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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礼通考 卷一百六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一百六十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
  嘉禮四十
   鄉飲酒禮
公元1143年
    蕙田鄉飲酒之禮見于經傅者有四鄉大夫三年大比賢能於王以禮禮賓之一也黨正國索鬼神祭祀以禮屬民飲酒以正齒位二也州長春習射于序先行鄉飲酒禮三也鄉大夫士飲其國中賢者四也其用之州黨而亦謂之鄉者先儒以為州黨鄉之屬也或鄉大夫入而觀禮鄉大夫居此黨内故亦以名之也儀禮所載乃鄉大夫禮賓之禮其正齒位法見周官一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三命不齒見于禮記者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又有三豆四豆五豆六豆之等而儀禮佚其篇其詳不可得聞焉州長習射之儀先飲而後儀禮鄉射可以互參惟飲國中賢者禮經無正大約鄉大夫賓賢之典畧相類漢制郡國鄉飲酒禮用正齒位之説魏晉以下間或行之唐兼采二説賓興賢能則以刺史上佐為主其制皆倣于古而小損有主賓介而無僎樂則笙歌間合各一作而不備所謂鹿鳴宴也正齒位則行於冬季主人縣令為之復降殺其禮宋淳化中有司講求鄉飲酒禮政和中有司奏參酌古於州貢士之月以禮飲酒用知州軍事或本州佐為主上舍生當貢者與州之羣老為衆賓畧如辟雍貢士之儀紹興十三年禮部修定儀制下郡國盖本用賓賢之説而已仕未仕者以齒序位於兩廊則亦兼取黨正齒位之文二者合為一禮矣明初定鄉禮儀有司學官士大夫老者儒學行之又於是日令一人讀律令盖取正齒位之義其鄉試舉人中式者亦有鹿鳴宴然不名之為鄉飲酒周禮云以陽禮則民不争先儒鄉飲鄉射當之禮記亦云鄉飲酒之禮廢則長幼之序失而争鬭之獄繁然先王制此禮或主於興賢或主於尚齒雖所重不同所以民行民俗之意則一也今採經傅及厯代史志所述具列於篇云
儀禮鄉飲酒禮(鄭目録諸侯鄉大夫三年大比賢者能者於其君以禮賓之與之飲酒五禮嘉禮義疏鄉飲酒之禮其名有四賓賢能一也鄉飲酒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黨正飲酒亦謂之鄉飲酒二也鄉射州長春秋習射于州先行鄉飲酒三也鄉飲酒義又有鄉大夫士飲國中賢者四也王制習射尚功習鄉尚齒州長黨正飲酒孔氏穎達鄭云鄉飲酒有四一則三年賓賢二則鄉大夫國中賢者三則州長習射飲酒四則黨正蜡祭飲酒總而言之皆謂鄉飲酒鄉則三年一飲州則一年再飲黨則一年一飲所以然天子六鄉諸侯三鄉各有鄉大夫而鄉有鄉學致仕在鄉之中大夫父師致仕士為少師在于學中名為鄉先生教于鄉中之人謂鄉學每年入學三年業成必升于君若天子之鄉則升學士天子諸侯之鄉則升學士于諸侯凡升之必用正月將升用之先為飲酒之禮鄉大夫鄉先生謀事學士最賢使為賓次者為介又次者為衆賓鄉大夫為主人與之飲酒而後升之故周禮鄉大夫職云三年大比考其徳行道藝興賢者能者鄉老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賓之若州一年再飲者是春秋習射因而飲之以州長為主人也若黨一年一飲者是歳十二月國于大蜡祭而黨中于學飲酒子貢觀蜡是也黨正為主張氏爾岐鄉飲有四此篇所載賓賢禮常正月行之將射而飲于春秋行之黨正齒位季冬蜡祭鄉大夫國中賢者無常時)
鄉飲酒之禮主人先生而謀賓介(注主人諸侯鄉大夫先生鄉中致仕賓介處士賢者周禮大司徒之職以鄉三物萬民賓興鄉大夫正月之吉受法司徒退而頒之于其鄉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考其徳行察其道藝三年大比興賢者能者鄉老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賓之厥明獻賢能之書于王是禮乃三年正月一行諸侯鄉大夫貢士于其君盖如此古者年七十而致仕老於鄉里大夫名曰父師士名曰少師教學焉恒知鄉人賢者是以大夫就而謀之賢者為賓其次為介又其次衆賓而與之飲酒是亦將獻之以禮禮賓之也今郡國十月行此飲酒禮以黨正每歳邦索鬼神祭祀以禮屬民飲酒于序以正齒位説然此篇無正齒位之事焉凡鄉黨飲酒必於民聚之時欲其見化知尚賢尊長孟子天下達尊三爵也徳也齒也疏引周禮天子鄉大夫諸侯鄉大夫無文以此約之若據鄉貢一人其介與衆賓貢之矣但立介與衆賓輔賓行禮後年還以貢之楊氏復曰此篇主于賓賢雖無正齒位法然自賓介而下衆賓長立堂下者有東上北上樂正與立者皆薦以齒旅酬少長以齒是亦正齒位法但無黨三豆四豆五豆六豆等差耳)
    蕙田以上賓介
主人戒賓拜辱主人答拜乃請賓賓禮辭主人再拜答拜主人退賓拜辱(注戒告拜辱拜其屈辱至已門也不固辭者素所有志退猶去也去又拜者以送謝之賓疏知賓出門者見冠禮主人宿賓出門左鄉射戒亦出門故知此亦出門冠禮主人同寮同寮尊又使之加冠於子尊重故主人先拜此則鄉大夫尊賓卑又將貢已宜尊敬主人賓先拜辱朱子學成行修進仕朝上以致君下以澤民此士之素所有志也盛氏世佐曰禮先生異爵者請見先見不敢拜迎而此拜辱者當賔興大典主人好善忘勢而賓亦以道自重故以處士而與大夫抗禮不為驕也士冠禮鄉射禮主人戒賓皆云禮辭許不聞有固辭一辭而許為賓之道固然此亦如其而已以為將貢已而固辭君子惡其矯也)
介亦如之(注如戒賓也知疏衆賓亦當遣人戒速使但畧而不言)
    蕙田以上賓介
席賓主人介衆賓之席皆不屬焉(注席敷席夙興戒歸敷席賓席牖間南面主人阼階西面席西階東面衆賓賓席之西不屬不相續也皆獨坐明其徳各特也賓疏鄉射席賓南面東上衆賓之席繼而西此衆之席亦當然不屬猶統賓為位同南面也)欽定義疏鄉飲酒義於賓席云坐於西北又曰南鄉
 于室户之西而南鄉也於介席曰坐于西南又曰東鄉謂于西階之上而東鄉也於主人席曰坐于東南又曰東方謂于東階之上而西鄉也於遵者席曰坐于東北謂于賓東南鄉也若三賓之席則自賓席西至西序是其位也凡位室户之西為最尊次則西階之上為客位若賓東之位則燕禮所以席卿者也而飲射之遵者位于是賓西之位則燕禮所以席大夫者也而飲射三賓位于是此堂上席次
    蕙田衆賓席于賓西南面者賓長三人鄉飲酒所謂三賓不屬者謂衆賓之席不與賓相所以尊賓也鄉射主習民以禮樂故衆賓之席繼賓而西不相别異鄉飲主於興賢賓則賢能之中尤異者故特貢之衆賓不與於貢安得不與賓相别注謂衆賓獨坐似未得經㫖
兩壺房户斯禁玄酒在西設篚于禁南東加二勺于兩壺(注斯禁禁切無足玄酒在西上也肆陳也疏東肆頭首為記從西向東上在西也吳氏澄曰房户間者東房西室户之東在賓主之間雖主人之設而賓亦以之酢主人也斯禁一名棜長四尺二尺四寸五寸無足大夫用棜士用禁北面設尊玄酒在左左酒尊之西也張氏爾岐兩壺酒與玄酒各一也玄酒在酒之西壺各有勺以備挹酌)
