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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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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88H 页
谏院灾异劄子(丁酉)
伏以天之与人。形体虽殊。阴阳五行。经纬错综。得失之分而精祲有以相荡。顺逆之閒而吉凶有以相召。则感应之理。岂不明甚。乃者灾异之荐臻。有不可胜数。特举其最甚者。则旱魃为虐。千里赤地。盲风所及。百谷尽萎。八路生灵。同在啜泣之中。而两南西北。尤值切近之灾。无论别事。只此数者。已足以亡国。而况今者金精昼见。弥月不退。地维震动。人畜辟易。而烨烨之电。虩虩之震。又出于冬月闭藏之节。凡此咎徵。各以类应。古有其验。今岂虚生。臣等俱以蒙学。待罪言地。尚不明于人事。又焉知天意之幽远。而敢指为某事之应乎。虽然天之所庇而为子者君也。君之所戴而为父者天也。事或有失而未遽绝之。道或有悖而必先警之。故昔楚庄王天不见妖。地不出孽。则祷于山川曰天其忘予欤。偏伯之主。乃能如此。况于有志帝王之治者乎。 殿下之代天功治天职。于今四年。凡可以上答天心。下顺民情者。靡所不用其极。而和气之未应如是。妖孽之叠现至此。则安知其所以
伏以天之与人。形体虽殊。阴阳五行。经纬错综。得失之分而精祲有以相荡。顺逆之閒而吉凶有以相召。则感应之理。岂不明甚。乃者灾异之荐臻。有不可胜数。特举其最甚者。则旱魃为虐。千里赤地。盲风所及。百谷尽萎。八路生灵。同在啜泣之中。而两南西北。尤值切近之灾。无论别事。只此数者。已足以亡国。而况今者金精昼见。弥月不退。地维震动。人畜辟易。而烨烨之电。虩虩之震。又出于冬月闭藏之节。凡此咎徵。各以类应。古有其验。今岂虚生。臣等俱以蒙学。待罪言地。尚不明于人事。又焉知天意之幽远。而敢指为某事之应乎。虽然天之所庇而为子者君也。君之所戴而为父者天也。事或有失而未遽绝之。道或有悖而必先警之。故昔楚庄王天不见妖。地不出孽。则祷于山川曰天其忘予欤。偏伯之主。乃能如此。况于有志帝王之治者乎。 殿下之代天功治天职。于今四年。凡可以上答天心。下顺民情者。靡所不用其极。而和气之未应如是。妖孽之叠现至此。则安知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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谴告者。乃所以不忘耶。臣等窃闻人主一心。万化根柢。神明所舍。知觉所出。皆在焉。盖其具五常之德。行七情之用。通天地之道。备万物之理。达古通今而有不可穷之妙。经世宰物而有不可测之机。故正之则尧舜。放之则桀纣。理欲之涂。相去如是。苟使盘水难持。悍马易逸。幽独得肆之中。或失于照管。操存涵养之功。未免于閒断。则本源之地。无从以澄澈。偏系之私。有时而闯发。其流之害。必至于亡国而后已。岂非可惧之深哉。呜呼。国譬则人身也。纪纲譬则元气也。国家之不能无弊。犹人身之不能无病。元气存则人虽病而不死。纪纲存则国虽弊而不亡。故欲知国家之存亡者。先视纪纲之理乱。噫纪纲之颓。于此极矣。黜陟不由于公道。刑赏多出于私意。不知名节之可尚。而阿谀软熟之成风。不识行检之可贵。而奔竞交结之为务。大防既坏而四维不张。法令陵迟而百度皆废。防纳刁蹬之弊有甚。而少有不慊。显发怨上之言。吏胥奸骗之害日滋。而讼牒公移。尽为舞弄之资。如是而欲纪纲之振。不亦难乎。朱熹有言曰纪纲不能以自立。必人主之心术公平正大。然后纪纲有所系而立。然则今日整顿之策。其要只在乎 殿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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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伏愿 殿下以大公至正之心。为大纲小纪之本。率励群下之怠倦。洒濯旧习之纵弛。申严宫禁则必使内外肃然。总揽权纲则勿令威福下移。如日月之运。为力不劳而幽隐之毕照。䨓霆之动。为怒不猛而遐迩之皆震。则夫所谓纲纪四方者。不越乎此矣。呜呼。奢侈之害。甚于天灾。俭约之德。是为永图。自古示朴者必兴。穷奢者必亡。此不待臣等之一二数。而业已 殿下之所周知也。今者弊化奢丽。上下同流。高髻广袖。中外争尚。宫中作一异服。则戚属之家效之。士夫之家效之。宫中作一奇饰。则戚属之家慕之。士夫之家慕之。怙侈灭义。有甚商末之流俗。华靡相尚。不特晋世之衣妖。朝著之上。痼习已成。闾巷之閒。弊俗滋蔓。服御之具。器玩之物。逐月异制。高低莫的。踰时变态。阔狭无常。关市之物价腾踊。公私之用道耗弊。而婚姻之家。又有甚焉。馔品之丰侈无节。衣衾之华丽无度。一卓之费。可为饥者旬月之粮。一袭之资。可为寒者十人之衣。识者见之。孰不寒心。而及到面前。却不摆脱。颓风渐染。救药无路。物不天来。终须地出。出之以涓滴。泄之以尾闾。夫岂可继之道哉。如是而欲臻从俭之化。吁亦远矣。孔子曰禹吾无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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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所称者。不过曰菲饮食而已。恶衣服而已。卑宫室而已。夫以大禹之圣。其于修己治人。何所不尽其道。而夫子之所谓无閒者。特在于此者何哉。诚以治乱所因。只在奢俭。外此而言治者。皆苟而已也。伏愿 殿下躬先俭约之风。表率在廷之臣。至于釐降之仪。服用之饰。不必一遵旧规。务令斟酌节省。并出内帑之财。以补调度之需。使得合宜而革誇张之浮费。俾有观感而祛民俗之芬华。则夫所谓风淳俗朴者。亶在于是矣。呜呼。设官分职。所以阐化而宣风。故爵以荣之。以驭其贵。禄以养之。以驭其富。既荣之又养之者。盖为其励世而磨钝。思有以尽心而任力也。如使任用失宜。仕路混浊。则其何以望治道之成乎。今者拖紫纡青。半是十禽之诡遇。名都巨镇。全归半夜之哀乞。除书未出。物色先定。姓名未显。中外逆知。则仕路之不清。莫今日若也。 朝廷者。四方之标准。而罕见硕辅之正国。反容鄙夫之窃位。廉耻都丧。奔竞成风。名器之贱。有同沙泥。常调之类。举生妄心。 庙堂为名利之都府。衣冠寄贾竖之庸流。内既如此。则外从可知。黜陟臧否。在于监司。而一视炎凉。不察民情之如何。民生休戚。系于守令。而辇赂媚权。惟事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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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而肥己。兵政得失。关乎阃帅而徒事剥割。方略设施之无闻。军心向背。要在边将而惟务侵渔。鍊习兵伍之无人。夫如是则 殿下之求道虽勤。而不过为劳心于刻舟。 殿下之图治虽切。而不过为役智于缘木。四境之内。终无可治之期。万几之权。终无总理之日矣。伏愿 殿下知其任之为重而选之不容不精。知其责之不轻而择之不容不审。明明扬陋。穆穆布位。有德量识道理者。居之 庙堂之上。通经术善启沃者。置之经幄之中。能外事者。任典戎干方之责。好谠议者。备拾遗补过之官。大之而赞元经体。以亮天功。次之而居官任职。以熙庶绩。则虞廷揖逊之美。可复见于今日。周朝清明之象。又何难于身致哉。呜呼。慎罚敬狱。所以戢奸而惩㬥也。有罪无罪。低昂可判于一辞。适轻适重。毫釐或谬于千里。惟贵乎审克而伸法。不可以持久而得情也。如使公明不逮。幽抑未伸。