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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庵先生文集卷之四
鲁庵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鲁庵先生文集卷之四(庆州金宗一字贯之甫著)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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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训大夫行弘文馆校理,知制 教兼 经筵侍读官,春秋馆记注官,鲁庵先生金公行状。[李衡祥]
公讳宗一字贯之号鲁庵姓金氏。系出鸡林。高丽名臣版图判书讳晫。寔公十世祖也。生讳仁轼直提学。直提学生讳让。入 本朝选国子进士。族侄鸡林君稛屡劝出仕不肯。终老林下自娱。进士生讳敬存成均生员。有名誉夭卒。生员生讳恂文司谏。以才行见重于 文宗朝。撰东国兵鉴。以绣衣明覈。 上再赐表里一赐银带。逮见 光庙受禅。遂闭户不仕以终。时论伟之。司谏生讳处衡。圭组相传。世有哲人。祖讳应虚朝散大夫军资监副正。考讳庆龙宣务郎军资监直长。即松罗察访杏坡春龙之弟也。妣月城李氏。高丽文忠公益斋先生齐贤之九世孙。宗簿寺主簿洪之女也。直长公资禀简默。器局弘大。博学躬行。无愧古人。尝与兄杏坡公就学于西厓柳先生文忠之门。文忠重其才器。后拜文忠于京。文忠时位首揆。劝进仕路。而固辞下乡。其安分守穷恬如也。事在申梧峰集中。母夫人贤。奉亲以孝。待人以诚。内外亲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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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服。以万历丁酉十二月癸未。生公于庆州安康县沙里洞里第。公生而岐嶷。伟然异凡儿。六岁时尝出游。有一老婢遗以茄子。公受而不食。婢怪而告于母夫人。母夫人问其故。公曰吾岂受食于婢子乎。曰然则初何受之。曰以老者所馈也。凡出言行事。类皆如此。直长公尝拊其背曰大吾家者。必此儿也。九岁直长公殁。哭擗如成人。勺水不入口。母夫人泣谕而强之粥饮。公曰母氏先歠。吾亦歠之。母夫人为公一歠。公亦如之。其执丧守殡。无或少懈。远近闻见者。莫不称其孝。服阕承母夫人命。就学于申梧峰之悌。梧峰爱公奇伟。聪明超出。学子中最器重之。公受学不期年。学业大进。经史子集百家语。无不贯通。而尤潜心于孝经论语。至于进退折旋。持身事长之节。不待指教而成就。十五六岁。已知名于世。十七捷乡解。自是举于乡。多居魁。李东岳安讷适守庆州。闻公名盛藉。请与同游于兄江。公谢以布衣不肯赴。东岳益艳其所守。后次红桃韵三首。天启癸亥。 仁庙改玉。初中进士罢榜。甲子中增广司马两试。乙丑擢别科壮元。授成均馆典籍。十月 除工曹佐郎不赴。丙寅六月 除户曹佐郎。呈辞下乡。其后连 除典籍礼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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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郎皆不赴。丁卯二月。闻胡警赴 行在。至尚州。巡察使金公时让启请为从事。多有指挥方略。五月 除礼曹佐郎。十月 除良才道察访。俱不赴。崇祯戊辰正月。 除刑曹佐郎。寻拜正言。呈辞下乡。四月又拜正言。七月 除礼曹佐郎。俱不赴。寻拜正言。八月赴谢时。有台官论相臣之受馈于守令事。 上以台官语侵大臣。特命补外。公陈疏力救。以亲病呈归。八月 除吏曹佐郎。己巳四月九月。连 除礼曹佐郎。俱不赴。十月升正郎。十二月又 除。是月 除晋州判官。庚午四月赴任。修废坠革旧弊。时兵使李艗多行不法。公以理沮抑。艗以此怀憾。诬公于巡使李溟。溟因事侵诘。公不为挠。仍弃归。州之民老少齐诉于溟。溟惭悔。三送褊裨以谢其失。而公终不还任。晋人为之立碑以思。十二月 除司宪府持平知制 教。以亲病陈疏不赴。辛未二月。再 除礼曹正郎不赴。三月拜持平。以稽谢引避不得递。先是许积告柳孝立变。策勋为阳陵君。疏赞追崇事。谏院论之。 上以侵侮勋宰为批。发论台官及两司相继并避。玉堂将处置。公以持平方入谢。府吏来言明日有玉署处置。处置后入谢何如。公曰既以台官入来。更何迟回。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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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谢。仍请两司多官出仕。 上命递发论二人。公亦连避而递。十二月又 除礼曹正郎不赴。壬申正月。丁母夫人忧。哀毁过度。几至灭性。是月拜持平。朝廷不知居忧而有是命也。甲戌服阕。四月 除典籍。五月拜持平。至义城呈病而还。九月 除金郊道察访不赴。乙亥五月。 除正言。六月趋谢陈疏。时仁城君三子逮配济州已四年。 上特命放还。而两司力请还收。正言赵寿益极言两司请收之非。郑桐溪蕴以谏长疏论之。两司并启以削去仕版。公又上章论避。下去三日而两司停启。九月 除鱼川察访不赴。丙子二月。 除平安都事。四月赴任。往来边城。备知虏情。欲疏陈备御之策。而竟为道臣所沮。十月由归不还任。十二月二十二日。闻虏警。即发西行。行未十里。有本道巡察使从事之报。至比安留一日。调发粮饷。驰赴闻庆。则巡察沈演已令左右兵使前进。而随后踰岭。劄驻木溪。公还到龙宫。督各邑粮饷。丁丑正月初五日。昏闻双岭败报。即戴星作行。晨到闻庆。惟都事成台耇在。即与议为再举之计。报知巡使请速还。初七日夜巡使还驻岭下。使公调兵。时统制使尹为勤王行过岭下。权涛亦以从事在巡幕。请以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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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属之尹。公曰今以不练之白徒。无一效死之气势。而一朝推与客将。未逾岭而先为溃散。况巡使乃水陆节度使也。不能奖率一道。薄死南汉。反属之他人而退坐不进可乎。巡使遂惭愧。不从权议。公请以裴时亮,许东立权差左右节度。使之领兵先行。时贼势渐炽。巡使将退屯。公之苍头来告公。公奋然骂曰方君父在围。