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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年谱考异卷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年考異卷一
  寶應王懋竑
(洪本年譜云朱子諱熹字元一字仲晦徽州婺源人生南劔尤溪
寓舍始居崇安五夫里所居聽事堂曰紫陽書堂徽州紫陽山韋齋先生嘗以刻其印章用之牓於聽事故鄉也又剏草堂於天湖寒泉塢曰寒泉精舍剏草堂於建陽蘆峯雲谷牓曰晦菴自稱雲谷老人亦曰晦翁結廬武夷五曲武夷精舍卜築建陽考亭滄洲精舍自號滄洲病叟後又更號遯翁
  卒年七十有一仕至朝奉大夫閣贈寳謨閣直學士通議大夫謚曰文追封徽國公從
公元1230年
孔子廷本按年譜始於李果齋先生而洪本載此條於年譜之首洪本皆稱先生而此獨稱朱子追封國公紹定庚寅従祀孔廟淳祐辛丑朱子歿四十年矣果齋不及見也其為後人所増入無疑今從李本削去而附載於此其有訛誤俱據文集行狀改正閩本亦載此條於後而又有不同今皆畧之不復一一置辨按行狀云字仲晦本傅云字元晦一
仲晦屏山先生所作字辭本云元晦朱子屏山遺帖字元晦亦先生
所命不云改字仲晦性理大全載字辭注云後以元為四徳之首不敢當改字仲晦此於文集語錄無所不知何所據而云也延平答問及張吕陸陳諸集其稱元晦無云仲晦者而朱子文集於題䟦自署皆云仲無稱元晦者是為參錯大全注語亦有自來行狀朱子自稱本傅則兼考他書故兩存之洪譜止據行狀不及同異之故甚為疎畧附記於此又按閩本亦云後以元為四徳之首不敢當改字仲晦疑年元本有之此大全本然閩本新出或反以大全注而増入亦未可知其載字辭較大全則多十餘語又似别有所本非自大全採入者也)
公元1130年
  髙宗建炎四年庚戌秋九月甲寅先生
(按年譜李本稱朱子洪本稱先生年譜朱子門人果齊李公晦方子所輯自合先生李葢以意改也定
從洪本按遷墓記云府君以同上舍出身迪功郎建州政和縣承事公卒不能歸因葬其邑年譜以方臘亂不能方臘之亂在庚子辛丑承事之卒在乙巳方臘之平乆矣年譜誤也又吏部行狀云授建州政和縣丁外艱服除調南劔州尤溪縣乙巳計之除服當在丁未四月靖康之變吏部已在尤溪吏部丁未三四月間除服即調尤溪矣又考吏部與祝公書已酉十二月建州權職庚戌正月棄所攝携家寓政和五月初又携家下南劔尤溪是在尤溪二年即去官但未詳何時以嘗作政和尤溪縣尉往來其間假舘閩本云任尤溪秩滿假舘鄭氏之義齋而生文公非其實也今定從李洪本改以方亂句而補調尤溪縣於嘗僑寓句之上庶為得其實云又考閩本所載南溪精舍記鄭氏號義齋寓舍名也閩本假舘鄭氏之義齋亦誤閩本年譜婺源南街故宅有古紹聖四年井中氣如虹是日韋齋公生文公嘗曰聞先君生時井中有氣白虹經日不散因名虹井韋齋公嘗作井銘遂名韋齋井是嵗井中紫氣如雲三日而文公生
畧按建炎四年正干擾攘之時尤溪婺源甚逺即故宅井有紫氣焉得知之且曰三日而文公生其為附㑹無疑今従李删去閩本云文公面右有七黒子時並稱李洪本不載今附見於此)
  四年甲寅五嵗
(韋齋行狀是年召試舘職秘書省正字丁内艱服除秘書省校書郎著作佐郎尚書度支員外
郎兼史舘校勘司勲吏部員外郎丁内艱當即四年服除六年也至十年出知饒州乞祠還家閩本年譜云文公沈郎小字季延皆志其地也尤溪原名沈溪後因王審知諱改尤溪尤溪延平行五十二)
公元1131年
  五年乙卯六嵗
(黄義剛與行狀天之上何物畧同小異并載之)
  七年丁已八嵗
(洪本年譜云又嘗指日問於韋齋曰日何所附曰附於天又問天何所附韋齊竒之本按此與行狀所
本一事而所記不同今従李删去)
  十年庚申十一嵗
(年譜所載本之兩行狀而缺蕭公顗今并載吏部行狀)
  十三年癸亥十四嵗春三月辛亥丁父韋齋先生
(二十四日四字吏部行狀城南年譜水南誤)
  禀學劉屏山劉草堂胡籍溪先生之門
(按韋齋遺命禀學三君子而朱子師事屏山舉業白水籍溪葢以父執事白水妻以女不詳何時
未幾而卒事籍溪最乆然皆稱胡丈不稱先生至為行狀則皆自稱門人葢以韋齋之命也年譜云按先生所為草堂墓表籍溪行狀俱稱二公受學涪陵譙天授盡聞伊雒之學其淵源大畧
本此至於師門誼篤則屏山為最其為屏山墓表有云先生時熹童子侍疾一日請問平昔入道㳄第先生欣然告曰吾於易得入徳之門焉所謂不逺復者乃吾之三字符也汝尚勉之又命字祝辭云木於根春容曄敷人晦於身神明内膄又云子不日新則時予之恥言而思毖動而思躓凛乎惴惴顔曽是畏其期望之意如此先生晚嵗猶書門符佩韋遵考晦木師傅葢識父師之誨也
