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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何堂遗稿册五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x 页
无何堂遗稿册五
 疏劄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59H 页
因亲患乞免使臣疏(戊寅)
伏以微末小臣。滥蒙 天恩。骤跻巍班。徒窃厚廪。寻常戒惧。若无所容。不意今者。节使之行。遽及于无似之臣。夫仪宾之不预于朝家大小事。其来尚矣。非但意有所在。岂不以年少骤升之人。不能解事故也。无前之事。不合之状。固不暇论。而臣又有罔极之私情。不得不大声疾呼于 天地父母之前。臣父于上年六月在总府直所。卒得中风。半身不遂。言语蹇涩。针药无效。转辗沉痼。委身床席。已过一年。种种危證。难一二言。而痰火极盛。升降无常。当其痰塞之时。则不省人事。几绝而苏。上年冬。敕使在京时。臣以行酒宗宰。诣南别宫宴所。其时亦闻臣父痰塞气绝。臣苍黄出来。仅得归救。此则 圣明之所洞烛。同朝之所共知。臣父病势既如此。臣日夜扶救。不忍离侧。凡半日出入。亦不敢自同于他人。一城之内。犹不忍暂离。况千里往返。非旬望计者乎。若于中路。卒闻危急之报。则不徒私情之罔极。其于国事。岂不狼狈。且臣父中风之證。顽痰为主。弥留经岁。已成痼疾。节变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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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證辄出。秋气乍凉。所患渐加。若届初冬。必致危笃。臣之此时忧煎。何可尽陈。臣以世禄之臣。受国厚恩。身叨禁脔。弱年崇秩。愚騃白身。坐占富贵。方当主辱罔极之秋。糜粉思报之心。万倍于诸人。金革汤火。亦所不辞。 鹤驾未返。再经寒暑。臣民之痛。血气同然。因事一觐。举朝俱愿。况臣年方强壮。身无疾病。节使例行。又无酬对难处之事。一番往返。岂敢生一毫厌避之心哉。只缘父病甚笃。痰塞频数。时月分离。方寸莫定。又伏想节使之往。非止此行。倘父病少差。则他日之行。亦何敢辞。承乏奉使。前后何间。私情闷迫。干渎 宸严。伏愿 天地父母。曲垂慈怜。臣所差节使。特许遆免。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因杨根柴场事。陈疏。
伏以臣伏闻顷日筵臣。以臣家广占杨根柴场。至禁士夫坟山为达云。臣瞿然惶悚。若无所容。卞明涉于猥屑。而泯默亦似偃然。玆敢冒陈槩略。尤不胜殒越之至。臣家赐给柴场。果在杨根。而日月久近。界限东西。非但详载于赐券。其于内司置簿及本郡文书。亦必载录矣。臣不敢更为覼缕。而既是赐与之地。又无革罢之令。则固非人人所可侵占。而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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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有一宰相家葬于山内。其时则孰能禁之。反正之后。即当呈辨。而事在既往。情亦迫切。姑置之矣。不但此也。若以赐券四标论之。则如闵应亨,尹知敬家所葬。亦在其中。未知此地之属于内司与两家用山先后如何。而设令两家用山。在于内司立案之后。今既为士夫家族山。臣岂敢谓以赐地而禁止之乎。以此曾不一言及此矣。又于癸酉冬杨根郡守李以省。欲葬其姊于此山。臣以赐券示之。则以省贻书恳请。而臣家此山。非但为柴场也。臣家先陇在于高阳。而山尽已久。今无馀地。臣家后日之计。亦不可不思。久远既葬之坟。虽无奈何。而人人来葬。任他所为。则山有尽而人之葬无已。臣家情势。亦为切迫。终不得许。以省亦无辞而止之。其间曲折。不过如斯。臣未知所谓广占者。谓臣乃于界限之外。有所加占耶。所谓禁士夫坟山者。虽是界限之内。而不当禁之云耶。臣之禁葬。只李以省欲用之地一处而已。未知指此而谓广占界限之外而禁之耶。界限之内。犹不能禁。任人入葬。则界限之外。臣虽欲禁。其可得乎。此则内外官家。俱有文书。非可诬也。臣虽无状。岂敢为冒法踰越之事。仰累 圣朝乎。本道若据其文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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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界限。则自可立卞。而筵臣既已指斥。臣何敢自出卞明。有若争讼者哉。缩伏累日。一味惶殒。大槩此等事。毋论赐与。既为今日弊端。则筵臣陈达。乌可已也。伏乞 圣明特命有司。将臣家赐券及本郡文书。查覈界限。如有一步地加占之处。则请伏刑章。以谢人言。以安臣心。臣无任惶悚屏营之至。
免制肃谢日。有 宣酝赐马之命。进笺以谢。(丁亥)
伏以草土馀生。得延缕命。以至今日。宲荷 天地父母生成之德也。日者各种赐物。已极便蕃。又于肃谢之日。至蒙 宣酝之命。继有内厩马之赐。感激罔极。惟有涕泪。虽糜身粉骨。报答无阶。只自铭镂心肝。小臣微忱。末由仰达。玆敢不避僭猥。谨具短笺。冒渎 宸严。尤不胜惶恐战灼之至。谨昧死以闻。
草土馀喘。自幸象魏之重瞻。 雨露 殊荣。忽荷龙媒之新锡。 惊惶数日。感涕千行。念猥以愚蒙。 叨忝肺腑 父子俱在宰列。揆分已踰。 丝毫莫非 圣恩。欲报罔极。 恒存履满之戒。自罹荼毒以来。 每忧过福之灾。益感存恤之泽。 特举别赙助哀之典。皆出寻常。 虽在叩地叫天之时。亦思陨结。 酷罚所及。不自意缕命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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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服奄除。得复齿原封之秩。 何图肃谢之日。 荐蒙 恩数之优。 上尊法醪中官擎出。 内厩神骏太仆牵来。 及皆馀波。乘以拜赐。伏遇既睦宗族。 以及仪宾。 怜臣复得为人。曲垂轸念。谓臣可出而仕。有此便蕃。敢不饮啄不忘。 犬马知恋。无父何怙。所仰圣者 圣明。事君以忠。庶报效于终始。
答曰。省疏具悉卿意。微物之赐。至于投笺陈谢。宲为过矣。
以扫坟事陈疏(戊子)
伏以臣之子万衡。倖参监试。实荷雨露生成之泽也。感戴 天恩。无以为措。日者。又伏受 赐送之物。各种便蕃。臣与阖门老少。聚首感泣。只思殒结而已。仍伏念臣之父坟。在于高阳地。今欲率往省扫。以侈 君恩。而臣于上年赴北京时。才得受由往来。今不敢循例呈辞。不得不冒溷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特许 恩暇。俾得同时往省。荣及幽冥。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悚殒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陈情乞遆使臣疏(己丑五月十五日)
伏以上天不吊。降割斯酷。我 大行大王不意晏 驾。臣民号恸。五内崩裂。若丧之戚。曷有极哉。我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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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以出天之孝。罹罔极之创。践祚之际。悲慕深切。哀毁之节。深墨之 容。在庭之臣。侍卫之士。孰不仰望而哽塞也。当此 谅闇之日。在下之所 启禀者。惟是讲礼一款。固不当猥陈私恳。自速诛谴。而第臣有万分危迫之情。不得仰首吁呼于哀疚之中。罪合万死万死。臣以无状。忝列肺腑。官跻崇品。雨露之渥。终始弥隆。一毫一发。皆国家赐也。顾臣无他报效之地。惟以筋力奔走。拟答 国恩之万一者。是臣之所素蓄也。乙酉之夏。臣父见背。臣母以数十年积病之人。草土哭泣。所患转剧。臣昼夜救护。仅延缕命。服阕数月。臣旋差谢恩使。是时母病犹重。而臣不敢言私。泯默就道。上年二月。才得复 命。母子重见。何莫非赖 天之灵也。臣母今年六十五岁。以其年岁言之。则非如七八十衰甚之比。而种种之疾。皆是难医之证。血崩为祟。床席沉痼。百药未效。元气日铄。加以心火极炽。夜不交睫。废食引冷。柴毁到骨。闺房之内。坐卧须人。自今年二月。两臂又不运用。转侧之状。呻痛之声。人子之情。何忍一刻安心。家又不幸。臣之两弟。皆得狂易之症。臣母一室率居。万端焦虑。病势益加。朝夕难保。臣之情事。众所怜悯。而今玆奉使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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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及臣身。臣诚闷蹙。不知所处。臣虽愚昧。亦不至全无知识。分义所在。夷险奚择。有老病亲者。勿差使臣。虽有顷年前后之 教。臣既以乏人承当。则惟当闻命即行。不暇念他。况此所干。无非莫大莫重之事。饮冰之行。岂容一日少缓。而臣只念国事之为急。不恤母病之危笃。绝裾之后。万里便隔。未返之前。脱或不幸。则不但臣有没身无涯之恸。其在我 殿下孝理新服之政。亦必有恻然者矣。臣言念及此。不觉涕泪之迸出也。古语曰。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忠孝本无二致。而恩义或有时轻重故也。臣年既不老。且无缠身之疾。事 殿下日长。事老母日短。臣无父母。则其后尽分之地。其不在于 殿下乎。天日在上。鬼神在傍。言由肝膈。不敢欺诬。伏乞 天地父母。曲垂 圣慈。俯谅危恳。俾臣扶持病母。得以为命。则我 圣上生成之德。臣虽糜粉。何以报答。臣于此时。不敢循例封章。来诣阙下。沥血祈恳。臣无任悚慄战灼之至。谨昧死以闻。
答曰。省疏具悉疏辞。当副卿意焉。
辞祔庙都监提调疏(辛卯)
伏以臣伏见吏曹公事。以臣差为 祔庙都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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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臣伏念祔礼不远。设局有日。凡所举行节目。今方磨鍊。臣即当奔走察任之不暇。而第臣之脚病。尚未差减。数月辛苦。针灸无效。顷日控疏中。备达闷迫状。 圣明亦已下烛矣。今此都监之任。非如他司之比。为臣子者。所当倍加恪谨。而臣之所患。行步不良。私室起居。亦且要人。至如公厅稠会。逐日仕进。其势末由。而揆以分义。亦非言疾之地。臣诚惶恐踧踖。罔知攸为。且臣伏闻外议。凡都提调衙门。正一品为提调。则序坐行礼。多所妨碍云。古今规例。臣未知如何。而反覆思量。亦似难便。臣之病势事势。俱极狼狈。伏乞 圣明。曲垂察谅。臣所带都监提调。亟许遆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辞尊崇册礼都监提调疏(辛卯)
微末小臣。百无寸长。大小任事。尤不近似。当初 祔庙都监提调之差下。实出于意外。臣所当即为辞遆。而或以为今此都监之事。非如他任。为臣子者。尤当恪谨奉职。不宜有控辞之举。臣烦渎是惧。黾勉行公。只俟 祔礼之完毕矣。今者都监。又以 尊崇册礼。改号堂上郎厅。仍旧察任事。入 启定夺。臣窃念朝家任人。事体为重。都监堂上中户礼判。则自是应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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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员。前后都监。固当并察。如臣剩差之人。则似不当仍忝。初虽承乏填差。今岂可一向苟冒。伏乞 圣明俯谅情势。亟遆臣尊崇册礼都监提调之任。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因脚患。乞免 永思殿献官疏。(辛卯)
伏以微末小臣。忝在肺腑之列。受 恩两朝。报效无路。筋力所及。惟且奔走。至于差祭之任。分所不辞。况 原庙之中。有事为荣。臣每当 永思殿 亲祭之时。屡差献官。而一未尝言病不进。伏惟 圣明。亦必下烛之矣。臣于即日。伏见吏曹公事。 永思殿。今月望祭。以臣差为献官。臣固当宿斋趍进。而第臣曾在十数年前。重得偏虚之症。左边脚膝。常患麻痹。顷年再度燕行。适当极冱极炎之节。野处露宿。寒湿交伤。病根既痼。作痛无常。而姑未床席委顿之忧。故臣亦治之不早矣。自正月念后。左脚不仁。日渐偏枯。以手按摩。有若他人之肌肉。转侧之际。不能运用。观此病势。中风之症。朝夕可忧。问诸医官。无不危之。遍身针灸。屡朔治疗。而有加无减。作一痼疾之人。前后举动。一未随行。问安陪祭。亦不得进参。臣即当陈章俟罪。而渎扰是惧。且无紧急职务。亦不敢循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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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惶恐泯默。以至于今日矣。日月荏苒。再期不远。凡在臣僚。倍切追慕。臣今当差祭之时。岂敢偃然退在。而灸疮方脓。艾臭满身。至严至敬之地。出入未安。升降拜跪之际。成礼亦难。公私狼狈。危慄万端。不得已冒昧陈恳。仰渎 宸严。伏乞 圣明曲加恕谅。亟令该曹处置。俾无颠倒之患。仍念臣身病如此。既不得随参于大小公会。莫重祭享。又未能进参。揆以分义。罪合万殒。席藁私室。恭俟刑章。臣不胜惶悚陨越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当令该曹遆改。卿其安心勿待罪。
