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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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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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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府额外儒生根括不便疏(辛酉)
臣等俱以岭外寒贱。忝居乡学。遭逢 圣世。沐浴清化。鼓舞于菁莪乐育之中者有年于玆矣。今者伏见道臣行会。以武人韩荣疏内所陈攸司 启请根括诸窠。而额外校生亦在其中。责令成册。将以定军。臣等且惊且惑。窃不胜悯悼之私。敢忘僭踰。辄有陈乞。谨先言本邑事情。以待 朝廷处置外。复有区区一得之愚。少效葵藿向日之微悃。伏愿 圣明幸垂澄省而察其意焉。臣等窃惟岭南素称多士之地。而安东又为一道之巨邑。幅员既广。人物亦众。直以 国制校额。止于九十。故虽有向学之士颖秀之才。拘于额数。不能尽入。势之所使。固其然也。参其额者。谓之额内。未及参者。谓之额外。而递出递入。随缺随补。有今岁为额内而明岁为额外者。亦有今年为额外而明年为额内者。内出为外。外入为内。此所以内不必胜于外。外不必不及于内。无内无外。互相出入。曰彼曰此。通为一体。初非以内外而有所区别。如国学之有上下斋也。是故年老之儒初学之士。有志成名者。必先由于额外。然后得游庠序。不失其业。盖阀阅之裔衣冠之胄。舍于此则更无可托故耳。然则额外者。实为士者必由之地。而其间声望茂著。发身仕路者。前后相望。代不乏人。其在前者。固不能历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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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举目睹者言之。如近日科目中人。其初皆额外校生也。臣等仍伏详韩荣疏辞。有曰乡校书院。齐民逃役者浩无定限。此亦必有所指矣。他道之事。臣等虽不敢知其如何。而以得于道路者揆之。似闻远外州县。往往自有谬例。不能精择校儒。以重学制。或不免有穴贱杂糅之弊。故行修之士。耻与为伍。绝迹黉堂。归重书院者。在在皆然。此语诚然。则无亦韩荣所居之邑亦有此事。而陈其所见。遂有此言欤。是未可知也。若如本邑则不然。其在百馀年前。亦尝有混杂之弊矣。及先正臣文纯公李滉出然后。一新旧弊。规画甚严。苟非士族支派。不得假迹其间。至今恪守。为校中三尺。此则举国之所共闻。而非臣等之私言也。至于贡生庶孽之有文才专科业者。今虽见参校录末端。然此亦往在丙寅年户牌时。以 朝家事目。始为入籍。而言者犹虑其或非旧规。议论间出。迄今未已。其慎简流品。不轻而重。据此一事。亦其明验也。冒儒逃役。自有其人。邑各异规。理不相混。昔人所云他郡自有。平原自无者。正指今日本邑事也。细事不须上烦 天听。所宜告于邑守。申于道臣。以冀处置。而第以事关 启下。擅便为难。累月控诉。终不见理。苟非臣等自言。 殿下何从而闻之哉。忘自轻之嫌。冒强聒之罪。缄辞千里。赴愬 阙庭。诚非得已也。臣等于此。抑有未尽之怀。请冒死陈之。 国家之设庠序学校以养士者。岂徒然哉。彼其编氓下流。假托儒宫。逃免身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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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或有之。则固为可恶。除下定军。亦无所惜。但所在州县。初不审拣。俾居其地。既名为士。则谅其称谓。异于闲良。其在 国家待之之道。似当处得宛转。稍存事体。毋使首善重地。驯至屑越。恐亦无不可者。 祖宗朝沙汰考讲。所以处校生之失业者。自有旧典。立法本意。诚不偶然。今若不问可否。径先括出。与豪民之挟户。官吏之雇工。一施同流。无所分别。则彼之穴杂。虽不足恤。独不重贻圣庙之辱而为 昭代之疵累乎。 朝家施为。便成规例。诚使荣说遂行。不可中止。则武人俗吏不知 朝廷本意。必以儒冠学子为不足有无。而至于州县抄军。常患乏丁。亦将诿谓额外除出。已有成法。任意侵役。曾不少顾。儒宫为数慢之归。校门为抄兵之所。流弊无穷。将不可救。此又 圣朝之所宜重虑者也。方今屡经兵乱。学校废弛。大小学官。阙而不讲。远近缝掖。困于泥涂。弦诵寂寥。教道变微。此正斯文兴丧之一大机会。傥非 圣主有所培植曲加之意。则亦恐儒效阔疏。士气消沮。人惟见利。不闻义理。无以仰副 国家从前作成之至意。此又臣等之所大惧也。臣等草野微踪。干冒 天威。思惟效忠。并进瞽言。踰越涯分。罪当万死。臣等无任瞻 天望 圣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拟上应 旨疏(壬辰)