草堂墓表云聞涪陵譙公天授嘗従程夫子逰兼邃易學即往叩焉盡得其學之本未籍溪行狀云既又學易於涪陵處士譙公天授未嘗言譙公盡得伊雒之學也屏山學佛以為佛與吾聖人合故作聖傳論墓表明載之矣晚嵗晦木師傅之云獨指字辭而言耳年譜所云恐皆未確今删去而載屏山白水墓表籍溪行狀少傅劉公碑於後又以此李洪本皆同或元本所有附見於此而並論之字閩本性理大全増多十餘語今據閩本)
  十四年甲子十五嵗葬韋齋先生
公元1132年
(按吏部行狀以卒之明年崇安五夫里之西塔山遷墓記云初府君將歿欲葬崇安五夫卒之明年
遂窆其里靈梵院側與吏部行狀不同年譜從行狀今姑仍之洪本并及改葬删去)
  二十年庚午二十一嵗春婺源展墓
(年譜先是婺源以下從洪本李本畧與内弟程洵前一帖李本不載後帖亦有删削止云有帖與内弟
論詩且曰學者所急云云朱子此時頗事詩文而卒歸重孟與反求諸已則大本已立矣李本以意删削元本今從洪本按與程允夫二帖今文集缺虞集復田記此後人所増入於文集語錄其事皆無所不知何所據也李本尚存其真洪本删其首按虞集作復田記句則似元本所有後人無従考證矣今姑仍李本而附論之)
  二十三年癸酉二十四嵗夏始李先生延平
(李洪本皆作始受學延平李先生之門今改正年譜言癸酉受學延平先生行狀言歸同安
公元1158年
不逺百里徒步往従之遊以趙師夏跋考之當從行狀但自同安歸戊寅往見庚辰又往見而行狀不指其年以今考之戊寅范直閣書稱李愿中不稱先生延平答問戊寅間語不似受學有云不審尊意以為何如至再題西林達觀詩序庚辰始稱先生往來受教受學當在庚辰也今據行狀文集改正延平戊寅書云得吾元晦不鄙孤陋寡聞逺有質問此非従學語也壬午書云所幸比年以來得吾元晦相與講學壬午距庚辰三年故云比年若以癸酉計則已十年戊寅亦已五年不得比年以此二書證之則庚寅受學無疑續集羅宗約書云目前所聞西林而未之契者皆不我欺庚辰朱子延平西林院此亦庚辰受學一證本年譜云初先生學無常師出入於經傅泛濫釋老者幾十年年二十四見延平洞明道要頓悟異學之非盡能掊擊其失由是専精致誠剖微窮深晝夜不懈至忘寢食道統之傅始有所歸矣按此條必元本所有後人所増入李為陽明之學以道統之傅始有所歸語為太重故删之非有所據也今按朱子盡棄異學庚辰年譜屬之二十四嵗時非是故改従行狀而年譜則仍附見於此非敢效李氏之妄删也)
  二十五年乙亥二十六嵗
公元1131年
(鄒本年建經史閣後有晤吕伯恭福州一條注云時伯恭倉部公官福州朱子檄書事大
都督府伯恭交始此按東萊年譜是年春倉部福建提刑司幹官隨侍於福唐丙子應福建轉運司丁丑春試禮部不中六月福州十月倉部秩滿隨侍婺州據此東萊乙亥丙子丁丑皆在福州其與朱子相見必在此數年間兩家文集無所白事大都督府似用同安書記中語據記春正月檄書白事大都督府東萊年譜是年春倉部福州正月至任也此未詳其所又鄒本於癸未有晤張敬夫臨安一條包揚云上初召魏公先南軒某時赴召至行在語南軒云云則鄒所據也然包錄亦不言其初相見今俱附見於此鄒本考訂較舊譜為詳其有訛誤不悉辨也)
  夏縣有盜分守城之西北隅
(李洪本無今従鄒本補)
  定釋奠
(李洪本皆附注建經史閣閩本另立一條今従閩本)
  申請婚禮
(李洪本無鄒本有之而不詳今載申嚴婚禮狀又此狀與蘇丞相記皆無嵗月可考今附於同安任之
末)
  二十七年丁丑二十八嵗春還同安候不至罷歸
(李本舘於陳北溪洪本舘於北溪陳淳俱誤按北溪漳州朱子庚戌至漳州始來受學年譜
誤甚明今據畏壘菴記改正)
  二十八年戊寅二十九嵗春正月李先生延平
(按李本不載此條而續通鑑載之續通鑑必本之年譜李氏自以意删之耳戊寅范直閣書云頃在
延平李愿中丈此為確證李葢西林詩序庚辰李先生故刪戊寅而未考之文集也於庚辰又書再見其意以為癸酉受學此為冄見凡李氏率意刪改類如今従洪本閩本同)
  二十九年已卯三十嵗秋八月召赴行在
(年譜云用執政陳俊卿薦也按是年陳俊卿未為執政當作陳康伯康伯以二十八年九月參知
政事陳康伯紹興名臣其薦朱子當在諸公先自行狀畧不載但云召赴行在本傳云以輔臣薦亦不載其名年譜必以實書後來者祗知陳俊卿之薦朱子不知康伯遂以意改之不知俊卿方為殿中侍御史未為執政孟子或問武王泄邇不忘逺而曰近讀陳魯公集有論此者鄙意合是徳人之言也其於康伯不薄不知修譜何意改之頃見陳魯公家集裔孫所刻偽撰朱子序及書自署門生此甚可笑於此可見年譜舊本必云康伯薦故後人因之而偽撰陳俊卿三字改作陳康伯年譜云是籍溪胡公正字先生送行詩有曰祖
衣冠滿道周此行誰與話端由心不足功名計祗為蒼生未敢休執我仇仇詎我知漫將行止騐天機猿啼鶴怨渾閒事只恐先生袖手其後又寄詩曰先生去上芸香閣閣老
