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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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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上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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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旨陈所怀疏
伏以臣家有可疑之疾。不敢出入于近密之地。冒陈一疏。冀蒙 恩递。非敢自为身计。实出于为 君父靡不用极之虑。而同僚不谅。乃以出避供仕为启。至蒙允许。臣不敢更有所烦渎。自昨日谢绝家事。斋宿他处。而微臣一递。有何所难。本院不为 启禀变通。有此苟且之举乎。仍窃伏念。臣之所带。既非言责之职。只可随行逐队。晨夜奔趋。出纳 君命。审察文书而已。丝毫之事。不当逾越本分之外。而至于爱 君忧国之诚。虽草野疏远之人。亦不浅鲜。况臣出身历事。于今三朝矣。数十年来。 天地生成之德。臣固铭骨刻髓。愿忠无隐之诚。岂敢后于恒人哉。当今国事。可谓岌岌乎殆哉。 殿下冲年嗣服。孤立于上。其所倚毗。非群臣百姓而谁。今日大小职责。惟当上下同寅。彼此协心。纳吾 君于尧舜雍熙之域。至于意见论议。苟不出于大圣人至公至正之心。则一胜一负。未免偏系。无益于国家之急务矣。臣窃观上年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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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正之后。当初献议之臣。俱被罪罚。到今釐正之臣。并皆登庸。臣素无学识。自同聋瞽。虽不知某人之见为是。某人之见为非。而既已断自乾刚。一并改定。则过此以往。惟思协心同力。以济艰虞可矣。因赵持谦一疏。众怒齐发。追夺之论。至及于既骨之宋浚吉何哉。台臣连次论启。尚不 允许。臣固知 圣意之所在。而臣之嘅然于今日举措者。不可巷议于私处。隐情于 君父。故敢此冒渎宸严。臣罪万死万死。抑臣又有所怀。不避斧钺之诛。敢进狂瞽之说。伏愿 圣明少垂澄省焉。方今 殿下之倚重尹镌。迥出百代之际会。如臣草芥之类。何敢容喙于其间哉。第惟君臣体貌。既甚严截。大臣台官。各有其职。必须思君臣体貌之重。念大臣台官之责。并行俱施。无所偏系。然后 国事可济。顷日尹镌之引入也。张皇疏 批。亦足以感动其心。又于夜久更深之后。特下十行纶音。谁怨谁尤。沥尽肝膈等语。有若在下者。自诵于上之人。臣于伊时。不即直传。与入直同僚相议。留其备忘于院中。待翌晓。诸僚同会 启禀。删改以传。臣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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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之于尹镌。诚心爱重。自不觉其措语之过当。亦由于缉熙之圣学。犹未闲于公场文字。而大哉王言。固宜简重。惟愿 殿下。勿以偏爱而损其体貌焉。且夫玉果罪人郑昌豪之事。臣奉 命巡抚本道之时。亦闻其槩。原其情犯。罪不容诛。因一私报。遽缓朝命。台官之请推尹镌。请罢权大载。实出公议。且闻大臣之意亦如此。而 殿下以为尹镌。则自是山野之人。徒怀忠国之心。不察事体之当否。不允其启。权大载。则既递拟律失当之谏长。又许筵臣罢职之启。曾未几何。乃反 成命。以致举措颠倒。中外骇惑。臣恐自今以后。威福与夺。不在于君上。大臣台官。亦无所尽其职责也。噫。臣性本愚騃。全昧利害。事系君国。则不避水火。臣素志也。愚衷所激。欲罢不已。玆敢冒渎宸严。伏愿 圣明。亟正臣罪。以为妄言触讳者之戒。幸甚。
辞黄海监司疏
伏以臣之庸鲁最居人下。前后历试。未效丝毫。一邑之长。亦云滥矣。意外藩臬之任。遽及于万万不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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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臣于南州任所。敬承新 命。惊惶震惕。若殒渊谷。促装登道。来诣城外者。非敢为贪荣恋 宠之计也。只俟物议之必至。 成命之必收。而尚无处分。臣于是益切愧惧。无地自容。臣切念坐一方专制。为任最重。决非人人之所可冒受。况今忧虞溢目。西路为最。以臣空疏湔劣。叨此重寄。与其遗他时偾事之患。宁伏一日逋慢之诛。玆敢吁冒鈇钺。仰伸不敢承当之意。伏乞 圣明。亟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平安兵使陈所怀疏
伏以臣民无禄。 壸宫上宾。职系藩镇。趋哭无路。瞻望 宸极。只自号痛而已。仍窃伏念。天灾时变。何代无之。而惨目惊心。岂有如今日者哉。妖星亘天。经月不消。阴虹贯阳。变怪叠见。三冬几尽。点雪不下。国计空虚。民力殚竭。兴言及此。不觉痛哭。臣于曩者。伏承道臣所颁求言之教。遇灾警省之意。溢于辞表。虽他邦异国之人。亦可衋然感动。矧乎食君衣君之类。何敢为一身私计。不尽所怀于 紸纩之下哉。臣即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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搆成一疏。县道上送。而缘臣行身处事无状。重被台弹。席藁俟命。不敢发一言半辞。只分斧钺之诛。朝暮及己。伏蒙 圣度包容。台臣宽恕。重论旋停。职名在身。臣于是益切屏营。置身无所。追愆省尤。转展成疾。自惟蝼蚁微喘。须臾溘然。则虽欲效忠于 君父。其可得乎。玆敢不避烦渎。仰陈鄙忱于一缕未绝之前。伏愿 圣明。小垂察焉。今玆之变。或云初犯某国之分野。不干于某国。或云天下当之。非偏邦之所独忧。臣窃以为不然。昭昭仁爱之天。示警于人者。岂有彼此之别。而设令天下大乱。祸机滋蔓。则我国其可独保无事乎。以臣空疏蔑裂。无以扳援古昔。剖析幽深玄远之理。而槩以至近至浅之虑料之。今日之急务。一曰。保养 圣躬。二曰。协和人心。三曰。节省用度。四曰。脩治戎务。臣请次第条陈焉。夫宗社之安危。生民之休戚。皆系于 殿下之一身。 圣候康豫。庶几无疾。然后百事可做。众心可镇。设或不幸有兵火之变。凶荒之惨。 圣明听断于上。忠良协辅于下。则岂至于一朝覆亡乎。臣伏睹 殿下。居常宵旰。不遑自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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矧今宫闱寂寞。悲悼疚怀。强勉自慰之际。不懈收心养性之道。坐卧起居之间。每切临渊履冰之戒。养心养身。交致工夫。