伏以臣闻葵藿至微而向日者诚也。潢潦至细而朝海者性也。臣之于君。夫岂异哉。忧爱之心。愿忠之悃。不以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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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肖。其居之贱远。有所间隔。则其性所同得者然也。今我 主上殿下遇灾而惧。赫然奋发。亲出 玉音。广询臣邻。下及韦布。咸使尽言。大舜察迩之盛。太戊畏天之心。千古同符。夐出寻常。臣诚感激。不能为心。臣至愚极陋。无所知识。岂有分寸之见可以仰尘 乙览。少备末议哉。第以臣生逢 圣明。目击时艰。仰屋窃叹。思有所献者久矣。敢掇拾旧闻。釐为条例。以附于下。伏愿 殿下不以人废言。怜其愚赦其罪而幸垂采纳焉。
 一曰立志。臣窃以为人君以立志为先。学不以尧舜为准。治不以三代自期。则律己不严。事事皆低。卒不能有立矣。夫志者气之帅也。气者志之卒徒也。志之所之。气必随焉。苟非有坚一之志定向之地。亦何以率其气而致其志哉。故取法于上。犹得其中。取法于中。非惟不及下焉而已。汉唐以后。非无英君谊辟也。不知以唐虞三代为法。而徒以气质之近似。切切于权谋。规规于功利。谓可以法制文为。把握宇宙。故虽能致小康于一时。而其为治。终有愧于古。甚者曾不一世。祸乱繁兴。不足为子孙之承藉。如唐之太宗齐之桓公。皆不能善其后。或亲见其害。斯皆立志不高。择术不审之害也。不知今日 殿下之立志。果何居乎。臣窃惟立志之要有三焉。曰大也实也久也。何谓大。如上所陈学必以尧舜为准。治必以三代自期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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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何谓实。必欲诚崇其德。诚安其国也。何谓久。自始至终。专心一意。无一息之或间也。能是三者。则德之不至。治之不兴。非所忧焉。亿万年无疆之基。其实发轫于此。而固国安民。无不如志矣。
 二曰圣学。志虽既立。而不学以充其志。则亦不能有诸己。以非为是。以善为恶。忠邪倒置。政教紊乱。亦何益哉。孟子曰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古之人君。所以格致诚正。以修其身者。将以齐家治国而平天下也。苟为不然。则虽博极群书。该洽名数。而徒为口耳之末习。终未免于玩物丧志之弊矣。恭惟我 主上殿下。圣性生知。学惟缉熙。益加修省。以新其德。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固非臣下之所敢窥测也。虽然古之圣王。不以吾学之既至而少有自足之心。是故大舜取人为善。文王望道而未之见。古之贤臣。亦爱君无已。故不以其君之既圣而不敢忘规警之心。是以伯禹以无若丹朱傲惟盘游是好告于舜。傅说以典于学惟学逊志告于高宗。此岂高宗之学有未至而舜之圣有是虑哉。盖天下之义理无穷。而人心之操舍无常。不可以不尽心也。臣以为严恭夤畏以立其本。坚重深厚以培其根。将之以刻励之志。持之以不息之功。常使虚明一念。卓然先立于静存之中动察之际。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可以随事察理。物无遁情。如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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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与公卿大臣贤士大夫。讲究治道。咨询政事。开达心志。习熟耳目。使精者益精。明者益明。则于天下之事。无不有以识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其是非之归。虚实之情。杂糅而难辨者。举在目前。如指诸掌。而自不能乱吾之聪明矣。如此则非惟 圣德日进。亦可以兼识臣僚所存之贤否才识之短长而用舍之。为臣者亦必有所警省。不敢放过。以任职事。以备顾间。本末兼举。大小俱备。百工允釐之盛。四方风动之休。庶其在玆。帝王明体适用之学。窃意其不离日用之常。而初不在高深杳冥之域矣。
 三曰王政。王政固先以学为本。而亦无今日为学。明日为政之理。盖国不可一日无政。而随时随处。揆度裁详。务得其中。求合道理者。无非学也。故学以推于政。政以證其学。见诸行事。体验亲切。则将见学日益明。政日益治。交修并进。相资而成其事则然矣。至其为政之要。初不在他。亦只以民为重。故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及其论推行之序。则又但曰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曰不夺农时。黎民不饥不寒。曰文王发政施仁。必先鳏寡孤独。而如周公之戒告成王。见于无逸篇者。不啻谆悉丁宁。而其为言。不出于知小人依。卑服康功。盖民得其生。然后可以驱而之善。故孔子之言教在庶富之后。孟子之言庠序亦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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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恒产之后。则圣贤所论王政之本可知矣。民生诚厚。习俗诚美。人知亲上。士皆知义。义理既明。元气自壮。则虽有寇贼奸宄。敌国外患。亦无所施其恶。岂徒如此而已。举皆欣欣感悦。迁善不知。惟日革心从化之不暇。国无仓卒之忧。民有奠安之乐。和气并应。休祥毕至。而为治之能事毕矣。虽然为政在人。取人以身。身苟不修。人不可得。政不可举。所谓刑赏赋敛。皆失其序。而民不蒙其泽矣。