獬豸冠留取幽人空谷一川風月要人甕牖前頭翠作屏晚求相對儀刑浮雲一任舒巻萬古青山只麽五峯胡公宏曰此詩有體無用賡之幽人偏愛青山為是青山青不老山中雲出太虚一洗塵埃山更好似籍溪解嘲云按李洪兩本皆載此條是時籍溪家居召為大理司直未行改秘書省正字籍溪年已七十餘矣耳又重聽門人子弟皆疑其行朱四詩皆有諷
公元1160年
焉但不知年譜載此亦復何意以為朱子不赴召之證耶五峯詩見朱子題跋中為籍溪解嘲朱子年譜亦無所當且籍溪赴召庚辰載是嵗亦誤今刪去以其兩本俱載或元本有之
故附之於此)
  三十年庚辰三十一嵗冬李先生延平受學
(年譜再見李先生延平今據達觀詩序改正本年譜云汪端明應辰先生師事延平乆益
不懈嘗言每一去而復來則所聞必益超絶葢其上達不已日新如此
  按端明前輩不當先生李本稱朱子亦是以例改毎一去而復來以下延平行狀
上達不已日新延平言與首二句語意不合李本亦以意删非有所據也今以延平行狀語系之壬午俱歸延平而此條則削去按年譜道統之傅始有所歸語必果齋所有然不行狀所叙之為得也龜山先生學程子以傅之豫章羅先生延平李先生以及朱子其的緒相承如此朱子之學受之延平發明盛大有不盡延平所傳者大學章句叙道直接二程龜山以下皆在私淑之列其大指亦可見矣延平行狀言求中未發甚悉反而求之未得所安於是往問之南軒而胡氏之學與延平不合其後朱子悟心為已發性為未發而又以已所悟合之延平所傅其云已發未發之機
黙識心契焉則與體認發氣象亦小不同而與胡氏先察識涵養論反相近及至潭州南軒共講南軒葢深以延平黙坐澄心體認天理不然力辨吕氏求中之説而朱子
卒従南軒受胡氏之學以艮齋銘為宗指則與延平異矣故戊子諸書不及延平迄已丑又悟其非更定已發未發之分以胡氏先察識涵養不然而於未發仍守延平之説其云以静為本又云従静中漸漸養出端倪來則猶體認發氣象之論也庚寅始拈出程子涵養須用進學則在致知語學大指於此而壬辰作中和説序不得奉而質諸李氏之門於所已言者而未言者可推則已不専主延平之説癸已以後往來講論不及延平甲辰與吕士瞻戊申方賔王言程子之説不可移易延平自是一時入處未免合有商量晚年語錄楊道夫葉味道陳安卿廖子晦所記尤詳中或問力辨吕氏求中之非而謂龜山未免吕氏之失龜山説則延平所自出也此其前後異同之故亦大畧可考矣故今従行狀年譜所載則附論於此未知後之君子以為何如也按朱子少即有志為已之學其學禪正是従心地著工夫而於語孟經史及周程張諸家之説攷訂講貫葢無一日不用其功内外兩進自㓜已然所謂生知安行積累之漸者也同安歸後再見延平盡棄異學而於求中未發之㫖未達南軒講論逾四五年迄巳丑始定其説至庚寅拈出程子涵養二語生平學問大指於此早年進學之序於答江元適汪尚書薛士龍書陳正已書及中和説序自叙極為分明今日可據以為説至庚寅以後所謂獨覺進而不及知者葢非後來之所能擬議矣孔子自言吾十有五以至七十其節㳄可考而程子聖人未必然特為學者立法朱子亦言因其近似自名不敢輙為之説也明道謝顯道曰賢見某如此某煞用工夫顯道髙明親炙之久於明道尚有不及知者後之人何敢妄下一語耶若以一已所見而取文集彷彿之語以為依據又雜取諸家語錄厖亂之説而斷之曰某年至某地位又某年至某地未免以管窺天以蠡測海識者有以其後語錄有云只今六十一嵗方理㑹恁地又曰某覺得今年無疑又曰自覺得無長進上面猶隔一膜此聖賢日新不已望道未見心若遂據以為証是又痴人不得説夢文集語錄中多謙已誨人之辭大因人説法應病與藥又間或有為而發不可泥看孔子嘗言何有
我又言我無能孔子豈真何有無能者哉此又讀文集語錄者所當知也故因年譜語而附論之世之君子有以訂其是非焉)
  三十一年辛已三十二嵗
(年譜云是嵗貽書黄樞宻恢復文集黄樞宻書言敵退後當先自治之計其於恢復慎言
末以起用舊人要䇿而恐敵之復來未嘗専言恢復年譜本出果齋不應舛誤若此疑此三字後人増入今删去)
公元1131年
  三十二年壬午三十三嵗六月髙宗内禪孝宗即位
復差南嶽廟
(年譜五月秩滿以為六月孝宗即位詔求直言八月應詔上封不報是月予祠行狀云祠
公元1162年
滿冄請孝宗即位復因其任會有詔求直言上封事據年譜則予祠在上封事之後行狀則得祠在上封事之前封事言左迪功郎潭州南嶽廟則固已得祠矣今従行狀)
公元1163年
  孝宗隆興元年癸未三十四嵗十一月六日奏事
拱殿十二日除武學博士待㳄
(洪本年譜云冬十月辛巳入對埀拱殿十一月戊辰武學博士戊今改正孝宗本紀隆興