臣子分义。有进无退。尔何从而妄传也。即杖之。巡使闻之。愧而止。二月闻 大驾出城。遂作奔问之行。入城翌日。 除直讲。移兵曹正郎。三月 除持平。时以江都失守。论金庆徵,李敏求等罪。公以为不宜舍其头脑而诘其支末。约与梁正言曼容将论启尹昉等。翌晓诣 阙。则曼容负约不来。遂具由投疏。朝廷肃然敬惮曰虽胡澹庵斥和封事。无以过此。玉堂请出。三避后牌召不进。因递归。五月 除吏曹正郎。是月录弘文。与止庵李行进同荐。七月 除侍讲院司书。八月赴谢。九月发北行。与上使崔鸣吉副使金南重。十月二十八日同入沈。诣 世子馆。肃拜后入侍讲院。朴参判潢,李辅德命雄替还。惟南判书以雄,闵弼善应恊,郑文学雷卿及公留馆陪侍。而郑文学以户房兼工房。公以礼房兼兵房。分番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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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尝艰苦。宰臣朴𥶇本狙猃人也。凡其接待胡译。皆诡秘不测。所与交密者。惟译舌数辈而已。时谢恩使李相圣求承 朝命。以银三千两告清主。请分给龙马二将暨郑命守金乭屎等。以谢城下通好之劳。清主令勿私给。于是郑命守辈嘱使臣。置其银于 世子馆。朴𥶇任其出入。使金郑两译。称以赎还人口。潜为取去。不几日银已尽矣。人皆以是疑𥶇。有戊午被虏人李圣诗者。心在本国。密言于质子李徽祚曰两译祸本国极矣。命还之银。私留用尽。事泄则罪罔赦。徽祚入告于讲院。郑文学曰详问而更来。后数日徽祚来传圣诗之言曰吾已得发告人。可以馆中人證对。于是密问讲院书吏姜孝元。孝元请自当。徽祚又来曰有可据文簿为万全。公乃谓郑文学曰子能出三千两文簿乎。文学曰文簿不须虑也。即取李时楷,闵应恊及已所掌前后文簿印藏之。日朴𥶇请郑文学于其房。命守见文学而咆哮。文学遂取踏印文簿而焚之朴房。公闻而大惊。己卯正月。初 世子将赴宴会。而郑文学以刑官必将来问之。故在馆以待。公往陪。宴罢而归。内官罗嶪迎告 世子曰今日郑文学对刑部官。说尽两译事。吾属其死矣。 世子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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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臣责问郑文学。数日后刑官招出讲院官。郑文学先出。公继出。刑官熟视公令还。盖疑其闵寅甫而所以创见故也。刑官对郑文学。索焚书外可信文簿。后数日。清主令尚书明查。尚书坐刑部。招郑文学及姜孝元。文学既去。朴𥶇使内官罗嶪白 世子曰讲院两人俱得罪。宜出金司书于质子馆。以示罪之之意。公闻即待罪于馆中。苦待文学之还。走人探之则文学自刑部已缚在于大门间矣。公大骇驰往则郑公负手倚柱而坐。公惊问曰何至此也。郑公曰言长不可道。兄亦罪出。不可留此。遂还质子馆。招郑公带去人宋男问之。则曰尚书招文学问焚簿处。文学对以焚于朴𥶇房。尚书因招朴问之。朴曰既无所给之物。有何可焚之簿。此不过出于嫌怨耳。尚书即命解郑公衣带而缚送于 世子曰杀之。 世子曰此 大朝所命诲我之儒臣也。何敢擅杀。刑官曰走报 国王。使人来杀云。公闻宋男所道。仰天一吁。复问孝元所对何如。曰孝元则对以焚于院中。公抚膺掩抑。无以更见。明日自馆中送宣传官。启知 大朝。朴𥶇阴使罗嶪请于 世子曰讲院两人。得罪则同。龙马二将切齿之。若不并杀金司书。祸且不弭。请以此意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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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大朝。同杀以谢之。 世子怒曰朴𥶇使汝吓我乎。欲使我并杀儒臣何也。嶪犹强请之。 世子骂曰汝与朴𥶇直启杀之。嶪不得已。退质子李悦入院见郑公。郑公云 大君潜出附耳说此事曰 世子痛朴𥶇所为。潜道此事。因戒余勿泄。而余不忍不言。君须密语贯之。慎勿他传云。及拿 命至。清译韩辅龙来言曰龙将云郑固当杀。而金乃何罪。有此拿举乎。以是观之。罗嶪之以虚语来吓。果如 世子教矣。其后公之还也。朴参判潢谓公曰其时状启之来。朴𥶇潜书于崔相鸣吉曰不并杀金某。祸将不测。崔相发议于备局。余时参堂上。言曰馆中之出金某。适所以使彼并疑 世子。今若自本国并杀。是益其疑也。崔相乃止云。四月十八日。朝将杀郑文学于西郊。公颠倒驰赴。郑公方出馆门。朴𥶇执其手。郑公推却其手而出。公执手问曰震伯无所言耶。曰我尚何言哉。有七岁儿。常以阿只呼之。因名岳字可也。复请一语。曰世事休矣。更何言哉。未至西郊。命守挺击质子等人马。又欲击公马。公控鞍不动曰死生相别。人情也。何至于此。郑公已远。只一顾挥泪而去。二十日 世子不得已送公于馆门外。执手而言曰万里殊域。羁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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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几年。而所恃者惟尔与郑文学。今文学不辜而死。尔有拿 命而去。我非不知这间酿祸之人。而彼怒方殷。势将有莫救之道。皆我之过也。因垂泪不释手。公亦伏地涕泣。不忍辞退。当日馆中景色。惨不可言。翌日发还。郑公輀车常在前。观者悲之。八月入京。就理禁府。配流盈德。盖畏彼贻祸于本国而示罪。公之意也。公之家距谪所不远。公之先墓在州北之玉溪。岁一往来。而以谪累自处。一未尝至家矣。癸未冬。郑命守来我国。还至平壤。历诋本国人心之狙猃。因言曰人有乘夜而来言金某赦用为外职。何不言于 国王而更罪之。人心之不淑。乃如此耶。道臣具凤瑞启闻其言。甲申春放还。乙酉四月。闻 昭显丧。北向痛哭。不饮勺水者屡日。家人劝以粥饮。却而责之曰吾受 世子厚恩不死。而郑文学死于不辜。今又 世子遐逝。我独生何为。期年不进肉馔。丁亥六月。 除弘文馆校理。寻拜顺天府使。时龙洲赵公絅当铨衡。首荐公。次荐赵士靖伯岭南。其硕德清望可知。公莅州二年。文教大兴。己丑正月辞归。邑人立碑颂之。八月以时望 除议政府检详升舍人。庚寅二月。 除尚州牧使。到官才一月。以州人申硕亨等疏事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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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五月 除实录郎厅。