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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x 页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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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臣来在山城。伏承新 命。除臣以东铨首任。臣于是惊惶震駴。不知置身之所也。臣窃惟是职。乃古之冢宰。而进退人物。分授各掌之际。 国家之治乱系焉。其为责任。岂不重且大哉。如臣者。自是倥侗一庸品。鉴识素蔑。地望且轻。虽荷 天地父母曲成之德。滥跻崇秩。寻常职事。亦不称塞。早夜愧惧。若殒渊谷。矧玆天官之长。其敢曰一毫近似于身。扬扬然冒进荣道乎。今臣所叨。不但自知难堪。人必大以为骇。驳正之举。理宜随之。故缩伏一隅。恭俟物议。而今至累日。尚无所闻。臣不敢泯默虚带。且缘狗马贱疾。决无作气登程之望。冒死烦溷于斧钺之下。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亟递臣职名。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吏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臣在山城时。敢以新授职名。不敢承当之意。冒陈一疏。以县道上送。而伏承 圣批不许递改。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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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公为 教。臣一倍惶蹙。不知所措。既不得逃遁。则久住外处。偃然封章。每烦县道。亦甚未安。且念栗岛监赈之任。乃臣前日 榻前亲承 圣教者也。今为本职辞免。废却其业。已承 命之事。事理不当。故昨者扶舁贱疾。以木道还到赈所。今方监馈饥民。而至于晏然入城。肃谢 恩命。臣反覆思惟。终有所不敢者。复此烦渎。仍陈所怀。惟 圣明之垂察焉。噫。今日朝家任人之道。甚为乖方矣。夫铨衡之任。最于六卿。进退人物。皆出其手。一有差失。关系非细。自古此职。苟非地望识鉴迥出凡流者。则莫宜居之。以臣耳目所睹记者论之。故相臣李浣。为西铨之长。终始力辞。先朝特许递免。故判书臣申晸。为东铨之长。亦陈其不敢当之意。 圣明不为强迫。彼二臣之重望清鉴。较诸微臣。岂啻霄壤。而犹且如此。如臣者流。未知 朝家以为有何一毫可取。玷辱名器。乃至于此。此臣所以慨然于今日 朝家任人之乖方也。臣素性朴愚。凡事冥行。惟是区区犬马之忱。不后于人。今虽衰老垂死。尚有一分馀力。居常而奔走庶务。遇难而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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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水火。固所不辞。至于此任。虽被万殒。决不可虚受而误事。惟愿 圣明。勿以臣言为循例饰让之比。 下询庙堂。速赐处分焉。且臣之监赈栗岛。已数朔矣。即今饥民稍苏。牟麦已出。自愿还归本土。给粮出送者。迨过五分之四。儿弱癃病之无依归者。姑为仍留馈粥。而粥资垂尽。岛中之贻弊渐滋。从当禀议庙堂。讲究区处之道。而其中通川饥民朴先为名者。与其妻子并六口。负戴入来。食粥已久。观其为人。自是良民。问其根脚。亦非无赖之徒。今当罢赈之日。使之出去。则渠言本以世代良民。身为骑兵保。其子次命为御营军保。年年应役。连值大饥。生活无计。挈其妻子。转展流丐。来到于此。今虽出去本乡。既不种牟。田土又已卖食。还归无益。愿得岛中一片空地。耕种晚谷。资生应役。不然则势将为道边饿莩云。其言固已戚矣。且闻朝夕食粥之外。他无救饥之道。刈取岛中青草。出卖于江边有马之人。捧食升合之米。则有一崔淑仪房道掌称云者。禁其刈草。夺其镰子。无以措手云。臣闻来惊恻。欲为推问禁刈夺镰之人。则宫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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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非外朝所干。不知其所在处。当此饿莩载路之日。九重之上。常轸赤子之颠连。至于除出御供米。以为赈资。则奸细之徒。称以宫家之折受处。禁断饥民之刈草。夺其镰子。绝其生道。所谓折受处次知者。亦是人耳。岂忍为此举也。都城咫尺之地。亦有如此之事。外方弊瘼。从可知矣。匹夫不得其所。古人亦曰是余之辜。今此栗岛禁刈事。事虽微细。关系则重。不敢不赘陈。亦愿 圣明亟令严处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承牌诣阙疏