则天地鬼神临之在上。质之在傍。降福降祥。其理不忒。匹妇匹夫。亦能谨慎而获祉。况高高人上之位。与天相应者乎。噫。桑谷为灾。太武修德。雉雊呈孽。武丁反己。终致兴衰永命。彼二君之日用事为。虽不详载于书籍。而当其反己修德之际。何所不用其极哉。惟愿 殿下。深思猛省焉。古人有言曰。人和则天地之和应。此诚格说也。当今 圣明之轸恤民隐。朝臣之仰体德意。虽大禹之泣辜。尹铎之损户。蔑以加矣。姑以臣所目睹本道之事言之。数朔之内。敕行叠到。而道臣驰 启民瘼。朝廷听施其言。划给敕需。以纾民力。年凶而有蠲减赋役之举。民散而有查出除布之令。食土含气之类。举皆欣欣。外而如此。内亦可知。一道如此。他道必然。第惟朝廷。四方之矜式。而寅协无闻。守令一邑之主宰。而恪勤者鲜。细毡之上。或未究下情。蔀屋之下。或抱冤莫伸。臣伏愿殿下。益尽明诚。无或少懈。责励群工。务存和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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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方面。博采更革之方。若可以顺民情。则勿以微细而忽其施为。若可以利国事。则勿以重大而难于变通。慰斯民拭目之望。则岂不幸哉。且夫伤和致怨。莫甚于狱囚。臣累典州府。惯见外方事。或系杀越。或迹犯纲常者。积年滞狱。究竟无日。邑倅道臣。泛观罪名。不究实状。加刑二字。为文报间例题之语。久者过十年。近不下五六七八年者。比比有之。怙终应死之罪。则输情为限。犹可迟难。而至于眚灾可疑之徒。未蒙疏辨。终作狱中之鬼。则岂不冤乎。臣愿申饬各道。另加详覈。罪之疑信。情之轻重。小者自决。大者驿闻后。该曹禀处。务要详悉。毋如前日之悠泛塞责。则一夫释怨。犹可召和。诸道冤囚之滞狱者。多所蒙宥。则岂无感应之效乎。传曰。为之者疾。用之者纾。财恒足矣。财粟国之根柢也。足则缓急可恃。不足则危亡随至。古之善为国者。必先着力于此。省减浮费。广其储蓄。师兴则馈饷不匮。岁饥则赒赈有裕。今则不然。水旱相仍。赋役连减。而凡百用度。未闻大段节省。京司需用。必曰前例如此。外方供费。必曰体面所在。当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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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损者。不一其端。内外财力。日就耗削。若有动众赈民之举。则将未免束手而坐。可胜叹哉。昔汉文万乘之君也。以万乘之君。惜百金之财。不筑露台。以致红腐之蓄。及至武帝。土木征伐。烦费无节。几不免为秦。此非今日之可戒可法者乎。臣愿 殿下躬先俭约。导率群下。内而宫禁斥去华美。外而各司痛革烦文。蓄升斗之谷。以备日后升斗之用。储尺寸之布。以备日后尺寸之用。则或不无所补矣。我国自丙子兵乱之后。今至四十五年。民不知兵。可谓升平日久矣。其敢望长治久安于无穷。亦安知不虞之变。伏于冥冥之中乎。京中军门及他道戎务。颇有专力修治之事。而专然抛弃。坐待覆败。未有如本道之甚者。所谓将与卒。皆是有名无实者也。名之曰将。而置于西关孔道崩城破壁之中。欲修治机械。则恐烦听闻。不敢放意。欲整顿部领。则恐泄事机。媕婀度日。每当敕行之来。驱队伍而用于使唤。竭帑藏而用于徵求。其可谓将乎。名之曰卒。而散在各处。无一年一度聚会鍊习之计。逐朔徵敛。只是身役之布。射手则不知弯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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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矢之法。铳手则不知藏放药丸之妙。其可谓卒乎。且同是一道之军。而臣营所属精抄壮武队随营牌之类。一年备纳身布二疋之外。种种差役。不一其端。巡营属捉虎军。二年所纳。只是一疋之布。而他无杂役。人之避重就轻。乃其常也。以此之故。巡营捉虎之额。日渐增益。臣营所属之军。日渐减缩。彼此苦歇。如是悬殊。则其均役之道。宜速变通。而揆以军政。尤不可不及时釐革。今以本道势所压屈。难于设施则已。若以为国之西门。不可等弃。则决不当仍用此套。宜有大变通之道。道内诸邑之军。无论捉虎,辽军精抄壮武随营牌。合而为一番点视。先抄丁壮者三分之一。作为正军。除其身布。专意鍊习。顺安以南巡营傅近之军。则属于巡营。肃川以北兵营傅近之军。则属于兵营。轮次入番。馈粮训诲。以为朝令夕发之地。次以馀数三分之二。为收布之军。分送监兵营。一以为接济正军之资。一以为营门需用之物。备局用度。亦有所参酌分定。则军政庶有实效。军役亦无不均矣。臣愿下询庙堂。仍访道臣。商确便否。议如归一。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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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行之。毋事因循。以贻后日之悔。且臣受任以来。安坐尸素。日月已多矣。心常忧惧。早夜营为。而不幸敕行叠至。事多拘碍。诸处巡历。一番点阅之计。未免违忤。即今国有巨创。时值严冬。卒哭之前。点军试才。曾无规例。若待卒哭之后。则吊敕又必至矣。农节亦将迫矣。以此计之。则本道军务。殆无修举之日。臣切悯焉。臣之愚计。戎政固是国家大事。本道事机。又与他处有别。当此举国呼痛之时。虽不可盛张军仪旗鼓并陈。而营下轮次入番之军。则依前坐点。使弓手习射。铳手习放。俾不至专废技艺。且如江边列镇之形势。新设烽燧之便否。稍待岁翻。趁此敕行之未及到。农节之未及届。白衣素冠。简其驺率。次次巡审而还。从所见 启闻。似无大害。而事异常时。必有朝家之禀旨 分付而后。方可为之矣。且念西阃重寄。本非迂儒之所可承当。别择武弁宿将。差授是任。弓马之艺。与士卒一体讲习。常常训诲。使之知方。实合事宜。臣愿 圣明。勿以人废言。噫。臣是负罪清朝者也。积谤丛身。弹墨未乾。粗有一分廉隅。则何敢抗颜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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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妄论国家事乎。惟是区区犬马之诚。本乎天赋。欲罢不已。敢此冒渎。苟有一毫补益于国事。则虽被万殒。亦何所惮。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平安监司疏
