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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坡集卷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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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坡集卷之十八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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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始寿行状]
公讳始寿。字德而。姓吴氏。同福人。始祖讳大升。高丽侍中谥文宪。尝琢石为四十八盏。夜辄点灯礼天。世传子孙贵盛由此。中世有讳光札。仁明殿大将军。讳璿。佥议赞成事。讳蒇。三司左尹。讳允侯。判典客寺事。讳轼。修文殿大提学。讳天经。入 我朝为参议。生讳侹。参议。侹生讳克权。尚瑞院直长。克权生讳世贤。司饔院直长 赠领议政。是为公高祖。曾祖讳百龄。吏曹参判 赠领议政。祖讳竑。 赠左赞成。生祖讳端。黄海道观察使 赠领议政。考讳挺垣。黄海道观察使 赠领议政。妣坡平尹氏。判书毅立之女。崇祯五年壬申二月初八日。公生于汉城乐善坊。幼颖悟。四岁。家有祀事。厅排馔品。公表从同队者。索尝甚苛。公批之曰。祭羞岂可先尝。六岁。家人夜失火。举家苍黄奔避。公最后出。手持方镜一面剑一口。人问之曰。小儿何缓缓也。公答曰。此两者。父亲所爱惜。不可伤破。我故搜得而来。见者皆叹异之。十四岁。礼讲南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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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居首。郑相太和时为判书。津津赞美曰。生子那得宁馨。仍执手举衣。所着皆木绵。尤嘉赏之。后遇观察公曰。令公子真公辅器。令人歆艳。自此力学攻文。词华大进。十七岁。中戊子进士。 孝庙七年丙申。擢别试文丙科。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冬以假注书入侍。 亲政特升六品。拜成均馆典籍。丁酉选授 世子侍讲院司书。历兵曹佐郎。兼春秋馆记事官。戊戌拜司宪府持平。兵曹佐郎升正郎。礼曹正郎。司书升文学兼知制 教。又拜持平。冬拜司谏院正言。与大谏赵公寿益。论春川府使李惕然不合之状。己亥由兵曹郎拜持平。入弘文馆为副修撰。 孝庙宾天。以刑曹郎拜正言。差问礼官。往返龙湾。庚子拜持平。校理洪命夏为守御使。辟公为从事官。洪亟称公公辅之器。又拜持平。与掌令许公穆。论杨州牧使李光载之罪。又论全罗监司徐必远 启请秋曹。罪囚纳米赎刑。有损国体。请罢。又论西原县监李晚吉不能举职状。秋拜校理历直讲。冬又拜修撰。辛丑。校理兼祔 庙都监郎厅。壬寅。校理正言修撰。癸卯拜吏曹佐郎。公少负声望。擢第八年。始入天官。至是公议咸多之。拜校理献纳。旋复天官郎。甲辰升正郎。移拜献纳,兵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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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郎,应教,司成,司仆正,议政府舍人兼南学教授,汉学教授。冬受关西绣衣之 命。廉访守令能否及民间疾苦。纠慝褒善。一出于公。西土大喜。拜执义。论朗善君俣造江阁。虐使缁徒。请罢职。又论李弘渊资望素轻。不合大司成。请罢职。 上并允之。乙巳司成应教执义。公于 筵席。启前判书赵絅荷 三朝礼遇。先朝给月俸。论事一不当。而废弃已久。月俸亦随而废。且其年已八十。近大行优老之典。而于絅何独靳之。 上即命加絅资复给月俸。时议哗然。谏院即请还收。公亦避递。拜舍人。呈单不出。司谏金万基。正言李翊,权斗枢等。论斥公前所陈谬舛。请递。以司成差庆尚左道试官。策问不次超擢。仍及岩冗之士。语关其时山人之冒滥者。时辈因以诋斥罢免。丙午礼宾正差御史。往返忠清左道。九月擢重试。例升通政付护军。拜同副承旨。升右副。丁未丁观察公忧。哀毁踰节。仍成疾。几至不救。己酉制除。付护军。夏拜右副承旨。秋拜兵曹参议。冬为养拜尚州牧使。庚戌拜全罗道观察使。前观察金澄有贪纵不法事。因台 启。令道臣查 启。公按覈明允。澄遂抵罪。辛亥岁大侵。公悉心讲究赈贷安集之策。或疏或 启。多为柄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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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格。而至再至三必得请。湖民赖以全活。至今颂德不衰。壬子辞递。拜承旨。吏曹参议阙。 上特授公。俄升拜平安道观察使。甲寅。正言姜时儆斥公在湖治狱事。请罢公职。 上终不 允。公屡辞得递。拜都承旨递。拜工曹参判兼同义禁。八月 显庙宾天。差魂殿都监堂上。九月拜江华留守。十月特除都承旨。 上意盖惜其出外也。十一月刑判缺。 上命从二品中加望。授公兼筹司提调。为有司者居多。乙卯春。 庙堂有北汉筑城之议。公 启北汉终难为驻跸之所。则筑之无益。江都乃四十年经营之所。粮饷器械。储置甚多。脱有警急。必为敌窥觎。而本府兵单弱。宜令通津,交河,富平等官近于江都者。割其兵属之。俾朝令夕发则可矣。且江都儒生。无问其门地高下。皆谓之义旅。择其中表表有声称者。使教习弓剑。此盖故相臣李元翼设立书剑斋之遗意。而此法近废。请复申饬。又陈府藏军器不可移送他处。 上皆嘉纳。兼同知 经筵。每当讲论。引喻明白。 上为之倾听。二月吊祭之敕至。公以远接使往迎。三月拜吏曹判书。以接伴事重。递而往。四月还。拜大司宪兼知春秋提调掌乐院承文院。又拜右参赞兼知义禁升知 经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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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汉城府判尹。盛论户牌法不可不行。坊民差役不均。请申明旧典。丙辰。以武试试官往岭南。及还。乞递筹司有司及知 经筵。附陈所怀凡十条。五月拜户曹判书。上劄辞。不许。十一月祔 庙礼成。例进加正宪。丁巳春。拜行大司宪。左相权大运,吏判睦来善请对。请仍任公度支。六月大旱。公 启曰。今旱乾之惨。必有所召。臣不敢傅会穿凿为某事之应。而春间先农祭。 上欲亲行。后稷先农位版。奉往祭所。奠物既具之后。初以风雨差退。终以 陵变中寝。位版奉还。祭物埋之。厥后更无告由之事。未安之心。久而未弛。先农祈雨。虽不载祀典。 宗庙社稷。亦本无祈雨之祀。而 宗社祈雨。行之已久。后稷氏已入于祈社之享。则先农祈雨。宜无不可。今此祈雨祭文中。添入春初亲祭中寝之由。恐不悖于无所不用其极之道。左相权大运亦以为然。 上从之。是日大雨滂沱。人曰。今得雨。吴公之力也。七月南别殿成。以公专管其役。进加崇政。兼司译院提调,都揔府都揔管。戊午兼判义禁。时有掠人妻之狱。狱既断。有韩范齐者投疏。斥公谓循私弄法。公与知义禁睦来善同义禁郑维岳陈疏。略曰。掠人妻之狱。捕盗厅究问之时。皆以许坚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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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虽使胥贱常徒为此事。凡有血气者。莫不共愤。况坚以大臣孽子。恣行奸骗。犯邦法欺父兄。