伏以臣于是职。已知其终必偾败。除拜之后。四度陈疏。三度违牌者。岂敢有一毫自便计哉。实虑重任之缘臣坏了。必期于递免而后已。微诚浅薄。未蒙 恩许。分义至严。撕挨是惧。黾勉出肃。仍为开政。承旨阙员。备望之际。臣言于席上曰。权持之日昨拟望。不是异事。而方被谏长之疏论。上教虽已开释。凡有成命。台谏论 启。则勿论是非。不得直为奉行。例也。今此谏长之疏。便是台论。姑待结局。而更拟非晚。果未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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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矣。及承备忘。辞旨极严。有臣子不忍闻。不忍见之教。古人云。不难刺心而自明。刎颈而见志者。正指臣今日道。臣历事三朝。首尾四十馀年矣。行身处事。无一见信于 君父。因一开政。致勤 严教。遂至于重台臣之言。轻 君父之命。自陷于纵肆之科。为人臣而得此罪名。其可一刻假息于覆载之间乎。臣自闻此教以来。魂不附体。若痴若狂。不敢偃然在家。待命于金吾门外。昨因大臣之劄。 圣明下烛臣之本意。而臣之素悃。犹有所未尽暴者。敢冒万死。烦溷于 紸纩之下。臣罪尤大。臣罪尤大。臣与权持。素相亲厚。终始无间。及至更化之后。久滞西邑。未蒙朝家收拾。臣常惜之。时或言人。持亦知臣本情之如此矣。噫。甲戌日月之更。诚千古所未有之盛事。 圣明处分。曲尽无馀蕴。过此以往。不必提起己巳之事。而今日廷臣。或于论人之际。论及既往。每烦 天听。臣常闷之。今此谏臣之疏论权持。历举前事。臣未知其稳当。则岂有苟合其议。故为拔去之意乎。臣之本情。不过如斯。欲存政体。反承严旨。终未自暴。虽有勿推行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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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不可还家供职。仍在席藁之中。敢请斧钺之诛。伏乞 圣明。速赐处分。以定国法。不胜幸甚。臣无任战灼屏营之至。
陈所怀劄
伏以臣于日者。入侍前席之时。大臣以参下察访。升为参上之窠。多有弊端。还用旧例之意。建白于 榻前。自上有依前姑置之教。臣初任是职。未谙头绪。不能以一辞陈达意见而退。退出之后。相考文书。则上年秋间。右议政臣崔锡鼎在铨曹时。劄请减参下而增参上。减参奉而增奉事,直长。参下察访瓜限。元定三十朔之外。亦令加仕十五朔。直升六品者。实由于参下数多。参上窠窄。每于都目升迁之际。窒碍苟简之致。而伊时大臣以为减陵官之数。增奉事直长之额。则升六之际。必益苟简。参下察访九员。以四十五朔为限。直升六品事。定夺于 榻前。已有成命。参奉变通事。与他大臣。相议处之事下教矣。陵参奉变通事。尚未议定。而察访则自上年九月。成命既下之后。已成遵守事目。今年正月都目大政时。察访之已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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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朔者。尚升直长。迟待四十五朔。还为直长者。四员。窠阙未准。不得升迁者二员。奉事参奉之仕满应迁者。见阻于察访之夺其位次。弃其前仕者。亦各四员。前后变更之际。多有难便之端。此不可不虑也。大臣之欲为变通察访六品之窠者。盖虑不得其人。苟充差送。贻害驿卒之弊。而此则差送之时。铨曹各别择拟。莅任之后。本道严明黜陟。则其弊自可祛矣。虑一时之弊。数变朝令。则他弊又从而生。臣之愚意。姑依上年定夺施行。而此后察访准朔升六之后。其代依旧规。以参下择差。仍遵四十五朔后升六之式。似不害于事宜。伏愿更为 下询。从便处之。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引嫌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如臣无似。忝叨重任。冥行擿埴。随事生疣。颠沛之患。固已自料矣。顷日疏儒之被罚也。疏下多官。旷日引入。累呈臣曹。并请启递。臣之所带。系是管摄百僚之任。臣闷其职事之久旷。登对之际。请令师儒。镇静调和。以为在职者。安意供任之地。若曰。不待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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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善处。经先陈达为非。则臣固无辞。至于干预士论。恐动图嘱等说。实不知臣之本情。疑以理外之事者也。人之为言如此。臣不自安。方欲陈疏自列之际。伏见儒臣之疏。以赵泰来拟差公州之事。并举前日议谳时。纵舍二赃吏之说。结之以私臣不忠等语。臣于是。魂骨俱惊。心胆若坠。只愿速被万戮。不欲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赵泰来之曾受外任。到处取谤。人多言说。而修举官事之际。例多怨言。贪饕不法之事。臣未的知。且闻顷年被罪蒙宥。连次除职。今年正月之政。首拟海州。而别无人言。臣意以为朝家既已洗涤。拟以公州之望。至受天点。以此为臣罪案。诚所未料也。二(一作赃)吏纵舍之说。不知指的某人。而身为治狱之官。纵舍(一作赃)吏至于二人。则其为罪犯。宜加显戮。不可以数句含糊之说。置于暗昧之域而止矣。下臣司败。发为问目。某人以某罪被囚。入于纵舍之由。摘发重究。岂非王法所当然哉。且以崔柱岳之见递价川。谓臣用私。无乃未详其委折而然耶。臣与柱岳。元无宿昔相知之谊。上年冬忝叨秋曹时。柱岳以郎僚。累朔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28H 页