永思殿差祭时。与监察相揖不可。陈疏。
庸陋小臣。忝在肺腑。徒窃厚廪。未效涓埃。差祭之外。无他职任。庙中有事。臣实为荣。唯当恪谨奉行之不暇。而第于体面所关。亦不可受人轻侮。而任其所为也明矣。臣自上年冬。连差祭官于 永思殿矣。终献官。则例与监察。监捧祭物。而相会时。有相揖就坐之事。臣意以为正一品献官。与监察相揖。事体殊常。臣常怪讶。而缙绅间。亦以谬例。多有言之者矣。臣于昨日。又以终献官。先诣享所。闻守仆之言。顷日大臣为终官时。以相揖为谬规。八坐后。使监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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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礼。其后绫川府院君。差终献时。亦如是行礼云。臣以依此为之之意言送。俄而守仆来言监察以为绫川府院君差祭时拜礼之事。本厅以为不可。今难为之云。臣以为己行近例。不可异同云。则再三往复。终始难持。日晚之后。急于捧纳祭物。始乃相会而行礼矣。臣仍窃伏念今之监察。即古之殿中御史也。其任固重。其职秩则正六品也。其尊重必不过于台官。臣曾见正一品宰臣出入时。正二品以下。台官。并皆回避。公私会坐之时。亦进前而拜。至于王子大臣相会之处。并一行作揖。未知差祭监察之尊重。又有重于大司宪之尊重。而与王子大臣体面相等而然耶。祭物捧纳之地。亦一公会。献官监察。俱是差祭之人。则惟当以职品行礼。相揖谬例。臣实未晓也。臣虽无似。资级则与大臣相等。大臣统率百官。体面甚重。臣虽不敢以资级相等妄自比。并至于监察行礼之事。则恐不必有差别也。况绫川府院君差祭时。既行拜礼。则前后监察。亦岂可各出己见。观人之如何而或否。有若轻重低昂也。臣以礼貌间微细之事。妄欲往复讲定。莫重祭物奉纳之际。以致日势差晚。臣不胜惶恐。伏地待罪。
扫坟时乞暇疏(辛卯)
伏以臣子万容得参小科。此实 天地父母生成化育之泽也。臣感戴国恩。不知所达。仍念臣亡父之葬。在于高阳地。今当新恩之日。率子荣坟。私情实切。而臣于岁初。才已受由省扫。今不敢循例呈告。不得已冒死陈渎。伏乞 圣慈特赐恩暇。俾趁尊崇已过。冠礼未及之前。暂为往还。以为荣及幽冥之地。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悚祈恳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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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兼带各司褒贬时封书事。与海嵩联名疏。(壬辰)
伏以臣等俱以无似。忝在肺腑之列。受 国厚恩。班联大臣。寻常惶惧。若无所容。至于兼带提调之任。则宲踰涯分。而亦出于 两朝恩泽。臣等感激鸿私。只思糜粉。顷于褒贬时。徒知启下成宪之为重。未得进参。以致颐启。惶悚罔措。不得不陈劄。臣等之意。只在于乞免提调而已。何常有侵及该曹之意也。意外至有该官推考之命。固知有今日之闹端矣。伏见其缄辞。以臣等劄中正一品提调。并令进参者。本非甘结中措语云。而攻斥臣等。不遗馀力。至以告君不以实为辞。何待人太薄耶。臣等之意。既经 启下之事。则虽有万分未安者。必须更为启禀后。方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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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而今也不然。徒以禀定相位为言。欲使臣等奔走听令。则事虽微细。宲关后弊。此岂朝家事体乎。当初该曹甘结中。有曰。本曹所属各司提调无遗来参。同议等第事。相位前已为定夺。而若不参。则颐启事。亦为定夺云。则此岂非正一品提调。并使进参之意耶。甘结誊书草本。尚在诸各司。亦岂可诬也。且其缄辞首末所争。皆是不可不进之意。而乃曰提调则元不举论云。言与事殊。诚难以理推。岂有避呼来斥去之嫌。强为此说哉。无乃礼曹该吏。恐被责罚。讳其捧甘中辞说。不以宲告于判书耶。臣等不欲容喙。有若相较者然。而告君不以宲。人臣之大罪。玆敢冒死毕其说也。臣新之叨从宰列。已迫六十年。 朝家旧宪。粗有耳目所睹记。 宣祖朝正一品。兼管小各司者何限。而封书之规。遵守不癈。未可悉烦。而臣之外曾祖。故臣清原尉韩景禄。亦兼小各司提调。褒贬时。该官来受封书。景禄方醉张乐进酒。关门不许逃席。致有后坐之磨勘。此为一时传播之说也。是虽太平宽大之时丰豫之所失。而其封书之规。果自 祖宗朝流来者。则据此亦可想见矣。臣柱元之立朝。在于癸亥之初。外祖故相臣李廷龟。以辅国。久带典医提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65L 页
调。同席提调。亦是正一品。故褒贬磨勘之际。例用封书。又兼内赡寺。此则单提调也。而亦用封书。未尝有进参该曹之时。臣柱元虽甚迷暗。亦能记得矣。臣等前后所闻所见如此。虽未知 宣庙朝及 先王朝礼官之谙练故事。比今时何如。而其不欲使典章荡然无存之意。宁有古今之异哉。今此缄辞。以故相臣金尚容为礼判时事为证。而庚午年金尚容以缮工提调。因事罢职。臣新之以 特命除授其代。目见在缮工时连用封书。前例仍以遵行。则知其详者莫如臣也。在礼曹则不捧封书。在缮工则自用封书。宁有此道理哉。是则其所谓不捧云者。乃二品提调之不当为封书者也。今乃混引此为证。无亦不可耶。至于取才时。则戊子启下中。既以一品与判书。差前差后坐为定式。则无论法例之当否。而启下之令。则不可违越。故臣新之。亦尝进参矣。岂独于褒贬。有贬屈之嫌乎。大槩封书与否。似是小节目。而东西北壁。则朝廷坐次大端节目。故明在法典。六卿与正一品。同北壁并列。著名于褒贬单子。古无此例。守法不挠者。则似不为也。此所以自古褒贬时。则不得不有封书之例者也。今番褒贬时。他曹则正一品封书。既已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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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纳磨勘云。六曹事体。岂有异同而然耶。此是公事场所争公耳。非可怒之事。且无关系国家成败。而致此纷纭。宲所未晓。无非臣等匪人。忝管提调之致。推挤不去。臣等耻之。乞 赐镌免。以安微分。
以封书事陈疏
伏以臣等。曾以所管提调乞免事。再进劄本。仍陈 祖宗朝封书旧例。 先王朝申明成宪之意。此则 圣鉴想已洞悉。今不当更为烦渎。而上年冬等褒贬颐启之后。该郎终不受去封书。至于今日。尚未磨勘。今夏等褒贬且已迫矣。该郎之不受封书。若又如前。则夏等褒贬。势将又阙。臣等窃念 祖宗朝旧例。先朝成宪既如此。遵守流来。以至于今。而只缘臣等匪人。忝叨提调之故。一朝无端废坠。并与褒贬而阙之。臣等诚为瞿然。大槩法典内。既无正一品进去该曹之规。岂非以坐次名署之际。彼此俱碍而然也。封书旧例。政为此也。而非为提调之自便也。该曹如或终不释然。而以致褒贬之连废。则尤极未安。臣等自处之外。更无他策。伏乞 圣明俯察臣等形势之难便。所带提调。并赐镌免。以便公私。
冰库提调。郎僚见罢后陈疏。(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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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微末小臣。猥蒙 天恩。忝管冰库提调之任。今已三年矣。适值无前暑热。冰丁之消融倍常。且缘科外之费。不止一二。以致 御供径乏。郎僚见罢。臣之平日不能检饬之罪。已无所逃矣。至于尤甚消融主梗官摘发罢推事 命下之后。本库下吏。以政院之意。来问于臣。臣意以为五梗之中。间数之多少。用下之先后。时候之炎凉。各自不同。尤甚消融者。无凭的知。只据开冰时所报而见之。则消融之差殊。不过尺寸之间。藏冰之善否。似不可以此而断定也。非不知多官之并为现告。亦涉未安。而莫重 御供。既以消融。径乏生事。至勤 严教。则典守之官。罪固难逭。当初藏冰之官。亦难取舍于其间。则混同现告。实出于不得已也。今闻大臣陈达筵中。至有更查之举。臣前既有不善检饬之罪。后又有不能明查之失。惶恐踧踖。若无所容。伏愿 圣明先遆臣冰库提调之任。仍治臣昏谬之罪。不胜幸甚。
因全庆承击铮陈疏
伏以臣于数月前。伏闻臣名入于击铮人供招之中。搆诬之语。极其狼藉。臣诚惊愕。若无所容。以此琐屑之事。固不敢仰渎 宸严而。既彼丑诋。亦不可终嘿。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67H 页
玆敢不避僭猥。冒陈梗槩。臣罪万死万死。臣之外家奴婢若干。自臣母家。有别给于臣弟及臣子之家者。顷年金斗永称名者。与臣弟家接讼。其时判决事则金汝钰也。斗永因其多有违端。果为见屈。今者斗永使其妻喃全庆承。换面呈状。又与寡妇申氏家起讼。水原府使姜瑜。时为判决事。决给于申氏家。斗永初与臣弟家接讼。庆承复与申氏家接讼之由。臣亦未知其故。此则必详于该院文案。而第其私嘱一款。则有不待卞说而自明者。庆承之所与争讼者。既是申氏家。而所谓申氏家。本不干涉于臣家。则臣有何私嘱于讼官。必欲决给于申氏家之理。而庆承欲以宫家形势等语。为藉口眩乱之计。赘举臣名。混加丑辱。人心之巧惨。乃至此哉。臣既被讼者之诬诋。决不可晏然。贻辱朝廷。伏乞 圣慈亟令查卞。以正臣罪。
赵乐静朴承旨事陈疏(甲午)
伏以王者。与天为道。其道无二。秋杀春生。各有其时。今当长养之节。草木群生之物。亦有以自乐。咸囿于殿下之德化。而独使言事之臣。未免向隅于𡽹海之滨。则其为 圣朝之阙失。顾如何哉。近者诸臣。或以赵锡胤,朴长远之事。有所陈达。而尚未蒙雷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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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臣窃为 殿下惜之。夫两臣之有罪无罪。臣何以知也。臣敀自万里路中。见邸报心语口曰。岂 圣明在上。而乃有如此过中之举耶。抑两臣或有所失而然耶。仍念锡胤。 先大王宠重臣也。前后之侍经幄。将至三十年所矣。 殿下之宠擢。同朝之喜幸。岂比寻常人哉。不料 圣明之世。有此际遇。而未免有三年三黜之叹也。臣窃慨然。臣近因北来之人。得闻锡胤在任所之作。有穷荒魑魅与为群。魂梦时时近五云。历尽世间危险路。寸心终不负吾君之语。其爱君无限之意。至发于吟咏之间。 殿下于此独无恻然之心乎。昔宋神宗以言贬苏轼。而闻有水调之句。旋降赐环之音。虽未知锡胤之所犯。与苏轼轻重如何。而以 殿下恢弘之大度。岂让于宋代之中主耶。至于长远。则既使之言。又加其罪。白首老母。永诀待尽。近以念子之故。转成痼疾。已到难医之地。惟愿未死之前。得以生见云。 殿下于此。又岂无恻然之心乎。昔唐宪宗因事黜刘禹锡。而禹锡有老母在堂。其时宪宗因裴度之进言。怜母子不忍相离之状。即有改刺之恩。臣之所达。固不敢窃比于古人。而以殿下孝理之诚心。又岂让于唐代之中主耶。此臣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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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深有望于 殿下者也。长远母病之危笃。举朝皆知。 殿下若俯询于臣僚。则可知臣言之不诬也。伏愿 殿下更加怜悯焉。臣忝在肺腑之列。受国厚恩。无以报效。出位之嫌。臣非不知。而耿耿所怀。终不敢隐。愚衷自激。冒溷 宸严。极涉僭越。臣罪万死。伏乞 圣明进退。臣不胜𢚛惶战灼之至。
设庆筵被论后上疏(壬寅)
伏以臣自正月旬前。重患脚病。症成鹤膝风。针灸治疗。已经累月。暂时行步。亦必须人扶掖。自分为癈疾之人矣。顷者臣之子万熙得中监试。臣于病中。岂无喜幸之心。而臣之所患既如此。且值国家赈政方急之时。循例闻喜之会。亦不敢生意。及见台启。并与当初所率倡夫。而即为出送矣。未过数旬。臣之子又参科第。一毫一发。何莫非天地父母生成之泽也。或以为前后侈恩之举。亦不可全然癈却。臣未免牵私情循俗例。略设薄具。只与一家亲戚。便服会话于臣调病之所。以署别给文字。前日出送倡夫。留为武举子所带者。其日果为来到。妇人儿少辈。欲为观光。暂时设戏。旋觉未安而止之矣。此虽非张乐设庆之比。而臣未能一遵国禁。无论草草。既作小会。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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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之来。亦未能初即退斥。则大臣所达于筵中者。未知的指谁家。而顾臣亦难免犯禁之失。何敢晏然而已乎。伏乞 圣明亟治臣罪。以厉他人。不胜幸甚。