伏以如臣庸鲁。滥蒙洪造。前后西关。忝叨重任。感激恩私。尽瘁是期。何敢晷刻私便图乎。况于日者。祗蒙有 旨。 圣明忧遑兢惕之意。溢于辞表。至于毋或安坐营门。巡历列邑之 教。尤甚切至。臣奉读未了。感涕自零。即当促装登途。宣布 圣旨。而与 宣谕御史臣权持。论难道内罪囚徒流,疏决之际。日子差迟。及其还去之后。发巡之举。不可暂时少缓。治行启程之际。不幸狗马之疾。猝然危谻。欲起还仆。昏昏委顿。鬼事将迫。臣于此。虽欲自力仰副委 寄之万一。其势末由矣。臣窃念。此疾非偶然感冒之比。本来禀气虚脆。积劳已多。西边水土。受伤尤重。呻吟供剧。四年于玆。而医无善术。药无良方。顽痰痞塞。呼吸不通。风湿流注。手足不收。百骸如碎。昼夜叫苦。饮啖专废。形神换脱。以此病状。万无仍蹲供仕之望。玆敢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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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亟 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辞刑曹参判疏
伏以臣四年西关。重伤水土。狗马贱疾。已到难医之域。自分朝夕溘然。万无回苏之望。境上交印之后。即向前路。则浑身刺痛。顽痰闭塞。精神昏愦。手足痿痹。毒痢兼发。真元益耗。委顿中路。无以起动。不得已先送所带军官。赍上密符。逋慢之罪。已无所逃。而秋曹佐贰之 除。又及于梦寐之所不到。臣诚惊惶踧踖。罔知所措。欲上去祗谢。则病势渐剧。不能自力。欲调治旅寓。则环顾四面。无所依着。扶舁残骸。寸寸前进于瓮津地。僵卧弊庐。与死为邻。邑倅道臣。俱知实状。次次传闻矣。即伏承 圣旨日月之明。先烛微臣情势。不许谴免。反下温谕。臣于是益增惶霣。置身无地。不得不更冒万死。仰暴危悃焉。切念尘露如臣。百不及人。而前后 鸿私。迥出寻常。酬恩报惠。鸟兽亦然。矧伊人乎。臣本非先私后公。自便其身者。亦非廉洁自守。果于忘世者。不过寄命廪料。奔走服劳。而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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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至此。感铭在骨。当此艰虞溢目。乙丙兢惕之时。忝叨宰列。其敢偃然退坐乎。祗缘行身处事。节节无状。厚招人言。不但不可厕迹于朝端。亦不可一刻假息于覆载之间。向日藩任。以人言而获免。则曾未几何。更冒官次。扬扬出入衙门。断无是理。臣虽欲贪荣恋宠。复入脩门。安知何㨾诋斥。又不及于身乎。今玆新命。在微臣匪荣伊惧。在 圣朝有害无益。此臣所以自窜海岛。甘心就尽于瘴疠之中而不自恤者也。伏乞 圣慈。怜臣垂死之命。察臣难冒之势。亟赐罢免。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以谢人言。不胜千万幸甚。
咸镜监司时疏
伏以臣猥将难冒之势。沥血控诉。冀蒙罪免者。非为私身计。实欲以重 国体。而 圣批靳许。反以安意察职为 教。臣于是。益增惭悚。无地措躬。仍念臣之见任。非闲漫庶官之比。纠正一道风教。维持一道体统。是其职责。则岂有先自失体而矜式管下者乎。臣之不可一刻苟蹲也明矣。且臣近日取谤。不一其端。顷者应 旨疏中。暴高山察访朴泰维事者。适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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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伏闻 圣教。以臣与泰维互相乖隔。不可与同事之说。故略陈目见实状。以祈日月之明。无微不烛。大少之任。各尽其情。摆除疑阻。协心共济之意。而文辞芜拙。不能知裁。致骇见闻。訾谤大起。臣年逾半百。位至腰金。福过灾生。贱疾日谻。释负投闲。朝夕就尽。是臣之本分。岂是区区取用于年少辈。以为他日计者哉。至如利城县监自辟之 启。臣意果在辛景辕矣。景辕门地虽卑。能文善射。再登科第。秩至堂上。历试内外。曾授多大浦佥使时。监造许多倭馆。终无欠颐。又以抚养军卒。修缮器械之功。本道御史,监司,水使,统制使并为褒 启。此则其时文书。班班可考矣。臣前任西藩时。致之幕下。朝夕使唤。则详明勤干。无出其右。及受本任。又为带来。营中之事。尽力赞助。臣已知其可堪职事。而利城一邑。年来荡残。不成形㨾。曾于本邑有窠之日。以此人拟差下送事。依例书通于铨曹堂上。则人微言轻。不能见施。乃以郑世衡差送。扶舁老病将死之母。寸寸下来。长在病侧。供职无日。竟至不救。治丧上去。目今邑事。尤至于莫可为之地。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上 第 409H 页
代差之人。亦未能预料其臧否之如何。而若或不得其人。则徒贻迎送之弊。难望收拾之效。若以书札更通。则言之不施。又必如前。且近私情。故不得已依前榻前定夺施行之意。妄有所驰 启。亦不敢直请差送某人。只于送该曹公移中的指其姓名。臣之本情。可见于此。而揆以事体。有乖常规。循例推勘之来。固所甘受。至以此重被谤议。莫非臣愚騃自取之厄。其敢曰为公非私。图免罪罚乎。况臣累受外任。奔走东西。水土之症。劳瘁之疾。已到难医之域。顽痰闭塞。喘息不通。手足痿痹。未能屈伸。头疼眼眩之症。又发于上年巡历之时。作一病癈之物。虽欲忘廉冒耻。强备官次。其势末由矣。伏乞 圣明。察臣情势之臬兀。怜臣病势之深重。亟赐镌(一作镌)削。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战迫祈恳之至。
副总管时陈所怀疏
伏以臣于数日前。重得奇疾。满身寒战。胸腹如刺。头脑如碎。伏枕叫苦。人鬼未分之中 召牌遽下。臣莫知其故。俄接邸报。乃 祭享裁省会议事也。以臣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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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二品之秩。 命招之举。亦及于穷闾。臣诚惶霣。义当行不俟驾。而顾臣所患。非泛然感冒之比。从前积伤已痼。遇寒添剧。今到十分地头。欲起还仆。终未祗赴。臣之罪戾。万殒难赎。伏乞 圣明。亟正臣罪。以为人臣逋慢者之戒。不胜幸甚。仍切伏念。 国家不幸。连岁凶歉。今年大无。比前尤甚。 国储荡然。计无所出。烦费已除。 上供亦裁减省之议。至及于 祭享。此实举国臣民衋伤处也。凡有心肠者。孰不于悒哉。臣谨按。易经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礿祭。实受其福。先儒释之曰。祭之盛者。非无诚也。然以物为主。祭之薄者。非无物也。然以诚为主。物过于诚。则物胜诚而诚日以衰。诚过乎物。则诚胜物而诚日以著。执此论之。荒年裁省。虽出于万不获已。苟尽其诚。则何损于报本追远之义哉。然而此则臣之未暗 朝家经费之如何。率尔妄论之说也。试以曾所目睹外方之事言之。各道 圣庙,社稷,城隍,厉坛,书院,祠宇。全罗道之 庆基殿。咸镜道之各陵殿。平安道之崇仁殿。年例 祭享。固不敢容议。而至于 殿庙修改。殆无
双柏堂先生集卷之二上 第 410H 页
