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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礼通考 卷六十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巻六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
  吉禮六十二
   宗廟制度
體記郊特牲尸神象也(方氏慤曰見乃謂之象神隠而尸陳以其陳者見于隠者故曰尸神象也陸氏佃曰尸是象而已其所謂神在彼不在此也)
尸陳也(注尸或詁為主此尸神象當從主訓之言陳非也陸氏佃曰尸陳也者無象也以尸陳之而已)
坊記祭祀之有尸也宗廟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䟽祭祀有尸宗廟有主下示于民有尊事也方氏慤曰尸用于祭祀之時主蔵宗廟之内故于祭祀言有尸宗廟有主也為尸以象其生為主以偶其存經曰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此所以言示民有事也)
 白虎通祭所以有尸者鬼神之無視之無形升自阼階仰視榱桷俯視几筵其器存其人亡虚無寂寞思慕哀傷無所寫洩坐尸而食之毁損其饌欣然若親之飽尸醉若神之醉矣
 通典杜氏佑曰祭所以有尸者鬼神無形因尸以節醉飽孝子之心也祝迎尸門外象神外來程子古人祭祀用尸極有深意不可以不思葢人魂氣既散孝子求神而祭無尸則不無主則不魂氣必求其類而依之人與人既為類骨肉又為一家之類已與尸各既已潔齋至誠相通以此求神宜其饗之後不知此道尊卑之勢遂不肯行耳
 吕氏大臨求神必以其類升其堂也入其室也其形不可見也其聲不可聞也烹孰羶薌而薦之莫知其來享也此孝子心所以必立尸也主人之事尸以子事父也然獻酢拜跪禮無不答猶賔之也父母賔客之自殯于西階始此事人事鬼之所以異也尸必筮之求于神而不敢專也
公元1047年
 朱子語録用之問祭用尸之意曰古人祭祀無不用尸非惟祭祀家先用尸外神用尸不知祭天如何想惟此不敢為尸杜佑説古用尸者葢上古樸陋禮至聖人時尚未改(文蔚云是上古樸野之俗先王制禮是去不盡者)相承之至今世則風氣日開樸陋之禮已去不復可用去之方為禮而世之迂儒必欲復尸可謂愚矣杜佑之説如此蠻夷徭洞中有尸之遺意每遇祭祀鬼神時必請鄉之魁梧姿美者為尸而一鄉人相率以拜祭為之尸者語話醉飽每遇嵗時為尸者必連日醉飽此皆古之遺意嘗見崇安余宰邵武人説他之鄉里村名密溪去邵武數十里此村中有數十家所謂中王之神甚謹所謂中王者每嵗以序輪一家之長一人中王周而復始祭祀祈禱必請中王坐而祀之嵗終一鄉父老合樂置酒請新舊中王者講交代之禮此人既為中王則一嵗家居出恭謹畏慎略不敢為非以副一村祈向之意若此或有水旱災沴則人皆歸咎于中王以不善為中王所致此等意思皆古之遺聞近來數年此禮已廢矣看來古人用尸自有深意樸陋也陳丈云葢不敢死其親之意曰然用之云祭祀禮酒豐潔誠必所以望神之降臨歆饗飲食也若立之尸則為尸者既已享其飲食鬼神豈復來享之如此却為不誠矣曰此所以為盡其誠也葢子孫既是祖宗相一氣下來氣類固已感格而其語言飲食若其祖考之在焉則有以慰其孝子順孫之思而非恍惚無形想象不及可比古人用尸之意所以深逺而盡誠葢為是今人祭祀但能盡誠其祖考來格既是親子孫則其來格也益速矣因言今世鬼神附著生人説話甚多亦有祖先降神于其子孫者又如今師巫亦有降神者葢皆其氣類相感所以附著之也周禮祭墓則以墓人為尸亦是此意
    蕙田古人祭必立尸其不立三事薦如薦新薦寝廟無田則是也曰厭如殤祭之隂厭陽厭是也曰奠如䘮奠朔奠釋奠是也後世不立强名曰祭實為薦為厭為奠而已豈知古人之祭必設尸以事之者所謂原始反終而知死生之説又曰知鬼神情状陟降飲食必有所憑依几筵祝奠實有其對越固非聖人莫能制而非人所能盡喻矣朱子今世鬼神附著生人説話甚多亦有祖先降神于其子孫豈非有以見其必然
    又案以上立尸之義
曲禮禮曰君子抱孫抱子此言孫可以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注孫為王父尸以孫與祖昭穆同也有䟽凡稱禮曰者皆舊禮語也祭祀必尸尸必以孫今子孫行並幼弱則必抱孫為尸不得抱子為尸也作記者自解云此言孫可以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也曾子云孫幼則使人之無孫則取于同姓可也無服内之孫則取服外同姓天子至士皆有尸天子必取孫列之為卿大夫者謂諸侯入為卿大夫者故云公諸侯亦然)
 朱子神主之位東向尸在神主之北古人用尸本與死者一氣又以生人精神交感他那精神是㑹附著歆享又曰古者立尸必隔一位可以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以昭穆不可亂故也
 新安王氏曰特牲禮注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言倫明已孫崔靈恩大夫已孫為尸非也特牲禮有尸士禮少牢禮有尸大夫禮也祭統言君執圭祼尸侯禮守祧言以其服授尸天子
曾子曾子問曰祭必有尸乎孔子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之無孫則取于同姓可也(䟽曾子以祭是祭神神無形象以生人之無死者若如厭祭亦可謂祭初尸未入之前祭末尸既起之後並皆無尸直設饌食厭飫鬼神孔子必須有尸以成人之䘮威儀具備必須有尸以象神威儀也尸必以孫若其孫幼則使人抱之若無孫則取同姓昭穆孫行適者可也以其成人威儀備有為人父之道不可無尸)
祭統孫為王父所使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注子猶子列也祭祖則用孫列皆取于同姓之適孫也)
 通典杜氏佑曰天子宗之祭以公卿大夫孫行者為尸一云天子不以公為尸諸侯不以卿為尸為其太尊嫌敵君故天子以卿為尸諸侯大夫為尸卿大夫不以臣為尸俱以孫者避君也天子諸侯雖以卿大夫為尸皆取同姓之嫡也
 楊氏復曰特牲饋食筮尸䟽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皆取無爵者無問成人與幼皆得為之若天子諸侯雖用孫之倫取卿大夫有爵者為之故鳧鷖祭尸之等皆言公尸春秋公羊子何休注曰禮天子以卿為尸諸侯大夫為尸卿大夫以下以孫為尸又鳧鷖詩公尸來燕來寧䟽曰其尸以卿大夫為之
曲禮為人子者祭祀不為尸(注尸者尊者之處為其失子道然則卜筮無父者人䟽尸代尊者不為也)
孟子弟為尸
 白虎曾子王者宗廟以卿為尸不以公為尸避嫌三公近天子親稽首拜尸故不以公為尸
    蕙田以上立尸之法
禮記檀弓而立尸有几筵(䟽未葬由生事之故未有尸既葬親形已蔵故立尸以係孝子之心也前所云既窆而祝宿虞尸是也)
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䟽士虞禮記云男男尸女女尸是虞有尸也虞者葬日還殯宫安神之祭名方氏慤曰既封而贈則虞祭有期矣故祝先反而宿虞尸焉宿亦戒也以事戒之曰戒以期戒之曰宿)蕙田案此立尸之始也父母之神去而體魄留故立重立主以存其神體歸于土又立尸以象其形然則主者神事之也尸者形事之也孝子之志合于㝠漠昭于法象所以致愛而存致慤而著也夫
儀禮士虞禮記男男尸女女尸必使異姓不使賤者(注異姓婦也賤者謂庶孫之妾也尸配尊者必使適也婦䟽虞卒哭之時男女别尸故男女别言之也云異姓也者以男無異姓之禮故也孫與祖為尸孫婦還與祖姑為尸故不使同姓女為尸也尸配尊者必使適也者男尸先使適孫無適孫乃使庶孫女尸先使適孫無適孫妻使適孫妾又無妾乃使庶孫妻即不得使庶孫妾以庶孫之妄是賤之極者鄭云必使適也者據經不使賤有適孫妻則先用適而言其實容用庶孫妻法也此經男女别尸據虞祭而言至卒哭已後自禫已前䘮中之祭皆男女别尸案司几筵毎敦一几鄭注合葬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于廟同几精氣合篇未是月吉祭猶未配注是月是禫月也未以某妃配某氏哀未忘也)
禮記少儀婦人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注為尸為祖姑之尸也士虞禮曰男男尸女女尸若䟽周禮坐尸婦人異故記者明之尸坐謂虞祭平常吉祭共以男子一人尸祭設同几是也)
䘮服小記練筮日筮尸皆要絰繩屨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而后拜送大祥吉服而筮尸(䟽筮尸筮小祥之尸小祥男子首絰唯有要絰豫著小祥之服臨此筮尸也吉服朝服大祥之日縞冠朝服亦豫服以臨筮尸)
    蕙田以上䘮事内尸
禮器坐尸詔侑武方其禮亦然道一立尸而卒祭殷坐尸(注武當無聲之誤也方猶常也告尸行節勸尸飲食無常孝子就養無方此亦周所因于殷也夏禮有事乃坐殷無事坐侑䟽此論三代不同殷人坐尸周因坐之詔告也勸也凡預助祭得告威儀勸尸飲食無常人也夏禮質言是人不可久坐神坐故唯飲食時暫坐非飲食則尸倚立以至祭竞也殷因夏而損其不坐益為常坐之法是殷轉文也方氏慤曰立尸而殷坐尸殷雖坐尸詔侑未必無方周則文又備不唯坐尸而且詔侑無方為此特文備之事爾而于莫不然也故曰其亦然以其道未始不相故曰其道一也)
郊特古者無事則立有事而後坐也(注古謂夏時也疏立尸唯有飲食之時乃坐若無事則倚立由世質故耳)
少儀其有折爼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尸則坐(注尸尊也少牢饋食禮曰尸左執爵右兼取肺肝擩于爼鹽振祭嚌之加于菹豆䟽折爼折骨于爼爼既有足故立而就爼取所祭肺席坐祭祭訖反此所祭之物加之于爼皆立而為之故云取祭反之不坐唯祭坐耳燔謂燔肉雖非折骨其肉在爼其取及祭反不坐尸尊雖折爼取祭反之皆坐也鄭引少牢饋食禮證尸坐之義)