则虽十诛之。不足以赎其罪。第惟證左俱著。情伪毕露。然后伏法者无辞。而可免国人之讥议。臣等始详阅文案。取招各人则不但尽皆变辞。该厅之宜问而不问者亦不一。若是而不先行查。径施酷刑。一如该厅之为则可谓举措得而人心服乎。治狱自有次序。先验辞證。次及正犯。自是不易之例也。以此狱言之则得民等就服归一后当讯次玉。次玉就服后当讯许坚。而今也不然。得民既已变辞则是辞證未归一也。次玉,东龟。何可径先请刑乎。至于此狱之肯綮。其大有六。其一。李时靖家会集时。次玉若闻其姑病急之报而苍黄先还。则会中女客。宜无不知之理。其日聚会之女客。不可不质问也。其一。次玉见诳掠去。则虽欲与喃妻并辔偕行。有不可得。虽欲历入于朴泰荣之家。亦不可得。其喃妻与朴泰荣夫妻及同家居全天杓之妻。又不可不问也。其一。自李时靖家直被掠去。莫适所向。至于五六日之久。则当日所着彩服。翌日早朝。虽欲借送于赵家。亦何可得乎。彼此授受之婢仆。又不可不问也。其一。次玉所着衣裳名色。宜可审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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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实。时靖家女客。泰荣家目见诸人。又不可不问也。其一。自李时靖家。移往朴泰荣家时。次玉之本家人马未及来。故借乘女客马以往。其马主与牵马之奴。又不可不查也。其一。诸證取招时。各囚一间。各进一人。以绝雷同相应之路。而众招如一之后。犹虑其或不输实。凭问于东硕之子妇。盖东硕,东龟。嫌隙有素。不相往来。故东龟之女与妇。不欲与东硕之子妇对面。至于避坐别处。借骑先还仇人之言。宜不为次玉地。亦足为狱情之紧證。则又不得不并问也。五月又拜吏判。时公族弟始复为参判。公屡陈辞疏。 上以其疏示领相许积曰。予不知其为嫌。积曰。吴与始复三从兄弟。在法无避。而自少同居嬉戏。亲爱无异同气。铨曹与他司不同。宜其不安于心也。 上命递始复。公乃出仕。己未递拜礼判。六月拜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右议政兼领 经筵监春秋馆。 命下之日。怵惕不乐者久之。上辞疏。 批曰。卿有才有德。实合辅弼之任。安心勿辞。四劄不 许。黾勉出仕。仍带掌乐院提调。十月雷雨。上劄引咎乞免。略曰。缁衣之诚。渐不如初。一言不当。屏弃荒野则权舆不承之刺。臣恐复起于今日也。宫闱不严。私径未杜。掖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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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或播于闾里。则外间浮讹之说。亦安知不挠于 圣心也。温泉 行幸之日。曾无仆御之赏。而江郊十里之地。反褒调驯之劳。 恩赏之滥觞极矣。人主砺世之道。宜尽难慎之意。而取舍未必皆公。简擢多出 中批。则名器之不正甚矣。衙门畜财。本为补用军需。而生殖多径。民怨滋多则甚非不争利之意也。禁抑奔竞。所以砥砺名节。而人不安分。躁进成风则何其无行谊之甚也。且论恐惧修省之道。继陈保恤民隐之方。如臣庸碌。猥居鼎席。宜速策免。 上以温批答之。公再劄乞免。十二月。又上劄累十条。陈消灾诘戎之策。皆有 温批。庚申正月。乞暇往省公州观察公茔。既月乃旋。时讹言沸腾。人皆汹惧。三月二十八日夜。牌招工曹判书柳赫然。光城府院君金万基。捕盗大将申汝哲。 备忘记曰。灾异荐臻。危疑多端。辇毂将兵。不可不以国家至亲位高之人为之。柳赫然姑解训鍊大将。以万基代之。汝哲为揔戎使。并于当日受符。翌日又 备忘记。责吏判李元祯专用一边人。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又翌日 备忘记。铨选之不公。非特一元祯一朝一夕之故。今施略罚矣。国有三公。而不务寅协。恬嬉度日。有若观望者然。此岂忠诚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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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乎。予尝寒心。政院知悉。即日公与左相闵熙。联名上劄待罪。答曰。卿等之辞如此。本职当勉副。公待命江郊。五月初五日 备忘记曰。夺掠良家之妻。恣行淫欲。渎乱风教者。此实前古所未有之大变。攸司之臣。所当十分严覈。明示典刑。以肃纪纲。以快民心。而其时判义禁吴。阿附于许积。敢生掩护之计。乃于登对之日。敢以许积虽有罪。固不当掩护。而况岂为一许坚等语。肆然欺诬。汲汲请移禁府之后。百般设计。威䝱捧招。使有罪者。漏网于王章。反归咎于捕盗厅。搆成罪案。或请全家。或请窜逐。而快于其心。其欺君负国之罪。决不可不痛惩。吴某极边远窜。配于三水郡。公告诀大夫人。即日就道。初六日修撰朴泰逊。疏称辨凶言雪邦诬曰。 先王刚健之德。被于邦内。宁有不近之诬。行乎境外。向者受制强臣之说。始出于逆楠奉使之日。继发于楠族傧接之时。他人之所不传。同行之所不闻。举国谁不痛惋。今楠死而继发者尚存。请明讯覈。盖公于乙卯西傧时。至龙川。使译问大通官张孝礼者。今两度致祭。奚异前例。孝礼曰。大行王有痼疾。而事大之诚。终始不替。且受制于强臣。而事有不得自由者。皇帝恻然。有此两祭云。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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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新,金起门,卞尔辅,朴廷荩等告于公。又告于平安监司申晸。到金川。黄海监司尹阶来见公。阶言孝礼于己有故。昨于平山乘夜猝来见。势难挥斥。不得不许坐。谈间问再祭事。所答如此如此。非臣子所可闻者。公曰。译传如此。令所闻又如此。语凶悖。不忍以文字驰 闻。当面奏于复 命之曰。阶笑曰。对渠面。已是苦事。公归奏。又举吾名。岂堪其苦。及到弘济院。大臣承旨。已闻阶,孝礼问答之说。公仍悉奏于慕华馆幕次。越五日。 上命领议政许积。诘问孝礼于馆所。积阳谓孝礼曰。臣强之说。尹阶已书示于我。又引译日新,起门等而质之曰。尔辈于龙川。闻于大通者云何。日新等对如前。孝礼曰。此俺所斟酌之言。偶然如是。敕使不知也。且顾译辈曰。此言。前者福善君为使时。皇帝引入内殿言之云。又曰。皇帝例招外国使。谕以治国之道。而偶然发之。非实有所据也。积又言当辨明。孝礼失色曰。何至如是。积曰。我实 先朝大臣。我岂为强臣。而尔言如此。何得不辨。孝礼曰。然则其时当辨。何到今乃辨。积曰。其时 先王自已之事。不宜辨。今则不可不辨。孝礼曰。辨则辨之。恐有不好事。始积欲咨闻治孝礼罪。他大臣皆谓孝礼欲得赂。发此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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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之言。今自谓言之无根。且渠知将得罪。先我使未入而或发。制人之计可虑也。咨闻之议遂寝。至四月。阶上疏。谓闻于孝礼者。皇帝闻 先王之讣。极其惊悼。且悲 先王之积年沉痼。不能有所施为。故今此吊问。特设两次祀典之言而已。臣强之说。无所闻无所传。而某为剩语为證。岂以臣所闻不能有所施为之语。不以为沉痼带来。而乃以为臣强之资验耶。公疏言阶变幻。终曰。大臣诣馆所。与诸宰及十馀译舌。亲问于孝礼。孝礼既诵其语。阶之说。玆非一大證案乎。阶又疏。诬公诟辱不可纪。且曰。臣强之说。远有源委。奉使傧接往来者。俱未闻此说。而某一家独能闻知。人皆疑惑则其欲得别人为證。宜无所不至。公亦疏辨。节节攻破。 上批前后若曰。孝礼入京后。大臣诸宰。亦皆诘问参知。阶言何足挂齿。及阶拿问。其供曰。此言也。孝礼既发于龙川。或自疑其话头。亦复混及于臣而答于馆所。质问者如此耶。孝礼之所当详慎。宜莫如皇帝之言。而犹且出没推迁。前后不同。