虚岁。告由移,还安之际。享祀之物。一从誊录。不以丰凶加减。终归于计减 国储。如其不足。则转贷而用之。此岂事体乎。宜先询问诸道。考覈文书。从速变通也。且如 太祖大王本宫。在于咸兴。而差送内司之官。称以别差。使之守直。划给许多内奴婢。收合贡物。每朔设行无名之祀。终为别差典仆任情之资。此不几于黩于祭祀。是谓不钦者乎。如此之事。虽丰享豫大之时。固已不当。况值无前凶歉之岁。其可因循前套。不为变更哉。臣无才无识。百不及人。而区区忧爱之诚。素是天赋。年前忝叨湖臬之时。目见民忧 国计之无可奈何。妄陈一疏。已以祭享以下各㨾应下之物。限年丰裁省之意。烦溷于 紸纩之下。臣之本意。不过如斯。此外蕴蓄于中者。不一其端。而臣贱疾此剧。不能作气毕陈。姑举梗槩。仰渎 天听。惟 圣明之裁察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户曹判书疏
伏以臣病伏田庐。尚今保活者。莫非 天地父母好生之德。寻常感祝。食息匪懈。惟思结草于地下。岂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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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于人世间事乎。不图今日。滥蒙洪渥。一日之内。除命再下。度支重任。谬及于万万不似之身。臣于是惊惶震惕。不知置身之所也。臣虽无状。粗识分义之至严。且当更化清明之日。鼓舞康庄。跛躄亦忭。如臣之素蒙剪拂。一心靡他者。其敢自图私便。偃然退伏乎。第臣禀质虚脆。年龄迟暮。宿病沉痼。半身不遂。户庭之间。亦未免起居之须人。尚可望陈力就列。鞅掌职务乎。伏乞 圣慈。俯垂矜察。亟收成命。以幸公私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守御使疏
伏以臣是病废一老物。跧伏田庐。只分朝夕溘然。度支 恩除。遽及于万万意外。臣诚惶蹙陨越。仰陈一疏。而伏承 圣批不许递免。乃以上来行公为 教。臣严畏分义。不敢一向退伏。扶舁登途。仅到城外。即伏闻守御使新除之命。又及于梦寐之所不到。臣是何人。谬膺重寄。若是荐叠哉。臣闻 命惊惶。若陨渊谷。不知置身之所也。如今朝廷。虽云乏人。如臣者流。岂宜苟叨是任。贻辱名器哉。臣之情势病势。万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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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之路。不得已冒死呼吁。伏乞 圣慈。特垂矜察。将臣本兼诸任。亟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赐马后陈所怀疏
伏以臣于昨者。伏蒙 赐马之命。臣诚惶愧踧踖。不知置身之所也。 社稷神堂重建之举。事体重大。且缘凡干物役。专责于臣曹。故以臣为都监堂上之一。始役讫工。不过数十馀日。而臣于其间。或有公故病故。不得致身于役所。有何一毫功劳。而至蒙 恩赏乎。仍窃伏念。当此灾异荐臻。 国事忧虞之日。君臣上下。一意戒饬。痛祛浮华。是固应天以实之道。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书曰。慎乃俭德。惟怀永图。此诚格说也。汉文富有天下。而犹惜露台百金。昭侯战国之君。留意一嚬一笑。其意岂偶然哉。矧今水旱霜雹之灾。遍于诸道。 宗庙百官之供。仅继新旧。百事艰乏。破东补西。言念国计。不胜寒心。惟愿 殿下。勿以臣言付之漫浪。伤财害民之戒。惟怀永图之计。益加勉励焉。臣于顷日入侍前席之际。筵臣以赏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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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宜过滥之事。反复陈达。此实衷曲之说。伏未知 殿下。果能澄省而致意乎。噫。都监员役之赏以米布。军门将士之赐以弓矢。既是前例。虽不可废。无功而赏。至及于如臣者。恐欠 圣朝慎赏之道也。伏乞 圣明。还收成命。以安微分。以重赏典。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户曹判书疏
伏以臣之病重实状。已悉于前疏。而 圣批不许。恩递。其后屡呈辞单。而喉司一向退却。臣于是进退路穷。情势益蹙。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所患。若有一分可强。则其敢晷刻退伏。自速重辜乎。顾此老败垂死之年。难医之疾。有加无减。手足不遂。语言不通。涔涔委顿。作一僵尸。虽欲起动。末由自力。近日社稷之役。不得监董。昨者 召牌之下。又未祗赴。臣之罪戾。万殒难赎。且臣伏闻再昨。 筵臣以崇酒废务之说。奏达于 榻前。致勤 圣教云。人言信不虚矣。臣罪亦难逃矣。臣年老气乏。饮痰不甘。尝以酒杯。为疗饥御寒之资。或时逢着亲旧。酬酢过节。 日月之明。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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诬乎。噫。酒之为物。何事不害。而至于奉职。尤不可近口也明矣。虽抱关击柝之任。决非酩酊昏倒者所可带。况典一国经费之责乎。臣于顷日辞疏。以此搆草。而猥屑是惧抹去其说。今既彰著。敢此首实仰渎。伏乞 圣明。亟罢臣本兼诸任。仍治臣罪。以幸公私。臣无任惭惶恳迫之至。
户曹判书时疏
伏以臣老病垂死之中。昏耗日甚。决难承当重任之意。既陈于前席。又恳于章疏者累矣。而 圣明尚靳递斥。分义亦甚严畏。黾勉备员。常切愧惧。日者登对之时。以内入法油一款。妄陈前例所无之物。猝难优办之势。 圣教丁宁开示。特减其数。臣之本意不专在于恤费。窃恐有损于节省之道矣。其后儒臣。又以此陈劄。至有无以措手之批。当初发端于 榻前者臣也。惶悚之教。何敢诿之于追论之人。而独自晏然乎。臣即当陈疏待罪。而客行在馆。酬应甚烦。今始自列。罪戾尤大矣。且臣之职任。专管接敕。许多责应。难以毛举。其间虚伪见欺之事。必非一二。而姑以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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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言之。再昨敕行之临发也。例给都给别给各种物件之外。密赠之银。彼此争诘多少。彻夜不寐。一二三四千百金之说。眩乱于心与耳。仅仅停当。计给循例。修正文书入 启之际。二大通官金尚拜处所给。乃一千一百金。而该吏误以一千二百金书填。启下之后。颇有疑端。更为推出草本及会计文书。则皆以一千一百金悬录。而 启下单字中。刀擦二百金之二字。改书以一百金。莫重 启下文书。如是用奸之状。诚为叵测。所关非细。莫非臣不能束下。不察文书之致。伏乞 圣明。亟治臣罪。以警其馀。仍将该吏付之有司。照法处断。 启下单字刀擦处。亦令改付标以入。幸甚。臣无任惭惶战灼之至。
户曹判书陈所怀疏