禮器旅酬六尸曾子周禮其猶醵與(注周旅酬使之相酌也后稷之尸發爵不受合錢飲酒為醵旅酬相酌似之也䟽旅酬六尸祫祭羣廟之主于太祖后稷后稷在室西壁東嚮發爵之主尊不與子孫酬酢自文二尸就親廟尸凡六在后東南北對昭穆更相次序以酬也然大祫多主唯云六尸毁廟無尸但有主也陸氏佃曰案周九廟旅酬六尸旅酬葢言成康之世而文武未盡猶在七廟之數葢以時祭何必大祫)
逸禮祫于太廟之禮毁廟之主升合而立二尸
 通典鄭玄禘祫志云太王王季以上主祭后稷之廟其坐位祫祭同文以下遷主若穆之遷主祭文王之廟文王居室之奥東面文王孫成王居文王之東而北面以下穆王直至盡之以次繼而東皆北面無昭主若昭之遷主祭武王之廟武王居室之奥東面其昭孫康王亦居武王之東而南面以次繼而東直至親盡之廟無穆主也其尸后稷后稷一昭穆尸各一文王中文王尸一穆共一武王中武王尸一昭共一(逸禮二尸圖據文王之廟及太祖昭穆而言也其實太祖武廟三尸也故云獻昭如穆之禮)
禮記統鋪筵設同几為依神也(注祭者以某妃配亦不特几也䟽人生時形異故夫婦别几死則魂氣同歸于此故夫婦共几鄭注以某妃配儀禮少牢禮文不但不特設辭不特設其几故鄭注几筵云祭于廟同几精氣合也席亦共之)
 通典杜氏夫婦共尸者婦人祔從于夫同牢而食故共尸也
 楊氏復曰愚案曲禮孫為王父尸疏云新䘮虞祭之時男女各立尸故士虞禮云男男尸女女尸祔祭之後止用男一尸以其祔祭吉故也凡吉祭止用一尸故祭統云設同几是也又案司几筵致一几注云周禮合葬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于廟同几精氣合
 朱子語類或問古人合祭每位有尸否曰固是周家旅酬六尸每位各有尸也古者主人獻尸酢主開元禮猶如此毎一獻畢則尸便酢主人主人受酢已又獻第二不知是甚時縁甚事廢了到本朝都把這様禮數併省
 又曰古人不用尸則有隂厭書儀所謂闔門垂簾是也欲使神靈厭飫之也
    蕙田以上三代祭事立尸
禮記坊記七日戒三日齋一人以為過之趨走以教敬也(注戒謂散齋也承猶事也方氏慤曰齋戒以承趨走以避之敬之至矣故云以教敬也)
曲禮為君尸者大夫士見之則下之君知所以為尸者則自下之尸必式乗必以几(注下下車也所以尊尸國君時或幼小不能盡識羣臣有以告者乃下之尸必式禮之也乗以几尊者慎也䟽為君尸謂臣為君作尸者已被卜吉許用者也古者致齋各于其家散齋亦猶出在路及祭日之旦俱來入廟故羣臣得于路見君之尸皆下車敬之君若于散齋之時在路見尸亦自下車敬之尸在廟門之外其尊未伸不敢亢禮不可下車故式為敬以答君也式謂俯下頭古者車箱四尺四寸三分之前一後二横一木下去車牀三尺三寸謂之式于式上二尺二寸一木謂之較較去車牀五尺五寸于時立乗平常則馮較詩倚重較兮是也若應為敬則落手隠下式而頭得俯俛式視馬尾是也尸至廟中禮伸則亢故答拜几案式之上尊者有所敬事以手據之几上有冪君以羔皮以虎縁之也吕氏大臨曰几者尊者之所馮以養安也故尸之乗車用之方氏慤曰必曰為君尸者則知非為君尸者有所不下矣)
曾子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驅(注為君尸或弁者先祖或有大夫士也卿大夫士見而下車尸小俛禮之前驅謂辟道以䟽孔子設事尸之法案士虞禮尸服卒者之上服君之先祖有為士者當著爵弁以助君祭故子孫祭之尸得服爵弁者若以助君祭服言之大夫著冕注云大夫因士連言儀禮特牲尸服玄端少牢又云尸服朝服尸皆服在家自祭之服不服爵弁及冕者大夫卑屈人君故尸服祖父自祭之上服人君禮伸故尸服助祭上服也)
少儀酌尸之僕如君之僕其在車則左執轡右受爵左右軌范乃飲(注如君之僕當其為尸則尊也周禮大御祭兩軹祭軌乃飲軌與軹于車同謂轊頭也軌與范聲同謂軾前也今䟽尸之僕為尸御車之僕将欲祭軷酌酒與尸之僕為軷祭酌酒與君之僕也其在車謂僕在車中時也僕既主尸車故于車執轡受爵尸位在左僕立在右故左執轡右受爵祭酒也君僕亦然軌謂轂末范謂式前僕既受爵将飲則祭之于車左右軌及前范)
學記當其為尸則弗臣也(方氏慤曰以神言之故為尸則弗臣)
    蕙田以上敬尸之禮
周禮天官掌次凡祭祀尸次(注尸則有幄鄭司農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尊䟽諸祭皆有尸尸故别帳尸次)
春官守祧掌守先王先公廟祧遺衣藏焉将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注遺衣大斂之餘也尸當服卒者之上服象生時䟽先王之尸服衮冕先公之尸服鷩冕也)
禮記中庸設其裳衣(注裳衣祖遺衣服設之當以授尸也楊氏時曰裳衣守祧所蔵是也祭則各以其所服衣授尸所以依神也)
儀禮士虞禮記尸服卒者之上服
禮記䘮服小記父為士子天子諸侯則祭以天子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䟽尸服士服玄端若君之先祖士大夫則服助祭之服故曽子問云尸弁冕而出是為君尸有著弁者有著冕者若為先君士尸則著爵弁若為君大夫尸則著玄冕是也大夫士之尸則服家祭之服故鄭注士虞記尸服卒者之上服玄端是也方氏慤曰言天子諸侯士之祭其别如此王制所謂從生也與中庸所言亦同父為士其尸服以士服者則與䘮從死同義)
玉藻服之襲也充美也是尸襲(注尸尊則襲于䟽尸居尊位無敬下故襲也陳氏祥道曰揜而充裘曰襲方氏慤曰裘之上有禓衣禓衣之上有襲衣襲衣之上有正服則所謂禓者未嘗無襲由露其禓衣故謂之禓爾所謂襲者未嘗無禓由揜以襲衣故謂之襲爾由内達外則有裘而後有禓故于禓言裘自外内則有服而後有襲故于服言襲由内達外則出乎顯故見美以示其文自外内則入乎隠故曰充美以示其質充言充于内也見言見于外也)
周禮春官大祝逆尸鐘鼓右亦如之相尸禮(注右讀亦當為相延出入詔其坐作二䟽凡言相尸諸事相尸出入者謂祭初延之入灌訖退出坐于堂上南靣朝踐饋食訖又延之入室詔其坐作郊特牲云詔祝于室坐尸于堂饋獻訖又入室坐凡坐皆有作及與主人答拜皆有坐作之事)
小祝大祭送逆尸沃尸盥贊隋(注隋尸之祭也祭䟽送逆尸者為始迎尸而入祭末送尸而出沃尸盥者尸尊不就洗案特牲少牢尸入廟門盥于盤其時小祝沃水贊隋者案特牲少牢尸始入室妥尸隋祭韭菹擩于醢以祭于豆間祝其時贊尸以授之)
禮記祭統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廟門外則疑於臣在廟中則全於君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入廟門則全於臣全於子(注不迎尸者欲全其尊也尸神象鬼神之尊在廟中人君之尊出廟門則伸欲䟽尸體尊君自卑出迎尸尸道未伸嫌君猶自尊故不迎也尸本是臣在廟則尊耳君出迎則疑尸有還為臣之道故云疑于臣君若出廟門外則君道還尊與平常不異是疑于君周氏諝曰以君而迎牲可也以君而迎尸則嫌于以君而迎臣方氏慤曰君迎牲而不迎尸者非重牲而輕尸也為其有君臣之疑所以别其嫌也)
周禮春官大司樂出入則令奏肆夏(䟽尸出入謂尸初入廟時及祭祀訖出廟門皆令肆夏)
禮記玉藻君與尸行接武大夫武士中武(注接武尊者尚徐蹈半迹繼武迹相及也中武迹間容迹也也䟽此貴賤與尸行歩廣狹不同天子諸侯也武迹二足相躡每蹈于半未得各自成尊者舒遲故君及尸歩遲大夫漸卑故與尸行歩稍廣速也士卑故與尸行歩極廣每徙足間容一足地乃躡之也方氏慤曰凡行歩廣則疾而勞狹則緩而逸尊者逸而卑者勞)
樂記宗祝辨乎宗廟之禮故後尸(注辨猶别也後尸居後贊禮儀䟽宗宗人祝謂大祝但辨曉于宗廟詔相之禮故在尸後輔氏廣曰必言與尸行者著行之徐非止逸也敬而已矣愈尊愈敬)
郊特牲舉斚角詔妥尸(注妥安坐也尸始入舉奠斚若奠角将祭之祝則詔主人拜安尸使之坐尸至尊之坐或時自安則以拜安之也䟽斚角爵名饋食薦孰之時尸未入祝先奠爵于鉶南尸入即席而舉之如特牲隂厭後尸入舉奠焉也詔告也尸始即席舉奠斚角之時未敢自安祝當告主人拜尸使尸安坐是詔妥尸也)
小雅楚茨以妥以侑(傳妥安坐也侑勸也其箋迎尸使處神坐而食之為嫌不飽祝以主人之辭勸之嫌䟽迎尸使處神坐而食于時拜以安之是妥也為其不飽祝以主人之辭勸之是侑也郊特牲曰舉斚角詔妥尸注云妥安坐也祝則詔主人拜安尸使之坐)
周禮夏官御僕大祭祀相盥而登(注相盥者謂奉槃授巾與䟽少特牲尸盥時有奉槃授巾故云也以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
禮記祭統君純冕立于阼夫人副禕立于東房執圭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及迎牲君執紖卿大夫從士執芻宗婦執盎從夫人涚水君執鸞刀羞嚌夫人薦豆(注圭瓚璋瓚祼器也以圭璋為柄酌鬱鬯曰祼大宗亞祼容夫人有故攝焉紖所以牽牲也芻謂藁也殺牲時用薦之周禮封人祭祀飾牲共其水藁涚盎齊盎齊涚酌也凡尊有明水因兼言水爾嚌嚌祭肺之屬也君以鸞刀割制天子諸侯祭禮先有祼尸之事乃後迎牲)
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尸酢夫人執柄夫人授尸執豆(注校豆中央直者也執醴授醴之人授夫人以豆則執鐙鐙豆下跗也䟽鄭注執醴授醴之人者謂夫人獻尸醴齊此人酌醴以授夫人夫人薦豆此人又執豆以授夫人)
祭義是故孝子臨尸而不怍君牽牲夫人奠盎君獻尸夫人薦豆(注色不和曰怍)
郊特坐尸于堂(注詔祝坐尸朝事時也朝事延尸于户西南面主席東面取牲膟膋燎于爐炭洗肝于鬱鬯而燔之入以詔神于室又出以堕于主主人親制其肝所謂制祭也時尸薦以籩豆至薦孰乃更延主于室之奥尸來升席自北方坐于主北焉方氏慤曰坐尸于堂即羮定詔于堂)
祭統詔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注詔祝告事于尸也出于祊謂索祭也辭䟽詔告祝祝也謂灌鬯饋孰酳尸之等祝官祝告事于尸其事廣也祊謂明日繹祭而出廟門旁求神于門外之祊輔氏廣曰詔祝于室而出于祊無所不盡求神也)