元年十月戊午朔已為二十四日十一月不得戊辰且辛已距戊辰四十七日不應授官如是之遲也據文集魏元履六日登對十二日武學博士年譜之誤無疑今依鄒本改正鄒又據與李先生九月二十六日尚在鉊山到臨安後吕伯恭書有云區區已審察一二日當得對以程途時日計之登對當在十一月十月也今亦従之除武學博士年譜云替成資闕也拜命歸行狀云除武學博士待㳄考宋官制除見闕曰填某人闕其待㳄者曰替某人朱子南任滿云已成資丁未江西提刑狀云替馬大同成資闕則成資為闕滿之名成資上當姓名如替馬大同成資例而年譜缺不載今無可考姑仍之年譜云是嵗有與陳漕書論鹽法汪尚書書論龜山語錄按論鹽法可不載其目與汪尚書書為多不當獨載此今削去)
  歸劉氏田
公元1147年
(按屏山卒於紹興十七年丁卯田劵不當乾道中還田隆興不在乾道中也豈以乾道還田
公元1178年
年譜誤載耶忠肅稱諡則在忠肅殁後忠肅卒於淳熈五年戊戌則亦非乾道中所跋矣且云至猶存則並在朱子歿後其去朱子時已乆矣不知何時何人所跋也此於文集語錄無所考然李必據舊本如虞集復田記之類但不知何人増入洪本去按乾道中田劵跋云八字則似元本所有後人無所考正矣今仍李本)
公元1164年
  二年甲申三十五嵗困學恐聞編成
(按朱子困學名其燕居之室必在同安既歸之後困學詩之作則在恐聞成編之前葢戊寅己卯間也
困學恐聞編序不著其年而文集㳄於論語訓䝉口義之後年譜序於甲申必有所據又延平答問之錄自丁丑至癸未其成編必在甲申後但無序文可考耳年譜亦缺附記於此)
(按朱子禀學劉胡三先生之門而出入於老釋者十餘年自庚辰受學延平後斷然知老釋之非矣
江元適書以先君子之餘誨而不及劉胡者以三先生皆為佛學也獲親有道自指延平先生書叙㳄最為分明更以何叔京參考之尤為可據云近以來獲親有道云晚有道則亦受學庚辰而非癸酉之確證也或疑江書不及延平之卒當在癸未朱子十一月武學博士命歸即聞延平先生之卒矣江書及埀拱奏劄自在歸後非必癸未也其或在叔書後嵗月已逺偶未之及耳)
公元1165年
  乾道元年乙酉三十六嵗春省劄就職夏四月至行
在復請祠五月復差南嶽廟
(按行狀本傅皆云既至朱子四月至行在矣因執政復主和議不就職而請祠以歸耳年譜亦云
既至所書未明今依行改正按本既至洪适為相復主和議不合歸與年譜不合宋史洪适是年八月參知政事十二月尚書省僕射同平章事四月間未為相也本傅誤錢端禮甲申十一月簽書樞宻院事十二月參知政事㳄年八月方罷是嵗二月陳康伯罷時未置相端禮首參年譜是也年譜載戊午讜議序曰戊午之議發言盈廷云云戊午之議據序文當作癸未之議李洪本皆妄改按戊午髙宗紹興八年癸未孝宗隆興元年戊午議和癸未冄議和元履所叙㳄者戊午之議而朱子序中所極論者癸未之議也年譜不考全文畧載數語又妄改癸未為戊午盡失其意今削去而别載序文於後)
公元1166年
  二年丙戌三十七嵗
(按與張欽夫兩書朱子自注甚明其别卷張敬夫兩書與前兩書意同而在前兩書之後其無注者或
朱子所自而後人又收入之然中和説序得當時往還書稿一編則必不止兩書也前第二書注云自有辨説甚詳今未見之豈指已發未發説及中和説序耶姑記於此朱子文三十巻張欽夫三十一巻張敬夫大概以年叙三十二卷所載則不以年叙且多未定之論故疑為朱子所自而後復入之者未敢定也按朱子延平求中未發之説未達延平歿求其説而不得甲申南軒豫章舟中自是書問往來講論未發之㫖也南軒無所考而朱子兩書自注甚明别巻兩書注然詳其文義實皆一時語也向以中和説序云聞張欽夫衡山胡氏之學則従而問焉為至潭州故以四書在戊子今以答羅宗約書考之自指書往來而非至潭州時也答何叔京書未發已發渾然一致與此四書意相合又言程記錄之誤與中和舊説序所云以為少作失傳而不之信亦正相而何自在丙戌彼此參考四書之在丙戌而非戊
確然矣其以心為已發性為未發更不分時節此朱子所自悟非受之南軒南軒従胡氏之學先察識涵養不言未發與朱子所見畧同南軒前書尚有認為兩物之疑朱子冄與書反復發明於此無異論也至潭州講論之語無所南軒贈行詩云超然太極眼厎無全牛朱子别詩云始知太極要妙難名論謂有寜有迹謂無復何存惟應酬酢特達本根皆以未發為太極即以心為已發性為未發之㫖與四書同一意至已丑始悟其非亟以書報欽夫當日同為此論者則潭州之所講論朱子所見皆同而胡氏之學先察識涵養雖若小不同實無異指此中和説序潭州行畧不言也故今斷以四書皆在丙戌而以答叔京三書宗約二書繫之叔京書言體認發氣象為龜山門下相傳指訣而有愧汗沾衣之語此求中未達時當丙戌之春其言未發已發渾然一致則在既悟性為未發之後又言延平學者當於未發已發之幾黙識心契焉則以已所悟合之延平所傅與龜山門下指訣亦似少異此在丙戌之冬宗約宗約在西蜀又卒於戊子之四月二書不在潭州後其言欽夫書問往來近方覺有脱然處自指丙戌之悟又言所聞西林者皆不我欺叔京書亦相合又言衡山之學尤易見功近乃覺知如此與中和舊説序所云欽夫予以所聞未有後得胡氏與曽吉父書乃益自信正相合則此書或丙戌之冬丁亥之春夏未可知也李本年譜一切不載洪本雜叙與欽夫諸書於往訪潭州時其意未明通辨亦不之及而閑闢錄反以末卷張敬夫兩書朱子徳性之證尤為大誤正學考已覺其誤而以四書載於戊子叙説雖多其意終未明了於此詳論之以俟後之君子考訂是非朱子自注二書文集編㳄於論程集改字之前時劉共甫潭州乃乙酉丙戌間至丁亥則召還矣此亦四書在丙戌而不在戊子之明證也)