辛卯四月。 除弘文馆修撰。七月 除三陟府使。壬辰八月弃归。癸巳七月 除弘文馆校理。陈疏不赴。十月 除副修撰。至比安陈疏不赴。甲午五月。 除星州牧使。丙申弃归。道臣以善治褒启。 上特命升用。许积曰今国家疮痍才经。民情未及安顿。官事多有旷废。非此人莫可使镇抚。姑令除外。以俟日后升用何如。 上依允。故不得升资。盖积用前憾。以好语尼之也。丁酉九月。 除蔚山府使。戊戌三月弃归。己亥五月。 孝庙升遐。时议乖张。欲短丧。公与许眉叟作议礼辨说。连疏以斥之。出配平海。辛丑七月放还。甲辰七月 除副修撰。十月 除锦山郡守。乙巳十月以老病辞归。丙午春。道儒以礼论将赍疏叫阍。而闻疏意主于明嫡庶。以为不切于打破体而不正之说。作礼说更陈疏辨。己酉二月。 除尚衣院正不赴。乙卯五月寝疾。十二日庚午。考终于正寝。享年七十九。公美须髯好风仪。气像卓荦。眼彩明炯。凝峻严毅。沉深秀朗。整容端坐。望之俨然。虽亲戚游辈之昵好者。莫不肃敬焉。自早岁有志于为己之学。好看性理之书。而沉潜反复。为日新工夫。尝游于愚伏郑先生之门。先生见必礼貌之。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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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金某屹如山岳。其见重于先辈如此。每晨起整衣冠谒家庙。退必危坐。饬躬常如斋戒。既衰老以痿痹不便于行步。虽止晨谒。有出外。必行告面之仪。事亲而有婉容。先意承顺。甘旨之供。必躬亲之。有不安节。昼夜扶持。不脱衣带。其有 除拜。难于远离。多不赴。及其丁忧。歠粥庐墓。返主祔庙之后。犹居外以终禫月。少嗜酒。母夫人戒之。遂不复饮。母夫人疾。欲尝西瓜而不时不得进。自此见西瓜必却之。晬日进馔则悲泣不止。授人以诗。至无父何怙无母何恃。未尝不出涕掩抑矣。乡人书善籍。身在而以孝入于东京志。其平居不以事物经心。临事未尝动其声色。对人不言荣利事。常曰君子处危难之际。则当死直而无悔矣。性又俭素。不喜华靡。娶子不为锦币。闻朝士以衣裳褴褛见罢。叹曰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奢靡将自此成风矣。每读朱书及我东先贤文集。深思熟读。精粗是非。取舍甚明白。而及其遇圣贤言行切要处。必招子侄反复教诲曰为学之方。惟在于切己着实。若舍此而谈说高远。则必未免灼然而日亡。何益之有。吾少时读论孟。至弟子质疑处。先思圣人答之之如何。然后观其答辞。则豁然如有得。用此读书则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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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进就。而恨少不努力。以至于此耳。然吾之平生得免愧怍者。无非此书之力也。晚年尤用力于家礼及仪节等书。未尝释手。遇事必遵行之。有变礼则亦必考据参酌。不失礼经本意也。一室之内。恩义并至。有一弟忠一友爱甚笃。须臾不见。若有所失。弟亦如之。接人勿论亲疏。开心厚遇。有善则推奖之。不善则训诲之。且以周穷恤乏为急务。乡人李光翼至孝而家甚窭。公心怜之。其死也官债委积。无以营葬。公以谷先助之。又文谕一州。使之各出升斗。以完债而葬之。有童子李楹者其父病且死。裂指出血以滴口。公爱其孝行。为文以告官。官为之厚给葬需焉。在官不循情以要誉。不枉法以废公。明立科条。以制猾吏。少有嫌必弃归。其在朝正色不回。未尝与世低仰。危言正色。多触时讳。以是见忤于用事者。又当党议乖张之时。愈自坚确。未尝少沮。历事三朝。辄以严见惮。未尝一日安于朝廷之上。而无慨怀于心。难进易退。唯义与比。其入沈也。人皆危之。而公一视夷险。无几微出于言面。及见金郑两译为本国酿祸。与郑文学愤恨有所图。及文学之被害。公痛其不辜。说及此事。未尝不抆泪。其为国之心。老而益笃焉。尝论为治之道。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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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治不在多言。惟富而教之而已。此乃三代之治规也。制民遂生之道。岂外乎此哉。但恨今世无以此导君者。甲寅八月。 显庙升遐。终日恸哭曰老臣不死。忍见今日。 世子幼冲。国事终税驾何地。及闻 新上明睿。喜而不寐曰老臣其亦幸得复睹周成汉昭之生此东国。若得周召之辅则臣民之福也。复为之愀然曰垂死之臣。惜不得见其大有为也。遂搆疏以陈时弊。其意以忧国恤民为主也。未及脱藁而公病革未果。公先娶骊江李氏。副正宜澍之女。晦斋先生之弟察访彦适之曾孙也。有二女。长适申堪。掌令悦道之子。次适权世后。参判泰一子。后娶丰壤赵氏。处士𥪮之女。北溪光璧之孙。有一男一女。男世平翊卫。娶监司李溟翼女。女适张万益。察访𨥭之子。旅轩先生之曾孙。登科府使。侧室有一男曰邦平。以是岁十二月二十九日壬午。葬于州南钱邑坤坐之原。淑人李氏初葬于州北高罗山直长公墓右。庚戌移葬于安东。公常以远窆为恨。及公之葬。用遗志自安东返柩而合兆焉。后淑人赵氏之葬也。三位合兆于州北神光面飞鹤山南麓酉坐之原。呜呼。公之子世平甫真畏友也。交谊甚密。屡属其先大人遗状于不佞。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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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生。虽未尝侍燕于门下。而其德业文章忠节行义。得于士论及舆颂久矣。极知僭越。而敢寓慕庸之素。谨具掇拾如右。姑俟后日秉笔君子之采择焉。昭阳作噩之暮春下浣。全州后人李衡祥谨撰。
墓碣铭[李万运]
