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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庵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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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庵集卷之三
 书牍
  
损庵集卷之三 第 133H 页
上尤斋先生(丙午)
春已晚矣。伏惟此时。道体动静若何。而函丈尚住山斋耶。区区慕仰。曷任下诚。根正月来侍亲侧。即当驰使。以候新岁起居。而官中自春来。公私之故俱多。以致迁次未遑。恒自罪叹而已。岭人一眴齐起。其意罔测。不知世事终如何出场。言之痛心。家亲非但宿疾之添苦。且有不乐于心者。已于初四受由。往延丰礜泉。便欲因此图递。故根偕衙属。以明明打发。念间当到洛下。闻清安丈有殿中之除。会合尤可幸也。先祖妣碣文。伏荷记念。得阐幽光。感祝何可喻也。文字中有一二更禀处。从当进拜承教耳。前面今方始役。此则似于秋后下工耳。馀万临行不备。只祝为道保重。
上尤斋先生
夏秋以来。连在江外。阙然久未拜书。只有瞻慕之忱。区区不弛于食息之际。玆因胤兄来。槩审向来道体动静万福。忻喜之剧。曷任下诚。但伏闻新寓草刱。凡事荒凉。既以仰虑。继之以怅叹也。山水之胜。曾已饱闻。而但未知士风土俗之比他如何也。时事之危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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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而武夷之筑愈深。每一思之。只自长吁。根离违既久。旧闻亦失。加以汩汩于科业之中。无一善状。但切悲叹耳。胤兄不仕。甚慰朋友之望。但旋即相别。于心犹缺然也。万万。方向家乡。忙草以付都事丈行。不备。只祝秋凉。体候为时保重。
上尤斋先生
秋中谨拜一书。以付胤兄。要递传矣。不审果能关听否也。初寒已紧。伏不审道体动静若何。区区瞻仰。岂胜下诚。从胤兄细闻新寓山水之胜槩。伏想先生有以自乐之意。而但太空虚穷僻。兽蹄与人交云。此岂久住处耶。伏虑万万。但闻磨牙之患。只及于款段。则犹胜于人面之兽耳。好笑好笑。
上尤斋先生(己酉)
月初伏承前月五日下书。凭审向时体候万福。伏喜无任。但承连遭功缌之戚。不胜惊叹。近间穷寒甚酷。峡里阴凝。气体更如何。区区慕仰。不寘于怀。根老人宿患之中。添却寒疾。无一安宁之时。私闷私闷。恒在亲侧。药饵忧悯。度了时日。书策上工夫。不能专一。此非少虑。玆蒙警诲勤至。书之于绅。以为日夕惕若之资矣。今日朝著上风色。尤为之长吁。虽以松江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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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亦不能有为于当时。反不免标榜之祸。况无此力量才识者乎。区区行止。恐不待自家之彽徊也。顷对金判。语及南槎录事。谨当依教改定云矣。清爷与北渚书。只语废储送终事。此外无他书云。沙溪先生书则比在乡外。未及求见矣。适有冗入京。闻胤兄之行。草草修候。多有仰禀事。而忙遽未暇。明日复出郊。开正当还矣。只祝春生。道体增重。
上尤斋先生(庚戌)
顷因胤兄家便。伏受下书。凭伏审向时炎潦。道体万安。伏喜无任。即日天气已凉冷。不审调摄动静更如何。区区慕仰。食息不已。门生奉亲供职。粗幸无事。去晦误叨匪据。极用闷缩矣。适以他事。有推考之 命。因此幸得递免。复还前窠耳。大抵此路一开。今虽幸免。其可屡幸乎。非但自知甚审。决无承当之望。况此时节。虽有才智者。亦奈何不下者乎。前书所教。是诚至愿。而谁能曲为之地。虽以 朝家事体言之。文成公庚午疏。岂非至论。当路只以区区体例为言。甚可笑也。穑事之惨。八路一辙。此非等闲流行之灾。况星文之警。物怪之作。式月斯生。不知有何倚伏于冥冥。古人所谓幕燕。正指此也。然而上下晏然。了无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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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惧之举。尤闷尤闷。观此形势。土贼之起亦甚易。清川过冬。岂计之得。恐不可以徒壁而自恃耳。万万。李棘人谓将进拜于门下。故暂此不一。只祝体候保重。
上尤斋先生(癸丑)
阙然起居之礼。倏已数月。瞻慕方深。六月十七日及初五日下书。长弟而至。拜玩手滋。忻慰倍常。但有患候今夏有加之教。惊虑之怀。不知所喻。伏不审信后体中动静更如何。世道之可为骇怖者已久。而自有翼疏以来。尤可危惧。至于张也则凶惨极矣。不知前头更有何等骇机也。今闻以志铭事。礼官下去。伏想有露章辞免之举。但启 陵之时则何以为计乎。白川亲事。适朴泰殷在此。故即以来教转通耳。门生所患疸病。入夏转剧。今则已至委顿境界。曾差都监之役。而亦未供仕递改矣。病昏度日。久稽拜书。第用罪叹而已。礼官行忙。暂草以付。