遭南重维等丑诋后陈疏(癸卯)
不似如臣。忝在仪宾之列。厚蒙 三朝之洪造。安享荣贵之乐。感祝 天恩。唯以糜粉为期。一年之内。两子决科。衰门眇福。宜速满溢之灾。臣日夜威惧。若陨渊谷。伏闻南重维等疏中。举臣亡父之名。丑诋臣身。无所不至。此乃士夫间。曾所未见未闻之事。无非臣行己无状。且不能教子之致。直欲溘然无知。而不可得也。其所张皇诟辱之语。虽不忍一一陈卞。而其中图预朝政。乃是人臣之大罪。臣震悚之极。尤不知置身之所。臣以衰败仪宾。所处之地。与朝士不同。抱病闲居。不过应接亲旧而已。千万意外。忽闻此言。此宲臣子万容冒居台阁。妄有所论。致有罔极之人言。此则 天鉴孔昭。既已洞烛。而其在臣心。岂敢一刻自安。惟当退处田园。以为保身之地。而亦不敢自由。臣之情事。吁亦戚矣。伏乞 圣明俯谅危恳。镌罢臣职名。以谢人言。俾延残喘。不胜幸甚。
南重维疏后陈疏(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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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闻南重维等疏中。举臣亡父及臣之姓名。极加丑辱。无所不至。至以图预朝政。为臣罪案云。臣惶骇之极。宲不胜魂惊而魄爽也。臣本庸贱。忝在仪宾之列。厚蒙 三朝之洪造。非分安享。已过半生。矧自年来。迷騃两子。又参科第。衰门眇福。宜速满溢之灾。被人忌嫉。理无足怪。臣常以此日夜畏惧。若陨渊谷。不意顷者。臣子万容。适忝台职。妄有所论。致此不测之诟骂。加之以罔极之罪案。其所张皇之语。诚不忍挂诸齿牙。有若对卞者然。况 天鉴孔𣅿(一作昭)。业已洞烛。则尤何敢一一陈暴。更有所烦渎也。第念臣为子不孝。无前污蔑之辱。至及于先臣。为臣无状。图预朝政之罪。又加于身上。为人臣子而负此罪名。则何得一日自安于天地间乎。抑臣之尤所痛骨者。彼虽蓄怒乘忿。逞此诬捏之计。而乃以人子不忍闻不忍卞之语。及人臣莫重莫大之罪。作为题目。必欲驱入于不测之地。搆虚陷人者。自古何限。而亦岂有若此之巧惨者耶。臣衰朽已极。朝暮且死。况所处之地。与朝士不同。病伏之中。出门甚罕。千万意虑之外。有此罔极之人言。宁欲溘然无知。而亦不可得。在臣之道。惟当退处田里。少安臣心。而自念分义。终有所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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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者。徊徨数日。郁塞难抑。敢冒万死。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察臣闷蹙之势。谅臣危迫之恳。亟赐镌削职名。以谢人言。俾臣得以保全馀喘。则自今至死之年。无非 圣上之赐。臣无任震怖战慄瞻望祈恳之至。
因全罗监司状启。以壬生事陈疏。(乙巳)
伏以衰朽小臣。尚厕肺腑之列。沐浴 三朝恩泽。荣贵已极。感激洪私。只思糜粉。而戒惧之心。益切于中。常饬下辈。俾无犯科贻累之事。耿耿此心。可质神明。今年六月间。刑曹发差推捉臣家奴壬生称名。则槩闻其奴罪犯。系于杀人。因全罗监司移文。而有此举云。臣不胜惊愕。即令结缚其奴。而送于刑曹。其奴之罪之轻重。事之曲折。臣宲未能详知。一任刑曹之处置矣。厥后闻刑曹移送其奴于本道。而行到中路。致有逃躲之患。此必押去之人。守直不严。有此逃走之事。臣闻来益增骇愤。臣于其时。以闻见必捕之意。密谕下辈。在臣之道。惟当如此而已。有何别㨾他策也。近闻全罗监司闵维重。以此启闻。有宫奴则任其逃躲。晏然在家之语。有若以其奴方在臣家而藏匿不现者然。未知此言何所闻何所据而发耶。臣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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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不胜瞿然之至。仍念臣之立朝。今已四十三年。一心谨慎。未尝以如此等事。举论臣名于公私之文案。此则同朝之所共知。臣亦自以为无愧于心矣。岂料白首垂死之境。遭此千万意外之逆境。至于此哉。臣疾病缠身。积年沉痼。气力低垂。生意索然。凡干家事。都无系着之处。况岂敢为一犯法之奴。潜怀容护之心。又岂有初既缚送。而到今隐匿之理哉。无非臣行身无状。不能见信之致。只自惭恧。尚谁咎哉。臣席藁私室。恭俟 严旨。伏乞 圣明俯谅危迫之恳。亟命先削臣职。仍下司败。以正臣罪。不胜幸甚。
启覆时。不得入参后陈疏。
伏以狗马贱疾。已成沉痼。种种诸症。乍歇还剧。遇寒之后。有同蛰虫。不敢以平人自处者久矣。又自近日。素患眩症。发作频数。或连日而发。或一日再发。当其发作之时。则头疼如碎。目晕如拔。昏仆枕席。移时乃定。加以脚部蹇痿之症。比前益甚。房户之内。运步亦难。向来公私。不得已出入之时。其蹒跚扶舁之状。有骇瞻视。此则同朝之所共知也。伏闻再明三覆时。本府堂上一员。又将入参。而臣之所患如上所陈。以此眩症。以此脚病。其何能趍跄出入于至严至敬之地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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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近清光。臣子至荣。病势若不至大段。则臣岂欲独后于人。而反覆思惟。决难起动。忝居首席。一未进参。臣不胜惶恐。伏地待罪。伏乞 圣明亟命镌削臣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悚陨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因眩症。未参举动问安。陈疏辞职。(丁未)
伏以臣于宿病之中。新症添剧。委顿床席。死期将迫。近来问安举动时。皆未得进参。揆以分义。深增悚惕。顾臣所处之地。虽无紧务。既有职名在身。则一向偃伏私室。晏然度日。诚有所不敢者。玆敢悉陈病状。仰冀 圣明垂察。极涉僭猥。臣罪万死。臣之犬马之齿。今已六十有二岁矣。以其年岁而言之。则衰败之状。岂至于如此之甚。缠身痼疾。岁加月增。种种诸症。不止一二。而其中最所切闷者。脚部蹇痿。行步艰涩。每当暑月。尤极酸痛。盖臣曾于己丑夏赴燕时。适值无前霖雨。渡江之后。处处阻水。露宿于积潦之中者。几近一旬。遂致中湿。仍得脚病。扶曳而还矣。厥后辛卯壬寅两年。脚痛又为重发。当其痛剧之时。不自堪忍。诸医视之者。皆以为必作鹤膝风之症。终年针灸。仅免为癈疾之人。而不敢以完人自处者久矣。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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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年痔疾。已成漏痔。暂时跨马。辄至肆毒。终必成肿浓溃而后已。或有公私不得已出入之事。则必担舁而行。此则同朝之所共知也。连岁温泉 行幸时。终不得随扈者。亦以此也。寻常惶陨。食息靡宁。顷于 车驾自温泉还都之翌日晓。参问安。自阙下还家后。猝然昏倒。不省人事。至于不辨一家人面目者。殆过数日。当初症势。有若中风。最晚始知为风眩之症。服药治疗。已浃三朔。即今所患。比初虽似少减。头目眩晕。神气昏迷。常如水疾之人在于舟中。而茫然不能自定者。虽房室之内。跬步之间。转侧运动。亦必须人。前后移御之时。大小臣僚。莫不奔走于起居之列。而臣病势方剧。一未进参。日昨永宁殿还安之时。又不得趍诣于陪从之班。臣子分义扫地尽矣。虽以私情言之。顷遭侄女之丧。而无计往哭。才经亡母之忌。而亦未参祭。公私情礼。一并都尽。如此而生。反不如死。仍念臣早忝巍班。徒窃厚廪。筋力报效之地。只在于恪谨差祭之任。不废问安之礼。而臣之病状。如上所陈。于此等事。末由自力。且于本府褒贬之坐。亦不能随参。虽缘疾病所致。臣岂敢一日自安于心乎。臣之新旧诸症。出于气血俱衰之馀。宲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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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发。诚恐一日溘先朝露。不得更瞻象魏也。顾念身世。窃自悲怜。伏乞圣明。谅察微悃。臣职名及兼管造纸署提调之任。并赐镌免。仍治臣罪。一以为垂死中安分之地。一以为人臣逋慢者之戒。不胜幸甚。
温泉随驾还来后。因病陈疏。(戊申九月)
伏以臣狗马贱疾。积年沉痼。连岁温泉之幸。一未随扈。揆以分义。寻常惶悚。今番举动时。陪从仪宾。既以二员启下。而其时同僚。皆有病故。只兴平尉元梦鳞。以云剑侍卫。不但班列。将未备员。且不满当初启下之数。臣于此尤极未安。力疾强起。以为随驾之计。登程之后。半生半死。终能得达。此宲非臣之所自期者也。及到温泉。诸症果作。痔肿与眩症。一时兼发。委顿私次。苦痛度日。而未死之前。不敢废起居之礼。扶掖匍匐。仅得进参。亦未免时或阙焉。此则行朝大小人之所共目睹而怜悯者也。逮至回銮之时。臣之所患。尚未差减。自量气力。决不堪奔驰于陪从之列。或有从阵后追到之站。虽缘病剧而出于万不获已。有若自便者然。臣之罪戾。固已多矣。行到江头。眩症添重。不辨东西。如在烟雾。曳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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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移时乃定。终未得陪扈诣 阙。当此春宫未宁之日。又未能趍造于问安之班。臣罪至此而益无所逃矣。还家调息。亦且累日。而四肢皆浮。百病迭侵。眩晕尤甚。精神错乱。有似失工之舟。出没于惊涛之中。气息奄奄。不能自定。槩臣此病。根抵已痼。今又乘时更发。不但一时行役之所伤而已。以即今症势观之。则更起为人。亦不可以时月为期。前头问安之礼。恐将久废。臣之情事。诚可悲矣。伏乞 圣明。将臣职名及兼带提调之任。并赐镌免。仍治臣前后逋慢之罪。以正国法。俾臣安分病蛰。以终馀生。则岂非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之泽也。臣于入京之后。即当自列。而春宫愆度。趁未复常。此际𢷺扰于 圣聪。亦所不敢。今始露章待罪。尤不胜惶悚陨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因造纸署移设赈恤事陈疏
伏以造纸署之衙门。虽极残弊。事大交邻之纸。皆从此出。不可以衙门之残弊忽视也。近者。诸各司之侵责本署。罔有纪极。曾在 宣庙朝。造纸捣砧之军。自兵曹。逐朔至给二十七名之价。厥后该曹。减之又减之。且本署下人。以若干贡物。支撑度日。上年赈恤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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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数移占些少下人。纸匠辈皆怀涣散之意。今闻赈恤厅欲为移设本厅于本署外司云。臣闻来不胜怪讶。臣以形势难便之意。起送郎厅于赈恤堂上。则赈恤堂上以为一边设赈。一边造纸。必无所妨云。噫。 祖宗朝设立本署于荡春台畔者。岂偶然哉。其地僻而其水洌。宲合造纸之所也。今若为赈恤厅移设。使千万饥病之人入接。则数少纸匠辈。必难容接。春夏五六朔。当为停役。一年所用地纸。将何处责出乎。凡当事者。思欲尽其职。不恤他司之弊。乃至于此。良可慨然。臣经年重病。朝夕垂死。必以为本署如此之事。不得随事陈启。如是忽视。尤切惭愧。伏乞 圣明。谅此形势。将臣造纸提调。亟许遆改。不胜幸甚。
因病重辞禄俸疏(辛亥)