設洗阼階東南南北堂深東西當東榮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注榮屋翼疏堂深謂從堂北至房室之壁堂洗北去逺近深淺取於堂上深淺堂深二丈洗亦去堂二丈以此為度楊氏復曰上篚在禁南東肆下篚在洗西南肆上篚爵三觶一獻賓獻遵獻工皆異爵三也主人取觶降洗以酬賓一也下篚觶四一人舉觶旅酬始一也司正舉觶二也二人舉觶無算爵始四也張氏爾岐曰此復設篚者上篚所貯三爵每行畢即奠于下篚且貯餘觶也)
    蕙田以上設席及器
羮定主人速賓拜辱主人答拜還賓拜辱介亦如之賓及衆賓皆從之(注肉謂之羮定猶熟也速召也還猶退從猶隨也言及衆賓介亦在其中敖氏繼公速賓之儀與戒賓同賓不遂之者為主人當復速介衆賓亦速惟言賓介者以主人親為之)
    蕙田以上賓介
主人一相迎于門外再拜賓賓答拜介介答拜(注相主人之吏擯賛傅命者)揖衆賓(注差益卑也拜介揖衆賓西南疏賓介衆賓立位在門外以北為上主人與賓正東西相當則介與衆賓差在南東面主人正西面拜賓則側身西南拜介揖衆賓矣)主人先入(注揖揖也先入門西面霤疏庠學惟有一門主人導賓先入至内西面待賓)賓厭介入門左介厭衆賓入衆賓皆入門北上(注皆入門西東面賓之屬相厭變於主人推手曰揖引手曰厭今文作揖疏賓北上主人西面相向揖訖乃相背各向堂塗介與衆賓亦隨賓至西階下也厭者以手向身引之)主人與賓三揖至于三讓主人升賓升主人阼階上當北面再拜西階上當北面答拜(注三揖者將進揖當陳揖當碑揖楣前梁也復拜拜至此堂尊之疏楣前梁後梁室户上)
    蕙田以上迎賓
主人坐取爵于篚降洗(注將獻賓也)賓降(注從主人也)主人坐奠爵于階前辭(注重已事煩賓也事同讓事異曰辭)賓對(注對答賓主之辭未聞)主人坐取爵興適洗南面坐奠爵于篚下盥洗(注已盥乃洗爵者致潔敬也)賓進東北面辭洗(注必進東行示情敖氏繼公曰凡洗者必盥盥洗皆立張氏爾岐曰篚下當篚之下非於篚也盥洗者盥訖取爵擬洗亦非謂遽已洗也)
主人坐奠爵于篚興對賓復位西序東面(注言復位者明始降時位在此)主人坐取爵沃洗西北面(注沃洗主人之羣吏)卒洗主人壹揖壹讓升(注俱升敖氏繼公曰升亦主人先而賓從之)
拜洗主人坐奠爵遂拜降盥(注復盥為手坋汙)賓主人辭賓對復位西序卒盥揖讓升賓西階疑立(注疑正立自定之貌揖疏言揖讓不言一一讓從上可知)
欽定義疏主人上及降階之位皆在阼階東賓降階
 之位在西階西下經俱有明文則賓階上之位亦宜在西階西此不言西可知
主人坐取爵實之賓之席前西北獻賓(注獻進進酒于賓)賓西階上拜主人少退(注少退少辟)賓進受爵復位主人阼階拜送爵賓少退(注復位西階上位西疏以賓西階疑立今見主人北面獻於已席前故賓進將于席前受之也案鄉射云賓受爵席前復位不言席前不具也)薦脯醢(注薦進也進之者主人有司也)賓升席自西方(注升由下也升必中席)乃設折俎(注牲體枝解節折任俎)主人阼階疑立賓坐左執爵祭脯醢(注坐坐于席祭脯醢者以右手)奠爵于薦西興右手取肺卻左手執本坐弗繚右絶末以祭尚左手嚌之興加于俎(注興起也肺離之端厚大者繚猶紾也大夫以上威儀多紾絶之尚左手者明垂紾之乃絶其末嚌嘗也疏弗繚即弗紾一也此鄉飲酒大夫禮故云繚祭鄉射士禮云絶但云繚必兼絶言絶不得兼繚也周禮太祝九祭七曰絶祭八曰繚祭注云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于末乃絶以祭絶祭不循其本直絶以祭本同禮多者繚之禮畧者絶則祭之張氏爾岐曰卻左手者仰其左手也弗繚者直絶末以祭不必繚也大夫以上乃有繚祭士則否經言弗繚以賓固士也他事皆從士禮注疏于此解作繚祭不敢從)
    蕙田經文云弗繚而注疏乃以繚祭釋之盖以弗為屈曲之義其説迂曲張氏駁之最當
坐挩手遂祭酒(注挩拭也自疏内則事佩之中有挩則賓客有挩巾以拭手也)興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㫖執爵興主阼階上答拜(注啐亦嘗也降席席西也㫖美也)賓西階北面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主阼階上答拜(注卒盡也於此盡酒者明此席非専為飲食起)
    蕙田以上主人獻賓
賓降洗(注將酢主人)主人降(注亦從賓也降降阼階東西面)賓坐奠爵興辭(注西階前也)主人對賓坐取爵適洗南北主人阼階東南面辭洗賓坐奠爵于篚興對主人阼階東西賓東北面盥坐取爵卒洗揖讓如初主人拜洗答拜降盥主人賓實爵主人之席前東南酢主人主阼階上拜賓少退主人受爵復位西階上拜送爵薦脯主人升席自北方折俎祭如賓禮(注酢報也祭者祭薦爼及酒亦嚌後疏此賓未盥主人辭洗鄉射賓盥訖主人乃辭洗先不同者彼與鄉人習禮輕故盥訖乃辭洗此鄉人賓舉之故未盥先辭洗重之也鄉射賓坐取爵洗之時未得主人命故奠于篚下得主人之命乃奠于篚此則賓取爵適洗未奠之時主人即辭故奠于篚也敖氏繼公北方席下主人介席皆南上)
不告㫖(注酒已物也)自席前阼階北面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賓西階上答拜(注自席前啐酒席末因從北方降由便也)主人坐奠爵于序端阼階北面再拜崇酒西階上答拜(注東西牆謂之序崇充也言酒惡充實疏奠于序端者擬酬賓取此爵以獻介敖氏繼公崇重也謂賓崇重已酒不嫌其薄而飲之既也卒爵乃拜者若已飲之乃審知其薄然姜氏兆錫曰此謝賓之酢爵崇之言隆謂之崇酒者謝賓酢之隆施耳如以崇酒謝酒惡當於獻賓賓告㫖之時不當酢主主不告㫖之後)
    蕙田崇酒之義姜説為長注疏與敖氏俱費解
    又案以上賓酢主人
主人坐取觶于篚降洗賓降主人辭降賓不辭洗立西序東面(注不辭洗者以其將自飲)卒洗揖讓升賓西階疑立主人實觶酬賓阼階北面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賓西階上答拜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賓西階答拜
欽定義疏未飲而拜示行酬也既飲復拜示盡觶也賓
 皆答拜以此酒為已而飲也
主人降洗賓降辭獻禮升不拜洗(注不拜洗殺于獻)賓西階立主人實觶賓之席前北面西階上拜主人退卒拜進坐奠觶于薦西(注賓已拜主人奠其觶)賓辭坐取觶復位主人阼階拜送北面坐奠觶于薦東復位(注酬酒不舉君子不盡人之歡不竭人之忠以全交張氏爾岐曰賓辭疏以為主人復親酌已愚以主人方酌時不辭殆非辭酌也仍是辭其奠如郷射二人舉觶時)
    蕙田以上主人酬賓
主人揖降賓降立于階西當序東面(注主人將與介為禮賓不敢堂上)主人以介揖讓升拜如賓禮主人坐取爵于東序端降洗介降主人辭降介辭洗如賓禮升不拜洗(注介禮殺也疏主人與賓三揖至于階之時介與衆賓亦隨至西階下此云揖讓升如賓禮則惟于升堂時相讓無庭中揖讓之事)介西階上立(注不言疑者省文)主人實爵介之席前西南獻介西階北面主人少退介進北面受爵復位主人介右北面拜送爵介少退(注主人拜于介右降尊以就卑也敖氏繼公主人獻介乃拜于其右者降于賓也凡堂上獻酢皆分階而拜者賓主二人而已其餘則否)
主人立于西階東薦脯醢介升席自北方折俎祭如賓禮不嚌肺不啐酒不告㫖自南方降席北面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主人介右答拜(注不嚌啐下賓)
    蕙田案介位西階西北面而主人西階東是為在介右也凡北面以東為右
    又案以上主人獻介