何独与臣酬酢者。必保其的传无疑也。阶之前后变辞。其巧幻如此。阶虽因此定配镜城。而其与党与通谋议。张机设阱。以俟其便者久矣。至是而泰逊之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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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领议政金寿恒 启曰。楠所闻之说。既入于其时状 启。副使郑艗联名于状。而艗则时存。请招问艗宾厅。艗曰。皇帝引楠伏咫尺地。艗后楠二间许。帝令李日善问姓名。继传数句语于楠。又复楠言于帝。语低微不能解。既退问于楠。谓有臣强之说。何以知楠言之虚实也。又招问乙卯傧时译廷荩等。廷荩曰。孝礼于龙川。谓译辈曰。户判何人为之。你国两班不善。本不优待吾等。今吾为大通官。亦必待之薄。问两祭则曰。一以 先朝事大至诚。一以累年违豫。享寿不永。以此回告于远接使。他无所闻所传。日新,尔辅,起门曰。龙川见远接使。远接使曰。去夜孝礼有怪恶言。汝辈何不告于我。皆对曰。怪恶未知何说。远接使怒责曰。孝礼因致祭事。有臣强受制等不忍闻之言。廷荩已来传。汝辈欲讳之耶。仍叱退。退与诸译诘责廷荩之虚妄。廷荩亦曰。臣强等说。非吾所闻。亦无所言。又问许积问孝礼馆所时何说。日新曰。积与孝礼相接后。麾诸译出中门。小人独在侧。积先令移火炉于墙底。使小人将南草就炉焫火。遥见积与孝礼聚首密语。及还则积曰。其事元不大段云。未知其前有何说也。寿恒等又请令陈奏使沈益显到燕。探问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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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根。闰八月。益显,副使申晸,书状睦林儒等别单之启至。有曰。臣等发行前一日。李日善到馆所。使译日新等。问庚戌楠 启中皇帝所言。日善曰。其时俺在前传语。皇帝谓楠曰。尔国之臣。于透应于虚。侵困百姓。使不得聊生。所谓于透应于虚。则清语强恶之称云。前此又使首译招张孝礼。问乙卯言。孝礼曰。二度祭文事。礼部举行之际。固已知之。祭文所无之言。俺何说道。又问许积馆所质问于尔者云何。孝礼曰。积问彼中以吾辈称强。百姓愁怨。吾辈岂不冤痛。此外无他言。 上谓寿恒曰。观此孝礼发明之辞。吴某之中间做言无疑。许积之初不问于孝礼者亦可知。吴某拿来推鞫可也。时大夫人年近七十。两目不见物。匍匐往金吾当直。上言讼冤。略曰。方泰逊之疏发也。译官廷荩。来访臣子始亨而言曰。只看方开花。不见已落花。世情则然也。当初同行诸译。几尽变辞。不但贻祸于大监。欲并与此身而驱诸死地。世间安有此事。又曰。孝礼到龙川。臣强之说。不但出于两祭之问。至求请酬酢之际。亦发此言。至举皇帝所言而證之。又曰。顷因一二宰相之下询。亦对如此。宰相云汝言与他译言有异矣。其后金起门亦来见臣子始大,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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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始绩等。又固问龙川事。仍诵尹阶疏中不能有所施为。有两度说祭事语。起门请见其全文。瞿然乃曰。臣强之说。吾果闻之。今若质问则虽斧钺当前。不敢变辞。此时参听起门言者。有他数人。起门必不敢以为虚妄。且闻乙卯吊敕时。闵熙以馆伴在都监。与许积同坐。问起门尔辅等以龙川之言。二人俱对以明白参闻。故熙亦尝言于人。人之闻于熙而传于臣子者。亦有其人。辨诬。国之大事。而欲决于孝礼之所答。反覆钩问。必至费辞。此岂片时数句语所可了当。移炉不过寻丈之间。爇草亦不过呼吸之顷。其间说话。岂有一无所闻之理。闻积与孝礼问答。辞说甚多。至于终夕。则日新以终始在侧之人。其敢曰未知有某㨾说乎。其所谓先令移炉。聚首密语等语。有若积用意左右者然。此事若在于阶疏之后。则虽或疑其用意。而实在于阶疏未发之前。则积安能逆料其发于数十日之后乎。且其时积力请辨诬。而郑致和,知和,金寿恒,金锡胄等。皆言其不可而寝之。臣子若做言。而积为之周遮。则岂有辨诬之请哉。凡傧与使。元不与通官接话。不过令译居间传说。今使行首译。乃前日变辞之日新也。说令孝礼以实答之。日新其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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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而自證其言之诬乎。且日新素交结孝礼。其先事周旋。无不用其极。藉使使臣面问孝礼。安保其实对也。且阶熟知孝礼。而谓为浮诞。至曰。孝礼于皇帝之言。犹且出没推迁。其人既浮诞难信。而又令日新辈媒孽其间。则变其初说。直易易耳。且彼法漏泄国言者罪至死。故前日馆所盘问时。孝礼闻有辨诬之举。惊惧嗫嚅。久方吐实。则今于六年之后。使奉使者提前事。诘问于不我严畏之人。其果不变前言而自取漏言之罪乎。又闻楠所传之说。则问于其时通官李日善。日善以为此则不诬。且楠来传之后。朝廷初无不信之意。至于上表。略及其意而谢之。逮至 圣明。又不尝提起其事。则臣子于此造译辈所不传之言。以实前日楠言。将欲何为也。乙卯傧行。员役过十许人。阶与臣子。亦世所谓异色之人也。臣子果做诬国之语。称以彼人所言。译辈所传则译辈亦人耳。众口其可防乎。白地援尹阶。其可望阶之不为倡言乎。其时阶。讳其所闻。到今译辈又变辞。天乎天乎。日新等既已变辞。与臣子酬酢之语。必不直陈。然两面相对。必有不敢自讳者。其他参闻者。乞命一一置对禁府。启禀于 上。上命还给。九月初十日。公自三水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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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设鞫。公供辞略曰。臣因一嫌人之锻鍊。方生之论。日生层节。诸译揣摩旨意。以为牢讳则可以无事。直言则恐陷大罪。死生祸福之际。以士夫为名者。犹不能终始不挠。况见利忘义之舌官乎。然诸译随敕到京之日。见于大臣。告其事情。例也。当其巧计未出。必以实状告知。即今大臣中。必有亲闻于其时译者。今若质问。可得其实状。且臣发配之前。廷荩来访于东门外待 命之所曰。闻 朝议有查问臣强之说之言。诸译不无观望变辞之意。金时徵自北京还。属耳时徵曰。龙川之说参闻时。吾适就睡不与云。时徵之无状。固不足言。亦安知诸译之不随时意变辞也。势将俺独直陈而死。故才承大臣之询问。亦以实状为对。如是应答之际。同坐金凤至,权守经,李之夏等明白参闻云。其馀如大夫人上言者而申覆之。于是译廷荩已先囚。日新,尔辅,起门,时徵,韩有相及公所引金凤至,权守经,出身李之夏,书吏崔元祥,主簿李裕显,许通李基昌,故相闵熙,前平安监司申晸。并次第拿问。诸译皆抵讳廷荩辞含吐。犹称不闻臣强之说。凤至,守经对。如公所云。而主狱者谓凤至,守经于吴为一家。不可为證。李之夏。称为公庭立客。不能知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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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崔元祥。称陪公傧行。未尝长在公侧。无所闻。又證日新言为是基昌裕显称不记。始大与起门问答。言闵相云积之质问孝礼也。臣以馆伴例进。积至已稍久。其与译初头话。未知如何。而顾谓之曰。汝等皆闻之欤。皆曰闻之。有一译对以不闻。又曰。廷荩传说之言。全不闻之乎。曰是则闻之。俄而积欲与通官接。臣先起出。其对云不闻者似日新。云闻之者。似起门尔辅。而当时泛看。不能瞭然。申晸称龙川之言。译辈无所传于臣。及吴伴送还到安州。谓臣曰。尹阶陷我不测。吾将疏辨之。君名亦当入其中。臣折之曰。吾实无所闻。