则何足以尽劝惩之道乎。今者五过察辞。率皆怀慎之不决。两造俱备。未见李迪之能断。昧目于怙眚之分。蓬心于枉直之别。无告少左右之援。挟势多羽翼之助。狱情渐归于濡滞。按验徒事乎糊涂。启覆之 命虽降。而疏决之举尚迟。累然囊木。一任牢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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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用徽纆。屡阅寒暑。有罪之人。固自速也。无辜之辈。不亦冤乎。夫如是则 殿下之哀矜虽至。而实惠无从以下究。 殿下之审克虽精。而眚灾未蒙其肆赦矣。其所以伤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灾者。必有所因而致之也。伏愿 殿下察辞以明。折狱以公。罚必当罪。罪疑惟轻。其有难赦之恶者。绳之以三尺而无所挠。其有可恕之情者。拟之以轻典而不留狱。可窜则窜之。可放则放之。咸令疏决。毋使久滞。则妍媸罔逃于鉴空。锱铢不差于衡平。民服其罪。狱得其体。而幽郁之气。或可以少伸矣。至于怀才美而久废者。终弃可惜。以晻昧而受罪者。初非舆论。尚不脱于废锢之中者。实是公议之所恨。容或置于收叙之典者。岂非 盛世之美事耶。虽然此其末耳。求其本则不在是何者。刑必期于无刑。辟固贵于止辟。仁心浃民则恩可推于四海。德教施人则善可劝于万姓。宁有不经之失。而不忍无辜之杀。则使民日迁善远辜而不自知者。不外乎是矣。姬室之圄空刑措。可由是而得成。汉家之民自不怨。可因此而复致矣。当今种种之弊。有难毛举。臣等云云之说。特其大略。以 殿下之聪明睿智。何事不烛其利病。何政不察其是非。何人不鉴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91H 页
其贤否哉。惟其烛焉而不决其行止。察焉而不决其举措。鉴焉而不决其取舍。故其在于事。病必先利。其在于政。非必胜是。其在于人。邪必干正。上天之于 殿下。不以此时而示此警。则非所以仁爱我 殿下也。 殿下若不因此仁爱之警。而尽其转灾之道。则上天之威。将何时而可霁也。宋臣张栻有言曰人君不可以苍苍者为天。当求之念虑之閒。一念才是。便是上帝鉴观。一念才不是。便是上帝震怒。盖人主之心。即天也。动静语默。皆天也。施措云为。皆天也。景星庆云。必有所召。烈风疾雨。不是自至。则不求在己之天。而徒责在天之天者。岂理也哉。此臣等之所以反覆终始乎心之一说者也。臣等目见灾异之惨。欲陈修省之道者。已有日矣。一得之见未达。十行之 教先降。后时之诛。固知难免。而君人之言。既已发于 殿下。感通之妙。从可冀于上天。生逢此日。死亦荣矣。第恐 殿下此言。或有一毫之未尽实。而求闻之意。终归于文具。则人事形也。天变影也。形之在人者如是。而影之在天者难谌。岂非尤可畏而大可戒者哉。臣等言虽可罪。语则有稽。舍是则无以复于吾 君。伏愿 殿下勿以为厌闻之陈言。曲察其忧爱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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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深加留念而澄省焉。
升品后请解赞画使劄(庚申)
伏以赞画元非必设之任。微臣又非可堪之人。故臣于向者。一疏而不伸。再疏而未彻。终又祈免于 前席。而敦勉之教。既严且勤。不得不黾勉受 命。人器之不称。臣固自分。嗤点之旁兴。臣岂得免。而至于资级之妨碍。实关 公朝之体例。有不可以因仍苟带者。故玆敢冒死仰陈焉。夫赞画为任。虽无法典所载之阶限。槩是从二品奉 命之号也。考之旧例。有以通政而兼之者。即阶卑职高而称守之意也。有以资宪而兼之者。即阶高职卑而称行之意也。至以一品而兼带。则非但事面之苟简。亦无前事之可据。岂可以所未證于前事者。自臣身而始创哉。伏愿 圣明下议庙堂。减臣赞画之任。公私俱幸。取 进止。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启辞
慈殿请复常膳 启辞(己亥)
臣等昨承 圣批。辞旨悲恳。奉读未半。哀泪先零。第伏念礼有所压。情有所屈。自古帝王丧制。必须参以经权者。夫岂哀伤之思有所不足而然哉。诚有不得已也。今 殿下上有 大王大妃之尊。则礼不得不
升品后请解赞画使劄(庚申)
伏以赞画元非必设之任。微臣又非可堪之人。故臣于向者。一疏而不伸。再疏而未彻。终又祈免于 前席。而敦勉之教。既严且勤。不得不黾勉受 命。人器之不称。臣固自分。嗤点之旁兴。臣岂得免。而至于资级之妨碍。实关 公朝之体例。有不可以因仍苟带者。故玆敢冒死仰陈焉。夫赞画为任。虽无法典所载之阶限。槩是从二品奉 命之号也。考之旧例。有以通政而兼之者。即阶卑职高而称守之意也。有以资宪而兼之者。即阶高职卑而称行之意也。至以一品而兼带。则非但事面之苟简。亦无前事之可据。岂可以所未證于前事者。自臣身而始创哉。伏愿 圣明下议庙堂。减臣赞画之任。公私俱幸。取 进止。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启辞
慈殿请复常膳 启辞(己亥)
臣等昨承 圣批。辞旨悲恳。奉读未半。哀泪先零。第伏念礼有所压。情有所屈。自古帝王丧制。必须参以经权者。夫岂哀伤之思有所不足而然哉。诚有不得已也。今 殿下上有 大王大妃之尊。则礼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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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有 主上殿下之重。则情不得不屈。虽欲自轻其身。其可得乎。尊长之劝。礼犹当食。则况 大王大妃至诚恻怛之教。岂可一向固辞乎。今日 宗社神人之托。在于 主上。而 主上之所仰恃者。在于 殿下之一身。若徒怀痛疾之念。不思灭性之戒。则将置 主上于何地也。臣等之踰时引日。今始陈请者。固已出于将顺 至情之意。不料 体下之仁。反有所未究也。 宗社神人之望。诚不可以终孤。 大王大妃之命。诚不可以终违。 主上殿下之情。诚不可以终拂。臣等不得请则决不敢退。伏愿 勉抑至怀。亟赐一俞。不胜幸甚。
掌令避嫌 启(庚子)
朝者臣以前事连 启。来诣台厅。得见同僚简通。则乃宗簿寺正李延年削去仕版。谏院停 启。台官从重推考事也。谏院之停 启。实在于再昨。则昨日会坐之时。不曾一言相及。而一夜之閒。创出新见者。诚有所未晓也。第念延年试场之事。既失远嫌之义。谏院停论。亦似太遽。请罢延年。论递谏院。未为不可。而至举乙未推刷之事。以为今日深论之地。则臣之愚见大有所不然者。不得不毕其说焉。噫按事一不当。
掌令避嫌 启(庚子)
朝者臣以前事连 启。来诣台厅。得见同僚简通。则乃宗簿寺正李延年削去仕版。谏院停 启。台官从重推考事也。谏院之停 启。实在于再昨。则昨日会坐之时。不曾一言相及。而一夜之閒。创出新见者。诚有所未晓也。第念延年试场之事。既失远嫌之义。谏院停论。亦似太遽。请罢延年。论递谏院。未为不可。而至举乙未推刷之事。以为今日深论之地。则臣之愚见大有所不然者。不得不毕其说焉。噫按事一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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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断定其人之平生则屏斥之中。必多全弃之才。朝著之上。顿乏笃厚之风。甚非 盛世事也。况延年始以就理。终又编配。罚已行矣。事已过矣。到今五六年后。万物咸睹。百锢皆伸。 圣上既已涣释之。铨曹从而注拟焉。累历清路。朝无异议。则必欲因他事而提起。复锢人于 明时者。吁亦甚矣。又况试场之嫌。推刷之失。判为二涂。全不干涉。非有本末之相关。则简通中所谓治本之说。尤未知其何意。出于乘时狙击之计。而不由公是非者。断可见矣。臣之所见。不过如此。再三往复。终未归一。而同僚至以不可苟同答之。则其引避之意已决矣。更无商确论定之事。而臣业已诣台。不可无端还出。故因传前 启而退。执此一款。谓之见轻则不亦异哉。臣性本朴愚。不能随人俯仰。盛被同僚之斥。不可一刻仍冒。请 命递斥臣职。