 四曰正心。得人之本。虽在修身。而苟不先明乎善以正其心。则亦无以修身而任人矣。所谓明善者。即上所谓日与公卿大臣贤士大夫。讲究治道。咨询政事者。皆其即物穷格之事。而虚明一念。卓然先立者。又是正心之要也。虚则私意无所容而无偏陂反侧之失。明则是非有定形而无私邪眩惑之蔽。盖人君主一国之大。以一国为度者也。故必其心地四通八达。涵弘周遍。无一物之或间。无一息之或停。一视而俱收。公听而并观。使闻事必实。实事上闻。然后幽隐毕达。私不得容。虚与明可得以言。苟无此田地。则亦不能正其心而施于事矣。臣窃以为正心之害有三焉。曰小也私也吝也。何谓小。谓人莫己若是也。何谓私。作好恶聪明是也。何谓吝。一有系著而不能亟反是也。谓人莫己若则足以拒人而物情不接矣。作好恶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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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则事有不得其平而人思苟容。不肯任职矣。系著而不亟反则耳目自狭。滞于一隅。所主者重而善道不可得矣。萌芽不伐。或寻斧斤。一念之失。末流难防。所谓差之指下。祸延四支者。甚可惧也。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操舍无常。治忽随之。其所系大矣。古人有言曰君心虽未至于此极。臣不敢不为之先虑也。臣区区敢以为献焉。
 五曰谨微。微者何也。凡事之至微而易忽者皆是也。故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又曰千丈之堤。决于蚁穴。故于治心为国。而祸之大可畏者皆在于此。何者。以为恶小而或为则恶日积。以为害细而不省则政日坏。是其初皆自芒忽毫釐。至不可御。故古之圣王知其然也。儆戒于无过之日则过无由作。恐惧于未乱之前则乱无由兴。所以维持巩固。累千百岁而不败者。用是道也。何以明之。昔舜造漆器而谏者七人。西旅贡獒而召公陈戒。武王食邪蒿而尚父献规。夫一器之作一獒之受。一饮食之或非其正。何损于大德。何害于至治哉。然贤臣之所以忧之至于如此。彼岂徒然而以能谏为名哉。诚以微之不可不谨故也。漆器者。玉杯象著高台广室之渐也。受獒者。游畋弋猎徵求无厌之兆也。不正之味者。沈湎昏乱饮食若流之始也。狃以为常。从细至大。此理势之所必至也。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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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武王之德之治。犹有此戒。则况治未及舜武德不如舜武者。当何以戒之哉。奢侈之祸。甚于凶年。怙侈灭义。皆能丧国。为人君者。奈何不敬乎。推而广之。则一号令一施措之间。似若无大利害。而亦足为吾治之疵病者。皆可视于无形。猛省而亟改也。
 六曰人心。臣窃惟人心。国家之元气。人心归则国虽危而可安。人心去则国虽无故。亦不足恃。国之存亡。系于人心之去不去何如耳。然其得人心者。初不在他。只在于举措之间事皆得宜。有以服其心而已。固不可以声音笑貌而可为也。昔唐德宗初年。放驯象及斗鸡猎犬之属。又放出宫女数千馀人。中外皆悦。淄青战士至投戈相顾曰明主出矣。吾属犹反乎。所归吐蕃俘入其境。称新天子出。宫人放禽兽。威德洽于中国。吐蕃大悦。除道迎唐使。遣使入贡。其后裴度又言于上曰承宗敛手削地。韩弘舆疾讨贼。非朝廷能制其死命。特以处置得宜。有以服其心而已。以今观之。当时所处。无甚奇特。然其一事合宜。而悍将粄卒荒服殊俗。举皆感动。帖然心降。不劳一卒而威惠大行。向使唐宗终始此心。事事如此。则河北彊藩。不日归化。而四夷八蛮。莫不向服。岂有奉天播越之变哉。然则难以力合者。莫如人心。易以德感者。亦莫如人心。一事合宜之效。至于如此。况圣人在上。以道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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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乎。其风草影响之捷。特期月间事耳。正朝廷以立其要。信法令以达其用。尚廉耻以革贪污。公用舍以收人才。明赏罚以肃朝著。总权纲以定治本。薄税敛而厚民生。明教化而淑人心。使内外远近。莫不一于正。则士皆知义。人知所从。无有邪气或干其间。 圣教所谓云云者。非所忧矣。
