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聱牙斋集卷之五
聱牙斋集卷之五 第 x 页
聱牙斋集卷之五
 五言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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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甲山府伯赵嶷望(世焕○丁未正月二十七日。江字没韵。)
赵侯名世者。国士亮谁双。劲操凌朱汲。雄才迈葛庞。学勤恒矻矻。交信岂悾悾。大业常期稷。良臣不愿逄。诗成鸾凤翥。章罢鬼神𢥠。鹏翼风斯举。龙文笔独扛。专城辉皂盖。半刺佐油幢。骑省才多誉。乌台直不降。一麾分百里。孤堞接三江。政洗当今陋。风回大古厖。圄空休犴狴。讼息寂喧哤。野有春驯雉。村无夜吠狵。剑藏尘闭匣。旗卷雪封杠。月满看弓挂。烽消绝鼓摐。琴鸣人伴鹤。珠返砾同玒。对酒开东阁。哦诗卧北窗。已知金却密。宁使宝迷邦。叹我遭迁逐。佩兰杂𦶜茳。光阴徂荏苒。关岭隔崆㟅。憔悴行吟泽。惭羞叩谢泷。穷途惟短简。虚壁只残釭。栖棘曾非所。逃蓬即喜跫。髭须惊皓白。形貌觉䏺肛。旧谊论胶㓒。新逢拔蘖摏。剪灯消永夜。扶杖踏平矼。刎颈交如水。知音响应谾。决疑犹烛照。发难若钟撞。乐事欣连袂。悲怀吐满腔。韶华青映陌。春酿绿盈缸。花径期同屐。烟波拟共艭。冰开泉脉动。随处听淙淙。
挽赵判书(珩)
光岳精英降。乾坤气化敷。文草是馀事。经术为时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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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宽而栗。深藏有若无。妙年登桂籍。平步上云衢。学裕经帷缀。才饶翰苑输。天郎纡 圣眷。地望协醇儒。运际风云盛。身涵雨露濡。星轺驰驲马。日域泛樯乌。陆橐嫌疑远。张槎眺望迂。从容侍丹陛。謇谔伏青蒲。密勿司喉舌。巡宣拥节符。下鞲惊燕雀。当道慑狸狐。京兆今称赵。士师古有苏。周官大宗伯。汉代执金吾。纲纪多风裁。仪章袭典谟。铨衡宜冢宰。槐棘合公孤。鸿举犹逢缴。龟灵未克刳。飘零落霄汉。彳亍困泥涂。北关星辰隔。东郊岁月徂。穷通随定分。锤锻任洪炉。险阻尝之矣。蹇屯命也夫。诚犹忧国切。身不要人扶。坦荡看时化。沉冥与道俱。百年期永久。二竖遽缠纡。木稼高官怕。山颓哲士殂。济川嗟失楫。支厦痛倾桴。论道班仍觖。从心寿仅踰。典刑今寂寞。天地即榛芜。福善元常理。贻谟信岂诬。鹤曾悲堕卵。凤更喜将雏。坦腹东床俊。承家千里驹。葛藟绥福履。瓜瓞固根株。投迹惭微分。登门谒大巫。屏幪叨荫厚。吹奖荷恩殊。几岁陪游密。中年厄运拘。垂仁怜挫揠。理枉辨锱铢。朔雪关山外。炎风大海隅。始终勤馈贶。存问慰憔枯。 圣泽宽犹活。高轩许更趍。承凶悲旧迹。感德想前抚。何处翻埋玉。无缘泣报珠。一生长景仰。万事尽呜呼。故宅荒蔓草。新阡惨梓梧。渍绵违一哭。题挽泪盈须。
聱牙斋集卷之五
 七言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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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北征时。行至永平。有山明秀。有水佳丽。颇奇绝。余谓此地。实宜古人所栖迟。恨余之失脚红尘。未免为名利所驱使。至有此行。尚谁咎哉。路人指其地曰苍玉屏。故相国朴思庵之别业。余乃瞿然。自愧古人之不及。而又喜古人之先获也。为制四十韵排律一篇。
宣庙治平四十蓂。群龙济济满王廷。思庵德业三朝老。宰相风仪百辟刑。天上石麟行一角。人间仙鹤整离翎。初从陶叟兰薰室。晚友坡贤釰发硎。丹陛牵裾恢直气。黄扉补衮用文经。四方矜式如山斗。万古精忠贯日星。元圣暨汤恩及兽。姬公协武化空囹。庇民教泽犹时雨。华国文章若走霆。履盛由来招斧锧。乞休端合退郊坰。浮云富贵黄粱枕。别界烟花绿野亭。论道厦毡方鹄立。拂衣丘壑忽鸿冥。朝岚带翠呈新态。时菊含黄保晚馨。白爱团沙还展席。青怜远岫屡开扃。盘中美味供香蔌。石上洼尊剩绿𨤍。月印清潭金作镜。日斜苍壁玉为屏。閒忙异路要须适。毁誉多端不欲聆。竹露沾身侵几案。松风洒面入窗棂。江湖廓庙先忧乐。溪老园翁共醉醒。隔岸渔樵来药圃。近檐鸥鹭宿兰汀。满山景物菟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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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世功名钟鼎铭。 御札频烦询得失。中官络绎问康宁。邦家倚重凭蓍蔡。活计萧条长茯苓。龙去白水䲡鳝舞。凤藏丹穴羽毛零。云泉无主遗馀迹。烟月多年尚旧形。夙岁闻风歆德义。今朝访古想英灵。行人指点回车式。骚客沉吟立马停。老树扶疏阴断岸。残花飘尽落虚厅。村墟寂寞谁凭问。涧壑潺湲岂忍听。览物只增兴感慨。抚躬还切泣伶仃。离家几梦池生草。恋 阙空歌隰有苓。陟屺愁看乌哺母。倚门应忆鲤趋庭。挂冠早作投林鸟。受玦宁为泛水萍。直北关山天外白。终南崧岳日边青。归田宿计终何就。去国行装任所丁。属耳恍如闻警欬。折腰久已厌膻腥。昔人去矣悲难作。俗客徒然悔未惺。丹荔黄蕉堪荐席。桂浆椒酒仅盈瓶。凄凉旧宅荒三径。冥漠神交付百龄。酹罢风前肠欲断。徘徊路傍日将暝。他时更拟寻芳躅。还愧撞钟以寸筳。