周禮夏官大司馬大祭祀羞牲魚授其祭(注牲魚魚牲也祭謂尸所以祭也鄭司農大司馬主進魚牲下䟽大祭宗廟而言授尸祭祭者魚之大臠少牢篇云主人主婦尸侑各一魚加膴祭于其上膴謂魚之反覆者)
禮記禮運醆斚及尸君非禮也(注醆斚先王之爵也唯魯與王者之後用之耳其餘諸侯時王之器而已周氏諝曰曰醆殷曰斚諸侯用之及尸君者非禮所謂及尸君者君以獻尸而尸以酢君者也)
坊記尸飲三衆賔飲一示民有上下也(注上下尊卑主人主婦上賔獻尸後主人降洗爵獻賔也方氏慤曰尸飲三衆賔飲一謂祭祀獻酬之時也尊者飲多而卑者飲少故曰示民有上下也)
祭統尸飲五君洗玉獻卿尸飲七以瑶爵大夫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及羣有司(注尸飲五謂酳尸五獻大夫士祭三獻獻賔䟽此據上公九獻之禮凡祭二獻祼用鬱鬯尸祭奠而不飲朝踐獻饋食二獻及食畢主人酳尸故云尸飲五于此時獻獻卿之後主婦酳尸賔長獻尸是尸飲七也及瑶爵大夫是正九獻畢但初二祼不飲故云尸飲七自此以後長賔長兄更為加爵尸又飲二是并前尸飲九主人乃散爵獻士及羣有司也若侯伯七獻朝踐饋食時各一獻食訖酳尸但尸飲三也子男五獻食訖酳尸尸飲一鄭注大夫士祭三獻獻賔特牲禮文明與諸侯獻賔時節不同有司徹下大夫不賔尸與士同亦三獻獻賔上大夫行賔尸之禮與此異也)
小雅信南山曾孫之穡以為酒食畀我尸賔(箋斂税曰穡畀予成王黍稷之税為酒食祭祀齋戒則以賜尸與賔尸與賔所以敬神也)
大雅既醉令終有俶公尸嘉告(傳俶始也公尸天子以卿言諸侯也箋俶猶厚也既始有善令終又厚之公尸善言告之謂嘏辭也諸侯有功徳者入為天子卿大夫云公尸公君也子䟽由此祭而使羣臣飽徳故因述王之祭祀焉傳天以卿謂以卿為尸也箋公君明國君而稱公非公爵也此宗廟宜以卿為尸但因解公而連言大夫耳祭統云孫王父則天諸侯宗廟之祭其尸用同姓也于同姓中用其適者故祭統注云必取同姓之適曲禮為人子者不為然則尸又用適而無父者也非其宗廟之祭則其尸不必同姓石渠論云用太公尸白虎通又云周公祭太山召公為尸世本古義何氏楷曰時武王即位故以有俶言吕祖謙云周之追王止于太王則宗廟祭尸尊者乃公尸也陳祥道云父士子大夫葬以士禮而祭之尸則服士服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禮而祭之尸則服大夫服故周官司服享先公鷩冕以為祭則各以其服授尸尸服鷩冕而王服衮以臨之則非所以致敬故不敢也愚案如前説則此公尸當是于諸中舉其最尊者后稷之尸也周旅酬六尸先儒后稷之尸發爵不受是也朱子援引秦已稱皇帝而其男女猶稱公子公主謂周稱王而尸但曰公尸葢因其舊殊屬臆説何休天子以卿為尸諸侯大夫為尸卿大夫以下以孫為尸毛傳同其説謂天子之卿葢諸侯未詳何據鄭玄則謂諸侯有功徳者入為天子卿大夫云公尸公君也孔穎達曾子王宗以卿為尸射以公為耦不以公為尸避嫌也此言公者卿六命出封則為侯伯得以公言之又引石渠論云周公祭天用太公尸白通云公祭太山召公為尸謂天地山川得用公皆牽强附㑹絶非事實嘉告鄭云善言告之謂嘏詞也通篇皆宗祝公尸之意所謂工祝致告者)
禮記祭統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注皇君也言君尸者之)夫祭有三重獻之屬莫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道之以禮以奉三重而薦諸皇尸聖人之道也(注武宿夜曲名也停䟽皇氏曰師説書武王伐紂至于商郊止宿夜士卒皆歡樂歌舞待旦因名焉熊氏曰武宿夜大武之樂也陳氏祥道獻之屬有九而莫重于祼是以降神者為重凡獻卿大夫羣有司皆其輕者也聲莫重于升歌是以貴人聲者為重凡見于下管象舞之器皆其輕者也舞莫重于武宿夜是以當時者為重凡見于前代者皆其輕者也)
小雅楚茨皇尸起鼓鐘送尸(傅皇大也則箋皇君也載之言也尸節神者也神醉而尸謖送尸而神歸尸出入肆夏尸稱君尊之也䟽釋言謖起也又解以鼓鐘送尸由尸出入肆夏故也尸出入奏肆夏春官大司樂文世古義何氏楷曰古者祭必立尸所以象神特牲士禮少牢大夫禮並皆有尸又祭統云君執圭祼尸諸侯有尸也又周禮守祧云若将祭祀則各以其服受尸是天子有尸也天子以下宗廟之祭皆用同姓之嫡故祭統云夫祭之道孫為王父所使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注云子猶子列也祭祖則用孫列皆取于同姓嫡孫也疏主人為欲孝敬已父不計北面事子行則凡為子者豈得自尊事其父乎是見子事父之道也而儀禮䟽則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皆取無爵者無問成人與幼皆得為之若天子諸侯雖用孫取卿大夫有爵者為之故鳬鷖祭尸之等皆言公尸是已又何休公羊天子以卿為尸諸侯大夫為尸卿大夫以下以孫為尸坊記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廟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以此民民忘其鄭云載之言則也尸節神者也神醉而尸謖鼔鐘之鼔从攴與鐘鼔之鼓从支不同二器並作此則以擊鐘為主所謂金奏周禮大司樂樂事大祭宿縣遂以聲展之尸出入則令奏肆夏鐘師金奏鐘鼔九夏肆夏其一也九夏掌于鐘師先擊鐘擊鼔以金為奏樂之節故但言鼓鐘李如圭尸在廟門外則疑于臣故送迎尸皆以廟門為斷鄭云安歸歸于天也孔云神尸相将無形故尸象焉羅泌云夫神猶火也火生無形因物顯昭物盡而火熄本無方因物顯用物盡而神蔵是故火非可盡也而在物者為可盡神非可盡也以其在物者有可盡之理也白虎通曰祭之所以尸以其虚無寂寞視之無形之無聲升自阼階仰視榱桷俯察几筵其器而人亡思慕哀傷無所寫洩坐尸而食之毁損其饌欣然若親之飽其醉若神之醉也詩神具醉止皇尸起鼓鐘送尸是故侑神尸入舉角妥尸食為之節及乎酌盎醉尸有至沾醉旅酬降冕則尸弁而舞之以盡神也)
    蕙田以上祭祀事尸之禮
大雅鳬鷖鳬鷖守成太平君子持盈守成神祗祖考安樂之也(箋君子成王也言君子太平時則皆然非獨成王也)
鳬鷖在涇公尸來燕來寧爾酒既清爾殽既馨公尸燕飲福禄來成(箋祭祀既畢明日設禮而與尸燕燕䟽言公尸來燕則是後燕尸非祭時也尸之禮大夫謂之賔尸即用其祭之日今有司徹是其事也天子諸侯則謂之繹以祭之明日秩宣八年辛巳有事太廟壬午猶繹是謂在明日也此公尸來燕是繹祭事故祭祀既畢明日設禮而與公尸燕也)
鳬鷖在沙公尸燕來宜爾酒既多爾殽既嘉公尸燕飲福禄來為
鳬鷖在渚公尸燕來處爾酒既湑爾殽伊脯公尸燕飲福禄來下
鳬鷖在潨公尸燕來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飲福禄來崇
鳬鷖在亹公尸來止熏熏㫖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飲無有後艱
 朱子集傳此祭之明日繹而賔尸之樂
 世本古義何氏楷曰鳬鷖武王諸侯繹祭五廟禮畢因而享尸之樂所以知為祭五廟以此詩言公尸五知之如謂辭煩而不殺何必至五且何以竟止于五乎王制諸侯五廟二昭二穆太祖之廟而五祭法云諸侯五廟考廟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顯考祖考廟享嘗乃止䟽云曰考廟者父廟考成也謂父有成徳之美也曰王考祖廟王君也祖尊于父故加君名曰皇考廟者曽祖也皇大也也曾祖轉尊又加大君之稱也曰顯考廟者髙祖顯明祖居四廟最上故以髙祖目之曰祖考廟太祖祖始也此廟為王家之始故云祖考天子月祭五諸侯卑故惟得月祭三也太祖不遷而與髙祖不得月祭止預四時也今案此詩言鳬鷖在涇涇為水名其後沙渚潨亹皆非水名乃蒙乎涇之辭涇水居中太祖之象沙渚皆在水旁有髙曾一昭一穆之象潨亹居涇水下流又為祖考髙曾一昭一穆之象其為諸侯五廟明矣尸稱公尸亦周家未為天子時之稱然愚初猶意其為文王之詩以祭義引詩云明不寐有懐二人文王之詩也祭之明日明發不寐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正言繹祭事後又思詩人凡言景物必據所見文王岐周而祭宗廟當言岐水或已遷于豐而祭宗廟當言豐水是皆非涇經流之地安得逺及涇水乎及觀華谷嚴氏粲之説而意始豁然直斷其為武王未有天下時之詩焉嚴云渭水東流先㑹豐而後㑹涇豐水自南而入渭涇水自西北而入渭文王居豐豐水之西則越豐而後至涇武王居鎬在豐水之東則去涇近矣張衡西京賦云欱澧吐鎬據渭據涇見涇水近鎬也郝氏敬云鳬善沒鷖善浮有變化出沒之象以比鬼神愚案郝説是矣禮謂索祭於祊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意亦近是然詩之興義必有所取舊説皆謂興公尸公尸一人耳而以二鳥興之何居夫婦一體昏則同牢合卺終則同穴祭則同几同祝故禮記曰鋪筵設同几為依神也疏謂人生時體異故夫婦别几死則魂氣同歸于此故夫婦同几唐博士陳正節議曰臣聞于禮宗昭子穆皆有配座每室一帝一后禮之正儀夏殷而來無易兹典陳祥道祭祀同几則一尸儀禮男男尸女女尸虞祭也又曰案少牢饋食嵗事于皇祖必以某妃配某氏故同几共牢一尸爼豆不兩陳以其夫婦一體故也然則鳬鷖以興祖考妣非興公尸也葢是先行繹祭之禮而後享尸不言繹祭之事而特寄興鳬鷖一語以致恍惚想像之意此詩筆之幻處又取興之變體
    宗元鳬鷖詩序謂繹而賔尸信已鄭康成分首章祭尸次四方萬物之尸三章天地之尸四章社稷山川之尸五章七祀之尸者殊鑿歐陽本義破之極快朱子已不從之洵為至當何元子乃更鑿為武王祫祭五廟之尸謂武王時諸侯二昭二穆太祖之廟而五因以毎一章只祭一廟之尸其比康成之鑿不更甚乎且釋義尤多膠固滯泥以此所謂固哉髙叟也已今姑存之以廣聞見勿為所愚可也
    蕙田案此繹祭賔尸
禮記曾子曾子問曰卿大夫将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内䘮如之何孔子出舍公館以待事禮也(注出舍公館吉㓙不可同處也然䟽受宿謂宿齋戒也出舍公館待事畢後歸哭也)