 七曰实心。臣闻有实心。方有实政。苟无是心。亦无以见于政矣。朱熹有言曰阳气发处。金石皆透。人君诚能一日奋发刻励。倡之于上。则下岂有不格且动者哉。推之于政而弊无不革。推之于民而国无不安。人可得矣。事可理矣。众职咸修。百度俱贞。斯皆实心之所为也。昔汉文帝留精治道。明习国事。纳贾谊之说则励廉耻而正风俗。采晁错之策则制边防而御外侮。临朝而问政。止辇而受言。孳孳敷纳。惟日不足。故卒致刑措不用。红腐露积之效。延及后世。足以承藉。至如唐太宗。虽假仁外饰。而其心则实欲诚治天下。故广求直言。勤访阙失。汲汲采用。惟恐不及。使人思尽言。物无隐情。至于裴矩士及之佞。皆能随事献规。有所裨益。亦能外户不闭。斗米三钱。海内安宁。几致升平。若此者。岂无所由而能然乎。故有一分之实心。能致一分之实效。自古及今。未有无是心而能有是政者也。专心一力。无有间断则实心著矣。见诸行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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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的当则实政行矣。君臣俱欲上下交修。则将见方域之内大小之臣。莫不趋事赴功。不督而劝。廉耻日兴而贪风不行。壅蔽自决而实事上闻。动惟徯志。事皆得宜矣。
 八曰言路。臣窃惟人君之德。莫大于纳谏。尤莫大于与人为善。盖言路者。国家之血脉也。血脉流通而病不生。血脉壅滞而元气痞。人未有血脉不通而能久生者也。国未有言路闭塞而能久存者也。虽然人君必自有乐闻之实。然后有敢谏之臣。有听用之实。然后有辅治之效。此人君之德所以莫大于纳谏也。嘉善而矜不能。弃短而取其长。虽细而必录。虽迩而必察。听谏之道。如斯而已。非徒喜之。又从而取其善。非徒听之。又从而用其言。殿陛之上。公道常行。则又孰不乐告以善哉。夫天下之义理无穷。人心之知识有限。金必百鍊而后精。事必广咨而后得。故虽以大舜之圣。其大如天。而至其闻一善言。见一善行。犹必取善于己。孜孜不懈。惟恐天下有一遗善。此非故为谦让而已。诚欲以利其行而安其国。义理所在。自不得不尔也。合天下之明以为明。合天下之聪以为聪。不以一毫私吝偏滞参其间。则圣益圣而治益至。其为大知。莫过于此。此非后王之所当法乎。人有是善而我能用之则人之善皆我之善。何必出于己然后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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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之善也。苟能是道。德以日盛。治以日隆。而天下之善。皆在于我矣。夫何患聪明之不广而言路之或蔽也哉。
 九曰人才。人之言曰世道益下。人才不兴。今世不复有如古人者。众皆然之。臣以为不知言者。顾养之如何耳。昔周盛时。多士济济。其导养之方。今皆可见。姑以后世之事论之。高祖进取而智谋之士兴。孝文宽裕而敦厚之辈出。武帝征伐则世有名将。宣帝忧民则时多良吏。至于东京之节义。由于光武之作成。而为吏不烦。亦章帝之所致也。莫不随时迭出。以应上求。如影之随形。岂非人君所尚。天下趋之。有以鼓舞兴起而使之然乎。昔唐太宗好直谏而裴矩士及之佞。化为忠。德宗摧士气而元稹之直。变为佞。信乎所养之不可不慎如此也。㧕臣又闻之。世未尝无才。故曰一世人才。自足了一世事。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天下之大。岂其无才。持有才而上无由知。才不必用而才不能自见于世也。臣窃伏思之。以为今日人才之不兴。盖有以焉。只在于以欲胜义以私灭公而已。以私灭公则用舍不公而倖门开。以欲胜义则廉耻不兴。而人心坏。岁坏月败。日以益甚。国家理乱。恒必由斯。末流之弊。何所不至。天之降才。无间于彼此。不以远近贵贱而有异。故古之人有自版筑鱼盐而起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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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以成一世之治。如秦穆公之用百里奚。固是牛下之贱。而汉武帝之收卫青。亦岂非奴隶之微哉。吾东方则不然。限之以士族庶人。分之以门地阀阅。用人之路。已自狭矣。而又于其中。私为町闺。偏枯太甚。不能博循公义。以为用舍。而甚者广开请托之门。曲收姻娅之亲。不问才之有无人之可否。进退在己。惟私是徇。故士皆失其灵龟。争务钻进。举世遑遑。奔走不暇。岂复知有难进之风。自重之义哉。礼义扫地。名检荡然。则其夜寝昼兴。惟日营求者。只是荣利之念。肥己之私而已。人心日坏。风俗渐颓。如长江大河。横溃四出。不可收拾。夫如是则人才何自而出。国事何由而不败哉民力已尽而掊剋不息。人心已散而剥割愈急。天灾之荐臻。固其宜也。国事之日非。无足怪矣。岂不可以寒心哉。及今为之。犹可救也。夫长虑却顾。思所改图。以为安国定治之本者。顾不在于吾 君与吾相乎。诚愿 殿下与二三大臣。图惟厥故。与之更始。恢公道而立纪纲。申礼防而正人心。使内外改观。赫然一新。则实才可得而政事自举。国有盘石之安。而野无遗贤之叹矣。
