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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疏
疏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4H 页
请改文穆公谥法疏(丁巳○代星州儒生作)
伏以谥者。行之迹也。行出于己。名生于人。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故审一字之轻重。證百世之耳目。华衮之荣。鈇钺之严。于是乎分焉。则斯不惟定褒贬于往前。亦所以示劝惩于来世。其为有国之大典。盖章章矣。先正臣 赠领议政文穆公郑逑。际遇 宣庙。光膺 聘命。宠礼之盛。当世无及。亦粤我 仁祖孝庙易名赠爵。隐卒崇终。生死荣哀。略无遗憾。惟其得谥未符实行。岂非 朝家之缺典。士林之失望者哉。此臣等之所以缄辞千里。来叫 九重。仰干䨓霆之威而不敢避者也。孔子曰谥以尊名。节以壹惠。疏之者曰谥以尊名。为美谥以尊显其声名也。壹专也。惠善也。善行虽多。难以枚举。但节其大者。以专其善。故曰节以壹惠也。执此而究之。则郑逑之以勤学好问之文为谥者。诚有违于节其大专其善之旨矣。其造诣之浅深。学问之成就。虽非末学后生所敢容议。若其平生言行出处大致。自有国人之公言。仁声义闻。实是血气之所尊亲。遗芬馀馥。不独乡党之所敬慕。
伏以谥者。行之迹也。行出于己。名生于人。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故审一字之轻重。證百世之耳目。华衮之荣。鈇钺之严。于是乎分焉。则斯不惟定褒贬于往前。亦所以示劝惩于来世。其为有国之大典。盖章章矣。先正臣 赠领议政文穆公郑逑。际遇 宣庙。光膺 聘命。宠礼之盛。当世无及。亦粤我 仁祖孝庙易名赠爵。隐卒崇终。生死荣哀。略无遗憾。惟其得谥未符实行。岂非 朝家之缺典。士林之失望者哉。此臣等之所以缄辞千里。来叫 九重。仰干䨓霆之威而不敢避者也。孔子曰谥以尊名。节以壹惠。疏之者曰谥以尊名。为美谥以尊显其声名也。壹专也。惠善也。善行虽多。难以枚举。但节其大者。以专其善。故曰节以壹惠也。执此而究之。则郑逑之以勤学好问之文为谥者。诚有违于节其大专其善之旨矣。其造诣之浅深。学问之成就。虽非末学后生所敢容议。若其平生言行出处大致。自有国人之公言。仁声义闻。实是血气之所尊亲。遗芬馀馥。不独乡党之所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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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请以仰钻于平昔者。为 殿下一二焉。窃惟郑逑资禀明睿。体段夙成。孝友根于彝性。道义集于妙契。家庭之学。出自金宏弼。渊源之传。得之李滉。且游曹植,成运之间。淬厉其志气。磨砻其德业。制心律己。事君治民。一以古圣贤为准则。酷好心经。玩索精微。裒集先儒之说。增益发挥。开示明白。博涉经传。会之以约。奖诱后进。各因其才。尤详于礼学。凡本于天殽于地。达于冠昏丧祭朝聘者。无不沉潜而讲究焉。仍取宋朝五贤之言。汇分类聚。撰述成书。其所以绍述前圣。指南后学者。盖自李滉后一人而已。蕴畜既富。充养又深。和顺积中。英华发外。砥柱壁立之操。刚健策励之志。常固于燕申之中。不弛于造次之顷。天理人欲。一剑两段。义利得失。莫混冰炭。故遭时罔极。 国命垂绝。祸惨骨肉。诬及 慈殿。人思括囊之义。士无婴锋之节。而首请全恩。连上封章。扶纲常于既倒。回日月于长夜。言虽见摈。而自戊申至癸亥十有六年之间。天彝人纪之既绝而复续者。不啻大有赖焉。则其道德之渊深。学问之宏博。事业之冠绝。有如此者。此果可以勤学好问之文。节其大而专其善乎。夫文之为谥。其义甚多。而勤学好问。最其下者。孔文子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5H 页
之所以为文者此也。 国朝以来。诸臣之得此号者何限。而至于儒贤之臣。未闻有以是为号者。何独于植彝伦明大义继往开来之大贤。必加之以此哉。稽之于古。王俭之改献为宪。萧瑀之改德为贞。与夫许敬宗宋庆礼之追改其谥。虽有由细为大由大为细之不同。其为改之之證则一也。金宗直郑昆寿之改谥。又近事之可监者也。多士之谋欲请改者。厥惟旧哉。而事变连仍。岁月荏苒。以迄于今。则臣等之罪也。何幸我 殿下明离毓德。出震徵祥。励世作士之方。靡极不用。崇德报功之典。罔或有缺。神人同得。中外胥欢。一言回 天。此正其会。玆㬥舆情之恳。仰尘 宸严之听。伏愿 圣明照前古已行之典礼。察多士尊道之诚心。 俯询礼官及大臣儒臣。仍 命该寺。改议谥义。增贲文教。不胜幸甚。
请冠山书院 赐额疏(代昌宁儒生作)
伏以尊道尚贤之心。秉彝之所同也。右文兴学之方。风化之所急也。盖其感发振作之效。虽不可以时日计。而国脉之所以灵长。民俗之所以丕变。君君臣臣之义。父父子子之伦。三纲五常之惇其典。四海九州之安其分者。莫不于是焉有赖。则崇德报功之礼。徽
请冠山书院 赐额疏(代昌宁儒生作)
伏以尊道尚贤之心。秉彝之所同也。右文兴学之方。风化之所急也。盖其感发振作之效。虽不可以时日计。而国脉之所以灵长。民俗之所以丕变。君君臣臣之义。父父子子之伦。三纲五常之惇其典。四海九州之安其分者。莫不于是焉有赖。则崇德报功之礼。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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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美号之锡。岂但为褒荣于既骨哉。亦所以竞劝乎来世也。先正臣 赠领议政文穆公郑逑。以明睿之资。加淬厉之功。早述家庭之学。亲炙师门之教。磨砻德业。玩索精微。于以传道而绍统。继往而开来。测其蕴畜之富。迹其造诣之深。则李滉之后一人而已。逮夫天彝颠倒。人纪晦塞之日。连章累疏。扶树纲常。取太阳于长夜。回狂澜于只手。此实国人之所钦仰。 先王之所崇奖。而抑亦 殿下之所以艳闻也。臣等不必为叠床之语。以烦 圣听。而顾臣等所居昌宁县。乃其临莅之地也。敦孝悌明教化树风声。即其为政之先务。故环境土而设八斋。即家塾党庠之制也。第勤慢而明赏罚。即白鹿劝课之规也。盖于是时。乡之先辈。薰沈响绝。末学后生之无所考德久矣。一闻君子之风。争励为学之志。使一县大小之人。咸知饬躬修行之可贵。趋利背义之为耻。文风蔼然。儒道蔚兴。文翁之于蜀郡。卓茂之为密令。不足以喻其盛。故及其被徵而归也。垂髫戴白。不忍攀辕之恋。揭像生祠。以寓追思之诚。楹梦一摧。音徽忽邈。因生祠而设书院。荐明禋而陈虔诚。馀教尚在。遗泽未泯。如就堂室。若承几席。首尾将百年于此矣。而华扁之请。迄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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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就。此则臣等之罪也。幸际文昌之会。仰㬥祈恳之忱。伏愿 圣明照邦家已行之例。体 列圣崇报之意。特令该部禀颁额号。则非特为一时之美观。可以振百世之儒风。臣等无任瞻天仰圣激切祈祝之至。
辞右尹四疏
伏以臣朴愚之性。与世寡合。𦤞卼之踪。有动必跲。感荷 洪造。惟知奔走而效职。屡窃匪据。不觉菑害之且至。曾忝掌试之任。重被交章之劾。幸赖 日月之明。曲照幽枉之情。 拯之于坎窞之中。置之于保全之地。慈父之护爱子。未足以喻其勤。生死肉骨。有陨如泻。竦戴感祝。无路图报。不料新授之 命。遽及梦寐之外。臣虽无识之甚。尚有不泯之彝。岂不知趋造承 命之为恭。逋慢孤 恩之可罪。而第臣衅孽既积。身名俱辱。字牧之寄。已非所安。况可以举踵引颈。重累 清明之朝哉。愧切踰垣。惧深陨渊。咫尺 天门。不敢秖谢。猥将危蹙之恳。仰尘 仁覆之听。伏愿 圣慈俯赐矜察。将臣职名。亟 许递免。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辞大司谏疏
伏以臣生世险衅。早失所怙。窃科筮仕。只为母在。而
辞右尹四疏
伏以臣朴愚之性。与世寡合。𦤞卼之踪。有动必跲。感荷 洪造。惟知奔走而效职。屡窃匪据。不觉菑害之且至。曾忝掌试之任。重被交章之劾。幸赖 日月之明。曲照幽枉之情。 拯之于坎窞之中。置之于保全之地。慈父之护爱子。未足以喻其勤。生死肉骨。有陨如泻。竦戴感祝。无路图报。不料新授之 命。遽及梦寐之外。臣虽无识之甚。尚有不泯之彝。岂不知趋造承 命之为恭。逋慢孤 恩之可罪。而第臣衅孽既积。身名俱辱。字牧之寄。已非所安。况可以举踵引颈。重累 清明之朝哉。愧切踰垣。惧深陨渊。咫尺 天门。不敢秖谢。猥将危蹙之恳。仰尘 仁覆之听。伏愿 圣慈俯赐矜察。将臣职名。亟 许递免。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辞大司谏疏
伏以臣生世险衅。早失所怙。窃科筮仕。只为母在。而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6L 页