介降洗主人阼階降辭如初(注如賓酢之時)卒洗主人盥(注盥者當為介酌者疏此主人自飲而盥尊介也)介揖讓升授主人爵于兩楹之間(注就尊南授之介不自酌下賓酒者賓主共之敖氏繼公曰凡受獻而親酢者一人而已其餘則或所獻者自酢焉此介視賓為殺故其酢禮如此然其初乃得為主人洗爵亦其異者也)
西階立主人實爵酢於西階上介右坐奠爵遂拜執爵興介答拜主人坐祭遂飲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介答拜主人坐奠爵于西楹南介右再拜崇酒答拜(注奠爵西楹南以當獻衆賓)
欽定義疏主人所與為禮自工外拜位與賓同在西
 階者以其皆賓之屬也主人拜位自介以下則拜于其右不與拜賓同位不二尊也於是主人在介右故奠于西楹南由便也介不告㫖主人亦拜崇酒者介不敢同于賓而主人敬之則不敢甚異于賓也
主人阼階揖降介降立于賓南(注以將獻衆賓故介無事賓南)
    蕙田以上介酢主人
主人西南三拜衆賓衆賓皆答壹拜(注三拜一拜示徧不備禮也不升拜賤也之疏主人阼階衆賓賓介南故西南面拜之)
 朱子曰此疏云衆賓得主一拜主人亦徧得一鄉射疏又云衆賓無論多少止為三拜是示徧也然則主人之拜衆賓不能一一拜之但為三拜以示徧而衆賓長者三人各答一拜也然經文注疏但言衆賓一拜而無三人之文未詳其説
主人升坐取爵于西楹下降洗升實爵于西階上獻衆賓衆賓長升拜受三人(注長其老者三人衆賓多矣)主人拜送(注於衆賓右而疏約上文介右知)坐祭立飲不拜既爵授主人爵降復位(注既卒也卒爵不拜立飲立授賤者禮簡張氏爾岐一人飲畢授爵降次一人乃升拜受也)
    蕙田案降洗者惟衆賓之長一人其餘二人皆不降洗禮又殺于介矣
衆賓則不拜受爵坐祭立飲(注次三人以下不拜禮彌簡張氏爾岐曰亦升受不拜耳)
一人獻則薦諸其席(注謂三人也)衆賓辯有脯醢(注亦每獻薦於其位位在下既疏以其言堂下立侍不合有席不言席故位在下)主人以嚼降奠于篚(注不復用也)
    蕙田以上主人衆賓
揖讓升賓厭介升介厭衆賓衆賓序升即席(注序次也即就也有疏衆賓三賓堂上席者以年長為首)一人升舉觶于賓(注一人主人之吏發酒端曰舉)實觶西階上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賓席答拜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賓答拜降洗升實觶立于西階上賓拜(注賓拜拜受觶)進坐奠觶於薦西賓坐受以興(注舉觶不授下主人也言坐受者明行事相接若親受謙也)舉觶西階拜送賓坐奠觶于其所(注所薦西也)舉觶(注事已射疏鄉舉觶者後有大夫不言大夫觀禮之人或來或否故不言也)
    蕙田以上一人舉觶旅酬之始
    又案楊信齋儀禮圖移賓若有遵者一條於此文之下蓋鄉射篇之例但遵者或來或否既未可定故經文或在前在後不一不必此以就彼也
設席堂亷東上(注為工布席也側邊曰亷燕禮曰席工于西階少東樂正先升北面言樂正先升立于西階東則工席在皆東)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二人左何後首挎越内弦右手相(注四人大夫制也二瑟二人鼓瑟二人歌也瑟先者將入序在前相扶工也衆賓之少者為之每工一人鄉射禮弟子相工如初天子相工使眡瞭者凡工瞽矇也故有之者師冕見及階子曰階也及席子曰席也固相師之道後首者變于君也挎持也相瑟者則為之持瑟其相歌者徒相也越瑟下孔也内弦側擔之者疏此鄉大夫飲酒四人大射侯禮六人若然當二人天八人為差次也工四人二人瑟則二人歌相亦二人空手無事不言敖氏繼公曰工笙蓋公家樂官給學中飲射之事者)
樂正先升立于西階東(注正長也官疏此樂正諸侯大夫士之當天大司樂)工入升自西階北面相者東面坐遂授瑟乃降(注降立於西方近其事)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注三者皆小雅篇也鹿鳴君與臣下四方賓燕講道修政樂歌也此采其已有㫖酒以召嘉賓嘉賓來示我以善道樂嘉賓有孔昭明徳可則傚也四牡勞使臣之來樂歌也此采其勤苦王事將父懐歸傷悲忠孝之至以勞賓也皇皇者華君遣使臣樂歌也此采其更自勞苦以為不及諮謀賢知而以自光明也)
 朱子鹿鳴今日燕飲之事所以道達主人誠意而美嘉賓之徳也四牡言其去家而仕於朝辭親而從王於此乎始也皇皇者華言其將為君使而賦政於外也學記宵雅三官其始也正謂此也盖此三詩先王所制以為燕飲樂用鄉人用之邦國各取其象而歌之也
 問鹿鳴四牡皇華儀禮以為上下通用之樂不知王事靡盬之類庶人安得用之曰鄉飲酒亦用大學始教宵雅三正習學此盖入學之始須教他便知有君臣之義始得(敖氏繼公不言瑟者瑟依歌其同可知書曰搏拊琴瑟以詠)
卒歌主人獻工工左瑟一人不興受爵主人阼階拜送爵(注一人工之長也凡工賤不為之洗樂疏此及燕禮歡心尚樂故有升歌間合間合不獻以前已得獻故不復重獻鄉射主于射略于樂無笙間唯有合樂笙工並為至後總獻之大射亦主于射略于樂不間歌不合故有升歌獻工下管不復得獻)薦脯醢使人相祭(注使人相者相其祭酒祭薦)工飲不拜既爵授主人爵(注坐授之)衆工則不拜受爵祭飲辯有脯醢不祭(注祭飲獻酒無不祭也)大師則為之洗賓介主人辭降工不辭洗(注大夫若君賜之樂謂之太師則為之洗尊之也賓介降從主人也工大師也上既言獻工矣乃言大師者大師或瑟或歌也其獻之瑟則先歌則後盛氏世佐大師君所賜者無論或瑟或歌必先不當依瑟先歌後之序經先言獻工乃言大師者以其出于君賜不必有也注誤)
笙入堂下南北立樂南陔白華華(注笙吹笙者也以笙吹此詩以為樂也南陔白華華小雅篇也今亡其義未聞昔周之興也周公制禮作樂時世之詩以為樂歌所以通情相風切也其有此篇明矣後世衰微幽厲尤甚禮樂之書稍稍廢棄孔子曰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當時在者而復重雜亂者也惡能存其亡者乎且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周太師歸以祀其先王至孔子二百年之間五篇而已此其信也劉氏敞曰此三篇笙詩小序云有其義而亡其亡謂本無亡逸之亡也儀禮曰笙曰樂曰奏而不言歌則有聲無辭明矣下由庚崇丘由儀倣此)
 盛氏世佐曰案笙詩之説從來聚訟詩禮二注康成一手尚爾異同况生其後者乎謂六篇之詞雖亡而其義幸以序而存者箋疏而外陸氏徳明蘇氏范氏處義黄氏櫄嚴氏粲也謂其辭既亡則其義不可得而知序詩者但考二字便率意一篇之序者鄭氏樵李氏樗也讀亡其辭之亡為無而謂此六篇有聲無詞者劉氏敞商氏份董氏逌王氏質黄氏震也朱子有聲無辭之解既用原文而以小序無理則同漁仲其説詳見詩集傅及辯説然猶未足以厭後人之心而闗其口何也書曰詩言志永言依永又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在治忽以出納五言聽然有辭而後有聲聲之不可離辭成樂自古然矣又况古人名篇之例或以詩之首二字或一句或次取篇中一二字以為題亦有舍篇中字而别命之者未有無其辭而可命之曰某詩某詩也夫詩之逸者多矣如貍首采齊肆夏見于禮記祈招河水新宫見于春秋左氏三夏之名見國語九夏之名見周禮考其辭與義無夫子所刪者而今詩皆不能具其亡于夫子之前不及收與抑亡于夫子之後而今所存者或非其舊與是皆未可知也何獨南陔以下六篇而保其非逸耶若徒以其曰笙曰曰奏而不歌以為有聲無辭之證言則吕氏祖謙郝氏敬論之詳矣其説可得而申也鄉射禮云奏騶虞國語金奏肆夏樊遏渠吕叔玉云夏時邁也樊遏執競也渠思文也其説采于詩集傅是皆有辭而亦云奏周禮籥章以籥吹豳詩即七月禮記升歌清廟下管象即維清燕禮升歌鹿鳴下管新宫而左傅昭二十五年公賦新宫謂之賦則有辭國語又稱伶簫詠歌鹿鳴之三是籥與簫管吹之詩皆有辭而謂笙所吹者獨無辭可乎張子曰既無詩安得有此篇必是有其辭所以亡者良由施之于笙非若歌之可習此言殆為平允矣