伏以臣自己酉臈月初。猝患风病。不省人事。其时种种危症。难一二言。幸蒙 圣慈曲加轸念。内医承命诊察。继遣御医。不离看病。内局珍剂。便蕃续降。臣之获保缕命。延至今日者。何莫非 天地父母生成之泽也。臣与阖门老少。聚首感泣。唯思糜粉。臣福过招殃。祸延壮子。臣于奄奄之际。遭此惨切之衷。五内如割。直欲溘然而无知也。亡子埋葬之后。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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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久。而舐犊之情。愈不自抑。旧病新恙。日就危笃。终年阅岁。长在床席。痰涎常流。不能收敛。言语涩滞。甚于当初。脚部拘挛。末由运动。精神昏错。对人不记。此外陋秽之症。不敢一二尽陈。作一未敛之尸。只待饰巾之期。不但臣自分朝暮就尽。亲旧见之者。莫不矜怜。噫。人于五伦。莫大乎君臣父子之义。而臣以公而言。则数年来自上受针受灸。前后非一。而臣一未得趍诣于起居之列。 王世子三加之礼。此宲一国之大庆。大小臣僚。无不欢抃。仰瞻盛仪。而臣蛰伏私室。未赴贺班。臣子分义。扫地尽矣。以私而言。则亡子之丧。自初丧至于发靷。终不得凭尸永诀。逮至今春。初期才过。而亦不得一哭。父子之恩。于斯绝矣。人而如此。生不如死。抚躬悲悼。只自涕泣。伏闻近日 五殿有移御之举。而臣之病势。如上所陈。欲起还仆。无计出头。竟未进参于陪从后。臣之罪戾。到此而又加一层矣。仍念臣起自白身。早忝巍班。丝毫无补。徒窃厚廪。厕迹周行。无他职事。所当恪谨者。惟在于问安差祭。举动时进参。而臣之病根。始于十数年前。不能奔走于此等公务者。亦已久矣。况此垂死之中。宁复有自力之望乎。即今年运凶荒。经费荡竭。冗官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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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禄者。次第议减。上年枢府耆旧之臣。相继辞遆者。亦以此也。无事而食。古人所戒。年老之人。以不得行公。犹且辞退。则如臣癈疾者。亦岂敢晏然。伏乞 圣明怜臣痼疾。察臣情事。臣例受禄俸。特令停减。以补赈恤之万一。臣职名及兼带造纸提调。并许镌免。以安微分。以终馀日。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恐席藁待罪之至。
无何堂遗稿册五
 启辞
  
仪宾府启辞
启曰。本府清寒。非如贡物衙门。只有流来 恩赐奴婢。得以分番使唤为白如乎。经乱之后。死亡殆尽。馀存若干。不能充番。而近年移属于守仆别监。或图参于原从。或执役于 山陵。此等免役者甚多。时存老弱之数。极为零星。今者府奴智成。又以 世子宫别监移属。若此不已。则必将无馀是白置。启下别监。虽不敢遽请还下。前后各㨾免贱者及别监守仆移属之代。依 宣祖朝受教。并令该院。以各司奴婢中可以应役者。一一代定事。捧承传施行。似为宜当为白齐。仍念本府所属各道渔箭盐盆。元非本府冒占创设之地。皆是 祖宗朝恩赐。百馀年流来者也。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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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乱后。因备局 启辞。混同革罢。移属该曹。厥后闻忠勋府及诸上司被夺处。并皆还推。而臣等之尚无一言。非以为本府虽无此物。可以支过也。既是启下之事。故不敢烦渎。有若相争故也。且其所收之税。亦甚些少。在于本府。则或可补用于使唤雇立之价。而其在该曹。何啻泰山之一毫芒也。然与夺之际。不能与他衙门一体为之者。岂衙门之中。亦有轻重而然耶。本府之事。诚可矜也。大槩在前渔箭盐盆收税之时。虽给价雇立。犹患使唤不足为白去等。今则久远恩赐渔盐。尽敀他处。数小奴婢。连续移属于斜付之役。本府之凋弊。势所然也。且诸上司书吏使令数倍多。而自户曹给准料。自兵曹给价布。本府书吏。则只是二名。而六斗单料之外。并与价布而不给。料食凉薄。无以资生。故本府书吏之任。人皆百般谋避。不得已以二名单料。都给一名书吏。而使唤使令。则不给一名。安有如此苟简之事乎。臣等将此意。有所陈启。而该曹视之蔑如。辄为防启。不齿于上司之列。有若假府剩官。其意则果是。而若其凡公会进参之事。无异于他上司差祭之役。则殆无不敀于本府之时。然则为该曹之道。亦不当有此差别。以伤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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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体统也。即今新旧仪宾。多至七员。而衙门则日益无形。非但一名丘史无路定送。每当举动公会进参之时。内外依幕。无以使唤。或有数三员一时。差祭于各处之时。书吏一名。数三下人。其可以周旋于彼此乎。至于问安之时。六七堂上。一齐诣阙。则阙庭出入之际。或无前导。而无路推移。一吏有故。则无他代行之吏。故问安牌传书之际。或未免借书于宗亲府书吏。不成衙门体面。无复朝官貌㨾。臣等虽极无似。衙门则上司。职秩则俱是正从一品之官也。埋没苟且。莫此为甚。必须变通。方可随行于大夫之后。不得不仰烦于天听者也。书吏定送之数。虽不得一依大典。书吏使令料布。并依宗亲府例。令户兵曹上下雇立。俾成衙门体面何如。
活人署提调时启辞
启曰。国家之置活人署者。专为病人之救活。 祖宗朝轸恤人命之意。岂偶然哉。臣伏见前后 下教。有病人日次书启之 教。臣钦仰 圣德。有所不暇。第臣伏睹近来本署难支之势。已到十分地头。槩本署元非贡物衙门。又无典仆。只率巫女。责以救疗之事。诸上司之视本署。不可与诸各司同之也明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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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之侵责。愈往愈甚。如议政府之古风木。吏曹之奇别债。礼曹之日守价。各㨾价布。巧作名目。逐朔责纳。以为恒式。此外应役之事。罔有纪极。每年冰藏军。敕使时歌谣结䌽。迎接都监汲水婢。熟手奉足。阙内扫雪军等役。亦皆依他司。分定于本署。徵布责立。既无他路。皆以巫籍出役。渠辈亦未免倾财雇立。以此计之。应役之烦重。无如巫女之甚者。渠辈之称冤。固其宜也。应役之苦。既如此。渠辈中稍有势力者。日渐投匿。时存应役者。只若干贫残之类也。臣伏见本署西活人署别座权穆牒呈者。有一本署巫女老香称名者。应役于本署数十馀年。今者无端投入于政府。以上司下人应役之事。无意顾见。至有凌辱官员之事。臣据此牒呈。不胜慨然怪讶之至。目今疠疫渐炽。病人之结幕出去者。无日无之。数少巫女。责应无路。一边应役。一边救疗。势有所不逮。揆以事理。诚可寒心。本署若不革罢。必须变通。可以支撑。请自今以后。诸上司责纳之布。分定之役。一切停罢。政府所托老香称名者。并令还属本署。以为应役之地。并捧承传施行何如。前后提调之陈启。亦非一再。顷者本署别座。亦以轮对官有所启达。而诸上司视为寻常。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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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不行。诸上司下人。臣不可遽尔请罪。而俱极痛骇。臣忝在提调。备谙本署难支之状。敢将如此琐屑之事。不得不冒溷 宸严。臣不胜惶恐敢启。
冰库提调时启辞
臣曾将冰库所藏冰丁。径先垂乏之意。已为陈启矣。槩自前既经霖雨。则例未免消融。而今年则霖雨比前尤甚。消融亦倍。用道之烦。亦未有如今年之浩大。如实录厅,成均馆儒生圆点处。敕行时进排。此皆每年所无之费也。以此库储渐乏。势难支用。 御供将未免径乏。今月望后为始。次第引朔之意。不得已报礼曹。粘目入启蒙允。而前头进排之期。尚有三朔。即今馀储。只是一梗。而用已过半。绝乏之患。势所必至。方切闷迫之际。意外缮工监。又以内冰库所藏冰丁消融垂乏之意入启。阙内各殿染蓝时所用冰丁。使本库担当进排。臣窃念内外冰库。专为国家需用。若有不足之患。则推移补用。亦无不可。而但内冰库之需用多寡。比之于本库。则不啻悬殊。今乃以无前例责办于垂竭之本库。缮工监亦必不察而有此举也。事甚急迫。不久将尽。目前形势。必有变通之举。可救燃眉之急。自前如有如是竭乏之时。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76H 页
则京畿沿海邑所藏冰丁。输纳补用。亦有旧例。令该曹从速禀处。俾免生事之患。且诸上司及前头开场时。试所进排。并令减除事。请捧承传施行何如。
冰库提调时启辞
西库每年冰藏。只是六梗。而丙子乱后。又减一梗。虽在平常无事之时。仅得继用。或有不足之患。槩非但诸处进排之数。极为浩大。每于霖雨之节。自未免消融。以致减缩故也。今年则霖雨既早且久。消减倍。前头消减。亦不可量。即令已开三梗。而用度之烦。比前又倍。如敕行时进排。实录厅,成均馆儒生圆点处。逐日进排。此皆每年所无之事也。以此计之。径乏之患。势所必至。极为可虑。敕行留馆之迟速。虽不可知。而馆内所用冰丁。自前都监不为定数入量。进排罔有纪极。或以口传。随时督纳。号令一出。莫敢迟留。其间虚实。亦难取信。滥用之弊。势固然也。请令都监日用冰丁。量宜定数。如有别用之处。临时下帖。俾无如前无节之患。且当此暑月。馆内出入许多下人。孰不求觅冰块。而若或不给。则片片块碎。争相夺去。残司下人。不敢抗争。此亦不可不禁之弊也。亦令捕盗厅。定送若干军名。以为防禁偷窃之地。似为宜当。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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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行用冰之时。以此永为定式事。捧承传施行。何如。臣忝管提调之任。备谙难支之势。惶恐敢启。
冰库提调时。郎厅罢推后。待罪启辞。
臣伏见备忘记。以冰丁绝乏事。有该库官吏罢推囚治之 命。臣惶悚震越。若无所容。莫重 御供。未免径乏。典守官吏。既以被罪。臣方忝提调之任。常时不能检饬之失。何可得免。臣不胜惶恐。来诣阙下。伏地待罪。
答曰。知道。卿无所失宜。安心勿待罪。
无何堂遗稿册五
 题后
  
题子修手抄自警编
岁辛丑春。余与子修。同作燕行。子修常持一册子。未尝释手。余谛视之。乃自警编。手自抄书者也。子修早承诗礼之训。妙年决科。其所砥励。何待古人之言。而犹且必欲得力于古人之格言。岂非可敬处也。间请僚友亲旧间笔迹。以为他日面目之地。此亦盛意也。某喜其意。而遂忘拙书之空张。得无为佛头污点之讥耶。仍念此生。虽得与左右同作燕行。其所警饬何作止行。且老物行到关头。得买自警编。老生于此。若有所得。未知老生果有与左右。得成自警编否。遂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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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拙而书。
无何堂遗稿册五
 书
  
抵李侄成朝兄弟
节届杪秋。渐觉寒冷。未委此时佥侍履如何。季氏愆度。已抵复常之境耶。棘人所患。近日加减。亦如何。悬悬一念。未尝暂忘。而垂死之人。人事癈绝。传语送伻。亦极艰苦。一家相问。不能如意。想君辈必不悉此间情境。而不能无憾也。生一病支离。已迫周年。而种种诸症。日渐危缀。顿无更起为人之望。只待饰巾之期。自怜也。夏兴君之丧。遽出于千万意虑之外。死者已矣。曹郎夫妻。连遭大故。六年草土。必难胜丧。区区忧虑。何可形言。伏想慈闱致念。必同此怀也。久病之中。时与儿辈。披阅家中休纸。得两舅氏手札及先台昆季书颇多。伯舅氏及先台乱初书札。则言辞悲苦。有不忍披阅者。当时所遭之境。安得不然。至今思之。犹且摧心。想诸君今日奉览之际。当作何如怀耶。先台酒席间挥洒之篇。亦有若干张。曾日月之几何。而已成陈迹。到今披阅。不觉涕涔涔沾衣。奚但杜工部追思高蜀州之感也。呜呼哀哉。此生斯世。更从何处得见如先台文采风流耶。只俟老物从速溘然。以续泉台之会耳。非不知两世书札。留作传家之宝。而此身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77L 页
将死。恐或遗失。谨此各封以还。舅氏书八十一张也。先台书二百三十五张。诗草十二张也。幸须考纳如何。且先台在世时。每以祖父主遗集册㨾过大。不为分类。且以诗集入刻时。先后倒次为恨。年谱卷。亦未及完定。寻常慨然。群从齐会时。何尝不各自歉叹。先台末年。以祖父主遗集本稿十卷及无衣册十一卷。郊扉燕笔一卷。祖父主手写行年录一卷。投送于生。劝我以更为校正。改其讹误而缮写。生于其时。虽不敢即还。姑为留之。而自量精神筋力。万无可以办出之望。及至今日。作一未殓之尸。奄奄有朝夕难保之状。以此气力。敢望留意于此等事乎。玆将前日所留之册。并再拜奉璧而还。万事已矣。此心如何。不知此身。将何以敀拜祖父主两舅氏之前。亦何以对先台昆季耶。念及于此。无以为怀。惟愿诸君。陪参 司谏佥尊行。念念在玆。各自勉力。以完大役。得遂先台之遗志。则岂独一家之私幸也。此去一律。病中适有所思。乃敢书送。岂曰诗哉。参判兄弟前。亦呈二律。兼示君辈。亦须取见。并即和示。以慰病怀。不胜幸甚。
抵李侄喜朝
自闻哀有愆度。耿耿一念。何尝不在于哀所。而垂死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78H 页