春晖未报。风树先催。侨寄京洛。远隔乡山。得免为行道之殣。盖亦难矣。哀遑叫叩。罔知攸措。不料 圣明特施仁恩。下谕沿路道臣。俾得以丧还乡。生荣死哀。 圣德山重。镂心铭骨。感泪泉涌。千里南土。 蓬瀛虽阻。三更北辰。梦魂长悬。未㬥竦戴之诚。徒怀陨结之忱。竟延一死。奄过重祥。才除秋部。旋叨薇垣。数日之内。 召命荐降。深渊之陨。未足喻其危惧。循墙之走。未足纾其恧缩。而猥以 三朝之旧物。值此 九重之殷忧。但可所在而致死。岂宜偃息而图便。故强扶衰病之身。来诣都门之外。而顾念臣之平生。臣所自知。多少訾谤。不特命途之蹇阨。前后颠踬。实坐才分之浅短。素蔑搢绅之望。又乏谏诤之姿。 误恩之下。必招嗤点之群兴。 清朝之上。岂容匪据之冒进。咫尺 天陛。不敢造谢。席藁旅邸。恭俟 威命。伏乞 圣慈俯谅危恳。亟递臣谏长之任。仍治臣逋慢之罪。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大司谏应 旨疏
伏以臣羁危一身。历事 三朝。朴愚之性。不巧于俯仰。擿埴之行。常患于颠踬。临官速谤。动辄获咎者。凡几多其时。而 先王所以曲庇而曲全之者。不啻朽
大司谏应 旨疏
伏以臣羁危一身。历事 三朝。朴愚之性。不巧于俯仰。擿埴之行。常患于颠踬。临官速谤。动辄获咎者。凡几多其时。而 先王所以曲庇而曲全之者。不啻朽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7H 页
骨之再肉。枯杨之生华。辱 先朝眷顾之恩。罕有如臣之比者矣。旋当 嗣服之初。仍蒙 陶铸之勤。臣之所以推 先王之殊遇。欲报之于 殿下者。一念耿耿。缄封在骨。造次颠沛。未尝暂忘。乃者天灾孔棘。民忧方殷。 九重旰食。恳下求助之教。百僚造廷。争献消弭之策。况臣抱欲言之怀。居可言之地。岂可以才力之不逮。而终孤自效之初心哉。窃惟天之所庇而为子者君。君之所戴而为父者天。未有父而不慈者也。未有天而不仁者也。子而有过则父必谴责之。以望其迁善。君而有失则天必警告之。以冀其改图。子焉而不能恭承严训则竟为不顺之子而家必丧。君焉而不能恪奉明命则终为无道之君而国必亡。其为可畏而不可忽者何如哉。天道虽若窅尔而难徵。人事自可灼然而易见。以此而推之。则召灾之原。弭灾之方。俱不可以他求者也。汉臣董仲舒极言天人之理。而究其大要。则不过曰正君心也。正朝廷也。正万民也。此固世主之所常闻。俗儒之所常道。诚恐不足以动 殿下之听也。虽然天下之至足者水火。而民非水火不生活。夫君德也朝廷也万民也。亦 殿下之水火也。非此正无以复吾 君矣。夫望道未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7L 页
见。帝王之盛德。责难陈善。臣子之至诚。 殿下何尝以此自足。臣亦何尝以此而夥 殿下哉。仰惟 殿下年才踰于志学。任则重于负荷。万物咸睹之始。天心启迪之会。其命哲命吉凶命历年之基。寔在今日。今日之第一义。固莫先于讲明义理。亦莫要于辨别公私。而又能振刷乾刚。保守诚心。以之奋发作为。以之持循坚定。无或过于柔克。毋或失于摇漾。以成一代之治。而此盖有道焉。非日亲贤士则无以启发聪明矣。非严束近幸则无以斥绝嗜好矣。暗室屋漏而此心益加警省。纷华波动而此心务要澄澈。常念神目之如电。恬若止水之不扬。必求造乎义之至精理之至当者而为之所焉。造次颠沛。守而勿失。不使其偏陂好恶之私。投隙于本原建极之地。则自然心融神会。触处洞然。其于几务之来。事物之应。有如烛之遇夜。竹之迎刃。无复有难知难断者。而以之治心则可以当喜而喜。当怒而怒。刚柔得其中矣。以之为国则可以当遵守而遵守。当变通而变通。趣舍适其宜矣。苟能如是则仁爱之天。感回悦豫。而转灾为祥。玉成治化。无非分内事业也。岂不休哉。以言乎朝廷则 殿下登崇俊良。宠异礼优。昔之屈者今以伸矣。昔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8H 页
之滞者今而通矣。举皆沐浴 新化。感激 恩遇。淬厉其心志。奋扬其风采。伫见无阙事于 圣朝。熙鸿号于 昌辰。治具毕张。公道大行。而或有不然者何哉。尝试言之。小官失于太锐而转成躁竞之风。大官乐于因循而亦有玩愒之习。后进之躁竞。诚不可以不抑。先辈之玩愒。又不可以不救也。朝野之所具瞻。政令之所自出者。筹司是已。而窃闻诸臣之或以事务陈达。或以弊瘼登彻者。 启下累年。多未覆启。日者宾厅之献议。或系紧关之谋猷。而尚迟 禀裁。任堆几案。是虽由于首相之引疾。然商确大意。从便区断。不可以少缓。而计不出此。一向稽滞。救焚拯溺之道。恐不当若是也。诗云天之方蹶。无然泄泄。今日之事。不幸而近之矣。庙堂如是。庶僚何责。官方极选。最在东铨。仕路清显。无踰玉署。苟非人望所与。莫宜冒居其任。而吏曹正郎李沆当礼论始发之日。身居台职。逡巡退缩。攀缘曲径。苟避乃已。是乃伦纪晦明之关。邪正立落之几。而士夫风节。坏了至此。物议非之。至今未已。寻常显秩。容或可也。骤致极选。不亦滥乎。今春玉堂之新录也。申厚命之初非儒雅。权是经之全无履历。而并列于其中。倖门之启。名器之轻。未必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8L 页
不因此而益甚。臣窃惜之。臣与数臣者。或有世谊。或有情分。以私言之则其荣途历扬。岂不为亲知之所可喜。而臣之所忧者公。故不得不为 殿下言之。 殿下欲正朝廷。先自正心始。警责百僚。思所以振作王化。清汰仕路。思所以扶植士论。则 国家幸甚。若夫国之所恃者。非民伊何。而民之怨咨。如水益深。八路生灵。若在涂炭。特以连岁稍稔。姑不至于大崩耳。万一不幸而有一朝之警则以如此之民心。欲望其如子弟之卫父兄。手足之捍头目。不已难乎。思之至此。大可寒心。方今 圣明在上。忧虞正勤。既无驱驰弋猎之娱。亦无斜科横敛之目。而民怨之至此者无他。只由于军门之太多而害延于儿弱白骨也。国纲之不严而弊生于吏胥点退也。今若惮于易辙。安于牵补。不思所以矫之。则 国家之亡。可立而待也。当今之所当大变通者。有十条焉。一则训鍊别队精抄军及各衙门军官各营匠人。宜先革罢。以充逃死老稚之代。以纾穷民邻族之弊也。一则各军门牙兵。并宜一定额限。永作恒式。无得加数。如新设体府之无实效而有虚名者。亦宜罢之也。一则罢各衙门屯田。自地部收其税入。而各衙门所收之谷。较数岁之中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9H 页
而定其常数。移给其衙门也。一则悉罢司仆寺诸岛。归诸地部。而太仆应用料布则自地部磨鍊题给也。盖司仆寺之专管诸岛。初因贡马之自办。则贡马既罢之后。仍而与之。一任监牧别将辈之偷窃自肥。甚无谓也。一则罢诸宫家各衙门之盐盆渔梁。亦归之地部也。盖壬辰以前则大君王子公翁主所受田结。皆自地部给税。而身殁则收之。自经乱后。度支匮竭。不能给税。不得已而以田给之。而田亦荒芜。无人耕作。故又割盐盆渔梁而给之。此不过一时救急之计。元非 祖宗朝故制也。一则木布之品。宜遵国典用五升三十五尺之规。以纾民困。其或见退于各司者。并令照点于宪府。当捧勒退之官吏。一一抵罪。以防各司操纵之弊也。一则各邑粜籴。随结定数。准数之后。则毋论元会。付常平各衙门名目。所息耗谷。并许守令自用。以充逋欠也。一则西北路粜籴。亦一体定数。俾无息耗困民之弊。而数未准则以各年田税依限充数。既准之后。常年之税。或以船运。或以作布上纳。以补地部经用也。一则岭南一道。亦依两湖行京大同之法。无有异同也。盖岭南田结。等高而数多。赋役之重。为八路最。而公作米之倍徵。日本人之供亿。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9L 页
又是他道之所无。即今倭馆之移设。食尽七十州之民力。而此则非系日后恒有之役。今不必举论。其他猾吏之横敛。奸胥之烦徵。出于科外者不可胜计。故大小民愿。皆以大同为便。夫大同之为法。殊非任土作贡之意。固是衰世不得已之法。而少纾燃眉之急。以解倒悬之苦者。舍是则又无他术也。一则设留守府于南汉。兼管兵民之政。一如江都之例。此实 仁祖朝所尝讲而不果行者也。且以秩高宰臣差水原府使兼总戎之任。并除守御总戎京衙门。则平居而省军门之费。临乱而无藉寇之忧也。凡此所陈。无非济民之急务。救时之切策。而但患或系变通。或系创立。或行之已久而弃之可惜。或事关宗戚而势有牵掣。臣虽愚妄。亦岂不知。而取彼舍此。轻重较然。一行一罢。利害自别。王者为治之道。终不当察迩而忘远。见小而遗大。故臣不敢不略举其槩。随诸臣已达之后。并溷于 黈纩之下。区区之愚。窃以为此之行不行。而民心之向背。国势之安危系焉。只望 圣明之灼见是非。断自 宸衷。毋或移挠侵夺于甲乙之见耳。行此而民心有不悦。国势有不重。则虽受欺慢之诛。臣不敢辞。 君父之前。决非妄言之地。臣何敢苟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0H 页
为空虚不可成之说。以自速其罪戾也哉。臣无任兢惶激切屏营祈恳之至。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猥以樗栎之散材。早跻金玉之峻秩。内外历试。顿乏寸长之可纪。前后忝窃。俱非微分之所安。虽使殚竭心膂。无足以图报 洪造。惟是奔走职事。或可以少伸微忱。强策衰钝之身。重入 春明之门。只愿所在而致死。非敢冀补于世用。不料简拔之 命。又及梦寐之外。含 恩感激。有陨如泻。抚躬惊惕。无地自容。因念御史之长。非他官师之比。纠劾官邪其责也。振举朝纲其职也。自非威望足以服众心。风采足以励群工者。莫宜居之。故前此受任之人。皆极一时之选。孰有如臣之素轻名论而苟然冒据者哉。如使臣惟知显仕之是荣。不揣己量之所称。冒昧承当。若固有之。则内省惭恧。有不足言。旁观嗤点。其何得免。趋 命之难。自知已审。孤 恩之诛。实所不辞。玆将弸中之恳。仰吁 闵下之听。伏愿 圣慈特察危悃。亟赐递免。以重名器。公义幸甚。私分幸甚。