曾子問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孔子九外䘮自齊衰以下行也其齊衰之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大功而已小功室中之事而已矣(注室中之事謂賔長齊䟽大夫祭謂祭宗廟若遭異門衰之䘮其祭迎尸入室三飯則止祝更不勸侑使至十一主人酌酒酳尸尸不酢主人唯此而已大功服輕祭禮稍備)
    蕙田案此條尸變體
孔子曰祭殤必厭葢弗成也祭成䘮而無尸是殤之也(注祭殤必厭厭而已)
孔子宗子為殤而死庶子為後也其吉祭特牲祭殤不舉肺無肵俎玄酒不告利成是謂隂厭(注用特牲者尊宗子凡殤特豚卒哭成事之後吉祭舉肺脊肵爼利成禮之施于尸者隂厭者祭之于奥䟽肵是尸之所食歸餘之爼玄酒重古之義祭成人則有之利成謂祭畢告供養之禮不舉肺無肵爼不告利成三事本主于尸今以無尸故不為)
凡殤無後者祭于宗子家當室之白尊于東房是謂陽厭(注凡殤庶子之適當室之白謂西北隅得户明者明者曰陽䟽凡殤有二一昆弟之子祭之當于宗子父廟二是從父昆弟祭之當于宗子祖廟無後者亦有二一是昆弟無後祭之當于宗子祖廟二是諸父無後祭之當于宗子曽祖之廟其經營祭祀牲牢之屬親者主為之)
 程子無服之殤不祭下殤之祭終父母之身中殤之祭終兄弟身長殤之祭終兄弟之子之身成人無後者終兄弟之孫之身此皆以義起也
    蕙田以上祭殤無尸
王制庶人祭于寢(䟽庶人之祭謂薦物以其無廟故唯薦而已薦獻不可䙝處故知適寢也)庶人春薦夏薦秋薦冬薦
 陳氏禮書祭有尸而薦無尸
大戴禮天圓篇無禄稷饋稷饋者無尸無尸者厭也(注庶人無常故以為主)
    蕙田以上庶人無尸
 通典神象也祭所以有尸者鬼神無形因尸以節醉飽孝子之心也夏氏立尸而卒祭(夏禮有事乃坐)殷坐尸(無事猶坐)周坐尸詔侑無方亦然道一也(言此亦周所因於殷也方猶常也告尸行節勸尸飲食無常孝子就之為也孝子就養無方也)又云旅六尸(使之相酌也后稷之尸發爵不受旅)曾子問曰祭必有尸乎(言無益無用為)若厭祭亦可乎(厭時無尸)孔子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之無孫則使同姓可也(人以有子孫成人子不殤父義由此也)夫祭之道孫為王父所使為尸者於祭者為子行(戸郎反)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子行子列祭祖則用孫列者取于同姓嫡孫天子諸侯之祭朝士延尸于外户是以北面事尸之)君子抱孫抱子此言孫可以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以孫與祖昭穆同)為君尸者大夫士見則下之君知所以為尸者則自下之(尊尸也下下車也國君或時幼小不盡識羣臣有以告者乃下也)尸必式(禮之也)乗必以几(尊者慎也)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廟門外則疑於臣在廟中則全於君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入廟中則全於臣全於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義(不迎尸者欲全其尊也尸神象鬼神之尊在廟中人君之尊出廟門則伸也)祝迎尸廟門之外象神外來也天子宗之祭以公卿大夫孫行者為尸一云天子不以公為尸諸侯不以卿為尸為其太尊嫌敵君故天子以卿為尸諸侯大夫為尸周公祭太山而以召公為尸者外神賔主相見敬之道不嫌也卿大夫不以臣為尸俱以孫者避君也天子諸侯雖以卿大夫為尸皆取同姓之嫡也夫婦共尸者婦人祔從於夫同牢而食故共尸也始死無尸者尚如生故未立也檀弓云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贈以幣送死者于壙也于主人贈祝先歸也封彼驗及)白虎通曰祭所以有尸者鬼神之無視之無形升自阼階仰視榱桷俯視几筵其器存其人亡虚無寂寞思慕哀傷無所寫洩故座尸而食之毁損其饌欣然若親之飽尸醉若神之醉矣詩云神具醉止皇尸載起説曰案鳬鷖美成王能持盈守成神祗祖考安樂之也其詩五章每章有公尸鄭玄以初章為宗廟二為四方百物其三為天地其四為社稷山川其五為七祀則是周代大小神祀皆有尸也至於周人輕重各因其象類又案周公祭太山召公為尸是三公之類也又秋官職祭亡國之社士師為尸是刑戮之義則其餘亦可知矣杜佑議曰古之人樸質中華夷狄同有祭立尸焉有以殉葬焉有茹毛飲血焉有巢居穴處焉有不封不樹焉有手摶食有同婚娶焉有不諱名焉中華地中而氣正人才恵繼生聖哲漸革鄙風今四裔諸國地偏氣獷則多仍舊自周以前天地宗廟社稷一切祭享凡皆立尸秦漢以降中華則無矣或有是古猶言祭尸禮重亦可習之斯豈非滯執者乎(案後魏文成帝拓䟦濬時髙允獻書祭尸久廢風俗則取其状貎類者以為尸祭之晏好之如夫妻之如父母敗損風化黷亂情理文成帝時其國猶在代北又案周隋蠻夷巴梁間每秋祭郷里鬢面人迭迎為尸以祭之今道州人毎祭祀同姓丈夫婦人伴神以享亦為尸之遺法)
 陳氏禮書古者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故祭祀必立尸周官節服氏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士師若祭勝國社稷則為之尸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守祧将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鳬鷖序言神祗祖考詩稱公尸則凡祭有尸矣(惟奠與祭殤無尸)春秋傳曰晉祀夏郊董伯為尸傳曰舜祀唐郊丹朱為尸又周公祭泰山召公為尸曽子問曰卿大夫為尸於公則凡尸皆貴者矣(白虎通曰王者宗廟以卿為尸不以公為尸嫌三公近天子親稽首拜尸也杜佑天子不以公為尸諸侯不以卿為尸天子諸侯雖以卿大夫為尸皆取同姓之嫡也卿大夫不以臣為尸俱以孫者避君故也)禮記為人子者祭祀不為尸則凡尸皆無父者矣然則天子諸侯之尸以卿大夫則幼者不與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之無孫則取於同姓可也大夫士之歟葢䘮禮始䘮而奠則無尸以人道事之也既葬而祭則有尸以神道事之也祭祀同几則一尸儀禮曰男男尸女女尸虞祭也父為士子大夫葬以士禮而祭之尸則服士服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而祭之尸則服大夫服故周官司服享先公鷩冕以為祭則各以其服授尸尸服鷩冕而王服衮以臨之則非所以致敬故弗敢也然小記曰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者鄭氏曰父以罪誅尸服以士服不成其為君也以卒者不成其為君故不敢服其為君之服也儀禮大夫前祭一日筮尸士則前祭三日筮尸大夫於尸再宿而一戒士於尸一宿而無戒則大夫有所屈士有所伸推而上之則人君葢亦前三日筮尸而宿戒之儀又加隆周官掌次祭祀尸次儀禮大夫士之皆祝迎尸門外入門左則固張於廟門之西矣及其入也主人立於阼階東西南面尸盥而進升西階主人升自阼階祝從尸主人從祝尸即席東面而坐祝主人西南而立皆拜妥尸答拜遂坐而挼祭禮記曰周坐尸詔侑方夏立尸而卒祭殷坐尸旅酬六尸儀禮大夫士之祭則人君事尸之儀略可見
 附辨李氏祫祭昭穆二十餘尸(李氏三禮宗廟昭穆或問之説詳矣但謂祫于太廟室中則羣昭羣穆之主皆入列牖下則小誤耳逸禘祫昭穆各用一尸葢周之中世王先公之位已凡二十餘所使南北相向各列牖下假以宣王考室時言之后東向先公不窋以下十一尸先王太王以下十三尸南北相向每尸設二十六豆籩九俎八簋六鉶及尸與主賔獻酧地葢明堂三倍之廣而二十餘尸各十一獻又有三酧亦非一日所能行也)
 陳氏禮書鄭氏禘祫志云其尸后稷后稷一昭尸各一(其實太祖三尸也)
 趙氏惪曰鄭謂昭穆各用一尸恐亦或然杜預云逸祫于太廟毁廟之主升合而立二尸以此言之則祫祭之羣昭羣雖多昭一尸一尸而已
 汪氏份曰禮器云周旅酧六尸孔疏后稷在室西壁東向發爵之主尊不與子孫酧酢自文二尸就親廟尸凡六在后東南北對昭穆更相次序以酧然大祫多主而唯云六尸先儒王肅並云毁廟無尸但有主也而李氏乃有不窋以下十一尸太王以下十三尸之説悞也
    蕙田案依鄭王義則祫祭不必皆有尸明矣而鄭王之説㣲有不同一主三尸一主六尸一毁廟有尸一毁廟無尸今案六尸見於禮器三尸不見何經從王為是
          右尸
禮記曲禮措之廟立之主曰帝(注春秋傳曰凡君卒哭而祔祔而作主措置也王葬後卒哭竟而祔置于廟立主使神依之也崔靈恩古者帝王生死同稱稱帝者死亦稱帝生稱王死亦稱王凡君卒哭而祔祔而作主者此是左傳僖三十三年之言也卒哭者是葬竟虞數畢後之祭名也孝子親始死哭晝夜無時後虞竟乃行神事故卒其無時之哭猶朝夕各一哭故謂其祭為卒明日而立主祔于廟隨其昭穆從祖父卒哭暫時祔廟畢更還殯宫小祥栗主入廟乃埋桑主祖廟門左重處鄭云虞而作主至祔奉以祔祖廟既事畢反之殯宫大夫士亦哭而祔而左傳唯據人君有主者言之故凡君鄭注法云大夫無主也此言凡君明闗大夫士也崔靈恩大夫無主幣帛祔祔竟並還殯宫小祥而入廟也檀弓云重主道鄭注公羊傳虞主練主則似虞已有主而左傳祔而作主二傳不同者案説公羊者朝葬日中則作虞主鄭君二傳之文雖異其意則同皆是虞祭了然後作主故異義古春左氏説既虞然後死者先死者祔而作主桑主期年然後栗主許慎謹案左氏説與禮記鄭君不駁明同許意)
    蕙田案記措之廟立之主並言乃祔廟練主虞主也鄭引左傳非是疏用鄭祭法注證凡二字大夫無主尤為謬戾詳見大夫士宗條下
坊記宗廟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䟽宗有主下示于民有尊事也方氏慤曰主蔵宗廟之内故于宗廟言主也為主以偶其存經曰事亡如事存此所以言示民有事也)