雪夜访赵普(丙寅八月。文臣庭试第三。)
腾六飘萧洒玉尘。沉沉钟漏报重宸。政要禹甸三边靖。总入尧眉八彩颦。长夜不遑怡枕席。亲临要得备咨询。异香夹马真人出。瑞日陈桥赫业新。千载应时天启圣。百年名世岳生申。削平区宇凭谁力。荡扫要荒仗是臣。运箸幄帷恒接昼。退朝风雪或当晨。弹丸已视囊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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鼾睡宁容榻外人。耿耿宵眠方辗转。疏疏纤屑忽纷缤。劳心正急安危计。屈己仍勤剥啄频。门外龙颜勤伫立。庭前牛目积嶙峋。褰衣倒屣迎天步。唤妇行杯设地茵。虚伫久知皇眷注。宠临宁惮圣躬亲。吁谟密勿都俞美。樽俎雍容气象真。炎汉宜先绥百越。顽苗自可格三旬。披图计秘元功禹。赞业谋奇六出陈。天地已应回运泰。云雷终见济时屯。延英谩自论治理。宣室徒然问鬼神。从古未闻谋则就。秪今犹想德无邻。可怜金匮渝盟日。臣节由来未甚纯。
次海西伯申(晔)季晖和金祉膺韵(代海牧作六十韵)
按使风流蔼若春。妙年声誉荡无垠。轩腾气岸超先辈。洒落胸襟绝俗尘。翮举青云鹰眼疾。汗流朱血骥蹄伸。当筵酒不论贤圣。落笔诗能泣鬼神。莲榜题名魁甲乙。桂林通籍冠簪绅。轻裘缓带堪方祜。投辖留宾不让遵。翰苑草纶推地望。笋班联璧见天伦。凤鸣乌府趋丹陛。豹直鸾台控紫宸。艺苑世皆称领袖。鼎司人共待经纶。箕裘赫业光前烈。乔木名家有世臣。梦叶商宗天赍弼。咏腾周雅岳生申。恩敷峡邑王凫远。化洽登州鲁雉驯。佩犊令严追龚遂。射彪才拙笑裴旻。佩声暂辍鸳行里。玦泣才收雊泽漘。可使在山资虎豹。肯教行地困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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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符正急藩维重。按闑俄看拔擢新。使者登车思激浊。将军授钺合称真。阳和惠布群情悦。宵旰忧宽 圣语谆。待士志勤恒置醴。伤时诚切细倾醇。权宜借寇从民愿。渥宠徵黄不日臻。列郡讴歌三月化。烝黎谣颂二天仁。军容载色须精鍊。政瘼先除务广询。兴学育才为己任。劝农观稼以时巡。预储公帑需西价。每倚危楼望北辰。扫閤日悬徐子榻。看花时碾卫侯轮。幄中记室韬钤肃。帐下佳人粉黛均。培植儒风敦孝悌。导齐氓俗返真淳。神交东海扬鹰老。节慕西山叩马人。应著懿休垂编简。堪留芳躅记贞珉。祥辉瑞世翔千仞。健笔磨空敌万匀。清烈也须追后汉。高文可但压先秦。彭彭猎骑围狐兔。孑孑干旄访隐沦。文宪生徒今古盛。石潭祠庙栗牛纯。崇贤耸见芬芳荐。象德欣瞻道义亲。贱子鲁愚才转拙。名途彳亍迹还屯。憀憀意绪无穷境。忽忽年光有限身。槐院几随朝士后。夏曹还与夕郎邻。完山佐幕巡湖远。莱馆和戎并海循。松岳云烟飞屐遍。萨江风雨叩舷频。持身敢拟肠如铁。忧国空嗟鬓若银。斗米折腰长束带。簿书堆眼却埋巾。自惭北叟能知命。何异东施谩效颦。连岁旱乾哀顑颔。是年潦水足悲呻。已闻 御寝非安丙。矧见民饥实惨辛。不妨教坊开玉齿。又停鱼户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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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唇。庸才驽劣诚难理。弊政牛毛可重陈。始识 圣君要爱育。幸教贤使任宣旬。承流快睹观风化。谑浪叨参入幕宾。华什唱酬真胜事。盛筵陪赏亦良因。托交不肯论崇卑。较艺何曾斗富贫。朝宴阁钟恒报午。夜吟街鼓或传晨。春晴月浦催渔艇。秋晚烟汀理钓缗。促膝开怀惭割席。剖肝输胆喜倾囷。瓜期遽熟西溟外。芝盖将催东洛滨。蔽芾已留棠树咏。璠玙合置庙廊珍。鸴鸠敢笑垂天翼。鱼鳖难攀跃海鳞。祗愿辅成吾 主圣。可能均惠此州民。想劳魂梦天涯月。各保心期雪里筠。此日临岐悲判袂。何时叩閤忝同茵。长篇宝唾犹留箧。虽恨兼将喜气津。
孝宗大王迁陵挽章(代姜掌令时儆作)
缅忆龙飞见在天。河清泰运属千年。高明博厚乾坤配。精一危微舜禹传。微辞隐义春秋统。至道玄功造化权。勤政垂衣图至理。养心开閤引群贤。每痛齐王千里畏。还嗟汉业一隅偏。曾闻䌽室神龟现。伫见岐冈瑞凤翩。鼎水岂料遗釰远。梧邱已报筑珠坚。楚山灓齧神无佑。防墓封颓恸益缠。白虎精腾宜改卜。黄骊地吉合新迁。松杉惨惔秋风里。仗卫凄凉晓日边。寸禄当时承雨露。微忱未有答埃涓。攀輴更切无穷痛。直欲将身试九泉。
聱牙斋集卷之五
 五言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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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四月十七日。发向配所(甲山)。作离膝下诗。