上尤斋先生
雨后稍缓风寒。伏惟体候保重。慕仰不任下诚。 批谕诚至。而论礼一款。犹有不快者。玄江疏事。又有此 教。恐此友遂与闵家俱得罪也。事机至此。更何可言耶。只自仰屋。今日光景虽如此。愿函丈忍留 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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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 启期。以决行计如何。即见李橝书中示意。尤觉瞿然。诸生之相聚此地。固非其所。而今日事几于驱逐学徒。奈何奈何。须令叙友风谕。姑令散去。未知如何。玄江要传此书。故委人以报。兼候起居耳。
上尤斋先生
昨日下书。谨已拜受矣。夜来体候若何。崔谏启辞所谓闾巷间事云云者。大是错误。今日诸人节节做错。岂亦运气所关。莫之为而为者欤。政院启辞两日。而尚无发落。似有别㨾 备忘。且刑曹查覆。延拖至今。此亦可怪。立后事下教虽如此。不举姓名。则终不成道理奈何。况即因玄江书。闻尼山诸议。又与李宪合。终恐不谐而反有害也。馀不备。
上尤斋先生
行次自黄骊发船后。更未闻消息。水路冒寒。体候若何。伏慕区区食息不寘。初计专伻问候于 新陵之下。适无使唤。竟未果焉。讫玆伏叹。再昨上疏。略因人闻其挭槩。而未见全文。伏郁伏郁。 旧陵撤毁后。执颐无数。郑相以下。皆有拿问考律之 教。而今闻书启节次入来。而愈往愈重云。不知 圹中到了。更有何㨾新颐也。闵查昨日始入启云。清风方搆疏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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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启之停云。而他未及知。郁郁。淳昌人将欲历行。故草付不备。
上尤斋先生
玄宫出隧。臣民号痛之怀益新。雷雨之馀。寒事陡紧。旅中体候如何。区区慕仰。门生今日欲出往寓下。仍为哭望 廞仪之计。病人中寒添伤。自夜痛作。临行中辍。伏叹伏叹。若得调摄少安。则临时扶向湖阴路左。从者想不入于班列。可以暂拜矣。但未审从直路行次否。慎查启 陵前。终不入启。刑议事极可怪讶。此又是 圣上疑骇之处。岂不可闷。玄江事实。未料出场之何若也。
上尤斋先生
前月初出往西郊。昨始入城。上番人来传少友札。因伏承书尾之教。伏审向时体候不宁。伏不胜惊虑之忱。不审信后调摄气体更如何。日夕伏虑。曷任下诚。疏 批之下。极其未安。伏想益用惶悯矣。不审更欲陈疏否。申李两人抵此境界。令人惊惨。两司今方争执。不知出场更如何也。门生自十数日前。黄病更发。比前尤重。为寻医扶载入京。一疾沉绵。今将周星。吃此多少生受。悯悯奈何。婚事伏蒙指教。感幸岂极。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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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此已有相约处奈何。倘或有不谐者。则当即禀议于家亲。专人以报矣。闵查尚未 判下。朴友再哭孙儿。运气若此。深可虑也。此便告归甚忙。病昏且极。不能一一。
上尤斋先生
李涬来。伏受下书。仍伏审体候安宁。区区慰喜。岂任下诚。信后亦且多日。调体更如何。门生疸病比剧。几于委顿。伏悯可喻。史官传 谕之后。想又陈疏矣。 圣明似未洞察。今日事势。当毕陈所怀。未知果何以为之耶。但文字上如有待等云云。未免为执颐之端。不若直以方言如指嗾等语为辞耳。辄有所思。妄猥如此。伏悚伏悚。清风尚尔寥寥。未知计变而然耶。闵查亦无指挥。秋曹待 命。势将更冬矣。馀万堂吏告行。草付不备。
上尤斋先生(甲寅)
下教汶上立帜云云。不胜瞿然也。曾于板桥侍坐时。先生微有此教。而适烦扰未果详达。盖根于礼学上。本无见解。非但根之不敢与议于其间。朋友亦无以此相叩者。闵丧之出屡月。而都不知有此变礼。辛亥九月初。敬差岭南辞 朝之日。历访闵判于 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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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寓处。闵判说道先生答书昨来云。因此始知世间有此闵家礼讼。归家问于朴泰殷。又始知当初曲折。是夕出宿城西。翌朝朴甥袖来先生答高晦书。适北洞金左相来过。亦语及其事。问所见之如何。根只答言此固朱子之论。猝然行之也难。金相曰吾意亦然。说话如斯而止。语罢便作行。冬末还 朝。中经丧祸。仍复有东海之行。壬子三月。始还城中。其间何暇语及闵礼也。壬子夏间。少辈自外至。口诵先生书。即夷狄禽兽云云者也。朴甥辈以为此教十分严切痛快云。根谓曰勿浪喜。此未必不为尔家之祸祟也。其后果闻玄江之谤转加一层矣。其间实有一二可疑欲为仰禀者。而尚今未果。则此言▦为而至于门下哉。顷者馆儒拜疏时。李橝,高晦诸友会于一处。为搆疏草。第一款有曰朱子定论如此。故闵某之丧。判府事臣宋某与知礼家相议。遂用承重之服云云。尹以性袖其疏入泮劝用之。适疏头掌议所见相左。至于起闹。