岭南陈弊 启(甲辰○代作)
曾因领府事臣李景奭陈劄。以敦风俗明教化等节目。颁布各道。而 朝廷分付于监司。监司分付于守令。守令分付于乡所。一番知会之后。止为壁上之蠹简。所谓终朝设食。不得一饱者。正在于此。监司守令。岂尽越视 朝命者哉。而今之事势。有不得不然者。
岭南陈弊 启(甲辰○代作)
曾因领府事臣李景奭陈劄。以敦风俗明教化等节目。颁布各道。而 朝廷分付于监司。监司分付于守令。守令分付于乡所。一番知会之后。止为壁上之蠹简。所谓终朝设食。不得一饱者。正在于此。监司守令。岂尽越视 朝命者哉。而今之事势。有不得不然者。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93H 页
夫以幅员之广。民物之众。不可户户而谕之。人人而教之。须得有地望风力可堪表率者。俾责乡纲之任。然后方可不劳而民劝。乡纲不择其人而但将一纸空言。欲矫百年弊俗。岂不难哉。至于岭南。又非他道之比。宏儒硕士。前后辈出。故家遗俗。号是东鲁。而数十年来。人才索然。至于今日而尤甚。培养之方。非所当忽。臣伏见舆地胜览。本道列邑乡射堂记。则 祖宗朝为乡所者。皆择官高望重之人。行谊未著。名位未显者。莫敢与焉。故凡系风俗之政。一切委之于乡所。而守令与之济可否而询得失。有礼貌而无僇辱。至于上司则元无干涉之事。故亦无督责之端。德业之勉。礼俗之成。皆倚于此。此所以化行于上。俗美于下。而士有蔚兴之盛。人无怠忽之习者也。近世法令专尚急促。乃以一乡之风宪。变为守令之私人。簿书奉行之节。自是吏胥之任。而一有差失。移怒乡所。刑讯狼藉于公庭。缧绁络绎于官道。轻者废病。重者殒命。举怀畏死之念。顾乏图生之策。遂募良民之自愿避役者。名之曰假乡所。代送于上司推论之日。此实悲痛之事也。于是乎有容貌年岁成册预捧之规。防奸之政。可谓密矣。而当初长奸。是谁之使欤。大小官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93L 页
事。下有色吏之该掌。上有守令之总揽。乡所则处于两间。嫌不可否。工非其能。拙非其过。而至如军政修否。自有将官主之。乡所之不干。正如谚所谓窃饼看證。而营将复设之后。并责于乡所。守令有过。既受移乙之刑。色吏用奸。更被池鱼之殃。自非铜头铁肤。宜无以堪之。故乃以名论所轻。健气骨善忍杖者。苟且充差。则惟思倖免刑戮之计。少无顾惜名节之念。推明教化。决非此辈之可堪。臣之愚意。继自今痛革末世谬习。修明 祖宗旧规。各邑乡所。极择一乡之重望。除非前衔生进则必用茂才异等。使之奖谕 朝廷之德意。率励乡党之士民。课讲规目。一依大臣之劄列。参以吕氏之乡约。率皆久任责成。无或数许递代。厥有成效者。听道臣 启闻。别施优奖之典。诸般上司侵责之弊。一切禁抑。拔于惴惴忧怖之中。置之雍雍揖逊之场。则举将感激兴起之不暇。而鼓舞振作之恐后。其于道德齐礼之治。化民成俗之方。必有所裨益。令庙堂覆 启行会云云。
政院 启辞(丁未)
臣等伏见前后 备忘记。 宸衷激恼。天威震叠。两司多官之失。诚如 圣教。臣等亦无辞可解。而第念
政院 启辞(丁未)
臣等伏见前后 备忘记。 宸衷激恼。天威震叠。两司多官之失。诚如 圣教。臣等亦无辞可解。而第念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94H 页
诸臣言虽妄发。职是台谏。一时之摧折太过。后日之言路有妨。 大圣人包容之量。恐不当如是也。至于承旨 清问之下。虽有遑遽失对之事。而以台官未发之论。径达 天听。亦有所未安。此岂有意于欺罔哉。迩列之臣。因此无妄之事。猝被拷讯之 命。圣朝过举。未有大于此者。臣等之言。苟为营护同僚而发。则万死犹有馀罪。如李翊之不敢即捧 传旨。只为体例。断无他肠。伏愿 圣明平心舒究。量减台谏置窜之罚。还收金禹锡,郑继胄拿鞫。李翊罢推之 命。
政院 启辞
当日入侍时。大司宪朴长远,正言李端锡等 威颜咫尺。虽不敢毕陈所怀。原其本情。则非敢以合辞之请。为无所失也。直以诸臣言虽妄发。职是台谏。人主听言之道。必须能容于难容之言。然后方可闻难言之言。是则行之。非则勿用而已。不宜径加摧折。致令言路有妨。故区区下情。冀彻 宸聪。岂出于阿好营救之计哉。不料 天威荐叠。继下递斥之 命。台阁一空。气象消沮。窃恐有损于 大圣人含弘光大之量。臣等才以此陈达于 榻前。未蒙 允许。而犹不敢终默。更干鈇钺之诛。伏愿 圣上平心舒究。少霁
政院 启辞
当日入侍时。大司宪朴长远,正言李端锡等 威颜咫尺。虽不敢毕陈所怀。原其本情。则非敢以合辞之请。为无所失也。直以诸臣言虽妄发。职是台谏。人主听言之道。必须能容于难容之言。然后方可闻难言之言。是则行之。非则勿用而已。不宜径加摧折。致令言路有妨。故区区下情。冀彻 宸聪。岂出于阿好营救之计哉。不料 天威荐叠。继下递斥之 命。台阁一空。气象消沮。窃恐有损于 大圣人含弘光大之量。臣等才以此陈达于 榻前。未蒙 允许。而犹不敢终默。更干鈇钺之诛。伏愿 圣上平心舒究。少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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䨓霆之威。还收朴长远,李端锡特递之 命。
国恤后百官请复常膳 启(甲寅)
臣等备将煎迫之恳。日三呼吁。而 天意邈然。俞音尚閟。岂 殿下哀遑罔极之中。念不及于 圣躬。造庭百僚之言。无以概于 圣心邪。正坐臣等诚意浅薄。不能感回 天听之罪。而区区忧闷之忱。不得不冒死更㬥焉。仰惟 圣意以为病不至大段。情不能自抑。今虽不即从权。或可扶持气力。而臣等之意则有大不然者。仁人之哀毁灭性者。内铄虽深。外證未著。则哀疚痛毒之至。不自觉其有伤。而才觉有伤。便到难医之境。况今 圣上违豫多年。真元已虚。奄罹大戚。哀毁过节。即今气力之绵缀。容色之深墨。无非深可忧大可惧者。而至于脾土之极败。不知盐水之为咸者。非特外證之已著而已。若不速进滋补之味。以为调养胃气之地。则后虽追悔。亦无及已。诚使 殿下固守常制。终靳达权。而犹可以保无后患。则臣等安敢不将顺至意。而强聒于恤宅之下。以增其哀伤之心乎。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人子之所当自尽者。亶在于是。故圣人为之疏其食水其饮。以垂万世会通之典礼。而又惧其过而至于伤生也。乃以
国恤后百官请复常膳 启(甲寅)
