安得不辞而进也。伏惟 圣明如天。前既谅臣而俯从其愿。今亦伏乞察臣衰钝又甚于前。亟 许递免。以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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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臣无任惶恐闷愧祈恳之至。
辞都承旨疏[再疏]
伏以臣忝本职。一辞而径进者。岂以为毫末有可堪任也。徒以忧贫谋食。变易初志。既受水部之禄俸。朝前夕却。谊有所不安。故黾勉承 命。以至今日。噫。餔啜之误人如是。臣不胜拊膺自悼也。臣无一劳寸能。宜不为 上所记念。然至于自述其志其病之言则固稔闻于 圣聪。而凡有丐免。每靳 允许。视之若饰让者然。顷日六承旨入侍时。臣在其首。有颜驷之貌。无龚遂之言。龃龉钝拙。可笑可惧者。岂 圣鉴有所不烛耶。其宜呵斥而不尔者。意 圣度天大。不忍以冷语冰人而公罪绝物也。伏惟承宣为任。其力必精彊。其识必谙练。方可以夙夜匪懈而出纳惟允。其为责如此。其为长者。岂不难哉。如臣弱于力闇于识。其自期与人之所待。不出于冗散之下僚。而始之振之。为其淹滞。终之擢之。为其久次。辗转跻躐。遂致宰列。福过之灾。数年荐臻。满前儿孙。零落殆尽。一身枯槁。五官废用。不过是朝暮沟壑之物。籍令置之田野。不堪与荛叟牧老倘佯娱戏。况可望束缚袍帽。出入禁闼。进而应对于 穆穆之下。退而相礭于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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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之列。而能无邮罚与嗤笑哉。自初供职。至今才二旬。则臣之乞免。岂不太早。而顾臣蹈履日益愆。饮啖日益少。喘息颤掉。日益急掣。精神恍惚。无所省察。诚恐蓦地死于道途。以孤我 圣上仁育之德。敢此刳写心肝。干渎 宸严。伏乞 天地父母。谅臣情悃出于万不获已。怜其衰朽而恕其躁扰。特 赐递免。以幸公私。臣无任惶恐战灼祈恳之至。
辞黄海监司疏
伏以臣千万梦寐之外。膺此海藩之 命。惊惶厉薰。莫知所以为图也。臣本无似。偶尔跻躐。曾叨北关。偾败无馀。至今荐绅间传为笑谈。况荏苒之间。年至望七。筋力精神。澌败已尽。古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者。必无是理也。伏况彼中革职。未见原宥。早晚北使之来。臣在路傍。仓卒迷藏。岂不有伤于国体乎。臣为是大惧。不敢不干冒呼吁于 宸严之下。伏乞亟赐递免。以幸公私。臣无任惶恐战灼祈恳之至。
辞庆尚监司疏(见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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