同事。而若其为柱岳容私犯科。是臣意虑之所未到也。顷者参判臣吴道一独政时。以柱岳拟差价川。而其后备局之坐。训鍊大将申汝哲大言于臣曰。近年价川。乃是武窠。而今以荫官差除。政体不当云。其他武将之言。亦皆如此。大小武臣。举有不平之言。臣于此不能不动听。且念武班甚多。职窠甚窄。虽一县之任。不可夺其应差之窠。故以此陈达于 榻前。则 圣明乃以递柱岳而差送武臣为教。大政之日。奉行成命。其间实状。不过如斯。而儒臣疏中所谓非外官所敢出入之地。公然奔走等语。臣实未晓其然也。噫。太学首善之地。而情外之谤既如彼。儒臣论思之官。而循私之斥又如此。臣何颜面。一刻厕迹于朝端乎。臣之罪负。实非等闲。故不敢偃然在家。退伏江外。恭俟斧钺之诛。而今过屡日。尚无处分。不得不冒死自劾。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将臣本兼诸任。亟赐镌削。仍正臣罪。以申国法。以谢人言。不胜幸甚。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臣之情势。万分崩迫。再渎 宸严。乞被罪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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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循例辞疏之比。 圣德如天。温批继下。且于日者筵臣奏达之际。 圣教之丁宁开释。有足以感动昆虫草木。古语曰。知臣莫如君。岂料如臣至愚至陋之一微物。获私于 圣明一至此哉。臣感泣攒手之馀。即当趋走供任之不暇。而第惟人臣事君。分义虽大。士夫处身。廉隅为重。若非苍卒急遽之间。而在常时忘廉冒进者。特是患得患失之一鄙夫耳。将安用如此臣乎。况臣所叨铨衡禁府之职。一则进退人物。一则勘断刑狱。而无一善状。厚招人言之后。自倖于天地父母曲护之德。扬扬然复进荣道。断无是理。此臣所以甘心万殒。不敢一日仍冒职次者也。臣之情势如此。杜门席藁。无面出头于外。当此 陵寝有故之日。兼带缮工提调。而一未趋参于奉审之行。且于连日 开筵之际。忝叨 经筵之任。无路致身于筵席之末。至于守御将任。虚带郊外。为日已多。臣之罪戾。至此尤大。不得不复此烦渎于斧钺之下。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将臣本兼诸任。亟赐镌削。仍治臣罪。以重国法。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29H 页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臣之情势。已悉于前后疏中。不敢更有所烦渎。况承 圣批。丁宁开释。不啻若慈父之谕子。臣虽至愚至顽。宁不感泣。思所以报效万一哉。第臣年龄已老。筋力殆尽。自夏至秋。重患痁疾。兼得毒痢。逐日苦痛。与死为邻。近日以来。退伏江郊。调摄失宜。症势日剧。医药无效。风痹之症。又从而作孽。手足不遂。精神昏瞀。委顿床席。人鬼未分。昨者意外 召牌遽降。分义所在。惟当行不俟驾。而户庭之间。亦不能自力。未得祗赴。臣之罪戾。万殒之外。更无馀地。玆敢大声疾呼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亟削臣本兼诸任。仍治臣罪。以为人臣违慢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汉城判尹疏
伏以臣顷带军衔。冒陈疾病难强之势。封上一疏。未蒙 恩递。反承 温批。俄又伏见政目。以臣为汉城府判尹矣。臣自惟草芥微物。有何一毫可取。而才递旋授。职名长在身上。感激洪私。糜粉是期。一身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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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可顾恤。而第臣白首垂死之年。一命如缕。下来之后。触冒风露。受伤甚重。四肢不遂之症。上吐下泄之病。日渐苦剧。内而顽痰塞胸。呼吸不通。外而疮疔满面。痒痛难堪。饮啖专废。转侧须人。以此病状。万无起动供任之望。而既承调理上来之教。不敢更有所烦渎。泯默涔涔。或冀贱疾万一向歇。则𨃃蹶趋承。祗谢恩命。是实夙夜至愿。而一日二日。有加无减。今到万分难救之境。京兆词讼之地。决不可虚带久旷。玆敢冒死烦吁于 斧钺之下。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将臣本兼诸任。亟赐罢免。以便公私。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礼曹判书疏
伏以臣狗马贱疾。万无自力供任之望。而前后沥血之恳。未蒙日月之下烛。每以上来行公为教。分义至严。终不敢一向退伏。矧今 春宫封典之庆。固是臣民欢忭鼓舞处也。致身京辇之下。瞻望盛举。是臣区区至愿。故昨者扶舁病𨈬。寸寸前进。行到门外。猝然窒塞。僵卧路旁。达宵苦痛。奄奄垂死。在外之时。既未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30H 页
免虚带职名。上来之后。亦未得趁即肃谢。臣罪万死万死。且臣伏闻顷日筵中。 上教以为文武交差之邑。武臣之代以文臣差除。旋即递改。以武臣差出。事甚未安云。向者都目大政时。旌义县监武臣之代。初以文臣差出。亲老呈递之后。旋以武臣拟差。即臣忝叨铨曹时事也。缘臣之未能审慎。致勤 圣教。其时参政僚员。既已陈疏自劾。则臣以首席注拟之人。其何敢晏然而已乎。身在外处。未即闻知。今始自列。臣罪尤大。伏乞 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疏