公元前609年
春秋文公二年公羊傳練主蔵主也(注練謂期年練祭也埋虞主兩階之間易用夏后氏殷人以周人以栗)
榖梁吉主於練(注期而小祥其主用)作主壊廟有時日於練焉壊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注親過髙祖則毁其廟以次而遷将納新神故示有所加作䟽今方練而作主猶是凶服而曰吉主者此雖為練之主終入廟以辨昭穆故傳以吉言之然作主十三月壊廟在三年䘮終而傅連言之者此主終入廟入廟即易檐以事相繼連言非謂作主壊廟同時也)
    蕙田吉主即祔于宗廟之主也虞主栗主作而虞主埋焉故虞主䘮主也詳讀禮通考兹不載
 白虎通祭所尸主何神本無方孝子以主係心廟主以木為之木有終與人相似題之欲令後可知主用木方尺或曰二寸
 五經異義主者神象孝子既葬心無所所以而立主以事之小祥以前主用桑者始死尚質不相變既練易之遂蔵于廟以為祭主主之制四方穿中央四方天子一尺二寸諸侯一尺皆刻諡于背
 禮記外傳廟主木者木落歸本始終之義天子廟主長尺二寸諸侯一尺禮士虞記曰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
 何休公羊傳注主狀正方穿中央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榖梁傳范注同)
 衛次仲宗廟主皆用右主八寸左主七寸廣厚三寸(右主謂父也左主謂母也)
 成氏伯璵天子主一尺二諸侯一尺四向孔穴五達相通漆書其諡故曰神主葬後孝子之心因無所故以神主也主之状古今異制不得以新禮求之
 通典漢儀云帝之主九寸前方後圓圍一尺后主七寸九寸木用晉武帝太康中太廟神主尺二后主一尺尺二寸中間木以栗大唐之制長尺二寸上頂徑一八分四廂各剡一寸二分上下方通孔徑九分玄漆匵玄漆趺其匵底葢俱方底自下而上葢從上而與底齊趺方一尺三寸皆用古尺古寸以光漆題諡號於背
 又曰晉劉氏問蔡謨時人祠有板板為用當主為是神坐榜題今代有祠板木乃始禮之奉廟主也主亦有題今板書名號亦是題主之意安昌公荀氏祠制神板皆正長尺一寸博四寸五分五寸八分大書祖考某封之神座夫人某氏之神座以下皆然書訖蠟油炙令入理刮拭
 司馬書儀桑木為祠版鄭康成以為卿大夫無神大夫束帛依神士結茅為菆徐邈以為公羊大夫聞君之䘮攝主而徃主道也埋重而立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蔡謨以為今世有祠版乃禮之廟主也主亦有題今版書名號亦是題主之意安昌公荀氏祠制神版正長尺一寸博四寸五分五寸八分大書祖考某封之神座夫人某氏之神座書訖蠟油炙令入理刮拭之今士大夫家亦有用祠版者而長及博厚不能盡如荀氏之制題云某官府君神座封邑夫人縣君某氏之神座加封贈則先告貼以黄羅而改題無官則題處士府君神座下有趺韜之以囊籍之以褥府君夫人只為一匣今從之禮虞主練主用栗祠版主道也故於虞亦用小祥則更以栗木為之
    蕙田古人有重有主未聞有版也既因大夫士主無明文而不立主祠版更何所據耶
 朱子家禮伊川神主作主取法於時月日辰趺方四寸象嵗之四時髙尺二寸十二月身博三十分象月日厚十二分象日之辰(身趺皆厚一寸二分)剡上五分為圓首寸之下勒前為額而判之一居前二居後(前四分八分)陷中以書爵姓名行(曰宋故某官某公諱某字某第幾神主陷中長六寸一寸)合之植于趺(身去趺上一八分并趺髙一尺二寸)竅其旁以通中如身厚三之一(謂圓徑四分)居二分之上(謂在七寸二分之上)粉塗其前以書屬稱(屬謂髙曽祖考稱謂官或號行號處士秀才行如幾郎幾公)旁題主祀之名(曰孝子奉祀)加贈易世則筆滌而更之(水以洒墻壁)外改中不改
 朱子家禮作主制度身髙一尺二寸三寸一寸二分首削去其上兩角各去五分俾其首作圓形頷從上量下一寸横勒其前人身深分為頷判開其下分陷中于頷下本身上刻深四分一寸六寸為陷中竅本身兩側旁鑽兩圓孔徑四分以通陷中其孔離趺面七寸二分前面三寸安在頷下
 趺方四寸厚一寸二分鑿之通底以受主合式前合後身納于趺植立仍髙一尺二寸座以薄板三片相合安于趺之兩旁後面比主稍髙面頂俱虚趺之四邊各寛于版少許令可葢葢亦以薄板為之四片相合有頂可以罩趺上板唯前面留一圓竅俱飾以黒漆古以帛縫如斗帳齊主方板為頂韜其主置于座中然後加葢今人從簡便不並用
 朱氏彛尊與佟太守書主之制雖不載于經然衛次仲右主八寸左主七寸廣厚三寸何休言主状正方穿中央方天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書儀言帝主長九寸后主七寸杜佑通典述晉太康故事帝主尺二后主一尺蔡謨今代祠板乃禮之廟主安昌公荀朂制神板皆正長尺二寸博四寸五分五分諸家説長短不齊要之帝后之尊莫有過尺二寸者洓水司馬伊川程氏定為主作主以栗四寸象四髙尺二寸以象十二月身博三十分象月日厚十二分象日之辰今之法式大率凖此
    蕙田以上主名制度
禮記郊特直祭祝于主(注直正也祭以孰為正祝䟽薦孰正祭之時祝官以辭告于主若儀禮少牢敢用柔毛剛鬛薦嵗于皇祖伯某是也陸氏佃曰直祭祝于主謂尸未入而已是之謂直祭少牢酌奠遂命佐食啓㑹主人西面祝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薦嵗于皇祖伯尚饗當此節)
公元前608年
曾子孔子曰吾聞諸老聃祫祭祖則祝迎四廟主主出廟入廟必蹕(注祝迎廟主接神者也蹕止行也䟽三年一祫當祫之年則祝迎髙曾祖禰四廟而于太祖祭之天子祫祭則迎六廟之主四廟諸侯言也主謂木主天子一尺二寸諸侯一尺出廟者謂出已而往太祖入廟謂從太祖而反還入已廟主出入之時必須蹕止行人若主入太祖中則不蹕以壓于尊者也)
公元前609年
春秋文公二年大事太廟公羊傳大事者何大祫大祫者何合祭也其合祭奈何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毁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注毁廟謂親過髙祖毁其廟蔵其主于太祖大祖周公之廟陳者就陳列大祖太祖東向南向北向其餘孫從王自外來曰升)榖梁大事者何大是事也著祫嘗祫祭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毁廟之主皆升合祭于大祖(注祫合也嘗秋祭祫祭者皆合祭諸廟已毁未毁者之主于大祖中以昭穆次序祭畢則復還其廟)
通典祫祭太祖南向主在其右昭在東穆在西主各在其右
    蕙田以上祭祀奉主之禮
禮記曾子曾子問曰廟有二主禮與孔子天無二日無二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昔者齊桓公舉兵作偽主以行及反藏諸祖廟廟有二主桓公始也(注曽子問比怪時有之也孔子以尊喻卑偽猶假也舉兵遷廟主行無則主命為假主非也方氏慤曰廟有主則神之所依廟有二主則莫適為依是豈禮之意哉所謂尊無二上者以其神有尊卑故言無二上也)
    蕙田案此條言廟無二主
孔子曰吾聞諸老聃天子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后主各反其廟(注老聃夀考者之號也與孔子同時天子諸侯薨則藏諸主祖廟象有凶事者聚也卒哭成事先祔之祭名也)
    蕙田案此條因喪遷主
君去其國太宰羣廟之主以從禮也(注君去其國以廟主鬼神依人者也)
    蕙田案此條去國遷主
七廟五廟無虚主虚主者天子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于祖為無主耳(張子曰有廟即當有主方氏慤曰廟之有主猶國之有王也非此四者主其虚乎)
          右主
公元前781年
春秋荘公十四年左氏傳原繁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注宗廟藏主石室䟽宗祏者慮有非常火災于廟之北壁石室以藏木主有事則出而祭之既祭納于石室祏字從示神之也)
公元前615年
昭公十有八年宋衛陳鄭災左氏傳鄭子産使祝史主祏于周告于先君(注祏廟主石函周廟厲王也有火災合羣主于祖廟救䕶則䟽毎廟木主皆以石函盛之當祭則出之事畢盛于函藏于廟之北壁之内所以火災也)
 白虎主藏西壁
 衛次仲曰祭訖則納于西壁埳中去地一六寸
 公羊主藏太廟西壁中以備火災必在西長老之處地道右鬼幽隂
 説文宗廟主也周禮郊宗石室
 通典或問髙堂隆曰昔受訓馮君正廟之主各藏太室西壁中遷廟之主於太祖太室北壁之中案逸禮藏主之處似在堂壁中答曰章句但言藏太祖北壁中不别堂室愚意堂上無藏主當室之中也賀氏循曰古禮神主皆盛以石函
江都集禮太祖北壁中堂上無藏主處故於室中
          右祏
周禮春官司巫祭祀則共匰主(注杜子春曰匰器名主木主也主先匰者共主以匰祝䟽以匰器盛主來向祭所大取得主匰器即退)
 摯虞決疑云廟主藏于户之外西墉中有石函名曰宗祏函中笥以盛主
          右匰
 陳氏禮書公羊虞主練主榖梁䘮主於虞吉主於練特左氏曰凡君祔而作主曲禮曰措之廟立之主曰帝然人子之於親不忍一日使無依焉故始死依以重既葬依以主重埋則桑主桑主埋則栗主豈有虞卒不存其象俟祔而后為之乎然則左氏曲禮之説盖曰作主将祔廟非祔而後作之也先儒謂既祔主反其寢大夫無主以幣告然坊記䘮禮加以荀卿䘮事動而逺故将葬而既祖柩不可反孰謂将祔而既餞主可反乎重主道大夫士有重尸神象大夫士有尸孔悝大夫去國載祏孰謂大夫無主乎主之制不見於經何休曰主状正方穿中央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衛次仲右主八寸左主七寸廣厚三寸主父也左主母也漢舊儀后主七寸九寸主長九寸其制雖不可考然正廟之主各蔵其室西壁中遷廟之主藏太室北壁之中去地六尺一大戴禮五經異義江都禮傳皆然盖有所授之也自東漢迄隋唐宗廟之制與古不同而遷主所藏或在西儲或在西夾室其正廟之主雖各藏廟室西壁之中而帝后别為石埳非禮意也案少牢饋食薦嵗于皇祖必以某妃配某氏故同几共牢一尸爼豆不兩陳以其夫婦一體故也賀循亦謂后配尊于帝神主所居同故東晉明帝時廟有埳室者十皆帝后共一石室至恭帝時廟為埳室一十八而帝后異室此議者所以譏之也