逐客今朝发。行迈出东门。上隔 君臣义。下辞父母恩。温凊违冬夏。定省旷晨昏。脉脉暗断肠。黯黯潜消魂。临岐不忍别。无意倾壶樽。严君执余手。丁宁垂格言。酒色戒沉湎。诗书勤讨论。慈亲抚余背。训诲何其敦。饮食节饥饱。衣服适寒暄。小子拜伛偻。书绅不可谖。敢拟谢庭树。自愧刘家豚。孝惭养志曾。罪大绝裾温。临行语吾弟。陪侍惟汝存。左右不离侧。朝夕加盘飧。天高必听卑。白日照覆盆。何用浪戚戚。我罪终见原。语竟忽分携。怅望声暗吞。悲风暮惨惔。落日愁云繁。忽闻反哺乌。林下恣飞翻。人而不如鸟。呜咽拭泪痕。
别三儿(公北征录云。膝下有三儿。长儿留置亲家。次儿以痘患。送之景司果起昌家。使顺婢救护。女儿送之岳丈家。处处分散。情怀不能自堪也。)
嗟余有三儿。钟爱固无比。虎儿十一岁。今年才龀齿。失学任怠惰。始解读书史。路远不得将。亲庭可依倚。豹儿始六岁。精绅烱秋水。疮疹忽遍体。呻吟卧不起。症情不甚重。闻来颇可喜。扶将善调护。丁宁语家婢。女儿今四岁。颜色如花笑。言语涩不滑。行步动见踬。今日背将去。送之仁州地。仁州有聘君。爱恤无不至。左握吾子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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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吾女臂。嗟尔二三子。此别三千里。父子不相保。兄弟亦分异。何日重相见。惨惨不忍视。痴女不解事。出向庭前戏。大儿颇惜别。见余时下泪。啼号挽我衣。愿言同去矣。诡辞以慰之。吾今岂舍尔。明夕吾当返。待我中门里。言讫上马别。落日千山紫。
宿鲁阳驿
午发青门外。夕抵鲁阳驿。荒村八九家。凄凉傍山麓。西挹洛阳城。北控杨州郭。篱边牟麦黄。野外桑麻绿。主人见客至。引我中堂宿。手撷山蔬嫩。急炊黄粱熟。老翁前致辞。慇勤慰远谪。官乎莫叹嗟。行李须努力。皇穹本无偏。冤枉终见释。祸福固有定。穷达任所适。穷饿乃增益。不困恶能激。余乃拜以谢。汝言良可则。天明还独去。默默三叹息。把笔记其言。日后当警惕。
丁未二月十三日。春寒太酷。次昌黎苦寒诗韵。投寄夷山府伯赵嶷望要和。
我性苦懦弱。疾病还相兼。小少学诗书。所得亦已廉。伥伥枉一生。自道言非谦。自惭席上珍。未脱囊中尖。荣辱已饱更。世味知酸甜。姻娅乏援引。朋友少针砭。先垄寄狐兔。旅寓送乌蟾。况此穷发北。祝融所未觇。四时山长雪。五月天无炎。风霜日相侵。雨露无由沾。时当仲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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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飙利如镰。得诗欲自写。笔冻不可拈。开卷欲一吟。口合如有钳。缩手垂在袖。谁复整书签。夜卧衾似铁。背若芒刺添。晨兴霜满壁。絮破衣无缣。巨野鸟兽绝。大泽鱼龙潜。麋鹿泣堕角。虎豹愁脱髯。毛寒牛马缩。穴蛰昆虫歼。茫茫宇宙内。不复论洪纤。羲和惨徘徊。白日为之淹。堂中烧榾柮。解衣如就燖。噫噫大寒后。阳春吾已占。天覆而地载。于人固无嫌。大德日生成。万物均盖苫。吾 王诚至仁。瀚海鲸波恬。垂衣正南面。声教极东渐。 前星动光彩。拭目欣共瞻。周庭献熬雉。禹贡输絺盐。燮理有贤良。壅蔽无邪憸。明府新下车。闭閤长乘帘。讼庭日无事。寂寂鸟舞檐。人皆乐得所。我独如黐黏。壮志已蹉跎。有如霜摧芜。排 阍欲诉冤。摄衣前后襜。 恩纶倘许归。受冻死亦厌。
箕城歌(三首○箕成。平海别名。)
大醉箕城酒。却忆汉江鱼。醒时已卓然。醉后还自如。只恐辖投井。不得频回车。
楚泽怨独醒。齐馆歌无鱼。还醉故人酒。消渴笑相如。远客荷深眷。相依成辅车。
故人有知音。寄我双鲤鱼。诗分雅颂馀。情与管鲍如。题诗谢嘉贶。穷阴埋日车。
正朝自涟川归路。宿金掘寺。赠信梅上人。
积雪埋山径。白日行欲灭。閒寻宝筏界。静听沙门说。诸天雨花外。而无车马辙。东来指柏意。一灯千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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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李太白门有车马客行(课制)
白马谁家子。清晨叩我门。呼童出迎客。大车何啍啍。既非卿相贵。亦非公侯尊。乃是旧亲友。引坐扫晴轩。别来岁几周。握手道寒暄。请君且莫饮。听我辛苦言。少小读书史。志气横乾坤。居然事大谬。漂流辞故园。荒徼御魑魅。水国傍鼍鼋。归来万死馀。寂寞卧荒村。风尘黑貂弊。鬓毛白雪繁。伤时似袁安。惜老同虞翻。穷巷辙迹稀。空庭鸟雀喧。落拓莫我知。郁悒与谁论。唯馀箧中笔。为君强复援。
梁园授简(课制)
梁王所见大。父兄皆帝尊。出入称警跸。要以詑诸藩。秋月雁鹜池。春风脩竹园。三千蹑珠履。长裾曳王门。是时雪壮哉。白玉堆乾坤。君王兴不浅。墨客蔼云屯。末至者谁子。相如才思繁。请为寡人赋。落笔天地掀。置酒恣欢谑。复道歌钟喧。繁华不终朝。意气安足论。平台气萧瑟。遗迹无复存。客来为一吊。千载徒伤魂。
聱牙斋集卷之五
 七言古诗
  
开宴得月(课制)
黑云垂地扑不开。天色惨惨风色变。入眼江山晦秋景。满空星月藏新面。别驾诗力健于风。佳勾吹彻云为卷。太守得诗如得宝。命宾留客张华宴。俄项月出东山上。皓色盈空如素练。满堂灯烛失光彩。哀丝急管促华馔。众宾齐醉乐未央。却嫌东方晓色遍。