臣等备将煎迫之恳。日三呼吁。而 天意邈然。俞音尚閟。岂 殿下哀遑罔极之中。念不及于 圣躬。造庭百僚之言。无以概于 圣心邪。正坐臣等诚意浅薄。不能感回 天听之罪。而区区忧闷之忱。不得不冒死更㬥焉。仰惟 圣意以为病不至大段。情不能自抑。今虽不即从权。或可扶持气力。而臣等之意则有大不然者。仁人之哀毁灭性者。内铄虽深。外證未著。则哀疚痛毒之至。不自觉其有伤。而才觉有伤。便到难医之境。况今 圣上违豫多年。真元已虚。奄罹大戚。哀毁过节。即今气力之绵缀。容色之深墨。无非深可忧大可惧者。而至于脾土之极败。不知盐水之为咸者。非特外證之已著而已。若不速进滋补之味。以为调养胃气之地。则后虽追悔。亦无及已。诚使 殿下固守常制。终靳达权。而犹可以保无后患。则臣等安敢不将顺至意。而强聒于恤宅之下。以增其哀伤之心乎。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人子之所当自尽者。亶在于是。故圣人为之疏其食水其饮。以垂万世会通之典礼。而又惧其过而至于伤生也。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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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饮酒食肉之语。明诏后世。疏之者又曰尊长劝之则食之可也。是知人子之职。莫大于孝。而尤莫大于终孝。匹夫之孝。犹尚如此。矧惟帝王之孝乎。上而 宗社之所传重。下而臣民之所仰戴者。惟在于 殿下之一身。 殿下虽欲径情直行。自轻其身。其可得乎。 大行大妃素知疏水之节。决非 玉候之所能堪。故当其大渐之日。以及时保护之意。丁宁反覆于 大王大妃之前。 殿下亦尝在傍而亲闻之矣。恳恻 遗音。今犹在耳。则忍使 在天之灵。深怀惟疾之忧哉。尊长之劝。犹曰食之可也。则何况 大王大妃之有勤教乎。又况 大行慈圣之有遗旨乎。不可以胶守者经也。有时而必行者权也。礼不得无权。情不得不屈。伏愿 殿下勉抑至怀。俯从权制。不胜幸甚。
崇陵国恤。百官请复常膳 启。
臣等不胜忧爱之忱。再陈从权之请。而 殿下每降悲恳之教。尚靳允许之音。此无非臣等诚浅辞拙。无足以概于 圣心也。奉读哽咽。肠摧心裂。区区煎迫之情。不得不更㬥焉。夫三年之丧。𩜾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而哀毁踰节者。必至于伤生。故圣人为此
崇陵国恤。百官请复常膳 启。
臣等不胜忧爱之忱。再陈从权之请。而 殿下每降悲恳之教。尚靳允许之音。此无非臣等诚浅辞拙。无足以概于 圣心也。奉读哽咽。肠摧心裂。区区煎迫之情。不得不更㬥焉。夫三年之丧。𩜾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而哀毁踰节者。必至于伤生。故圣人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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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惧。而有疾病饮酒食肉之训。夫岂仁亲之念。有所不足而然哉。良以似续之重。莫先于终孝也。匹夫尚然。矧伊帝王之孝乎。人君一身。上为宗社之所寄托。下为臣民之所仰戴。则岂可拘拘于哭擗疏水之节。骎骎于危缀柴顿之域。而徒循罔极之心。不思达权之道乎。况 殿下长自深宫之中。居养自别。方在幼冲之年。血气未完。保护之当慎。伤损之可忧。万非盛年强壮之比。只以见證不甚大段。至恸有所难抑。故摄养之方。无暇自念。吁呼之言。诿之过虑。虽其哀伤之甚。不能自觉。脆弱之气。致败必速。今若一向持难。驯至于疾患易乘。药饵难效。则 两慈圣惟疾之忧。宜复何如。而亦何以慰 大行大王在天之灵乎。伏愿 圣明上念 列圣已行之例。俯循臣民恳迫之请。 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大司谏避嫌 启(丁巳)
顷于本院相会之坐。同僚以告 庙之论。自本院并发当否。发言于席上。意在商确而已。非必欲趁当日论 启。故臣答以玆事体大。姑待僚员出仕。通议论 启。犹为未晚矣。今闻外议。以既发之论。无端迟待。大以为非云。臣心之不安甚矣。而抑臣于此论。必欲
大司谏避嫌 启(丁巳)
顷于本院相会之坐。同僚以告 庙之论。自本院并发当否。发言于席上。意在商确而已。非必欲趁当日论 启。故臣答以玆事体大。姑待僚员出仕。通议论 启。犹为未晚矣。今闻外议。以既发之论。无端迟待。大以为非云。臣心之不安甚矣。而抑臣于此论。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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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详者。盖有由焉。夫 国统既紊而复正。邦礼既晦而复明。祇告之礼。若行于正事之初。则实合奉承 宗庙之道。而秖缘论议之不一。尚迟应行之大节。其为缺典固大矣。今虽晚矣。其视终始废阁则又不可同日而论。此议者之所以必欲请行。而臣亦不敢以为不然者也。至于首罪之不为加律。臣亦力言于同朝。舆论既已完定。只欲以正礼之由。告之 太庙。颁之八方而已。此实称停和平之意。元非深刻峭峻之论。臣意窃以为此论不发则已。发则不可立异。泾渭于中者。不过如斯。此非但同朝之所共闻知。仰惟 圣明亦必俯烛于臣之前后疏矣。臣之意见既如是。则今于僚席之閒。固无持难之事。而第惟此论之初发也。 殿下之摧折太过。诸臣之臆逆太深。公议以之拂郁。舆情以之转激。以致学儒之疏语无斟酌。至以宝册之埋安。王字之缺画。并谓之有意而发。其言俱涉深文。其事不近常情。虽出于年少儒生论议过激之致。而立议如许。声罪如许。则果可以服人心乎。此等论议。与臣初意。大相径庭。臣于此时。身为谏官。而继发告 庙之论。则孰知朝论自朝论。儒疏自儒疏。而漠然不相关哉。未或区以别之。同归于一色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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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则今日之为此请者。诚不可以率尔也。向臣之所以难于遽发者。必欲更询僚议。务归至当之地。而闻者不谅。讥臣迟待。臣何敢晏然。请 命递斥臣职。
大司宪避嫌 启(己未)
臣伏见正言赵祉锡避辞。侵辱臣不遗馀力。臣不欲与之呶呶。而既被其斥。亦不得不略陈其一二焉。日者大憝请律之后。朝廷公议。上自三公。下至三司。皆以为自古权奸被罪。则爪牙腹心。必有次第之罚。就往牒而可考也。今宜举其最甚者五六人。并施屏裔之典。而馀波蔓枝。一切罔治。务存宽大之体云。故两司约以初四日齐会朝房。祉锡当其约会之日。既以不当引之嫌为言。及其既会之后。又以李凤徵请罢之论起闹。已完之论。以此中挠。致令多官既会复散。臣意以为凤徵之塞寿庆。非即日事。祉锡之除谏职。为日亦久。由今日以前。孰非可论之日。由今日以后。亦有无限之期。何乃不前不后。而必发于两司齐会之日也。不能无惑于此。不但臣意为然。当日同坐之人。亦多以此为言。而至于故不著署之说。臣固有闻于席上。而略有所酬酢矣。还家有顷。日势向暮之后。祉锡以两司通议更会之意。送书于臣。而臣反复思
大司宪避嫌 启(己未)
臣伏见正言赵祉锡避辞。侵辱臣不遗馀力。臣不欲与之呶呶。而既被其斥。亦不得不略陈其一二焉。日者大憝请律之后。朝廷公议。上自三公。下至三司。皆以为自古权奸被罪。则爪牙腹心。必有次第之罚。就往牒而可考也。今宜举其最甚者五六人。并施屏裔之典。而馀波蔓枝。一切罔治。务存宽大之体云。故两司约以初四日齐会朝房。祉锡当其约会之日。既以不当引之嫌为言。及其既会之后。又以李凤徵请罢之论起闹。已完之论。以此中挠。致令多官既会复散。臣意以为凤徵之塞寿庆。非即日事。祉锡之除谏职。为日亦久。由今日以前。孰非可论之日。由今日以后。亦有无限之期。何乃不前不后。而必发于两司齐会之日也。不能无惑于此。不但臣意为然。当日同坐之人。亦多以此为言。而至于故不著署之说。臣固有闻于席上。而略有所酬酢矣。还家有顷。日势向暮之后。祉锡以两司通议更会之意。送书于臣。而臣反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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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莫晓所以。盖谏院多官。既因祉锡之论而齐避。则祉锡虽承勿退待之 命。未及出场之前。固宜静俟归宿。而径请一会。欲论他人。其言似欠诚实。故臣之疑惑。更加一倍。以衰病不堪更起答之矣。继因持平申泶之以书相问。果以一人作梗。多官散落为答。泶之以臣所答。出示祉锡。在于昨朝诣台之时。则昨何循默而退。今何㬥怒之至此也。凤徵与臣婿家。虽有姻娅之分。在臣本无应避之嫌。凤徵是非。臣固当论。况于他人之论凤徵。臣何介然。而祉锡之以此持臣。不亦深矣哉。及今更议完了前论。则人可知其无他。而不此之为。复惹一闹。必欲侵臣而赌一快。臣未晓其意之所在也。臣既以谬戾被斥于人。不可晏然仍冒于台席。请 命递斥臣职。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供辞