 十曰听断。臣闻易乾卦之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彊不息。盖健者天之所以为天。而能为万物之主者也。凡其保合大和。六位时成。使品物咸亨而万事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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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者。皆以有主宰行健之所为也。故天运于上。然后四时五行。各顺其轨。而有所不乱。君令于上。然后百职庶事。咸有禀承。而不失其序。苟非人君总揽权纲。体天行健。以为出治之本。则亦何以会极归极而纳民于大中哉。故说命曰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洪范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臣而有作福作威。而必害于国凶于家。胡氏亦曰庆赏刑威曰君。故刑赏必自人君出则权不下移。盖权不下移。然后主势常尊。可以采纳公论。可以赏罚得中。而人心服宗社安矣。苟为不然。威福之权。不在于上。而下陵上替。百为皆失其轨而乱亡随之。善哉言也。诚以刑赏号令。人主之操柄也。未有委之于下而能有所济者也。古之圣王。盖有劳于求贤而逸于得人者矣。虽然以见于经者观之。亦莫不制在于君上。其曰亲九族。曰协和万邦。曰敷纳以言。明庶以功。曰儆戒无虞。曰罔失法度。曰无稽之言勿听。不询之谋勿用。百姓不亲则。命契为司徒。谗说殄行则命龙作纳言。其他命九官咨十二牧。或俞或咈。亮采惠畴。以底绩于成者。皆尧舜禹之所为事而听断于上者也。是其虽群贤满朝。昌言日进。而其所以出入弛张。斟酌进退者。皆在于上而不于其下。岂非君臣上下各有其体。不可违越而然乎。苟为不然。不加难慎于其间。而所任之臣。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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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其人。则百为无主。万几日紊。虽有图治之诚。为国之志。亦不能见于政矣。驯致祸乱。不其易乎。昔楚庄王即位三年不出令。及纳苏从之言。明日遂听政。国人大悦。卒以成霸功。彼庄王尚能如此。况以我 圣明之世乎。臣伏见 殿下数年以来。谦冲太过。退让愈甚。威福不由于上。壅蔽日闻于下。事有不得其当。而人思结舌。以言为讳。 国势之扤捏。日以益甚。一此不已。则臣恐国不为国也。 殿下聪明冠古。春秋鼎盛。有可为之资。有能治之势。此实 殿下之盛时。我东之盛际。千载不可失之机会也。 祖宗之付托如何。臣民之颙望如何。而 殿下不思所以收拾整顿。以救其败。臣窃惑焉。语曰不为胡成不求何获。诚愿 殿下一日奋发。自彊不息。以法天为可勉。以委靡为可戒。决志于上而力行之。将见贤邪不混而举措得宜。人心悦服而至治可复。岂不可以转危而为安。变灾而为祥乎。荀卿所谓至荣也至安也。众美之源也。贾谊所谓大业一定。后有所持循。传累千百岁而不倾。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者。其在是矣。其在是矣。呜呼。今日之弊。可言者多矣。将不胜其毛举悉数。而愚臣所见。独恳恳于此者。良以人主一心。万化之根本。根本既立则万事自理。故臣不揆愚贱。敢以为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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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曰制兵。臣闻古人有言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此言何谓也。盖国之所以内卫王宫。外捍暴客。以之固国而安民者。宜莫大于兵。则其与祀并称以为重者。固其宜也。 国家于壬辰兵乱之后。内设训鍊都监。外修镇管之制。使统辖分明。有所管摄。其所以制一时之变而为经远之图者亦大矣。当其设立之初。不可不重其事。使其专意训习。故别立都监以主之。其势则然矣。而要其归则亦莫不归责于本兵之地。使兵曹专掌。而外则使主镇之官。检察其属邑之能否。此其体统相维。轻重相制。其所布置之意。亦略可见矣。 仁祖朝权设四大将。使之分统禁旅。此亦中兴之初。人心未定。虑患之道。固出于不得已也。至于 孝宗大王。虑其外方各镇之因循解弛。事未著实。故更立营将。重其体面。使之专掌兵务。守令听其节制。不得措手于其间。其于训习事。似或近于专一。而于 国初定制之本则实远矣。将来之弊。有不可胜防者。臣请细论其故。伏愿 殿下幸垂详察焉。臣谨考周礼大司马之职。实主六师。即今之兵曹是也。盖大司马既是主兵之官。则不可更立别帅。使兵政歧出而徵发自由。