    觀承案笙詩有詞無詞聚訟已久既已並亡則二説亦並可通必欲畫一則終以朱子之説為長夫有詞然後有譜詩樂相生之序誠然然亦原其初耳既成譜後或單歌其聲或兼歌其詞則不一概笙詩傅流巳久其用在聲故相沿只吹其聲蓋堂上堂下之序如此周時所以用聲不更造其詞所以六笙只有譜而亡其詞也如琴譜亦有有聲而無詞者其聲自和原不待詞而後顯也若但以曰曰賦曰歌曰吹曰奏字面為据則反不為確蓋此等對文各别散文通正不必執此一字為難端也巳
主人獻之西階一人拜盡階不升受爵主人拜送階前坐祭立飲不拜既爵升授主人爵(注一人笙之長者也笙三人和一凡四人鄉射禮曰笙一人拜於下)衆笙則不拜受爵坐祭立飲辯有脯醢不祭(注亦受爵西階上薦之皆於其位磬南陳氏𤾉曰工一人祭薦餘則祭飲而已笙則皆不祭此又等降之别也)
間歌魚麗由庚南有嘉魚崇丘南山有臺由儀(注間代也謂一歌一吹六者小雅篇也魚麗太平年豐物多也此采其物多酒所以優賓南有嘉魚太平君子有酒樂與賢者共之也此采其能以禮賢者賢者纍蔓而歸之與之燕樂南山有臺太平之治賢者為本此采其愛友賢者為邦家之基民之父母既欲其身之夀考又欲其名徳之長也由庚崇丘由儀亡其義未聞)乃合樂南闗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注合樂歌樂與衆聲俱作南召南國風篇也王后國君夫人房中樂歌闗雎后妃之徳葛覃后妃之職卷耳后妃之志鵲巢言國君夫人之徳采蘩言國君夫人不失采蘋卿大夫之妻能循其法度太王王季居于岐山之陽躬行召南之教以興王業及文王而行周南之教以受命大雅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謂此也其始一國文王作邑于豐以故地為卿士采地分為二國周公所食召召公所食于是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徳化被于南土是以其詩有仁賢之風者屬之召南焉有聖人之風者屬之周南夫婦道生民之本王政端此六篇者其教之原也故國君與其臣下四方賓燕用之合樂鄉樂者風也小雅諸侯樂大雅頌天子之樂鄉飲酒升歌小雅禮盛可以進取也燕合鄉樂禮輕者可以逮下春秋傅曰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元侯文王大明兩君相見之樂也然則諸侯相與升歌大雅合小天子與次國小國之君燕亦如之與大國之君燕升歌合大雅其笙間之篇未聞磬疏合樂堂上有歌瑟堂下有笙合奏此詩)
 程子周公内治故以畿内之詩言文王太姒之化者屬之周南召公諸侯故以畿外之詩言列諸侯大夫室家文王太姒之化而成徳者屬之召南
 朱子曰謂之南者以其化自岐雍之間被于江漢之域自北而南也詩曰以雅以南即謂此也
    觀承案明有周南召南之詩而古注不以此注以雅以南之南反以南南夷之樂者殊未允也
工告於樂正正歌備樂正告于賓乃降(注樂正降者以正歌無事也降立西階東北面笙疏以其堂上時在西階東北知降堂下亦然在磬之西亦得監堂下之樂知位在此也李氏如圭曰告于賓者作樂為樂賓也)
    蕙田以上樂賓
主人降席南方(注不由北方由便)側降(注賓介不從不疏側者特也賓介從以將燕禮殺故也)作相為司正司正禮辭許諾主人司正答拜(注作使也禮樂之正既成將留賓為有解惰司正以監之拜拜其許疏上云一相迎于門外今將燕使為司正敖氏繼公主人自作之者君禮也)
主人升復席司正洗觶升自西階阼階北面受命主人主人請安于賓司正告于賓賓禮辭許(注為賓欲去留之告賓于西階)司正告于主人主人阼階再拜西階上答司正立于楹間相拜皆揖復席(注再拜拜賓許也司正既以賓許告主人遂立楹間相拜賓主人既拜揖就席)司正實觶降自西階階間北面坐奠觶退共少立(注階間北面東西節也其南北當中庭共拱手也少立自正慎其位也巳帥而正孰敢不燕禮右還北面經疏鄉射云司正實觶降自西階中庭北面坐奠觶此雖不言中庭宜與彼同)坐取觶不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洗北面坐奠觶于其所退立于觶南(注洗觶奠之示潔敬立于其南以察衆疏執觶興洗北面鄉射大射禮皆不云盥俗本有盥者誤)
    蕙田案唐石經洗字上有盥字即疏所云俗本吳澄三禮考注亦承其誤今從監本
    又案以上司正
北面坐取俎西之阼階北面主人主人降席立于賓東(注初起旅酬也凡旅酬少長以齒終于沃盥者皆弟長無遺矣疏前一人與觶奠于薦右今為旅酬而主之前主人酬賓于薦東者不舉故言俎西以别之)賓坐奠觶遂拜執觶興主答拜不祭立飲不拜卒觶不洗實觶東南面授主人(注賓立飲卒觶因更酌以鄉主人將授)主人阼階上拜賓少退主人受觶拜送主人之西(注旅酬同階禮殺)賓揖復席(注酬主人訖)
    蕙田以上賓酬主人
主人西階上酬介介降席南方立于主人之西如賓酬主人之禮主人復席(注其酌實觶西南面授自此以下旅酬酌者亦如之)
 朱子賓主相酬初皆北面但實觶之後授觶之時賓東南面授主人主人西南面授介已授之後即授者又還北面之位賓則拜送主人之西主人拜送介之東皆北面也故下文受介酬者亦既受乃還北面拜受
    蕙田以上主人酬賓
司正升相旅曰某子受酬受酬者降席(注旅序也于是介酬衆賓衆賓以次相酬某者衆賓姓也同姓則以伯仲别之又同則以其字别之)司正退立于序端東面(注辟受酬者又便其賛上賛下也始升相西階西北面)受酬者自介右(注由介東也尊介使不失故位自疏授受之法授由其右受由其左此授介酬者應介左而自介右者介位在西尊介使不失故位也敖氏繼公受介酬者獨居右與他受酬者不同明介尊不與衆賓序也若遵者受介亦然自介右則介當東南面酬之)
衆受酬者受自左(注後將受酬者皆由西變于介也受疏衆賓之内為首一人自介右之第二以下堂下衆賓皆自左受之言變于介者授受常法也)拜興飲皆如賓酬主人之禮(注嫌賓以下異也)辯卒受者以觶降坐奠于篚(注辯辯衆賓在下鄉射禮曰辯遂酬在下者皆升受酬于西階上)司正復位(注觶南之位)
欽定義疏酬之為義注曰勸酒也為酬賓言之也又曰
 周也為旅酬言之也旅酬之酬義主周當主人酬賓介遵未及無行酬之法故不盡主人之歡奠之而不舉獻禮既畢一人舉觶乃體主人均惠之意而行之以至於辯辯者周也
    蕙田以上介酬衆賓衆賓自相酬以辯旅酬禮畢
使二人舉觶賓介洗升實觶于西階上皆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賓介席末答拜皆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賓介席末答拜(注二人主人之吏若有大夫舉觶于賓與大夫燕禮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進盥洗答疏席末答拜者賓于席西南答拜介于席南東面拜若有大夫舉觶于賓與大大大夫尊于介故也李氏如圭二人舉觶無算爵始也)