根最晚始见疏草。心实惊骇。槩先生在东郊时上疏论闵礼。至于自当。故门下诸人亦以为归罪于先生则玄江可救也。真所谓甚矣诸子之好学也。厥后逢著李橝问曰闵丧出京中。先生在清州。四日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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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能往复议礼。使慎也代丧乎。非但告 君之辞不出诚实。万一 圣上览其疏。以为宋某乃是首罪。可罪宋某云。则不知诸君更何以为辞耶。仍略赞诸君学问之高明。昨者尹友以性亦来言先生书中有邪正云云。此时得官等教。心甚瞿然云。根戏答曰兄卖师制疏。奔走泮中之功。到今扫如矣。门生口业本来如此。此虽无干于礼讼。而每得情外之谤者。良以此也。贵人云云。门生亦有此虑。而然近看其所以相待者。似无其理矣。果若由是而得官被宠。则必在汶上耳。草庐云云。虽未知果然。而中原之言则亦恐未稳当也。近来纷纭。使人听之愦愦。欲禀一二。而非但其说甚长。从前未尝以洛下烦言载之书尺间者。诚有所戒于心耳。向拜草庐。极言贵人事。如蒙 赐对。亦欲陈言礼讼虽或异同。岂有他意。且某宰是自附于草庐。岂草庐求附而然。顷者罗某之来。多有说话。中原议论。今又如此。根恐喜事之徒。益煽标榜之说。悠悠之忧。有不可胜言也。如何如何。烦甚不一。
 郭世楗顷者持疏到 阙欲入。李元祯以参判入番。却之不纳。再昨日又为来呈。兵曹又不许入云。未知前头更有何怪举也。使人谋誊疏本。而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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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见云。其大槩则前因应 旨陈疏而见却未达。言路壅塞。权柄下移。 国事汲汲。滨于危亡事云云。始呈于李也入番时。李从而却之者。其意俱极凶狡。可痛可痛。
上尤斋先生
伏炎正酷。伏未审体候若何。伏慕无任。传闻函丈比移草坞。未知果然否。前日所校文字。有未卒业者耶。曾见房室卑狭。不宜于暑月之居。窃恐妨害调摄。伏虑不已。门生顷因 因山之礼。不得不忍病出仕。初计 返虞后陈恳递职矣。适会有供佛事。妄陈劄子。前后既承 严批。继有牌招之 命。迫于事势。复此就职。有愧素心。狼狈极矣。大丘居都慎徵称名幼学。年近六十者也。数日前来呈小疏。政院以为语多危险而却之。昨日又略改而呈之。所改者即宗统嫡统之说也。政院又谓尚多倾危之说而却之。今日则未闻又来。而观其所为。终必入启而后已。政院亦无必拒之意云。适闻李生遇辉之去。暂草以候。
上尤斋先生
行次骊江时所上书。未蒙诲答。无乃浮沉而然耶。即日秋意乍生。伏不审体候如何。草坞之会已罢否。服
损庵集卷之三 第 138H 页
制事竟至于此。一种人十年馀揣摩者。今日得售。无非天也奈何。但以 筵中圣教及今日玉堂劄 批见之。则 上意似欲只罪领相及礼官而止矣。省中甚扰。暂草不一。
上尤斋先生
清州邸便及户判家使所付两书。伏想已下鉴耶。迩来久无音信。伏不审道体动静若何。伏慕不已。近报必已达矣。先生何以为计。或云来诣城外。待罪为当云。未知是否。门生比间所患更苦。正欲寻单乞递之际。猝遇此事。不免复入 禁直。而同僚只有权愈一人。无与共事者。殊悯殊悯。初头进劄。不敢论议礼得失。虽固势然。不免为畏㥘之归。愧甚愧甚。今欲一陈瞽说。而但于礼家素无见解。龃龉文字。恐无益于事。徒惹 天怒也。且奸辈乘机攘臂。必一㫬齐起。此尤无奈何矣。枢府人临行来告。忙草不备。
上尤斋先生
天崩之痛。出于意外。五内焚割。更何可言。门生辞 陛之日。曾未几何。抱弓之恸。益不自胜。伏不审此时先生体候若何。曾闻行次入临城中。而其时适在站上。汩汩度日。未遂驰候之计。第切瞻慕之诚。即今车
损庵集卷之三 第 138L 页
马尚留万义否。今日 国事已至此极。真可谓若之何其也。但近闻有以辅政致理自任者。果尔则岂非 国家之幸也。门生外除。固是宿愿。庶几殚竭才力。以图报效。而西路之事。初不料至此。况今年荐经胡使之行。公私赤立。已有土崩之势。虽使龚黄当之。亦恐奈何不下也。中夜不眠。只自叹吁而已。自站还官才一日。而适患寒疾昏倒。不能省事。胡草略伸起居。伏叹尤极。
上尤斋先生(丙辰)
今日之祸。不知者以为礼讼之故。此是藉名而非实也。 主上虽幼冲。为群奸所欺。亦岂不知嫡庶两字之是非与礼讼之不可深罪也。 上教所谓切齿云者。意岂在于礼讼耶。 先大王洞察彼辈托此诬人之计。一切痛斥。而只是当初所定既用时王之制。故所以有甲寅之举也。且其 答玉堂之劄曰庚子虽有甲乙纷争。此特一场空言云者。岂有一毫加罪于论礼人之意乎。南谏之疏本不大段。而至于窜逐者。改成服期日尚远。而彼是谏长。恐有台启继起而争之也。伊时事先生必不详闻。故今复略陈焉。七月二十五日。根与姜硕昌适入直。是日敕报入来。闵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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傧使去。根往别于宾厅。转到政院。则承旨曰南谏之疏才已入启。恐惹起风波云。初昏果闻 严谴。欲陈一劄。求见 备忘。而政院称以方为覆逆。三鼓后始书示之。政院既覆逆。承传项背相望。促入定配及押去单子。 阙内震动。