之人。人事不如意。未得频问。第切怅恋。即未委霜寒。哀所患加减若何。日月不居。初期已迫。想哀益切终天之恸也。老生一病支离。少无所减。亡儿入地之后。节序屡变。而舐犊之情。愈不能自抑。旧病新恙。日渐添剧。自春徂夏。长在床席。种种诸症。难一二言。而最以言语渐涩。痰涎长流。下气秘结。不能通利等症。闷苦度日。今则顿无更起为人之望。惟待饰巾之期。自怜从速溘然。是吾至愿。而只是不得更哭于几筵。仍与哀叙话永诀。念及于此。宁不于悒。久病无聊中。与孙儿辈。搜阅家中旧储文籍。得先令公手札甚多。槩先令公久处郊外。往复书札。自至于如是之多。而间或有涉烦者。恐其遗失。一一收拾。留意藏置。岂但爱其笔迹而然也。转眄之顷。已成陈迹。到今披览。不觉涕泪之被面也。非不知仍置此处。则可作传家之宝。而生即朝暮人也。顾念此身奄忽之后。安保其得免于休纸之用也。故玆封还。其数乃三百八十六张也。想哀奉阅之际。益复罔极。虽使哀后世子孙见之。可想其时有疑必质。无事不议之状。不但在于一家相爱之情而已也。呜呼恸矣。此生此世。更从何处。得见如先令公之为人。复安得如先公之笔翰耶。泉台会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78L 页
面。必将不远。而第未知地下从游之乐。果能如人世间否耶。精神昏错。且因悲咽。不能详览。而缄封以送。哀于静处之中。一一考见。如有语烦而不可示外人者。则幸须付丙。或别为深藏。以遵先令公平日之志。如何。倩写此书之际。此𢙇难状。只此不宣。
无何堂遗稿册五
 祭文
  
祭石门李判书(景稷)
人于百行。惟孝为源。孰忽于斯。著者无闻。公之至行。古鲜其伦。自在幼孩。孝即心因。斑衣老莱。扇枕黄香。人以为难。在公寻常。年垂六帙。子职不衰。位跻亚卿。财蓄无私。平居养志。备极礼亨。北海风流。门咽逢迎。高堂有客。洒扫何人。公必执帚。金带其身。壶觞辄引。鼎俎谁监。公必先尝。味适旨甘。和容愉色。能竭其力。百年一日。惟日不足。呜呼哀哉。光阴易阅。人代迭迁。荐丁齐斩。风𡬾悲缠。呼天泣血。六年守制。不以年迈。有所杀礼。未尝见齿。终不释缞。吊者何私。易容致哀。栾栾形影。幸保千金。固是先佑。可见天心。诚深追远。痛切终身。瞹瞹羹墙。霜露晨昏。每遇先忌。若在初丧。公之事亲。始终存亡。若其友爱。由孝一致。绝甘分小。乃其馀事。怡怡至乐。白首犹新。似公兄弟。无愧椿津。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79H 页
槩公平生。孝友是先。不加修为。自得乎天。呜呼哀哉。天潢一派。河岳专精。生公非偶。厥美天成。髫年盛誉。冠绝人曹。斗艺科场。文富笔豪。黄柑一篇。名动九霄。赐第 殊恩。粤在 先朝。白璧既售。价孰低昂。青钱万选。云路翱翔。授之翰苑。其史也良。盛之玉堂。其位南床。于何不宜。较才则迟。谁教颠踬。昏乱其时。溟鹏铩翎。碧蕙惊秋。一宦栖栖。关北督邮。何损于公。俯仰无怍。归来佐幕。几年浪迹。衔纶异域。槎泛沧溟。谓公忠信。蛮貊可行。西州抢攘。众避公莅。燥湿何论。倦游如寄。逮 圣人作。贤路大辟。龙湾锁钥。首 命超擢。节度湖南。再属苍黄。随城佩符。三辅关防。观风畿甸。留化松都。历试于外。总为时需。西铨南省。地望俱优。并亚判曹。又长龙喉。皇华应接。公必在前。不烦译音。将命周旋。师坛副察。庙堂筹边。历试于内。文武才全。呜呼哀哉。邦运百六。屡遭播越。海岛山城。国命丝发。公时执靮。最著忠勤。入赞机谟。出而解纷。戎衣抆泪。奔走殚诚。前后劳勚。邦家之桢。往在丁丑。板荡之馀。其难度支。公进尚书。手有游刃。动中肯綮。案无停牒。沛然酬应。克叶舆望。损益俱宜。未究厥施。短之者谁。应缘尽瘁。遽婴沉痾。摄养经年。庶几永差。陪京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79L 页
保障。任重居留。不得不公。须第一流。公虽抱病。不以病辞。补弊医伤。报政方期。年何在辰。不慭兴咨。痛矣斯人。而至于斯。呜呼哀哉。鸾凤其姿。栋梁其材。人推伟器。世伏通才。风神俊爽。气岸轩昂。眼空宇宙。俗物茫茫。行以为本。文以为华。师承有自。受知白沙。白沙于人。许可者寡。见公器重。期以远大。所蓄者裕。所存者长。谁之不如。而不岩廊。乍屯而亨。天若有意。既予而夺。天亦难恃。公之在世。为国之瑞。公之去世。为国之瘁。时艰如许。人物眇然。更谁匪躬。不惮独贤。应知异日。到底思公。公不可作。朝野之恫。呜呼哀哉。恭惟椿府。友我先祖。世笃交情。金石非固。家君视公。犹弟于昆。寔我小子。父事之尊。家君一疾。奄经屡年。公亦愆和。同病相怜。西村东巷。彼此相依。药炉茶鼎。有无相资。所幸年来。两家有喜。亲癠少愈。公病已起。亲家酒熟。公屈高轩。公第尊开。必邀家君。杖屦来往。趁日相随。有遌无舍。若埙于篪。通家厚谊。久而弥亲。每度侍酒。共祝千春。仍思胜会。仲春三日。公枉亲家。谓将有别。季氏在傍。贤郎在后。团栾竟夕。迭奏杯酒。才经数日。催向江都。迹阻离亭。寸心郁纡。别来几何。海月频盈。谁知此行。永隔幽明。一自哭公。巷无居人。家君病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0H 页
怀。日益酸辛。况季氏心。当复何如。每一相逢。各自沾裾。寒宵大被。可忍孤眠。曳履云霄。步武谁联。诸孤累然。若不可支。事同一家。触处成悲。呜呼哀哉。孤舟溯流。丹旐翩翩。故山何处。江汉南阡。闻公榇返。已阅数朔。只缘屏蛰。未即奔哭。盈盈一水。竟孤临圹。矫首江天。我怀益怆。佳城已闭。魂返室堂。阶庭依旧。物色悲凉。昔我来拜。公辄欢谑。今我来奠。公何冥漠。敬爇瓣香。冀歆蕉荔。情见于辞。一字千涕。呜呼哀哉。公札盈箱。忍复披阅。奉还诸孤。益增悲咽。呜呼哀哉。尚飨。
祭西华李相国(行远)
人生于世。动要相求。气之不同。不相为谋。繄我与公。校岁差池。寔因两舅。早与公知。公能容我。许以忘年。我亦慕公。行必随肩。忆在戊辰。我居北里。公时僦屋。不远而迩。公来我往。趁日相携。两舅辄至。赘翁亦偕。有遌无舍。若埙于篪。风轩把酒。冰簟争棋。清谈谑浪。穷日而宵。心肝相照。鄙吝自消。日月几何。乐不可常。公私大戚。往事悲凉。属因丧乱。共执羁勒。各经万死。旧游重续。我于顷岁。塞门惴惴。有谁记存。问我生死。公独不忘。每垂德音。丁宁一语。感结铭心。我罹酷罚。守制三霜。谁教馀喘。将命殊方。我才东还。公又燕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0L 页
行。三庚溽暑。万里长程。我为公忧。公视夷庚。我遭期惨。迹阻离亭。一拜东阁。讵尽我情。加餐珍重。只冀神明。屈指计路。才抵湾城。有疾以闻。朝野皆惊。驱驰触炎。荣卫易伤。应缘劳瘁。岂由杯觞。病虽云危。所恃其人。凶讣俄腾。梦耶岂真。呜呼恸哉。清江之后。公又挺生。自在儒冠。已负盛名。科如摘髭。蔚然大鸣。遭时孔溷。匪显为荣。逮 圣人作。公先记注。鸣毫飒飒。天为眷顾。白璧既售。价孰低仰。青钱万选。阔步高翔。授之翰苑。其史也良。盛之玉堂。其位南床。乃佐天曹。历遍华要。于何不宜。有烂金貂。频年行役。许国身轻。乍按圻辅。一路澄清。薇垣柏府。国子龙喉。公必首席。望实俱优。遂进冢宰。鉴明衡平。爰长司马。克诘戎兵。既覆金瓯。百僚拭目。实叶舆望。岂惟殊渥。人皆仰成。公自逡巡。风彩可观。赞襄经纶。施未及究。星拆中霄。秦舂已辍。殷鼎谁调。呜呼哀哉。轩腾骥骐。璀璨璠玙。风神儶逸。气岸恢疏。中无芥滞。外绝糊涂。耻人𡢃饰。唾世阿谀。得失荣辱。曾不营为。自负地望。坐致台司。居常简出。性若疏懒。在所当为。气不疲愞。胸襟如水。摆落机事。环堵萧然。起楼无地。惟玆一二。公岂重轻。槩而言之。想公平生。今皆已矣。宁复见之。仍思曩昔。存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1H 页
者其谁。自哭两舅。无乐于世。每与公对。未尝不涕。公今又去。我将何托。一代风流。次第零落。逝水滔滔。前后相引。公亡未几。赘翁继殒。回夭蹠寿。自古而然。理不可问。奈何乎天。呜呼痛哉。去时星轺。来路灵輀。箫笳变响。薤露凄悲。江郊住柩。咫尺脩门。黄扉依旧。赤舄徒存。孤舟傃流。丹旐翩翩。音容渐远。何处新阡。临江痛哭。万事茫茫。灵如不昧。歆我心香。
祭李判书汝省(景曾)
呜呼哀哉。德水之李。世有名臣。公又挺生。遂际昌辰。魁科大鸣。阔步云霄。有如彩凤。羽仪于朝。才为世需。拔萃群英。擢自 睿简。进之上卿。一则司马。二则铨衡。三拟黄扉。若收遗赢。除书一出。并擅公名。载籍所罕。人孰与京。历践宗伯。再长天曹。水镜无私。世称山涛。 恩眷弥隆。望实俱全。众皆想望。咫尺台躔。名高众忌。坦途犹难。谁教骇机。转作台弹。公犹耻辨。守口如瘖。莫谓投杼。母岂疑参。终罹无妄。累彼首阳。随遇而安。只把杯觞。俄蒙 恩宥。一谢西枢。乍起旋踬。三黜何辜。栖遑郭外。又变炎凉。岂料此际。公又丁丧。衰年扶服。日就尪羸。病不杀礼。治亦经时。还寻郊寓。就医于京。将摄何安。尚阻春明。我往省公。察公兴居。形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1L 页
容已换。荣卫俱虚。退闻医言。医亦技穷。年犹可恃。天岂夺公。候伻才还。凶讣继传。善人已矣。时运其然。呜呼哀哉。我之识公。二纪于玆。匪专姻好。托以襟期。我锄畦畛。公去毛皮。世亦知公。莫如我知。昔公妙岁。聘于宗藩。不染芬华。已自斤斤。及公树立。名位日隆。公不自有。益小其躬。心无忮害。口绝恶言。事有可为。确乎其存。宽而不狎。和亦不流。宁存芥滞。不私恩雠。问谁嫉公。可知其人。人虽自怪。何损公身。方期究施。再扬于廷。孰云孝子。而殒厥灵。颓光莫住。逝水难回。美玉易缺。芳蕙先摧。西华才没。赘翁又亡。一代风流。次第山冈。应知九原。更续交欢。奈此后死。日益悲酸。呜呼哀哉。公女我嫂。我弟公甥。通家厚义。骨肉深情。自念此身。丧祸馀生。独立人世。恃公如兄。公今长逝。我将畴依。我弟与嫂。若无所敀。仁而无寿。可怨者天。没又在缞。举世悲怜。家无䃫石。敛乏衣衾。可见平生。谗者宜惭。追思往事。益复惊心。在公何关。惟我沾襟。佳城既卜。素幔将移。临圹难期。我怀益悲。蕉浆虽薄。我心之香。一酌永诀。千古茫茫。
祭潜谷金相国(堉)
书云五福。孟曰三尊。求其一二。人鲜能存。而公厚蓄。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2H 页
有兼于斯。寔由自致。惟德之基。于维我公。名祖家声。自在韦布。居然老成。沉潜古训。温饱非心。清标劲操。美玉精金。禀有刚柔。公得其刚。行有方圆。公蹈其方。遭时孔浊。君子艰贞。十载沉沦。垄上躬耕。 圣人有作。首阐魁科。千年际会。 两朝恩波。穷而能达。达不忘穷。处犹寒士。位则上公。既充其养。宜博其施。经纶为任。致泽是期。忧勤庶务。帅先百僚。趁日待漏。整笏趍朝。门联禁掖。礼遇弥隆。世艳燀赫。公守谦冲。惧深履满。心切辞荣。身虽去位。遇事辄争。留心均赋。欲济苍生。默契 宸衷。畀以经营。希文忧国。进退何殊。陆宣封事。诚意相孚。文章典雅。不取词华。晚好著述。其书满家。优游洛社。步履无愆。白须红颊。望若神仙。终南小屋。拱北为名。爱君一念。向日葵倾。人方祝公。福我元元。公胡不顾。脱屣世纷。丁宁遗表。倍殚忠规。正终之际。不变操持。益见所学。无愧神明。是公之卓。可见平生。悲缠殄瘁。朝野惟均。矧余小子。痛倍于人。先人同榜。已尽凋零。公独岿然。八帙康宁。时趍床下。候公兴居。对辄款曲。道旧欷歔。公从退朝。屡屈轩裳。温语谆谆。戒以杯觞。书绅佩服。只自含恩。奚取愚蒙。先故是敦。小子遘疾。粤自前冬。公又辱临。悯我羸癃。经春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2L 页
涉秋。委身床茵。迹阻东阁。瞻望驰神。谁知一夕。遽尔承凶。馀生安仰。永失屏幪。沙堤阒寂。几席悲凉。每思謦咳。何日而忘。蹒跚强起。来哭灵床。一杯告诀。冀钦心香。
祭延阳李相公(时白)
粤惟 仁祖。再奠吾东。佐翼周旋。实藉英雄。维先相国。寔为元功。公时韦布。协策输忠。父子兄弟。带砺盟同。衣章锡命。金耀猩红。无施不宜。庶务俱通。岁在丙丁。郊圻生戎。仓卒南汉。翠华尘蒙。孤城一发。势急围中。西门捍御。幸赖有公。饮血登埤。壮气干虹。白登解匝。护跸还宫。口不伐功。无愧于冯。舆情攸属。 天眷弥隆。迭秉两铨。兼领罴熊。甄材明鉴。御众威风。遂膺大拜。冠冕群工。进之端揆。位望益崇。身为柱石。名诵儿童。释负就闲。谢事如聋。有怀无隐。辄奏 宸聪。为时元气。撑柱高穹。语及王室。泪必盈瞳。槩公平生。忠孝饬躬。持以重厚。牧以谦冲。清能激贪。俭不渝礼。身都将相。四壁徒空。 三朝恩礼。一节始终。年跻八帙。神旺德充。悲缠鹡鸰。病阻鹓鸿。木稼告凶。大限俄穷。天何不慭。仰视梦梦。半藁遗疏。字字丹衷。精回列宿。气作乔嵩。在公何憾。哀我民恫。矧余鲰生。早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3H 页
托屏幪。谓余小弟。情义相融。几度陪欢。劝我郫筒。追思陈迹。若隔壶蓬。神龙将逝。不顾介虫。更谁记存。怜我羸癃。自公易箦。月已三弓。秋生东阁。雨打窗栊。丹旌戒路。晓色朦胧。一杯告诀。厚夜冥濛。
麟坪大君
天人之表。贵介之亲。早受恩封。庆叶周獜。粹然其德。蔼然其仁。夙承训旨。孝友之纯。河间礼乐。汝阳忠勤。乐在为善。华闻日新。文章馀事。篇什若神。粤在丙子。国步斯频。苍黄泥露。备尝艰辛。鸡鸣函谷。得脱于秦。日侍龙楼。佳气氲氤。乔山剑舄。莫挽龙輴。三霜草土。血泣昏晨。逮至今休。益笃天伦。恩隆花萼。礼用家人。事有急难。谁济迍邅。乃烦天属。屡牵征轮。色无几微。行不逡巡。忠信是仗。有吁辄伸。贤劳王事。实倍朝臣。辽河积雪。鹤野炎尘。不瑕或伤。念轸枫宸。云胡一疾。遽经三春。趁日医问。御剂分珍。屈驾就牖。东首拖绅。忧形玉色。若恫在身。俄传凶讣。梦耶非真。悲缠九重。痛切丝纶。礼备三临。古典寔遵。惊号奔走。朝野惟均。仁何啬寿。莫讯苍旻。善岂不报。子孙振振。念惟贱品。忝列仪宾。叨蒙礼数。醉若饮醇。年来沉痼。与死为邻。瞻望城东。造候无因。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3L 页
谁言此夕。永隔芳茵。即远有期。载卜灵辰。蹒跚强起。菲薄来陈。一杯告诀。泪落盈巾。
祭春城南相公(以雄)
呜呼哀哉。倜傥之气。爽朗之姿。才望之盛。抱负之奇。际遇之隆。践履之赫。欲陈之辞。何能万一。惟有一言。辍哭敢告。昔我诸父。夙与公好。两家分谊。兄弟情孚。公视小子。骨肉何殊。城西樽酒。几度陪欢。日月几何。人事悲酸。嗟我小子。奄失诸父。荐罹酷祸。痛缠风树。独立人间。如无所敀。屈指先执。惟公是依。我拜东阁。公必呼杯。追旧兴吁。对辄沾腮。候问才旷。公魂遽招。举目乾坤。世代萧条。殄瘁之悲。公诸东民。小子私痛。实倍于人。风流永隔。謦咳难闻。此生何处。更袭兰薰。恭将薄具。痛哭灵床。公如不昧。歆我心香。