公讳宗一字贯之号鲁庵。金氏系出鸡林。高丽名臣版图判书讳晫十世孙也。中世入本朝。有讳恂文司谏。以才行见重于 文宗朝。撰东国兵鉴。绣衣明覈。 上屡赐表里及银带。建见 端庙逊位。遂闭户不仕以终。时论韪之。祖讳应虚军资监副正。考讳庆龙军资监直长。妣月城李氏。益斋先生齐贤之后。宗簿寺主簿洪之女。公以万历丁酉生。九岁丁外艰。哀毁祭奠如成人。服阕就学于申承旨之悌。申公见公聪明奇伟。文词行谊。不待教而成。甚器重之。甲子中司马两试。乙丑文科壮元。拜典籍。连 除户礼兵刑工诸曹郎。丁卯 除良才察访不赴。戊辰迁司谏院正言。时有台官语触相臣贬出者。公疏言 上待台阁太轻。仍辞归。屡 除省郎皆不赴。庚午通判晋州。未几以事弃归。州人立碑思之。壬申正月遭大夫人忧。既除丧 除持平辞递。乙亥以正言赴 朝。时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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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珙三子佶亿健配济州四年。蒙特宥。两司力请还寝。且请削立异之郑蕴,赵寿益等。公乃疏曰 上屈法伸恩。此盛德事也。两司不能将顺。反以护逆立节。䝱制言官可乎。遂引避递。丙子春 除平安都事。以女婚受由下乡。十二月闻虏警。为巡察使从事。驰赴闻庆。则巡察令左右兵使前进。败于双岭。公所带苍头闻方伯有退屯意白公。公大声诃曰方君父在围中。臣子义当有进无退。尔从何得窾言妄传。仍杖其仆。巡使闻之。愧而止。丁丑二月。闻 大驾出城。即奔问入京。拜直讲 除持平。约与正言梁曼容共论尹昉诸人。公诣台则曼容不来。公即具启曰夫金自点受西门重任。以敌遗君父。其罪不容诛也。而乃复置身净地。前领府事尹昉。奉 殿下之命。受 宗社之寄。忍使 庙社神主。污蔑散失。而逃命苟活。且吕尔徵以 殿下肺腑之臣。视 宗社蒙尘为何事。而独幸一身之全。罔念人臣之节。夫正月晦日以前。款首贼阵者。皆忘君卖国之人。呜呼。 庙貌颠倒。神主非旧。则 祖宗在天之灵。不能安于陟降。异域风霜。故国无期。则 王子嫔宫。未免为沙漠之寄生。而此数人者或偃仰在室。或仍据华秩。恬无愧怍。未闻有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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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之道。臣以为不诛尹昉金自点则无以慰神人之愤。不罪吕尔徵则无以明君臣之分矣。仍言曼容负约不来。不得合启。仍自劾乞免。朝廷肃然敬惮。方之胡澹庵封事。历吏曹正郎。被选弘文录。寻 除侍讲院司书。以是年十月入沈阳。诣 世子门肃谢。时郑文学雷卿亦以春坊讲官。见郑虏命寿辈凭依作势。祸本国日甚。愤慨欲发其阴事。盖郑公以户房兼工房。凡银货等物皆管焉。谢恩使李相圣求以 朝命告清主。请以银三千两分给龙马两胡及命寿等。清主不许。其银留馆。宰臣朴𥶇阴厚郑虏。任其尽用之。郑公使讲院书吏姜孝元将发告。公谓郑公曰必有可考文簿。为万全。乃取前后文簿。更修而印藏之。郑公谋事不密。命寿迫郑公于朴宰所。取焚文簿。公闻之大惊曰去其文书则论以讼体。兄其负矣。己卯正月。刑部官来问郑公以银货及梨柿私减等事曰。无印簿何可信。郑公竟被极祸。公亦拿还削职。编管盈德。癸未冬始放还田里。丁亥夏叙拜直讲。寻 除顺天府使。己丑春辞递。邑民为立碑。庚寅二月牧尚州。莅官才一月。有州人申硕亨等为牛栗陈疏。惎于时辈。以为公侵困疏儒。持平郑始成劾公。道臣闵应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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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以无是事。 上命囚始成。促公还任。终不赴。辛卯四月。 除修撰。陈疏辞。七月出补三陟府使。明年坐辞罢。癸巳秋 除校理不赴。甲午历司艺礼宾正。冬牧星州。丙申弃归。丁酉连 除礼宾尚衣院正不赴。秋 除蔚山府使。戊戌罢还。己亥 孝庙升遐。议礼者谓 孝庙体而不正。 大妃服制降为期。公与许文正公连疏斥之。竟被诬出配平海。其疏略曰夫将传祖祢之重。亦为之斩衰。则国君既承祖宗之大统。反不如士庶之家将传重者乎。孔子不计兄弟之序。而非僖闵之逆祀。记曰太子太丁早卒。次子外丙立二年崩。弟仲壬立四年崩。立与不立。曰崩曰卒。名位甚严。长众嫡庶。非所可论。况以次嫡为 世子。承正统御至尊。则为臣子者何敢贬降之乎。至于八大君之说。其亦荒唐流遁之甚矣。辛丑七月放还。甲辰 除锦山郡守。乙巳罢归。己酉 除尚衣院正不赴。乙卯五月卒。享年七十九。公容仪严重。眼光明炯。度量深廓。气像磊落。奉母夫人极其孝顺。朝夕瀡滫之供。亦必亲备。及丁忧歠粥居庐。母夫人寝疾。欲尝西瓜。不时不得进。自是公见西瓜必却之。少嗜酒。母夫人戒之。公绝不复近口。祀事必前期澡沐洁衣。家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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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老幼。并使斋沐。乡人慕其诚孝。书之乡约及东京志。务自俭约。居家内外斩斩。有一弟忠一友爱笃至。治郡不要虚誉。刚制豪猾。立 朝惟知直道事君。不肯随人低仰。以此不合于世。而曾不少沮。师事愚伏郑先生。先生曰金君重如山岳。公殁后眉叟许相公 筵中白公位不满德。大为士林所惜。请 赠职。公先娶骊江李氏。副正宜澍之女。有二女申堪,权世后。再娶丰壤赵氏𥪮之女。有一子世平翊卫。有一女张万益府使。馀子邦平。申堪子仁锡,义锡。女张宇枢生员。权世后子斗瞻。女李元裕。张万益子大训,大悦,大胤,大智,大增,大谐。世平子弘鼎。二十七夭卒。成服内 除显陵参奉。女成起寅,文佐郎,张趾德县监。弘鼎系子裕昆。裕昆子尚振。尚振子光成,镒成,俊成,鍊成,器成。镒成等来属以乐石之役。窃闻公牧星州时。我先祖洛村公已卒。公曰吾吏于玆。岂可不恤亡友家馁哉。月必捐俸周急。其交谊可知也。义不敢辞。铭曰。
乔岳之重。周道之直。政家孝友。立朝正色。惜不大施。迷阳榛棘。风声凛然。刻示无极。己卯三月上浣。广陵后人李万运谨撰。