鞫厅供辞(庚申)
四月十九日鞫厅问目。姜万铁招内。逆坚与元老。每以伏甲阙门之说。常常唱和。以为必复体府。兼总两局。预聚武士。然后可以防患于日后云云。坚又使李台瑞往说矣身。以为复设之计矣。身答以当为陈达(是如为旀)。又云元老一日受坚书。亲往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供辞
鞫厅供辞(庚申)
四月十九日鞫厅问目。姜万铁招内。逆坚与元老。每以伏甲阙门之说。常常唱和。以为必复体府。兼总两局。预聚武士。然后可以防患于日后云云。坚又使李台瑞往说矣身。以为复设之计矣。身答以当为陈达(是如为旀)。又云元老一日受坚书。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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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楠家。书中辞缘。乃是体府复设。而专为楠地等语(是如为旀)。元老招内。李台瑞谓坚曰体府复设。乃是好事。吾见士徵台言之。则亦以为然。士徵台亦一来见我(是去乙)。吾以上疏之意劝之(是如为有置)。以此观之则复设体府。招选武士。专为逆楠之计。明白无疑矣。矣身初以体府为不紧。宜速还罢云。而及其复设时。则以南北有警。不可不复设之意陈达(为卧乎事所)。身为卿宰。信听逆坚之教诱。前后变辞。必欲复设之计。诚极痛恶云云。
问目中万铁逆坚所云云之说。矣身专亦知不得。矣身丁巳年以谏职新从外方来。陈一疏论时务。而诸议多以体府为有弊。故以宜罢之意。略及于疏中矣。其后赴京使臣回还之后。闻中原抢攘。关外筑堡障置戍卒之奇。 庙堂深以为忧。而议者颇以旋罢既设之体府为非计。矣身愚意以为果有边警而复设于仓卒之际。事不成样。则前以为可罢者人必归咎。内自循省而实有不安之心。戊午九秋节制时。矣身忝为大司成。与三公六曹馆阁堂上。晨诣太学。当日政拜宪长。三公与兵曹判书金锡胄同憩于东上房。招矣身示以禁军加抄节目曰。此事于君意如何。职
问目中万铁逆坚所云云之说。矣身专亦知不得。矣身丁巳年以谏职新从外方来。陈一疏论时务。而诸议多以体府为有弊。故以宜罢之意。略及于疏中矣。其后赴京使臣回还之后。闻中原抢攘。关外筑堡障置戍卒之奇。 庙堂深以为忧。而议者颇以旋罢既设之体府为非计。矣身愚意以为果有边警而复设于仓卒之际。事不成样。则前以为可罢者人必归咎。内自循省而实有不安之心。戊午九秋节制时。矣身忝为大司成。与三公六曹馆阁堂上。晨诣太学。当日政拜宪长。三公与兵曹判书金锡胄同憩于东上房。招矣身示以禁军加抄节目曰。此事于君意如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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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筹司。且为言官。事在当问。故问之云云。矣身答曰吾意则大有所不可。加抄禁军。不能为军国之轻重。而当此百为节省之日。不当加置科外之禁旅也。大臣曰此是议定之举。不须争之。矣身犹执前言。则金锡胄曰体府虽罢。终不可不复。而仓卒复设则将无以成形。加设禁旅。以为异日体府复设之根基。不亦便宜乎。矣身曰体府果终复设。则才罢还设。无甚害理。陈达于 榻前而直为复设则可也。加设禁旅。以为根基。愚意终以为苟且矣。大臣有以复设为重难。而锡胄则以为从所见陈达云云。矣身性本坦率。不复深思。略陈于其后入 侍时。而退而思之。敷奏不详。又陈短疏。以明禁旅之不当加。体府之当复。非二件事云云。曲折如斯。至于台瑞。虽以文才得名。而为人轻佻虚诞。言多不实。且其茫昧事务。不啻夏虫之语冰。矣身虽甚无识。身在重臣之列。岂可以军国大事。听于此人之缓颊哉。伏见远窜 传旨中。有身为重臣。见欺逆坚之 教。矣身之得全躯命。因此可冀。君子可欺以其方。欺之者为奸。见欺者无情。无情之罪。宜在可恕。矣身果若见欺则岂有不为直告之理哉。而全无台瑞处见欺之事。 天日之下。何敢以虚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98L 页
辞仰达乎。台瑞以言于矣身(羕)。自以为功于贼坚(是乎喻)。贼坚以台瑞所不言之言。言于郑元老。自誇其智足以愚弄宰臣(是乎喻)。此则俱非矣身之所可测知云云。
鞫厅 启曰。招辞中备陈体府罢设陈请之由。且以全无见欺台瑞之事。多般称冤。贼坚与台瑞既死之后。更无凭问之端。而狱体至重。不敢轻议。刑推何如。
答曰议启。
二十日鞫厅 启曰。李元祯议启事 命下矣。体府复设。为逆楠辈凶谋之大关捩。而请复体府者。不可谓之必与于凶谋。元祯陈疏请复于既罢之后。虽未免为凶徒藉口之资。而见欺台瑞之事。专无可證。听坚教诱之迹。亦无所著。恐不可以此断罪。似当有酌处之道。伏惟 上裁。
同日鞫厅大臣 引见时。 上曰李元祯既已原情。逆坚台瑞已死。更无凭问处矣。领议政金寿恒曰元祯之请设体府于既罢之后。未免为凶徒藉口之资。此则罪之根本。而见欺台瑞之事及听坚教诱之迹。专无證著。恐不可以此勘断。似当有酌
鞫厅 启曰。招辞中备陈体府罢设陈请之由。且以全无见欺台瑞之事。多般称冤。贼坚与台瑞既死之后。更无凭问之端。而狱体至重。不敢轻议。刑推何如。
答曰议启。
二十日鞫厅 启曰。李元祯议启事 命下矣。体府复设。为逆楠辈凶谋之大关捩。而请复体府者。不可谓之必与于凶谋。元祯陈疏请复于既罢之后。虽未免为凶徒藉口之资。而见欺台瑞之事。专无可證。听坚教诱之迹。亦无所著。恐不可以此断罪。似当有酌处之道。伏惟 上裁。
同日鞫厅大臣 引见时。 上曰李元祯既已原情。逆坚台瑞已死。更无凭问处矣。领议政金寿恒曰元祯之请设体府于既罢之后。未免为凶徒藉口之资。此则罪之根本。而见欺台瑞之事及听坚教诱之迹。专无證著。恐不可以此勘断。似当有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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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之道矣。 上曰不但无凭覈之略。决无与坚台瑞相议复设之事。仍前定配可也。
闰八月十七日更推问目。吴挺昌承服招内。逆楠所与相亲者。士夫中则矣身家相近。颇为亲信(是如为卧乎旀)。逆元老承服招内。体府复设之事。元老初为主谋。言于逆台瑞。使之激动(矣身)。及尹鑴。以至复设(是如为有旀)。万铁承服招内。逆坚与逆楠元老同为逆谋。遂定体府复设之议。使台瑞往见鑴及矣身。使之周旋。则皆以复设为当(是如为有置)。矣身位在卿宰。与近宗亲信。已极殊常(是旀)。体府复设。乃是诸贼凶谋之根本。而矣身以当初请罢之人。更以复设之议。陈达于 榻前。又为上疏力请(兺除喻)。坚楠辈使台瑞往见周旋之时。答以复设为当。遂至于复设云者。既出于诸贼之招。其同谋情迹。昭不可掩(是去乙)。饰辞隐讳。殊甚痛恶云云。