根口号劄草。令下番书之。急呈政院。则晓鼓已鼕鼕矣。劄以不允 批下。而承传来问制劄人。下番对以上下番相议以制。 上三遣承传究问。且 教曰下番之言。固当如是。并与上番而问之。则必有直招者。玉堂虽尊重。不可并致之而问之耶。时根于直所。困甚假寐。都不知也。既觉送言承旨。请速以根名现告。因又躬自疾趋于政院。政院亦促令来对。时 阙门已开。诸承旨皆会。金承宣锡胄谓李柙曰玉堂官员捉致按问。曾所未有。君如不可覆逆。则无宁如其言现告而已。何必促令躬来乎。于是李柙即以根名现告。根行到肃章门内。知已现告。退归直所。以待 命下。当此之时。 天威震叠。 圣上终夜未寐。皆曰罪必与南同。补外曾是意外也。即诣政院肃谢。则诸承旨曰昨日江西口传单子。日未暮入启。而终夜不下。心以为怪矣。是 圣上已料玉堂有劄。以此相待。而吾辈过忧君远谪也。以此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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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 先大王只欲改定期制而已。本无深罪论礼人之意也。改成服之后。则寿春之行必返。海岛之囚必放。而天乎至于此。痛矣痛矣。 初丧时 敦谕款批。人谓出于宠待。根独以为试也。尝闻黄喜相公少时。力争让宁不可废。 英庙即位。斥之不用。公退居交河田舍。一日 上急命上来。公承 命即行。直诣 阙下。以白衣谒。 上大喜曰吾不意汝闻命即来也。仍宠擢大用云。处变之道。不可不如此。而先生进退。不可效此。则祸机之发。其可免乎。惟是不事污君四字。非己卯为王乙巳择贤之比。许多礼讼。虽有千言万语。都是题外。虽有子贡宰予。亦不可以口舌辨解也。是以根意则虽似俗见。以言辨为无益。以静俟为得当也。上年移栫。狗实主张。而峥嵘之论。又加于此。是时更无馀地可待者。故欲一言以决死生。与方伯申君相议。则申责曰孰谓君智。若是则助澜出大事也。根笑曰昔在丙子。一虏擒我人十馀口。使之列坐。以次断头。在下者一人谓其傍坐人曰刃将及我。我与汝无宁并力搏杀彼虏。不成则死亦未晚也。其人曰慎勿为此计。大事出矣。今者已到此地。加罪之论。朝夕当发。更有何事大于此者。君言无乃近于丙子
损庵集卷之三 第 140H 页
人乎。申亦大笑而犹不以为然。及至畿外。闻两相之意甚坚。告 庙之论亦尼。既知其然则在我之道。静嘿观变而已。何必为无益之言。以触其锋刃耶。伊计已定。早晚官罢。当即往居矣。屈与不屈。姑置不论。虽欲强颜。触处龃龉。不堪睢盱矣。外官则无甚难处。而然时有著帽束带时。此亦苦矣。按道者虽非所亲。在我无失。故姑无何问之辱。然求去则辄以 先朝谴罚为言。上年以亲病辞者。过数月而恬然不动。终有催促之启。相持未决。徒见困苦。罢赈之后。更欲再举。而以此为虑。良苦良苦。看书不敢专废。而今年则客使接踵。饿莩溢目。簿牒衮衮。行役汩汩。殆无暇日。茅塞之叹久矣。俯仰愧惧。只将无闻而死。终为小人之归而已。警诲谆至。书绅服膺。不胜感认之忱。
上尤斋先生别纸(戊午)
紫云之自墓下移建。在于戊戌春。其时家亲在岭外。根亦适在汉南。都不得与闻其议。中夏自汉南入京。则闻庙已新成。且作东西祠。以享休庵。奉安有期云。遂直到院中参祭。仍闻之则移建及合享事。皆往复湖中讲定。而益平洪都尉承春堂之命。来题休庵位版云矣。其后新基卑湿。屋宇倾圮。诸议皆归咎于闵
损庵集卷之三 第 140L 页
侯晋亮。新基侯之所卜故也。院宇修葺。无岁不为。而逐旋颓落。其患无穷。此所以又有移建之议者也。但旧基狭隘。当初立祠处。亦补土为基。常有欹侧之患。墓底则他无可处。卜得开豁平旷之地而移之者。乃癸亥以后先辈长者之定论。非闵侯之自用。只卜得地错了耳。近者玄石之意。欲移还墓下。为山所守护之地。而似闻诸议则以无基为难矣。今秋闵台之往金川也。历宿花石而去。使人招两书院有司。议书院还移事。且云当初移建。专为休庵之合享。名义甚不正云。院儒仍问祠宇移还墓下。则处西祠如何。院长不答。归路历拜先生墓。指点墓直家后。使于其处设院云。其后人有遇闵台于京里者。问紫云西祠之定。曾闻是尤斋函丈之意。而台有云云者何也。闵台曰否。此乃潜谷与白轩所擅之事。湖中之所不知也。根窃料此时京外儒宫俎豆事。莫不禀议于两门下。况此时同春先生方当造 朝之日。则潜谷岂有擅定大事之理。院儒亦岂有不禀函丈而行之乎。今以院中所有文书见之。院任往来同春寓下。益平之来题位版。亦春堂意。则闵台所闻。恐是误也。其时坡儒之任事者。皆已作故。今无一人存焉。其所往复讲磨者。
损庵集卷之三 第 141H 页
无可徵矣。槩坡儒初不量力。营建休庵祠宇。未及讫役。适值紫云移设。因有东西祠之举。而曾闻东祠既成。移安涓吉之后。始有西祠之议。而移安之日已迫。故必欲同日行礼。闵侯昼夜董役。数旬之内。乃成祠屋。筑基不坚。结搆未固。故西祠之倾颓尤数者亦以此也。虽以此观之。可知紫云之移。初非为休庵之并享。而似闻闵台之意。疑其为休庵子孙有力于其间也。今其子孙只白氏若而人。外裔则坡平之成,花石之李及根数家而已。其所指拟者。未知在于何人。而家亲顷见花石李叔谓曰似闻闵台以紫云西祠谓出于子孙。此汉则居远。初不得与知。未知何子孙干预此事。李叔大惊曰其时果在岭外耶云。闵台又以一院两庙为不可。如曰东西并享。终有僭猥之嫌。则公议所在。可以知矣。虽强行于一时。终必伸于他日。与其为后人之指点窃议。不若早为之釐正也。今夏李都事之濂过宿书院。而不拜西祠而去。院儒莫不为骇。根独以为偶忘之矣。自今思之。所以示微意也。然西祠之僭定。是后人之过也。