君言于我乎。译辈言于我乎。君若勒援我。我亦将疏明之。吴色沮不复言。兵使柳斐然实参坐目击。时斐然以他事囚。證晸言为是。时孝礼以大通官。又随使来。寿恒诣馆问孝礼。孝礼答如益显 启。公前后凡六推。辞益切至。令与廷荩面质。公曰。曾忝大臣。乃与译辈相对。为此举措。生何愈于死。公凡发问十四节。廷荩或强辨。或不敢对。鞫厅大臣以下。并入见寿恒。奏诸译终始发明之辞。两次就问孝礼者如此。晸斐然之招如此。吴廷荩面质之辞。终始无證据之端。今吴名位非所可论。刑讯固无不可。而但坚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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毙于杖下则反不如以其既著之罪处。惟在 上裁。上问诸臣。诸臣皆如寿恒意。 上允之。越翌日十月。传旨赐公死。司谏权是经。掌令李弘迪等。 启请寝赐死之 命。严加鞫,问。政院 启不得奉 传旨。十二日夜对。记事官赵持谦曰。吴与阶疏相辨也。诸译亦闻此言。曾无一言明其不闻。到今言初不闻此言。今吴赐死。廷荩只编配。罪太轻。失狱体也。承旨郑载禧亦曰。吴以为闻于廷荩。廷荩以为不出于口。当鞫问廷荩。至死无他语。然后吴必无辞自服。何惜于一译而使吴死有言乎。且后之傧使者。闻译传而 启之。后或有难处之事。译复变辞则将只治傧使而已乎。不治廷荩。后弊将无穷。十一月初三日。太夫人又呈文备局。略曰。今之言者。谓某欲构陷旧臣。做出此言。以致诬辱 先朝云。所谓臣强之说。自庚戌已行于世。彼人之意外恶言。曾无一毫贻害于旧臣。乙卯以后则一边之人。皆摧败无馀地。无益陈谈。不足为雪上之霜。某独何心做出此言耶。译辈之诬非一二。撮其大者而言之。两祭探问之地。即此言所发之处。而廷荩谓问于龙川。日新谓问于金石山者。欲并与其处而讳之。今孝礼以为金石山元无问答。日新变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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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掩也。廷荩云渠所传。只是两班不善之说。而某云极怪恶。到金川见尹阶。出来时顾谓渠曰。海伯闻于孝礼者。比尔辈所传。尤极峻云。夫两班不善者。彼人之所恒谈。某奚以曰极怪恶。译辈初若无所传。则又奚曰尤极峻。廷荩初若独传其语。则又奚不曰尔而。曰尔辈也。其他辨译辈供辞。破绽处甚晢。而寿恒等不之省。十一日 备忘记。吴予欲断以死律。今承 慈教。鞫狱前后正法者既多。吴与逆谋有间。一体赐死。恐有伤于国脉。特减死以示宽大之德。以镇定人心。蔼然好生之德。溢于辞表。敢不奉承。令该府特为减死。仍其配所围篱安置。承旨郑载禧,任相元已捧旨旋 启。台谏方以鞫问论 启。令该府姑勿举行。寿恒,鼎重 启承旨初不覆逆。直捧传旨。请从重推考。 上允之。自此至翌年辛酉。三司或 启或避。或处置。或请对者。论公罪皆略同。其异者。司谏赵持谦曰。臣于前秋。以吴事有所陈达。而以轻治译辈。有违狱体为辞。今本院之 启。与臣见有径庭。请递得递。大谏尹趾完 启曰。本院吴之 启。臣意有不然者。吴之罪。人情所同嫉。明示典刑。固无不可。而第言根是异国之人。證左又象胥之辈。此必为日后是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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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严鞫得情之请。似亦由此而发。而吴曾在近君之列。加以刑讯。恐不免为失当之归。无宁特贷其死。使之没齿于荐棘之中。于法虽屈。而不害为 圣朝之宽典。臣之此论。决难见售于方张之论。而随众雷同。非臣平日之所自期。请递处置请罢。 上只命递。副校理朴泰辅。县道上疏曰。臣伏见金寿恒劄。深咎并鞫之论。及寿恒登对。又请罪赵持谦。臣有不敢自安者。持谦之意。槩欲以为欲正典刑。宜取吴自服。欲取吴自服。又当先钩得诸译之情。得诸译之情。是得吴之情也。今若缓治诸译。谓其不关于狱情。而栲掠之刑。径加于已尝居大臣之位者。其于事体何如也。此前日馆中之议。臣与持谦所同者。是其所主在于鞫诸译。而非谓勿治吴。乃大臣所以议持谦之罪者。似非持谦本志。而偏咎持谦。臣与持谦终始同议。有陟有罚。理宜均一。宪府论递泰辅。其在玉堂者。洪万遂牌不进。严缉立异径出。万遂又与李玄锡劄。谓台阁罔念 殿下勤谕之意。 慈圣好生之德。经岁争执。屡避纷纭。未知其可。承旨尹趾善。盛论万遂等乖当请推。六月十一日。大司宪洪万容。掌令崔商翼,李益泰。持平金镇龟,尹德骏。正言李彦纲。校理吴道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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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李墩。承旨任相元请对入侍。极言公不可赦。 上允之。翌日下 旨赐死。是日公在圆扉。早已梳洗。所着衣襟纽齐整。出门外欲招其弟与子婿面诀。金吾郎阻搪。公顾笑曰。我罪虽重。此亦 恩典。一家人来。与之永诀。有何所害。郎背立不复禁。执子弟手而告曰。吾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人。今死亦何恨。而汝辈将以何辞告于慈前也。宜善奉养以终馀年。因歔欷饮泣。且曰。吾榇当住于何所。乃向 阙四拜。又向亲闱再拜。从容就祸。子尚游。弟始绩。舆榇归葬于公州月窟观察公墓侧。权夫人于前年八月以忧卒。祔于左。乙丑七月。太夫人卒于原州村舍。丙寅。郑载嵩,崔锡鼎,李墩等。以边民越境采蔘。放丸杀彼人之事。奉使至燕。载嵩等呈文礼部求宽。拟罪 国王之议。礼部大怒。移咨语绝悖。有曰。主弱臣强。已非一日。若非我朝护持。不知几经篡窃。鬼蜮面目。魑魅伎俩。具在彼国。习为横逆。无所逃死。辄自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应将载嵩等严拿发。与该国从重治罪。盖彼中慢侮我甚。少有拂意。辄诟骂谓臣强。虽谈笑嘲谑。亦惟曰臣强。译闻者不以为怪。传之无难色。寿恒等独瑱于耳哉。而乃以此杀公。不料其必发而不可掩者。不远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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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至是皆相顾默然。或曰。吴之死果如何。荐绅韦布之不与寿恒辈者。及都民男女。无不扼腕瞋目涕泣称公冤。如公就 命之日。自公没九年。而为己巳二月初十日引见。右相金德远 启曰。臣有悲郁之怀。结在心曲者十年。今入 前席。冒死欲陈而泪随言发。不能成声。又不胜惶悚矣。臣于庚申秋。待罪金吾堂上。目见吴至冤极痛之状。而狱体严重。且拘于时势。终未能直陈所见。臣罪大矣。使吴欲害时烈。则其时论罪时烈。不啻狼藉。直加诛殛。何患无辞。而必藉彼人之口。故作诬上之言。自陷于大逆。而为此龃龉之计乎。谏长尹趾完之避。因此而发。自中称冤。亦可见矣。当此 大霈之日。若施悯典。臣死且瞑目矣。左相睦来善亦白公冤。 上命复公爵。三月。大臣又白。遣题主官别 赐祭。公子尚游。击铮讼冤曰。尹阶之诬罔不查则父冤不白。舌官之变辞不覈则父冤不白。寿恒等锻鍊之罪不治则父冤不白。禁府 启拿鞫诸译。日新已前死。尔辅毙杖。下。译辈谓等死。宁守前说。耐过屡刑。几或有可生之道。佹服而不服。六月。 命停刑定配。尚游又击铮讼。廷荩,起门。今又全活则是译舌之命。重于大臣之命。诬人之情。矜于冤死之情。且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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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始列尹阶之罪。而末独漏于请拿。