聱牙斋集卷之五 第 95L 页
丁未春。得长篇一首。奉呈甲州府伯赵嶷望(世焕。)盖惜春事之未阑。悼流年之易暮也。
君莫道白发有公道。白发先使愁人老。君莫道东风不世情。青春偏向侯家早。逐客头上最先欺。玉门关外尤来迟。七年弃置关塞外。年光忽忽如风驰。祗今年才四十岁。两鬓华发星星垂。三年泣血眼仍昏。摩挲白黑浑可疑。十载头风耳偏聋。闻语不应还如痴。视舌那免室人愠。抚躬空忆少年时。欲待春风强作欢。朔气赑屃犹冬寒。闭门呼儿镊白发。精神寂寞堪长叹。我 王一视无远迩。借寇要使苏疲残。我侯为政春有脚。黎民鼓舞边封完。况我与子旧相识。白头青眼欣相看。对饮令我病脚旋。同吟使我愁心宽。咽耳笙歌白发黑。促膝谈笑青春逼。论交自是无老少。得意何曾有南北。自我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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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几日。堂前五落尧蓂叶。累容羁絷不能出。讼庭喧呼安敢入。伫待初夏山花发。着处岩峦理步屧。雪窗吟诗诗意长。江山为我回春色。
又次前韵。奉呈要和。
赵侯为政有古道。清净要非学黄老。琴轩昼静朱墨休。戴星谁烦勤暮早。次公神明民不欺。报政何待三年迟。况复文章逼风骚。诗成笔落风霆驰。今朝报我一篇诗。满纸金薤琳琅垂。语高旨深读未晓。心惟口咏犹可疑。牛铎黄钟自异调。寸莛撞鼓宁不痴。念昔长杨献赋日。苦乐荣枯各一时。谪居多年苦无欢。穷荒剩带风霜寒。看云几度白日眠。步月空自清宵叹。丹心一寸老未折。枕边哀泪痕犹残。旅舍荒凉客衣单。皮肉冻皴肌无完。挤井下石古亦然。岂免穷途白眼看。此日相逢岂偶尔。下榻偏承礼数宽。夜酌不觉残月黑。午话还忘暮景逼。上元开筵罗众宾。朱翠照耀堂西北。风前玉笛落梅花。月下金樽浮竹叶。穷愁已向醉后失。耳热不怕寒威入。若使连日醉无醒。我当预具随春屧。太常清斋数日近。伫待芳春明月色。
余久病。太守为余设馔。邀余劝之酌。醉饱归来。偶阅老杜诗卷。得病后过王倚饮一篇读之。乃觉其太守用心。与王倚异世相符。故次其韵。以申谢意。
聱牙斋集卷之五 第 96L 页
吾闻君子之出处。用舍行藏时隐见。阸穷遗佚有不悯。千驷万钟何须羡。我今放逐六七年。疏食短褐穷且贱。岂无万端愁绪乱。唯有千匀笔力健。塞外江山入诗囊。白头青海吟哦遍。况逢吾子迭相和。墨兵屡挑骚坛战。迩来多病鬼为祟。呻吟伏枕泪如线。诗书久抛床有尘。粝饭不进盘无膳。昨日书来邀我去。初筵秩秩罗珍馔。凤笙龙管协箫韶。歌衫舞袖辉文练。长城客子时在席。节度褊裨亦与宴。一杯已令宿疾愈。三杯斗觉清风旋。穷途罕逢开口笑。今日偏蒙故人眷。醉后长吟工部诗。王倚之后君始见。
昔杜子美寓同谷县。作七歌。宋文信公拘于燕。踵作六歌。尝悼古人之不辰。余遭此患。远流塞外。上念 君亲。下恋弟妹。又思子女。怀不能自抑。演作十歌。聊以写怀。非敢拟古之作者耳。
有 君有 君尧舜圣。端拱 九重纳谏诤。柄用儒术会精神。明良一堂风云庆。昔在银台近 御筵。文明 圣德光辉盛。即今弃置天一方。孤臣血泪如泉迸。呜呼一歌兮歌始激。更愿吾 君无疾病。
有父有父年六十。丧患兼将衰病入。庭闱早承诗礼训。
聱牙斋集卷之五 第 97H 页
幸忝科第能成立。受玦今来旷晨昏。追愆血泣嗟何及。昨日书来训戒严。览之不觉衣衫湿。呜呼二歌兮歌二放。悲风送雨西来急。
有母有母在高堂。劬劳恩深那可忘。一日离家苦相思。况在千里遥相望。塞外风高归雁稀。倚门落日愁彷徨。身上弊尽手中线。寸草未答三春光。呜呼三歌兮歌三曲。白云漠漠天茫茫。
有弟有弟字季膺。同衾夙世追姜肱。前年丧耦独孑孑。居处冷落寒如僧。急难空咏在原鸰。变化伫见搏风鹏。书成数百遥寄余。携来案上忘寝兴。呜呼四歌兮歌四唱。论文几日挑残灯。
有妹有妹在隋城。饥寒疾病苦相并。忆昨衔 命向湖西。路远不得相逢迎。至今遗恨徒郁郁。天涯远望愁庚庚。闻道春旱牟麦枯。十口何以能全生。呜呼五歌兮歌五转。相思不见涕纵横。
有嫂有嫂早茕嫠。膝下只有呱呱儿。独在空闺守孤贞。生理萧条真可悲。依倚相期与同居。抚恤不啻弟在时。岂知今日远别离。忽忆母女相抱持。呜呼六歌兮歌六奏。江枫飒飒山月窥。
有妻有妻糟糠妻。十五年来共提携。箪瓢屡空苦食贫。
聱牙斋集卷之五 第 97L 页
耳边几多闻勃溪。今来北塞三千里。首如飞蓬面黑黧。日夕相对慰寂寞。犹胜独坐愁凄凄。呜呼七歌兮歌七发。陇水咽咽鸣寒溪。
有子有子掌上珠。五色人称凤凰雏。小儿六岁始经疫。大儿十岁始读书。不见吾儿已三月。问事何时竞挽须。梦里犹闻唤爷音。床头恍见牵衣趍。呜呼八歌兮歌八阕。反哺林乌尾毕逋。
有女有女吾所爱。清扬婉娈含娇态。良知良能自孩提。应对不待烦教诲。两髦垂额语琅琅。或置之膝或负背。别来三月一消息。眼中依俙戏庭内。呜呼九歌兮歌九成。青山一抹横翠黛。
有客有客菁川人。一生喜怒任天真。十年灯下读古书。立扬由来期显亲。明时负罪甘落拓。壮志郁郁安能伸。退之愁拥蓝关雪。屈子悲吟湘水春。呜呼十歌兮歌终曲。一竿斜日低苍旻。
箕城八咏(上篇次徐四佳韵。下篇次成虚白堂韵。并仝。)
海棠花开映重重。红晕倒波惊鱼龙。千年枝叶老不长。万点腥血凝松。江南游客马连嘶。落花红雨随霜蹄。沙禽多意管繁华。飞去飞来尽日啼。
白沙青松沧海浒。烟涛雪浪相吞吐。海棠无数扑地开。
聱牙斋集卷之五 第 98H 页
狂风拂树翻红雨。客子行行楚泽边。海山风物输吟鞯。醉来却傍花丛卧。仍与白鸥相对眠。(右海棠岸)