矣身世受国恩。位至崇品。而自在 先朝。偏蒙眷遇。平生多谤。动遭颠踬。而 先王每曲察而周全之。半世从宦。常处冗散。而 先王以中批而进用之。前后铨注。非末则副。而凡有拟望。 天点必下。入而奏事
闰八月十七日更推问目。吴挺昌承服招内。逆楠所与相亲者。士夫中则矣身家相近。颇为亲信(是如为卧乎旀)。逆元老承服招内。体府复设之事。元老初为主谋。言于逆台瑞。使之激动(矣身)。及尹鑴。以至复设(是如为有旀)。万铁承服招内。逆坚与逆楠元老同为逆谋。遂定体府复设之议。使台瑞往见鑴及矣身。使之周旋。则皆以复设为当(是如为有置)。矣身位在卿宰。与近宗亲信。已极殊常(是旀)。体府复设。乃是诸贼凶谋之根本。而矣身以当初请罢之人。更以复设之议。陈达于 榻前。又为上疏力请(兺除喻)。坚楠辈使台瑞往见周旋之时。答以复设为当。遂至于复设云者。既出于诸贼之招。其同谋情迹。昭不可掩(是去乙)。饰辞隐讳。殊甚痛恶云云。
矣身世受国恩。位至崇品。而自在 先朝。偏蒙眷遇。平生多谤。动遭颠踬。而 先王每曲察而周全之。半世从宦。常处冗散。而 先王以中批而进用之。前后铨注。非末则副。而凡有拟望。 天点必下。入而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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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非常赐颜。辄蒙采施。退而陈请则丁宁优批。另加敦勉。殊眷异渥。迥迈凡流。而含恩未酬。痛缠弓剑。居常以自期而自勉者。只在乎追 先王之殊遇。欲报之于 圣明。而逮事 圣明。又蒙不世之恩。遭丧南归之日。特 谕三道方伯。出担军护送。服阕之后。宠 命便蕃。荣途显秩。历扬无遗。旋升八座。委寄铨衡。金吾长官之 命。又出加拟之 教。盛德洪恩。沦肌浃骨。矣身之所以殚诚图报。尽瘁忘身者。虽由于人所同得之秉彝。亦岂不益有感于 两朝眷待之特隆哉。耿耿此心。天实临之。而千万意外。以请复体府之故。横罹罪网。几陷不测。幸赖 圣上之明慎不差。朝廷之奏对平允。生出圆门。仍赴配所。虽涸鳞之得水。枯骨之再肉。未足喻其感幸。第于其时惊怖苍黄之中。通天地之至冤。亘古今之至痛。有未尽㬥。故白首残年。编管绝塞。撼顿风波之馀。摧拉已极。忧伤穷厄之中。死亡无日。人生一死。如昼夜之必然。固无足恨。而心事未白。朝露先溘。则生为抱冤之臣。死为抱冤之鬼。每一念来。忽然忘生。长宵永日。五内如煎。而千里西极。上达无路。三更北辰。祈恳徒切。今又以此再设拿 命。为人臣子者。值此境界。则惟宜刳腹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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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以明心事之为快。不须苟求生活。弸中烦冤之痛。庶有伸白之路。傥蒙 圣慈不替旧恩。照日月之容光。回父母之馀慈。则虽朝出夕死。亦可以瞑目于千秋。前后冤痛之情。玆敢仰陈于问备之下。矣身前住于义洞时。与故判书吴挺一情义最亲。参寻颇频。桢楠兄弟间有相逢之时。辄即避出。至于累年之后。则虽不如当初之严避。而桢楠辈之寻访士夫。矣身之所甚恶。故切不往见于其家。而但于赴燕发行之前。循例往见。且于庚戌年矣身赴京时。楠家饯上使东平尉郑载崙。而载崙与楠。送人请来。亦为往见。而丁巳年移住会贤洞之后。则相去甚远。渠等一番过访之外。亦无来见之事。今年春间。备局之座。因桢楠辈体例上相争之事。以不能谨慎斥之。则桢楠辈闻此言而怏怏。逢人辄加骂詈。此实众人之所共闻。矣身与桢楠辈宁有相亲之事。矣身于丁巳年。以谏职承召上来。则其时体府之设。周一年矣。出身作队。既涉骚扰。军旅廪给。亦有糜费。而至于边圉经略则未闻画一策措一事。人情不便。朝议欲罢。故矣身于论事之疏。略陈其可罢之意矣。戊午秋赴京使臣状启出来之后。其中措语虽未能详记。有曰有如韩王信者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00L 页
有如某某者。大抵中国抢攘之报。而至于增置辽堡。添入戍卒。显有疑我之举。故朝廷大以为忧。江都筑墩之议。关防修饬之论。于是起焉。而至于体府复设之举。诸议之所未到。适于九秋节制时。矣身以大司成诣泮。其日政拜都宪。诸大臣与本兵之臣。同坐一房。招矣身示禁军加抄节目曰。此亦诘戎之一事。庙议已定。而令公既兼筹司。且入言地。不得不相议。矣身初不知有此议而猝见节目。答曰国计虚竭。常由于各军门军额之太多。以军政言之则百人加设。别无裨益。以糜费言之则一年廪料。亦自不少。虽曰警急之时。此是冗兵。鄙意则不可不争。大臣皆曰虽有糜费。不至甚钜。已完之议。必欲相争。亦殊未知其可也。矣身曰执迷之见。终不能自回矣。兵判金锡胄曰吾意则体府终不可不复。若或仓猝复设则必不成貌样。今姑加定禁旅。以为体府复设之根基。则可无临急窘束之患。矣身答曰此则不然。若以体府为当设之可也。何必预加禁旅。以为根基乎。其在国体。终涉苟且。吾则前虽请罢。即今忧虞之势。有异于前。复设体府。留意阴雨之备。则必非加冗兵之比。后日登对时。以无宁直设体府之意。相议陈达何如。左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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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大运曰自备局修饬兵政。无如前日之泛然。则虽无体府之名。自有体府之实。何必复设然后为得乎。金锡胄曰都宪之言。不无意见。后日入侍时。更议陈达为当云。槩于其时。矣身不能无过虑于北来消息。缓急有警。头绪未成。则不但上误国事。前言其当罢体府者。恐难免其责。而本兵之言。若以体府为早晚当复者然。故如右答之矣。十三日诣 阙之后。矣身则以台谏不得会于宾厅。自台厅依幕直诣閤门外。故未及更议。入侍之后。先将加设禁军事。以所启陈达而未得蒙 俞。故继将复设体府事。以所怀陈达。初意金锡胄继有所陈。发端之后。锡胄不为继陈。故矣身亦略陈其槩而止。退而思之则请复体府者。正为禁旅加设之未妥。而敷奏甚略。措语欠详。不知者若以禁军体府均有糜费。而一则请寝。一则请复。为无意义。则有乖陈达之本意。故乃以与其加设禁旅。无宁直复体府之意。即陈短疏。其后备局诸宰之意。皆以复设为重难。而自 上亦无下询之事。故矣身舍不复言。事遂寝而不行。矣身所陈者。不过因一时加设禁军之事。特言其彼善于此。而亦终归于一场空言而已。过数朔之后。复设之论。又发于 筵中。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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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建白。乃有成 命。而矣身则全不干与于伊日之议。复设体府。国之重事。固非幺么微末之人所可与议。而如台瑞者。非但位卑。凡于事务上。茫昧不省。有同夏虫之语冰。若与此人论及国事。虽三尺童子。稍有心肠则必大笑之。况其时体府之罢属耳。复设之论。未始或发。而始发于初九日泮中之会。即达于十三日之引对。则其间止三个日。台瑞何暇于激劝。何暇于诳诱乎。矣身初不知台瑞之为人。而戊申年閒始遇于故判书吴挺一之家。通名接话之后。台瑞先出。挺一谓矣身曰其人新入吾洞。极有文才。而第甚虚疏。