書甘誓用命賞于祖(蔡汪天子廵守必載其遷廟之主與其社主以行以示賞戮之不敢専也)
周禮春官小宗伯若大師則帥有司而奉主車(注有司大祝也王出軍必先有事于社及遷廟而以其主行遷主曰祖曾子問曰天子廵守遷廟主行載齊車言必有尊也書曰用命賞于祖)
師用牲于社宗則為位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注宗遷主也助助大司馬也)
夏官大司馬若大師則涖釁主(注大師出征伐也涖臨也主謂遷廟之主及社在軍者也凡師既受甲迎主于廟殺牲以血塗主神之)
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注鄭司農云厭謂厭冠䘮服也玄謂奉猶送也送主歸于廟與社)
禮記曾子曾子問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孔子天子巡守遷廟主行載齊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注齊車金路齊䟽祭祀皆乗玉路車則降一等金路遷廟主行者遷廟主張子曰古者天子巡守遷廟主而行必遷廟主親之至也)
曾子問曰古者師行無遷主則何主孔子主命問曰何謂孔子天子諸侯将出必以幣帛皮圭告於祖禰遂奉以出齊車以行毎舍奠而後就舍反必告設奠卒斂幣玉藏諸兩階之間乃出葢貴命也(皇氏䟽有遷主者直以幣帛告神不将出行即埋之階閒無遷主者加以皮圭告于祖禰遂奉以出)
文王世子其在軍則守於公禰(注在軍謂從軍公禰行主也行以遷主言在外親也既疏公禰謂遷主在齊車隨公行者也庶子官從在軍故守於公齊車行主也)
戰則守於公禰孝愛之深也
尚書大傳王升鼓鐘觀臺亞将舟亞宗廟亞(孔頴達曰社殺戮軍将同故社主為将宗廟則遷主也亞在将舟後)
 陳氏禮書曰師行載主則未遷之主不行矣遷主齊車社主齊車用命賞于祖則遷主之車在左所以左宗廟也不用命戮于社則社主之車在右所以右社稷也師遷主而武王伐紂載文王之木主所以文王之志而已不可以常禮議之也書傳曰将舟亞宗廟亞葢舉宗廟以見社耳先儒以将舟為社主不然也盖君之出也先祓社后釁祖其行也前社而後祖其止也右社左祖祖非禰也文王世子謂之公禰者親之也
          右行師遷主
周禮春官天府祖廟守蔵與其禁令(䟽案王制云天七廟三昭三穆太祖之廟而七大祖始祖廟也周立后稷始祖以其最尊故寳物蔵焉禁令謂禁守不得使人妄入之等也)
凡國之玉鎮大寳藏焉若有大祭大䘮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注玉鎮大寳玉瑞玉器美者陳之以華國也䟽典瑞云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設其服飾美者天府掌之鄭知玉鎮大寳器是玉瑞玉器美者此云玉鎮大宗伯云以玉作六瑞鎮圭之屬即此玉鎮也彼又云以玉作六器蒼璧禮天之屬即此寳器也)
若遷寳則奉之(注奉猶送也則䟽此遷寳謂王者遷都平王東遷寳亦遷天府奉送之于彼新廟之天府藏之如故也)
守祧掌守先王先公廟祧遺衣藏焉(注遺衣大斂之餘也稱䟽云遺衣大斂之餘也者案士䘮禮小斂十九不必盡服則小斂亦有餘衣必知據大斂之餘者小斂之餘至大斂更用之大斂餘乃留之故知遺衣服無小斂餘也)
既祭則藏其隋與其服(注鄭司農云隋謂神前所沃灌器名玄謂隋尸所祭肺黍稷之屬藏之以依神)
顧命越玉五重寳赤刀大訓弘璧琬琰在西大玉夷玉天球河圖東序允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東房(鄭氏周禮天府注陳之以華國也書顧命此其行事見于經又云武王赤刀為飾大訓者禮法先王禮教虞書典謨是也弘璧弘大大璧琬琰尺二寸者大玉華山之球夷玉東北之璞天球雍州貢之玉色天三者皆璞未見琢治不以器名之河圖圖出于河水帝王聖者允也和也垂也皆古人造此物者之名鼖鼔大鼔也此鼖非考工記鼖鼓八尺若是周物何須寳守前代之物與周鼖鼓同名耳大貝者書傳散宜生江淮之浦取大貝車渠是也孔䟽二序共為列玉五重又陳先王寳之器物上言陳寳非寳則不得陳之)
中庸陳其宗器(吕氏大臨宗器者國之玉鎮大寳天府所掌者也若有大祭則出而陳之以華國如書所謂赤刀大訓弘璧琬琰大玉夷玉天球河圖之類是也楊氏時曰宗器天府所藏是也歴世寳之以傳後嗣祭則陳之示能守也于顧命陳之示能傳也)
周禮秋官司約凡大約劑書于宗彛(注大約邦國約也書于六彛神監焉于䟽六彛之名若司尊彛云雞鳥斚黄虎蜼之等以畫彛尊使神監使人畏敬不敢違之也)
          右守藏
禮記曲禮子建天官六大大祝
郊特牲祝将命也(䟽祝将命也者祝以傳達主人及神之辭命也)
禮運宗祝在廟(䟽宗宗伯祝大祝也王在宗廟則委于宗祝示不自専以達下也)
樂記宗祝辨乎宗廟之禮故後尸(注辨猶别也後尸居後贊禮儀䟽宗宗人祝謂大祝但辨曉于宗廟詔相之禮故在尸後)
郊特牲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䟽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者若不解禮義理是失其義唯知布列籩豆是陳其數其事輕故云祝史之事也)
公元前739年
春秋桓公六年左氏祝史正辭信也
公元前631年
襄公二十七年左氏傳其祝史陳信鬼神無愧辭(注祝陳馨香徳足副之故不愧)
    蕙田以上建祝名義
周禮春官大祝六祝之辭以事鬼神示(䟽云掌六祝之辭者六辭皆是祈禱之事皆有辭説以告神故云六祝之辭云以事鬼神示者此六祝所以事人鬼及天地神祗)
六祈以同鬼神示二曰造(注造祭于祖也劉氏彛曰六祝祭享而祝之六祈特為因事祭而祈之)
六辭以通上下親踈逺近一曰祠五曰禱(注鄭司農云禱謂禱于天地社稷宗廟主為其辭也蔡氏徳晉曰祠之名不一伊尹先王太甲始立告廟大宗伯以祠春享王嗣前嵗之祭也小宗伯禱祠上下神祗鄭康成求福曰禱得求曰祠盖得所求而祭之其禮如常故常祭皆可稱祠取嗣續之意)
    蕙田以上祈禱宗廟之祝
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祭三曰炮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祭七曰絶祭八曰繚祭九曰共祭(注杜子春命祭祭有所主命也鄭司農擩祭肝肺菹擩鹽醢中以祭也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于末乃絶以祭也絶祭不循其本直絶肺以祭也重肺賤肝故初祭絶肺以祭謂之絶祭至祭之末禮之後但擩肝鹽中振之擬之若祭状弗祭謂之振祭特牲饋食禮曰取菹擩于醢祭于豆間鄉射禮曰取肺坐絶祭鄉飲酒禮右取肺左郤手執本坐弗繚右絶末以祭少牢曰取肝擩于鹽振祭玄謂振祭擩祭本同不食者擩則祭之将食者既擩必乃祭絶祭繚祭本同禮多者繚之禮略者絶則祭之)
    蕙田案此條祝祭
 鄭氏鍔曰食必有祭示不忘先宗廟之中尸祭有九大祝辨之非賔主飲食之祭而康成皆引賔主之食以言不可不命祭曾子問師行無遷廟主則何如孔子主命皮幣告禰載命以行每舍奠焉貴命也是命祭鄭引玉藻君命使祭之禮非大祝所辨也衍者餘也尸之餘也下佐食取尸祭之餘以授上佐上佐食以授主人主人以祭是謂衍祭鄭引曲禮主人延客之禮非大祝所辨者炮不煩改字封人云歌舞牲及毛炮之豚盖尸取所炮之豚以祭祀是謂炮祭周亦非曲禮徧祭先鄭四面為坐以祭百神是謂周祭振祭擩祭二祭本同所以異者尸未食之前以葅擩于醢祭于豆間是謂擩祭盖擩則祭之尸将食時主獻尸賔長以肝從尸右取肝擩于鹽振祭嚌之加于肵爼是謂振祭盖振者先擩復振擩祭則不振絶祭繚祭二祭本同所以異者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于末乃絶以祭不循其本直絶肺以祭禮多者繚之禮略者絶則祭之此所以為異共祭膳夫所共乎廟中大祝授王以當祭者也
 髙氏愈曰九祭皇尸祭食之禮盖祝左右于皇尸凡祭皆當相之故當先辨之也命祭祝命尸祭也(劉氏彛曰命祭妥尸尸坐祝始命尸取醢徧擩于三豆祭于豆間也)衍祭尸取黍稷祭也(衍祭上佐食取黍稷切肺授尸尸受而登于豆間賔尸所謂兼祭以其衍多故云衍也)炮祭取所炮之豚祭也(炮祭次賔羞羊膰尸擩鹽而祭也)周祭依殽之序徧祭也(周祭賔尸依殽祭之也)振祭魚腊之而祭(振祭謂凡牢幹魚腊肩背擩鹽振之擬祭弗奠是也)擩祭肺肝擩鹽而祭絶祭刲肺絶本而祭繚祭刲肺之大本繚之以祭繚猶曲也共祭謂凡尸所祭皆佐食共之(共祭謂凡尸之食祭上佐食工祝共之所以尊之也)然此章字義多難先儒所解亦多附㑹經傳而曲為之説耳(方氏苞曰注謂衍當為延炮當作包周猶徧也義皆可通古書以音近而譌及同事異名甚多男巫望衍旁招則衍當為延明矣小記輕者包重者特荘子周徧咸三異名同實其指一也則字義本同九祭尸賔並用賔客命祭延祭見玉藻曲禮祭祀亦有之士虞禮祝命佐食綏祭特牲饋食尸坐祝命綏祭是也佐食次第敦實爼實以授尸正延尸以祭耳祭祀之兼祭見特牲少牢賔客亦有之公食大夫禮兼祭庶羞是也賔客徧祭曲禮少牢十一飯所舉所祭無不徧也至擩絶繚尸賔同具不待言矣盖祭者尸賔而命祭延祭則贊尸賔之節㑹也每物専祭其常也然或物㣲禮殺亦有時而不祭惟尸賔之正禮有兼祭有徧祭故特掲之此四者祭之正擩絶繚則曲詳儀節也自朝夕恒食而外祭祀賔客必有授祭者故以命祭始而共祭終焉特牲士虞及少牢禮舉幹舉肩言振祭不言擩是原有不擩者注専以肝之既擩復振言似未盡)
    蕙田注䟽九祭不専主祭鄭剛中則謂皆宗廟尸祭之禮髙紫超從之是也方氏又兼賔祭言之未的
    又案以上尸祭之祝
禮記禮運作其祝號(䟽作其祝號者謂造其鬼神牲玉美號之辭祝史稱之以告鬼神)周禮春官大祝六號二曰鬼號(注號謂尊其名更為美稱鬼號若云皇祖伯某)