祭李副学子范(时楷)
人于斯世。如梦一场。生寄死休。即理之常。贵贱贤愚。俱彼北邙。所以达识。齐彭与殇。我既超悟。一任苍苍。今公之逝。我痛奚长。人才陵替。世事苍茫。文彩风流。久益难忘。交游渐尽。次第山冈。尚之之没。与公俱伤。曾未几年。又哭公亡。纵欲忘情。先已摧肠。颓光莫住。逝水何忙。头白人间。抚迹悲凉。寒梅已绽。腊酒谁尝。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4H 页
耿耿此心。惟对季方。当公即远。我病在床。替奠单杯。冀歆心香。
祭闵监司仲集(光勋)
惟我于公。齿则差后。既同里闬。又申婚媾。相与周旋。三十年强。知公始终。莫如我详。冲和之质。谨厚其风。不饰于外。无滞于中。君家笃行。惟孝为源。接物谦恭。口绝恶言。儒冠荐剡。匪由门庇。乍屈素志。为贫而仕。科场游艺。遂阐壮元。迹遍华贯。 两朝腾骞。皆由自致。不藉吹嘘。间佩州符。为奉潘舆。司喉北斗。按节东藩。无试不宜。益殚忠勤。平生清白。不愧四知。斗屋萧然。破壁疏篱。平居简出。不喜交游。与物无竞。宁有营求。苏州中岁。出还有时。暮境契阔。转觉酸悲。庭前三凤。五彩其毛。叔季先翥。阔步云霄。班联父子。貂玉有烂。世艳燀赫。公惧盛满。人嗟积薪。公则知止。丘园晚计。拟全素履。意谓就闲。庶享遐年。七旬未满。大化何遄。呜呼岁在乙未。共罹荼毒。公忘年迈。率礼弥笃。我自不忧。所忧者公。各保危喘。丧制奄终。孤露馀怀。泪眼相视。我旋遘疾。经年滨死。公常访我。悯我沉痼。逮我少愈。犹未出户。公当省墓。告我以行。半日清谈。把杯倾情。春寒未解。恐妨行舟。我虽莫挽。实为公忧。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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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而陆。自堤而木。不瑕有伤。踰月返洛。仍辞水部。意在敀田。适会此际。 龙驭宾天。惊呼奔哭。公病已始。幸赖神明。勿药有喜。谁知未几。新恙添剧。针炷无效。日就危域。我往省公。公已人扶。好言以慰。犹望其苏。忍泪归来。一夜三起。晓伻未达。哀讣先至。痛哭寝门。公才属纩。转眄之顷。公遽何往。呜呼吾年半白。阅人已多。罕见如公。悃愊无华。滔滔季世。俗趍淆漓。公独不渝。敦朴为基。役役名途。众逐荣利。公独不染。澹泊其志。终能葆真。得全而归。君子谦谦。公其庶几。呜呼公女我妇。我子公赘。情深瓜葛。白首无替。每度相逢。醉辄抱孙。冀速长成。同见冠昏。如何此日。弃我先逝。追思曩昔。不禁双涕。日月有时。将引朱幡。新阡何许。𨓅矣中原。先山孔迩。公志寔遵。迁窆同时。釰合延津。我自哭公。忽忽无乐。西门路断。我将奚适。馀生懔懔。衰病日催。不尽之欢。可期泉台。椒浆虽薄。我心之香。一酌永诀。千古茫茫。
祭郭执义钦鲁(之钦)
惟君与我。三世交亲。齿则随肩。居又比邻。昔拜春府。问字之辰。君时在傍。如玉其人。得我驩然。对辄津津。金兰契合。骨肉情均。君才弱冠。文艺绝伦。谓君朝夕。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5H 页
名彻枫宸。中年丧乱。迹若沉沦。厥初筮仕。郎署其抡。裒然大科。乃享于屯。从容台省。謇谔之臣。有时奉檄。几处行春。职遍华贯。兼掌丝纶。中丞虽显。共叹积薪。君能随分。且任长贫。君来我往。不惮其频。四十年来。双鬓俱银。逮我今春。燕路催轮。君书抵湾。戒酒谆谆。岂不服膺。令我书绅。归骖东返。鸭江西滨。忽传君讣。梦耶其真。惊呼痛惨。若割半身。我与子脩。到处悲辛。敀家几月。抱病吟呻。晚始哭君。此痛深新。最是高堂。年迫九旬。胡宁忍此。天亦不仁。所可慰者。儿并猉獜。君犹不死。可替昏晨。灵辰已迫。薄奠斯陈。昔我访君。辄醉芳茵。今我侑君。握手无因。平生篇什。留作箱珍。每一点检。迸泪摧神。凄凉小阁。依旧松筠。繐帷襜襜。床席凝尘。秋阴漠漠。忍动灵輴。长号永诀。仰视苍旻。呜呼哀哉。尚飨。
祭郑文学震伯(雷卿)
呜呼哀哉。人谁无死。死岂如君。死谁不悲。悲岂如君。一时之惨。千载之冤。天道难知。兽心宁论。追思骨惊。欲说则长。岁在赤鼠。事急西方。咫尺南汉。翠华苍黄。孤城一发。朝夕存亡。君时法从。执靮先趍。沸鼎之中。只待须臾。军前缚送。幸免同驱。众皆贺君。君子长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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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围乍解。白日尘濛。事有难言。臣庶搥胸。分司受命。北扈行宫。去去何之。豺虎丛中。三年异域。万端危辱。小竖从中。自作威福。人生到此。有愤难抑。志切除凶。身轻为国。天何忍此。事忽差谬。君应有定。以生为苟。奈何朝廷。一任其口。王孙不归。伯仁谁救。储君悯恻。百身思赎。彼心难回。彼怒益触。从容就尽。神气自若。丈夫等死。达视何戚。包羞忍耻。君岂不知。事之成败。君岂不思。忠愤所激。一死为期。以介子心。抱荆卿悲。岂不可怜。弱国之臣。岂不可哀。生此不辰。扇面寄意。闻亦酸辛。人独何心。越视之秦。呜呼哀哉。风神秀发。伟器天成。自在髫年。鹧鸪声名。天门射策。擢冠群英。清班阔步。九万鹏程。薇垣草谏。凛凛风霜。柏府持宪。振肃颓纲。论思经幄。常带春坊。于何不宜。人待岩廊。年才踰立。宦未十年。舆望则宿。见者翕然。如何遘祸。匪命而捐。生应不偶。去何其遄。事虽罔测。所恃其人。凶报俄传。梦耶岂真。枫宸恸轸。行路悲均。以我知君。宁不摧神。魁伟之姿。何处复睹。郁抑之气。可忍埋土。或作虹蜺。以泄其怒。或作雷霆。以奋其武。呜呼哀哉。我昔遇君。喜袭清芬。心肝莫逆。契合一言。恭惟春府。同榜家君。两家世谊。实同弟昆。多君才学。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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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宇。文酒逢场。几处披雾。有遌无舍。若桴于鼓。乙亥之秋。我直总府。君暨咸卿。玉署骑曹。趁日相携。穷夜忘劳。黄花细雨。太白香醪。清谈谑浪。时复挥毫。日月几何。仅经四稔。中间人事。备尝百感。咸卿西谪。君又滞沈。时思旧游。我怀莫禁。君于前岁。衔命东来。我时抱病。闭户不开。一会差池。君又西回。那知此去。永隔泉台。咸卿蒙宥。敀自蛮乡。迁者既还。存者如常。依然朋席。宛尔杯觞。君今何在。触处悲凉。呜呼哀哉。去陪青邸。来独丹旌。慈闱有望。忍过东城。灵輀莫停。薤露何声。人无反面。子毋幽明。孀闺昼哭。稚子候门。不见者形。可迎者魂。君其有知。亲爱俱存。君何不顾。独向丘原。我有一言。侑君一斝。世乱如许。何限死者。或血锋镝。或横原野。君虽死冤。灵则必妥。敀葬松楸。共享蕉荔。岂非古人。嬴博之瘗。此可慰君。惟我之涕。我自哭君。忽忽人世。茫茫天地。漠漠膻腥。芳徽已矣。厚夜冥冥。言禁不尽。哭有馀情。魂应不昧。庶几其聆。呜呼哀哉。尚飨。
祭蔡湖洲伯昌(裕后)
君子难得。交游易失。每失一人。失声陨泪。痛矣此言。闻诸永叔。千古一痛。我心先获。呜呼公乎。温而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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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而瑞星。冰檗其操。锦绣其肠。少年魁科。名声无偶。好爵倘来。退然自守。围城抗议。独扶士类。燕市痛哭。非酒所使。擢自银台。文柄以授。 两朝宝典。寔出公手。屡长宪席。冢宰是位。居宠若惊。力辞乃已。门似无官。萧然环堵。赐书在架。南山当户。一觞有味。任他糠糜。五字哦来。草木光辉。世贵权势。公则脱屣。世好党比。公则掉臂。同而不雷。异而不诡。其达如穷。其进如退。士少饬躬。皆若可爱。或怠或迁。为茅为艾。由初迄终。独持明节。君子哉公。不其难得。呜呼公乎。我初识公。戊辰之岁。公名已盛。我志方锐。禁直相遇。目击莫逆。玉堂深严。正对虎阁。分曹占韵。剪烛飞觞。平生会意。只今,难忘。惭非晋卿。喜得坡翁。居然卅载。头发俱童。有时乘兴。不待招呼。一笑相迎。有醑无酤。把杯挥笔。曾未几日。俛仰之间。忽焉陈迹。酒社词场。风流已矣。交游之好。易失若此。呜呼公乎。人物眇然。公难复作。朋知渐尽。我将焉托。死生盛衰。固知常理。难得易失。岂亦天意。 王事有程。我车将北。都门一哭。竟违执绋。始我当行。公约出饯。孰谓今日。我反来奠。幽明歧路。一酌以诀。惟声与泪。独出我臆。呜呼哀哉。
祭沈执义汝修(儒行)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7H 页
维君与我。生既同年。月皆仲秋。日则先我。记先相国。昔寓西邻。与君托契。实自庚申。新桥月夕。书榻清霄。有遌无舍。不待招邀。中间离合。忧乐饱更。怜我抱病。喜君扬名。君忙我懒。阻或经时。一念耿耿。无日不思。四纪游欢。相看白须。谁知此日。弃我长徂。及闻君讣。令我惊号。浮生若旅。逝川滔滔。先后而已。毕竟同敀。只恨馀生。暮途畴依。当君即远。我将赴燕。存没去留。益复茫然。雪积小庭。尘暗虚堂。一杯告诀。文短情长。
祭李监司心甫(万雄)
身在今春。我役殊方。君时守延。候我东阳。清宵公馆。秉烛相看。君欲慰我。侑以杯盘。临分有赠。药物盈箱。戒我以酒。念我或伤。逮我东还。君按其藩。君随归客。我促回辕。炎天草树。葱秀山中。班荆握手。分路匆匆。我归未几。君有封章。为因色忧。纳节苍黄。慈闱勿药。天感君诚。我适伏枕。候贺俱伻。我闻君病。日夕其危。谁谓不起。朝言嘻嘻。惊呼惨怛。若丧天伦。寿夭与夺。欲究无因。呜呼心甫。美玉良金。精明之质。端悫其心。世荣秉笔。君视泥涂。人艳铨郎。君辄踟踌。每思乞养。几处专城。倘来迁擢。受命若惊。呜呼心甫。四十其年。生应不偶。去何其遄。以君盛壮。奄忽如斯。怜我尪羸。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7L 页
在世几时。毕竟同敀。早晚之差。泉路相迎。岂无期耶。瞻彼杨山。即君松楸。秋风素幔。上流孤舟。我来哭奠。君知不知。歆我一酌。莫谓其谁。
祭权清风文
我外王母。终鲜天伦。于公群从。深笃亲亲。惟我严君。齿又同庚。结发托契。情实弟兄。寔为先执。奚但尊行。瞻依平生。识公最详。居家孝友。举世皆钦。莅官清白。口碑于今。公当晚景。静处终南。儿又专城。养以旨甘。年垂耄耋。孙列曾玄。贺公偕老。冀公久延。顾我孤露。几回星霜。羡公独存。望若灵光。嗟我年来。抱病癃羸。扫门之礼。亦不以时。前春床下。问公兴居。怜我早衰。劝我樽馀。属我今岁。又促西辕。舁疾归来。阙候寒暄。谁知此日。遽尔承凶。顾瞻人代。涕泗无从。当公即远。有事閟宫。执绋江郊。终未以躬。我来哭公。公知不知。歆我一酌。莫谓其谁。
祭吴翔之文
惟君与我。同闬同庚。自在童丱。相视弟兄。多君乐易。爱君精明。坐则联榻。游必偕行。君于妙年。已有声名。谓君之才。终必大鸣。何命之屯。白首无成。中间离合。岁且屡更。暮年薄官。从仕于京。在君何荣。少慰朋情。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8H 页
属我丁忧。滨死煢煢。君时访我。忧我以诚。故谊所在。对辄心倾。阻面几何。月亏才盈。凶讣谁传。未闻疾婴。若丧同气。使我骨惊。我虽兑制。曾未出城。况当坐斋。日未踰丁。尚稽奔哭。痛恨交并。今闻柳车。趁晓戒程。去去何之。遥指先茔。寒天薤曲。风引丹旌。君虽冥漠。有子蜚英。死犹不死。可继家声。顾我顽命。复冠而缨。孤露馀哀。白发千茎。自君之亡。恍若无生。我虽出门。谁访谁迎。交期泉路。庶续生平。一酌永诀。双泪纵横。
祭寅平尉文
呜呼哀哉。圃隐之后。相公之孙。家传诗礼。厥有渊源。凤腾丹穴。五彩其仪。玉出蓝田。一点无疵。昔在 先朝。妙简禁脔。公以髫年。遂膺是选。入注恩眄。出服义训。居宠若惊。砥行益谨。新开第宅。弼云之下。却嫌宏丽。减其间架。雅好儒素。意绝芬芳。时从夏簟。留客飞觞。馀事才华。鹧鸪声名。临池游艺。自有笔精。朝天跃马。玉佩绯衣。望若神仙。顾眄光辉。矧伊吉梦。屡叶熊罴。谓公百年。可享纯禧。谁知芳岁。遽抱沉痾。药穷海岳。技殚俞华。病虽滨危。所恃神明。云胡一夕。复魄东荣。珊瑚易折。兰蕙先摧。生何草草。年二十才。中宵讣闻。痛缠宫掖。等闲行路。亦皆惊惜。哀荣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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渥。终始优异。器出东园。茔分郡地。生应不偶。去何其遄。寿夭与夺。孰操其权。巫咸难问。此理茫茫。忍将玉树。埋却山冈。园林春尽。台榭昼掩。笙箫寂寞。物色惨憺。公归天上。应侍玉栏。肯念人世。存没悲欢。顾余疏慵。僚席是同。十载从游。如一梦中。当公即远。我病在床。一杯替荐。冀歆心香。呜呼哀哉。尚飨。
祭市南俞参判武仲(棨)