以阶首恶。将不一究问而已乎。大臣及台阁又 启争之。 上依允。八月廷荩毙。起问减死定配。阶终不问。然窜极边。寿恒,时烈。前后 赐死。至此而公之冤十雪九。而目可瞑于泉下矣。其 赐祭文曰。高门发祥。古传岩灯。有号双璧。赞我 穆陵。忠言谅节。辉映缣藤。才庸俊进。胄胤绳绳。惟卿趾美。声誉逾腾。童觿甫解。贤馆遄升。百中氂虱。再运溟鹏。丰韶朗润。煖玉清冰。芳言蕙畅。廉操霜凝。夫既令仪。又重修能。自我 孝庙。宠眄始承。圣考遇隆。逮予加增。发自郎僚。终至疑承。其间华显。历践皆曾。垣薇府柏。紫橐青绫。笙筵沃赞。绣斧风棱。湖藩按节。值岁不登。万瘠无莩。若溺跻橧。西关涸竭。民困鱼罾。卿往苏之。库羡金缯。晋都秋曹。视谳哀矜。司农综理。入出有恒。天官冢宰。寔提鉴称。引臧黜否。精别淄渑。遂焉 庙卜。视犹股肱。进则侃侃。退常兢兢。庶倚仔肩。泽我黎蒸。噫嘻岁庚。祸煽淫朋。哀我鹭鹓。孰逃弋矰。妍妍子都。刀父攸憎。无痕索瘢。凿空加层。赂彼狡虏。幻厥答应。诱䝱舌人。杜绝援徵。以此蔽狱。予不清澄。悲同萧望。冤深苌弘。自予觉悟。愤怀填膺。每念忠魂。中夜辄兴。十年必复。天道之应。戮殛奸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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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角脱崩。流还斥回。序穆班澄。耇德咸造。霜发鬅鬙。英姿独閟。悽怆何胜。皑皑白璧。洗雪青蝇。新音用敷。旧爵是仍。佳儿令弟。骥騄宜乘。冥冥勉骘。家难毋惩。玆将菲荐。用替椒菱。不昧惟灵。是格是凭。臣瑞雨奉教撰进。尚游曰。今先人之冤虽未毕白。而 国之恩典则已毕颁。丽牲之石。亦既伐而治。顾知先人之详且久者。莫如吾丈。撰次先人之行而表其最。以告当世之钜公。庶几得以永其传。余既次公之世系履历。及得祸始末如右。且以余所爱哀公者系之曰。余年后公一岁。弱冠相识于太学。见公容貌。妷丽绝人。言语详温。心仪向之。丙申冬庭对。烛未举而公已写完。余略读其一幅。谓必中无疑。果然。后访公。公必示章奏藁。词理明畅。事情曲尽。赫蹄朋友间。情致款款。或至数百言。不觉其多。殆所谓笔头有舌者。及公按关西节。余以龙冈令屡至营。见公部决如流。案无停牍。每夜闲呼余谈。指屏间束书大如枕者十馀轴曰。此列邑疑狱之案。久者经五六年不决。仍背念某邑某狱。某告某只。某某为證左。前后推几次。某款某节。可问不可问。可信不可信。出没增减。情伪肯綮处。皆举全文。甚至月日人地名。了了无疑而曰。此狱后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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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如此。尽其轴皆然。经岁而问之皆验。又谈关防阨塞。户口城池。兵甲粮储。险易紧缓。多寡修圮。精钝虚实。鸭绿以东。生阳以西。无不瞭然于目。又谈管饷财赋。名色品价。消息奇赢。主客支费。商贾欺负。纚纚各数万言曰。如是而国不固财不足。如是而国可固财可足。又嘅曰。形格势禁。不可耀觌。然亦有管氏隐兵之法矣。城狐苗螟。难以锄掘。又岂无刘晏择任之术哉。余于是服公之器之才。无施而不可。始谓公文辞𡢃饰而已者。失之皮相也。观察公没。公养大夫人备至。尝见公自内出。貌甚戚。余怪问之。公曰。母氏眼眚。庶几万一之回明。今侍食。见摸索盘盂。是以恸耳。因哽咽泫然。与诸弟友善。公退必同居怡怡。尤重名谊。其居华显色若诎。至为柱峰赵公请 恩。及试策触山人忤。时议置散。反自得充然。与季父龙湖公。叔侄为知己。龙湖尝谓余曰。汝以德而为非刚者耶。小事或不做。大事必可做。公又曰。吾自度当大事。虽鼎镬不避。然夜里山中。不免有惧心。是何也。余笑曰。公识有馀而气不足。养之。当无是也。及至公临祸不乱。乃知公养之有索。而独恨夫以公之几敏明密。不能逆睹阶与晸之鬼肠而不联名同 启。又不令译辈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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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传者。以钳其他日变辞之喙。呜呼。岂非天哉。然庚申之初。寿恒,锡胄等已先排勘。某某人当以某某罪杀之。藉令公无此事。彼当以杀龙湖者杀公。其视咀药。岂不尤酷哉。噫其痛矣。公娵安东权氏。奉事瑱之女。吉城尉大任之孙。男女各二人。尚游为长。文科今为舒川郡守。次尚济。女长适参奉李景鸿。次适幼学李申命。谨状。
赠吏曹参判行通政大夫水原府使赵公行状(状成后。因搢绅章甫齐吁。有 褒赠之典。)
公姓赵讳渭(저본에는 '谓'로 되어 있으나, 《肃宗实录》, 《松坡集》 卷8 〈挽赵水原 【渭叟】〉, 卷12 〈祭赵水原 【渭叟】〉, 《西坡集》 卷23 〈完丰府院君李公神道碑铭〉 등의 자료에 근거하여 바로잡았다.)叟。字尚甫。汉阳人也。始祖之寿。高丽佥议中书事。四世至仁璧。官左政丞。其继配即我 太祖康献王之娣。 太祖开国。归老襄阳。坚不事二姓之志。又五世至光祖。号静庵。官大司宪 赠议政府领议政。谥文正。配享文庙。文正生容。官全州判官。是为公高祖。判官无子。取从弟锦山郡守希颜之子舜男为嗣。二十五而没。曾祖也。祖义贤。官缮工监监役。亦二十五而没。考松年。官金山郡守。妣安东权氏。监察履中之女。以崇祯庚午九月二十日。生公于龙仁县莲院里。颖秀有异姿。其孩抱也。母夫人或有事不时乳。而未尝啼。其食食也。母夫人或有事未食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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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先食。母夫人有疾。昼夜未尝离侧。得异味。必奉母夫人。未尝独食。母夫人曰。此儿乃天性。岂有所作为而然也。母夫人素习小学。亲自教授。循环课读。绘事之初。实在此书云。己丑丁父金山公忧。易戚备至。己亥始仕。为 恭陵参奉。壬寅迁 宗庙奉事。 庙前路。缁徒为桥役。役讫。说梵呗会。言者咎公当直不察。劾罢之。然 庙堧之外。非 庙官所知。未几复典设司别检。直前谩也。甲辰迁宗簿寺直长。选部以公不由进士进也。移授内赡寺。或为公千佛经何关人事。而乃问其漏名也。公夷然而笑。后二年始成进士。或者又谓公此不足伸宗簿之屈欤。公又夷然而笑。内赡库舍颓。当报度支修治。吏与工并进而诉曰。度支于各司之工役。例皆折半给价。今请之当倍数。不然则事败矣。主簿从其言。又劝公甚力曰。缪习已成。不可违也。公拒之曰。上下相欺。吾不忍为。遂量定其实入。尺寸无所增益。报到。判度支金寿兴招寺吏问曰。此二报者役均。而费多少相悬者。何欤。俄笑曰。我知之。多者伪也。少者真也。遂准许公而主簿减其半。丁未升司宪府监察。夏旱。 上亲祷雨于社稷。驾诣斋所。百僚守次。有一隶持雨伞过前。谁何则走入领府事李公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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奭之幕。公使府吏往告李公曰。自 上有其雨之望。而御雨之物入于庭。不敬也。有罪者未获。身居纠察。不敢不告。李公深摧谢。召持伞者使吏押去。且曰。台监执法甚善。愿事事如此也。是日。都御史又横涉御路。公令吏趋止之。都御史问知公。大有愠色。庭中皆惊指之。或窃语曰。赵某棘棘。李相休休。若都御史则悻悻矣。冬迁刑曹佐郎。曹吏稍解文者。舞奸弄法。凡讼狱供辞。随意左右。加减成辞。钳其纸尾。受署于郎。郎署惟谨。无所可否。第倚席闲谈。视晷欠伸而已。公至曰。苟如是。郎为吏。吏为郎。舛孰甚焉。乃命吏曰。吾与汝约。汝自今第执笔。俟我口号而书之。自接槢雀鼠之诉。以至闲漫札牍。敢自措一辞者。必刑无赦。又命曰。汝与隶也。凡有捕禁。必追其人。或受赂而故纵。或无犯而忘认者。必刑无赦。既命之后。奸发必痛惩。一曹震栗。称以神明。判书徐必远将决一讼。使公秉笔曰。此讼甲宜立。郎意谓何。