都承旨辨谤疏
伏以臣顷忝谏职。被斥儒生。不得不引避于 前席。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猥以樗栎之散材。早跻金玉之峻秩。内外历试。顿乏寸长之可纪。前后忝窃。俱非微分之所安。虽使殚竭心膂。无足以图报 洪造。惟是奔走职事。或可以少伸微忱。强策衰钝之身。重入 春明之门。只愿所在而致死。非敢冀补于世用。不料简拔之 命。又及梦寐之外。含 恩感激。有陨如泻。抚躬惊惕。无地自容。因念御史之长。非他官师之比。纠劾官邪其责也。振举朝纲其职也。自非威望足以服众心。风采足以励群工者。莫宜居之。故前此受任之人。皆极一时之选。孰有如臣之素轻名论而苟然冒据者哉。如使臣惟知显仕之是荣。不揣己量之所称。冒昧承当。若固有之。则内省惭恧。有不足言。旁观嗤点。其何得免。趋 命之难。自知已审。孤 恩之诛。实所不辞。玆将弸中之恳。仰吁 闵下之听。伏愿 圣慈特察危悃。亟赐递免。以重名器。公义幸甚。私分幸甚。
都承旨辨谤疏
伏以臣顷忝谏职。被斥儒生。不得不引避于 前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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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退待之后。大臣有承 问误对之语。盖于彼时告 庙之论。持久不发。已有日矣。人心疑阻。传说喧闹。或言告 庙之后。终当次第加律。不相知者举怀危惧之心。而自 上亦未烛舆情之所在。故臣为此惧。偶近咫尺之光。略陈辨破之说。冀使 上下彼此洞然无疑。苟是微达外议。故为助澜之计。则方在可言之地。有何难言之事。而终乃不发乎。微臣此心。断断无他。而情外诋斥。前后狎至。臣不胜瞿然也。至于 宣庙朝告 庙不加罪之事。则不过偶有所闻。略及语次而已。盖 宣庙时告 庙。只以削勋为主。而不以讨罪为重。故只行告 庙之礼。而无加罪之举。若曰既已告 庙。必将加罪云。则元衡虽死。岂无追施之典乎。今之为此论者。亦以正 宗统之由为当告。而不以讨时烈之罪为并举。则此与元衡死生虽异。其为不加罪一也。执此而谓之诬妄者。不但大非臣情。亦见其见解之不审也。夫告 庙之论。虽曰重论。终是定礼后节目一事也。行之不必甚难。阙之亦非大欠。而衡难之际。甲乙异见。其曰 宗统之釐正。不可不告于 太庙。人心之迷惑。不可不晓以义理云者。是甲者之论也。其曰论议虽正。而转辗增激之弊。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1H 页
不可以不虑。节目虽备。而朝著乖隔之渐。不可以不忧云者。是乙者之论也。二者之论。均有所执。而朝廷论议。或有主前说者。或有主后说者。臣之愚见。亦未尝不以为过时。固已屡言于知旧之閒。亦尝仰陈于登 对之日。臣之不曾偏主此论。自初如斯。而第念此论以过时而不发则固好矣。至于既发之后。摧折之斥拒之。有若遏绝横议者然。则揆诸义理。实有不当然者。何则。 孝宗大王履大位而主 宗祧者。至于十年之久。而一朝 晏驾之后。便加庶子之贱称。不以 祖宗之大统归之。天地常经。斁灭无馀。举国含生。孰不悲痛。而人或有言其非者则废锢之窜黜之。至于请杀而杜人口。使一国之人。惴惴然莫敢言而敢怒。以绝 君上觉悟之路。而犹以为不足。又设礼禁。播告八方。置刀锯械杻以待言者。时烈之罪。可胜道哉。此 先王之所以痛惋其见欺。而 殿下之所以有切齿腐心之教者也。然而今之为言者。犹仰体 好生之德。将顺 不杀之仁。但云 正统之当告。不以加罪而为请。则自是称停之论。初非深刻之意。在 圣上奉 宗庙重 宗统之道。一 赐俞音。固无不可。而犹虑闹扰。必欲镇静。则君臣犹父子。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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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 明示旨意。从容可否。俾不至于太纷纭。斯为得矣。夫如是则 上下情义。无所壅隔。 朝家处分。自然和平。岂不绰绰然有馀裕哉。而今 殿下计不出此。不以诚意而敷告。先以疑心而臆逆。 谕相臣之教则曰日夜痛惋。寝食不安。答台 启之批则曰其心所在。诚不可测。似此 纶音。实出于群情之外。此岂平日所望于 殿下者哉。臣以无状。受恩 三朝。无他才能可报涓埃。惟有勿欺 君三字。为平生自勉之义。况 君父之前。决非妄言之地。若使内怀修㕁之心。外为瞒 君之语。以为冀幸得请之地。则不但人臣分义之所不敢出。亦将何辞于后日耶。臣与郑知和,李之翼相知已久。交谊不疏。而情意之不相通。犹尚如此。他又何说哉。此无非臣不见信于同朝之致。自省不暇。何敢尤人。而市虎成三。慈母投杼。则臣之前头狼狈。不独今日而已。傥蒙早 赐罢免。俾得苟全性命。臣无任危蹙祈恳之至。
都承旨辨谤疏[再疏]
伏以臣日者 前席所达之言。专为辨破群疑之地。而情外之斥。出于同朝之閒。故不得不陈疏自列。恭俟 谴罚。而封疏留院之后。继闻 筵中有未安之
都承旨辨谤疏[再疏]
伏以臣日者 前席所达之言。专为辨破群疑之地。而情外之斥。出于同朝之閒。故不得不陈疏自列。恭俟 谴罚。而封疏留院之后。继闻 筵中有未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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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臣于是益增危蹙。自惭平日言行。不能见信于 君父。而前疏未彻。不敢复进待罪之章矣。不料 威命不下。温批反降。臣诚惶感。不知所措。早使臣偏主未发之论。果有尝试之意。则岂以过时之说。直陈所见。而久在可言之地。终乃不发乎。臣之本意。此亦可见。天日在上。安敢诬也。夫探试 君父。实是人臣莫大之罪。以此见疑于其 君者。情事未㬥之前。惟宜杜门席藁。省愆俟罪之不暇。何敢缨冠束带。复厕周行乎。伏乞 圣慈镌臣职名。治臣罪戾。以为人臣事君无状者之戒。不胜幸甚。
大司谏辨诬疏
伏以臣即见宪卿等疏。以伸救时烈为名。而乃其本意则非但为时烈地。实欲诬陷朝绅。一网打尽。空人国而后已。此辈之挟矢傍伺。非一朝一夕之故。近因 圣明厌闻告 庙之论。自以为酬怨快雠。正得其会。扬袂奋起。唾手乘便。此实其党之由来本风。何足深怪。所可异者。发论首事之人。亦皆略举其名。而偏举臣父子之名。勒加丑辱。罔有纪极。反覆终始于一篇之中。百尔思惟。诚不知其所以也。此论之未发也。臣在岭外。道内儒生辈。閒有缄疏叫 阍之议。而亲
大司谏辨诬疏
伏以臣即见宪卿等疏。以伸救时烈为名。而乃其本意则非但为时烈地。实欲诬陷朝绅。一网打尽。空人国而后已。此辈之挟矢傍伺。非一朝一夕之故。近因 圣明厌闻告 庙之论。自以为酬怨快雠。正得其会。扬袂奋起。唾手乘便。此实其党之由来本风。何足深怪。所可异者。发论首事之人。亦皆略举其名。而偏举臣父子之名。勒加丑辱。罔有纪极。反覆终始于一篇之中。百尔思惟。诚不知其所以也。此论之未发也。臣在岭外。道内儒生辈。閒有缄疏叫 阍之议。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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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中或有言及是事者。臣辄以过时止之。旋闻四学儒生及卢灦之疏。相继以发。而犹未知此论之并行于朝著间矣。洎入洛下。始知方生之议。已不可遏。而议者之言曰过时之嫌小。当告之义大。不可以小嫌终废其大义。至举古礼而證之。臣于此虽未尝不惜其过时。亦不敢以此言为无见。以为此论不发则固好矣。发则亦难沮格。至于不欲加罪。不但臣意为然。实出于询谋之佥同。而 上下彼此之閒。犹有未相悉者。以致疑阻转深。气象不佳。故适当晋接之日。敢陈辨破之说。臣言止此。他又何与。而宪卿辈之诪张为幻。正与向日大臣重臣之交章捃摭者。同一脉络。臣既略辨于前。何须更渎于今乎。李涔虽曰同乡之人。居在隔江百里之地。曾无平生一面之雅。非惟不见其面。亦尝不闻其名。且其长成。在臣离乡之后。故当臣守庐之日。亦无来吊之节。臣之入京。曾未几何。而涔等之疏已入。臣若与有闻焉而苟为此言于 君父之前。则与涔同事者。非尽同乡之人。其将以臣为何如人哉。至于卢灦之疏。在臣远伏乡关之日。而并谓之待臣而发。其言诬罔。无非此类。不过急于陷人。而不觉其自陷于欺 君也。 榻前分析之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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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秘而不宣之事。入 侍诸臣。既共闻知。臣何苦而遍告于台阁诸臣哉。况于是时。臣方在言地。虽欲不自发而劝人。人其信而从之乎。此不足多辨也。臣之不曾偏主此论。彼亦岂不知之。而犹且臆逆之至此者。盖缘积怨深怒而发也。向来彼辈之手握王爵。口衔天宪。五十有馀年矣。自非有风节特操之士。与夫愚不识时势之人。则降心屈意。务欲和附。乃人之常情。而顾臣冥行擿埴。不巧俯仰。立朝数十年来。凡几多取败。而若其低首下气。奔走形势之途。阿意顺志。苟怀汲引之望。终非狂狷之性所可强而能。故群訾众怒。锋镝萃至。至于因掌试请罪而极矣。于斯时也。臣之父子几不免为桎梏之鬼。而幸赖 先王日月之明。奸情莫售。祸心未泄。故豺牙之密厉。虺毒之伺衅。愈往而愈甚。自非然者。臣之所达。恶危言震惊。而思欲洞释而已。臣子聃命之疏。因处置引咎而兼陈所怀而已。其在彼辈。有何偏憎。而言之凶惨。一至此哉。颂时烈则必拟程朱赵光祖以下之诸贤。辱朝绅则必援古昔以来陷贤之群奸。其将以今日比古之何等时也。此则非但辱止臣身。其无 朝廷而蔑 君父亦甚矣。顾臣之愠于彼辈。所由来者渐矣。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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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继宪卿而起者。将不知其几人。安保其危机巧发而终不售其奇中。慈母至仁而终不动于三至哉。臣虽欲感激 生成之恩。以效尘露之补。有不可得。伏乞 圣明早赐退斥。俾全性命。不胜大愿。臣无任危蹙祈恳之至。