岂休庵之过也。休庵之并坐于栗谷则固为僭矣。又岂不敢受李养而之拜者耶。可笑也已。虽然此等说话。听闻不佳。异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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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之事。想亦滋多。不若深长虑而及今图也。当初此议。设出于潜谷。东西之位。为别远矣。以休庵年德。坐于栗谷之下。何至于僭。且东西之享。于今亦已二十一年之久矣。而今日始有此是非者何也。昔者以四先生合享之议。仰禀于侍坐之时。先生曰设为二祠。东享栗牛。西享听休。则莫或可否。根有以知一院两庙之无不可也。然诸议既如此。则终不如趁即移入墓底之为便也。不然则自中疵议。恐为一边人藉口之资。意外之患。安保其必无也。且根又有所慨然于心者。今之院基。固未高燥。然少入人力。开沟而导其水。起土而崇其址。则宁有倾圮之至此哉。院长及诸君子之至于是也。未尝周览基址。究其所以致此也。只听于人而归咎于地理。此则其责不亶在于始初任事之人也。尝过德川。见南冥书院。地势固亦名胜。而祠屋不崇不侈。垣墙不高不广。而丹雘如新。土石无罅。前辈作事类如此。夸大无实。未有若今日之甚者。近者玉屏之改建而中辍。亦其一也。介清之祠。突兀揭额。而思庵之庙。鞠为茂草。此何世道也。令人悲愤。
 李养而抵家亲书录呈。下览如何。书中所谓主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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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者。乃其误闻也。此是癸丑秋。而家亲以绀岳祭官。行过书院。院儒言移设之举。且问熊潭何如。家亲曾未见熊潭。故祭罢而归也。乍往见之。归语院儒曰其地固好。但太深僻矣。以其往见之故。遽得此名可笑。
上尤斋先生(庚申)
还家后因宋友彝锡。伏闻先生体候康宁。髭发胜昔。欣忭之极。不知所喻。人之不能胜天久矣。此理之不昧。今而后益可信矣。玆因尹友家。伏承前月下书。拜读未了。不觉声泪之俱发也。在北时两度拜书。送诸万梅。下书中无关听之教。渠于病中必未点检传纳之致也。人之夭寿。各有命焉。伤痛亦知其无益。而所可悲者。两家俱在祸患之中。使渠病日沉绵。不能用一贴药物。至于死而莫之救。此实人事不逮。不可但付之于命也。念之至此。心肠欲裂。甑丈上友之厚德纯仁而夭其嗣。抑又何理也。痛苦痛苦。门生六月初九日得闻 恩宥。翌日登程。沿路幸无大段疾病矣。前月十一日得达坡山。父子相见于万死之馀。方以为幸矣。疸痢浮胀等證。一时并作。日以危笃。盖刑僇摧残之馀。重以亲癠儿病。日夕焦忧者。几至半年。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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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顽不绝。而精神筋力则销尽无馀。冒雨冲炎。跋涉数千里。焉得不病乎。證情甚重。不得已舁入城外。以就医药。而差歇恐不可期。只付命物者处分耳。奈何奈何。今日事诚不足喜。古人所谓忧方大者。非此之谓耶。似闻昨今 筵中颇有说话。而病伏穷巷。未能详知。然 上心开悟。必有次第冰释之日。斯道之幸。可胜言哉。委顿惛愦。手战不能把笔。倩人暂修。不能一一。伏叹。
答李草庐(惟泰○庚申)
正月之初下书。传自坡山。伏审杖屦移住兔峡。体候平安。不胜惊慰之忱。信后一年强半矣。去留动止。何以出场。区区复以为郁虑也。 赐环之报。最晚得闻。莫知端倪。一喜一疑。冬末因京客来过。略传挭槩。为之骇然。今又承悉来谕。益复茫然。不知所以为言也。浮薄之风。固今日之所不能无者。然此则实未知孰主张是。根于少时。即闻诸父兄。溪门年少诸人。有言松江过处。先生曰松翁吾友也。诋松翁者。不可居吾之门。根于朋友间。常以此相戒饬。宜乎此说不入于根之耳也。岂所谓幻弄者。真有其人乎。抑或无是人。而彼此疑阻。传闻之失实耶。根若知之。岂敢越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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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缨冠之义也。往在丙辰冬。胤友入城时。逢人辄有云云。根以为呶呶分疏。既非处谤之道。彼听之者。又岂皆相爱之人。流闻渐广。辞说渐衍。无益于事。恐反有害也。胤友不以为然。自后都下大喧。果如所料。根有此忧久矣。露章中沮。未知何故。何不尽去藤葛。只以浮言中起。误达 天听为辞耶。疏未彻而情未白。诚为狼狈矣。在彼时不与择令相议否。大抵今日事。不可一一口舌辨。虫臂鼠肝。任他调戏。守吾之无愧而已。疏之为不为。亦何有哉。根万死之馀。一缕尚尔未绝。极是怪事。要是宿债甚重。无限苦恼。犹有吃未尽者。为之奈何。苦无信便。久稽拜覆。愧悚愧悚。
答任监司(义伯○癸卯○代家亲作)