墓志铭[李汉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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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士之为人臣而终始不渝其守者。必以素赋之资。加进修之工而后能。盖祸福得失。最易挠夺故也。今于鲁庵金先生之所树立。尤可验已。公在 仁庙乙亥。以正言赴朝。时仁城君三子蒙特宥。盖配济州已四载。两司请还寝甚力。且论郑桐溪,赵寿益立异之罪而请削之。乃疏曰昔淮南王之反而死。文帝侯其四子。今 殿下屈法伸恩。即汉帝亲亲之仁。此盛德事也。臣有爱君以德。将顺其美。而曰护逆曰立节云者。不亦情外之罪案乎。遂引避递。丁丑二月。以江都失守。台官方论金庆徵,李敏求等。公以为舍头颅而先支末。遂挺身上疏曰金自点受西门重任。以敌遗君父。其罪不容詄。而乃置身净地。尹昉以 宗社提调。奉 殿下之命。受 宗社之寄。而忍使 庙社神主污蔑散失。而逃命苟活。独幸一身之全。罔念大臣之节。吕尔徵以 殿下肺腑之臣。视 宗社蒙尘为何事。而恬不知罪。夫正月晦日以前。款首贼阵者。皆忘君卖国之人也。 庙貌颠倒。神位非旧。则 祖宗在天之灵。不能安于陟降。异域风霜。故国无期。则 王子嫔宫未免沙漠之寄生。而此三人者。或偃仰在室。或仍据华帙。恬无愧怍。未闻引咎之道。臣以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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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金自点则无以慰神人之愤。不罪吕尔徵则无以明君臣之分矣。仍言梁曼容事。遂自劾乞免。盖初与正言梁曼容约会合启。而负约不来故耳。朝著肃然惮服。拟之于胡澹庵封事。十月以侍讲院司书入沈阳。诣 世子肃谢。与春坊讲官郑雷卿。陪侍扶护。风棱凛然。信义可行蛮貊。而竟以是中螫毒。拿还削籍。编管盈德。及己亥礼讼。疏卞正义。峻斥误礼。其疏略曰将承祖祢之重者。亦为斩衰三年。则既承祖祢之重者。于义当何服。况天子诸侯之体统自别。纪曰太子太丁早𣨛。次子外丙立二年崩。弟仲壬立四年崩。立与不立。曰崩曰𣨛。辞义甚严。不论其正庶。则此亦可见其体统之尊重绝异处也。况以次嫡为 世子。承正统御至尊。则为臣子者何敢贬降乎。以我国言之。 世宗大王即次子承统之主也。 太宗之视 世宗。国人之戴 世宗。曾不如让宁乎。设使 元敬王后以让宁之故。而不服 世宗其可乎。礼所谓体而不正。不得三年。何敢妄加于继体承统之国君也哉。至于八大君之说。其亦流遁之甚矣。于是公之名重于一代。此公之立朝大节也。公讳宗一字贯之号鲁庵。系出鸡林。有讳晫高丽版图判书。公十世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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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本 朝至讳恂文司谏。及 光庙受禅。遂闭户不仕。祖讳应虚朝散大夫军资监副正。考讳庆龙宣教郎军资监直长。妣月城李氏。高丽文忠公益斋齐贤之九世孙。宗簿寺主簿讳洪女也。以万历丁酉生公。自幼凝重端严异凡儿。直长公常爱拊曰大吾家者必此儿也。九岁直长公殁。哭擗如成人。勺水不入口。母夫人泣为之先歠然后。乃如之。守殡祭奠。无不如礼。阕制就学于申梧峰之悌。聪明绝异。学业日进。而于孝经论语尤潜心焉。凡持身事长之道。不待教而自就。申公每器重之。十七捷乡解。李东岳安讷守本州。闻公名。请与同游。谢不赴。及 仁庙改玉。中进士罢榜。甲子增广俱中司马。乙丑登别试壮元。授典籍。自是连 除工户礼佐郎及典籍而皆不赴。丁卯二月。闻胡警赴行在。至尚州为巡察使金时让所启。留营下。多方略之助。五月 除礼曹佐郎。十月 除良才道察访。皆不赴。戊辰 除刑曹佐郎。寻拜正言。呈辞下乡。又拜正言及礼郎而不赴。八月以正言赴谢。时台官有以论一相臣贬出者。即疏陈待台阁太薄。仍辞归。连 除省郎或至再而皆不赴。庚午通判晋州。修举废坠。甚得治体。而以事遽归。州人立碑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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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屡 除台省而不赴。壬申正月丁内忧。服阕再 除持平而不赴。又 除金郊察访,鱼川察访不赴。丙子春赴平安都事。备知虏情。欲疏陈备御之策。而为道臣所沮不果上。公每以为叹。因事下乡。十二月以虏变为巡察使从事。驰赴闻庆。闻左右兵使前进败于双岭。巡使有退屯之意。公所带奴来传。公大声责曰君父在围。臣子分义。当有进无退。汝何妄传也。即杖之。巡使闻而止。丁丑被选弘文录。丁亥夏拜直讲。寻 除顺天府使。越三年而递归。民为之立碑。己丑 除议政府检详升舍人。庚寅二月牧尚州。才一月州人有为牛栗陈疏者。以为为公侵困。台论劾以斥享。道臣启以被诬。 上命囚言官。促公还任。终不赴。五月 除实录郎厅。辛卯四月 除修撰疏辞。七月出补三陟府使。明年罢。癸巳 除校理不赴。甲午历司艺礼宾正。夏牧星州。丙申弃归。丁酉连 除尚衣正不赴。秋 除蔚山府使。戊戌罢归。己亥以议礼事配平海。辛丑放还。甲辰 除锦山郡守。乙巳罢归。乙酉 除尚衣正不赴。乙卯五月十二日卒。享年七十九。葬于州南钱邑。后淑人之葬也。改与前淑人。三位合窆于府北飞鹤山酉坐原。公资性刚正。气度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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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眼光炯明。沈深雄确。整衣冠。寡言笑。俨然不可犯。早尝师事愚伏郑先生。先生见必礼貌之。语人曰金某重如山岳。事亲必先意顺旨。极其怡愉。定省之外。滫瀡之供。亦必亲检。及丁忧。居庐歠粥。尝嗜酒。以母夫人戒不复近。母夫人寝疾。欲尝西瓜。以不时不得进。自后见西瓜必却之。日辄晨起。盥栉衣冠。瞻谒家庙。祀事必前期澡洁。家中并使斋沐。乡人慕其诚孝。书之乡约及东京志。饬躬俭约。治家有法。内外斩斩焉。与一弟忠一友爱笃至。周恤穷窭若不及。居官必以信义。不要虚誉。立朝惟知事君直道。不随人低仰。所以不合于世。历事三朝。未尝一日安于朝。而至老补外。竟不得展布。犹毅然守正。曾不少沮。公殁后眉叟许先生以公位不称德。请赠于 筵中。公配骊江李氏。教授宜澍之女。有二女申堪权世后。后配丰壤赵氏𥪮之女。有一男一女。子世平翊卫。女张万益府使。馀男邦平。世平子弘鼎二十七夭卒。成服内 除 显陵参奉。女成起寅,文佐郎,张趾德县监。馀子弘福。弘鼎系子裕昆。裕昆子尚振。尚振子光成,镒成,俊成,鍊成,器成。光成子永锡。女孙承健。镒成系子熙永。女柳进宅,李宁运,申永耇,李在佐,李在林。俊成子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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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永根,永洛,永泰。鍊成子熙龟,熙永出系。女孙永受,崔济咸,金济寅。器成子熙大,熙明,熙三。女朴禹铉郡守。永锡子定濩。女李澈,李运铉,朴永复,李璞璨。熙永二子皆幼。永麟系子从濩。永根子从濩出系。女权柄玑。永洛子洙濩。女郑之一。永泰无子女。熙龟子典濩,在濩,以濩,元濩。女李擎日今正字。熙大系子柄濩。女赵性毅,李在斗。熙明子柄濩出系。次幼。熙三一女幼。弘福子圣夏,振夏成均进士。圣夏子尚德。振夏子若愚。尚德系子继成。若愚子在成,洛成。在成子永鲁,永奎。洛成二子皆幼。公之六世孙熙大。以公之状来谒志墓事。顾余癃陋晚生。何敢当。恳辞而请益固。末乃责之以谊分。盖以我外裔也。不得终辞。于是首揭公大节而次第其平生如此。铭曰。