伏以臣待罪地部二年于玆矣。一国经费。皆臣所管。凡系职事。何尝不竭心殚诚。而第于其间。有节节忧闷处。不得不略陈其槩。惟 圣明之裁察焉。臣切惟王者无私。 圣代之美事。寸地尺土。莫非 殿下之所有。而人多地狭。片片起垦。随处收税。实无空闲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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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之所共知也。粤自 祖宗朝。创开宫家折受之法。内司之官。都总其事。流来之弊。日而益增。即今民人之呼诉。诸道之状闻。筵臣之陈达。逐日渎扰于 圣听。虽嘉言美谈。频数支离。则不必每每乐闻。况此种种烦琐之事乎。臣于此事。固已惶缩嗫嚅。而当今痼弊。莫大于是。不为拔本塞源。则其害必至于危亡而后已。内外臣僚。前后奏达。泛举其槩。不尽其详。想惟日月之明。犹未深究。臣请冒万死。仰伸耳目所闻见焉。夫宫家折受处。非出于 乾刚之断定。皆由内司之指摘入 启。又本于无赖牟利者之用意图嘱。噫。升平日久。生齿渐繁。谷腹丝身。顿无出处。加以奢侈成风。下辈尤甚。举皆以丰其𨈬。溢其欲为事。闲散则为盗贼。吏胥则窃簿书。不与于此。而有攀缘宫家之势者。昼思夜度。访问折受之处。以为凭依利己之计。诬诉于宫家次知之人曰。某道某邑。有量外无主之处。可合折受而收税。甘言利语。万端诱说。次知之人。信听其言。转闻于 上。启下行会。陈告者。仍为道掌。受公文下去。尺量山野。骚动民间。若有量外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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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则为道掌之囊橐。浚民膏血。举皆入己。税入之归于宫家。未满十分之二三。至于量付应税之处。亦未免混入于其中。宫家则令道掌。亲自收税。地曹则使本官。计结督赋。一处田土。被侵两役。宫家地曹。便作讼只。岂宜堂堂 圣朝。有如此事乎。噫。地曹所管。乃 宗庙百官之供也。宫家所掌。便是私用。彼此轻重。为如何哉。旧宫家则勿许折受。只令新宫家。择其空闲处。入 启折受事。才有成命。而新宫折受 启下之际。亦愿 圣明先加睿思。切勿容易允许。且元总税结之混入于折受处。毋论未捧已捧。还属地曹。以重事体焉。臣且惟为国之道。节俭为先。古之帝王。富有天下。而犹不自足。唐尧之土阶茅茨。夏禹之卑宫恶衣。尚矣无以容议。及至后世。韩昭念一嚬一笑之爱。汉文惜露台百金之费。岂不休哉。臣于受任之后。再经都监大役。其他 庙社修改。 陵寝营缮等事。前后相续。量其物力之费。极其夥然。至于赏赉之际。尤无裁省之道。地曹些少之储。殆将匮竭。可胜寒心哉。噫。国有大事。奔走服劳。试阅武士。各尽其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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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职分之当然。而滥施 恩赏。浮费无节。设有他日功劳有过于此者。 殿下何以加之哉。矧今连值凶歉。生民赤立。年前荡涤籴谷。裁减身役。实出于旷荡之典。民皆鼓舞。而顾其国计。比前大缩。以今日之势。用度如前。则殊非量入而为出之道也。惟愿 殿下。常加留意。每以节省为务。臣之所陈。实无他肠。忝叨度支重任。慄慄焉惟惧民心之怨苦。 国储之匮竭。不敢不沥血仰渎。此非出位之说。乃臣职掌中事。 殿下试以臣言。下询 庙堂。如其可采云。则不以人废之。如以为不合时宜。事涉狂僭。则治臣之罪。斥臣之职。以幸公私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待罪疏
伏以臣愚忠所激。敢陈一疏。 严批即下。继有 王世子入学后。员役赏布。自兵曹移给之 命。虽因台臣之陈 启。旋复还收。而臣以有司之臣。惭惶震惕。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夫 王世子入学。乃 国家莫大之庆也。凡在臣民。莫不欢欣鼓舞。员役赏赉。既有前例。则臣于其间。敢生一毫悭惜之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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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下之后。即为颁给各人矣。移给之 命。遽下意外。莫非臣常时事 君无状。蝼蚁微诚。不见烛于 日月之致。虽被万殒。何以赏其罪哉。臣于闻 命之日。即趋阙外。恭俟鈇钺之诛。 圣度如天。不加显戮。乃有勿待罪之 命。臣不可以倖免大何。偃然自在于京辇之下。退伏江外。席藁露处。仍得风疾。四肢不遂。起居须人。即今症情。万无回生供职之望。度支重任。诚不可暂旷。而兼带守御使。亦一将任。数日退处。尤有所不敢安者。昨呈一疏。封上密符。喉司据理退斥。不得不更此呼吁。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本兼诸任。并赐罢免。以便公私。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辞宾客疏
伏以臣于昨日政。除拜宾客之任。臣诚惊惶殒越。不知置身之所也。如臣鲁劣。历事 三朝。滥蹲卿列。梁鹈轩鹤之讥。固已多矣。岂料 春宫补导之职。又及于臣身哉。自惟白首馀生。幸际昌辰。获睹顷日 王世子展谒 宗庙之礼。瞻望歧嶷。切自喜忭。继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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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之际。仪度安闲。讲问精详。臣切以为国家无彊之福。亶在于是。一登胄筵。近瞻耿光。是臣至愿。亦其莫大荣幸。今叨此任。即当肃谢。而顾臣地望素轻。名称蔑如。忝窃华贯。晏然行公。则不但物议之必至。 圣朝名器。必将缘臣玷辱。此臣所以徊徨踧踖。冒渎于天听者也。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新除宾客之任。亟赐递免。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廉谨被抄后疏