伏以臣于病伏垂死之中。本兵新除之 命。遽及于千万梦寐之外。臣惊惶震駴。罔知攸措也。既不敢偃然承当。又不能循墙而走。则臣之危悃。安得不陈于天地父母之前哉。臣本孤根弱植。百无一长。过蒙 洪造。位至崇班。前后践历。无非忝窃。丝毫未补。愧惧常切。到今白首之年。尤无筋力之可效。投闲置散。乃分之宜。虽等闲职事。亦难承堪。况此重任。其可𩭔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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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如臣者流哉。臣于向者。忝叨吏部。偾败已甚。更无馀地。东西之铨。用人则一。揆以乃已之义。不当再辱名器。贻累 圣朝清明之政也决矣。且臣狗马贱疾。日渐危谻。四肢不遂。委顿叫苦。床席转侧。未免须人。三昨 召牌之下。不得祗赴。席藁俟罪。沥血陈疏。而见阻喉司。惶殒闷蹙之际。 召命又降。不敢一向退伏。仅仅扶舁。来到阙门之外。而顾此情势病势。万无供任之望。伏乞 圣明。亟递臣新授职名。以便公私。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三度加由后。辞兵曹判书疏。
伏以臣本庸鲁。老病且甚。寻常职事。亦难承堪。本兵重任。尤不近似。陈疏乞免。未蒙 恩递。僶勉供剧。已忽经年。精神筋力。无复馀地。而大政当前。不敢经先控辞。扶舁病𨈬。仅仅经过。罢出之后。病势尤剧。手足不遂。言语不通。粒米勺水。不得近口。委顿涔涔。作一僵尸。招医问之。则皆以为此是风痰乘虚用事之致。盛壮之人。亦难治疗。衰败之年。有此危恶之症。复起为人者。百无一二云。自分朝夕溘然而已。更何有陈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31H 页
力就列之望哉。惟其如是。故冒呈辞单。至再至三而不知止者。非敢有一毫私便计。实虑重务之缘臣旷废。窃愿速赐处分。回授可堪之人。而诚未格天。有若循例饰让者然。加由之命。反下于常格之外。此臣所以惶惧深增。置身无地。沥血之恳。不得不复溷于鈇钺之下者也。抑臣垂死之中。尤有所大不安于心者。今臣所叨。固非等闲职务。以臣驽劣。虽当盛年。固不可一刻忝叨。况此白首朝暮之身。乘乏苟充。上以偾误 国事。下以受人嗤点。尤复如何哉。当今武弁极夥。职窠甚窄。大政迁转。不过百分之一。失职呼冤者。遍满京外。以臣昏庸拟差之际。不得其当。坏了政体。厚招物议之事。想必不一而足。臣本善谤者也。安知无限诋斥。不及于身哉。伏乞 圣明。察臣病势之难强。且念人器之不称。将臣本职及兼带诸任。亟赐镌改。俾得安意就尽。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判义禁联名疏
伏以臣伏见禁府奏谳文书判付承任之事。则臣之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31L 页
愚见亦多疑端。先覈禹成绩情犯后。次第究问承任之意。已议于僚席之上。承任守令。并为囚禁矣。及承圣教。日月之明。无幽不烛。臣感叹之馀。自惧不以此趁即 禀处。且如郑济先事。臣等非不知罪名之重。而初既减死定配。已至十三年矣。伏睹近来朝家适当大霈之日。特施旷荡之典。应在死科者。亦或蒙宥。至于罪至启覆。而得荷疏释者有之。臣于是。有以见圣上好生之德。与天地同流。故敢以宽恕二字。措辞于济先放未放禀 启覆奏之中。此实臣等之罪也。至于李祥辉之满脏。非但国法之所难容贷。人人皆曰可杀。只缘王府法杖自有定制。渠之顽忍。无异石木。严刑十馀次。肥肉尽脱。尚不就服。臣等实切痛骇。每于栲讯之际。严饬罗卒。期于得情。而承此延拖时月。委属可骇之 教。臣等惶惧靡容。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臣等以有司之任。得此严教于 君父之前。席藁俟罪。不敢晏然行公。冒呈一疏。见阻喉司。昨日加刑之坐。亦未免停止。臣等之罪戾。至此尤大。伏乞 圣明。亟治臣等之罪。仍削兼带金吾之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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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臣不职者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疏
伏以庸鲁如臣。奉职无状。巡检牌见失之变。出于千万意虑之外。臣惊惶震惕。罔知攸措。进诣政院。首实俟罪。 圣教宽宥。不加显戮。臣不敢更有所烦渎。黾勉供任。而过此以往。惶惧益切。置身无地矣。今因台启。郎僚六人。一时就理。臣独免焉。臣以本曹长官。曹中凡事。无不管摄。况于岁末入直内司。岁翻后始出。计其日子。则凡六日矣。六日内一未点检。专不知某日有此变。见失之后。尚未推得论其罪过。则臣实为首。臣何敢晏然在官。归罪于郎僚乎。臣之情势。万分崩迫。席藁私次。恭俟万殒之中。忽有 殿讲考官之命。负此罪戾。趋入 阙庭。有若无故人供仕。决非臣子之所敢为。玆未得祗赴。冒烦于斧钺之下。违慢之罪。益无所逃。伏乞 圣明。亟削臣职。仍命有司。勘断臣罪。以重国法。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陈所怀疏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32L 页