辞大司成疏
伏以贤士之关。是何等重地。师儒之长。是何等重任也。教化之行与不行。士风之美与不美。而 国家以之盛衰。世道以之升降。求其要则亶在乎师席之得其人与不得人而已。是岂可不重其选乎。臣早失家庭之训。长乏乡曲之誉。粗事口耳之掇拾。倖窃分外之科名。意望已塞。简册全抛。文雅常让于后辈。名论最轻于侪流。仰体 棫朴之化。推广 菁莪之泽。不惟自揣其不堪。人亦不以此期臣。况今师异其道。人异其论。国是波荡而靡定。人心陷溺而不回。表率之任。尤宜慎简。岂可使如臣龊龊常途之人。任其窃吹而苟冒也哉。在 圣朝未免谬举之失。于微臣亦有匪据之惧。 授受俱舛。关系非细。臣心自羞。物情云何。玆将闷蹙之情。仰尘 仁覆之听。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 特收成命。以安微分。公私幸甚。
辞大司成疏
伏以贤士之关。是何等重地。师儒之长。是何等重任也。教化之行与不行。士风之美与不美。而 国家以之盛衰。世道以之升降。求其要则亶在乎师席之得其人与不得人而已。是岂可不重其选乎。臣早失家庭之训。长乏乡曲之誉。粗事口耳之掇拾。倖窃分外之科名。意望已塞。简册全抛。文雅常让于后辈。名论最轻于侪流。仰体 棫朴之化。推广 菁莪之泽。不惟自揣其不堪。人亦不以此期臣。况今师异其道。人异其论。国是波荡而靡定。人心陷溺而不回。表率之任。尤宜慎简。岂可使如臣龊龊常途之人。任其窃吹而苟冒也哉。在 圣朝未免谬举之失。于微臣亦有匪据之惧。 授受俱舛。关系非细。臣心自羞。物情云何。玆将闷蹙之情。仰尘 仁覆之听。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 特收成命。以安微分。公私幸甚。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4H 页
辞刑曹判书疏
伏以臣才识既短。衰钝又甚。正宜优游散地。安素履于残龄。不合贪恋荣途。速吏议于公朝。而偏荷 先王之殊遇。复沾 圣上之洪造。前后所蒙。糜粉难酬。惟思所在而致死。不念窃据之为羞。久处金貂之列。徒积尸餐之讥。不图升擢之 命。遽及梦寐之外。衔 恩感悸。有陨如泻。抚躬惭忸。无地自容。仍念司寇之长。序在公孤之次。舜命皋陶而阐从欲之治。鲁用宣尼而致三月之化。其选之重不重。其人之才不才。而刑政以之理乱。纪纲以之坠举。是岂人人而冒居者乎。直以久次之当迁。苟寄是任而不疑。则人情之不厌。官刑之不审。果可谓细故薄物云尔乎。人之不可强而能者。才与分也。譬则栋长桷短。各异其需。瓮深叠浅。莫可相通。用之得其当则无可弃之物。使之失其宜则有必败之忧。使臣仍居亚卿之列。随肩诸彦之后。则纵不能佼佼以自期。或可以碌碌而因人。必令忝窃八座。弹压群僚。则不可以为滕辥大夫者。正为臣今日道也。况 国朝用人。自有常式。循资格而例授则闻者不异。越阶级而骤除则见者必骇。虽在名论已著之人。犹有议者之随后。况于才望素蔑
伏以臣才识既短。衰钝又甚。正宜优游散地。安素履于残龄。不合贪恋荣途。速吏议于公朝。而偏荷 先王之殊遇。复沾 圣上之洪造。前后所蒙。糜粉难酬。惟思所在而致死。不念窃据之为羞。久处金貂之列。徒积尸餐之讥。不图升擢之 命。遽及梦寐之外。衔 恩感悸。有陨如泻。抚躬惭忸。无地自容。仍念司寇之长。序在公孤之次。舜命皋陶而阐从欲之治。鲁用宣尼而致三月之化。其选之重不重。其人之才不才。而刑政以之理乱。纪纲以之坠举。是岂人人而冒居者乎。直以久次之当迁。苟寄是任而不疑。则人情之不厌。官刑之不审。果可谓细故薄物云尔乎。人之不可强而能者。才与分也。譬则栋长桷短。各异其需。瓮深叠浅。莫可相通。用之得其当则无可弃之物。使之失其宜则有必败之忧。使臣仍居亚卿之列。随肩诸彦之后。则纵不能佼佼以自期。或可以碌碌而因人。必令忝窃八座。弹压群僚。则不可以为滕辥大夫者。正为臣今日道也。况 国朝用人。自有常式。循资格而例授则闻者不异。越阶级而骤除则见者必骇。虽在名论已著之人。犹有议者之随后。况于才望素蔑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4L 页
之臣。岂胜物情之共讶哉。大臣虽屈于藻鉴。 圣明宜慎于甄拔。而属玆 谬恩之舛施。实系 上下之交失。厚诬 日月之明。重贻朝廷之羞。岂但臣心之恧缩而止哉。伏乞 圣慈曲垂谅察。亟收新资。俾安愚分。以重名器。以幸公私。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桧渊书院请额疏(代星州儒生作)
伏以臣等所居之地。即先正臣 赠领议政文穆公郑逑之乡也。花外小车之音。早为学子之所瞻依。梁摧虽久。山仰愈勤者。垂于今六十年矣。幸赖我 殿下崇德尚贤之治。度越百王。右文兴学之化。丕阐一代。其于表章之道。崇报之礼。已循舆议。几无缺典。易谥之 命。迥出常格。欣副缝掖之望。耸起诗书之风者。孰有盛于此哉。窃惟郑逑蕴畜之富。造诣之深。家学之克述厥绪。师统之独得其宗。彝伦之既斁而复叙。人理之既晦而复明。业已 殿下之所洞烛。臣等何必覼缕于今日哉。当其易箦之日。群咻掀天。众怒排山。而一线公议。尚未挠夺。就其平日讲道之所。俎而豆之者曰桧渊书院也。门人弟子。寓升堂之旧感。末学后生。寄旷世之馀诚者。赖有此耳。属岁戊辰。以故参判臣金宇颙并举缛仪。盖宇颙与郑逑。并世而
桧渊书院请额疏(代星州儒生作)
伏以臣等所居之地。即先正臣 赠领议政文穆公郑逑之乡也。花外小车之音。早为学子之所瞻依。梁摧虽久。山仰愈勤者。垂于今六十年矣。幸赖我 殿下崇德尚贤之治。度越百王。右文兴学之化。丕阐一代。其于表章之道。崇报之礼。已循舆议。几无缺典。易谥之 命。迥出常格。欣副缝掖之望。耸起诗书之风者。孰有盛于此哉。窃惟郑逑蕴畜之富。造诣之深。家学之克述厥绪。师统之独得其宗。彝伦之既斁而复叙。人理之既晦而复明。业已 殿下之所洞烛。臣等何必覼缕于今日哉。当其易箦之日。群咻掀天。众怒排山。而一线公议。尚未挠夺。就其平日讲道之所。俎而豆之者曰桧渊书院也。门人弟子。寓升堂之旧感。末学后生。寄旷世之馀诚者。赖有此耳。属岁戊辰。以故参判臣金宇颙并举缛仪。盖宇颙与郑逑。并世而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5H 页
生。同井而居。以道义相推许。以德业相勉励。家传孝友。世袭诗礼。际遇 宣庙。宠奖倾朝。负士林儒雅之望。有扶正抑邪之节。故咸以为一庙之享。允合情文。而郑逑神位。既妥正中。故设金宇颙神位于东偏一閒。至若故参议臣李润雨。以同州之人。资兼忠孝。律苦清白。早从事于郑逑之门。薰陶德性。淬砺志气。专心经学。参正礼说。有功于师门。立节于昏朝。故又为之从享焉。玆数臣者。或有传道绍统之功。或有进修秉直之操。或有绩学砥行之业。不独乡党之所称慕。抑亦国人之所共服所共知者也。傥蒙 殿下照前古已行之典礼。谅多士尊道之诚心。 俯询礼官。 特揭华扁。则夫所谓定褒贬于往前。示劝惩于来世者。一举而并得之矣。岂不为 国家之盛典。士林之至荣哉。臣等俱以樗栎之散材。粗沾陶匀之馀泽。幸逢 文昌之会。敢㬥卫道之忱。更愿 圣明亟下俞音。以扬风化。以贲文教。不胜幸甚。
辞兼大司成疏
伏以臣向忝国子之任。猥陈难冒之状。文辞短拙。未㬥危悃。 圣谕缱绻。竟靳 俞音。臣于是时。已不胜其恧缩矣。至于不置正员。兼以佗职。则责任虽均。人
辞兼大司成疏
伏以臣向忝国子之任。猥陈难冒之状。文辞短拙。未㬥危悃。 圣谕缱绻。竟靳 俞音。臣于是时。已不胜其恧缩矣。至于不置正员。兼以佗职。则责任虽均。人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5L 页
望自别。既是常格之外。又极一时之选。孰有如臣之龊龊常调而苟然冒居者哉。 除目之下。宜乎物情之举骇也。年来贤关之重地。殆同逆旅之官舍。朝 除暮迁。务瘝事旷。固知 朝廷急于矫弊。不暇择人。知其谬荐而犹且苟拟耳。夫岂以臣为万一近似哉。世道渐降。人才眇然。必求文学之富。名论之重。可以矜式韦布。导扬风化。一如古之人者。则其人固难得矣。亦何可以其人之难得。而又不择于今日之人才乎。此臣之所未解也。臣赋命奇薄。蚤失家庭之训。禀性疏愚。长乏乡曲之誉。所尝从事者。不过口耳之掇拾。贡举之文字而已。所尝历试者。只是簿书之期会。吏事之操决而已。自窃科名。已塞意望。翻阅经传。元非宿好。寻摘章句。并抛前功。班资滥跻于峻秩。文雅常屈于后辈。虽欲推 圣明棫朴之化。勉缝掖诗礼之风。不已难乎。私心匪据之羞。有不足言。公朝难慎之道。莫宜如是。暂叨于前。已招嗤点之旁来。久带于后。能免悔吝之沓至乎。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还寝舛施之恩。替授可堪之人。公义幸甚。私分幸甚。