公元1167年
  三年丁亥三十八嵗秋七月崇安大水奉府檄行視
(按此條李洪本皆載於戊子是年五夫有秋水災不合向疑其有誤及考續集蔡季通云邑
中水至此可傷憫此中幸亦無他兩日後方聞之耳是此水所及不逺五夫不及李洪兩本皆無注而文集林擇之書言此最詳崇安大饑之後重遭此水災中畧不言及與何叔京書言早稻己熟可無他虞正是七月不言崇安之有水災而戊子春夏之交建人大必因上年水災故以參考行視水災之在丁亥無疑也與擇之極言縣官漠然無意於民
難於圖事朱子八月即往潭州葢避之而欲與其事也是時知建寜府徐嚞秦檜之黨朱子自不肯為之用至㳄年崇安大饑及於五夫應縣之委則不得不與其事而以請於府方以黨不自安朱子已為樞宻院編修官陳應求共甫執政故所請即従而其實未嘗相合戊子秋奉祠去而社倉之米實始於社倉記亦不欲沒其名反復參校水災自在丁亥今為改正附著其説如此後之人得以考焉)
  八月南軒張公敬夫潭州
(按朱子九月八日潭州兩月講論之語於文集語錄無所李本極畧洪本所増為多而不無
謬誤今僅載李本數語而洪本則見於此而附論之洪本年譜云留長沙兩月講論之語無所考見南軒贈行之詩曰遺經紬繹心事綢繆超然太極眼厎無全牛先生答詩云昔我抱氷炭従君識乾坤始知太極要妙難名論謂有寜有迹謂無復何存惟茲酬酢特達本根萬化従此千里同茲源曠然逺莫禦愓若初不煩二詩觀之則其往復相契太極之㫖也又中和説序云余早従延平李先生受中庸之書求喜怒哀樂未發之㫖未達先生殁聞張敬夫衡山胡氏學則従而問焉是時范念徳侍行言二先生中庸之義三日不能其後先生卒更定其説然則未發之㫖葢未相契也又云考先生敬夫中和十年而始定初與敬夫以為人自有生即有知云云又曰通天只是一箇天機活物云云後答敬夫書又以浩浩大化中云最後敬夫書曰近復體察見得理須以心為主而論之則性情之徳中和之妙皆有條而不紊云云及與湖南諸公中和皆是此意按洪本所云深太極之㫖此以贈行詩與答詩臆度之耳朱子甲申後與南軒往復皆講未發之㫖而以心為已發性為未發葢以未發為太極詩所云太極則指未發而言也専言太極則不識其意矣心為已發性為未發兩先生於此無異論至潭州當必共講中和説序云亟以書報欽夫當日同為此論者則至潭州南軒同為此論灼然可證而謂未發之㫖未相契真妄説也范念徳言兩先生中庸之義三日不能合此語絶無所據洪本云其後先生卒更定其説則指已丑已發未發説而言故以為厯十年而後中和之指與南軒講論乙酉丙戌至已丑即悟其非以書報欽夫欽夫以為然不過四五年間惟先察識涵養之説欽夫執之尚堅後卒従朱子説雖不詳其時大約不乆論定以為十年而後定者妄説也其叙丙戌三書為初未定之論則是然不中和説序所云則指意分明又載已丑論心一書以為定論此書在已丑初悟已發未發之分時尚多未定之論如以静中知覺不昧為復寂而常感感常寂以静為本諸論皆後來所不即如仁中為静義正為動與太極圖正相豈可以為定論耶祭南軒文云葢繳紛往反者幾十有餘年末乃同歸一致此統言之如論語説仁説之類非指中和説而言洪譜葢誤認此語也凡此皆非果齋之舊李為陽明之學自主中和舊説故於此多所删削畧而不言而洪本則不勝可疑也姑附其説於此
  亦是時范念徳侍行嘗言兩先生中庸之義三日
不能李洪兩本皆載之此或元本所有後人増入也然於文集語錄無所考而以為未發之㫖未相契非是竊嘗考之朱子延平之學南軒衡山之學各有師承延平沒而問之南軒南軒所聞告之亦未有已而朱子悟性為未發而合之延平所傅京南軒専主衡山而以延平黙坐澄心體認天理不然力辨吕氏求中之非自與延平不合其所不合者或在於其後朱子卒従南軒衡山之學其與艮齋銘為宗指相與守之
曾先察識涵養則與延平異矣與林擇之書後所見不同不復致思葢指此時戊子諸書
絶不延平亦自可證至已丑始悟以性為未發之非未發已發各有時節而於未發仍守延平之説又深以先察識為非其先異同大概如此竊以意擬之而未敢定也今仍李本存此二語以俟攷焉)
  冬十一月南軒張公南嶽衡山
(李本無此條今従洪本按南軒南嶽唱酬集序朱子遊山後東歸亂稿序其叙㳄時日道里極為