荐举事。规例之外。特垂询访。所以诲谕之意至勤且切。閤下为 国求士。孜孜好问。此意甚盛。凡在听闻。莫不感悦而兴起。但今此举措。实非偶然。为守令者固不可泛然应文而已。而某之庸陋。素无此等眼目。恐不举得其人。仰副閤下所须也。某守土以来。曾经年例乡荐。而莅任不久。境内人士。际接未熟。只凭乡中所荐。循例报使。厥后 朝家亦无采用之实。近来此等事。都归于文具而已。常切慨叹。今者知委一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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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士。以閤下教条。亲自申饬。参以耳目之所睹记。十分精采。得四人焉。一依凡例开录如左。以听閤下之省览取舍焉。盖岭南古称人才府库。近因教迪无人。士习污下。人才之不出。未有甚于此时。岂不重可慨然耶。今此四人中。如崔凤仪。恬静自守。罕至偃室。今亦老矣。虽未知其才器之如何。而操行之美则为一乡所称。如朴文弼。以武出身。为人忠信质直。可任以事。而未尝干谒求仕。居乡奉亲。以孝行称。此皆可褒录。以收乡望。郭寿𡺽,李翊华。文才操行。俱皆出众。实是受用之人。非独一境公论之所属。某亦备谙其为人矣。至如李阳(缺)。特一无知常汉。而其行乃能如此。苟能有褒奖之典。及于此辈。则尤足以激砺颓俗。未知閤下以为如何也。仍又伏念某之所职。虽在于一邑。而閤下之所求。在于一道。苟有所知于道内。亦可以为閤下陈之。何必局于一邑而止哉。况某之获幸于閤下者。既非寻常。閤下之为 朝廷眷眷于进士者又如此。区区下诚。岂不欲竭其心力。以助而张之乎。尚州居前正郎申硕蕃。学术精诣。操履敦确。大为一时士友所推许。前后除拜。皆不肯就。守道丘樊。若将终身。当今岭南。此是第一人。足以当閤下之首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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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川有裴一长者。自少志学。用功刻苦。动静必遵绳墨。潜心讲诵。闭门端坐。如象人也。事亲至孝。居乡至谨。其忠信之质。操守之固。实为遐乡难得之人。而只是不为交游。且无援引荐拔者。至今泯泯无称。良可叹惜。即今岭南绝无志学为善之士。此两人尤宜别㨾褒奖。以耸动一道也。且自古国家。有意作成。则亦莫不追奖儒先。以劝来学。咸安居故佐郎赵任道。学术孝行。为一道之所尊仰。非但一道也。大为 三朝之所褒。亦閤下之所知也。去年春不幸弃世。以其孝行学术之卓异。而尚无旌闾赠爵之典。似闻多士莫不郁叹。閤下试访于本郡。则可知实状。当 朝廷求贤尚德之时。特为启闻。以俟指挥。不胜幸甚。某不避越俎之嫌。敢此缕缕者。诚悦閤下至诚博采之意。而不敢自外也。伏惟閤下恕其狂僭而开纳焉。
与朴和叔(世采○壬子)
拜书后来在亲庭矣。适值便过。复此凭候矣。天气渐热。不审制履更如何。区区仰溯之不已。因李中丞还收之启。宪府尽递。养一至栫北。时事至此。㗳欲无言矣。春丈患候极重。此最可虑。政院禀达。今已三日而无 教。天意已至于此。无复可望矣。自馀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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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亲今晓行时祀。方困顿未能奉谢。当俟后便矣。
答金斯百(锡胄○庚戌)
示谕衮衮。令人释然。弟再承 严批。益增惶恐。此则弟亦所未料者也。为臣无状。遭此境界。自讼而已。弟所引兄语。自以为十分是当。今承转折毫釐等示。为之悚然。乍避二字则弟更思之。非兄所传时言。乃南令疏中之语。故简通注书而即改之。兄之所见。必是草本也。然兄之自辨与弟等启辞。将无同焉。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兄曰避出。弟亦当曰避出。兄曰考尽一轴而来。弟亦当曰考尽一轴而来。然始之避也。既知其子之文则复来早晚。不须论也。且兄以别寘之后。持难之际。谓之不同。然业已别寘。定为入格之文。则何故又询于徵令乎。弟则以为别寘者。惜其文之意也。更问者。疑而未决之意也。谓之际也关也未定也者。未见其过当也。若无徵令之證。则兄将以违格之文。寘之第乎。兄以无心而问。彼以有心而对。罪在彼不在兄也。兄虽缕缕见示。是亦汝州之辨而已。今日弟等之所不快者。宾厅之启辞也。兄谓弟等之言。如减一毫之颜面也。弟谓宾厅之启。如去肠子之形体也。除却许多说话。今必欲拔榜者。其文既是违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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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父处事。又有情迹之可疑也。有一于此。有难仍寘。而况兼之者乎。此等言话。经人耳目。不胜藉藉。此而掩寘。其害必有甚于一人之呼冤矣。大槩 圣上既已先入宾厅之言。故所以后来诸说。都不概意也。今日不须多言。兄且道弟等之所请。是耶非耶。以为非也则已。如以为不非也。则今日解 圣上之疑而回 圣上之听者。其关棙都在于兄之一言。此非弟援兄而求助也。如使弟与兄。得至 上前。发十难而争之则斯快矣。而安可得也。兄有更问之教。故复此布之。弟亦不敢自是也。君子之争云云。真是先获。幸有以更诲之千万。