辞兼大司成疏[再疏]
伏以无似小臣。猥荷 甄录。前后忝窃。实踰涯分。强
辞兼大司成疏[再疏]
伏以无似小臣。猥荷 甄录。前后忝窃。实踰涯分。强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6H 页
策驽蹇之质。无足以报答 洪私。自效涓埃之地。惟在于恪谨供职。每上蕲免之章。辄承 敦饬之教。秖畏分义。黾勉就列者。盖已累矣。今玆 新命。苟循常格。曾所一经。岂宜再辞。而惟是割政分机。各有所司。师儒之长。责任自别。故必设正员。罕置兼官者。不徒简选之尤重。盖为专任而责效。非有士林之宿望。文雅之素称。则未有以佗职兼之者。何尝滥授常调之人。视为应施之例哉。不图 宠简之恩。谬及谫薄之身。深渊之陨。不足喻其危惧。循墙之走。不足纾其愧恧。所以刳肝沥血。必欲解免乃已者。实出万分之恳迫。初非一毫之虚饰。而诚未格 天。辞不达意。终靳 允许。过蒙 优奖。知臣莫如君。殆未为的论也。且臣方叨秋部首席。又带备局有司。奔走鞅掌。无与为比。而泮中事务。亦甚繁多。如轮次升补。旬制考课。皆缘长官之久阙。以致积滞而不举。今又以此一埤以益。则匪据之羞。虽不暇顾。一身三剧务。断非精力之攸逮。臣于此惟以偾事为惧。不以烦渎为嫌。不得不更露危衷。仰吁 宸听。伏乞 圣明亟递臣国子兼任。以幸公私。臣不胜大愿。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乞递刑曹判书疏(戊午)
乞递刑曹判书疏(戊午)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6L 页
伏以臣朴野之性。不合于世路。驽下之质。无足以驱策。前后颠踬。不啻百罹之交萃。内外历试。了无一长之可纪。特以诬 先王日月之明。荷 圣上陶铸之勤。早跻峻秩。恒怀陨渊之惧。滥厕八座。倍切循墙之羞。而贪恋 恩宠。未敢退休。迟徊盘礴。坐速愆尤。疾病之来。良由过福之招损。巽缩之念。寔畏人道之恶盈。屡寻长单。实为性命之计。而三度宽暇。特出 优异之数。臣诚惊感。罔知攸措。惟宜强起造朝。少伸尘露之忱。不当一向引伏。以重逋慢之诛。臣虽无识。犹知此义。而顾臣衰年巨创之馀。真元既竭。奔趋劳攘之中。惫败转甚。连受试院之 命。仍经傧馆之役。晨夕兴居。久愆常节。宿患痞积。因此添剧。胸膈壅滞。咳喘急促。四肢百体之气。举皆逆上。一日数匙之饭。亦不消下。肌肉渐至消脱。神气顿觉耗弊。凝冰焦火。屡变于宵昼之閒。衣裘摇扇。频易于晷刻之顷。此非一朝之偶感。实出十年之积伤。根深源痼。终无差复之望。秋部之讼狱多滞。国子之试艺愆时。公私狼狈。忧怖益切。玆㬥肝肺之恳。仰尘 黈纩之听。伏乞 圣慈察臣危悃。亟递本兼诸任。俾得复寻生路。是臣之大愿也。仍念臣孤负 圣恩。罪戾山积。方且循省之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7H 页
不暇。岂敢妄有所论列。而惟是愿忠之诚。得于秉彝。造次颠沛。未或敢忘。则何敢以言责之非任。反诎于瞽史之讽规。而竟自阻于 父母之听乎。夫天下之义理无穷。古今之论议多歧。而要之不过一是则一非。彼曲则此直而已。苟吾之所持者非而曲也。虽万乘之威不能加。苟吾之所持者是而直也。虽匹夫之微不可夺。况操可致之柄。居得致之位者。执必胜之理。终不能自立者。非臣攸闻也。今者 孝庙之当为嫡当为长当绍 宗庙之统者。合于义当于礼。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 先王釐正之。 殿下绍述之。凡在含生衣食于吾 君者。亦何敢终始主时烈之议。必欲角力于此哉。是其心真以时烈为是。而 先王之釐正。 殿下之绍述。为非乎。彼亦人也。人者有心而动者也。夫岂昏蒙闭塞而全无所知哉。不过自恃其举国过半之众。而敢肆其悍然必胜之气耳。噫为人臣而既贬降 君父宗嫡之统。及其典礼已正之后。犹必欲以众取胜者。可谓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义乎。其不忠不义而无 君父无 国家。莫此为甚。洪水猛兽之害。有不足言也。堤防之道。讵容少缓乎。右时烈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7L 页
者。必曰至冤。必曰非贬。谓之至冤则是其议礼是而其被罪非也。谓之非贬则是 孝庙之为长子非而为庶子是也。斯言岂不痛心矣哉。此非特背公死党者之怙终也。 殿下之所以处之者。有足以来之也。夫不忠不义而无 君父无 国家者。有覆载难容之恶。无丝毫可恕之情。而或治之而务从轻典。或罪之而旋下 宥恩。不但宥之。又从而收叙之。好恶失正。刑章舛施。是 殿下徒知涤瑕之为德。而不知大憝之终不可贷也。徒知诱言之可化而不知痼习之猝不可变也。先自示弱。以致狎侮。主威日削。王纲日解。渐至于莫可收拾之域。岂不大可惧哉。盖缘 殿下迩日施为。大有宽纵之渐。因令失志之辈。妄生窥觎之心。以为吾若一言则既不获谴于今。亦可收功于后。此所以前倡后和。换面迭出而不悔者也。自今岁以来。正属阳和茁发之辰。苦无宣朗开畅之日。阴翳浃月。节候愆序。其为阴盛阳微之兆。不待明者而可见也。古人有言曰阴气之盛。阳气之微。咎在乾道之不刚。 君德之不毅。夫以 殿下之圣。居至尊之位。所执则经天纬地之大义也。而终使为 殿下之臣者。只知有党。不知有 君。欲以时烈悖谬之言。战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8H 页
殿下至正至当之理。不刚不毅。孰甚于此。聪明自我。明畏自我之天。宜乎示警于今日也。人事如此。天意如彼。台阁解体而风采为之消歇。缝掖堕胆而气象以之沮丧。昔之衎衎而进者。今欲望望而去矣。似此举措。岂群下之所望于 殿下者。而亦岂 殿下之自励于往日者哉。傥于燕閒之暇。澄心省察。有以惕然而悟。翻然而觉。则亦必不惜一俞于耳目之言矣。臣以无状。历事 三朝。偏沐雨露之 恩。徒积尸餐之讥。而独于公私之分。不容回护。则窃自谓不多让于古人。到今年迫六十。双鬓萧萧。何忍为一党字之所牵。而苟为此言于 君父之前乎。惟其礼防之严与不严。乃是 国家治乱之几。人心离合之关。纲常之所坠植。伦纪之所晦明。故不得不为 殿下言之。伏愿 殿下恕其愚僭而进退之。幸甚。
辞判尹疏
伏以日者秋部 启目 判批中。以臣所决。为难免循私之迹。臣于宪长自列之辞。该曹问备之答。已举其槩。今不敢更渎。而人臣之怀私蔑公者。王法之所不容。人心之所共愤。虽在凡官庶僚。苟为私意之所牵。则其害有不可胜言。况身为司寇之长者哉。惟宜
辞判尹疏
伏以日者秋部 启目 判批中。以臣所决。为难免循私之迹。臣于宪长自列之辞。该曹问备之答。已举其槩。今不敢更渎。而人臣之怀私蔑公者。王法之所不容。人心之所共愤。虽在凡官庶僚。苟为私意之所牵。则其害有不可胜言。况身为司寇之长者哉。惟宜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8L 页
席藁私室。秖俟 严诛。不容仍冒职名。都忘廉隅。而推缄未勘。使事苦忙。冒昧辞 陛。苍黄就道。若遭循例薄 谴者然。古人所谓不知人閒有羞耻事者。正为如臣者发也。公罪科断。实坐 国纲之不严。新除 宠命。益见 恩数之舛施。臣诚惶蹙。罔知攸措。夫词讼得失。即民情向背之所分。而京兆刑部。无甚异同。不可以已试偾败之身。复叨操决之寄。此臣之所以益有所骇惧而断不敢承当者也。伏愿 圣明将臣本兼诸务。一并镌免。仍治臣挟私玩法之罪。使一世之奉职不公者。举皆知惧而不敢肆。则搢绅私意或可因此而屏绝。 朝廷公道或可因此而大行。臣虽一斥丘园。永终残龄。是所谓退愈于进屈胜于信。涓埃报补之效。未必出于夙夜奔趋之下矣。臣无任激切俟罪之至。
辞户曹判书疏
伏以臣蒲柳早谢。桑榆忽迫。筋力之衰迟。固其宜也。而神精之消歇。尤有甚焉。自经巨创。益复昏耗。朝闻之语。夕即浑忘。昨见之事。今都不记。虽处閒漫之职。每怀偾败之惧。特缘 谬恩之偏重。不敢自安于图便。惟以不惮奔趋之劳。为自效尘露之地。而前跋后
辞户曹判书疏
伏以臣蒲柳早谢。桑榆忽迫。筋力之衰迟。固其宜也。而神精之消歇。尤有甚焉。自经巨创。益复昏耗。朝闻之语。夕即浑忘。昨见之事。今都不记。虽处閒漫之职。每怀偾败之惧。特缘 谬恩之偏重。不敢自安于图便。惟以不惮奔趋之劳。为自效尘露之地。而前跋后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9H 页
踬。随事生尤。不独臣心之所自羞。抑亦 圣鉴之所已烛也。至于度支之长。是何等职责也。得其人而任之则平徭薄赋而有馀。非其才而处之则重敛厚取而不足。国用之盈虚。民生之休戚。莫不于是乎分焉。则顾其任之得失而人国家之所系者何如哉。此果可以资级之相当。践历之非骤。而上以之虚授。下以之冒据者乎。世道日下。人才眇然。求如古人识生财之大道。精称物之平施。则其人固难得也。天生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则今日人才之优于臣者。岂可一二计哉。 庙堂既诎于藻鉴。 圣明又轻于慎简。乃以莫重莫大必可选之任。畀之至愚至鲁无一长之身。正所谓驽马棱车。必知其不遇险而输尔。蠹楫倾樯。必知其不遇风而沦胥。臣若徒畏分义之为重。不计才量之所称。晏然承当。若固有之。遇事愦愦。莫可收拾。则虽被十诛。何补于已损之国计哉。此臣之所以惊恐恧缩。若无所容。直欲循墙以避。而断不敢闻 命者也。玆将由中之恳。仰吁 闵下之天。窃惟日月之明。不择物而毕照。父母之慈。不纳子于有过。傥蒙 圣明特垂矜察。还收舛施之 恩纶。俾免诖误于吏议。则公义幸甚。私分幸甚。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9L 页