寒松之操。乔岳之节。集有众美。所在必达。何能乃尔。天赋学发。修之有本。由内而彻。人搴其华。我掇其实。不为祸挠。不为势屈。敛而不展。终悬得失。刻诗幽竁。愈閟愈烈。
 上之元年庚戌季冬下浣。真城后学李汉膺谨撰。
家状后叙[李埰]
鲁庵公平生行义志节。足为当世之楷范。而世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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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者盖亦鲜矣。公以文华名于世。早擢高科。知公者率多以文艺称。而不知于公为馀事。是岂知之者哉。自释褐之初。立定脚跟。进退以礼。以故立朝而不能一日安。典邑而未尝三年淹。至于抗直言列而守正不挠。非罪再谪而处困犹亨。非平日所养之得正。能如是乎。此则立朝之大槩。而人或有知公之终始者矣。若夫家行隐德也。非夤缘容接于公之门下者。曷足以知其万一哉。公事亲之孝。奉先之诚。无愧于古之孝子。而闺门谨严之政。宗戚敦睦之义。一遵乎涑水之礼范焉。则居家之美行。足以风斯世。而人之知之者尤寡矣。埰之于公。有先交之分焉。有姻戚之好焉。频承警欬于杖屦之下者。积有年纪。则耳目之所睹记。非他乡生之泛然出入者比也。寻常欣慕而钦艳之者。自不能已。则虽谓之知公之挭槩。亦不多让矣。呜呼。公之行谊。可为有家之矜式。公之志节。可为搢绅之模楷。而跋前疐后。难进易退。使修齐之道。不得赞治于庙堂之上。则岂但公之不幸而已也。尝闻愚伏郑先生比之如泰山乔岳。李参判命俊称之以临大节而不可夺。末稍夷险不易之操。果如先辈之所称道。大人君子之知人。殊异乎今世之知公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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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甥金上庠建准甫述公家状。真惇史也。更何容喙于其间。而顾平生景仰之心。有同星斗于天。是以忘其固陋而敢赘一言。以寓尊慕之诚云尔。己未夏六月。骊江后人李埰谨书。
家状后跋[金建准]
我舅氏持心之正。制行之高。有未易窥测。而至于言论风旨气像仪范。一见而皆知其伟人君子矣。第公深自谦抑。不事文饰。去就出处无所苟。辞受取与必以义。律己甚严。秉志甚确。不轻交游。慎其许可。又不喜杯酒声色之娱。事必博考礼经而遵行之。凡平生之操履规模。一切与世不合。故其知公者。知其毅然难犯。卓然不群而已。其不知公者。亦不能不肃敬于对公之际。而惮严忌直。又从而为之诋毁焉。以公之才之德。不得一日安于朝廷之上。终捲而莫之试者盖以此也。呜呼。其时耶命耶。天之生公也何意。其阸公也亦何意。然在公有何憾焉。且使公立言著书。则岂不足为后人矜式。而不欲自多以夸美于人。或有所作。随辄弃之。至老乃有一子。而才过十岁。又从师于远邑。亦不得收拾而藏之。至如吟弄风月。又非公所好。今之所遗。只是公所录若干疏章而已。呜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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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建准于公为甥侄。而所及睹者。惟公晚年居家处乡之节。玆敢略举所曾闻。参以所及睹。且考公所录。以述此状。其少时事宜其多所阙漏。而至其所闻见者。亦不能形容其万一。岂不重且慨也耶。然见世之述人言行者。例有褒扬太过。称道失中。反招有识之讥诮。适为其人之羞辱。是溢美之失。不如疏略之为愈。况我公之质直无华。公正不阿。乃其平生所守。若状公之行而有片言只字之溢美于其间。则其不负公之平生而大得罪于公乎。是则建准知其免夫。甥侄进士一善后人金建准谨识。
挽词[权尚矩]
南北山川阻。曾闻长者风。自从来此地。准拟揖明公。已矣重泉下。居然一梦中。不知乡井恸。如失晦斋翁。
  其二
东都挺人杰。华贯历三司。妙岁文名重。中年宦迹奇。争称八耋老。可念一孤儿。南极星躔缺。无缘更接仪。
挽词[李 埰]
一见知为间世豪。海天孤鹤整霜毛。三场文艺声名大。八帙春秋齿德高。伫看北枢卿月耀。俄惊东壁法星韬。深嗟丈席今寥寂。为哭公私涕似涛。
挽词[张龙庆]
晚把蒹葭倚玉丛。忘嫌贵贱契相同。那知一别成今古。瞻望云山泪不穷。
挽词[张 璶]
丁丑年间谏草传。君臣大义日星悬。名留千古公何憾。小子无依涕彻天。
挽词[金启成]
天眼茫茫不可详。胡令大老遽之亡。心敦孝友传家世。身退江湖志庙廊。文丧孰为儒领袖。才难今失吏循良。风神何处依然在。留凤千秋锁月光。
挽词[金启祥]
公与先人同学业。后生常视父兄行。黄金榜里声名冠。白玉堂中雨露香。齿德已尊堪辅世。乡邦无禄奄浸光。应知余季重泉下。魂魄追随旧(缺)偿。
  其二
忆昔金江别语悲。寸心宁有暂忘时。违颜每恨山川隔。承讣难堪涕泪垂。半世功名同梦罢。百年家业赖儿持。儒林正抱云亡恸。不独区区哭我私。
挽词[孙 釴]
早占龙头姓字香。且行夷险视如常。曾陪 鹤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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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晚擢鹓行荐玉堂。南极老星今也晦。东都宿德已焉亡。数年傥得皇天假。庶辅新升庆日光。
挽词[李耇徵]
吾乡一自紫翁后。儒雅名流始有公。当日辽尘陪 鹤驾。几年台阁凛霜风。铜章屡佩辞尧陛。玉署无从补舜聪。宿德四朝宁复睹。哭私悲世恸难穷。
  其二
早年风彩动朝绅。自是当今第一人。直节与时何抹摋。宏才无处展经纶。京华未有淹终岁。清卧由来阅几春。乔岳奄看收间气。便思高躅泪沾巾。
挽词[李明徵]
光岳精英廊庙姿。声名早播振东陲。风霜獠域行忠信。豸笏 龙墀詟险陂。汲老卧治曾七邑。晋公载望止三司。此生今日无穷恸。上为邦家下为私。
挽词[金建准]