答李仲庚(世白○己未)
青门舁出之日。顷刻不敢留。知旧之无故在京里者。亦不能及。况敢望与哀相面耶。伻来问行。亦可感矣。一度鬼门。故国杳然。如隔世。悄坐穷山。谁与晤语。此际书至可慰。而一札数十行。字字悲苦。令人不堪读耳。此何足言何足言。缕喘之尚今不绝。极是怪事。然远隔病亲。死生相诀。日夕焦灼。情事毒哉。躯壳虽存。神精已亡。几何不为瘴江之枯骨也。微此则虽处穷北。亦可身安而心乐。复奚用戚嗟为哉。闻哀行役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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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愆度非细。栾棘之中。乌得不然。仰虑仰虑。伤生之事。圣贤所戒。节哀顺变。俯从礼制。岂非朋友之所望耶。儿子自中路病剧几殊。今幸向歇矣。万万书何能尽。都在默会。
答李仲庚(庚申)
还家后再承哀书。凭悉孝履支胜。慰喜何可喻。弟万死之馀。得此生还。复见老亲。仰感 天恩。惟有涕泪而已。但行役之馀。胀證猝重。已浃半朔。以日危笃。不得已舁载入京。为医药计。闷闷。无因奉讨多少。只增怅然。馀万对客不具。
答李次山(嵇○己未)
七月诗八月书。一时传至穷寂中。慰泻可知也。第顷因人闻燕行遂已。为贺虽多。亦想愆度之不细矣。炎陬水土。固足以伤人。无乃酒亦饮之不节而然耶。为之仰虑仰虑。弟缕命至今不绝。实是怪事。然亲癠儿病。长夏焦灼。形神已销亡无馀。只是朝暮人耳。舁彀之游。为日已久。今日事岂徒以识字哉。若非离违老亲。此行荣且閒矣。何用戚嗟为也。万万。远书烦不多及。只望善摄自爱。
与朴金山(崇古○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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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寒凶。尊体神相否。仰慕区区。直指山水。真所谓佳可游者。尊今作主。深以钦艳。但此邑今为湖岭孔道。酬应多苦。京洛亦绝远。此不足多贺。如根者又不胜其契阔之叹也。春间申寅伯为台时。申明常汉墓石之禁。露江短表成氏之石。偶入于打破中。此虽奉行之人不知妄作。然不能无慨然于斯世也。近者一二儒士辈。相聚谋所以复立。议不一而罢云。执事未之闻欤。根意窃以为此石之竖。初既出于执事。今日儒士之立之也。又不若执事之为之尤为合当也。如或财力不足则当与同志之士。有以相助。只欲执事者主张之而已。未知如何如何。计执事为之乐闻。故敢以布告。且或言曾于 陵幸治道之际。其中一墓并其石夷灭云。此说是否。果尔则尤可慨叹。此则将何以处之而可也。执事辞 陛不远。而根适病寒。不可以风。玆以书替。并惟照谅。
答李圣弥(硕坚○戊午)
屏伏郊畿。疾病滨死。虽京里人事。亦皆放倒。况岭外之远乎。亲旧消息。落落如隔世。时有一念。悲咜而已。千万意外。兄札传自洛下。奉玩之馀。知胤君若阿咸裹足入城。惊慰之极。不知所喻。弟年来宿病渐痼。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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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徒存。恐一朝溘然。不待外食。何因相对一吐满腔悲苦。今日事非但言之无益。徒激祸机。诸君此行。使人增气。而终亦虚劳而已。奈何奈何。此既罪逐在外。无计与佥兄相见。虽欲愿见。何可得也。疸病方极。委顿昏昏。不能一一。季兄同照幸甚。
答江西儒生别纸(丙辰)
乡先生可为宗慕者。立祠而俎豆之礼也。祭墓则无闻焉。惟朱子于南康。岁祭于刘屯田之墓。盖郡学既有公之祠。而复祭于墓者。刘公之墓。既绝馈奠。荒废可伤故也。今松亭之祠。掣肘未成。而墓亦废馈奠。以此姑欲就墓而祭之。以寓景仰之诚也。
十月上旬。子孙祭先祖之礼也。后学之祭乡先生。恐不当用此礼。以壮节亭记见之。则以仲春次丁行祭似当矣。(上丁则文庙祭相值故也。)
今秋拟作一架小亭于墓下。(如壮节之制。)且缭以短墙。乃根之志。而适此罢归而未果。是可恨也。此役不至大费财力。仁里诸贤。亦可办得。而但碣役亦未讫。恐难暇及于此也。然斯文盛举。孰不乐闻而致力。新侯尚德尊贤之风。不下于曾致虚。愿诸贤善为之周旋也。刘凝之特一高士也。然朱子以其馀风。足以激懦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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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而钦仰之不已。谋所以固安丘墓者。至于如此。况松亭学有渊源。功存后人。晚节恬退。清名益著。非刘公之比者乎。祠宇之讫今未建。丘墓之几至废坏。实是仁里之一大欠事。而长民者亦不得辞其责也。根盖自到任之日。非不经营于此。而汩没于客使。饥馑之荐臻。竟亦未伸所计而归。耿耿一念。若鱼中钩耳。碣文今方草创。近当净写北㓒以送耳。洪失玄宋得辈方入 祔庙都监刻玉之役。洪则乃是官吏。必须上使分付然后可去。果欲冬前始役。则当请于海伯以送。幸速回示也。