伏以臣昨伏见朝报。臣之姓名。入于廉谨抄 启之中。臣诚惊惶愧恧。不知置身之所也。臣本穷儒。早窃科第。沐浴 洪泽。安享富贵。入则有家。出则有马。衣不畏寒。食不忧饥。自揆本分。僭踰已极。廉谨固如是乎。臣之出身。历事三十九年于玆矣。五典州府。六建节钺。徒窃荣宠。未报丝毫。尸素之诛。固所甘心。如此不敢当之名。不但臣梦寐之所不到。人不许其万一近似。而无实之说。至及于 庙朝。转达于 天听。有此稀阔之典。臣反复思惟。莫知其所以然也。噫。不虞之誉。终古或有。而今臣所遭。实是古今之所未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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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之所不然。臣何颜面。立官府参班行。玷辱朝廷。贻笑中外哉。臣之情势。万分惶蹙。不得不冒死呼吁。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亟命有司之臣。镌削臣名于抄启之中。以安私分。以重国体。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廉谨被抄升秩后。辞判义禁。兼陈所怀疏。
伏以今臣被抄升秩之典。反复思惟。决无承当之望。沥血陈情。未蒙 恩递。承命累日。尚未出肃。逋慢之罪。益无所逃。而顾臣情势。万分惶蹙。万分愧恧。宁被罪戮。不敢若固有之。扬扬自立于崇班。臣岂饰让图便者哉。臣且念王府判事之职。不轻而重。即今右僚。虽主议谳。臣亦忝叨一席同参之位。互相可否。则比臣平日所带知事之任。紧歇悬殊。臣素昧法文。识见昏瞀。设或右僚有故。臣独当之。则王狱重事。臣何能判断哉。臣于是职。尤不可苟冒也明矣。况臣所叨度支本任。既非闲漫。以臣空疏老昏。虽掌一事。亦不能称塞其万一。兼管各件重任。节节偾败。则其为国家之害。尤如何哉。臣之新授资给及兼带判义禁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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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赐还收。以便公私。千万幸甚。抑臣窃有区区所怀。欲达 天听。而近缘贱疾连仍。久未得入侍前席。玆敢附陈于乞免之章。惟 圣明之裁察焉。噫。水早(一作旱)之灾。何岁无之。而未有如今年之甚者也。以言乎早(一作旱)灾。则六月以前。两西畿甸关东关北湖西以北。几成赤地。以言乎水灾。则六月以后。怀襄沉没之患。八路同然。加以风雹虫灾。处处叠出。江界昌城之六月霜雪。长湍之七月霜降。岂非变异之大者乎。入秋以后。恒旸作害。恶风连吹。馀存各谷。时未发穗。日渐枯损。年事之大无。今已判断矣。民以何谷资生。国以何物济活乎。噫。无谷则无民。无民则无国。此必然之理也。言念及此。不觉痛哭。伏惟 殿下深居九重之上。外方田野之事。犹未洞烛。伏愿 圣明。勿以臣言为虚妄。益加忧勤惕虑。频接臣僚。下询其所闻见。田畴景色。闾巷疾苦。无不领会于 圣算中。斥遣浮华。务存节省。凡所以拯救民生。扶持国脉之道。靡所不用其极。是臣区区所望于 圣明者也。且夫宫家折受。为今日莫大之弊。筵臣之奏达。道臣之状闻。三道奉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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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极口陈弊。岂不知渎扰之可惧。而上奉 圣明主。不思矫弊之道。媕婀隐嘿。任他怨归于国。终至丧亡。殊非事君以诚之道。故蚤夜忧虑。方究善策。而左右掣肘。莫适所从之际。顷日大臣。反复开陈于 榻前。圣明亦推翕受敷施之德。许多难处之事。既已归一停当。臣切喜幸。以为国家之福。未必不在于此也。旧宫折受之限以戊辰以上。新宫折受之限以二百结。诚为的当。而但念旧宫则戊辰以上折受。不为不多。新宫则曾前所得。或七千或四五千馀结之地。只以二百结划给。似有用道不足之虑。日后又未知生出何许弊端。田畓买得之价。自户曹移送一款。似不可已。此事正大。行之不难。臣曹所储。既是 殿下之府库。宫家需用。亦是不可已之事。有司之臣。虽曰恤费。上供 宗庙。下领百官军兵之外。定数出给于各宫。买得田土。比诸敛怨于民。苟充用度。是非可否。岂不悬绝哉。且于新宫二百结择执。及田土买得之际。有两件曲折。十室残邑。地狭民少。不成形㨾之处。虽有可合折受之地。切勿划给。仍属本县。就其大邑。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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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择。而自择之际。亦令本官。眼同踏审。明白区处。俾无日后矛盾之㢢。其馀土地。依例收税。上送该曹。此其一也。其二则末世奸民。无所不为。凡干田土。非理起讼。理曲将屈。则伪作文卷。放卖于宫家。以为侵困讼只之计者。前后滔滔。先卞其间奸状。明知其本主而买得。然后可无与民争诘之端。凡此两件。宜先严饬于内司次知之官也。此等事件。臣曹之所当预知。故大臣以待臣出仕。禀定为达云。而臣虽出仕。言辞拙讷。无以达意。即今臣之情势又如此。病势且谻。未得行公。敢以文字。仰达愚见。而亦甚芜拙。未能通畅。要其大旨。不外乎此。惟愿 殿下。特下臣疏于庙堂。以为参酌禀处之至。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职兼陈所怀
伏以国家不幸。值此大侵。上下忧惶。罔知攸措。 御供以下。百官军兵员役之料。并皆裁减。一如辛亥旧例。惟独辛亥裁减之后。复旧及加设。不减额数。只减斗数事。 圣教允许。实出于轸下之至意。员役杂歧尚如此。况衣冠正职乎。臣窃念。各司无禄官六十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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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朔所受二疋选上木。反不如员役杂歧十馀斗之料。而奔走供务。倍于厚禄之官。丰年乐岁。犹可支撑。当此大饥。决无可堪之道。臣尝悯然。姑以散料计给事。陈达定夺矣。即见儒臣陈劄。以臣创开无前之规。以广费用之路。大加非斥。臣不胜瞿然之至。此事曾于辛亥年间。因谏臣之启。 先朝特许给料。其后又因筵臣所启。旋复还收。臣之愚意。其时谏臣之启。实出于一时权宜。而筵臣之奏达还收。似有歉于荒年变通之道。故妄有所达矣。今者儒臣之言如此。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于职次乎。伏乞 圣明亟罢臣职。仍下臣疏于 庙堂。更令商确禀处。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悚屏营之至。
判义禁时疏