逆降洗升實觶皆立于西階上賓介皆拜(注於席末拜)皆進薦西奠之賓辭坐取觶以興介則薦南奠之介坐受以興退皆拜送賓介奠于其所(注賓言取介言尊卑異文疏皆進者一人之賓所奠于薦西一人之介所奠于薦張氏爾岐曰此二人所舉之觶待升坐後賓介各舉以酬為無算爵即此二觶)
    蕙田以上二人舉觶無算爵之始
司正升自西階受命主人主人曰請坐于賓賓辭以俎(注至此盛禮俱成酒清肴乾賓主百拜強有力猶倦焉張而不弛弛而不張非文武之道請坐者將以賓燕也俎者肴之貴者之者不敢禮殺貴者自此以上立行禮人皆勞倦故請坐于賓)主人徹俎賓許(注亦司正請告之)司正降階弟子徹俎(注西階前也弟子賓之少者俎者主人之吏設之使弟子俟徹者明徹俎賓之義疏西階前命故知弟子敖氏繼公曰俟徹俎者俟尊者徹乃受之)
司正升立于序端(注待事)賓降席北面主人降席阼階北面介降席西階北面遵者降席東南面(注皆立相徹俎也遵者謂此鄉之人仕至大夫者也今來主人樂賓主人所榮而遵法者也因以為或有無來不來時事今文遵為僎下疏遵不北面者以其尊故席東南面向主人士立于不得升故知此遵是大夫也)
    蕙田鄉飲酒義從文作
賓取俎還授司正司正以降賓從主人取俎還授弟子弟子以降西階主人降自阼階介取俎還授弟子弟子以降介從之若有諸公大夫使人受俎如賓禮衆賓皆降(注取俎者皆鄉其席既授弟子皆降復初入之位)
    蕙田以上徹俎
説屨揖讓如初升坐乃羞(注説屨者為安燕當坐也必説于下者屨賤不空居堂説屨主人先左先右羞進也所進者狗胾醢也鄉設骨體所以致敬也今進羞所以致愛也敬之愛之所以厚賢也敖氏繼公説屨者各于其階側北面坐于堂而説屨于上者惟尊長則然此賓主人其尊相敵故皆説于下)
    蕙田以上升坐
無算爵(注算數賓主燕飲爵行無數醉而止也鄉射禮曰使二人舉觶于賓與大夫又曰執觶者洗升實觶反奠于賓與大夫皆是楊氏復曰鄉飲酒禮無算爵其文畧案鄉射無算爵賓與大夫不興取奠觶飲卒觶不拜執觶者受觶遂實之賓觶以之主人大夫之觶衆賓長受而錯皆不拜注錯者實主人之觶以之次賓實賓長之觶以之次大夫鄉飲酒禮亦同但鄉射有賓無介鄉飲酒有賓有介當實賓之觶以之主人大夫之觶以之介及其交錯而行也當實主人之觶以之衆賓長實介之觶以之次大夫又實衆賓長之觶以之第三位次大夫實次大夫之觶以之第二位次賓長如此交錯以辯卒受者興以旅在下者于西階上及其辯也執觶者洗升實觶反奠于賓與大夫所以復奠之者燕以飲酒為歡醉乃止此所以無算爵敖氏繼公曰此禮異鄉射舉觶及反奠不于大夫而于介耳其實觶亦以之主人介觶則以之大夫其餘可以類推)
    蕙田鄉射無介故以賓與大夫為尊鄉飲有介當以賓與介為尊鄉飲酒義每以賓主介僎相提並論無算爵舉觶自宜從賓介始由賓而之主人由介而之大夫如敖氏之説為是楊信齋儀禮圖尚沿舊注之誤耳
公元1159年
無算樂(注燕樂亦無數或間或盡歡而止也春秋二十九年公子札來聘請觀于周樂此國君之無算)
    蕙田以上無算爵
公元1155年
出奏陔(注陔陔夏也陔之為言戒也終日燕飲酒罷以陔為節明無失禮也周禮鐘師鐘鼔九夏奏陔則有鐘鼔鐘鼔天子諸侯用之大夫士鼔而已盖建阼階西南鄉射禮賓興樂正奏陔賓降及階陔作賓出衆賓皆出)主人送于門外再拜(注門東西面拜也賓介答拜有終敖氏繼公再拜送賓也賓主以下當屨而後經文畧也)
    蕙田以上賓出
賓若有遵者諸公大夫則既一人舉觶乃入(注不干人正禮也遵者諸公大夫也謂之賓者同從外來耳大國有四命謂之公)席於賓東三重大夫再重(注席此二者於賓東尊之不與鄉人齒也三重者六席再重者四席天子之國三命不齒於諸之國爵為大夫則不齒矣張氏爾岐衆賓之席在賓西此特為位于酒尊不在衆人行列中故曰不與齒也)
公如大夫入主人降賓介衆賓皆降復初位主迎揖讓升公升賓禮一席使一人去之(注如讀若今之若主人迎之於門内也辭一席自同大夫)大夫則如介禮有諸公則辭加席委于席端主人不徹無諸公則大夫加席主人不去加席(注加席上席大夫席再重大疏賓厭介此公與大夫同入亦厭夫)
欽定義疏遵者獻酢之節詳于鄉射禮不具者射義
 云卿大夫之射也必先鄉飲酒之禮二禮本同可互考也
    蕙田以上遵者之禮
明日鄉服拜賜(注拜賜謝恩鄉服昨日鄉大夫飲酒朝服不言朝服未服以朝也)主人賓服拜辱(注拜賓復自屈辱也拜疏賓主不相造門外謝而已)
    蕙田以上拜賜拜辱
主人釋服乃息司正(注釋朝服更服元端息勞勞賜昨日執事者獨云司司正庭長也)無介(注勞禮畧也司正為賓)不殺(注市買若因所有可也不殺則無俎)薦脯醢(注羞同也)羞唯所有(注在有何物)徴唯所欲(注徴召也)以告于先生君子可也(注告請先生不以筋力為禮於是可以君子國中有盛徳可者不召唯所欲)賓介不與(注禮凟則䙝)鄉樂唯欲(注鄉樂南召六篇之中唯所欲作不從次也不歌鹿鳴魚麗者辟國君也酒疏二南鄉大夫之樂小雅諸公之樂上正行飲歌小雅今燕不歌鹿鳴魚麗是避國君也)
    蕙田以上司正
記鄉朝服而謀賓介使能宿戒(注鄉鄉人鄉大夫朝服元端緇帶素韠白屨郡國鄉飲酒之禮元冠而衣皮弁服古異再戒為宿戒禮將有事先戒而復宿戒張氏爾岐曰鄉謂鄉飲酒之禮注指人恐義不盡)
    蕙田以上賓介
蒲筵緇布純(注筵席也純縁也)
綌冪賓至徹之(注綌也冪覆尊巾)
    蕙田以上記筵及尊冪
其牲狗也(注狗取擇人)亨于堂東北(注祖陽氣之所始也陽氣主養易曰天地萬物聖人養賢以及萬民敖氏繼公曰用狗者用燕禮之牲也)
    蕙田以上記牲
獻用爵其他用觶(注爵尊不䙝用之)
    蕙田案酢亦用爵記但言獻者酢統于獻也敖繼公以議記文之不備過矣
    又案以上爵觶之用
薦脯五挺横祭于其上出自左房(注挺猶膱也鄉射禮曰祭半膱膱長尺二寸左在東陽陽主養房饌陳處也冠禮饌脯南上曲禮曰以脯修置者左朐右末疏横祭于上者於脯為横于人為縮)
    蕙田以上記脯
俎由東壁西階升(注亨狗既熟載之俎饌于東方)賓俎脊脅肩肺主人脊脅臂肺介俎脊脅肺肺皆離皆右體進腠(注凡牲前脛骨三肩臂臑也後脛骨二膊胳也尊者俎尊骨卑者俎卑骨祭統曰凡為俎者以骨為主骨有貴賤凡前貴後賤離猶㨒也腠理也進理謂前其本也而疏此序體賓用肩主人用臂介用胳其間有臑肫在介不用者盖以大夫故此闕焉大夫雖尊不奪賓主正體故用體卑于主人與賓而尊于介也)
 朱子曰介俎脊脇胳肺印本胳上有肫字然釋文無音疏又云有臑肫而介不用明無此字也成都石經亦誤
    蕙田以上記俎
以爵拜者不徒作(注作起也言拜既爵者不徒起起酢主人)坐卒爵拜既爵立卒爵不拜既爵(注隆殺各從其宜唯工不從此禮)
欽定義疏卒爵賓主介立卒爵衆賓以下
凡奠者于左(注不飲者不欲其妨)將舉于右(注便也)
衆賓之長一人洗如賓禮(注于三人之中復差尊者二人雖為之洗不敢辭其下不洗)
    蕙田以上諸行禮之節
立者東面北上若有北面者則東上(注賢者衆多無常也或統于堂或統于門)
    蕙田以上衆賓之立位
樂正與立者皆薦以齒(注謂其飲之次也尊樂正同于賓黨不言飲而言薦以明飲也既飲皆薦于其位樂正西階東北張氏爾岐樂正本主人之官屬故以齒于賓黨為尊之)
    蕙田以上樂正薦節
凡舉爵三作不徒爵(注謂獻賓大夫獻工皆有薦敖氏繼公獻賓賓介衆賓獻工兼笙者)
    蕙田以上不徒
作大夫不入(注後樂賢者作疏大夫入當一人舉觶之後樂之前以助主人樂賓)
    蕙田以上大夫入節
獻工與笙取爵于上篚既獻奠于下篚(注明異器敬也如是則獻大夫亦然篚三爵笙疏獻賓堂上堂下衆賓一爵獻工與二爵大夫三爵)其笙則獻諸西階上(注謂主人拜送爵也於上拜于阼階上者以其坐于西階東也)