户曹判书待罪疏(己未)
伏以臣于李䎘之僇辱。初未尝一言相较。则仰溷 天听。亦非本意。而当臣在乡之日。此言已播都下。逮臣还朝之后。谏臣欲以为言。臣虽疲劣。方在宪长之职。以臣所遭。自他人发之。则不知臣者。或疑其转嘱。故略有所陈达于登对之日矣。今见供辞。其所首举之畿甸事目。元非他道之所当引。而设令䎘闻见未详。真有所错认。则臣亦闻䎘之在任时事。何其所自为与责人者。大相反也。臣欲一一指陈。则迹涉互讦。反伤事体。只以臣之所不敢终嘿者。槩其一二焉。夫宰臣品马。自有法例。乱后权减。盖虑驿路之创残。而至于岭南。兵戈不到。物力独完。故邮传旧规。因循不废。凡于有先文之行。必具驲骑以俟之。此固一方流来之古事也。向臣踰岭之日。款段玄黄。十步九颠。乡关不远。无计得达。狼狈道周。进退维谷。适于是时。得逢驲骑之来待者。臣意以为此出于循旧法厚宾旅之意。准用品马。虽所不敢。只易所乘。以免大夫徒行之讥。亦或无甚害于义理。馀皆谢遣。只留一骑而作行。此则臣固有罪。臣何敢以有为无哉。其曰下吏豫报乘驲云者。又何异也。臣于先文中未尝有驲骑待
伏以臣于李䎘之僇辱。初未尝一言相较。则仰溷 天听。亦非本意。而当臣在乡之日。此言已播都下。逮臣还朝之后。谏臣欲以为言。臣虽疲劣。方在宪长之职。以臣所遭。自他人发之。则不知臣者。或疑其转嘱。故略有所陈达于登对之日矣。今见供辞。其所首举之畿甸事目。元非他道之所当引。而设令䎘闻见未详。真有所错认。则臣亦闻䎘之在任时事。何其所自为与责人者。大相反也。臣欲一一指陈。则迹涉互讦。反伤事体。只以臣之所不敢终嘿者。槩其一二焉。夫宰臣品马。自有法例。乱后权减。盖虑驿路之创残。而至于岭南。兵戈不到。物力独完。故邮传旧规。因循不废。凡于有先文之行。必具驲骑以俟之。此固一方流来之古事也。向臣踰岭之日。款段玄黄。十步九颠。乡关不远。无计得达。狼狈道周。进退维谷。适于是时。得逢驲骑之来待者。臣意以为此出于循旧法厚宾旅之意。准用品马。虽所不敢。只易所乘。以免大夫徒行之讥。亦或无甚害于义理。馀皆谢遣。只留一骑而作行。此则臣固有罪。臣何敢以有为无哉。其曰下吏豫报乘驲云者。又何异也。臣于先文中未尝有驲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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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之语。仁同府又无前期探候之事。谁复以臣之乘驲与否。飞报于臣行未到之前。使下吏告于䎘乎。此实疾䨓之所不及而事理之所必无也。至于臣之子聃命则才递承宣。未付军职。故既无先文。且赍私粮。其随父下乡。尤非沿路各邑之所前知。并举供辞之中。大是意虑之外。反复思惟。诚不晓其所以也。臣初欲招问邑吏。而未尝推捉。终乃不见吏面。而未尝督过。惟是坐私室招邑吏。则愚不觉其法理之不当。以此见非于守国法尊 朝廷之守令。无非臣之自取。而误循流例。臣有其失。其不可仍冒职次也决矣。方构俟罪之章。以待该府议谳之下。客行声息。适到此际。再有 牌召之命。傧事之不容少缓。分义之所当秖赴。臣非不知。而顾臣情迹。终不可冒昧造朝。颠顿益甚。罪戾益增。伏乞 圣慈亟赐镌削。并治臣冒法慢 命之罪。不胜幸甚。
辞工曹判书疏
伏以妄触邦禁。臣固有罪。被人奇中。臣实自取。而曲荷 圣明之宽贷。止蒙罢免之薄罚。臣于是时。惶感交深。父子相对。惟思陨结。不料收叙之 恩。遽下意虑之外。不终日而有金吾佐贰之 命。迫于 严召。
辞工曹判书疏
伏以妄触邦禁。臣固有罪。被人奇中。臣实自取。而曲荷 圣明之宽贷。止蒙罢免之薄罚。臣于是时。惶感交深。父子相对。惟思陨结。不料收叙之 恩。遽下意虑之外。不终日而有金吾佐贰之 命。迫于 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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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退伏。诣 阙陈章。未彻 宸聪。不得不冒昧出肃。臣心愧惧。此已极矣。而水部长席之任。又及罪累之身。臣诚狼狈。罔知攸措。如臣才无一长。衅有百罹者。何以得此于 圣明之下哉。一倍兢惕。恍若梦寐。诚不知置身之所也。惟宜闻 命奔走。粗效涓埃。不暇敛迹退巽。自顾廉让。而第臣获谴。既失于太轻。蒙叙又误于太速。邦宪之不严。未必不自臣矣。且臣所坐。初缘袭谬。而囚人巧讦。不售于前。则筵臣深斥。继发于后。噫人言之至此者。岂人所不为。而臣独犯之故欤。今日 处分有未足以快副物情。又安知守法者之持臣不复如前日之为乎。抗颜就列。非心所安。伏乞 圣慈亟回成命。仍 许谴罢。以重国法。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澜汗惊涛。非倾樯之可涉。欹危峻阪。非棱车之可越。而国之用人。殆有甚焉。任之不以其才。使之不以其器。至以最宜重之选。畀诸必不堪之人。则其不免于沦胥而臭载者。又岂特倾樯棱车之可惧也哉。臣之迂腐空疏。最居人下。内外历试。未效尘露之补。前后忝窃。徒积尸素之讥。不料天官新 命。遽下于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澜汗惊涛。非倾樯之可涉。欹危峻阪。非棱车之可越。而国之用人。殆有甚焉。任之不以其才。使之不以其器。至以最宜重之选。畀诸必不堪之人。则其不免于沦胥而臭载者。又岂特倾樯棱车之可惧也哉。臣之迂腐空疏。最居人下。内外历试。未效尘露之补。前后忝窃。徒积尸素之讥。不料天官新 命。遽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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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寐之外。臣诚惶陨。罔知攸措。以 殿下则哲之明。岂不量愚臣之不合。而徒循资格。苟辱 宠荣。其为 圣世之谬举。孰有大于此哉。夫位望之隆。委寄之重。莫冢宰若也。虽在朝著和平之日。尚不可人人而冒据。况今世道日降。人心渐浇。元老去国而有即鹿无虞之忧。朝议分歧而绝励翼共贞之望。当此之时。岂可使如臣不解世情。擿埴冥行者。操进退之权。任甄别之责。使舆情不服。国事益误乎。且 君德成就。责之经筵。非有博洽之称。儒雅之望者。上不可以虚授。下不可以窃取。而兼带之 命。又及于谫薄陋劣之身。此臣之所以益有所骇怖而断不敢承当者也。伏乞 圣慈递臣新授之职。回授可堪之人。兼治臣不赴 召命之罪。不胜幸甚。
三疏
伏以臣于再昨。入侍 经席。继台启之后。论济州查事。当遣御史而不当移之于道。臣诚以宪府所执。合于事体也。掌令申泶猝发贿赂公行之说。侵斥大臣。略无顾惜。臣骤闻而骇。究其指意则有若以 朝廷之不遣御史。而使道臣行查为偏。有所左右者然。臣之妄意以为台官之言如此。而终不遣御史廉问。则
三疏
伏以臣于再昨。入侍 经席。继台启之后。论济州查事。当遣御史而不当移之于道。臣诚以宪府所执。合于事体也。掌令申泶猝发贿赂公行之说。侵斥大臣。略无顾惜。臣骤闻而骇。究其指意则有若以 朝廷之不遣御史。而使道臣行查为偏。有所左右者然。臣之妄意以为台官之言如此。而终不遣御史廉问。则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1L 页
不但人言之未已。被斥之大臣。亦益有所不安。故更陈御史必可遣之说。盖台启之蒙 允。臣未及解听故也。及闻业已依启之 教。臣乃退出。此则 圣明之所必记也。即伏见大臣之疏。有曰御史之遣与不遣。何与于臣。而言议如此。诚未可晓云。臣于大臣之言。亦有所未晓也。臣之当初所达者。必欲严查污吏而已。追后更陈者。必欲破绽人言而已。宁有他意于其閒。而大臣并以此为言。臣何得晏然而已乎。仍念臣赋性朴愚。言语狂率。平生取败。正坐此耳。到今白首之年。经历事变。非不多矣。而鲁质难化。冥行犹旧。自叨铨衡。今几数月。臣既不能从人询问而闻所不闻。人亦未尝为臣戒告而补其不逮。凡于大小论议。邈然无所与知。而痴呆抹摋。为世笑囮。如是而上不偾于国事。下不辱其身名者。非臣攸闻。感激 恩遇。虽不敢每辞。揣顾私心。常为之懔慄矣。今者开喙一失。而平日亲信之人。尚不肯恕其无情。则岂宜终然苟冒。重自速其狼狈哉。伏乞 圣明亟许退斥。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七疏
伏以金万重之与罪魁特厚。举世之所共知。而犹无
七疏
伏以金万重之与罪魁特厚。举世之所共知。而犹无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2H 页