知而待之云。其后台瑞有时来见。果是轻佻不可说之人也。末世待此等人之道。亦不可太迫。故特未遽绝之。而丁巳夏。矣身服阕还京之后。来见扬言某可通某可塞。辞气无严。非复昔年之台瑞。盖一时名流。孰不知其为人。而直不能拒而不纳。故渠自以为可与朝士上下论议也。矣身心窃骇然。极示厌色而犹不止。矣弟元禄适在侧。举责台瑞曰人物通塞。自有其职。非前郡守之所知也。何言之支离也。台瑞怃然色丧而去。自知矣身家皮毛待渠。自此以后。寒暄酬酢文字上说话之外。如论人物议朝廷之言。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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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羞涩而不敢更发矣。及矣身之为刑曹判书也。决一市肆之讼。人或谓台瑞言于胜者曰判书因吾言决给于汝。汝之胜吾之功也。遂受一领羊裘于胜者云。矣身不胜惊愤。遇台瑞而问之曰果有是耶。台瑞曰谗言至此。自此无面更对大监矣。矣身曰人言虽未必信。人之疑君至此。则此政君循省自勉处也。又于矣子聃命之为铨郎也。台瑞荐某人可为某窠守令者曰此是眉相所言。而使我作书云。所谓眉相。即指许穆也。矣身以为果是大臣之言。则不可不审知而后。言于堂上。而此人之言。本来难信。使矣子聃命书问于许穆之子𦑘。则𦑘答以家亲则曾不为此言。台瑞闻矣子之贻书许𦑘。审其言之为伪。且愧且悔。益怀疑阻之心。又闻台瑞为通川倅时。设庄于其地。称以涟川许政丞田庄。及其递归之后。送奴收穫。而亦称为涟川许政丞之奴云。矣身累语人曰眉相一生固穷。近百之年。岂有借官力设庄之理。是必诬也。台瑞闻矣身之此言。亦大以为憾。又闻台瑞欲为其父伸冤。往见许穆于涟川。请陈疏以明其非罪。许穆不从。则台瑞伪借矣身之言以诱之曰李尚书之言果验矣。许穆曰其说为何。台瑞曰李尚书言眉相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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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君陈疏之理。君若只请抵书领相。以明其事状。则右相必从之云。其说果验矣。因请于许穆。所谓台瑞云云之说。实矣身之所未尝发口者也。而台瑞白地幻辞至此者。欲借重矣身。诳诱老人。使之易于听从也。矣身晚始闻之。不胜骇愤。见台瑞诘之。则台瑞欲讳而面赤。殆不成说。矣身于此事。益知台瑞之情状。而渠亦自愧拙处之频露。常有龃龉自外之心。前日问目中所谓因台瑞激劝而矣身许以陈疏云者。其果有万分一之或近者乎。矣身随庙堂诸臣之后。频频入侍。如许大事。须于庙堂入侍时陈达。以为参互称停之地。事体则然。岂有不此之为。而直以陈疏为答之理哉。此不过矣身陈疏之后。台瑞未见疏本。故不知其疏为推明 榻前未尽之意。而妄意请复体府之论。初发于其疏。渠欲自以为功。有若其计得行者然。而造言誇张之也。其为情迹。明若观火。而台瑞之游辞饰诈。或以借重。或以卖人。如前所陈。则举一反三。他又类推。至于逆坚。身为庶孽。骄纵无比。故许坚必覆其家之说。矣身累言于亲旧。而庚戌年赴京时。与上使郑载崙言及许积家事。矣身曰坚之为人。必无令终之理。左相家覆败之祸。必由于坚。吾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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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饬子弟。切勿容接云。盖许积方为左相时也。其后以稍加裁抑意。言于坚之父积。则坚以是深怨于矣身。常谓人曰京乡异俗。而岭南之人。必以岭南庶孽之道责吾。不亦难乎。盖岭南则稍有名分。庶孽不敢不恭。而矣身又是岭南人故也。矣身之嫉其骄纵如此。故闻坚家庶孽致书于一朝士。书辞甚傲。矣身以为人必自侮而后人必侮之。至塞其人之清望。久后审前言之爽实而解之。此实朝绅之所共知。郑元老,姜万铁俱是矣身素昧平生之人。不过闻台瑞诪张誇大之言而有此供辞。其閒所挟之私憾。亦不可谓全无。矣身曾为台谏时。以屯田别将革罢事。陈达 榻前而未得蒙允。故窃不胜其慨然。乃引伊川屯将瘠公妨民肥己之事以證之。后闻万铁兄弟一为伊川屯将。一为宁远屯将。厚享其利。故极致怨于矣身。以为无怨无恩之人。必欲断其生理者。是何心术云云。大政前期一两日。两铨判书例问荐人有无于大臣。故去冬大政临时。矣身循例往问。则其时领相许积以为有郑元老者。虽庶孽极有才局。可用于国。不可不别样调用。如部官狱官。虽得之必不肯就。桃源察访之窠。可拟首望。此则非私嘱也。乃是公荐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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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身以议于同席为之之意为答而退。矣身之意庶孽之为参下马官者。前虽有之。不足为例。故议于同席则诸议皆如矣身之意。欲拟狱官之望而郑元老乃曾是杂技教授云。前教授之直拟禄官。曾无规例。故亦不得拟。后闻逆坚因此有愠言曰岭南之人。薄于庶孽。虽是本态。大臣公荐之人才。终不举论。此不过朝廷无纪律而然也。吏判少有尊畏大臣之心。则何敢如是云。逆坚之愠至此则元老之怨可知。盖自恃首相公荐意。谓必得而终归落莫。致怨则无怪。而亦岂料以此陷人于不测之地乎。若曰逆坚凶谋。专藉体府当初建请。虽出于为国。而不可无罪云尔。则矣身亦甚冤闷。自古军国预备之策。特为先事内防之计而已。若责其一一符合于将来。则虽智者亦有所难能焉。以诸葛亮之明睿超绝。不知马谡之必败。而未免见挫于街亭。以韩琦之识虑深远。力排仲淹之异议。而竟致丧师于西夏。其存亡得失之所系者何如。而只坐先见之未逮。而初非诚心之不足。故当时未尝加以罪。后世不以蔽其贤。求之前史。此类甚多。而虽以上年之事言之。江都筑墩之役。为有浈凶谋之所由阶。而主议诸臣。所忧者国事而已。所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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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警而已。以此为罪则决非国家参情用法之道。故当时论议。未尝及此。盖事之成败利钝。非人所逆睹。而至于常理之外横生之变。尤不可以前知故也。况体府复设与否。未及停当之时。备局诸议多以为许积年老病甚。不合将任。自前秩至一品。则虽非大臣。亦有兼体府之任者。盖意有所属。而当其差出之时。自 上不询诸臣。 睿断特归于许积。事体所关。虽不敢容易为言。本其初而论之则许积之得为体府。犹非所必。况其孽子坚翌年 上候未宁之时。敢生凶谋。而又怯于南九万罪状之疏。论推近宗。以为日后自全之凶计者。此岂前期半年。他人思虑之所可预度者哉。设令体府因矣身口达而复设。其为冤状。天知神知。况矣身不过因本兵之臣酬酢之言。偶然一陈而止。不复言此。实诸臣之所共知。 圣聪之所必记。缘此横罹于罪网者。此岂思虑之所能及哉。大槩请复体府之断断无他。其时大臣及金锡胄之所知也。先言逆坚之必不令终。郑载崙之所闻也。无论别事。只此二款。足为矣身冤枉之大證。挺昌招中与逆楠亲信之说。诚不满一哂。其兄吴挺一家。虽有相见之事。宗亲朝士。地分相绝。有何亲信之事乎。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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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之情。则当掩匿过失之不暇。矣身岂以不能谨慎斥之于广坐之中。而被其骂辱乎。此亦多人之所共闻。矣身何敢一毫诬饰而速不测之诛哉。有罪无罪。只恃天日之在上。问目内辞缘。千万暧昧。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缄辞