    蕙田以上記獻工與笙
磬階間縮霤北面鼓之(注縮從也霤以東西為從鼓猶擊也大夫而特懸方賓鄉人賢者士禮也射則磬在東)
    蕙田以上懸磬之所
主人介凡升席自北方降自南方(注席南上升下降上從便)
    蕙田以上記升席降席之法
司正舉觶而薦諸其位(注司正主人之屬也無獻因其舉觶而薦之)
    蕙田以上記薦司正
凡旅不洗(注敬禮殺也)不洗不祭(注不甚潔也)
    蕙田以上旅酬殺禮
既旅士不入(注後正禮也既旅則將燕矣敖氏繼公曰士賤于大夫可以然不與旅則與主人賛者同故不入)
    蕙田以上記士入節
徹爼賓介遵者之俎受者以降遂出授從者(注送之)主人之俎以東(注藏于東方)
    蕙田以上徹俎之節
樂正奏陔賓出至于階陔作
    蕙田以上記奏陔之節
若有諸公大夫主人之北西面(注其西面北上統于公疏若無諸公大夫南面西上統于遵也)
    蕙田以上記遵者席位
主人賛者西面北上不與(注賛佐也謂主人屬佐主人禮事徹冪沃盥設薦俎者西面北上統于堂也與及也不及謂不獻酒)無算爵然後與(注燕乃及之)
    蕙田以上主人賛者
          右儀禮鄉飲酒禮
周禮地官鄉大夫三年大比考其徳行道藝興賢者能者鄉老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賓之(注以鄉飲酒之禮禮而賓之)
長春以禮會民而射于州序(疏州長春秋二時以禮會聚其民而行射禮于州之序學中言以禮者亦謂先行鄉飲酒之禮而乃射)
黨正國索鬼神祭祀以禮屬民飲酒于序以正齒位一命齒于鄉里再命齒于父族三命不齒(注國索鬼神祭祀謂歳十二月大蜡之時建亥之月也正齒位鄉飲酒所謂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是也必正之者為民三時務農將闕于禮至農隙以教之尊長養老孝弟之道也黨正飲酒禮亡以此屬于鄉飲之義微失少矣凡射飲酒此鄉民雖為卿大夫必來觀禮鄉飲酒鄉射大夫樂作不入士既旅不入是也齒于鄉里者以年與衆賓相次也齒于父族父族有為賓者以年與之相次異姓雖有老者居于其上不齒者席于尊東所謂遵)
    蕙田鄉大夫興賢飲酒之禮三年一舉儀禮所説是也州長習射飲酒之禮一年再舉射義云卿大夫之射必先鄉飲酒之禮是也黨正齒位飲酒之禮歳終一舉鄉飲酒義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是也鄉大夫士飲國中賢者之禮周禮無其文鄉飲酒所謂鄉人士君子尊于房户間者是也
豳風七月九月肅霜十月滌場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夀無疆(注兩樽曰朋饗者鄉人以狗大犬加以羔羊公堂學校也觥所以誓衆也言疏鄉人飲酒而謂之饗者鄉飲酒禮尊事重故以饗之鄉飲酒禮自是三年賓賢能之法而黨正飲酒之禮亦與之同鄉飲酒云尊兩壺房户之間是用兩樽也記云其牲狗是鄉人以狗也王制大夫無故不殺羊是行禮飲酒有故得用羊故云大夫加以羔羊學校謂之公堂者以公法為學故稱公耳天官酒正云凡為公酒者注云謂鄉射飲酒公事作酒者是鄉人之事得稱公也)
    蕙田案此條毛以為鄉飲酒禮以為國君大飲之禮未詳孰是姑依毛説採入
    觀承案七月篇乃追述先公舊俗如此章則冬時收穫已畢邠民躋堂稱祝以盡其愛公之誠可想見古初君民一體之誼耳其時未有周禮也毛以為鄉飲以為國君大飲曲曲附會禮則太鑿矣
禮記少儀客爵居左其飲居右(注客爵謂主人酬賓之爵也以優賓耳賓不舉于薦東)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注三爵皆飲爵也介賓之輔也酢所以酢主人也古文禮僎作遵遵謂鄉人卿大夫觀禮者受疏此一節明客爵所在鄉飲酒禮主人酬賓之爵賓奠觶于薦東是客爵居左旅酬之時一人舉觶賓賓奠觶于薦西至旅酬賓取薦西之觶以酬主人是其飲居右介賓副也酢謂客酌還答主人也僎謂鄉人觀禮副主人者也此主人既不被優故爵並居右示為飲之)
    蕙田案獻用爵酬用觶此記客爵居左鄭以酬爵解之則觶亦通名爵也朱子經傳通解採此條為鄉飲酒之記云
祭義壹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族三命不齒族有七十者不敢先(注此謂鄉射飲酒時也齒者謂以年次立若坐也三命列國之卿也不復齒席之于賓東不敢先族之七十者謂既一人舉觶乃入也雖非族亦然承齒乎族故言族爾疏云謂以年次立若坐者士立于堂下大夫坐于堂上知者鄉射大夫受獻訖及衆賓皆升就席於時雖立至徹俎即坐鄉射記又云既旅士不入不見士坐之文明立于堂下三命列國之卿也者諸侯言之若天子黨正飲酒三命不齒上士也以天子上士三命故也族七十者初飲酒時則衆賓先入三命者得為待獻賓獻介衆賓之後一人舉觶之時乃始得入故云不敢先爾是以鄭注云雖非族亦然熊氏云黨正飲酒齒位故有七十若鄉飲酒禮則無七十者故鄉飲酒明日乃息司正丁先生君子老者明日乃入也)
射義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鄉飲酒之禮
論語鄉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
 朱子曰六十杖于鄉未出不敢先既出不敢
    蕙田案此正齒位之飲
          右經傅鄉飲諸儀
周禮地官大司徒陽禮教讓則民不争(注陽禮鄉射飲酒之禮也)
禮記王制六禮冠昏喪祭相見
經解鄉飲酒之禮所以長幼之序也鄉飲酒之禮廢則長幼之序失而争鬬之獄繁矣
仲尼燕居鄉射之禮所以鄉黨
鄉飲酒鄉飲酒義主拜迎賓于庠門之外三揖而後至階三讓而后所以尊讓也(注庠鄉學州黨曰序)盥洗揚觶所以致絜也(注揚舉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注拜至謂始升時拜拜賓至)尊讓絜敬也者君子所以相接君子尊讓則不争絜敬則不慢不慢不争則逺于鬬辨矣不鬬辨無暴亂之禍矣斯君子所以免于人禍也故聖人制之以道(注道謂此禮庠疏謂鄉大夫迎賓門外州長黨正則于序門外盥洗揚觶者謂主人獻賓以水盥手而洗爵揚觶謂既獻之後舉觶酬賓之時亦盥洗也必盥洗所以致其絜敬之意也拜至者謂賓與主人升堂之後主人阼階之上北面再拜拜至拜洗者謂主人拜至訖洗爵而升賓于西階北面再拜主人洗也拜受者賓于西階拜受爵也拜送主人阼階拜送爵也拜既者既盡也賓飲酒既盡而拜也吕氏大臨君子相接尊讓絜敬如此其至雖有争慢之心無從生矣尊讓敬之禮行則尊讓敬之成禮行而至于成俗則天下之人皆將逺于鬬辨而免于人禍先王制禮苟為繁文末節而已馬氏晞孟曰入三揖而後至階主所以致尊于賓三讓而後升賓所以致讓于主徐氏師曾曰此釋自迎賓以至卒爵之義)
鄉人士君子尊于房户之間賓主共之也尊有玄酒貴其質也(注鄉人鄉大夫也士州長黨正君子鄉大夫士也鄉大夫士飲國中賢者亦用此也共尊者人臣不敢大惠)羞出自東房主人共之也(注羞燕私可以自専也)洗當東榮主人所以自絜而以事賓也(注絜猶清也等疏以鄉大夫惟有東房故設酒尊東房西室户之東在賓主之間示賓主共有此酒也酒雖主人之設賓亦以酢主北面設尊玄酒在左謂在尊酒之西也所以玄酒在西地道右貴質素故也)
欽定義疏鄉人所該甚廣士則鄉人之秀而君子則有