致有一羊九牧之弊。擅用专断之患也。大将当时用事。而兵曹反为剩客。居无用之地。揆之于古。岂为可乎。三代以后。制兵之得宜者。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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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府兵何者。府兵之制。分天下兵为十六卫。卫置府。每府折冲领之。京师则又分为南北二牙。以正从三品官为大将以统之。盖所以轻其权位。使不至太重难制。亦使可以相参相制。以分其势。互济其偏。莫敢专动。立法之意。至详至密。如汉氏之南北军。皆此意也。农隙教战。有事徵发。则以契符下州府。参验发之。至所期处。使将将之。而将帅检阅。有不精者。罪其折冲。甚者及其刺史。事毕则将还于朝。兵散于伍。故将无专制之兵。而国无仓卒之忧。向使唐家继世之君。常守此法。谨行不废。则虽有安史之悖逆。藩镇之跋扈。亦何能为恶哉。盖创业之君。身定天下。灼见事几。其经历也详。故其虑患也审。其于定制。靡不曲尽。无有遗漏。所以长治久安之道。其不在玆乎。其后德宗时。名臣李泌请复府兵。其说具在方册。凿凿可徵。此非臣臆见创为之说也。臣又伏见史记。昔在五季之衰。市朝屡迁。祸乱繁兴此。岂特其君之无道。其政之先乱。有以致之哉。实由于制兵无法。将权太重。上无以制之而然也。惟其如是。故宋祖立国之初。深以为忧。问计于赵普。普为之规画。请置诸州通判。以制藩将擅用之失。继又陈禁卫将石守信等非统御之才。宋祖深悟其意。以杯酒谕释守信等兵权。以坐革累世之痼弊。故得臣主相安。国以无事。不然则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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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后之论者。莫不称其善处事。则往事之已然。岂非来今之明鉴乎。臣因是而论之。如唐之神策军。高丽之三别抄。皆制兵失宜之甚者也。宦寺因之。废立由已。忠献藉之。世执国命。上失其柄。威权下移。其势必至此也。臣窃伏惟念。凡为国之道。不但救一时之急。必须为久远之虑。且其因时损益。沿革得所。然后可以不泥于古而能适于宜。故五帝不相袭。三代不同尚。要以固国安民而不悖于时措之宜而已。如以已行之迹。一定而不可改。则是乃俗士拘儒之迂见。非所以裁物通变之道也。臣窃不自量其不肖。谨就当初设立遗意。参以目今事势。略相经纬于中。而粗有一得之愚者久矣。请毕其说。以备采择焉。臣之愚意。以为为今之计。莫如尽罢都监与大将之权位太重者。而别择武臣中品秩稍卑。才局可堪者二人。为左右大将。分统都监之军。而使听节制于兵曹。因为之定其朔数。勿得久任。则可以通行永久。保无后弊也。至其凡有徵发。勿论太事小事。判书 启禀。亲受虎符。自 上更命一官人。持标信同参受 命。眼同发兵。如汉时使郎将持节示信之为。而预储将才。教养成就。如纪效新书练将之法。临时选择。务得忠勤干办。如唐之郭子仪宋之曹彬之类。 命以出征。其在京之卒。则判书承 命而仍统之。如此则操纵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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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于君上。而下无专辄之虞矣。方今为大将者数人。而如护卫大将则系是国舅所掌。此亦 仁祖朝权设四大将之意。则姑命仍察其任。徐待后日更议而处之。固无不可。而其馀主兵之将则皆当轻其权任。定其朔数。属于兵曹。如上所陈。恐无不可也。至于外之营将。亦皆革罢。仍以军兵还属各邑守令。如旧时所为。择其有将才忠实奉公之人。为中军千总。各择哨官。使以农隙。董其技艺。常令习熟。治其器械。使之精利。监兵使巡到之际。课其能否。以凭殿最。则莫不竞劝。而废坠之患。非所忧矣。伏愿 殿下更加留神裁处焉。
 
十二曰水军。臣窃以为南边守御之责。专在舟师。而内地水军。散处山谷。相距悬远。徵发之际。动经旬朔。而贼之来寇。不必春夏。出没无常。迅疾难期。远水近火。势不相及。此所谓赴援之师。非应卒之兵也。势将比至防所。贼已登陆。昼夜奔赴。气竭难支。且其不伏水土。疾疫易生。口吐粪沫。昏倒不起。其为无用。亦甚明矣。昔高丽时李穑上疏。请罢内地水军。以沿边卒伍代充其数。郑地亦献策。请募海边居人。以御倭寇。穑等此言。诚为有理。臣以为必可行也。苟能如此。则生长近海。惯习乘船。比附相望。易以收集。古人所谓选兵于边。取粮于内地者。正谓此也。若以全无陆卒。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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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守边为疑。则且有一焉。凡御倭当于未登陆。既登陆则沿边无一遮障城子。安能以琐琐之卒。能御大势之贼乎。以此推之。则内地水军既难时到。