硕德宏才间世生。迁文汲直早声名。风裁几使奸回戢。忠信曾于蛮貊行。历职三司犹未称。临民七邑亦非荣。终然敛却经纶手。永结疏亲恸惜情。
  其二
子视孤甥警策频。孤甥何幸得为人。山颓此后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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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泣慕非徒叔侄亲。
挽词[黄益俊]
名魁金榜谒天门。日下呈祥五色云。补衮薇垣声直节。分忧郡邑播清芬。巨川未得施舟楫。众草其如忌蕙薰。哭送文星归永夜。典刑犹昨竟难谖。
挽词[权 炰]
胸吞云梦锦波生。射策天门第一名。三载獠城随 鹤驾。两朝经幄侍 龙旌。忽惊南极星浸彩。重见东都杵辍声。小子况承先契笃。感怀畴昔倍沾缨。
挽词[郑时锡]
龙榜高名早占魁。一时人道栋梁材。宏谟岂止三司位。伟度元非百里才。忧国一心江海远。伤时双鬓暮年催。追思先考同年义。把笔难堪泪满腮。
挽词[崔启基]
千古王曾志业同。玉堂金马振英风。身兼三达尊无右。孝友全归乐在中。士失宗师吊闾巷。朝亡旧老怆 宸衷。人间永负绵鸡哭。缄罢哀词悼病躬。
挽词[李 垍]
白玉堂中彦。黄金榜上人。青春整冠冕。皓首养精神。南极明星晦。东都丈席尘。公私今日恸。不觉泪盈巾。
挽词[李 墩]
先君当日托心期。小子夤缘荷眷私。微宦绊人违执绋。缄辞不觉涕涟洏。
挽词[李 堜]
赘入公门已有年。柩衣承诲陪曾前。如今杖舄离乡井。小子无从涕泪涟。
挽词[任 勉]
断断平生忠孝全。声名卓荦振东偏。汲公补拾心弥切。范子江湖病忽缠。乡失哲人安仰矣。国无耆俊可悲旃。此身久荷包容德。哭送今朝涕自涟。
挽词[李 垙]
名缀一头榜。身兼三达尊。风标仪可像。行谊孝为元。泰岳颓何遽。明星彩已昏。依归今失所。衰泪洒西门。
挽词[权仲垕]
寿星前夜晦南天。大老如今遽上仙。小子于何能考德。哭私难禁涕涟涟。
祭文[乡校儒生黄克俊]
东都人杰。南斗精英。气度浑厚。文艺夙成。拾芥高科。历扬华帙。玉堂声价。乌台风力。立脚风波。志操愈贞。贤劳辽沈。忠信以行。妙年宦路。期待不浅。时丁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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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展所蕴。鸾栖枳棘。外补何频。倦鸟还飞。故山云烟。暮境閒居。所乐何事。图书左右。偃仰惟意。达尊三兼。福禄五全。儒林景仰。星斗于天。业必求正。疑必就质。呼我大寐。牖我昏惑。祝公无疾。永惠后学。天何不慭。夺我斯速。泰岳其颓。小子安仰。悲缠儒苑。恸结乡党。幽明殊制。即远有期。追趋祖帐。告以悲词。涧蘋虽薄。心香可格。不昧者存。歆此诚曲。
祭文[玉山儒生权 埈]
奎璧孕精。河岳钟粹。风仪峻整。气宇深邃。早事诗书。大振文艺。白战三场。高占莲桂。望重南金。平步青云。历扬华帙。玉堂薇垣。中年贤路。一何蹇阸。外焉不内。困于朱墨。白首形役。岂公所欲。从吾所好。颐养林园。髭发胜昔。齿德愈尊。乡邦钦艳。山斗是仰。领袖儒苑。启迪吾党。晋鄙薰德。齐士矜式。祝公耋期。永惠缝掖。桑榆一疾。天夺何速。恸结公私。悲缠党塾。灵辰不留。即远有期。仪形末閟。懿范难追。于何考德。奚所稽疑。追随祖道。一杯荐忱。不昧者存。庶几居歆。
祭文[龟冈儒生李明徵]
乔山气像。秋水精神。南国硕德。东都一人。鹗立三司。风振朝绅。鸾栖七邑。人服廉明。宏才宿望。不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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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莫我知。枘凿难合。才不展时。位不满德。十载丘园。一心恋阙。贾父伤时。范老忧国。顾惟生等。比洞相望。公所眷恋。公所来往。倚以为重。山斗是仰。云何不淑。奄至于斯。南躔晦彩。东土缠悲。矜式何处。就正何地。乡井咨赍。亲戚涕泗。从此已矣。恸惜曷已。丹旌今日。路由此里。含哀致诚。敬奠一酌。不昧者存。庶几歆格。
祭文[申徽锡]
呜呼惟公。庄严气像。浑厚风仪。竭孝将母。负笈从师。种学绩文。早岁飞英。一蹴登龙。黄甲高名。联翩云路。位望清迥。鹗立朝端。风纪由整。鸾栖枳棘。吏戢民悦。三年蛮貊。夷险一节。六载海曲。髭发胜昔。之才之德。似公者小。谓丰其施。何啬其报。进退行装。惟义之当。顾余孤陋。忝入门墙。幸蒙不挥。多所启发。万语千言。皆我药石。感铭心肺。何日敢谖。坐于地远。虽未源源。期以百年。永承警欬。天不慭遗。德星遽晦。谆谆教诲。寂矣难再。凛凛仪形。已矣莫追。于何考德。万古长辞。追惟往昔。涕泗涟洏。殓不凭棺。葬未临穴。辜负实多。我怀曷极。敢将哀忱。祇荐泂酌。不昧者灵。庶赐歆格。
祭文[李 埰]
呜呼。不佞于公。前有连家之好。后有先分之密。夤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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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于公之门下者。积有年所。则知公之终始。盖莫如不佞矣。世之称公者。以擢高科登显仕。为公之事业。而此特公之馀事也。孝友之行。奉先之诚。出于天性而无所勉彊。此则公百行之源也。亲亲之恩。老老之仁。不计疏戚而无不遍及。此则公敦睦之义也。闺门肃肃。内外斩斩。恩不掩义而有孚威如。此则公家政之美也。临事果决。应乎泛而当乎曲者。在内之权度精切也。望俨即温。威可畏而仪可象者。在外之风标秀发也。立脚于宦海风波之中而砥柱乎中流。直躬于朝著倾轧之秋而章奏乎风霜。虽贲育不能夺其所守。非所谓强哉矫之君子乎。当 春宫在沈之日。膺侍讲侍从之职。衔命獠庭。足蹑虎穴。故旧亲戚。莫不危而吊之。而无几微见于色。羁绁之中。谋去大慝。而天不助顺。祸将不测。仅以生还。孤囚海曲。而无怨悔形于言。非所谓一夷险之大节乎。呜呼。以公之才之德。丁大往小来之日。守进礼退义之节。不得一日安于朝廷而展其所蕴。历试外补。专其惠而不能咸焉。大为识者之所共惜。乡邦之所共叹。而公则怡然不介于怀。返其初服。安其素位。颐养身心。保啬精神。偃仰屈伸。惟意所欲。而不知老之将至。其可与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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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形役。