禮記曲禮王父皇祖考王母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注更設稱號神異于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徳行之成也妣之言嫓也嫓于考也䟽此更為神設尊號亦廣其義也王父祖父也皇君也考成也此言祖有君徳已成之也王母皇祖妣王母祖母也妣嫓也言得嫓匹于祖也父曰皇考母曰皇妣者義如上祖父母也)君天下天子臨祭内事曰孝王某(注唯宗廟稱孝疏内事曰孝王某者内事宗廟是事親事親宜言孝故祭廟則祝辭孝王天子名也)
諸侯臨祭内事孝子(䟽某者若言侯衛侯下是名)郊特牲祭稱孝孫孝子以其義稱也(䟽熊氏云祭稱孝孫對祖為言孝子對禰為言以其義稱也者宜也祖禰行孝是以義而稱孝也)
周官大祝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注幣號若玉曰嘉玉幣曰量幣鄭司農牲號為犠牲皆有名號齍號為黍稷皆有名號也)
禮記曲禮凡祭宗廟之禮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剛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雞曰翰音犬曰羮獻雉曰䟽趾兎曰明視脯曰尹祭槀魚曰商祭鮮魚脡祭水曰清滌酒曰清酌薌合梁曰薌萁稷曰明粢嘉蔬豐本鹽曰鹹鹺玉曰嘉玉幣曰量幣(注號牲物者異于人用也元頭也武迹也腯亦肥也春秋傳作腯腯充貎也翰猶長也羮獻食人之餘也尹正也商猶量也脡直也萁辭也嘉善菰蔬之屬也豐茂大鹹曰鹺今河東幣帛也然䟽此一節論祭廟牲幣告神之法凡祭者謂貴賤悉牛曰一元大武者元頭也武迹也牛若肥則脚大脚大則跡㾗大故一元大武也豕曰剛鬛豕肥毛鬛剛大也王云剛鬛肥大也豚曰腯肥者腯即充滿貎也羊曰柔毛者若羊肥則毛細而柔弱故王云柔毛肥澤也雞曰翰音翰長雞肥則其鳴聲長也犬曰羮獻者人将所食羮餘以與犬犬得食之肥肥可以獻祭鬼神故曰羮獻也雉曰䟽趾者趾足也雉肥則兩足開張相去䟽也音義云雉之肥則足䟽故王云足間䟽也兎曰明視者兎肥則目開而視明也故王云目精明皆肥貎也然自牛至兎凡有八物唯有牛曰一頭而豕以下不云數者皆從其所用而言數也則並宜云若干也雞雉為膳及腊則不數也脯曰尹祭尹正裁截方正用之祭一通云正謂自作之也脯自作則知肉之所用論語沽酒市脯不食言不正也槀魚曰商祭槀乾商量也祭用乾魚量度燥濕得中用之鮮魚脡祭脡直也祭有鮮魚必須鮮者煮熟則脡直若餒則敗碎不直水曰清滌者古祭用水當酒謂之玄酒也而清滌言其甚清皎潔樂記尚玄是也酒曰清酌酌斟酌也言此酒甚清澈斟酌當為三酒未必五齊薌合者夫榖秫者曰黍秫既軟而相合氣息又香故曰薌合薌萁白粱黄粱也萁語助也稷曰明粢者稷也明白也言此祭祀粢也鄭注甸師粢稷也爾雅粢稷也注今江東人呼為粢此等諸號若一祭並有則舉其大者牲牢酒齊而言不應諸事道故少牢禮稱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是也唯有犬雞魚兎水酒鹽之祭則各舉其善號故此備載其名必知然者案士虞禮祝辭尹祭鄭注尹祭脯也大夫士祭無云脯者今不言牲號尹祭記者誤矣如鄭此言明單用脯者稱尹祭以此推之餘亦可知也)
春秋桓公六年左氏傳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奉盛以告曰絜粢豐盛奉酒醴以告曰嘉栗㫖酒(注嘉善謹敬也謹䟽嘉善釋詁文也杜訓為敬言善敬為酒)
    蕙田以上祝號
周禮春官大祝辨九𢷎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𢷎六曰凶𢷎七曰竒𢷎八曰襃拜九曰肅拜享右祭祀(注稽首頭至地也頓首拜頭叩地空首拜頭至所謂拜手吉拜而后稽顙凶拜稽顙而后杜子春云振讀為振鐸振動讀為哀慟之慟竒讀為竒偶之奇謂先屈一膝雅拜是也或云竒讀為倚拜持節持㦸拜身倚之以拜鄭大夫云動讀為董書亦或為董振董以兩手相擊竒拜一拜也襃讀為報報拜再拜是也鄭司農襃拜今時持節是也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是也介者不拜故曰為事故敢肅使者玄謂振動戰栗變動拜書曰王動色一拜臣下再拜拜神與尸享獻也謂朝獻饋獻也右讀為侑勸尸食而拜種䟽此九拜之中四種是正拜五者逐事生名還依四正拜而為之也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此三者相因而為之空首者先以兩手拱至地乃頭至手是為空首也以其頭不至地故名空首頓首者為空首之時引頭地首頓地即舉故名頓首一曰稽首其稽稽留之字頭至地多時則稽首也此三者正拜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拜二曰頓首平敵自相拜之拜三曰空首拜者君答臣下知義然者案哀十七年公㑹齊侯盟于䝉孟武相齊稽首公則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如晉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宻邇仇讎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郊特牲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如是相禮諸侯天子臣于君稽首之正諸相大夫之臣及凡自敵者皆當從頓首之拜也如是差之君拜臣下當從空首拜其有敬事稽首故大誓云周公曰都懋哉予聞古先哲王格言以下太子拜手稽首是其君于臣稽首洛誥周公拜手稽首復子明辟成王拜手稽首不敢不敬天之休者此即兩相尊敬故皆稽首九曰肅拜者拜曰最輕惟軍中有此肅拜婦人亦以肅拜為正其餘五者附此四種正拜者四曰振動稽首五曰吉拜頓首六曰凶拜亦附稽首七曰竒拜空首八曰襃拜亦附稽首以享侑祭祀者享獻也謂朝踐獻尸時拜侑侑食侑勸食時而拜此九拜不専祭祀而以祭祀之者祭祀事重故舉以言之)
 黄氏度曰九𢷎専施於祭祀亦有拜不備九拜太祝九拜享右祭祀致敬也敬莫著于祭九拜各有所施施不失而後可觀能事鬼神太祝九拜教敬也
 鄭氏鍔曰稽之為言久也頭至地其留甚久此拜之最重者也頓之為言暫也頭雖叩地頓而便起不久留焉此稍重者也空首頭略至手其中空闊頭手不相宻邇輕矣臣之於君則稽首頓首自敵已以下用之秦嬴頓首宣子之前是也空首君用於臣也振動者或云以兩手相擊振動其身今緩人之拜如此有所肅敬變動悚慄而下拜也吉拜則自凶向吉所謂而後稽顙凶拜則純乎凶所謂稽顙而後陽數隂數耦則竒者一拜襃拜則既拜矣又報一拜所謂再拜推手曰揖引手肅肅不下拜俯下其手而復引之見其肅敬至此軍禮常用故曰介胄之士不拜郤至於戰三肅楚使而退是也王於廟中亦有時而當肅鄭康成肅拜今之撎是也
 陳氏書禮拜服稽首服之甚也拜稽顙哀戚至隠稽顙隠之甚也荀卿平衡曰拜下衡稽首至地曰稽顙許慎頓下首也然則書稱拜手稽首拜手手拜稽首首至地也荀卿所謂下衡稽首是也稽顙則首至地矣荀卿所謂至地曰稽顙是也大祝言禮之重者則先稽首而繼之以頓首空首振動言禮之輕者則先竒拜而繼之以襃拜肅拜頓首空首振動重禮之漸殺者也襃拜肅拜輕禮之尤殺者也然則稽首拜手稽留頓首則首頓於手而已空首不至扵手空其首而已竒拜一拜儀禮鄉飲鄉聘禮相見凡禮之殺者皆一拜是也肅拜俯其手而肅之也婦人介者之拜也少儀婦人雖有君賜肅拜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䘮主則不手拜然則所謂手拜者手至地也士婚禮婦拜扱地是也襃拜介扵一拜肅拜之間則固殺矣其詳不可考也記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避君也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知武子天子在君稽首寡君懼矣是稽首諸侯扵天子大夫士扵其君之也然君扵臣有所稽首書稱太甲稽首伊尹成王稽首扵周公是也大夫扵非其君亦有所稽首禮公賔賔再拜稽首介介再拜稽首是也君子行其所敬者無所不用其至則君稽首於其臣者尊徳也大夫稽首扵非其君者尊主人春秋之時晉穆嬴抱太子頓首趙宣子季平子頓首叔孫頓首非施扵尊者也鄭氏謂稽首頭至頓首頭叩地空頭至手襃讀為再拜也又引書曰王動色變為振動之拜此不可
 又曰三年之䘮稽顙而後所謂䘮拜也朞以下䘮拜而後稽顙所謂吉拜也盖拜則致敬扵人稽顙致哀扵已拜而後稽顙頽乎其順也其先致敬故也稽顙而後拜頎乎其至也(考工記輈欲頎典鄭司農曰頎讀為懇盖古字頎懇通用)以其先致哀故也孔子之時滋久天下不知稽顙之為重而或以輕為重是猶不知拜下之為拜上之為泰而或以泰為孔子救拜之弊則曰吾從其至者救泰之弊則曰吾從下凡欲禮之明扵天下而已䘮之稽顙稽首至尊不稽首則䘮非至重不稽顙矣然有非至重而稽顙者非以其至親則以弔者之尊也故為稽顙以至親也大夫弔之雖緦必稽首以弔者之尊也婦人移天於夫而傅重扵長子故雖父母不稽顙所稽顙者為夫與長子而已以所受扵此者重所報扵彼者殺也然士䘮禮三年之䘮稽顙䘮大記雜記皆言拜稽顙此謂拜必稽顙非拜而後稽顙晉獻公之䘮秦穆公公子重耳重耳稽顙不拜穆公稽顙不拜未為後也故不成國語重耳拜而不稽顙誤矣
公元前637年