笠岩查覈御史吴斗寅书 启被推缄辞(壬寅)
卑职于戊戌十二月。以全州判官。移拜长城府使。同月二十五日到任。则本府仓舍凡三区。而其一则名之曰城仓。卑职怪而问之曰既云城仓。则何以不在于山城而在于本府也。吏辈答曰筑城以后。元无城内贮谷之事。只以城底民结所改色数百石。收捧于小库而已。至于南仓北仓。皆在去城十五里之地。而除出二千馀石。随便捧置于邑仓。当初已经备局定夺。故虽在邑府而名为城仓。其来已久云。区区愚意窃以为自古安有军饷不入于城中而可为保障者乎。脱有警急则定不免赍盗粮之患矣。以此枚报监司。转闻于 朝。尽撤南北仓。移设于城内。而添入材瓦。凡造一百六十五间。军饷米三万馀石。一时积峙于城内。依旧例捧置邑仓者。只有米二千一百三十七石豆一百一石。而三分耗米六百三十九石三分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四
缄辞
笠岩查覈御史吴斗寅书 启被推缄辞(壬寅)
卑职于戊戌十二月。以全州判官。移拜长城府使。同月二十五日到任。则本府仓舍凡三区。而其一则名之曰城仓。卑职怪而问之曰既云城仓。则何以不在于山城而在于本府也。吏辈答曰筑城以后。元无城内贮谷之事。只以城底民结所改色数百石。收捧于小库而已。至于南仓北仓。皆在去城十五里之地。而除出二千馀石。随便捧置于邑仓。当初已经备局定夺。故虽在邑府而名为城仓。其来已久云。区区愚意窃以为自古安有军饷不入于城中而可为保障者乎。脱有警急则定不免赍盗粮之患矣。以此枚报监司。转闻于 朝。尽撤南北仓。移设于城内。而添入材瓦。凡造一百六十五间。军饷米三万馀石。一时积峙于城内。依旧例捧置邑仓者。只有米二千一百三十七石豆一百一石。而三分耗米六百三十九石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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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豆五十三石计除。则军饷米豆之入于邑仓者。并不过一千五百四十馀石。御史所谓四千馀石捧置邑仓云者。必因并举后官时事而混称其数也。上项一千五百馀石。仍旧捧置者。特缘当时有万分不获已之势。不得不略陈梗槩焉。在前平地设仓时。不为铺板于库中。故米谷速朽。改色之际。民多怨咨。卑职城内移仓时。则数千板木。多般求聚。精致铺板。毕役在于冬月。故墙壁未乾而成冻。许多米谷。堆积冻墙之内。而不置风隙。则春暖解冻之后。湿气无所宣泄。必皆透彻于米石而尽为腐烂。此实平地设仓时已然之明验。故米谷入库之际。不令附丽于墙壁。谷之去壁并容一周身。使解冻后湿蒸之气从此泄出而不犯于米石。库舍閒数非不视前加多。而高低既缩于铺板。四旁又空于风隙。米谷不能尽容于其中。为此解冻閒等待之地。而加设库舍。势不暇给。且颓城改筑之外。各样家舍二百馀閒。新造盖瓦之役。才得完毕。财竭力弊。计无所施。不得已仍旧贯收捧于府内所谓城仓者。以为至春分给之计。当年己亥十二月初四日。以书状官递归。大槩三万数千石之委积于平地者。卑职业已首请于 朝。担当移仓之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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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固军国之需用。则独此一千五百石。比较元数。只是二十二分之一耳。毕输城中。有何难事。而无端收捧于邑仓。万无其理。直缘透湿腐败之丁宁。而因循便宜之旧规。此果当日刱开之事乎。早使尽输于新筑之湿库。一任腐朽。而分给之日。厚招民怨。则方可以无罪乎。军饷之得入城内者。专出卑职之经始。今反以二十二分之一未毕输于湿库。为卑职之罪。则向之尽置于十五里外衢路之冲者。是诚何为哉。不料尽心报 国之举。卒为平生陷身之阶。往年之入死出生。专赖 天日之洞烛。及到今日。馀患未熄。至以仍旧不得已之举。有若创自卑职者然。极为冤闷。相考分拣施行云云。
全州府尹时推考缄辞
府尹猥守名都。幸副便养之愿。含 恩感激。宁有厌避之心。而至于体例所关。终不可任他坠落。甘受患失之讥。加以老母之病。亦不忍割情远离。重贻 孝理之累。向来旷官。有不获已。则问备之下。何得不略陈其槩乎。府尹之与监司相见也。门路铺席而入。重茵具褥而坐。此非列邑守令之所常行。故流俗之见。认为异事。旧传之说。甲乙不一。或曰由参议而为监
全州府尹时推考缄辞
府尹猥守名都。幸副便养之愿。含 恩感激。宁有厌避之心。而至于体例所关。终不可任他坠落。甘受患失之讥。加以老母之病。亦不忍割情远离。重贻 孝理之累。向来旷官。有不获已。则问备之下。何得不略陈其槩乎。府尹之与监司相见也。门路铺席而入。重茵具褥而坐。此非列邑守令之所常行。故流俗之见。认为异事。旧传之说。甲乙不一。或曰由参议而为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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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由参判而为府尹。适在同时。而有是事。或曰 祖宗朝引见府尹。以全为丰沛之乡。 特命重席而坐。一时称为盛事。而监司不敢撤。因以为例云。二者之言。未知孰是。而从二品以上。与大臣同踞交椅。府尹职秩。自是二品。则营门事体。何独隆于政府乎。况夹门出入。等威已明。东壁曲坐。地分又截。褥席之争。未必轻重于其间者乎。 国初府尹之设。只有全庆二州。而庆州则僻在海隅。罕接上司。古例虽存。中废不难。全州则有异焉。自有此府尹。亦有此监司。同在一城。元不相离。一定之式。无隙可废。则独全旧规。理势则然。今以兵使之不设褥。取證府尹之谬。则兵使之座。特是乱后所创改者。舍此从彼。不几于不善变乎。典礼当否。虽不可知。果是必可罢之谬规。则古之为府尹者。动循礼法。无踰李彦迪。熟谙典章。咸称李润庆。而未尝或废。以至今日则直谓之谬规者。殆未为的论也。况凡事久则难变。谬规之自古因循者。不可毛举。如相臣入府时。舍人祇迎而不为鞠躬。 大驾举动时。总管祇送而不为俯伏。最是表表可称者也。其事之谬甚无可疑。然且 圣君贤相。不曾轻改。迄玆仍存者。岂不以 盛世古事。不欲勒加裁抑邪。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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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公招虞人以旌不至。景公千乘之君也。虞人匹夫之身也。而非其招不往。孔子取之。府尹虽微。不犹愈于虞人乎。守令之于道主。何令不从。而独此数百年古规。不敢猝革。呈告还家。诚出于不忘在沟壑之义耳。继以入洛之后。母病沉绵。人子情理。不容暂离。梦寐之外。 严教遽下。骇惶闷蹙。颠倒还任。强颜临民。未免为向隅之人。此非独一身之狼狈。抑亦搢绅之所共羞也。 传旨辞缘。千万冤闷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