公曰。此讼首末。下官所翔。以下官之见。甲宜落。往复数四。徐厉声曰。郎见虽如此。今日之事我为政。第依我书之。公舍笔正色曰。閤下初不自断而下询于郎者。意其有可采也。今既言之而不见采。郎虽无似。义不敢屈己而承教也。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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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低声曰。堂郎不妨商确。始俟他日决之可也。徐本性急。尝怒郎不称意。一 启汰四员。而独敬公不替。郑相知和为判书时。狱讼有纰缪者。公辄违覆。多所匡救。郑深服之。每 朝有荐剡。必举公以应之。戊申升本曹正郎。冬拜永平县令。永地狭民少。公游刃恢恢。期年之间。吏畏民安。时有遐外人与内司争奴婢。延过十五年。至闻于 上。屡下教趣决讼。屡移至于永。文案甚繁。公一览而了。翌日召所谓内司官者语之曰。吾第据尔券而问之。女某名者。果是内司婢之出耶。何母年之多于女才十岁耶。十岁而生儿。有此理否耶。内司官前拜且谢曰。小人自玄发应此讼。头今如雪矣。犹不自觉其非。今承明教。恍如发蒙。谢之不暇。敢复何言。但恨前后讼官。何无一人见及于此。使老物枉费十五年工夫也。庚戌。杨州有检尸之狱。牧使朴珽既初检录实因。公以覆检。往。周视而不得致命痕。遂不录实因曰。初检之所谓有者。覆检之所谓无。势不得不异也。朴曰。此秋曹 启下之狱。初覆相反。必有受责者。奈何为一贱囚。自取邮罚耶。公曰。杀狱是何等重事。不恤人之死生而计己之利害乎。终不肯从。遂以此解归。壬子拜报恩县监。报恩乃公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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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从金山公避兵之乡也。故多亲旧。且有权强宗族。盘据境内。渔夺小民。颐指守宰。已成风习。公到。其亲者则一致慇勤。戒以义分。有违者。治之不少贷。权家桀奴。横行于市里。辄捕掠。有贱者负族强。庭立而有慢色。械治充军役。由是飞语造谤者。鹊起猬集。公如不闻也。行之半年。一境大治。乙卯升拜益山郡守。益山为湖南之沃壤。簪缨之家。环郭而居者以十计。皆丰屋列鼎。鸣琴品笛。固已侈肆。为守者又过自贬屈。还往无时。诙谑昵亵。实骇观瞻。公闻之曰。是果不可以法度裁之欤。即下令曰。凡士之居吾郡者。无论大小高下。非公事。勿复通刺。为政未久。一境风动。时朝令令各邑举其邑之望尊者差都副尹。公即以苏斗山差都尹。斗山曾侍从 赐绯。罢归家居者。不敢图免。龚行其任。众益耸惧。莫不趋令。粜籴期会。绝无居后者。前所未有也。丙辰夏弃官归。臬臣 启请趣还。不得已再赴旋递。丁巳。宣惠厅辟公为郎。郎于禄俸之外有羡馀米。饕者监临乾没。以至润屋。人亦不甚非之。公令圭撮不入门曰。无污我。唯亲旧寠甚。寄帖如颜清臣者。以斗斛周之而已。夏拜户曹佐郎。郎新除。曹吏皆来参。例也。时潦雨。庭泥没跗。吏出入。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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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趋。拜跪沾涴。禀事者奉文簿。莫不手颤声掉。座上客皆惊愕相顾曰。昔张子高治京兆。岂不严且久哉。然而椽舜有慢语。今君能使黑帻初见而詟服。岂古所谓不怒而威者欤。尚书举曹中剧务。如别营应办粮饷之类。一埤遗公。公力辞不获。夙夜供职。所谓别营者。月给掖庭人及诸色军料米。出入自恣。负气放言。郎亦惮其悍。不加以嗔责。公独曰。此习不惩。后必有脱帽之乱。令训局兵之受料于粮饷者曰。若等左几人右几人。相向而门焉。点人。以出入必以序毋相踰。否者有罪。皆承命。有顽者棍罚。庭中肃然。有羡馀米近千石。及递任。欲闻于尚书。嫌沽名。且念累及于前后之郎。第记数置库中。吏不敢掩私。白于尚书。尚书闻于 上。以其米益拓别营之仓。公又曰。斗斛权衡。虞帝巡方之所先省也。苟有异同。何以为国。于是大小轻重。皆得其中。无出入滥缩之患。所谓尺文者。输纳之符验也。异时曹吏搪拖索赂。外远之领纲者。留滞或累月。丐贷愁怨。公登时给尺文曰。可亟返毋淹也。内而都民。外而村萌。皆传说颂仰。而独曹署之吏。惮于负霜。秋以相臣避。迁司仆佥正。户曹吏雀跃而贺曰。庶乎果吾之腹也。俄以曹 启复仍原任。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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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仆吏又狼顾而詑曰。几乎丧吾之魄也。戊午拜江华府经历。其治一如益山而加密焉。府内奸猾之侵渔于诸属岛者。皆爬剔锄治。颂声环海。庚申以圻伯姻嫌解归。秋拜南原府使。时南原病于数递。吏民无所系望。为守者亦曰。俗恶宜用重典。刑杖多滥。上下乖隔。视同仇敌。公悉得其情。又自念前后居官。威声著闻。推其所称而所缺者可知矣。乃济之以宽仁。先德惠而后威刑。吏民咸畏爱之。始有乐生之心。流散者还集。呻吟者歌讴。监司注其考曰。百里大治。五世遗风。盖静庵先生于公为五世也。府去京千里。地大事烦。自迎送新旧。以至诸般军布。大同进上。杂物输运夫马之价。皆临时责办于民。公乃积鸠讼入之钱布。月俸之馀赢。刱立雇马厅。马蹄噭三百五十。水田斗计其稻种者七百四十。募人分授。使食土而养马。无事则任其私行。有事则均其劳佚。且依常平雇马之式。一岁会减米当几何。皆损给马户。令改易其病老者。至今遵行。一境蒙惠。壬戌以治行第一升资。先是有大臣乞暇展扫于湖南者。其还。 上问沿路守令治状。大臣乃盛称公。为治非后世俗吏比。仍历陈所闻某某事。 上命依汉褒良吏故事。增公秩。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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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非格请还收。 上批曰。方今三百六十州之中。治绩如赵渭叟者有何人。亟停毋烦。 启遂停。公深自咎恨曰。吾平生行身居官。切不为近名之事。至所谓善赈别备捕贼。凡可以赌 赐绯者。吾所最嫌。前后值此机会者非一再。而辄自远避。今日至此。岂不忸怩。如貂帽玉圈红带等物。全不近身。后因有讥讪者。稍存章服之制。然不恒御也。癸亥奉还太夫人京第。后竟弃归。民立碑颂思之。甲子拜坡州牧使。以前守仍任不赴。俄拜富平府使。公在南原也。将刊静庵先生文集。有徐文淑者抵书于公曰。闻尊将梓先生遗稿。甚盛举也。某方忝先生书院儒任。当共勠力。故已受跋文于朴玄石。谨此先呈。序文则将请于大老及金文谷云云。前此数月。连拟公于罗州,尚州及庆尹之望。盖欲以势利啖公。公深恶之。答徐曰。序跋。仆元无求得之意。且君何以不使仆闻而先求文于人。遂封还朴文。由是大忤时辈。自南原归后三年。一不举论于仕窠。至是 上下教曰。赵渭叟。何久不拟望耶。吏曹对以解由有拘。 上又 命勿拘。吏曹又对以无窠。 上命有窠即拟。故有此拜。既赴。清静为治。无所猷为而吏民感化。至相为矢誓曰。吾属欺我侯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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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殛之。其解归也。李尚书之翼。送别于路次曰。老夫六十年来。始见城主之为治。今见弃归。谨此扶送。此是山阴老人之意也。其居近海。凡海味之初产者必寄之。暑热则冰封。耑人急送。以助供老。得果物之珍品亦如之。入城。必先访公。盖有感于公之诚孝也。富之民亦有去思碑。是冬拜曹司卫将。至翌年正月始出谢。胥纳三朔驺直钱。前例也。公固却之。胥言敢不奉命。但此钱无可归处。