长堤白沙平如罽。赤甲苍髯分巨细。东临沧海浩无边。银山玉峰撑天际。夜半时闻吹玉箫。骖鸾驾鹤皆仙曹。蓬岛三千此可登。却笑方朔空偷桃。
古亭临海环苍官。五月疑有清秋寒。十万釰戟森成行。平沙远近何漫漫。黑入太阴雷雨晦。月色来照金光碎。蓬莱仙子半夜遇。金节羽衣鸣环佩。(右越松亭)
云梯石栈临海堤。上山下山路高低。我自真珠峡里来。苍崖万仞愁攀跻。寸进尺退步步僵。行人安得骑成行。君看世路险于此。人间随处皆羊肠。
巉岩鸟道连高冈。十步九僵惊心肠。人间何处是坦途。平地咫尺皆太行。凭崖历井坐垂脚。俯视沧溟如一勺。艰难险阻已备尝。得失不足为忧乐。(右鸟道栈)
关东胜景此为最。登高远望环海外。始信茫茫天壤间。海之为物惟最大。我欲因之访丹邱。共踏三山与十洲。复倾东海添满杯。手折扶桑为酒筹。
东海茫茫接东极。海中三山万古色。大鱼穹龟互出没。天空落日波涛白。须臾夜静月吐光。滟潋万顷翻珠芒。时有清风驾两腋。飘然直欲穷扶桑。(右鲸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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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苍岩郁嵯峨。高台突兀凌沧波。扶桑咫尺见出日。半天明灭蒸红霞。云间隐隐见蓬岛。中有不死之仙草。安得长风破巨浪。百年长往穷幽讨。
望洋亭下临漪台。何人削成磨崔嵬。渔舟出没杂鲸鲵。波涛日夕银山堆。赤城玄圃杳何许。瑶花琪草迷仙屿。遥想仙人不我遐。轻帆拟向三山去。(右临漪台)
三山何处有仙家。银汉元通沧海波。年年八月十五夜。万古来往浮仙槎。我欲乘此穷灵源。清都紫微追群仙。人间有累不可升。仰视只有苍苍天。
望槎亭上乘槎客。几年携取支机石。客星夜犯紫微垣。天上人间元不隔。人事无穷生有涯。百年飘忽如风花。望望仙槎终不来。何由得见天孙纱。(右望槎亭)
翠壁丹崖如削铁。中有万古黄金刹。一道飞瀑挂玉虹。白日青天洒晴雪。净界何曾俗客到。白云满地无人扫。欲将遗世浩然去。何处三山连海峤。
崎岖石路迷烟岚。十里岩壑多松杉。百尺觚棱拂斗极。丹碧照耀明星龛。中有高僧友麋鹿。野蕨山蔌生事足。我欲从渠栖此间。世路近来多屈曲。(右通济庵)
火精排山霹雳掀。温泉上下开灵源。帝使九龙烦呵护。银甃玉窦无尘氛。一勺能使沉疴痊。再浴可以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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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诗癖苦未医。便拟从今频濯湔。
阳德潜运阴火焚。琼浆玉液通灵源。煖雾蒸霞涨岩谷。秋气不敢侵山根。令人一浴如中酒。排寒不须烦薪槱。平生苦披烟火恼。澡雪将期洗尘垢。(右汤沐井)
戊申二月十三日。箕城偶吟。(箕城。平海别号。)
釜谷山下素农谷。依山小村连官路。东临大海浩无边。波涛白日喧雷雨。北林松竹郁成行。满园苍翠纷无数。西有山垄断复连。丹碧煇煌开庙宇。南望马岩压平郊。累累峰峦如冢墓。客堂寥寥悄无人。谁为佳辰觅浊醑。风流太守邀我去。一席东西作宾主。讼庭无事朱墨休。黄帘绿幕开朱户。肴盘狼藉杂水陆。笙歌左右罗妓女。醉后起立拂长袖。慷慨尊前不成舞。平生已作 圣朝弃。此身分甘渔樵伍。壮气轮囷尚不死。高歌击剑虹光吐。归来蜗舍独无眠。不觉谯楼传五鼓。血泣追愆竟何补。沃沃无知羡苌楚。傍人应笑苦如此。独自郁悒谁与语。乡关迢递信不通。水复山重杳何许。箕城古称形胜地。风景信美非吾土。愁来扶杖叩禅扉。时与老僧话禅祖。鹅溪题壁见遗迹。俛仰乾坤易今古。谩把幽怀继而和。一篇题罢春日暮。
南丈(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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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人杖屦旧游处。某水某邱浑如故。十馀年来人事变。畴昔同游几人在。公家兄弟尚无𧏮。髭发不衰犹肮脏。岂知凶音一年俱。人间万事堪呜呼。我时来自古靺鞨。病卧长安十日雪。执绋情乖恨何极。作诗挽公涕沾臆。
次李白襄阳歌韵。送襄阳太守柳(椐)之任。
我昔行过翼岘西。羸骖倦仆归路迷。何处千年习家池。谁家一曲白铜鞮。洛山形胜擅关东。青莎白石净无泥。雄盘西北山皆骨。眼豁东南海一杯。山僧邀我饮我茗。异味不减春风醅。梨花亭畔暂徘徊。金沙细路连东台。当时谁识长沙贾。至今尚惭南昌梅。物外悠悠魂梦劳。人间忽忽年光催。此地君今作宰去。遥贺江山倾酒罍。仙凫飞穿碧霄云。蜡屐踏破青山苔。已觉仙区引兴长。何须惜别令心哀。我今抹摋与世违。但将诗勾烦敲推。聒耳安用有耳铛。风尘逐逐秪劳生。我欲随君拂衣去。更听半空笙鹤声。
次王勃秋夜长韵
秋夜长。殊未央。桂花兰叶参差光。龙门鹤关入远望。哀歌一曲尘飞梁。独雁叫群向南翔。嚬蛾对影惜年芳。风捲罗帏月照廓。泪痕血点沾衣裳。碧梧双凤凰。绿水两鸳鸯。览物怀人增惋伤。十载相思隔两乡。深闺岁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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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塞山川长。膏沐为谁容。久抛胭脂香。