伏以臣庸鲁。与闻 庙堂末议。上年秋末。随行于备局诸臣入侍前席之时。以换米赈民事便否之询。亦及于臣。臣略陈愚见。而今日之遭此境界。非臣昏昧所能豫料。故不得力争。以致国事乖谬。人言喧藉。臣何敢自以为非主事而倖免罪何哉。惟愿速 赐处分。以谢物议。抑臣于此事。切有区区所怀。不得不赘陈。惟 圣明之垂察焉。噫。乙丙两年大侵之馀。上年凶歉。尤有甚焉。民将尽刘。国不为国。请谷之举。实由于计无所出之致。自有累万石谷米。水陆并运之报。人心稍有所恃。市直不至渐下。西路之人。先为救急。以至畿湖都下。并皆次第资活。论其功效。则虽日散百万金。何足以当之哉。臣切惟食为民天。银货最其末耳。上古茅茨土阶。杯饮瓦樽之时。未闻有银货之说。臣之所望于 圣明者。只是唐虞三代之节俭。若曰谷止一国之宝。换不腆之谷。所得不补所失云。则臣窃以为不然。至于文书语言之间。辱国之事。尤是万万意虑之外。自外横逆。非我之所能逆睹。不虞之患。无妄之灾。从古而然。今日之廷臣。计虑未逮。猝遇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33H 页
此事。只当痛恨一死而已。亦复如之何哉。方今海运之米。才到中江。计其换贸运致之期。则便是牟麦已穫之节也。在我既不关紧。在彼稽缓后时之责亦有所归。而事已至此。言之无益。惟当作速定价。先送之价如其不足。则急急追送。无弊换贸。送还来船。私商所载之米。虽是科外。既到我境。则亦宜 下询庙堂。参酌善处。此等事为一并完了之后。朝臣之可罪者则罪之。可恕者则恕之。亦为未晚矣。臣本愚騃。有怀无隐。乃于俟罪之中。有此越俎之举。臣之罪何。又加一节矣。虽被万殒。亦何为辞乎。臣无任兢惶屏营之至。
辞兵曹判书疏
伏以如臣老病。尚今不死。贴身床席。长带职名。强起供任。则筋力已尽。退伏私次。则惶惧深增。臣之情势。其亦穷蹙矣。噫。将死哀鸣。物之性也。疾痛必呼。人之理也。今臣崩迫之情。不陈于 天地父母之前。而何处呼吁。顾臣犬马之齿。过了三朔。便是七十。七十之人。胜堪本兵剧务者。未之前闻。前后颠仆偾败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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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众目之共骇。仰惟 日月之明。亦已下烛。而累陈血恳。尚靳恩递。官事日益废坠。国体日益损伤。其间忧闷。岂但为私计哉。臣之忝叨重任。今已经年。𨃃蹶随行。曾无丝毫裨益。狗马贱疾。又至于朝夕难保之境。向日园陵落后之罪。虽蒙贷死之恩。其后罪戾。节节层加。永昭殿移安之日。忝在崇班。不得陪从。臣罪一也。太庙举动之时。不自量力。随参于阙庭前导之列。颠蹶重伤。仍废职务。臣罪二也。及其陪还之后。同僚有故。不为替直。以致疏章纷沓。台论随至。臣罪三也。究厥所由。莫非臣病未自力之致。而罪状既著之后。以病托辞。图免谴诃。非臣本情也。抑臣于今日圣朝处分。切有所慨然于心者。人君使臣之道。倚仗安危者。则固不可轻舍。任以筋力者。则亦当驱策使役。而如臣驽下。论以才分。既无寸长可取。顾其筋力。已无一分馀地。积败之馀。贱疾又如此。伏未知 圣朝何取于臣。而虚授重任。致令一向撕挨乎。目今忧虞溢目事务方殷之中。臣之所带职掌。尤别于他司。点考戎器。设行都试。疏决狱囚。操鍊军伍等事。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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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延拖废弛。而以臣垂死之身。决无起动修举之望。此臣所以蚤夜忧闷。不得不冒烦于斧钺之下。伏乞圣明。俯谅危悃。亟正臣罪。仍削臣本兼诸任。回授可堪之人。以谢公议。以重国事。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兵曹判书待罪疏
伏以如臣老病。尚今不死。强负重任。随事生疣。日者 亲临试才时。优等禁军边将承传。不即举行之故。严旨遽下。承宣被推。下吏就囚。臣诚惶殒震駴。不知死所。急赴政厅。启达委节。今不必更为覼缕。而第臣区区愚悃。终有所不敢默然者。敢陈贱见。惟 圣明之垂察焉。噫。当今国事可忧者多。仰惟乙丙兢惕念切阴雨。务得军心。得其死力。以备缓急。此诚国家之福。而兵家所谓香饵有鱼。重赏有臣者也。但念军国之务。自有酌量之道。恩渴则怨。古人所言。臣伏睹近日禁旅之自内试才。已非常例。而试才之后。兼司仆受帖者五人外。直赴殿试者十六人。加资者二人。边将除授者四人。一时施赏之际。渠辈之含恩颂德。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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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量。而物不知足。又有希望之心。则 殿下何以继之。他人之观此。而次第希冀者。 殿下亦何以酬之。各军门将校。许多禁旅。积年久勤者。及前后有功劳奉承传者。日夜所望。惟是大政时一边将。而顷日春塘台赏典。既费五窠。今又经先作阙。代差三窠。各歧应迁之类。举皆缺望。此所谓去顺来逆者也。臣实闷虑。而臣老昏已甚。他务亦多。成命之下。未即论列便否。只以畏㥘承顺为事。堂堂 圣庙。将安用如臣者流哉。臣于殿讲入侍罢出之后。狗马贱疾。猝然危剧。且遭丧戚。服制未过。今始自列。臣之罪戾。亦合万殒。伏乞 圣明。亟削臣职。仍正臣罪。以警具僚。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左参赞待罪疏