祠庙之祭则当用笾豆牲酒之礼。而若于丘墓设祭。则恐当如俗节常奠。而饭羹则不设亦可也。
壮节亭记一本写去。观此则门墙扃钥之制。岁时馈奠之仪。植木禁樵寘田守直之法。无不周详。可以摹仿而遵行也。墓下果能作亭。则欲以山仰扁之。墙门则扁以安久二字。未知如何。
上家亲(甲寅)
伏受下书。仍审行次坡州。今已还衙耶。表石深在沙泥中则何能拔出也。失之丁宁。不幸不可喻。痛叹。子昨日出直。而外议多以不为论礼为非。盖近来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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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罚之后。更无加层之事。故人心气象。又与当初不同。稍稍为此等议论也。当初非不欲论礼。而若以大功为是。不可用期制。则非但徒益 天怒也。争端复起。必有无限难处之端。子意终始如此。非畏祸而不敢言也。奈何奈何。诸宰日昨陈疏。请与同罪。而自 上皆以勿事文具。速为行公答之。未知终何以处之也。馀不备。
上家亲别纸(庚申)
草庐所遭。诚极狼狈。然今也出手伸救。复有何人力量而能为之乎。越视秦瘠之示。诚为切迫。而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子欲奉谢而难于所对。玆未果矣。可叹可叹。盖草丈徒怀忿忿之心。而不知处变之道。子弟又不知人事。奴诟门下诸人。欲与之角争。安得不至于颠沛耶。所谓出入吴闵两相门云者。亦未知其果然也。但疏若毕竟上彻。而疏中语不斟酌。则事将叵测。而可愧之事。亦必多矣。光城终得挽止则何幸何幸。
与舍弟君范(楷○丁巳)
军门辟召。岂宜及于白首之人。然兵判此意出于相信。则固无不可应之义矣。但同事云云。名号太重。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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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具。亦难承当。况此痼疾在身。昏耗已极者耶。且许多食口。若不力田。实无生计。料理春农。才有头绪。今若一脚出门。凡百尽破。此亦岂小事耶。解由边吏㥘于催促。径送吏曹可叹。虽去必不举论。然若有县邑之除。则此为难处。今日彼辈。方以不仕二字。为杀人之机阱。可痛可虑。顷者悠久来见时。曾亦传道此言。故已知之矣。
 悠久亦劝我应辟。不啻缕缕。且兵判之意。与前不同云。同事固无所嫌。而但形势终必败。虽欲共扶国事。恐不能得也。
与舍弟(己未)
溪堂荒废。阶庭芜没云。已往则病患中事固未遑。然此地不可一任如此。暇日修洒洁除。培植花木。以备春和后父主往来游息为妙。新谷自是无两班村。其来已久。一朝往居。又不免借夺家舍。苦心齐出。怨谤争兴则不可说也。婢仆辈十分严饬。如有贻害事。严杖不为饶贷可也。
与舍弟(庚申)
春来祭祀稠叠。实无备设之势矣。伤痛伤痛。吾在时欲禀定凡百。稍加简约。以为久远之计而未及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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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玆列书录去。依此禀而行之如何。
  忌祭
 饼米用七升亦可。静庵祭礼则忌祭饼用五升。
 果用五色而盛之则须丰也。静庵祭礼用三色。
 油果今日吾家形势。实无办得之势。然卒然废之。情理缺然。以真末五升清七合和造清。精备设行。则所盛不至甚低矣。
 脯。单用牛脯已久。于礼亦是也。切肉虽有之。不当并盛于脯楪。必欲用之则别楪盛之为可。而家礼及击蒙要诀并无用切肉之文。此则不用可也。
 炙。吾家三献时。例进各楪。而静庵祭礼亚献终献时不用各楪。以二三串。就加于初献楪上。此亦简好。而但吾家则行之已久。且单位则三楪之备。不至甚难。每楪以十串或七八串为恒式。初献则用黄肉四串鸡四串。亚献则用海参四串红蛤四串。终献则用鱼鳞似好。此其大略。串数之加减。物色之异同。在于临时随所得而酌定之耳。
 汤。五色外不必加用。所用者必须丰盛洁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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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祭
 饼依忌祭。小位用五升可也。
 果依忌祭。小位用三色可也。
 脯亦用肉脯四五条。无则乾雉或鱼脯亦可。但鱼脯用之未安。以鸡作乾用二脚亦好。
 炙用十串为恒式。小位用五串亦可。
 汤用五色。小位用三色为可。
  茶礼(朔望)
 酒果设行。无果则有脯。有果则无脯。
  四节
 
脯醢各一器。
 果一器。
  冬至
 豆粥一器。
 沉菜一器。
 清一器。
 果有则设一器。无则阙之亦可。
  上元
 药饭一器。馀依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