送湾尹俞万初(命一)双韵
君不见统军亭高高百丈。魁奇绝特多异状。复霤重檐画轩敞。罗丽何年谁所创。远望鹤野之空旷。近挹鸭水之荡漾。鹘岳崔嵬帘外嶂。龙渊湛黑槛前涨。登临恍历牛斗傍。轩窗迥出飞鸟上。粉黛左右列成行。采莲落梅迭清唱。宇宙茫茫入俯仰。羽化快若登昆阆。况是西关一保障。控御可扼天下吭。近来金缯竭帑藏。冠盖织路日相望。岂要诗酒恣跌踢。须令威信华夷畅。惟简在心劳 睿想。出群谁是安危仗。俞侯气岸何坦荡。从知达施由穷养。立朝謇謇尽忠谅。直气堂堂一何壮。朝议纷纭迷所向。君如砥柱撑高浪。遂辍从班主关防。朝出金门暮玉帐。文武才全谁与让。牧民驭众在弛张。清白持身君所尚。杯酒失身君勿忘。政成化洽荷 宠奖。增秩赐金安可量。我生于世若搥挡。丧戚年来添宿恙。千金屠龙艺已亢。三至那免百车谤。集菀弃枯今世㨾。穷巷何望子来访。为题别语寄悢悢。西望行尘倍怊怅。
次通亭先祖昭阳江韵。送春川府伯李东耇之行。
将军气槩陵云烟。礌礌落落如青天。宗胄自是河间后。兵流合在山西前。耻学书剑早投笔。剩向名途高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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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典禁旅号御营。出知大府名春川。春川素称山水窟。水流㶁㶁山苍然。一带烟波横素练。万壑松声奏管弦。退翁诗篇留在壁。息庵遗迹今千年。北山白云东阁梅。对此可以清尘怀。粉黛左右列成行。讼庭无人长绿苔。此行望之若登仙。何如尘土空迟徊。祗今天下尚风尘。莫事遨头但含杯。早树功勋画麒麟。坐令六合无尘埃。我今于世若赘疣。穷巷柴屝埋草莱。将军视我真颜色。枉驾慇勤慰索寞。拟耕昭阳江上田。长作昭阳江上客。
拟李太白把酒问月(课制)
清秋三五夜。美酒十千斗。青天一片月。照我樽中酒。停杯把酒为问之。月兮月兮知我否。亏而复盈没而复出。尔能与天地长久。老不更少死不更生。人独与草木同朽。尔与人也均是天地中之一物。人何不能与尔而为偶。我今劝尔以一杯。我欲与尔成三友。尔能不亏而不没。不知有晦朔。不知有卯酉。我亦不老而不死。不知有老少。不知有天寿。日复日兮夜复夜。千秋万岁无相负。望舒御尔左。纤阿御我右。羲和为尔夫。姮娥为我妇。仍取玉兔所捣之神药。分与下土均授受。又令吴质持斧斫桂树。以充鍊药之薪槱。遂令四海九州万亿兆苍生。饮而服之薰骨而饫口。举无夭与札。与我同寿耇。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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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斗杓之樽。酌沆瀣之酒。醉卧玄圃之颠昆崙之阜。呜呼吾意止于此。月兮月兮。我言尔听取。
次王维夷门歌(课制)
周家天地如瓜分。强吞弱肉争纷纷。当时豪俊大者谁。浊世翻翻信陵君。华堂置酒从车马。虚左枉屈夷门下。抱关鼓刀彼何人。富贵不骄贫贱者。窃符救赵效奇谋。知己之恩亦已酬。奈何千金付一刎。轻生重义信难求。
送诸葛丞相北征中原(课制)
忆昔先皇困襄樊。公时龙卧南阳村。伊尹躬耕有莘野。太公垂钓磻溪源。抱膝长吟古梁甫。曳裾肯向诸侯门。管仲乐毅聊自比。元直德操为弟昆。荆益都输眼底看。云梦尽入胸中吞。大梦先觉草堂睡。窗外迟迟春日暄。却将驱驰许先帝。为感殷勤三顾恩。洒落君臣欢意密。飞腾战伐名声喧。赤壁东南大风起。旌旗照夜天地掀。烈火烧空波赤血。舟师百万斯须燔。大贤所为愚不测。帝者之师道所存。被坚执锐关云长。运筹论兵庞士元。自此神龙得云雨。宁同蠢蠢泥中蚖。剑阁重关伯气腾。杜宇山河王业尊。锦水光摇漳水波。嵋山色夺吴山根。便将玉垒作长安。欲挽银河洗乾坤。大勋垂成十八九。乾文忽拆河魁垣。六飞东征孝直亡。大义未忍忘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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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绩逡巡天不助。阴风掣断天王幡。永安宫中末命扬。寒日惨惨愁云繁。六尺之孤公可托。天下之溺公可援。五月南征渡泸水。盲风怪雨蛮江浑。七纵七擒昭德威。南夷詟服同南藩。郁郁安能久居此。神州极目烟尘昏。高光旧物那忍弃。赤帝炎运期再温。国贼先除邺下曹。援兵已结江东孙。鞠躬惟当死后已。前后两表皆忠言。义旗东指动若一。十万猛士如云屯。画戟连营白日寒。金钲叠鼓沧溟翻。木牛流马势逶迤。猛蛟突兽争崩奔。出兵整肃不可当。斩木火井呼穷猿。叱咜一呼山岳摧。纵横八阵风雷喷。金牛峡转九折坂。玉树宫连五丈原。渭水咸阳不日得。司马仲达何足论。万乘推毂凿凶门。千官送别瞻行轩。中原父老见汉仪。拭目相将收涕痕。也知此行计未小。临别何须枉断魂。已见丕睿如鼎鱼。坐令东吴为圈豚。慷慨未得随公去。吾辈碌碌如钳髡。嗟哉丞相慎不疏。愿言努力加盘飧。
郑参判东溟(斗卿)