身犯于礼论。故老成之论。多以为不宜终弃。臣之浅见亦尝如此。适乏他窠。随阙注拟。虽非全无咨诹。犹未及博询舆议。此臣疏谬之失。宜其为言者之所深咎也。臣于官师之相规。宁有一毫之介然。而顾臣钝滞之质。不惯于练历。擿埴之行。每患于颠踬。衰迟既久。昏耗又甚。上之不能称停朝议。仰副 委寄之重。下之不能甄别人才。俯效明扬之责。然且谬辱 宠荣。一味盘礴。公议之宽假。亦云久矣。岂可以弹文之遽停。 圣明之曲庇。晏然仍冒。重自速其狼狈哉。伏乞 圣慈曲赐谅察。亟 许递免。以幸公私。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九疏
伏以臣罪山积。 圣恩海涵。惟当奔走而供职。不宜更有所干冒。而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隐忍闷蹙之情。不达 仁覆之听。则不几于自阻 慈爱之天者哉。微臣庸陋。最是常调之下品。而 圣朝简擢。谬居群僚之前列。至于铨衡之重寄。益知匪据之为羞。而释负之愿。未蒙 圣察。沥血之章。终归文具。良由臣文辞拙涩。诚意浅薄。不足以感回 宸聪之致。抚躬增愧。含 恩益惧。诚不知措身之所也。臣之情势。苟
九疏
伏以臣罪山积。 圣恩海涵。惟当奔走而供职。不宜更有所干冒。而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隐忍闷蹙之情。不达 仁覆之听。则不几于自阻 慈爱之天者哉。微臣庸陋。最是常调之下品。而 圣朝简擢。谬居群僚之前列。至于铨衡之重寄。益知匪据之为羞。而释负之愿。未蒙 圣察。沥血之章。终归文具。良由臣文辞拙涩。诚意浅薄。不足以感回 宸聪之致。抚躬增愧。含 恩益惧。诚不知措身之所也。臣之情势。苟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2L 页
可以就列。则臣虽无状。亦有人心。不念分义之重。务为饰让之习。非臣计较之所敢出也。夫铨曹之两都目。俗谓之界满。盖甄别人才。事权殊重。君不可以专责一人。臣不可以久居其地。故虽以近事言之。诸臣之前此受是任者。舆望所协。俱非臣比。而再阅大政。并蒙 恩递。况如臣不事事者。又岂可一任盘礴。坐令官方渐淆哉。臣之不可仍冒。不独私计之所自分。抑亦公议之所共允。不得不更露弸中之恳。仰冀 体下之仁。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亟 许递免。保全终始。不胜幸甚。
辞弘文馆提学疏
伏以君之于臣也。必须量才而授职。臣之于君也。亦宜揣分而受任。朝无瘝旷之忧。事有修举之美者。率是而不违也。如使上不悟于谬举而所循者虚名。下不耻于冒进而所慕者荣利。则其凶于国害于身者。奚但曰鹈梁之兴刺。负乘之致寇哉。 国朝拣选。重在馆阁。提学为任。亚于文柄。艺苑之权衡。于是而轻重焉。词坛之趋向。由此而得失焉。自非望实之备才学之全。断不可一日居也。窃念臣早失家庭之训。晚乏师友之益。少而为业者。秖是口耳之剽窃。长而从
辞弘文馆提学疏
伏以君之于臣也。必须量才而授职。臣之于君也。亦宜揣分而受任。朝无瘝旷之忧。事有修举之美者。率是而不违也。如使上不悟于谬举而所循者虚名。下不耻于冒进而所慕者荣利。则其凶于国害于身者。奚但曰鹈梁之兴刺。负乘之致寇哉。 国朝拣选。重在馆阁。提学为任。亚于文柄。艺苑之权衡。于是而轻重焉。词坛之趋向。由此而得失焉。自非望实之备才学之全。断不可一日居也。窃念臣早失家庭之训。晚乏师友之益。少而为业者。秖是口耳之剽窃。长而从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3H 页
事者。不过科场之绘饰。骈俪四六之作。诗律五七之言。浑不知为何事。而及叨科名。已塞意望。抛弃铅椠。全废记述。连任吏事之后。尤绝书史之功。数十年来所著意者。常在于公家之酬应。簿书之期会。四子之篇。读犹未惯。五经之文。看且不遍。而桑榆忽迫。蒲柳易衰。神精之昏耗极矣。才思之钝滞甚矣。每当文字之构索。便觉笔路之荒涩。至于考试之取舍。一听同席之毁誉。搢绅之望。本非攸属。文雅之称。终不自期。今玆新 命之舛施。夫岂梦寐之所及哉。世道日降。人才渐下。述作之赡敏。经籍之淹博。固不可以易得。若其加臣数等者。岂可一二计哉。而大臣失于慎简。词臣诎于鉴识。乃以质鲁才薄无寸长之臣。谬应名显位荣最宜重之选。其为 圣朝之失举。孰有大于此哉。坐受嗤点之来。特一细故。贻累 则哲之明。所关实大。揆分愧恧。冰炭交战。抚躬循省。寤寐俱惊。伏乞 圣慈曲赐谅察。还收馆职之 命。替授可堪之人。公义幸甚。私分幸甚。
乞解赞画使疏
伏以人之才分。各有长短。苟其才之所不堪则人君不可驱策而成就之。苟其分之所不逮则人臣不可
乞解赞画使疏
伏以人之才分。各有长短。苟其才之所不堪则人君不可驱策而成就之。苟其分之所不逮则人臣不可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3L 页
勉强而跂及之。舟车之于行道一也。而水陆之用不相夺。絺裘之于掩体均也。而寒暑之需不相混。割政分机。其理则然。虽平常无事之时。閒漫不紧之务。尚不可不量才而授之。不揣分而当之。况忧虞方殷而责任甚重乎。臣即空疏一腐儒耳。素以弱力。担负过重。莫效尘露之补。恒怀渊谷之惧。乃若军旅之事。不啻赤羽乎若日。白羽乎若月。而徂玆兼带赞画之 命。及于千万梦寐之外。臣诚愧惧。罔知攸措。夫赞决幄中之筹画。参断阃外之节制。此何等职责。而不问人器之当否。惟视班资之崇庳。 朝家阴雨之计。岂宜若是之疏且谬乎。 国家幸而无事则已。如其不幸而脱有缓急。则才识之钝滞如臣。精力之昏耗如臣。而终免于偾败之归者。非臣攸闻。此臣之所以冰炭交战。寤寐俱惊。必以释负为期者也。仍窃伏念边圉有可忧之几。 庙堂轸自强之策。则体府之设。诚不获已。而任将之道。不过曰得其人而专其任。几无遗策。俾有成效而已。广置不急之官。徒烦远外之听。亦恐有乖于官不必备。事以密成之义。向于 登对时。大臣重臣并以此为言。肤浅之见。偶合于此。设令举得其人。犹宜深慎。况非其人而谬举乎。伏愿 殿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4H 页
下早运睿断。将臣所带赞画使之任。亟 许递免。则其于 庙谟。裨益不细。区区私分之幸。有不足言也。臣无任战悸祈恳之至。
乞解赞画使疏[再疏]
伏以臣偏蒙 殊渥。荐受重寄。未效循墙之义。秖招在梁之讥。私心之不安。公议之未惬。固已多矣。然而时势有安危之异。职责有缓急之别。若值平居无事。则虽使上焉而或失于轻授。下焉而或昧于自量。犹可苟度时日。不至立取偾败。此臣之所以不敢屡渎。终乃冒据者也。至于新兼赞画之任。问其职则 体府之佐贰也。语其务则边阃之节制也。须得筹策足以鍊达兵家。才猷足以审察机宜者处之。然后乃能绸缪于阴雨之前。而奋励于急警之秋。岂容以平世常趋滥居显秩之故。遽责才分之所不逮。而不念疆事之大可忧哉。臣之不合是选。不惟自揣甚明。抑一世之所共知。其不可因仍窃取。计已决矣。而仅一控辞。适遭台弹。迁就累日。尚迟更吁。循省之惭。嗤点之来。固不足恤。而兵政之失举。边圉之解体。非细故也。傥蒙 曲察。特许蕲免。则回 圣简之谬。救 庙谟之失。为益甚大。岂独为私分之幸而已也。臣无任惶
乞解赞画使疏[再疏]
伏以臣偏蒙 殊渥。荐受重寄。未效循墙之义。秖招在梁之讥。私心之不安。公议之未惬。固已多矣。然而时势有安危之异。职责有缓急之别。若值平居无事。则虽使上焉而或失于轻授。下焉而或昧于自量。犹可苟度时日。不至立取偾败。此臣之所以不敢屡渎。终乃冒据者也。至于新兼赞画之任。问其职则 体府之佐贰也。语其务则边阃之节制也。须得筹策足以鍊达兵家。才猷足以审察机宜者处之。然后乃能绸缪于阴雨之前。而奋励于急警之秋。岂容以平世常趋滥居显秩之故。遽责才分之所不逮。而不念疆事之大可忧哉。臣之不合是选。不惟自揣甚明。抑一世之所共知。其不可因仍窃取。计已决矣。而仅一控辞。适遭台弹。迁就累日。尚迟更吁。循省之惭。嗤点之来。固不足恤。而兵政之失举。边圉之解体。非细故也。傥蒙 曲察。特许蕲免。则回 圣简之谬。救 庙谟之失。为益甚大。岂独为私分之幸而已也。臣无任惶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4L 页
蹙煎迫祈恳之至。
辞判义禁府事疏(庚申)
伏以臣陈疏未彻。 召牌遽下。严畏分义。不得不祇谢。而顾臣庸才短识。在常调最为下品。 优恩异渥。视群僚辄居前列。力少任重之忧。福过灾生之惧。晨夕兢惕。寤寐危厉。而谬辱 三朝之眷遇。不遑一身之私计。荐带机要之职。重累 则哲之明。前后罪戾。固已万殒有馀诛矣。不料玆者。遽因崇班之乏人。骤擢金吾之长席。微臣惶蹙之情。不须言也。 圣明甄别之典。岂宜若是哉。其难其慎之戒。古人之所以重名器也。一嚬一笑之爱。明主之所以节恩赏也。名器不可以不重。故君之用人。必须量才而与之。恩赏不可以不节。故臣之受任。必须揣分而当之。高下称职。轻重不差。有如深瓮浅罍。各适其限。巨舰小艇。咸获其用。大试之而大效。小试之而小效者。率是而不违也。如使用人而不悟其谬举。縻以好爵而已。受任而不耻其窃据。安于利禄而已。则名器以之不重。恩赏以之不节。其流之害。将至于贤者怠愚者肆。人主无以励世而磨钝矣。岂不大可惧哉。臣生世险衅。早失庭训。既无师友之益。又乏乡曲之誉。秖以樗栎之材。
辞判义禁府事疏(庚申)