乾没风尘者。同日而语哉。尊兼三达而视其德如草墅。身享五福而操其心滋益谦。处身之懿范。制行之高致。足以风斯世矣。抑何恨经纶之志之不伸也哉。桑榆暮景。精力尚强。谓享陵岗之算。永为矜式之地。而公私无禄。天夺斯速。一邦梁摧之恸。曷有穷已。如埰不佞。猥以驽劣。滥登龙门。视之如子弟。待之以末契。有时叨陪。援以止之。引古汲今。亹亹诱掖。呼其寐而牖其昏者。不啻面命而耳提。获蒙大君子包容爱人之德。寻常欣慕爱悦之情。何尝少须臾忘于中。而不幸今者遽失其所凭依。踽踽此世。安仿安仰。业有所不通。无所从而正焉。事有所可疑。无所就而质焉。西州门外之恸。不但当日之羊昙矣。呜呼恸哉。当其永窆。迹滞江右。末由临穴。逮至初期。身抱痼疾。未荐鸡绵。惭负幽明。情礼俱亏。天时易环。终制又迫。德仪愈邈。感慕弥深。升公之堂。杖屦无所见。拜公之床。笑语无所接。呜呼已矣。从此诀矣。文拙而所沥者血。酒薄而所酌者诚。不昧英灵。庶鉴情曲。
祭文[金建准]
呜呼。天生我公。夫岂偶然。应时而作。间世之贤。精神烈日。气像乔岳。孝友笃至。风裁特立。正大方严。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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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才。廊庙之姿。栋梁之材。馀事文章。接武迁史。荆围战艺。司马两试。昕庭对策。龙榜一人。声名远振。威望日新。出入清班。几任言责。论政启劄。言言药石。格非封事。字字鈇钺。陆贽剀切。澹庵忠直。 龙颜感动。鹓列以肃。傥使终始。展其所抱。调和鼎鼐。启沃左右。为世之纪。为国之经。挽回治道。名炳汗青。世莫我知。不安朝廷。万里獠域。靡盬贤劳。六年海曲。沦滴奚辜。玉堂屡拜。岂云遭遇。雄州七典。不是贤路。悠悠碌碌。凡几人矣。崇爵厚禄。多得其志。嗟我惟公。器大莫用。众草凌芳。群鸦吓凤。在公何戚。世道堪恸。冯唐易老。范子先忧。三朝耆耇。几岁园邱。既以生公。终啬其报。天意所在。厥惟难究。国之不幸。民之无禄。遐迩咸恸。朝野共惜。顾余孤甥。哭私曷极。赋命奇薄。早失所怙。懜然未学。藐尔危苦。悯以携之。不倦其教。日课月试。曰经而史。朝挞夕诲。犹父于子。自幼及长。诱掖几多。人我无状。公赐非佗。亲为叔侄。义兼师生。此生感戴。山海恩情。居地既异。家累且縻。拜候卧侧。不能以时。公常责我。援以止之。终夕侍坐。悚然自祇。论古谈今。策懒警昏。亹亹谆谆。无非至言。一日违颜。鄙吝斯作。一日承诲。充然有得。当春季月。我丧女婿。痘患有忌。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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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久替。闻公之病。乃克驰赴。开眼正视。眼彩如故。曰尔家祸。傥复忍道。一言以吊。泫然双泪。症情虽危。精力若是。神明所扶。庶几万一。才经三宿。遽尔易箦。呜呼恸哉。是日何日。有声彻天。有泪彻泉。殓殡既毕。拜辞灵筵。若或复睹。终乃永诀。出门惘然。不觉呜咽。安仰之恸。弥久弥深。礼当方丧。以尽此心。侍下多病。末由自致。且公幽宅。新卜远地。栾栾孝子。孑孑单身。役并合垗。看护无人。忧患丛中。终未往见。辜恩实多。罪安可免。呜呼恸哉。我心如割。泉台此日。吾弟吾兄。相先相后。必且来迎。公之抚恤。岂异平昔。而我罪殃。迄今愈极。葬婿七日。又丧女息。天之偏祸。一何且酷。世虑已尽。泪眼长血。其能久乎。死亡无日。归与兄弟。同侍有期。悲不几时。我又何悲。一杯敬奠。侑以哀辞。在上洋洋。庶几格思。
送金司书贯之兄之沈阳序[俞会甫]
吾友金贯之。以直言摈不用。归数月。 上以 春宫北狩。辅养有赖于僚臣。命择经明行修之人以举之。贯之于是乎豫其选。既 命下。贯之不俟驾而行。其行也。其友人共设祖于南门外。酒三行且起。俞会甫自筵末进而握手曰。士君子设施之道。固非一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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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治朝而论道经邦。君子欲之而不可必得者。所遇之时不同耳。不幸而当艰危板荡之日。夷险不避。致命遂志。乃大人亨困之道。而古君子最难处者也。噫贯之此行。是何等行也。万里风霜。大刀无期。平日衣食于君者。孰不却步而顾望。而贯之妙年魁申。出入清班。时丁无事。退避若浼。而独于此日。朝闻 命而夕就道。无戚戚顾恋之色。有坦坦乐易之志。岂非所谓真知轻重大丈夫哉。苟使贯之立治朝而行乎国政。则论道经邦。乃其能事。而素位而行。无往不可。则之异邦忠信笃敬。处艰厄不失其贞。引君当道。化行殊俗。非贯之则不可。有司之举贯之。真诚知人。而 圣智择贤之明。吁亦无间然矣。然则贯之其可谓亨困之大人。而能善处古君子之最难处者也。吾将侧耳以听。贯之其勉乎哉。与贯之为僚。有曰闵寅甫。亦吾友也。其人器度如贯之。其人节操如贯之。周旋辅导之际。必能俪美而相讲。呜呼。贯之亦不孤于殊邦矣。为报寅甫。其亦以是贺之。丁丑重阳。故人俞会甫书。
送金司书赴沈阳[申孤松(弘望)]
龙楼寂寞断环声。臣子宁论万里行。故国衣冠双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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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平生忠信一身轻。关云漠漠孤鸿叫。辽海茫茫片月明。为问归期何日是。朔风挥泪倍离情。
梦见金司书觉后永怀[申弘望]
梦里分明见。欠伸却未真。辽河方雨雪。关塞尚风尘。千里音书断。三冬别恨新。何时一樽酒。相对古园春。
  其二
鸰原心死日。豺窟胆消时。眠食今安未。音书远寄迟。越吟庄舄苦。汉节子卿持。一会凭蘧栩。悽然觉后思。
赠金司书(在沈阳时)[李白洲(明汉)]
杖节胡为北海傍。白头辛苦笑苏郎。明时剩有安边策。枉断忠臣烈士肠。
  其二
千古纲常已矣夫。到今无赖管夷吾。君看屈膝胡庭者。白日扬鏕(一作镳)入国都。
次苍石韵(漏本)慰金鲁庵失火 [申懒斋(悦道)]
三载长沙赋鵩馀。元参失火赭垣如。倚伏冥冥难可恃。要须忍性学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