天之降才。亶为需时。公生不偶。有卓其姿。譬如良玉。一点无疵。又如威凤。五彩其仪。自从韦布。华誉早驰。种学绩文。经𧗱为基。裒然大科。旋侍明离。粤在丙子。国步阽危。苍黄南汉。公乃执羁。雪涕行宫。夜守城陴。庙堂无策。专讲羁縻。公时抗章。正论严辞。名高澹庵。身作湘累。一蛰湖中。寒暑载罹。乍起为官。南荒一麾。 先朝新化。职亲经帷。谁知严谴。又投北陲。间关岭外。赖神扶持。万死生还。胜昔其髭。迹屏丘园。志不磷缁。君子有朋。以友兼师。增益其能。抱负深奇。天心乃回。贤路初夷。拔茅连茹。群彦相随。研穷义理。日侍丹墀。擢自中书。西省参知。方期勠力。共赞至治。国有巨创。弓釰莫追。逮自 当宁。益笃眷毗。三司首席。舍公其谁。遂亚选部。鉴别妍媸。士望攸属。席并皋比。提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9H 页
衡艺苑。主盟犹迟。知申献替。恳恳忠规。筹边密勿。绰有猷为。万务该贯。斯普厥施。谓公早晚。可涉台司。夙宵尽瘁。曾不言疲。病忽缠身。日觉癃羸。沉绵经岁。渐至难医。药物分珍。特荷 恩慈。岁属于辰。哲人其萎。呜呼哀哉。公之通才。无所不宜。文章典雅。黼黻宗彝。识见博洽。若稽蓍龟。溯源濂洛。靡不探窥。远追唐虞。论治不卑。留心民瘼。细察毫釐。语到时艰。自然涕洟。居家孝友。终始不衰。立朝清白。为世所推。今皆已矣。宁复见之。呜呼哀哉。惟我识公。初从乱离。交因臭味。齿不差池。中年阔焉。落落天涯。当公起废。会合有期。青眼重逢。两鬓俱丝。公寓比邻。几岁于玆。酒赋从游。迭唱埙篪。胸锄畦畛。心去皮毛。有时贻阻。惄如调饥。公从道南。扶病而移。我亦婴疾。身似蛰维。候问久旷。心常忸怩。云胡此日。永隔风姿。以公之仁。寿不及耆。以公之德。位至于斯。儒林索莫。朝野嗟咨。殄瘁之痛。奚独吾私。所可慰者。庭有三儿。青箱旧业。一经以遗。自公之逝。月已盈亏。春光烂熳。时物华滋。每到朋筵。何处不思。今当即远。已戒灵輀。丹旌何向。湖海之湄。全家奉榇。触事酸悲。多少悲怀。讵尽哀词。我来哭公。素幔虚垂。灵如不昧。歆我一卮。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89L 页
祭原平元相公(斗杓)
天与公材。寔为需时。生公非偶。拟扶颠危。英豪之质。卓荦其姿。俊若天驹。不受絷羁。起自将门。负笈寻师。被服儒训。不废唔咿。自在韦布。名誉已驰。居常慷慨。抱负深奇。世当昏浊。国几沦夷。公时密赞。左右翊之。亲扶日毂。克正伦彝。人谓其功。汉霍殷伊。丹青獜阁。有俨其仪。黑头卿班。金绯陆离。灵罗岩邑。礼沛王基。畀公历试。民口皆碑。曰嘉乃绩。升按藩维。玉节煌煌。前后三持。志存澄清。迹屏狐狸。甘棠一路。蔽芾其诗。岁在丙子。国命如丝。公先执靮。陪扈龙旗。围城受命。雪涕登陴。身编行伍。备尝饥渴。龙返于渊。眷遇益弥。乃判秋曹。公所优为。江都保障。多所设施。乃长度支。节不伤货。金吾奏谳。罪不横罹。俄擢中兵。主我熊罴。既诘戎政。鉴别妍媸。所至沛然。于何不宜。金瓯叶卜。遂陟鼎司。百僚是总。庶绩咸熙。位进中台。兼传明离。实惬舆望。公结主知。垂绅正笏。出入丹墀。密勿吁谟。人孰敢窥。 三朝尽瘁。恒笃倚毗。公寿过稀。视听无衰。经年内局。曾不言疲。谓公遐享。庶臻平治。谁知一病。公遽骑箕。岩廊错莫。朝野嗟咨。槩公平生。树立不卑。绛灌随陆。文武无亏。英魏房杜。将相兼推。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90H 页
忠著邦家。由孝而移。位极人臣。匪勋是资。扶植士论。屡陈箴规。讲究民隐。每轸疮痍。斯皆国论。我言非私。居家福禄。似公者谁。夫人偕老。七帙齐眉。三子簪缨。二侍凤池。姻联禁掖。孙妇王姬。东床有庆。燀赫门楣。皆公自致。天锡纯禧。公今何去。殄瘁之悲。枫宸震悼。赗典无遗。哀荣存没。畴复如斯。大厦去栋。榱桷何支。孰任经济。孰镇危疑。应知异日。无处不思。鲰生识公。四十年玆。公常爱我。倾倒襟期。视我朋侪。齿忘参差。追思伴直。若埙于篪。昔我先君。淹病踰期。公方在南。屡以书贻。勒勒诚款。郑重其辞。包封药物。有便辄随。感结之情。尚铭肝脾。当公侨寓。一候犹迟。纵缘我病。颜厚忸怩。日月有期。将戒灵輀。新阡何处。白露凉飔。宾僚渍绵。竞奠素帷。我来哭公。敬荐蕉葵。灵鉴于玆。倘歆单卮。
祭郭同知(希泰)
自哭我友。已迫三年。居常悒悒。痛深绝弦。所可慰者。灵光岿然。公今不起。我怆之偏。呜呼我公。早事椠鉊。少日才名。人莫与肩。出入场屋。其笔如椽。抽青对白。最工俪骈。文华外著。内行罔愆。为贫而仕。广文无钱。天何厄公。赋命迍邅。既伸还屈。路隔三千。一辞京洛。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90L 页
十载耕田。槩论平生。穷达俱全。白首簪花。人睹争先。太常居斋。水部备员。淮阳卧理。檐挂蒲鞭。循资升秩。貂玉其颠。鹤发鲐背。居然地仙。加周吕尚。少汉伏虔。金章朱毂。优老恩宣。优游杯酒。敏捷诗篇。儿又趾美。一经之传。同升诸朝。拜后拜前。养备专城。宰牛割鲜。积累为基。福庆宜绵。奈何钟情。至痛遽缠。胡宁忍此。彼苍者天。尚幸诸孙。个个秀妍。含饴自遣。益祝久延。谁言此日。公又背捐。在公无憾。遗世蜕蝉。顾余小子。别有戚焉。昔我王父。执友皆贤。与公皇考。胶㓒情坚。城西东闬。北陌南阡。公暨先人。趁日联翩。我时问字。公方草玄。追随令子。袂并床联。通家情谊。弥久弥专。哭今三世。抚迹悲怜。思惟畴昔。梦想犹悬。笑语从容。酒赋周旋。今焉已矣。永隔重泉。音容冥漠。虚设灵筵。人代萧然。叹彼逝川。公亡几日。新月已弦。即远有期。吉辰是涓。来奠单杯。有泪双涟。不昧者存。庶歆洁蠲。
祭止庵李参判(行进)
昔我求友。契许盖少。惟公二难。肝胆相照。我与贤季。生并一岁。公齿差长。畜我以弟。左提右挈。几处追随。卯君把酒。伯氏吟诗。葭倚兰薰。托以知音。谁知子猷。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91H 页
痛结亡琴。有时对公。语及存没。抚迹黄垆。益觉悲咽。公虽善病。年且迫稀。精华无减。步履如飞。朋知零落。几尽九原。尚喜灵光。岿然独存。公又何归。升霤而复。敛此爽气。束之一木。十数年来。哭公弟兄。白首人间。自怜馀生。呜呼哀哉。冰壶映座。野鹤离尘。文雅风流。绝类超伦。早以诗鸣。裒然举首。流传一篇。吟诵万口。发轫何晚。始屈而伸。俄登再第。华闻弥新。春坊薇省。众皆拭目。偃蹇中书。雍容东壁。银绯晋秩。乃司喉舌。命贰京兆。遂跻宰列。柏府之长。铨衡之亚。直以纠绳。鉴别用舍。居留故都。出按圻辅。为因丐闲。岂忤名路。三朝历试。八座犹迟。优游暮境。澹泊生涯。家庭旧业。一经是传。益砺清操。四壁萧然。我抱沉痾。出门甚罕。候问亦旷。寔坐疏懒。去岁之秋。公临我堂。寿我初度。赠以诗章。岂意今夕。我酒以侑。我文以诔。于公之柩。逝川滔滔。前后相引。毕竟浮世。同归于尽。我来哭公。不见仪形。尘深小斋。雪埋虚庭。一杯永诀。视天茫茫。灵应不昧。歆我心香。
祭青湖李尚书(一相)
粤余稚藐。养于外家。君齿较余。六岁才差。甫余始冠。君犹丱角。共荷提撕。王父之侧。亲虽表从。情实天伦。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91L 页
君在童年。俨若成人。王父奇之。许以伟器。十七登龙。国朝无二。上君玉堂。其程九万。心怀砥砺。惧在盈满。岁乙在亥。王父弃世。相携摧裂。无日不涕。逮至丙子。祸惨家国。沧桑变迁。天地翻覆。谓君忘君。孰辨其诬。风霜谪路。孝服是扶。由南转西。累于荒裔。我泣送君。湿尽征袂。伊时我舅。方在垩室。父子含恤。忍作此别。神明默相。天日竟烛。万死归来。岁已三易。身经险艰。志不缁磷。乍绾郡章。何与屈伸。乙酉初夏。两家祸酷。我已泣血。君又罹疫。二舅先亡。夭札相继。烈焰方炽。孰尸丧祭。逮至少苏。始营大事。病不杀礼。戚而兼易。有时对君。各勉支持。终天哀阕。孤露相依。喜君中岁。遭遇清朝。金绯有烂。阔步云霄。官靡不显。班亦渐崇。主文三世。能绍家风。成家蕃仲。有让于君。举头所艳。谦退益勤。晋位宗伯。士望愈硕。铨衡鼎轴。伫待虚席。名高众忌。谗者遂惎。言甚萋斐。谤过薏苡。君时屏迹。于彼驿村。我日往访。辄命开樽。好言以慰。心则如割。幸赖 圣明。快赐昭雪。君始翩然。退处郊扉。俄因疾谻。就医京师。经年摄养。病遂良已。世不舍君。黾勉而起。要津剧务。君辄辞退。药物是须。杯勺都废。谓君康健。可延遐年。谁知一病。君遽溘然。呜呼哀哉。昔君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92H 页
取友。意取丽泽。乐静儒雅。市南博识。直谅沧洲。忠谠沂川。谓我不鄙。相与周旋。名以五子。君先有诗。文酒逢场。几处追随。迭唱埙篪。欢意烂熳。未满十年。沦丧过半。今君又逝。后死何堪。我与唐城。相对摧心。呜呼哀哉。风流笃厚。气度俊爽。急人高义。直前勇往。平居制行。不喜崖异。见人修饰。唾犹泥滓。奉先之诚。宗党交誉。事有当为。无不毕举。友于之情。洽于同气。并与群从。湛乐备至。馀事文章。出自家庭。刊落陈言。骎骎正声。清新句法。不事雕琢。宁蹶而骥。虽瑕而璧。槩君平生。无所不宜。今皆已矣。何日忘之。我自哭君。忽忽无乐。身如去体。心若夺魄。踽踽人间。触处伤悼。我疑谁质。我急谁告。昼思而疑。夜梦而悲。交游健在。时物华滋。君胡厌世。独向山中。醉辄呼君。此痛无穷。念彼诸孤。尚皆稚少。三霜衰绖。若何以保。二子若女。幼未婚嫁。知君一念。耿耿泉下。贤季盛年。迹诹城市。意有所定。孰能挽止。从此高门。渐就孤冷。尘暗新堂。苔封旧径。馀生懔懔。日觉摧残。早晚黄墟。可续团栾。我来哭君。声沉影断。欲陈哀辞。意长文短。单杯永诀。视天茫茫。灵应不昧。歆我心香。
祭柳正郎汝晦(炫)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92L 页
惟我于君。齿少三岁。早依仁里。遂托深契。居常同榻。出则联袂。交因葱竹。情若棠棣。君自少时。笃行孝悌。馀力绩文。拟售科艺。名高莲榜。文奏玉砌。庶几大鸣。日益磨砺。居然濩落。骥足犹滞。筮仕而进。退未攀桂。秋曹应宿。吏莫欺蔽。屡佩郡符。所至留惠。官闲水部。实惬身计。缧绁非罪。俄蒙宥贳。优游晚景。里社修稧。君家稍裕。先业是继。凉堂燠室。不侈不弊。樽开潋滟。案呈甘脆。客至辄留。陶然身世。性且倔强。若浼权势。醉中俗物。视以脾睨。言犹有信。可见交际。君常许我。喜同方枘。君不我访。我必君诣。清谈亹亹。浅斟细细。昼辄晷穷。宵或更遆。自期百年。欢乐无替。君遽何归。倏若蝉蜕。当君始病。我戒于祭。斋罢促驾。乃赴君第。诸医满座。左诊右谛。忍对颜面。已脱荣卫。针无妙𧗱。药乏良剂。脉脉归来。寸情常系。曾未几日。奄报君逝。我往哭君。君已目闭。呼君不应。我怀难制。年逾周甲。有子若婿。在君何憾。惟我之涕。菀彼佳城。已叶龟筮。即远有期。将戒柳轊。岁暮天寒。云日阴曀。我适抱疾。寸步难曳。迹阻灵筵。益增悲系。心香一瓣。替荐蕉荔。灵如不昧。聆我哀制。
祭沂川洪相公(命夏)
无何堂遗稿册五 第 493H 页
呜呼哀哉。惟天降才。俾际昌期。公生非偶。亶为需时。譬如良玉。无一点疵。又如祥凤。贲五彩仪。家传忠孝。积累为基。冲和之质。仁厚其姿。粤自儒冠。名誉已驰。裒然大科。较才差池。直从翰苑。常在经帷。重登桂籍。若收羸遗。暂屈湖县。民口皆碑。春秋芬苾。有俨生祠。驲召旋催。归侍丹墀。逮事 孝庙。际遇弥奇。历遍清要。左右俱宜。擢自承宣。京兆升资。黑头卿班。金绯陆离。三司首席。舍公其谁。超跻八座。宗伯度支。典礼罔缺。节不伤赀。乃秉铨衡。鉴别妍媸。乃长司马。克诘熊罴。受命保障。厥后设施。奏谳金吾。狱无横罹。皆由简拔。公所优为。暨乎 当宁。益笃眷毗。遂膺大拜。果叶畴咨。岂独梦卜。舆论咸推。邈矣燕山。輶车载脂。行装淡然。不染毫釐。前春齿舌。岂为公疵。释负退处。于汉之湄。国须良相。霖雨兴思。爰宅端揆。胄筵兼师。委以庙堂。任专责丕。公犹牢让。召旨相随。黾勉造朝。加额填歧。垂绅搢笏。日坐筹司。百僚是总。庶绩咸熙。重倚柱石。信稽蓍黾。忠勤自砺。一心匡裨。夙宵尽瘁。曾不言疲。谓公赞襄。可臻平治。谁知一疾。遽尔骑箕。天何夺速。齿未全衰。 九重震悼。恩礼无亏。东园秘器。特出 圣慈。儒林错莫。行路涕洟。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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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赎。痛均公私。槩公始终。名节自持。居家行谊。寔遵训彝。立朝忠悃。可质神祗。扶植士论。屡陈箴规。讲究民隐。每轸疮痍。居宠若惊。处尊犹卑。礼贤爱才。有如饥渴。平生清白。不愧四知。斗屋荒凉。破壁疏篱。斯皆国言。匪我文之。我之识公。四纪于玆。生联丙丁。年不差池。一言托契。义笃切偲。有遌无舍。若埙于篪。公不喜酒。戒我深卮。间或阻阔。书必带诗。庶几交道。终不磷缁。嗟我年来。病益癃羸。经冬枕席。日渐滨危。公时屡枉。慰我好辞孰谓今日。我为公悲。自公之亡。岁换时移。昼思夜梦。愈久愈疑。居常忽忽。有泪交颐。丧我心魂。裂我肝脾。我虽获苏。气且低垂。尚稽一哭。实同坐尸。即远有期。将戒灵輀。故山何处。遥指黄骊。我始强起。来奠蕉葵。灵应不昧。鉴我哀词。呜呼哀哉。尚飨。
祭金同知(光灿)
恭惟相国。砥柱吾东。公从鲤庭。袭训饬躬。金刚玉洁。自有家风。名高莲榜。制彻 宸聪。倘来一命。官侍东宫。两曹应宿。职思恪恭。岁在丙丁。天地尘蒙。公陪相国。敛迹归农。相国遘难。久絷沈中。公时随往。扣心搥胸。义以自守。力有难容。奉脱北窖。天诱其衷。寔公诚孝。神亦感通。归来故国。若出樊笼。圻湖佩符。吏绩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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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班跻貂玉。佐贰于公。庆延三子。归美于翁。伯兮专城。甘旨是供。若仲与季。八座登崇。东床簪笏。喜气重重。内外曾孙。兰玉成丛。人间厚福。有孰如公。世艳燀赫。公守谦冲。年逾七帙。可齐乔松。进秩西枢。优老恩隆。谁知一病。经岁弥癃。未谢新 命。遽尔传凶。特分秘器。礼备送终。在公何憾。惟我之恫。顾我于公。托麻之蓬。岂但姻亲。臭味之同。四十年来。情谊益融。庶几晚景。杖屦过从。今焉已矣。往事皆空。馀生踽踽。日暮途穷。出门何之。怜我孤踪。多少悲怀。泣对阿戎。即远有期。将就堂封。丹旌戒路。厚夜冥濛。一杯替奠。有泪横纵。