忆昔我自甲州回。北溟路转东溟隈。落日秋风望洋亭。登高望远聊徘徊。乾端坤倪廓开豁。雪山银屋高崔嵬。巨灵劈海山岳动。大鱼跋浪天地回。旱涝何曾有损益。河伯自大诚足咍。天壤之间此最钜。何物与之同恢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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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海文澜亦如此。潘江陆海俱壮哉。后来作者寂不闻。蹄涔灂水不盈杯。近世东溟郑先生。词源浩浩波涛堆。健笔如杠思若涌。恰似大海撑高桅。工部诗与洞庭争。子长文自山川来。秋水长天子安丽。楚泽云梦相如才。各以所长鸣于世。先生众体无不该。岳老溪翁让一头。先生与之相磨锤。其馀诸子总纷纷。先生视之类舆儓。白衣西登统军亭。青油北上元帅台。海山云烟困陵暴。醉后落笔驱风雷。岂惟倒流三峡水。直将屈注沧溟开。自号东溟良有以。世人安能得沿洄。文章不独擅一时。气岸亦可凌八垓。放浪形骸实土木。功名富贵同浮埃。大隐得非东方朔。佯狂或近南昌梅。小子平生蒙许与。附骥自幸鞭驽骀。况复敦睦义至高。先生视我如家孩。一夕三危荷 岩谴。释褐当年为祸胎。青门送我赠别语。灿灿墨花堆琼瑰。千里存问十载间。泪眼枯尽连年缞。归来拜公话畴昔。一场悲欢难尽裁。韶颜白发尚康强。门下自拟长追陪。文星忽落夜台冷。玉楼半夜天书催。贰卿大耋岂不荣。达人观化愚人款。铨长文衡雨露深。琼羞浻酌 丝纶哀。箧里清诗如昨日。散帙幽吟肠欲摧。西州门外那忍过。池馆寂寂生苍苔。夫人乃是吾宗姓。长逝先公三月才。偕老之盟同穴约。地下之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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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灾。忍闻薤歌声咽咽。忍见蒿里高峗峗。絮酒炙鸡贫未具。此心耿耿焉能灰。作诗挽公留不得。泪痕血点垂两腮。东海桑田有时变。先生大名天长地久无时颓。呜呼先生大名天长地久无时颓。
堂弟禹卿。作穷达歌。要余和之。次其韵以赠之。
我过卿相权贵家。厚栋大梁何其奢。一朝丘墟生蔓草。无复昔日之豪华。君子所以慎所居。天道由来有盈虚。得意洋洋纵壑鳞。失志戢戢涸辙鱼。当时自致极富贵。荣显焕赩有如彼。此日火冷灰亦灭。幽囚僇辱还如此。岂皆国忠之贪虐。亦岂商鞅之惨刻。秪缘竞贪富贵荣。不知人间贫贱乐。贫贱虽苦永无灾。一时富贵何足誇。文绣膏粱我不愿。蔬食饮水君莫嗟。
李谏议仲羽(䎘)出宰玉山。赵中丞嶷望(世焕)出宰铁城。同日辞 陛发行。为题一篇长勾以送行。
君不见涔城李谏议。妙年历落青云器。八谏臣中倡大论。直气凛凛横天地。湖西岭南继按节。蔽芾甘棠咏勿伐。君不见嘉林赵中丞。朱弦之直冰壶澄。哦诗往往有奇作。讥切还为时所憎。平生几分汉庭竹。忧国忧民素所蓄。迩年浮湛田野间。吁嗟行路何其难。閒中岂无日边梦。乐行忧违心自宽。火烈昆冈玉石灰。谗锋谤矢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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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攒。昨闻赵侯令铁城。俄见李公宰玉山。玉山卑陬尚忍言。铁城瘴疠难具论。亲朋送之共叹惜。仰视白日浮云昏。呜呼时命何偪侧。后视今犹今视昔。淮阳曾屈社稷臣。江都亦黜天人学。吾 君圣明异汉武。余日望之中道悟。呜呼二人得置 君侧否。百里终非大贤路。
李公直(敬秀)作刺玄鸟长篇见示。改刺为哀。和其韵却寄。
昔在隆古大猷年。雨不霪霖风不颠。一元均和六气顺。四序无相夺其权。鱼鳖潜跃安于水。鸟兽孳尾安于巅。民无冻馁物无瘥。四海均蒙仁化宣。自是群动禀亭毒。形有大小色黄玄。寒而蛰伏暖而出。走者囷蠢飞者翩。时之治乱物盛衰。往古来今同后前。叔季归来大化息。人妖物怪无穷边。我 王手把天地户。运值河清年一千。雨旸寒燠以时叙。下顺民心上格天。百工相和日月华。词臣献颂笔如椽。况复贤能日登庸。燮理台阶翊戴全。奈何天心不悔祸。 玉食靡甘勤御筵。恒寒岁易洪范书。肃霜节乖豳风篇。凉秋变作朔吹紧。涸阳冱阴时候愆。于飞燕燕最㥘寒。幺么性命甘徒捐。投烟掷灶不暇择。连行接翼如鱼编。弱翅幽忧霜气逼。疏翎不耐风威缠。却羡水禽芦苇林。还思野雀蓬蒿田。冻死谁怜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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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头。欲淹晷刻嗟无缘。庇汝有意为覆苫。活汝无力能周旋。大火才流金尚柔。岂知霜威遽折绵。避寒曾追塞北雁。催归未逐巴西鹃。栖林莫学一枝鹩。网空难化千蚨钱。呢喃声断王谢堂。翩翾影绝商人肩。焚巢祸惨吴宫火。履霜戒昧坤冰坚。莫是天公故戕汝。禽鸟谁谓得气先。乌衣国里宝墨殿。玄冠皂袍堪蹁跹。不知天上时序变。不识人间奇祸偏。前有梅成后王榭。玉人金馆酣游专。广野宁有鹰准猜。乐国长为羽衣仙。飞去飞来閒自在。天灾人祸何有焉。不须啄虫食自饶。不须衔泥居自便。一往一来乃天性。无竞无忤为人怜。始知物性固莫夺。何异渊鱼与天鸢。偏令思妇离魂恼。