李本畧載南嶽唱酬東歸亂稿於往潭州至自長沙兩條下洪本别立此條而注語最為舛誤今依兩家文集考正而洪本注語直削去之亦不復一一置辨也又按朱子往訪南軒林擇之俱行南軒序亦止言三人范伯崇至已卯始别其羣従昆弟而來登山又與朱子擇之同歸年譜范念徳侍行疑本與伯崇擇之同行伯崇有羣従兄弟湖湘間别往視之至已卯而後來然未有考也南軒序謂已卯胡實廣仲范念徳至同登山朱子後記伯崇來始聞水簾勝欲一往觀以雨不果而後醇叟胡廣仲伯逄季立甘可大來雲峯寺五行劇論所疑而别洪本叙㳄斷續不明而以自嶽宫至櫧州為南嶽唱酬集尤為舛謬今盡削去)
  是月樞宻院編修官待㳄
(李洪本皆闕官字誤考宋制編修官檢討官皆有官字今補正已丑省劄施元之磨勘改官别行注
疾速前來供職則此除替施元之闕也施元之官期未滿故待㳄於家)
公元1168年
  四年戊子三十九嵗夏四月崇安請粟于府以賑之
(年譜社倉記而不及縣官之委甚為缺畧載社倉記)
  程氏遺書成
(按程子涵養須用敬二語庚寅始特拈出而戊子遺書序已云主敬以立窮理以進其知即此二語
之指也續集蔡季通書云近看遺書目錄序時有先後以下一節説道不出欲更之云先生之學其大要可知已讀是書者誠能主敬以立窮理以進其知兩者交相為用而不已焉則日用之間且將有以黙契先生之心而疑信之傳可坐判矣則是序文後有更改蔡書不詳何時豈在庚寅以後耶時有先後之云亦不見遺書中則其所更改者又不止此也)
(按自潭州歸後以艮齋銘為宗指見於程允夫曽裘父書甚明艮齋銘以知止始而格物致知
察識端倪為下手工夫與學聚問辨之指不類云天粹然道義俱全是曰至善萬化之源與至善事理當然之極註又不合何叔京書因其良心發見之微猛省提撕使心不昧黙㑹諸心以立本是艮齋銘之指也石子重書非格物致知不用正心誠意及其正心誠意却不致知格物其語自是但以審察見得格物致知泰然行將去為正心誠意仍是艮齋銘之指也大抵以心為已發以性為未發要従已發處識得未發故曰惟應酬酢特達本根凡戊子諸書皆是一意平湖謂答叔京書易為異學所借尚似有所未察正學考不載與允夫書則未見宗指而於講論多所反覆似皆未得其要領也故附論之)
公元1169年
  五年已丑四十嵗夏五月省劄再趣就職再辭
七月省劄復趣行辭
(按樞宻院編修官係替施元之闕是嵗施元之磨勘改官别行注授省劄催促前來供職年譜載於戊子
公元1168年
年之末誤也魏掞之四年十二月太學錄五年六月罷歸省劄行時朱子所以因是力辭也朱子魏元履墓誌南軒魏元履墓表年月俱可考年譜誤載而續通鑑因之今改正行狀五年三促就職文集回申催促供職五月内兩㳄准尚書省劄子催促供職今又准前件指揮年譜八月復趣行即第三㳄也以戊子一條移於今年五月明白無疑矣)
公元1169年
(按已發未發説與湖南諸公中和第一書皆在已丑之葢乍易舊説猶多有未定之論如凡言心
皆指已發而言程子自以為未當而已發未發説則以為心體流行而言非指事思慮交與湖南書又以為赤子之心而言但不當言凡言心者此皆有所未安吕博士説中或問力辨其失而此以為大概得之又謂涵養之功至則其發也無不中節又似删却已發工夫早年未定之論也中和説序壬辰距已丑又三年不及前諸説則其所已不同矣中和説序云亟以書報欽夫當時同為此論者今其書不見於與欽夫答問中豈即與湖南諸公書耶既云第一書則尚有第二第三書矣此書序年當在前而編㳄於六十四卷之末與答或人類此皆編㳄之失恨不得勉齋諸公而一質問也與張欽夫説例印可一書當在與湖南諸公之後亦已丑答也其中亦多未定之論如以心為主心體流行之見又云仁者心之道而敬者心之貞也後來都無此語又云静中之動動中之静動静自是兩時不必互説又云寂而常感感常寂感者已發也寂者未發也今若曰已發而常未發未發而常已發可乎又云以静為本亦以偏於静已發未發説小註自明之而篇未二語亦自平説凡此恐皆未定之論如以静中知覺為復後來之而太極解以仁中為静義正為動與今解相反豈可據此以為定論整菴羅氏引此書與明辨湖陸氏亦以此書為定論恐皆有所未察也答林擇之三書皆辨先察識涵養之非而於涵養特重於巳發工夫未免少畧如云従涵養中漸漸體出這端倪來又云苟得其養而無物欲之昏自然發見昭著不待求是早年未定之論而後所不取也羅整菴嘗言後人創為異説者乃拾前人之所棄以自珍正謂是爾)
公元1170年
  六年庚寅四十一嵗春正月祝孺人
(年譜先生居䘮盡禮既葬日居墓側朔望則歸奠几筵李洪三本云日居墓