零星陆卒。又不抵当。水陆俱弱。战守两失。与其都无所济。曷若致专舟师。以壮其势乎。至于守边之策。亦必先为城池。而其所以守之。不必元军。如公私贱杂类。皆可为束伍。而凡居城内与近处者。皆敛入坚守。以待救至。而一边以舟师拟其后。使贼不得径进。而有反顾之虑。然后庶有著落矣。虽然诸色军兵中。惟水军重被剥割。最为偏苦。 国家又不许赴举。不通仕路。故人皆指为贱役。抵死回避。则沿边陆卒。将不乐于换定。必有骚屑之端。诚为可虑。然苟有以处之。亦不无措置之方矣。臣伏见先臣措置海岛状。上自黄海道。下至全罗道。海中岛屿甚多。相望于海中。而如身弥等岛。其周回之广。至于六七息。其他大小诸岛。皆土极肥沃。旷无人居云。臣愿自 朝廷凡此诸岛。皆令所在各邑守令句管。择勤干品官为有司使为屯长。而又多备种子耕牛田器。且造给室庐。以内地水军勿论户保。除其赴防。使之往耕。如曩时西路农军之为。则地力久休。所出必倍。及其秋成。因复出令。有欲仍居其地者。以其所垦之田及所出谷物。尽给其人。永为口业。二十税一。以为恒式。又限年除其赴防。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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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未收番布。一切蠲减。则久苦之卒。见其目前宽大之政。势必乐从。然后各其妻属。使其所在各官。别定色吏。沿路给粮。传递护送。如此则未徙之民。亦将有所劝慕。不待拘督而乐于归赴矣。其他凡民亦多方广募。令其入居。一切无他使役。毋得迁徙。各以其所耕之田。永给其人。使之自食其二而官收其一。全减其税。永久不废。则数年之后。蓄积日广。足以取补军资。或为不虞之费。徐复相势占便。据其要害。高筑仓城。务得坚小。勿令费众难守。俟其土著稍久。人物蕃殖之后。定为什伍。使有统属。又备给弓矢火器。无事则出耕。有事则入保。自然渔采为生。惯熟乘船。声势相连。不兵亦兵。水路之备。终有所赖。而至于海边一日程内。凡有荒田。亦当依此一体施行。为益亦不细矣。且其水军。许其赴举。出身之后。因属舟师。其有才干者。间加拔擢为将官。其或显有功劳者。则监司 启闻。擢为水路中权管万户。有所耸动。以慰其心。自少至老。不离其处。则兵将额数。初无减缩。而莫不鲜然人有生意矣。昔晁错上论兵事。李泌议复府兵。其所言议皆有条理。灼有明验。如蒙 圣明曲垂采录。则其于固边保境之道。不为无助矣。臣更伏思之。臣所陈除防一事。议者必以为迂远于事情而不可行。臣请复有以辨之。夫风和时赴防。所系甚重。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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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使有一卒之阙立也。然其间名实有不相孚者。臣尝诇得其失矣。盖山郡水军。例皆按名徵布。实未尝立番。至于水操时及监司巡到点阅之际。每除出所捧番布若干匹。以给海边居人之雇立者。使之应操逢点。俗所谓鸣声价者是也。山郡水军。生来得见舟楫者盖寡。且其不伏水土。无益战用。不能为有无如上所陈。如此而尚可谓其不可变通除防。以为永久之利乎。当事之臣。苟能著实奉行。不为空言无实之归。则数年之后。山郡水军。尽为海边土著精卒。其气力所至。可以御倭。而山郡水军之弊。因以永革矣。况于军饷。亦可赡足取用。而无窘乏之忧。一举而两利俱附。其间利害。不啻相去万万。伏愿 殿下更加留神澄省。不胜幸甚。
拟上应 旨疏(己亥○ 孝庙朝。疏既具未及上。)
臣伏见三月二十八日 传旨。遇灾而惧。图惟消弭。求助臣邻。下及韦布。咸使尽言。恻怛之意。溢于言表。凡在听闻。孰不感激。臣粪土愚昧。素无知识。岂有片言寸策可备采择。而反复惟念。至于弥月。窃以为潢潦朝海。葵藿倾阳。物性同得。无间细微。况臣世受 国恩。区区爱 君之诚。不敢自后于人人。则乌得默默无言。不一奉 明旨之万一乎。臣伏闻昔在殷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一日暮大拱。其臣伊陟进戒曰妖不胜德。君其修德。太戊遂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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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之政。三日而祥桑枯死。殷道复兴。号称中宗。厥惟享国五十馀年。臣窃复因是而思之。以为今日弭灾之策。莫先于修明我 先王之政。如殷之太戊而后可也。方今 圣人在上。明明布列。精一之学。远追三五。夙夜之贤。咸萃于朝。恤下之典。靡极不用。惠鲜之泽。下及篰屋。讲学之未实。施措之失宜。非臣愚之所闻也。然而政不加修。治不古若。不及于唐虞三代之盛者何也。臣窃意其不能行 先王之政故也。臣伏见 殿下仁孝出天。聪明冠古。有有为之资。操可致之势。而未及施于政见于事。以仁爱之天。所以戒告我 殿下者。岂不至深且切乎。