几多骚人诗兴牵。画栋朝飞拂舞袖。雕梁晚语和琴弦。性既驯良极无害。况又受气于坤乾。行有定偶如雎鸠。咏叹宜入风人传。颉之颃之羽差池。涏涏声清圆。毛羽不足饰衣裘。肉味不足登豆笾。可怜无知又无罪。连群聚族坑坎填。岂但仁人所恻尔。解教童孺皆惨然。吾友李君见之哀。作诗赠我勤椠铅。若使朝廷采其言。庶期邦家基命延。 君王圣明应更惕。庙堂恬憘应有悛。微禽歼尽尚不忍。忍见赤子之颠连。缓急轻重固有分。先人后物宜慎旃。即今天怒沴气腾。两曜六纬皆失躔。流离载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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殍在野。以致国步斯迍邅。斜科急敛甚于虎。如水益深火益燃。若天授时由主圣。赞化调元由相贤。勉勉裁成造化权。慄慄宵旰恒忧煎。民生自感惠泽深。天意下假诚心虔。阴沴消尽阳德盛。平分寒暑相推迁。民安物阜跻寿域。化雨恩风遍八埏。我读君诗三叹息。杰勾殆将六十联。此是当今经济术。安得大书宫门悬。可比仲舒天人策。不啻字重青瑶镌。
李公直作不读书叹。拈一书字为韵。演为长篇寄示。余反其意而和之。准其句数。奉呈博粲。
君莫叹不读书。何用年年苦读书。君虽能好读书。安能尽读万古书。有口读书口易燥。何必焦吻长读书。有眼看书眼易眯。何必揩眸长读书。吾道之统自伏羲。伏羲以前未有书。但闻炎帝尝百草。但闻黄帝造历书。尧舜恭己化无为。岂尝劳神于读书。大禹儿啼不窥家。亦岂焦思于读书。汤囚夏台文羑里。幽忧郁悒何暇书。尹耕莘野说筑岩。乐道嚣嚣不在书。武有天下一戎衣。聪明作后岂待书。周公制作一部礼。太公谋猷六韬书。槩知圣人生知姿。虽不读书自有书。天纵大圣又多能。雅言执礼与诗书。辙环诸国席不暖。晚乃述礼删诗书。胸中自是一大易。系以彖象十翼书。笔削春秋止获麟。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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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书不一书。韦编三绝吾未信。尽信不如元无书。未闻曾思多读书。只有庸学一编书。邹圣难疑作七篇。亦未闻其尝读书。濂洛关闽诸大贤。何尝屑屑徒读书。沉潜反覆通大义。发挥训释经传书。显微阐幽太极图。内圣外王经世书。性命备论正蒙篇。义理昭晰程朱书。达则行道以济世。穷则明道以著书。圣贤以道殉其身。尚友古人黄卷书。肯效应举俗子辈。终日唔咿空读书。吾观自古文章士。穷饿挫揠皆由书。子长空被蚕室刑。谩劳龙门诵古书。子云竟投天禄阁。徒尔闭关识奇书。太白溺死采石江。浪读匡山十年书。子美饿死耒阳县。枉杀读破万卷书。孝标之穷淫于书。张籍之盲癖于书。囊萤映雪浑无赖。岛瘦郊寒皆坐书。古来文士例寒饿。枵腹徒然浪读书。试看明经科第人。恒读三经与四书。百遍千遍至万遍。不问大注小注书。诵如冰瓢与坂丸。听之可谓多读书。口徒能诵群圣书。心不能辨一字书。既不能写一片简。矧可能制一篇书。心口相背读奚益。人自人兮书自书。呜呼吾意固有在。非谓平生专废书。静几明窗净无尘。端坐焚香看古书。潜心玩味理会得。可见古人所为书。优游厌饫忽有透。圣贤之书乃吾书。况复年衰精力短。日日安能长读书。口沫手颤秪自劳。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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刓神何有书。我今年已满六旬。对案欠伸厌见书。老眼当昼眩生花。灯下其能读古书。坐时常少卧常多。体倦神疲辄掩书。老年所读尽忘失。时或粗记少读书。儿时不读不解书。少时不读不成书。既老虽读尽无效。不如怡神休读书。兴至看书亦有味。君莫叹不读书。
堂弟禹卿次杜甫曲江三章韵寄示。和其韵酬之。
吾家令弟才思高。有如瑞锦与秋涛。更兼超宗有凤毛。吾祖文章继者谁。盍勉旃哉嗟尔曹。
士之寒饿今犹古。怜君落拓在草莽。时耶命耶皆关数。请看东海鹰扬老。毕竟蛟龙得云雨。
流行坎止只任天。早宜归耕江上田。胡为汩没风尘边。轩冕山林各有分。浊醪粗饭送馀年。
聱牙斋集卷之五
 杂体
  
拟反招隐词次韵(课制)
维山之中。碧洞香风岚气濛。日携溪友园翁。不知人世有春冬。惟意自适。其乐不可穷。倚筇寻春。叶底残红。投竿钓月。石涧飞淙。芝草琅玗郁茜葱。閒来吟绕树。倦极暝据桐。尘事少世虑空。猿鹤盟坚期始终。轩冕虽荣。难与此乐同。
次荀卿佹诗(课制)
聱牙斋集卷之五 第 105L 页
天下大乱。请和佹诗。寒暑失序。日月失乡。稼穑卒痒。天地晦盲。阘茸显庸。俊哲退藏。奊真傝㒎。揶𣤔纵横。墨杘偊旅。扬扬哄堂。忠谠正直。罹困谗兵。匽薄脔卷。寿亦不将。称娖谓弱。搂罗谓强。磨兜称讷。䖃苴称英。蝎虎嘲龙。部苇哂凤。棼棼逿坠。莫之能匡。暧暧乎其曷之明也。蚩蚩乎其以妖而为祥也。揠乎其已矣。道不行也。伥乎其无相之盲也。邦运舄赫。休无疆也。无往不复。理之常也。亲贤乐利。民不忘也。垫溺涂炭。谁相将矣。暴情抒素。系之以辞。其小歌也。相维时矣。沴气塞矣。坐冢卧尸。侁侁衍矣。闂鹿阑羊。駓駓般矣。眇余遐挢。洁余佩也。纫仁服义。与世异也。名途利津。绝无媒也。屈志苟进。非所喜也。呜呼群坌翳明。众哇惑聪。达不为吉。穷不为凶。已矣斯世。靡所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