伏以臣于本月初七日。在高阳。祗受谕旨。除臣以议政府左参赞。使之上来矣。罪废之馀。逢以异数。天地父母生死骨肉之德。陨结难酬。即当趋命之不暇。而老病垂尽。无力运动之中。情势之难安。亦非等闲。玆冒万死。敢陈微悃。惟 圣明之垂察焉。臣于春初。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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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庄陵都监敦匠之任。竣事还归。才过数朔。猝有陵上折伤之变。臣惊惶震惕。自分万殒。取理夺职。诚是薄罚。过此以往。更无容息覆载之望。屏伏郊外。只待死日。厥后又以红箭门事。同事郎厅监造官。并皆被拿。臣于是尤不胜惶惧。苍黄入城。待命于金吾门外。过了累日之后。郎厅监造官。俱被夺告身之律。臣独幸免。置身无所。而既在罪籍之中。不敢陈疏自首。含口泯默。退还乡庐。缩伏愧惧。生不如死。到今疾痛必呼之日。伊时实状。安敢不暴于日月之下哉。当初臣之进诣陵所也。年齿资级最高于诸僚。故初头始役总理使上京之后。都监堂郎并皆推臣首席。事无不与。各掌郎属。亦不知臣倥侗蔑劣。一应所管。皆听臣言。臣是其时主事之人也。陵上封筑之土。一从地官之择定方位。取而用之。务从坚筑。俾无日后颓圮之患。若其本处土性粘腻。曝乾必拆之弊。全未豫料。不能变通。此臣之罪也。浮石之处。距陵所绝远。山川之间。一番输运。动费四五日。摧轮绝轴。人与牛俱病。臣闷其如此。阶砌柱础等石。削斲之际。加其个数。减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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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经。以为载运时。一分简便之地。亦臣之罪也。至于红箭门树立之地。乃是绝壑补土之处。而霖雨时峡流冲波之侧也。此外无他可合之所。乃于其地。积以土石。日夜坚筑。人力所及。靡不用极。而犹不如全地之十分无虞。且值峡中狞风折木拔屋之日。未免倾仆云。若论地正之不固。柱石之体小。则臣实罪之魁也。同事之官。俱被罪罚。首事之人。独受爵禄。断无是理。此臣所以不避烦渎。悉陈无隐者也。伏乞 圣明。亟收成命。更令攸司。勘臣罪案。以重国法。以安私分。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乞退疏
伏以臣七十衰年。贱疾沉绵。蛰伏乡庐。朝夕待尽之中。顷闻 圣候违豫。惊惶煎虑。扶舁登道。直到阙门之外。病势添剧。委顿叫苦。未得入谢恩命。趋参起居之班。臣之罪戾。已无所逃。及闻下朝廷之 批。有勿为问安之命。区区贱诚。未效于天地父母之前。退伏私次。陈疏未彻。只俟万殒。今此本兵重任。遽及于千万梦寐之外。俄因政厅启辞。 召牌又降。臣于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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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 恩私。惶惧分义。即当趋命之不暇。而久病危恶之症。不敢尽烦天听。其中腰脚不遂之病。乃臣本来所患。当此寒节。症势尤谻。如剥如刺。不得屈伸。须人欲起。旋即昏仆。无力致身于阙下。自速违慢之诛而已。更何所达乎。臣且念臣职。句管军国重事。年前忝叨。已试偾败。到今昏耗日而益甚。设或有𨃃蹶趍承之势。自顾才分。已不可更冒匪据。况此垂死之日。难医之疾。无望自力于职次者乎。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亟削臣新授之职。仍治臣违命之罪。以重国体。以安私分。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乞退疏[再疏]
伏以臣敢冒万死。沥血陈恳。而伏承 圣批。乃以从速行公为 教。有若答之以循例饰让者然。臣心闷郁。实非私身自便计。不得不复此渎扰于静摄之中。惟 圣明之垂察焉。臣切惟七十。乃所谓稀年也。从古以来。人之得此者绝少。设或得之。精神筋力之可堪职事者。十无一二。况臣少多疾病。殚竭死力。鞅掌于内外公务。已过四十馀年。些少精力。已尽无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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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足痿痹。腰脚疼痛。乃臣积年痼疾。常时触冒风寒。其症倍剧。有时全身委顿。不能运用者数矣。数年之前。犹能忍死作气。𨃃蹶随参于班行。一自春间 陵所往复之后。前症日益危剧。无时止歇。宛转叫苦。作一僵尸。曾前西枢知事。政府西壁。自是闲局。而亦未能自力供仕。想惟 日月之明。必以下烛矣。矧玆本兵之职。何等重事乎。领率禁旅。每朔操鍊之际。无力致身教场。西班官职。随阙填差之时。末由趋诣政厅。其他奔走效力之事。不一其端。而皆无堪任之势。以此危缀之症。不可一刻虚带是任也决矣。伏乞 圣明。亟赐镌免。俾无剧务。暂时瘝旷之弊。公私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乞退疏[三疏]