側而不言何所寒泉精舍當與墓相近然以精舍則是講論之地而非守墓之所也朱子庚寅與范伯崇書云比攜二子寒泉蔡季通相聚亦有一二友朋不廢講論朱子固嘗至寒泉友朋講論而謂日居墓側朔望方歸奠几筵未然也今削去而附見於此書儀始虞猶朝夕哭不奠小祥止朝夕哭惟朔朢饋食㑹哭則朔望饋食小祥前當亦然朱子居䘮自用書儀故或朔望歸奠几筵考文集答陸子壽力言几筵不可而於朝夕饋食則未明言李繼善問謂朝夕饋食不害其為厚而又無嫌於僭且當従之其答葉味道書則據左氏特祀於寢與國日祀之文謂主復於寢三年内皆日上此後來所講定書儀亦有不同者矣按禮記朝奠日出夕奠日註疏説皆不分明開元禮朝奠至徹夕奠夕奠至徹朝奠開元孔賈不逺或有所傅也鄭註既夕記云饋朝夕食也孝子不忍死其親事之如生存時進徹之時如其據此殯宫朝夕之奠與下室之饋絶不卒哭罷朝夕奠而下室之饋自仍行於正寢經文不具儀禮猶朝夕哭不奠不奠者但謂不行䘮奠禮書儀即以不奠為不饋食考之或有未詳也)
(年譜有家禮成一條今削去洪本年譜云先生居䘮盡禮既葬日居墓側朔望則歸奠几筵自始死至
公元1169年
祥禪參酌古今咸盡其變因成䘮祭禮又推之於冠昏共為一編命曰家禮既成未嘗為學者道易簀之後其書始出於人家其間有與先生晚嵗之論不合黄榦直卿家禮多用之然其後亦多損益未暇更定覽者詳擇本家附錄李氏方子乾道五年九月先生丁母祝令人憂居盡禮參酌古今成䘮祭禮又推之於冠昏共為一編命曰家禮黄氏㽦曰先生既成家禮一行童竊以逃先生易簀之書始出今行於世然其間有與先生晚嵗之語不合者故未嘗為學者道也陳氏淳曰嘉定辛未嵗温陵先生季子敬之倅郡出示家禮一編云此往年僧寺所亡本也有士人錄得㑹先生葬日㩦來因得之文集汪尚書書云嘗因程氏之説草具祭寢之儀將以行於私家連年遭䘮未及盡試答吕伯恭書云祭禮畧已成書欲俟之一兩徐於其間察所未至今又遭此朞䘮勢須卒哭乃可權冝行禮其實修之續奉寄求訂正也又答吕伯恭書云祭禮已冩納汪丈處託以轉寄其間有節修改俟旦别錄呈求訂正也答張欽夫書云祭禮修定甚多大抵多本程氏而參以諸家故特取二先生説今所承用者為祭説一篇祭儀祝文又各為一篇比之昨本稍復精宻蔡季通書云祭禮只是温公書儀内少増損之正商訂須俟開春稍暇乃可為也程氏冬至立春二祭昔嘗為之或者頗以僭上為疑亦不為無理并俟詳議
三家範云嘗欲因司馬氏之書參考諸家之説裁訂増損舉綱張目以附其後使覽之
者得提其要以及其詳而不憚難行之者雖貧且賤亦得以具其大節畧其繁文不失本意也顧以病衰不能及已嗚呼後之君子其尚有以成吾之志也語錄某之祭禮不成只是司馬公書減却幾處某嘗修祭禮只就温公儀中間行禮處分作五六段甚簡易後被人竊去亡之矣按年譜家禮附錄家禮朱子之書無疑考之文集語錄則有祭禮祭説而無云家禮者所
公元1170年
被人竊去亡之者祭禮而非家禮也唯與蔡季通書有已取家禮四卷附疏一巻納一哥之語此丁已後書所云家禮乃經傅通解中之家禮亦非今之家禮年譜家禮成於庚寅正母䘮時而絶不居憂一語所謂䘮祭而推於冠昏序中亦無此意勉齋行狀家禮後序但言其後損益未暇更定不言居䘮所輯亦不言其亡而復得是皆有所不可曉者姑類集諸錄及文集語錄諸説於此以俟後之人攷而訂焉明邱氏濬曰武林應氏作家禮辨謂文公先生於紹
公元1254年
甲寅八月三家範云某嘗欲因司馬公之書參考諸家之説裁訂損益舉綱張目以附其後顧以哀病不能及已勉齋先生家禮後序云文公以先儒之書本詳畧猶有可疑斟酌損益更為家禮迨其晚年討論家鄉侯國王朝之禮未及脱藁先生沒此百世遺恨今且以其書之出不同置之姑以年月考之宋光宗紹熈甲寅文公已於三家禮範自言顧以衰病不能及豈於孝宗乾道已丑巳有此書況勉齋先生未及脱藁而文公沒則是非文公所編不待辨而明矣文公集中與門人言家禮已成四卷家禮序文門人編入以為張本耳按應氏此言謂家禮為未成之書雖成而未盡可也乃併以為無此書可乎既無此書則胡為而有此序且序文決非朱子不能作而謂門人編入以為張本決不然也況其所勉齋跋語所謂未及脱藁者指經傅通解非謂家禮三家禮範序所云是未及參考諸家裁訂増損使無遺恨爾非謂無是書也黄陳李楊諸子出自朱門親授指教不以為疑而應氏生元至正間一旦乃肆意辨論以為朱子所編斷斷乎出於門人附㑹無疑且謂其妄意増損三家禮範文殊乖禮經又謂附註穿鑿尤甚噫應氏之為此言其亦淺妄之甚矣按邱氏辨應氏之説詳矣然以愚考之則應氏所疑不為無見但所據勉齋跋語則非其㫖所引已成家禮四卷亦考之不詳至邱氏謂序文決非朱子不能作然序文自與年譜不合勉齋行狀跋語不言成於居憂不言其亡而復得與年譜家禮附錄不合凡此俱畧而不言其所三家禮範跋語則其失正與應氏同也應氏之辨今不可見因邱氏之語而得之故并附著於此見前人已有疑於此者以俟後之君子考而質焉
公元1174年