伏以臣于月前。忝叨嘉礼都监提调。此是臣本职例兼之任也。往来所干。不过敦匠一款。有何一毫可纪之功劳乎。如臣无似。幸免偾事。大礼之日。猥参陪从末班。获睹盛仪。上以为 国家忭贺。下以为私身荣幸。而至于恩赏重典。梦寐之所不到。今玆 赐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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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亦及于臣身。臣诚惊惶愧恧。罔知所措也。噫。一嚬一笑。明主之所爱。无功受赏。人臣之所戒。臣于此。决不可承受 恩命。敢此冒渎 宸严。惟愿亟收成命。以重赏典。不胜幸甚。且臣老病已甚。法文素昧。禁府首席之任。自知其万万不敢当。而承乏忝叨。前后三度。严畏分义。承牌出肃。今当开坐。书入放未放单子。而狱囚中前郡守李东亨。前郡守李东馣。即臣六寸亲也。揆以法例。虽无相避。常时亲爱。无异同气。不能无私情之所蔽。凡人处事。挟私则害于公。况议狱重事乎。臣于二臣勘罪之际。实有万分难便之端。不得不首实仰渎。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李东亨李东馣等罪状。令次官照勘以 启。以便公私。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引嫌辞职疏
伏以臣狗马之疾。已到万分危境。床褥之间。亦不能任意转侧。 召牌之下。既未祗赴。问 安之班。又阙进参。虽被万殒。何足以偿其罪哉。且臣于奄奄危惙之中。不能无憾于 天地之大者。君之于臣。犹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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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子有疾病。岂有其父之督责事役。不恤其生死者乎。臣之常时事 殿下。无一事见信于 日月之明。到此垂死之境。前后沥血之恳。徒为 渎扰之归。尚未蒙 垂恕。不但臣虚带重任。万分惶悚。公务之旷废。已过累日。此岂细虑也哉。抑臣于此际。尤有所不敢晏然者。当初大臣以鞠厅事。出外待罪。今皆递任。虽出于 圣上不得已慰安之意。事与带职还朝有异。臣以同参鞠坐之人。无论职秩高下。所遭则一般矣。大臣递任之后。臣独晏然在职。断无是理。此臣所以宁被违慢之诛。而不忍为苟且倖免之计。复此冒渎 宸听者也。伏乞 圣明。怜臣病势之难强。察臣情势之难冒。先治臣慢 命之罪。仍将本职及兼带判义禁等任。并 赐镌罢。一以重朝家事体。一以为微臣安意就尽之地。不胜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引嫌辞职疏
伏以臣于顷者。在温井时。以贱疾之难强于职务。大臣奏达。而特递金吾内局之任。臣又陈疏而继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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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重寄。在公无虚带瘝旷之弊。在私有安意就尽之望。臣诚感幸。死无所憾。而惟是守御使之任。尚今仍存。是职乃南汉一城将也。当此无事之时。比诸京军门将任。有紧歇之殊。从前任是职者。或有奉使出外。阅月仍带之时。而臣意则常以为未安。当其受由登道也。封上密符。自上有仍佩往来之命。臣不敢更请还纳。赍持身上。拟待疾病之小苏。作速还任。以效涓埃之报。反承调理上来之命。尤不敢一刻退在。五六日前。扶舁病𨈬。寸寸前进。行到圻邑。又得毒痢。度数无节。昼不能跨马作行。夜不能就枕接目。奄奄垂死。未免淹滞于道傍。致令将任久旷。宜有变通之道矣。抑臣于病势之外。又有情势之万分难安处。近闻天官之长。以臣受由发行之日。不为拜辞。大加非斥。陈达于 榻前。有问备之罚云。此则事体固宜。臣虽万被诛谴。何以为辞。而以草芥如臣做错之故。两司之官。亦在被斥之中。并为引咎。臣诚惭愧。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臣虽无状。出身立朝。四十一年于玆矣。非不知受由出外之际。拜辞 天陛。还归之后。即为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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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规。而不幸顷日失明之症。非他循例病故之比。虽寸步之间。手自携杖。使人左右扶掖而后。能为运步。以此病状。无计出入于 大庭至严之地。若欲迟待差歇。诣 阙辞退。则病日益深。复常无期。拘于体例。终不就沐。则难免为终身废疾之人。臣之情事。万分切急。不得已受由之翌日。乘晓担羿而出。呈疏诵罪。见却喉司。不得上彻 天听。虽同朝之人。不为目见实状。则据例论责。其理固然。至于将校之不知行期云者。亦非虚言。而私沐急遽之行。与兴师动众。三令五申之律不同。则将校之入直者。知而来见。在家者。不知而不来。而人言如此。莫非臣急于治病。事多忽卒之致。尚谁咎哉。臣之罪戾如此。划即上去。席藁俟命。分义当然。而顾臣狗马之疾。无力致身于京辇之下。敢以县道一疏。冒烦于鈇钺之下。伏乞 圣明。还收密符仍佩之命。亟削臣职。兼治臣罪。以谢人言。以重国法。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怖屏营之至。
辞工曹判书疏
伏以臣弹墨未乾。 除命遽下。一则感激洪私。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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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惧物议。徊徨踧踖。罔知所措。而自惟士夫处身。廉隅虽大。人臣事君。分义至严。不顾嗤点。不计颠仆。奔走职事。殚竭心力。是臣区区素愿。而顾臣犬马之齿。已迫七旬矣。虽在壮盛之日。精神筋力。百不及人。况今白首垂死之年乎。臣于改纪之初。滥蒙拔擢。叨受度支之重任。兼带诸务。亦非等闲。三年鞅掌。不避风雨寒暑。空穴易风。受伤最多。百疾交攻。几死者数。顷日失明之症。亦由于从前积伤之致。自分永作废疾人矣。获蒙天地父母曲恤之德。受由就沐。似有一分之效。是则幸矣。而衰败之年。沐温过多。乃是医家之所忌也。以此之故。真元耗散。腠里空虚。少或起动。则虚汗如泻。暂触风寒。则满身如束。以致手足痿痹。形神换脱。危恶之症。叠出层生。昏昏委顿。作一僵尸。今此新除之职。比前地部剧务。闲忙悬殊。苟有一分自力之势。则所当乐赴。而不幸狗马之疾。如右所陈。床席之间。亦未免随人转侧。 恩命之下。已过屡日。尚未出肃。日者 太庙举动之时。不得倍从。其后宾厅会议之际。又违 召命。臣之罪戾。万殒难赎。伊时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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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陈疏请伏斧钺之诛。而见阻喉司。不得上彻。俟罪多日。尚逭刑章。揆以事理。岂容如是。伏乞 圣明。亟削臣本兼诸任。仍令有司。勘臣罪罚。以为人臣逋慢者之戒。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惶霣屏营之至。