伏以臣再陈血恳。不得见信于 天地父母之前。召牌又降。臣虽欲𨃃蹶趋命。实无一分自力之势。盖缘卧病之后。专废寝食。为日已多。无以作气之致。缕命之绝。非朝伊夕。瞻望晨极。只有涕泪而已。噫。臣之事殿下。岂是私便图者哉。即今死期将迫。荣卫俱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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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诸疾。无非危兆败症。而前后疏中。不敢尽烦。想惟日月之明。未尽下烛矣。玆敢不避斧钺。更陈实状。惟圣明之垂察焉。臣之所患手足痿痹腰脚疼痛之症。非一时感冒之比。原委已深。常常作苦。自在乡庐。卧痛已久。近日以来。一倍添剧。自肩至臂。自腰至脚。骨节如碎。痛不可堪。昼夜叫苦。加以寒热往来之症。乘虚发作。当其寒也。浑身战掉。呼吸窒塞。当其热也。虚汗如泻。头脑欲破。一日一夜之间。症情之变幻。不知其几度。以此之故。真元耗尽。气息如缕。户庭之间。不得运身。人之来见者。莫不危之。招医问之。则皆以为骨节之刺痛。乃是痛风历节之症。寒热之往来。乃是元气虚脆之致。此等症患。年少气盛之人。犹可治疗。如臣老败已甚气血俱虚者。便是难救之病云。而犹且试用针药。不见寸效。日益危谻。到此地头。虽欲殚竭死力。不负职事。实无如之何矣。噫。蝼蚁微臣。既无一毫裨益。又不即就尽。虚辱君命。旷废紧务。乃至于此。只愿速被万殒而已。何敢望一刻假息于覆载之间乎。伏乞 圣明。亟削臣新授职名。仍治臣违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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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以严 国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乞退疏[四疏兼辞判义禁疏]
伏以臣狗马贱疾。日渐危剧。本职除拜。已多日矣。而无力出肃。累度违牌。席藁俟罪之中。昨日金吾除命。又及于意虑之外。 召牌屡降。臣于是惝恍惊悸。置身无所。试令人扶执而起。则旋即还仆。不省人事。未得趋命。达宵兢惶。只恨一缕危喘。尚今未绝。上以孤负恩私。下以自积逋慢之罪也。今臣所患种种危恶之症。不敢尽烦天听。而最是肩臂腰脚骨节刺痛之症。有加无减。便作全身不遂之人。全身不遂而奔走职事者。岂有是理哉。臣于平日。素无亲旧。同朝之间。无一人知臣实病者。日月之明。亦不下烛。敦迫本职。拟差兼任。有若平常无故人。此实臣不见孚于上下之致。亦复如之何哉。臣之前后违牌。已过十馀度。实是人臣莫重莫大之罪。伏乞 圣明。亟下臣司败。摘奸臣病状。如其所控。有一毫诬罔。则怏施显戮。以重国法。众目所睹。实状果然云。则本兼两任。速赐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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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乞退疏[五疏]
伏以蝼蚁微臣。尚今不死。病伏涔涔。虚带重任。前后违命。非止一二。今日 召牌之下。又未祗赴。分义日坏。罪戾日增。臣于是。只愿速就万戮而已。何敢有一毫假息于覆载之望乎。噫。臣之历事三朝。今过四十馀年矣。平昔当官莅职之时。不择燥湿。蚤夜奔走。虽有些少难安之端。亦不敢顾。到今白首垂尽之日。肩臂腰脚痛风历节之症。日甚一日。昼夜刺痛。全身不遂。床席之间。亦未能转侧。臣虽欲扶舁诣阙。肃谢恩命。行步拜跪之节。断无自力之势。瞻望 宸极。只自悲泣而已。且臣伏闻。再昨 筵中。自上下问臣之疾病虚实。仍令从速行公。出于举行条件。日者大臣来见臣病。朝臣中亦有目睹危缀之状者。而不为备陈难强之势。日月之明。无微不烛。而亦不垂察。此由于臣平日行身处事。下不取实于同朝。上不见信于 君父之致。莫非臣之罪也。若使臣少有强疾供任之望。则臣虽无状。粗知分义。除职已多日。何至今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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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谢。自速逋慢之诛乎。臣切观当今耆老之臣。或在京辇之下。或处田野之间。皆无鞅掌职务之事。得以安保其𨈬。衰年笃疾。叨此剧任。日被督迫。未有如臣者。此所谓天地之大。人犹有所憾者也。设令臣身无疾痛之处。七十衰朽之人。能堪本兵剧务者。从古未闻见。况臣此疾。不惟不得运动。溘然之期。迫在朝夕者乎。噫。将死哀鸣。物之性也。疾痛必呼。人之理也。今臣崩迫之情。不陈于 天地父母之前。而何处可诉乎。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亟削臣职。仍正臣累度违命之罪。以严国纲。以重国体。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乞退疏[六疏]
伏以臣罪积逋慢。尚逭刑章。敦勉之教。反下于席藁俟命之中。益感恩私。更不敢烦渎。多施针药。拟待病势稍歇。𨃃蹶趋谢恩命矣。自四五日内。四肢骨节刺痛之症。一倍添谻。其中腰脚之痛。尤甚于前日。如剥如刺。不堪其苦。昼夜叫呼。无力运动。作一僵尸。以此症势。阙门之外。则设或担舁以进。阙门之内步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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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拜跪祗肃之礼。决无自力成㨾之望。百尔思量。罔知所措。只愿速就万戮。以尊国体而已。更何所陈乎。噫。当今圣朝之畀臣以此任。必不为丰其躯荣其体。谓可以小补军国之务。而此有大不然者。当臣少壮之时。本无寸长。惟以筋力奔走。得免尸素之诮矣。到今疾病缠身。不得运步。向时奔趋服劳之效。亦无所施。伏未知 圣朝何取于臣。而虚授重任。尚无处分乎。本曹事务。禁卫军政。俱系紧重。而缘臣旷废。已过旬月。微臣死生。固不足恤。独不念国事之重乎。伏乞圣明。俯谅危悃。亟削臣职。仍正臣累度违命之罪。俾无上下一向撕挨重务久旷之弊。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兵曹判书乞退疏[七疏]