 徳有位通稱注謂士為州長黨正以指侯國則可若王朝鄉大夫上大夫州長中大夫黨正下大夫不得州長黨正為士也其謂主人鄉大夫者亦専本鄉法而言若州射黨祭則又州長黨正為主人恐不得拘也其在侯國鄉大夫鄉人也有飲國中賢能禮州長者士也有習射鄉飲之禮黨正者亦士也有蜡祭鄉飲之禮鄉大夫者有賓興賢能鄉飲之禮總謂之鄉飲飲有獻酬拜洗拜受拜送拜既之禮故曰賓主共之羞則宰夫之而已故主人共之
賓主象天地也介僎隂陽三賓象三光也讓之三也象月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時也(注隂陽天地養成萬物之氣也三賓象天三光者繫于天也古文禮僎皆作遵)天地凝之氣始于西南而盛於西北天地尊嚴氣也此天地義氣天地温厚之氣始於東北而盛於東南天地盛徳氣也此天地仁氣主人者尊賓故坐賓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輔賓賓者接人以義者也故坐於西北(注賓者接人以義言賓來以成主人之徳)主人者接人以仁以徳厚者也故坐於東南而坐僎于東北輔主人也(注以僎輔主人以其仕在官也)仁義接賓主有俎豆有數曰聖聖立而將之以敬曰禮禮以體長幼曰徳(注聖通所以通賓主之意也將猶奉也)徳也者得於身也故曰古之學術道者將以得身也是聖人務焉(注術猶藝也得身者謂成已令名免於刑罰也言學術道則此説賓賢能之禮疏此一節賓主介僎坐位之義也三賓象三光者謂衆賓主人東南象夏始賓西北冬始東北春始西南秋始四時不離天地隂陽之内而坐即是賓主介僎之所象也聖通也謂上諸事並是通賓主之意也聖立而將之以敬者謂通賓主之事其道已立能將行之以恭敬乃謂之以體長幼曰徳徳者得也能有以體成長幼于得宜故曰徳也徳也者得于身也重釋稱徳之義得善行于其身謂身之所行皆得于術者藝也言古人學才藝之道也將以得身也謂使身得成也此謂賓賢之人有術道今以賓敬接待之事其尊敬學習術道身得成就有令名張子曰坐有位主于尊賢而已賓主正對則兼主于敬主故賓主不相對坐以見尊賢之義雖四時之坐皆有義其實欲明其尊賢也陳氏澔曰或謂介有剛辨之義僎有㢲入之義各從其類義或然也)
祭薦祭酒也嚌肺嘗啐酒成禮也於席末言是席之正非専為飲食為行也此所以貴禮而賤財也卒觶致實西階上言是席之上非専為飲食也此先而後財之義也先而後財則民作敬讓不争矣(注非専為飲食言主于相以禮致實謂盡酒也酒為觴實祭薦祭酒嚌肺于席中唯啐酒于席未也賤疏一節飲酒祭薦祭酒相尊敬之貴禮財之義祭薦主人獻賓即席祭所薦時脯醢也者言賓既祭薦祭酒賓敬主人也賓取俎上之肺嚌齒所以主人也飲主人酒而入口主人席末謂席西頭也此席専為飲食應于席中啐酒今乃席末啐酒此席之設本不為飲食主人敬重賓故設席祭薦祭酒嚌肺在席中者主人物故在席啐酒入于巳故在席末也于席上祭薦祭酒貴禮席末啐酒是賤財也卒觶主人酬賓主人先飲卒觶也致實謂致盡其所實之酒于西階上此席之上非専為飲食也故不于席所而卒觶啐纔始入口猶在席末也卒觶則盡爵故逺在西階吕氏大臨孔子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飽少師氏食吾以禮吾祭作而辭曰疏食不足祭也吾飱作而辭曰疏食不敢以傷吾子然則君子之于飲食于敬而不飽於味也飲食主人以養賓盡賓之以答主人者也主人獻賓受爵脯醢賓升席設折俎賓祭脯醢奠爵取肺嚌之坐祭酒興席啐酒主人禮賓不敢不答故祭薦祭酒主人行此賓敬主人不在食故嚌以嘗之啐以成之也啐于席之末不於席之正主於行禮不可以飲食凟也此貴敬而賤食也賓卒爵西階之上不於席之上者明是席之上可以飲食不可以飲食之事是先而後食也也食財也人之所以争者無禮而志于財也如知乎貴禮而賤財先而後財之義則敬讓行矣一飲食之間可以化民成俗升降之文不為末節也方氏慤曰祭薦祭酒必祭其先而後飲食之也肺者據周人所貴祭薦祭酒則神之也故曰嚌肺則味之矣故曰嘗啐酒則飲之矣故曰成禮啐酒獻賓之觴也卒觶則酬賓之時也西階所有事之階也席之正則有别于席之末席上則有别于席之下西階即席之下也)
鄉飲酒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聽政役所以明尊長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養老也民知尊長養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出尊長養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國可安也君子所謂孝者非家至而日見之也合諸鄉射教之鄉飲酒孝弟行立矣(注此説鄉飲酒黨正國索鬼神祭祀以禮屬民飲酒于序以正齒位也其鄉射則州長春以禮會民而射于州序之也謂之鄉者州黨鄉之屬也或則鄉之所居州黨鄉大夫為主人焉如今郡國下令長于鄉射飲酒太守相臨也疏此明黨正飲酒齒位之事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者鄉飲酒禮賓賢能則用處士為其次為介其次衆賓皆以年少者為之此正齒位賓介等皆用年老者為之其餘為衆賓賓内年六十以上堂上賓席西南面坐若不盡則于介席之北東北上其五十者則立于西階東面北上示有陪侍之義非即在六十者旁同南面立也以聽改役者所以立于階下示其聽受六十以上政事役使也六十者三豆至九十者六豆十年加一豆非正禮不得籩豆偶也其五十者亦有豆也但二豆而已入孝弟謂入門而能行孝出尊長養老者出門而能尊長養老吕氏大臨曰古之貴老也其政則導其妻子使養其老家植之畜之雞豚狗彘老者衣帛食肉矣其教則食三老五更太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四代之養皆于庠序更用饗食所以使民不遺老窮貴老義故飲酒老者加豆有至于六也尊長近乎兄弟養老近乎養親孝也入則順乎父兄出則順乎長上民徳歸厚矣強不犯弱衆不暴寡人倫既正教行俗美薰沐涵濡遷善不自知故曰非家至而日見之也春秋合諸州長之射行之黨正齒位鄉黨習見禮容之盛漸乎禮義之俗孝弟之行不肅成行禮之效也)
 語類恭父問此篇自鄉飲酒之義而下先儒以為鄉大夫飲賓於庠序鄉飲酒而下先儒以為黨正飲酒以正齒序之位今詳考其文前有古學術道者將以得身云云固足以賓興之意後有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聽政役亦足以序齒之事但某竊疑儀禮所載鄉飲只是鄉大夫興其賢能以禮賓之不知何取于黨飲而記為是朱子曰此無他只是記者並舉之耳
    蕙田黨正飲酒古經當别為一篇亦名鄉飲酒禮記所舉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皆此篇中之文而今不傅矣記者以篇名相同故并取釋之其實興賢尚齒明是兩事後儒求其故而不得輒思併而為一而儀禮禮記之文俱不可通矣
孔子曰吾觀於鄉而知王道易易也(注鄉鄉飲酒易易教化本尊尚齒而已)主人親速賓及介而衆賓自從至於門外主人賓及介而衆賓自入貴賤之義别矣(注速謂即家召之别猶明也)三揖至於三讓以賓升拜至獻酬辭讓節繁及介省矣至於衆賓升受坐祭立飲不酢而降隆殺之義辨矣(注繁猶盛也小減曰省辨猶别也尊者禮隆卑者禮殺尊卑别也吕氏大臨介之升也不三揖三讓不拜主人不之阼階拜送不嚌肺不啐酒不告㫖不自酌酢授主人爵主不舉酬省于賓可知衆賓升受坐祭立飲不阼其拜受衆賓之長三人則不拜省于介可知一等之中寖有省焉此所以隆殺也方氏慤曰賓三賓三賓貴于衆賓而介則輔三賓者也主酌賓為獻賓答主為酢主又答賓為酬是三賓備之至于介則省酬焉至于衆賓則又省酢矣升受坐祭立飲者其升而受爵者唯祭酒坐飲酒則立也盖飲酒所以養老以其卑不敢坐而當其養故也此所以殺于三賓)