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孟子曰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传亦曰礼义。生于富足。盖民有恒产然后可以驱而之善。民生既遂。天意自格。则周家屡丰之瑞。可以驯致。而比屋可封之俗。亦在是矣。民皆亲上。士知死长。可与赴汤蹈火。惟其所欲。而无不徯志。转灾为祥。其不在玆乎。昔尹铎为晋阳。损其户数。以宽其民。及智伯之难。襄子出走。竟赖其力。以保其国。尹铎一县吏也。晋阳一小邑也。其施惠之效。至于如此。况以我 殿下之明圣。行 先王怀保之政。环数千里而为一晋阳也。则其见效之大。又复如何哉。昔 中朝嘉靖初。詹事霍韬上疏曰汉文帝即位之初。首问一岁钱谷出入几何。此实帝王为政之先务也。臣顾陛下召六部之官而问之。知其一年经用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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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量入为出。以节财用。以纾民困。 皇帝听用其言。能致一时之治。其说俱在皇明通纪。此已然之明验也。臣伏愿 殿下与二三大臣。六部之官。论思之臣。英俊之士。讲明我 先王之政曰国初之所以定制者何如。今日之所以不行者何由。事事而求之。念念而察之。深究其所以致弊之故。而亟思所以反之之道。此其太事小事。必将随序就绪而政无不举矣。量入为出。撙节财用。定为经制。一遵不挠。赋虽不减而役必大省。国有馀蓄。民有馀财。远近咸悦。和气旁达。由是而兴礼让以厚风俗。崇节俭以袪奢侈。辨上下以定民志。励廉耻以正士风。私欲以之而杜绝。公义以之而遂行。风采一新。纪纲可立。邦本永固而无涣散之忧。国势自壮而有泰山之安。亿万年无疆之休。其在斯矣。其在斯矣。 殿下诚能一日植诚于内而致行之。下之同有是心者。孰不兴起以应 殿下之所求哉。将见上下同泰。福禄无极。殷之太戊。不得专美于前。而灾异之来。非所忧也。诗曰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孟子曰率其子弟。攻其父母。自生民以来。未有能济者也。伏愿 殿下留神焉。臣至愚极陋。最出人下。而区区之诚。不能自已。敢将瞽言。冒昧陈献。僭踰之极。无所逃罪。臣无任瞻 天望 圣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庐江书院请额疏
伏以惟我 圣朝崇儒重道。文治之隆。卓冠千古。群贤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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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迭承斯统。以淑人心。以立人纪。所以扶世教而为邦家之光者甚大。自有果方以来。未有若我 朝之盛者也。至于文纯公臣李滉。又折衷诸儒。克集大成。使圣人之道。益明于世。其功反有贤于前数贤者。远近同辞。不谋而称曰李滉东方朱子。斯岂无所由而然哉。呜呼。 国家之尊尚李滉可谓至矣。崇报之典。前后加隆。风励之方。靡极不用。使四方内外之士。家诵其言。人宗其道。知有依归。不昧所向。此乃一国之所共闻。固不客臣等一二赘焉。臣等所居安东府治之东。有庐江书院。院即古白莲寺遗址。而李滉所尝读书之处也。允为平日遗芬播馥之地。故李滉殁后邑之学子。相与即其地。立庙祀之。以寓想慕爱悦之忱。秉彝好德之心。诚有所不能已也。其后庚申年间。一邑之士。又相与言曰吾乡先觉。有如文忠公臣柳成龙,观察使臣金诚一。俱以李滉高弟。夙游其门。与闻大道。得师门奖许。为士林准式。其所树立又若此。而配食之礼。尚未遑举。顾不为吾邑之羞欤。通告一道。议以克合。遂以二臣因为隮祔。其来亦四十有馀年矣。臣等因窃伏念李滉书院之在礼安荣川者。皆有 先朝赐额。为士林荣先。而独此臣邑庐江一院。久自因循。尚稽陈乞。未蒙扁额之 下颁。重为斯文之欠事。则臣等之赍咨永叹。必欲 上闻。冀沾荣赐者。其心庸有极哉。昔朱熹为南康军。建白鹿洞书院于唐贤李渤故居。因闻于朝。请其经纪。若此者何也。诚以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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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设。风化所本。必有上之人表出而崇饰之。然后可以耸动观瞻。兴起士风。传之永久。得以无弊。所系之重。有非偶然故也。李渤潜修之一善士耳。朱熹之所勤恳。宋朝之所听纳。犹尚惓惓如此。况于李滉之以斯文宗主。为百世师表者乎。然则臣等今日之请。亦非得已也。伏惟 殿下右文兴化。益笃前烈。留心于敦本之地。加意于象贤之道。凡于大小兴学之事。有愿必达。靡不 允从。远外传闻。孰不感激。臣等不远千里。茧足而来。敢竭卑悃。仰渎 渊聪。伏愿 殿下幸垂降监。特赐裁听焉。臣等无任瞻 天望 圣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