伏以臣病蛰乡庐。日月已多。顷伏闻 圣候违豫。区区犬马之诚。自不敢退在外处。冒夜登道。直到阙门之外。贱疾添剧。无力运动。虽未参起居之班。而身在阙下。细伏闻 圣候调摄。日渐平复。乃有勿为问安之教。心切喜幸。姑退私次。仍陈所怀。归死丘壑。是臣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39L 页
至愿。而未及遂计。除命遽下。臣惊惶震惕。置身无所。既不得逃遁。又不能遄死。加以素患。肩臂腰脚骨节刺痛之症。一倍添重。昼夜叫苦。转侧须人。稽谢 恩命。累度违牌。呈疏见阻。不计其数。四次上彻。诚未格天。奄奄垂尽之中。区区贱忱。只望今日之疏。庶蒙矜察矣。伏承 圣批。又不允许。臣于是辞已竭矣。势已穷矣。到此地头。平生所蕴。一陈于 天地父母之前。仍就万戮。则更何所憾乎。臣窃惟人臣之七十致仕。昭载礼经。臣虽万万无似。粗知此义。自丁酉出身之初。至上年四十馀载。不顾廉隅。不择燥湿。奔走职事。惟恐不及。常以为犬马之齿。若至七十。则据礼请退。以终馀年。素志已定。自期匹夫之难夺矣。迄至今年。年限已准。春初进诣庄陵。竣事还归之后。即为陈请。一疏二疏至于三四五度。而未蒙允许。以此菀抑。便成一疾。如痴如狂。夏初受由迁乡。以疾递职。其后就理待命之外。足迹不到于城洛。甘心就尽于蓬荜之下。日者之忙急上京。岂是一毫利禄计哉。今此本兵之任。金吾之职。实是千万梦寐之外。以臣七耋之年。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下 第 440H 页
抱此难医之疾。变其素志。𨃃蹶随行。则不但 圣明有歉于使臣以礼之义。在臣处身之道。不过为丧失廉隅。贪恋禄位之归。虽舆儓下贱。亦将不食其馀矣。玆竭所怀。敢留一疏。担舁病𨈬。直向乡庐。微臣死生。只俟 圣明处分之如何耳。臣无任回瞻宸极涕泣屏营之至。
己巳搢绅疏
伏以臣等窃惟人君之有后妃。所以共承祖宗之统。并临众庶之上。治化之所本。王教之所基。古之圣王。重妃匹之际者。良以此也。惟我 母后之主中壸而临一国者。今已九年于玆矣。 先后之所亲选。以托我 殿下。而 殿下之所与共经 先后之丧者也。中外之过言不闻。臣民之仰戴方切。伏见昨者下宾厅之批。辞旨极严。有非臣子所敢忍闻者。 王言一播。观听震駴。岂意 圣明之世。乃有此伤恩害义之举耶。噫。宫闱之事。有非外人所知。臣等未知所谓假托矫诬者。果是何事。而设令 内殿。微有过差。梦想所记。不过言语之失。而未著于行事。则此胡大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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遽加摘发暴扬。不少假借。被之以罔极之名。震之以不测之威者。何哉。况 元子诞降。实是 宗社无疆之庆。深山穷谷。莫不欢忭。则 内殿之心。宁有不悦者乎。顷年命选嫔御之举。出于 内殿之劝导。则其闷储嗣之不广。而忘有我之私心。盖可见矣。及今 元良载诞之后。反怀不平之心。加以愠怼之色。揆以常情。必知其无此理矣。妇人性褊。鲜不妒忌。自非妊姒之圣哲。前世后妃。谁能免此。闾巷匹士之有一妻一妾者。亦必须慎名分略苛细。以防闺门不靖之端。谚曰不痴不聋。不可以作家长。信夫。苟或不然。衅生于相轧。嫌起于相逼。惎间爱恶之说。交乱于其间。而浸润稔熟。不复究察。则其祸之所流。可胜言哉。 殿下每以为 宗社虑患为教。臣等尤有所未晓也。 元子既已进号。上系于嫡。则即为 中宫之所子矣。乌有倾 中宫而后。方安 元子之理哉。异时 元子渐长。闻知今日之举。则岂不衋然而伤痛乎。传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又曰。子不宜其妻。父母曰善事我。则子行夫妇之礼。没身不衰。设令 内殿处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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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当于 圣心。若念及于我 先后当日抚爱之笃。则以 殿下维则之思。岂忍以废绝之意。加之而无所难哉。易曰。众允悔亡。释之者曰。谋从众则合天心。自有此事以来。凡为 殿下臣子者。上自大臣卿宰。下至三司庶官。或登对而极谏。或在廷而吁呼。呵责谴罚。相随而不知止。至于韦布之士。亦皆相率抗章。妇孺之贱。莫不奔走涕痍。凡若是者。岂有他哉。良以天地气乖。万物不遂。父母不和。众子不宁故也。人心所在。天意可知。 殿下纵欲徇一己之私。而颛行不顾。独不念人心天意之不可强拂也欤。传曰。人孰无过。改之为贵。诚愿 殿下。深惟大义之所在。俯察群情之所同。 收还威怒。亟寝成命。俾天地日月。复见合德而齐曜。以慰东方亿兆忧遑颙望之情。不胜幸甚。臣等俱以世臣。立 殿下之朝。食 殿下之禄。仰戴 两宫蒙恩罔极。今者适在散班外列。不得厕于庭僚之末。以自伸其区区痛迫之忱。玆敢相率疾吁于 紸纩之下。惟 殿下之留神裁省焉。臣等无任痛泣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