祭姜参议公献(瑜)
昔在外家。于彼城东。公住比邻。名誉方隆。两舅善公。义以磨砻。我随两舅。齿才成童。公弟视我。我兄事公。情如胶漆。喜托麻蓬。我作此身。夙志皆空。若赘于世。自愧颛蒙。公擢巍科。仕籍始通。丹墀簪笔。柏府乘骢。雄州巨阃。职比元戎。重巡海甸。玉节玲珑。屡入银台。密迩宸聪。佐贰版曹。不遗纤洪。谓公才谞。可判事功。每当聚散。几叹燕鸿。惟幸年来。巷北邻同。饮辄促席。诗必传筒。四纪交欢。相对秃翁。羡公尚强。怜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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癃。趁日过从。情谊弥融。暂时贻阻。鄙吝萌中。谁知一夕。先我长终。言公历践。命途非穷。计公寿算。所饷者礼。只叹积薪。奈彼苍穹。在公何憾。惟我之恫。精明之质。温雅之风。今难更睹。有泪盈瞳。我病谁怜。若失屏幪。我疑谁质。如作盲聋。自公之逝。月再成弓。秋深故宅。雨打窗栊。巷无居人。何处开衷。昔公东峡。有一亩宫。今公返此。已具归篷。丹旌戒路。晓色朦胧。尘生徐榻。弦绝牙桐。随扈温泉。奠未以躬。一杯永诀。视天梦梦。
祭海恩君尹公(履之)
梧老之孙。稚爷之嗣。训袭两相。人称伟器。厥初筮仕。匪惟门庇。屡佩县符。名腾抚字。遂阐大科。青云可致。遭时昏浊。为世摈弃。浮沉散署。梦断名利。逮 圣人作。庶展鹏翅。首膺拔擢。湖右按使。前后雄藩。几处历试。入践诸曹。银台昵侍。特授亚卿。迹遍佐贰。兼管筹司。与闻庙议。江都保障。克协简畀。知申出纳。夙夜昼瘁。奏谳金吾。狱无冤閟。命以北关。澄清揽辔。平生廉洁。四知无愧。俄升八座。冠冕益贲。袭勋盟府。宦迹如寄。优游耆社。五福咸萃。诸子若孙。并称循吏。或从迩列。斑衣迭戏。床盈簪笏。门拥车骑。樽开旨酒。案呈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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胾。城西盛会。我叨席次。胜事宁忘。人皆艳视。年跻九帙。实罕诸记。晋班优老。 恩数特异。肩舆犀带。起居随意。风流溢发。气度和易。待客接物。忘年与位。况我小子。通家厚谊。昔我诸父。相视昆季。孤露馀生。惟公是倚。有时拜公。道旧兴喟。酌必引满。使我泥醉。追思畴昔。恍若梦寐。我于往年。杜门惴惴。人皆思避。恐或贻累。公时惠然。定以亲事。我妇公孙。内政克备。我儿扬名。已忝显地。公誇先见。我常忧悸。莫非天也。寔公之赐。嗟我年来。病作枯骴。沉绵枕席。头眩脚痹。一造床下。有意莫遂。祝公百岁。永言康毖。才闻愆度。哀讣奄至。承凶痛哭。欲起还踬。殓未凭棺。葬未临隧。孤负幽明。有愧情义。公应恕我。我惟迸泪。今我强疾。敬奠蕉荔。公如不昧。歆我一觯。
荣坟时祭山神文
岁在丁酉。移葬先亲。伊时缀文。敢渎于神。神常陟降。护我松楸。十数年来。寔赖神庥。一弟二子。同岁登龙。馀外诸儿。小科重重。名联再第。或忝壮头。俱通迩列。或已司喉。世称燀赫。人皆艳视。自惟眇福。何以得此。纵是先佑。罔非神赐。季子若孙。又中监试。乞暇省扫。荣动幽明。微诚耿耿。先告山灵。既骘已往。更祝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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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我香火。世世不差。使我门户。有庆无忧。终始曲庇。永垂嘉休。牲币虽薄。我斋于心。神应鉴临。倘赐来歆。
祭李判书君美(庆徽)
人于斯世。如梦一场。生寄死归。即理之常。所以达识。齐彭与殇。我既超悟。一任苍苍。然公之逝。我恸奚长。官方冢宰。将大恢张。谓宜进陟。坐彼都堂。谁知一疾。遽尔云亡。生应不偶。夺何其忙。年非称寿。才五十强。病祟小疖。竟乏神方。时耶命耶。天道茫茫。公于妙岁。从姊东床。我遂契许。年齿相忘。我昔杜户。屏迹忧惶。公时韦布。屡过门墙。共披心肝。或把杯觞。可见高义。不变炎凉。逮公展步。云路翱翔。闲忙纵异。时袭馨香。今皆已矣。追忆摧肠。多少悲怀。泣对诸郎。即远有期。将就新岗。一杯永诀。冀歆丹黄。
祭权洪阳(斗枢)
惟君王考。与我先人。早相契许。志不缁磷。我托同里。何幸处仁。与君诸父。情若雷陈。高门吉梦。君降壬申。较我两儿。先后齿均。交仍三世。重以戚姻。君登莲榜。岁卯而辛。容儿并名。君最青春。两家相庆。喜语津津。禁苑策士。君先跃鳞。初从槐苑。就简书筠。进由南宫。骑省其抡。佐于畿幕。为养偏亲。暨君丁忧。制礼寔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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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霜泣血。发先成银。逮君服阕。为谏诤臣。柏府掌宪。风彩一新。儿曹后君。久屈乃伸。相与周旋。接武趍宸。不鄙从游。事辄相询。君于顷岁。出治洪民。游刃恢恢。既良且循。我曾扶病。陪卫湖巡。君诣行宫。访我玆辰。怜我低垂。闷我吟呻。济我厨具。海味兼珍。自此分散。月几弦轮。意外弹章。君困齿唇。投绂而归。隋浦之漘。内省不疚。一任其真。暂时蹇滞。终岂沉沦。经年屏迹。始还京闉。扫溉庭宇。作一闲身。当君醮子。邀我席宾。我自前冬。淹病床茵。君虽候我。相面靡频。我哭衡儿。今岁寅月。儿葬之日。君临穸窀。可见存没。情义深臻。日月几何。乍阻音尘。闻君移寓。才浃数旬。竟因何恙。医未效神。凶讣初传。梦耶其真。天之厚饷。君罕其伦。妙年决科。有耀簪绅。恒居置酒。家不忧贫。庭前七龙。减一于荀。如君福禄。可谓曰纯。年何独啬。欲问苍旻。岂皆命耶。洞运之屯。日望君家。凭柩无因。诸孤号哭。忍听昏晨。瞻彼坡山。淑气氲氤。衡儿幽宅。亦在东垠。体魄千秋。可与为邻。自我丧儿。与死而滨。同归非远。待期饰巾。君行先我。将戒灵輴。归见吾儿。说此谆谆。
祭柳晋州(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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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于早岁。赘从妺门。谓我姻亲。情谊深敦。我无以年。君待以尊。仍与两儿。相视弟昆。君生将家。乃能绩文。二难连床。做业益勤。自游黉舍。才艺超群。既捷司马。继化溟鲲。骑曹版部。郎选名喧。旋因外庸。路阻腾骞。西关半刺。器别盘根。知州圻辅。化洽穷村。升迁晋阳。载辖南辕。不惮众避。才裕剸烦。日月几何。倏变寒暄。水土所伤。痼疾为源。舁载而归。南谷旧轩。我往省君。留话慇勤。神精已爽。躯壳徒存。内怀隐忧。外慰好言。归家耿耿。一念可谖。属我病剧。床席朝昏。俄哭衡儿。五内如焚。痛深舐犊。肠尽巴猿。我绝人事。候未频繁。谁知此际。君遽招魂。年才井桑。官止熊幡。寿固在天。进乏引援。怜君伟器。未试藩垣。莫非命耶。欲诘灵氛。哀哀嫠妇。昼哭呼冤。伯道无儿。后事宁论。最怜季氏。永失吹埙。独夜长衾。惟泪之痕。瞻彼高阳。是君丘原。即远有期。将引朱幡。君当哭我。我反诔君。理何乖常。只自声吞。我文虽拙。我香之焄。莫谓何人。替奠苾芬。
祭曹参判守而(汉英)
惟公先府。与我先人。齿则肩随。契许心亲。繄公暨我。宜早相知。我作此身。遂分二歧。自尔巧违。阅几春秋。逮公释褐。始识荆州。倾盖虽晚。情若埙篪。多公器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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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公文辞。公时抗疏。义在尊周。反触彼怒。北窖羁囚。同时大老。均饱艰辛。唱酬有录。词翰如神。羝羊未乳。马角未生。局束困苦。岁月屡更。神明所佑。天诱其衷。俾公东游。得脱樊笼。依然洪皓。归自金营。何似苏卿。重入汉廷。亨衢依旧。再扬其翰。于何不宜。历遍华贯。仍升喉舌。侍郎六曹。岂独人望。寔荷 宸褒。频迁祭酒。多士为师。屡长薇垣。谏诤是司。俄丁内忧。双鬓成银。浮沉散秩。共叹积薪。春州借麾。吏隐之计。一鹤孤琴。行装潇洒。属当大臣。荐升亚卿。首揆举公。谓以老成。遂进京兆。旋亚春官。迁擢殊荣。世皆耸看。出按圻辅。适值温幸。整理延銮。一心诚敬。及瓜就闲。复袭勋封。迹断朝列。每忆敀农。公虽善病。近颇摄养。饮啖无减。气泰神旺。第缘湿痹。行步乍愆。为因医言。欲试汤泉。登程隔日。将向东阳。以公有行。子女会堂。夕疾何急。朝言嬉嬉。如醉如睡。无暇医治。才延一日。哀讣已传。奄忽若此。柰何乎天。呜呼哀哉。公于世路。知已甚鲜。沂相湖翁。与公最善。以我疏慵。仄迹其间。逢辄倾倒。吐露心肝。及我三人。各托婚媾。瓜葛情亲。久而益厚。十数年来。贤路犹前。谁教坎壈。步武稀迁。公岂有失。世自相违。宦随通塞。名在是非。前后台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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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集的。自省不疚。任他迭击。公犹耻卞。守口如瘖。莫谓投杼。母岂疑参。幸赖 圣明。终始曲察。格外加由。欲扶颠蹶。公应抵死。感结 天恩。今皆已矣。令我吞声。呜呼哀哉。风神礼厚。气岸肮脏。居家内行。见称门党。奉先之诚。老而弥笃。一念在玆。享祀不忒。平生冰檗。四壁萧然。操心峻洁。口羞言钱。分符按节。益著其清。宁容驵侩。迹近门庭。皆公实迹。匪我私言。公之文章。自有渊源。受学泽堂。得其宗旨。泽堂于公。奖许不已。魁科馀事。谓必大鸣。润色丝纶。沨沨厥声。文追先汉。诗学老杜。短律四字。居然逼古。方诸大家。亦不多让。舆论所属。实惬文望。一拟艺苑。天若有待。埋没至此。亦堪一慨。呜呼哀哉。沂湖顷年。次第云亡。我与公对。涕必沾裳。我自前冬。猝中风眩。语涩气促。脚痿手颤。又缘酷祸。恸结西河。猿肠断尽。添剧沉痾。公频访我。慰我忧我。我病支离。迄今颓卧。公宜诔我。我反哭公。理何乖常。恨彼苍穹。呜呼哀哉。公孤我甥。我女公妇。岂专姻好。世谊非偶。公不喜酒。戒我深卮。我到公第。公辄典衣。我来公往。曾不久阻。有遌无舍。各罄欢绪。仍招两孙。俾诵唐诗。冀速长成。婚必及时。谓我二老。若延馀年。可见此儿。立扬联翩。言犹在耳。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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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昨。谁知此日。存没遽隔。最怜孝子。才阕前丧。何以支保。又遭巨创。行路犹悲。此心如何。悲凉家事。触处忧多。即远有期。已具归舟。丹旌戒路。素幔溯流。新阡何处。骊水之头。公必乐此。此公菟裘。公归泉下。诸友欢迎。我亦不久。应会佳城。此别几何。已迫前期。死而有知。我又何悲。犹将薄具。文以侑觞。灵应不昧。钦我心香。
祭赵判书仲初(复阳)
家传孝友。世笃忠贞。相门清议。士望攸倾。自在章甫。蔼蔚声名。裒然大科。九万其程。清班华贯。辄先群英。历践台省。言触雷霆。久长胄监。教洽庠黉。际遇 三朝。超擢上卿。人推藻鉴。乃秉铨衡。世称宗匠。再主文盟。兼绾诸衔。若收遗赢。出入御筵。讲论心经。辅导春宫。弹竭忱诚。礼隆师席。圜桥观听。旁通众务。泽及群氓。事有利病。披腹而呈。凡诸设施。曰俞辄行。平居淡泊。意绝经营。宽和有容。与物无争。自奉甚约。即一书生。东西僦屋。几处居停。处贫晏如。咸服真清。方期爰立。作邦之桢。忧时一念。鬓雪千茎。夙夜尽瘁。劳神惫精。才闻承命。趍诣阙庭。凶讣俄传。疑信交并。哲人云亡。朝野皆惊。 宸心震悼。哀教丁宁。特颁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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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恩极哀荣。儒林错莫。痛失典刑。秦舂辍杵。奎宿沉晶。繄我于公。少迟识荆。一言定交。许以忘形。公饮我酬。我咏公赓。公来我往。寒暑几更。我于前春。恸结钟情。公临慰我。握手吞声。逮乎仲夏。公亦丧明。胡宁忍此。彼苍冥冥。我时疾剧。迹阻门屏。耿耿此心。或书或伻。丧威之馀。公扣我扃。各惊消瘦。相对沾缨。谓吾两家。顾念生平。人不为恶。鬼忌何盈。语谁悲苦。喜袭兰蘅。固辞把杯。但教茶烹。日月几何。岁换新正。谁知一夕。公遽梦楹。人于世间。寿孰齐彭。公年而止。有若鳌城先辈亦然。系时长享。夺公何速。理不可评。况念吾侪。未迫颓龄。屈指旧游。次第凋零。悲先朝露。望若晨星。怜我一病。阅岁犹婴。应知不久。公必我迎。自公之逝。月再变蓂。佳辰荏苒。已过踏青。庭花盛开。好鸟和鸣。感时怀人。独倚窗棂。仪形在眼。笑语如聆。踽踽馀生。若丧弟兄。即远有期。将引丹旌。思将哀诔。酹公之灵。身不能起。文亦难成。我奠虽薄。我心之馨。莫谓何人。替荐单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