盖所谓驺钱。自军布兑换而来。计朔而充直者。他人尤无可取之理也。公笑之。悉付胥令买狼鼠尾作笔。分于诸卫将。诸卫将皆大喜相詑曰。谁道卫将冷官。何致此毛。先生之多也。秋以问安使。候北客于西关。沿路守宰。或有问遗。公皆辞之。虽微物亦不受曰。某奉 君之命。何敢以一毫付驲背也。戊辰夏拜公州牧使。李翔狱事发。推官之任。人皆规避。终归于公。或劝公辞。公笑曰。不当避而强避。苟也。一从人供辞。无所加损。同推官燕歧县监沈权目见其然。无可如何。谓公曰。外人不知实状。颇有谤言。为推官者。不亦苦乎。公笑曰。推官之职。摭实报使而已。其是与非。自有辨者。至于外间哓哓之说。尤何足介意也。己巳九月。丁太夫人忧。是年夏。已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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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公之窆于州内某山。至是祔葬太夫人。仍庐居于墓侧。州民各出米。称赙来纳。数颇多。公郤之。辛未服阕。吏曹判书柳命贤举公应观察使荐。壬申春。拜水原府使。旋因前使仍任不赴。五月又拜水原。癸酉春罢归。去年冬。 上命御史沈季良。试武才于本府。人多伪籍赴试。公固虑其纷纭。初欲 启禀得旨而据行。诸议者皆谓前例可遵。烦禀非宜。公亦不强执。姑令从籍录名。试毕。利者多滥。不利者好讦。京外喧闹。竟罢试不用。御史被谴。公亦坐罢。未几拜佥知中枢兼曹司卫将。拜罗州牧使。辞以衰病。复拜卫将。甲戌夏辞弃。秋。尽室舟载。溯汉东上。止泊于忠州。寓居连原驿村。构数椽精舍。树以松筠梅菊玫瑰棕榈之属。扁之以六友。日夕消摇。乐以忘忧。戊寅秋。宿疾猝剧。经冬徂春。症势渐笃。己卯四月。子百朋为医乐计。奉之入京。五月既望。没于某坊之寓舍。以某月某日葬于某邑某山某向之原。始公才弱冠失怙。伯氏奉事公又继而夭。公以一身。上奉祖母柳夫人及母夫人。下率稚弱弟妹。而荐丧之馀。家事大落。竭尽心力。奉养备至。家内诸事。不敢自专。必禀于母夫人而行之。自韦布至筮仕。公私所入。皆献于亲。有用则具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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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每出。虽近邻必入告曰。以某事往某处。当以某时返。返亦必面。或以官故过期不返。则必使人报闻。此皆金山公平日事亲之节而公之踵行者也。柳夫人年迫八帙。疾病沉绵。公昼夜救护。不遑寝食。每造医门。至诚动人。虽素号骄医者。无不倒屣。有邀辄至。亲旧来往者。感公诚孝。虽稀贵之药。转相求觅。陆续送助。许相积曾无一面之雅。而亦送药于渴求之际。盖风闻而怜之也。柳夫人既没。公始宰永平。大伤泣曰。悲乎。天使我不及养我祖母也。母夫人年高。不能亲莅家事。犹请于兄嫂代干之。至为邑宰。拘于法。不得奉嫂之任。则嫂与子远朋留而主家。公则奉母夫人赴官。既赴。自济体以下常馈之外。一缕一粒。断不入衙。独于奉养母夫人。无不备具。母夫人尝嗜酥糜。在京。预给厚价于太仆。掌酥者日取供亲。居官。乃别养乳牛。如法作糜。味不减京局。远方珍异之味。求贸必致。其进馔也。厨吏奉盘案而前。公亲自点察。仍随入侍食。饭必有赤白二器。视匙之所向而移近之。虽风雨之甚。倥偬之极。未尝一日使母夫人独餐也。每日晨起。澡洗衣冠。先拜祠庙。仍诣母夫人寝所问安否。安则出而视事。不安则惊忧遑遑。屏去百务。终日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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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丸煎之事。必亲监执。当暑则手把翁拂。小心驱蝇。母夫人或欲转侧。或求饮啜。或言麻痒则左右趋承。扶持抑搔。捷若童子。其进糜粥也。母夫人尝一匙。公亦啖一匙。二匙三匙皆然。若终日不进勺水。则公亦不饮勺水。如是故。家内妇孺。皆无意于食事。朝夕之饭。至饐败而不可食者居多。母夫人年益深疾益数。公亦已衰而中虚内焦。交致伤损。母夫人尝语孙辈曰。吾不忧吾病。忧尔父耳。平居每日夕。率子弟入侍母夫人。非有忧患服制。则令儿辈或歌或吟。或说传奇。时自唱曲以慰亲心。和颜愉色。言笑怡怡。而危坐虔恭。无异严侍。母夫人或有所欲则曰。当如下教无难也。其连遭三子之丧。搯掌而侍母夫人。和乐如平日。至子益朋之殁。医卜之说。皆云咒祟。一家之疑。咸萃于公弟所畜之官妓。谓有所埋掘之有所得。势将有难处者。公独谓万无是理。谆谆譬解于母夫人前。至摘其所掘者物。吮而吞之曰。是乌足以死人也。以此群疑快释。家道平静。人皆善其处变焉。牧公时母夫人年逼九帙。公奉板舆。恐其劳动。徐徐安行。日不过十数里。子丧既久而犹讳于母夫人。令官妓奏乐于前。冀以娱悦。母夫人益倦于匙箸。则公代执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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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病革。昼则废食。夜不解带。监司姜公世龟。频来候问。感叹而去。及遭丧。水饮不入口者三日。殡敛葬祭。咸遵礼制。朝夕之奠。晨昏之哭。必躬不替。又日上墓。循省号哭。病不能运步则令仆背负而行。衰绖未尝离身。虽盛暑亦然。羸瘁日甚。疾病娄剧。亲眷皆规之曰。毁不灭性。壮者犹然。况老者而必绝滋味。非制也。公犹牢拒。过小祥。病益甚。闻食气辄呕。家人涕泣固请。暂许羹湆之调。稍苏则复拒之。后拜水原。怆然久之曰。吾平生口不发求官之言。及其自至。亦未尝不喜。只为便养也。今虽得此。将复何为。因泣下沾襟。每见异味。口虽无言而眼辄有泪。其在南原。母夫人病馀厌食。思生连鱼。连鱼者。东海之产也。时又炎暑。公将送急脚往贸。冰封以来。然道里窎远。往返当过旬望。顾安得不馁者。俄而府境豆浦监渔者。来献鱼。乃生连。前所未闻也。即进母夫人。母夫人嗟难曰。幕雀冰鲤。曾见于小学书中。今于汝身亲见之。诚孝之应。古今无间矣。人皆惊异。至今传说。其在富平。母夫人又有疾。府民相与谋曰。我侯。我之父母也。太夫人病不起。则我侯去而我失我父母。将何赖而生也。相率而上府治后安南山。为太夫人祈祝。传播邻邑。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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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尝语孙辈曰。自古言孝者。必称曾参。未知曾参之事亲何如。而能第一于古今也。吾则以为曾参之孝。必不过于汝父。汝父事我。无一事不满我意者。未知曾参之母。果能如我否也。祭祀之礼。自有家传。奉行无增减。每祭时。前期三日。沐浴清斋。益致诚敬。正至朔望亦如之。京居则家内妇人。皆斋洁执事。公不自监。而居官则自外备进。故公必自监。令治膳者以纸钳口。防其涎液。涤濯烹饪。极其精洁。值考妣讳日。哀慕哭泣。无异初丧。食粥服粗。屏去接应以终其日。伯兄季妹皆早世。至中年。有娣妹一弟一侄。俱贫而妹尤甚。公邀致龙仁庄。割己田与之畔。居官则使之各送人马。尽力资送。弟侄。未仕时常同居。出宰。亦令随往曰。母氏思汝不置也。及为江华经历。嫂及弟侄家属。皆团会于任所。唯妹在京未来。则逐朔分送廪俸。或匮。以庄谷之船运者。回泊于月串以补之。以为至乐。三年如一。解官同归。母夫人丧毕。将分田口。择其稍优者。归之宗侄曰。汝奉先祀。不可不如此。他皆均分。而自取其薄劣者。既而又顾弟曰。汝比我尤贫。乃以所得水田可种二斛者添与之。有叔母居报恩。公常以路远难往为恨。至为其邑宰。奉入卫中。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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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母夫人。