辞刑曹判书疏
伏以如臣无似。忝叨 经筵宾客之任。学识蔑如。未效涓埃。而惟以出入筵席。昵近耿光为幸。不顾梁鹈轩鹤之讥。趍走供任。已数年矣。近者移拜秋曹。尚仍兼带。本曹职掌。异于他司。赴衙则终日栲掠。还家则簿书云委。昼夜所管。无非刑人杀人之事。以此职事。决不可兼察侍讲之任。曾前刑官之特递讲官。固非一二。其意岂偶然哉。臣于移拜本职之后。即当陈疏自列。而适值 圣候违豫。不敢冒烦于 静摄之中。今始仰渎 宸严。伏乞 圣明。俯谅危悃。参以前例。将臣兼带 经筵宾客之任。亟赐递免。以幸公私焉。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陈所怀疏
伏以国家不幸。连值大侵。中外民庶。大命近止。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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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储。不至如今日之荡然。故倾库赈贷。以救其急。而死亡犹多。今年则税入顿减。籴谷未捧。环顾内外。一并如洗。中外有司之臣。立视饥民之填壑。莫之能救。岂意 圣明仁覆之下。有此景像哉。外方之事。只凭听闻。未得其详。而姑以都城内外。逐日目睹者言之。一自上年罢赈之后。无依流丐之徒。聚集都城。赤脱彷徨于街衢闾里之间。或哀呼而乞食。或掠取其廛物。小则乘夜穿窬。大则聚党劫夺。求乞而不给。则间间冲火。不但此也。此类前冬极寒。掩身无物。 朝家悯其冻死。造着衣服。则一时卖食。还为赤身。冻馁而死者相续于道路。馀存之类。其数亦多。不食不衣。露处枕藉。仍成疑疾。薰染于人。其害日滋。若此不已。则辇毂之下。百万人家。无一宁净处。岂不大可忧哉。臣伏闻顷日儒臣 榻前之启。台臣章奏之间。备陈其不可不赈救之意。大臣又以米钱分给事定夺。分付于该厅云。此诚好意。而犹有未尽处。臣于此反覆料度。敢陈一得之愚。惟 圣明之裁察焉。今此饥民。虽至微至卑。厥数甚多。实是难处之徒也。国无储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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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不救。则政所不忍。害亦甚大。设粥分赈。又如上年之为。则虚实坌集。辨别极难。数日之内。必至于千万其数。以何谷物。能为博济乎。臣切惟畿内沿海各邑大小岛。多至十六处。大岛则设置边将。稍有仓储。小岛亦有居民之家舍釜鼎。今若自京中招集饥民于一处。总其元数后。大岛置边将处。则多送饥民与粥资。使其边将。管领分馈。小岛有人家处。则减送饥民与粥资。差定监官。使唤居民。亦令管领分馈。则 朝家定数入送之外。有家舍资产。出入得食。眩乱实数。浪费国用之类。必无蜚渡之理。如此则饥民之数精矣。济活之道专矣。京城闾里之间。窃盗薰染之患。亦必稍息。且于各岛之中。既有海菜。又有海族之生于土石者。饥民等朝夕食粥之馀。亦可采取岛中所产之物。为其疗饥之资。其所赖活。倍愈于陆地濯濯处矣。议者或云饥民入送之后。粥资难办。而饥民是 殿下之赤子也。米布衙门。亦 殿下之仓厢也。各出殿下仓厢之储。救活 殿下处涸之赤子。是亦职事之所当然。此不过 庙堂禀定一号令之间。而屡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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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米谷。自可不日收合。为其粥资。何必专责于罍空之赈厅哉。伏乞 下询庙堂。参酌便否。作速变通。一以为饥民依活之所。一以为都城除害之地。不胜幸甚。臣无任忧遑闷迫之至。
守御使陈所怀。辞刑曹判书疏。
伏以臣年老气败。百疾交攻。自前月望后。重患风丹之症。毒气满面。刺痛难堪。委顿叫苦。针药无算。过了旬馀。今仅小愈。其间两度备局之会。皆以病悬颐。一朔本曹之坐。只四度随参。臣之从前奉职。本不如是。疾病之来。在所难免。怠慢之罪。乃至于此。虽被万殒。亦何以为辞哉。抑臣于病伏垂死之中。区区忧爱不敢少弛。中夜无寐。反覆思惟。当今 国事。可谓岌岌乎殆哉。数年大侵之馀。人妖世变。罔有纪极。以言乎内。则前后八九朔之间。鞠狱五设。以言乎外。则杀越攘夺之类。遍满八路。安知前头祸机。又不止于此乎。此正君臣上下。一心危惧。常若遇乱临敌之时。罔或少忽。顾今公私板荡。饿莩载路。固当痛戒浮费。十分节损。而比来侈靡成风。转相仿效。士夫之有识。而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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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祛浮费。下户之至贱。而僭踰者居多。似此景像。甚非 国家之福也。臣闻源清则流洁。形端则影直。躬行导率之责。不外乎 殿下一身。惟愿 殿下。念哉念哉。噫。无谷则无民。无民则无国。此必然之理也。目今 国储如洗。民产荡然。危亡之机。迫在朝夕。可胜于悒哉。当今急务。毋过于省费生谷。所谓省费者。以其现存之物。裁减用度。为他日可继之道而已。所谓生谷者。劝课农务。开垦土地。尽其人力。而待天时而已。凡为 殿下臣僚者。孰不各尽其职乎。至于南汉。为 国家保障之地。而臣亦南汉之一城将。广州一邑。又是南汉根柢也。守土之臣。固宜致力于此地。而臣以主管之人。实有不能一日忘者。本城饷谷。丙子荡尽之后。年年鸠聚。仅过十馀万石矣。年久未捧之谷。尽归荡涤。比岁凶歉之馀。有粜无籴。即今留库三万八十馀石。而皮杂谷过半。以此些少之物。经先散给于游手游食之徒。猝然倾库分给。则前头农民。亦将束手废业矣。今之愿受者。及迫于所请者。皆曰趁此时分给。然后可以救活农民。及期耕作。此说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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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计其谷数。参以本州及属邑民数结数。则自今豫分继给麦前种粮。万无其理。虽差退旬后。许多民庶。亦不必尽数饥死。徐待农节。从优分粜。使之趁期耕种。又于锄耘之节。陆续继给。俾无荒废田畴之弊。此实省费生谷之一道。臣虽无他技。本是田间一老农也。籴粜耕耘之际。或不无一得之虑。递臣刑狱剧任。置诸散班。俾令专意于本城事。常常往来。与守土之臣。商确事势。共济可否。亦臣丝毫报效之地。伏愿 下询庙堂。特赐采施。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