伏以臣陈疏未彻。 召牌遽下。严畏分义。不得不祇谢。而顾臣庸才短识。在常调最为下品。 优恩异渥。视群僚辄居前列。力少任重之忧。福过灾生之惧。晨夕兢惕。寤寐危厉。而谬辱 三朝之眷遇。不遑一身之私计。荐带机要之职。重累 则哲之明。前后罪戾。固已万殒有馀诛矣。不料玆者。遽因崇班之乏人。骤擢金吾之长席。微臣惶蹙之情。不须言也。 圣明甄别之典。岂宜若是哉。其难其慎之戒。古人之所以重名器也。一嚬一笑之爱。明主之所以节恩赏也。名器不可以不重。故君之用人。必须量才而与之。恩赏不可以不节。故臣之受任。必须揣分而当之。高下称职。轻重不差。有如深瓮浅罍。各适其限。巨舰小艇。咸获其用。大试之而大效。小试之而小效者。率是而不违也。如使用人而不悟其谬举。縻以好爵而已。受任而不耻其窃据。安于利禄而已。则名器以之不重。恩赏以之不节。其流之害。将至于贤者怠愚者肆。人主无以励世而磨钝矣。岂不大可惧哉。臣生世险衅。早失庭训。既无师友之益。又乏乡曲之誉。秖以樗栎之材。
归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5H 页
夙跻金玉之列。逮遇 圣明。过蒙陶铸。迟回八座之峻秩。了无一长之可纪。宜赐斥免。岂合简拔。而大臣已诎于藻鉴。 圣明亦失于取舍。遂令当退苟进之身。猥膺超资越序之 命。臣心之愧惧实深。 朝家之抡选大乖。今若晏然承当。若固有之。则其如悔吝之沓至。嗤点之旁兴何哉。臣虽至愚。决知不堪。伏乞 圣慈曲垂矜察。还收 恩纶。俾全终始。公义幸甚。私分幸甚。
岭南儒疏(庚寅)
伏以尚贤莫隆于祀典。祀典莫尊于文庙。生乎数千载之下。得与七十子之列。陟降穆清之閒。安享俎豆之荐者。非特以其德之可崇。固将以其功之可报也。必须至德不爽。隆功且洽。遗芬未泯。馀泽在人。然后方可以施国家之大典。立斯文之标的也。如或不然。求死者之荣名。为生人之观美。以万世崇报之典。为一时阿好之计。上贻先圣之辱。下为后学之羞。国体以亏。吾道以轻。则是谁欺也。非欺天乎。臣等窃闻近者馆学儒生。以故赞成臣李珥,参赞臣成浑。请裨从祀之列。 天听凝然。陈渎不止。噫 长陵之抔土未乾。向时之谬议复作。韦布虽贱。亦 先朝遗氓。有待
岭南儒疏(庚寅)
伏以尚贤莫隆于祀典。祀典莫尊于文庙。生乎数千载之下。得与七十子之列。陟降穆清之閒。安享俎豆之荐者。非特以其德之可崇。固将以其功之可报也。必须至德不爽。隆功且洽。遗芬未泯。馀泽在人。然后方可以施国家之大典。立斯文之标的也。如或不然。求死者之荣名。为生人之观美。以万世崇报之典。为一时阿好之计。上贻先圣之辱。下为后学之羞。国体以亏。吾道以轻。则是谁欺也。非欺天乎。臣等窃闻近者馆学儒生。以故赞成臣李珥,参赞臣成浑。请裨从祀之列。 天听凝然。陈渎不止。噫 长陵之抔土未乾。向时之谬议复作。韦布虽贱。亦 先朝遗氓。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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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然者。(馆儒洪葳等疏。有有待而然之语。)是诚何心。臣等固知 殿下之终有所不忍许者矣。然其纷纭僭越之请。至于今日而不已。则窃恐 殿下所以痛辟之者。其视 先朝或不能无间也。二臣学问之高下。造诣之浅深。臣等虽不得身亲见之。至求其出处大致。则可议者固非一端矣。况于大源头处。其谬已甚者哉。李珥之出家云游。虽出于处人伦之大变。而沈痼于释氏之毒。陷溺于乱真之说。则诚有尊信于心中者。此非但国人之共言。就自疏而可知也。求诸吾道之中。自有处变之宜。何必断弃人伦。逃身法侣。然后方合于自处之道乎。虽能悔悟前愆。勇脱迷涂。而其为名教之累则终有不可得以辞焉者也。且其赋性刚偏。执意胶固。不信先儒之言。喜攻前辈之过。如四端七情理气之说。朱熹辨明之。李滉发挥之。反覆参订。极其精该。夫岂容一字之加减。而李珥认气为理。自是己意。至以朱熹为误而讥李滉之依样于朱子。责奇大升之信服于李滉。如以朱熹李滉为非贤人也。则可苟以为继往开来之功。尊经卫道之业。可以栋梁乎宇宙。师表乎东土。则今日国家之所尊尚。多士之所矜式。将安所归哉。从李珥之学。则其与佛家见性之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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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善恶混之说。所争未一间耳。李滉之所谓新嗜靡甘。熟处难忘。五谷之实未成。荑稗之秋遽及者。岂非忧之深而责之切也哉。至于饶氏中和说之该尽而攻之太过。程氏心学图之明切而斥之已甚。终不肯改其初见。则大坏人之性情。重误人之归趣者。非斯人而谁欤。李浚庆以四朝元老。一心徇国。沥陈遗疏。请𢾅朋党之渐。则先事之见。尽高远矣。忠贞之节。尽炳蔚矣。而乃以其言不善诋之。此其党偏之念。系滞于中。而不能以自掩者也。惟其如是。故当朝著分朋之日。外为两黜之论。而内主阴右之计。心术之际。人皆可见。虽欲隐情。竟何益哉。盖其见识未精。自许太高。故每把先儒前辈之说。必欲求过于无过之中。务加贬斥。而不觉其自陷于谬妄之地也。若其主柄专擅之非。处身行事之失。固多有可言者矣。如欲毛举而缕陈。则实涉太支离。臣等亦何必尽其言哉。如是而僭议圣庙之跻享。可谓欲尊而不知所以尊之者也。成浑平生。不须多谈。其于学问。全无见得。所从而为法者。惟在于李珥之绪馀。而不过为铺摊放门之比而已。则方之李珥。亦已多愧。又何足互称而辨别之哉。始赌重名。有遥执朝权之讥。既承 殊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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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杀处士之失。 宣祖大王洞烛情状。甲午之 教。凛若霜雪。万世公论。所由以立。则天下之目。固非独手之所可掩者也。若以为崔永庆之死。不出于成浑。则其将以杀贤士之名。归之于何人耶。 宣庙之播越西陲也。居在路傍。而无意迎谒。光海之抚军伊川也。遣驲促召。而辞疾不赴。天兵渡江。声势稍振。则不安于心。始赴 行在。 下教之严。严于鈇钺。而今之欲讼其冤者。一则曰浑在宾师之位。无迎谒之礼。一则曰 上弃宗社而奔。无可从之义。呜呼。朋党之汩人是非。一至此哉。设使浑实处宾师之位。当播迁苍黄之日。其忍安坐而不动耶。若果以宾师自处而安坐为得。则缓赴 行在。又何心也。唐德宗奉天之幸。亦弃宗社而奔。则其将以陆贽之忘身赴难。为不忠乎。世乱而后君。时平而享荣者。以至于今日而滔滔。又未必非浑之失有以致之也。噫李珥之得谥。已是宽典。成浑之复官。实为过举。至欲拟之以百世之祀典。不亦颠甚矣哉。生无可称之功德。死用僭仪之血食。其在二臣。安乎否乎。致之以不当致之典。尊之以不当尊之礼。必欲使二臣之鬼。含羞于泉下而后已者。实未晓其意之所在也。曾于乙亥之岁。馆儒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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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等。驱逐异议之人。倡率躁进之辈。陈疏 阙下。以此为请。则不惟不 许。又斥其僭猥。至再至三。 圣批益峻。时莹等不敢强渎。乃自除异论者五十馀人。署名禁锢。大肆胸臆。此实 殿下之所亲见者也。尊贤之念。秉彝所同。苟其人道德事业。浃于人之耳目。则后人之所以心悦诚服。自有所不期然而然者矣。今乃制之以威。胁之以祸。强之以人情之所不欲。岂理也哉。纵有以诬一世之是非。其可以逃百代之公议耶。夫以 先王之圣明。必深知夫二臣之积累如彼。众心之不服如此。故大公至正之 教。建诸天地而不悖。质之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彼乃敢以不得于 先朝之请。必欲奉命于 殿下者。吁亦异矣。臣等窃复闻之。筵臣有以公论已定。人无异议。复于 殿下者。外方流闻。难得其详。得非传者之妄耶。摧折之使不敢发言。而谓之曰公论已定。摈斥之使不得接迹。而谓之曰人无异议。 威颜咫尺。欺蔽至此。则虽不畏于人。独不愧于心乎。今日筵臣皆是衣食于 先王者也。天地神祇。昭布森列。 先王陟降。在帝左右。为此说者。独何人哉。 殿下新守丕基。奉扬大烈。光绍燕翼之谟。莫先于阐明斯道。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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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斯道之方。莫先于正人心息邪说辟异端三者而已。三者之义既明。则循私蔑公之辈。亦安敢妄有希冀云云之不已哉。臣等岭外人也。生际 震出之昌辰。目见 龙德之正中。而不幸朝著之閒。党议太激。布衣之士。馀论是承。倚结形势。鼓发横议。 新化之下。岂容有此乱世之爻象耶。斥遏之举。公议所急。远近之士。不谋同辞。裹足千里。来吁 九重。臣等区区之意。固知已定于 宸衷之独断。而人臣之所以望君者。必是至中至正之义。人君之所以自行者。必是至大至公之道。遵 先王不易之定论。纳 殿下于无过之地者。是臣等之至愿也。玆敢不外 大化之中。恭俟鈇钺之诛。伏愿 殿下深体 先朝痛斥之大义。曲循多士不泯之公论。以回既倒之狂澜。毋贻后世之讥议。国家幸甚。斯文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