 顧氏炎武日知録古人席地而坐引身而起則為長跪首至手則為拜手手至地則拜首地則稽首此禮之等也君父之尊必用稽首而後稽首此禮之漸也必以稽首終此禮之成也今大明㑹典後一拜叩成禮此古之遺意古人稽首敬之至周太祝辨九𢷎一曰稽首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禮記郊特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左傳僖公二十三年秦伯享晉公重耳公六月公子拜稽首公降一級而辭焉襄公三年于長公稽知武子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二十四年鄭伯如晉鄭伯稽首宣子辭子西相曰以鄭國介恃大國凌虐敝邑寡君是以請罪焉敢不稽哀公十七年盟於蒙齊稽首公拜齊人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國語襄王使召公過及内史過賜晉恵公命晉侯執玉卑拜不稽内史過歸以告王曰執玉卑替其贄也拜不稽首誣其上也替贄無鎮誣王無民可以稽首之為重也自敵者皆從頓首李陵蘇武書稱頓首荀子平衡曰拜下衡稽首至地曰稽顙未然古惟䘮禮始用稽顙盖以頭觸地其與稽首有容無容之别今表文皆云稽首頓首蔡邕獨斷漢承秦法羣臣上書皆言昧死王莽盜位慕古法去昧死稽首光武因而不改朝臣稽首頓首朝臣稽首再拜百拜字出樂記古人之拜如今鞠躬通計一席之間賔主交拜至於百注云一獻飲酒百拜以喻多是也(徐伯魯曰案鄉飲酒禮百拜特甚言之耳)若平禮止是一拜再拜人臣扵君亦止再拜孟子君命将之再拜稽首而受是也禮至末世而繁自唐以下有四大明㑹典四拜百官見東宫親王見其父母亦行四拜其餘官長及親朋友相見止用兩拜四拜惟扵父母得行今人書状動稱百拜何也古人未有四拜李涪刋誤曰夫郊天祭地止扵再拜禮至重尚不可今代婦謁姑章其拜必四詳其所自初則再拜次則跪獻衣服文史承其筐篚則跪而受之常於此授受多誤故四拜相屬戰國策蘇秦路過雒陽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此四拜之始盖因謝罪加拜非禮之常也(黄庭經十讀四拜太上亦是加拜)今人父母書用百拜亦為無理若以古人之拜乎則古人稽首然後為敬而百拜賔主一日非所施於父母若以今人之拜乎則天子止于五拜而又安得百也此二者過猶不及明知不然而書之此以偽事其親也洪武三年上諭中書省臣曰今人書劄多稱頓首再拜百拜非實理其儀式令人遵守扵是禮部凡致書于尊者端肅奉書答則稱端肅奉復敵已者稱奉書奉復上之與下稱書寄書答卑幼尊長則曰家書敬復尊長卑幼則曰書付某人
 九頓首出春秋傳然申包胥元是三頓首未嘗九也杜註無衣三章章三頓首頓首三此亾國之餘情廹切而變其平日者也七日夜哭鄰國之庭古人有此乎七日哭也九頓首也皆亾國不可通用也韓之戰獲晉大夫拜稽首但有再拜稽首三拜申包胥九頓大夫三拜楚語椒舉遇蔡聲子三拜納其乗馬亾人
 方氏苞曰振動未嘗拜也而序列稽首頓首空首之下何也竒吉凶前三拜之細目肅拜不過下手以為而已振動顔色變作手足辟易身體戰慄尊者有過越之施無所用之最重如聘禮賔入門再拜賔辟致命公當再拜賔三退負序避與三退時必振動以示不敢答拜震懾不寧更甚答拜故列扵五拜之前也注未指所施用王氏應電謂應受其拜而不答者不可
    蕙田案拜之所用甚多而尤莫重于祭祀此經所以言右享祭祀也九拜稽首頓首稽重扵頓有久暫之别二者拜之正空首振動空首則頭不至振動則幾不成一則尊臨卑而意舒一則以卑承尊而神慄也二者拜之變也吉拜凶拜稽首差異竒拜褒拜頓首多寡肅拜則但以手肅之而注䟽不如禮書為詳方氏解振動有味顧氏所據皆是特其言拜甚廣不専祭祀今附存之以著拜禮之備
    又案以上祝拜
周禮春官大祝肆享則執明水火而號祝(注如以六號祝明此圭潔也肆享宗廟也)
釁逆逆尸鐘鼓右亦如之(注隋釁謂薦血也凡血祭曰釁既隋釁後言逆牲容逆鼎右讀亦當為侑)
來瞽令臯舞(注臯讀為卒呼嘷之嘷來嘷者謂皆呼之入)
相尸禮(注延其出入詔其坐作之䟽凡言相尸諸事皆相故以出入坐作解尸出入者謂祭初延之入二灌訖退出坐于堂上南面朝踐饋獻訖又延之入室言詔其坐作郊特牲云詔祝于室坐尸于堂饋獻訖又入室言作者凡坐皆有作及與主人答拜皆有坐作事故云詔其坐作也)
既祭令徹(䟽祭訖尸謖之後大祝命徹祭器即詩云諸宰君廢徹不遲是也)
    蕙田以上正祭之祝
大師造于祖則前祝(注鄭司農云前祝大祝前祝也玄謂前祝者王出也歸也将有事于此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
大㑹同造于廟(䟽大㑹同者王與諸侯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或在畿内或在畿外亦告廟行云造者以其非時而祭造次之事即上文造于祖一也)
    蕙田以上有事造廟之祝
小祝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贊隋贊徹贊奠(注隋尸之祭也奠奠爵也祭祀奠先徹後反言之者明所佐大祝非一)
凡事大祝(注唯大祝所有事)
    蕙田以上小祝
禮記郊特詔祝于室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注朝事延尸于户西南面主席東面取牲膟膋燎于爐炭洗肝于鬰鬯而燔之入以詔神于室直正也祭以孰為正則血腥之屬盡敬心耳索求神也廟門曰祊謂之祊者以扵繹祭名也)
祭統詔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注詔祝告事于尸也出于祊謂索祭也請䟽詔祝于室者詔告祝祝也謂祝官以言詔告祝其尸扵室求之而出于祊者謂明日繹祭而出廟門旁廣求神門外之祊此交神明之道也者神明難測不可一處求之或門旁不敢定是求神交接之道鬼神通故云道)
小雅楚茨祝祭于祊(傳祊門内也祝箋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故使博求平生門内之旁待賔客之處)
    蕙田以上祝主祝祊
工祝致告徂賚孝孫(傳善其事曰工而箋祝致神意主人使受嘏既以嘏之物往予主人)
工祝致告神具醉止(傳致告告利成也利箋于是致孝孫之意告尸以成具皆也)禮記禮運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謂大假(䟽言天子諸侯所祭之時祝以主人之辭而告神神以嘏福而與主人二者皆依舊無敢易其常事古法是謂大假大也)
祝嘏辭祝(䟽宣揚祝嘏有舊辭更宣揚告神也)
    蕙田以上祝嘏
易巽卦九二用史巫紛若
禮記禮運王前巫而後
周禮春官司巫掌羣巫政令祭祝則共匰主及道布蒩館(注杜子春云匰器名主木主道布新布三尺也館神所館止或曰布者以為席也玄謂道布者為神所設巾中霤禮曰以功布為道屬于几也蒩之言藉也祭食有當藉者館所以承蒩謂若今筐也主先匰蒩後館互言之者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陳之器則退也士虞禮曰蒩刌五寸實于筐饌于西坫上又曰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于几東席上東縮子春所解及讀字唯解匰器名一事後鄭從之自餘並義無所後鄭不從玄謂道布者為神所設巾即引中霤禮以功布為道屬于是也云蒩之言藉者祭食有當藉者謂常藉所當之食云館所以承蒩謂若今筐也者所以盛蒩也云主先匰蒩後館互言之者謂主先匰器在上者欲見以匰器盛主來向祭所大祝取得主匰器即退蒩後言館器欲見大祝取得蒩館器退明亦初以館盛蒩來互言是以鄭云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陳之器則退也二事雙解之引士虞禮曰苴刌五寸實于筐饌于西坫上者刌切也切之長五寸又陳之西坫者堂西南隅謂之坫饌陳于此未用前又曰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于几東席上東縮者士虞禮設席于奥禮神東面右几故設于几東席上東縮縮縱也據神東面為正東西設之故言東縮之者見苴是藉祭之物鄭氏鍔曰主在廟則藏于石室謂之宗祏合祭于廟則以匰盛而至祭所祝取主而匰退蔡氏徳晉曰匰盛主之器道布郝仲輿謂冪主之巾主在道用以掩覆防䙝也葅茅屬尸祭黍稷而以之為藉館則所以盛蒩者筐屬也)
國語楚語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注巫覡見鬼周禮男亦曰巫)是使制神之處位次主(注處居也位祭位也次主次其尊卑先後也)而為之牲器時服(注牲之毛色小大也器所當用也時服四時服色所宜也)而後使先聖之後之有光烈(注烈明也)而能知山川之號(注號名位也)髙祖之主(注髙祖之先也)宗廟之事昭穆之世(注父昭子先後之次也春秋僖公謂之逆祀)齊敬之勤(注齊荘也)禮節之宜威儀之則容貎之崇(注崇飾也)忠信之質(注質誠也)禋潔之服(注潔祀曰禋)而恭明神者以為之祝(注祝大祝也掌祈福祥)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注名姓謂舊族伯夷炎帝之後為堯秩宗嘉榖韭卵之屬)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儀彛器之量(注彛六彛爼豆量大小也)次主之度(䟽數之度)屏攝之位(注周氏云屏者并攝主人之位昭謂屏屏風也攝形如今要扇皆所以分别尊卑祭祀之位近漢亦然)壇場之所(注除地曰場)上下之神氏姓之出(注所自出也)而心率舊典者為之宗(注宗宗伯也掌祭祀之禮)
荀子天子出戸巫覡有事出門宗祝有事
    蕙田以上廟巫
    又案先王事神如事人必得介紹以傅命而後賔主情通鬼神亦然故先王立大小祝之官使之辨其名號潔其牲幣恭其拜跪善其詞祝以順道鬼神之欲惡而宣達祭者之悃忱則神無怨恫幽明之際渙然融洽足以福祥弭災變矣孔子曰祝鮀治宗廟葢重之也
          右祝
 
 
 
 
 
 
 
 五禮通考卷六十二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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