    蕙田鄉飲酒惟賓最次則介又次則三賓三賓衆賓長席于賓西南面者也記所云衆賓升受坐祭立飲者正指三賓而言而方氏乃以三賓正賓不亦謬之甚乎又稱坐祭謂跪而祭酒説屨升坐之坐方氏乃云衆賓不敢坐而當其養尤誤似未讀儀禮
工入升歌三終主人獻之笙入三終主人獻之間歌三終合樂三終工告樂備乃出一人揚觶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樂不流也(注工謂樂正樂正既告而降言遂出者自此至去不復升也流猶失禮也立司正正禮不失可知每疏工入升歌三終者謂升堂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一篇一終主人獻之謂獻瑟與歌者也笙入三終者謂吹笙之人入于堂下南陔白華華一篇一終主人之者謂獻笙人也間歌三終者間代也謂笙歌竟而堂上堂下更代而作也堂上人先歌魚麗則堂下由庚此為一終堂上南有嘉魚堂下崇丘此為二終也又堂上南山有臺堂下由儀此為三終合樂三終者謂堂上下歌瑟及笙並作也若工歌闗雎笙吹鵲巢合之若工歌葛覃笙吹采蘩合之若工歌卷耳笙吹采蘋合之工升歌後立司正以正之故知鄉飲酒和樂不流失禮也)
 朱子合樂孔疏非是當從儀禮賈疏謂堂上歌瑟堂下笙磬合奏六詩三終二南三終
賓酬主人主人介介衆賓少長以齒終於沃洗焉知其能弟長無遺矣(注遺猶脱也忘也黨疏言旅酬時賓主人之各以少長為齒以次相至於執掌罍洗之人以水沃盥洗爵者皆預酬酒之限此經據旅酬之時其少長以齒終于沃洗無算爵之節也弟少也言少之與長皆被恩澤無遺棄也)
 朱子曰弟悌也敬順之意言能使少者皆承順以事長者無所遺棄
説屨升坐修爵無數飲酒之節朝不廢朝莫不廢夕賓出主拜送節文終遂焉知其能安燕不亂也(注朝夕朝莫聽事不廢之者既朝乃飲先夕則罷其正也終遂猶充備也疏降説屨升坐者此謂無算爵之初也以前皆立而行禮徹俎故未説屨至此徹俎之後説屨升堂坐也修爵無數者謂無算爵也熊氏云謂行爵無數矣)
    蕙田儀禮説屨揖讓如初升坐乃羞無算爵無云修爵者此文修當是羞之誤耳羞字為句儀禮所云乃羞也爵無數為句儀禮所謂無算爵
貴賤隆殺和樂不流弟長無遺安燕不亂五行足以正身安國矣彼國安天下安故曰吾觀於鄉而知王道易易也(吕氏大臨曰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其文則擯相習之其義則君子知之也修其文達其義然可以化民成俗也有貴賤隆殺之義則有别矣有别有禮也和樂不流燕安不亂有節有節義也弟長而無遺則均均則仁仁義具有禮行一鄉達乎一國所謂正身安國矣舉斯術也達之于天下則天下安矣故由一鄉而知王道可行于天下此禮是也)
    蕙田案自孔子曰吾觀于鄉至此朱子儀禮經通解移置本篇之首
    觀承案朱子儀禮經通解考訂次第裁節注疏俱為精當簡明惟其經文移易之處每多不概於人心即如鄉飲酒一篇其義在前孔子之論在後亦何不可乃定將孔子一段移置在首恐反失先案後斷之序矣何如仍舊次之為當
鄉飲酒義立賓以象天立主象地介僎以象日月三賓象三光古制禮也經之以天地紀之以日月參之以三光政教之本也(注日出於東僎所在月生於西介所在三光三大辰也天之政教出於大辰焉也疏前經隂陽據其氣日月言其體僎在東北日出在西象月出也昭十七年有星孛大辰公羊大辰者何大火也伐為大辰北辰亦為大辰故爾雅云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謂之大辰北極謂之北辰三大辰也何休大火與代天所以民時早晚天下以為正故謂之大辰辰時也是天下政教出於大辰)亨狗於東方陽氣發於東方也(注祖猶法也狗所以賓陽氣主養萬物)洗之在阼其水在洗東天地左海也(注海水之委也)尊有玄酒教民不忘本也(注太古無酒用水而已吕氏大臨天地之間海居于東東則左也故洗在阼水在東有左海之義)
賓必南鄉方者春春之為言蠢也産萬物者聖也南方者夏夏之為言假也養之長之假之仁也西方秋秋為言愁也愁之以時守義者也北方冬冬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天子之立也左聖鄉仁右義偝藏也(注猶蠢也蠢動生之貌也聖之言生也假大也讀為揫斂也察猶察察嚴殺之貌也南鄉鄉仁貴長大萬物也吕氏大臨天子南面而立左則聖也左之則尊之也鄉則南方方仁也鄉之則宗之也右則西方西方義右之用之也偝則北方也偝之則違之也天子之立如是而坐賓亦南鄉者尊賓之至也)
介必東鄉介賓主也(注獻酬之禮主人西賓將南介覸其間也)主人必居方者春春之為言蠢也産萬物者也主人者造之産萬物者也(注言禮之所共由主人出也)月者三日則成魄三月則成時是以禮有三讓建國必立三卿三賓政教之本禮之大參也(注言禮者隂也大數取象法於月也三疏月者三日則成魄者謂月盡之後日乃成魄魄月輪生傍有微光也此謂月明盡之後而生魄前月小則三日生魄建國三卿助君治國鄉飲酒三賓亦象國之立三卿故云政教之本也)
 朱子曰魄者月之有體而無光處也故書哉生明旁死魄皆謂月二三日月初生時也言既生魄即謂月十六日月始闕時也此篇兩言三日而成魄疏知其繆而曲徇之故相戾之甚
    蕙田古人死魄為朔生魄望朔日明已生矣至三日而曰哉生明前此之明尚微也望之日魄已生矣至三日而曰成魄者前此之魄尚微也記云三日則成魄謂望後三日以月自既望以後自盈而虧有盈滿不居象三讓之義實取于此文本無誤疏家以為朔後三日因謂魄在月輪傍之微光則是誤會本文
 陳氏禮書禮義人性之所固有民勞於耕穫則曠於尊卑長幼貴賤之節先王於是因其暇時制鄉飲之禮以正齒位争讓敬之所以成而鬬辨暴亂之禍所以息也其屬飲則於鄉學主則鄉官賓介處士賢者其謀賓介則就先生(先生致仕老于鄉里者)黨正國索鬼神祭祀以禮屬民飲酒于序則黨正飲酒必於每歳蜡時也州長春以禮會民射于州卿大夫士之射必先鄉飲酒禮則州之飲酒必於春秋鄉大夫三年大比興賢者能者以禮禮賓之則鄉之飲酒又於三年興賢能之時也其坐主人於東南僎於東北坐賓于西北介于西南所以齒位一命齒于鄉里再命齒于父族三命不齒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謂正齒也以至牲則用狗樂則工歌鹿鳴三間歌魚麗之三笙由庚三尊房户之間羞出東房洗當東榮與夫升降酬酢繁省隆殺之辨皆制之以道此孔子所以之而王道易易也然鄉射衆賓之席繼而西鄉三賓之席不屬鄉射無介而飲有介鄉射處士為賓大夫與則易之以公士鄉飲處士為賓大夫不易之者鄉飲之所重者在賓與射異也後世鄉飲酒間或講求復古者則漢明晉武常舉之於上伏湛李忠常行之於下而史臣稱之以為美談蓋名生於不足
          右鄉飲酒
 
 
 
 
 
 
 
 
 
 
 
 
 
 
 
 五禮通考一百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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