及其没。自初终至襄葬。百需毕具。诚礼备尽。其两子之丧。亦尽力经纪。其存者。抚视笃厚。前后居官。多方救助。或挈致养育。人皆叹美之。公之荫仕。本非其志。而早失父兄。家业贫薄。上奉二老亲。黾勉供职。尝曰。吾之仕宦。只为养亲奉先而已。若复以立产业利妻子为心。则其如忝祖何。其如负君何。又曰。既在其位。虽抱关击柝。惟当尽心。又曰。心不可二用。既专于官。何暇及于家乎。庄土所出。不问其几何。一任典奴之出入。有馀则令一家分用。解官归家之日。已有夕炊之忧。历官愈多。家食愈艰。鬻宅卖土。仅以支吾。母夫人尝曰。汝于大小事。靡不翔悉。而妻子饥寒则却不省念。无乃不知耶。抑知而且然耶。对曰。子宁不知。亦非不念。而此固贫家常事。如欲使之免此患。则必有他患之大于此者。所以任之也。母夫人悦曰。汝言是也。又曰。妻与子皆属于我者。取公用而利私属。吾不为也。以故。公之夫人。无一件新衣裳。亦无一只皮箱笼。公所服御。自冠带靴履。以至砚匣马鞍之具。及儿子顶着佩用者。皆非官出。一布笠三十年。犹不弊不改。人或称其俭。乃嫌其近名而改之。点检家中。终无一屏一席之自官来者。其自治如此。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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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寒亲旧之来乞于官者。待以款曲。莫不满愿而还。人又曰。自薄而厚于人。美则美矣。然靡费至此。后来之官。谁知自家之清谨也。公笑曰。凡吾所为。只欲无负吾心耳。何暇役志于沽名也。闻者叹服。岁时问遗。朝廷已成典故。各邑皆然。而公独不问。膴仕之人。或以情亲有所求觅则寄以药物简幅。他无所副也。平生以诚信为主。有虚伪矫饰者。不忍正视。常曰。我既上欺 国家则何以下禁吏民之欺我乎。每值按使申滥率屠牛之禁。辄自先首。其他巨细。无不以直。故前后上官皆敬信之。见待异礼。晚政益平恕。虽吏胥舆儓之微。切不轻加刑杖曰。彼虽愚贱。而各自有不可泯之公心。为官者。苟有一分不是处。彼口虽不言而心则不服。心既不服则虽日施淫刑。徒增怨毒。终无畏戢之理。如是则居上者反见屈于下。事皆苟简。其何能号令也哉。坐衙。整容穆然。唯闻警咳。公门阒静。捶楚无声。近而吏卒。远而村萌。足及官庭。自然震慑。屈首疾趍。不敢仰视。有若负重罪。自厅上给事。至堂下使唤。跪伏者跪伏。列立者列立。不敢行动。不敢喧哗。各守其次。俨若木偶。及至有事。闻令风生。趋承恐后。是岂刑杖所使之然哉。或者只见奸销猾戢。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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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而谓公近酷。是全不识公者也。爱惜人命。虽丽大辟者。原其本情。或系眚灾则必傅之生议。为秋曹郎时。有城外士族之独子。贫而无僮。躬入禁山。取松枝为柴。被捉系狱。法当栲掠。公见其人羸弱特甚。一经严栲。必无可生之道。厥父白首者。庭立陈状。言泪交下。愿以身代之。公素不相识而心甚悯然。姑停其刑。拟于后坐。禀议收赎矣。适以式暇未赴。代房正郎李姓人。乃栲毙之。不十日李赴衙。猝然呕血死。人谓之鬼报也。在江都。所谓房子年不满十五者。偷出库中银。藏之官厩马矢中。事觉当死。公谓罪虽当死而周官三宥之法。幼弱者与焉。今何独不宥也。略施刑杖。竟贷其死。如此之类。不可尽记。少日虽事举业。而于文不喜浮华。常目尊信者。经传之外。阅览古今嘉言善行。遍好读书。录自警编等书。常置案上。以勤谨和缓摧山填壑八字。揭诸壁上。常自警省。为治。以崇孝友抑豪强。束奸吏字小民为第一义。如除繇役减贡赋。凡系干誉之事。一不为之。至官用之捧于民者。一视前例。终不轻减曰。民无常产。不死则为盗。官亦奚异于民也。以女色为至戒。非歌舞娱亲之时。妓辈未尝近前曰。不正之色。凶于家害于身。甚于鸩毒。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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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者。不能远此。虽曰可人。吾未信也。是以。平生无妾媵之侍。于朋友。汎爱容众。由由然与之偕。然庄重简洁。莫敢以非义相加。晤语款洽。莫不倾倒心事。而至于时事肯綮。机权所在则未尝发于口。盖知公心事之不在此而语不相入故也。故向来 朝廷局面之翻覆。搢绅党论之清浊。泊然无干。超然若世外人。既无前屈。又无后伸。虽平生亲友。势位既盛则不与从游。有不忘旧情。往来存问者。只以书尺导达。不使阻绝而已。许相积屡致缱绻。且言于士友间曰。赵某何不来见我。公闻之曰。彼意则可感。然相门岂可无故出入。或以公事进。事毕直退。一未见所谓别堂。别堂者。孽坚所处也。及官江都。坚有所请嘱而事系非理。公语来者曰。玆事如此如此。可亟去毋留也。李相尚真以焚黄来全州。所谓浇奠床。分定于各邑。无不丰腆。独公饬吏宜洁而不宜过式。其近住也。不往见。其将归也。有书而无馈。其子侄皆曰。南原最埋没。李相曰。汝曹无识。何至于此。吾以国相。来到乡里。守令辈无不奔走献诚。而独南原一人。能自远嫌。真君子人也。将叹服之不暇。复何憾焉。公素无进取之意。强仕。已废举。至乙卯年间。得意者劝令赴举。公谢曰。既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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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起。虽得之。能不愧乎。守益山时。权尚书大载为按使。历临留宿。从颂曰。来时见白湖铨长。湖云赵某为人。终非栖棘之流。近闻公议。亦以为合置台阁。令意云何。吾答以如此如此。匪久当有驲召。公不答。顾左右而言曰。行呼唱于途路。扬扬入台阁。亦荣矣。权曰。一何落落也。公曰。下官陋甚。平生自期。不敢有此等意思。今卒闻此。自不觉喜动也。辛未。柳尚书命贤以公应藩臬荐。公贻书。有公岂诬国。不佞所行。有所以厚诬于公者等语。深自引咎。后卒无事实。为水原。初不欲赴。人以为水原虽与下邑稍间。终是一守令。有何可辞之义。公以为然。乃赴。商山全翼耇。南州高士也。尝与洪司谏汝河。评论当世人物曰。赵某。人伦之标准也。自外见之。未尝以学问自处。但见其恺悌儒雅。而夷考其实行则无一不合于道理。以至昆弟朋友亲戚乡党。皆称其贤。人无异辞。虽云天分所得。自然合道。而其所存养省察之工夫岂浅鲜云。配淑夫人全州李氏。司仆寺佥正敏白之女。完丰府院君曙之孙。性严正有法度。享年三十二。继配宁越辛氏。谷城县监希道之女。温恭有妇德。曲循公教。事母夫人尽心。后公五年而没。享年五十八。李夫人生四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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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男长百朋。前水运判官。次十朋。有文才早没。次德基。未十岁而夭。次益朋亦早夭。女长适韩宗大。次适宋儒成。辛夫人生三男二女。男长三朋。未娶而夭。次裕基。五岁而夭。次一朋。百朋娶全州李氏。掌令熙采之女。生三男。长德普。次泽普。次得普。十朋娶全州李氏。参判堂揆之女。无子。泽普为后。益朋娶原州崔氏。郡守东准之女。无子。一朋娶宜春南氏。进士寿箕之女。生一女。韩宗大生二女。幼夭无子。取兄子德骥为后。宋儒成生一男三女。并未成长。德普娶安东金氏府使凤至之女。生一男二女。泽普娶晋山姜氏大司成硕宾之女。生一女。瑞雨与公交五十年。深知公德备刚柔。资兼勤敏。事亲为纯孝。居官为真清。而今见公之子某所为家录。则▣行懿迹。信而有徵矣。遂列之为状。以俟当世立言之君子。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