勉齋行狀朱子所編㳄有古家祭禮而家禮通解皆以其未成書别叙於後至史本傳則以家禮入於所編㳄之中删去古今家祭禮故後之人但知有家禮而古今家祭遂失其傅甚可惜古今家祭禮成淳熈甲午跋語可考其後三卷見於鄭景望書後又増一卷二十卷馬氏通考載之年譜厯叙諸書而獨削古今家祭禮不載其意以為有家禮而古今家祭禮之書可宋史之誤葢亦由此朱子不待七十子䘮而大義已乖者於後之人又何責哉附家禮家禮朱子之書也家禮載於行狀其序載於文集成書嵗月載於年譜其書亡而復得之由載於家禮附錄自宋以來遵而用之其為朱子書幾無可疑者乃今反復之而知決非朱子之書也李公晦年譜家禮成於庚寅居祝孺人文集序不紀年月而序中絶不及居䘮事家附錄陳安卿朱敬之以為往年僧寺所亡士人錄得㑹先生葬日擕來因得之其錄得擕來不言何人不言得之何所黄勉齋行狀但云所輯家禮世所遵用其後多有損益未及更定不言成於居母䘮不言其亡而復得其書家禮後亦然敬之朱子季子公勉齋安卿朱子髙第弟子而其言參錯不可考據如此文集朱子汪尚書書與張敬夫吕伯恭書其論祭儀祭説往復甚詳汪吕書壬辰癸已張書不詳年計亦其前後也壬辰癸已距庚寅僅二三年家禮既有成書何為絶不之及而僅以祭儀祭説為言陳安卿向作祭禮甚簡而易曉今已亡之矣則是亡者祭禮而非家禮也明矣文集語錄自家禮序外無一語家禮者惟答蔡季通書有已取家禮四卷納一哥之語此儀禮經傳通解中家六卷之四而非今所傅之家禮甲寅八月三家禮範嘗欲因司馬氏之書參考諸家裁訂増損舉綱張目以附其後顧以衰病不能已後君子有以成吾志也甲寅距庚寅二十年庚寅已有成書朱子耄老豈盡忘之至是而乃為是語耶竊嘗推求故此有因三家禮範跋語依仿以成之者葢自附於後之君子而傳者遂以託之朱子所自作其序文依仿禮範跋語而於家禮反有不合家禮宗法此程張司馬氏所未及而序中絶不言之以跋語未有也其年譜云居母䘮作則或者以意附益之爾敬之但據所傅不加深攷此如司馬季思刻温公書之比公晦従遊戊申後其於早年所不詳祗叙所聞以為而勉行狀之作朱子後二十餘年其時家禮盛行又為敬之所傅錄故不欲公言非但其辭畧而不盡書家禮後謂經傅通解未成為百世遺恨則其微意亦可見矣後之人以朱子家季子所傅又見行狀年譜所載廖子晦陳安卿皆為刋刻三山楊氏上饒周氏復為之考訂尊而用之不敢少致其疑然雖尊用其書實未有行者故於其中謬誤不及察徒口相傅以為公家云爾惟元應氏作家禮辨其文亦不傳僅見於明邱仲深所刻家禮儀節中其辨専據三家禮範跋語辭多疎畧未有以解世人之惑仲深不然之故余今徧考年譜行狀朱子文語錄所載俱附於後而一一詳註之其應氏邱氏語亦並附焉他所摘謬誤數十條庶來者有以家禮決非朱子之書而余亦得免於鑿空妄言之罪焉爾誤又按朱子古今家祭淳熈元年甲午距庚寅五年不言有家禮其有能采集附益通校而廣傅之相與損益折衷成禮俗與跋三家禮範前後絶逺而其意大相同家禮之非朱子書此亦一證)
公元1170年
  秋七月韋齋先生
公元1171年
(文集遷墓記云初府君將歿欲葬崇安五夫卒之明年遂窆其里靈梵院側熹㓜未更事卜地不詳
公元1170年
體魄不獲乃以乾道六年七月五日遷於里之白水鵞子峯下吏部行狀云卒之明年熹奉其柩葬於建寜府崇安縣五夫里之西塔山碩人别葬建陽縣崇泰里之後山舖寒泉
公所地勢卑濕懼非乆計乃卜以慶元某年某月某日奉而遷於武夷鄉上梅里寂厯山中
公元1171年
僧舍之北按遷墓記言韋齋卒之明年窆其里靈梵院則至乾道六年遷於白水鵝子峯下祝孺人記言府君白水之兆百里而逺是韋齋之墓遷於白水無疑矣乃行狀止云以明年葬於崇安縣五夫里之西塔山不言遷墓豈西塔山白水鵝子峯耶靈梵院側鵝子峯皆在五夫里相距不逺故統言之乎然不得云明年也靈梵之窆云卜地不詳行狀地勢卑濕自指白水之兆而不言再遷不可果齋作譜時尚詢問而今譜但為疑詞不知果齋之舊否也遷墓與行狀互有異同編㳄者亦畧不為考訂何耶姑記所疑於此)
公元1170年
(按自庚寅吕東萊劉子澄書拈出程子兩語生平學問大指葢定於此中庸徳性問學大傅
之敬以直内義以方外従古聖賢所傅若合符節甲寅孫敬甫書云夫子之言曰涵養須用進學則在致知兩言者如車兩輪如鳥兩翼未有廢其一而可行可飛者也尤為直截分明相距二十五年矣而其言無毫髪異也自庚寅已後書問往來因人説法間有所獨重而其大指不出此兩語晚年鄂州稽古閣記福州史閣記正以此兩語相對發明指意曉然通辨正學考皆不載此二書今據文集補入陳師徳不詳何時師徳卒於甲午此書當去庚寅不逺附載之)
公元1171年
  七年辛卯四十二嵗冬十二月省劄趣行以錄不及
養辭
公元1170年
(按六年十二月召赴行在是年五月陳俊卿出知福州虞允文獨相閏五月梁克家㕘知政事此召雖以
公元1171年
胡銓之薦亦或允文克家之意也朱子䘮制未終辭其狀不見文集疑其在䘮不復具狀但以省劄回納建寜府軍資庫而巳至七年十二月䘮制既滿尚書省六年元降指揮摧促起發朱子八年二月辭免召命狀以禄不逮養四月三省奉聖㫖令疾速起發行狀七年免䘮復召以禄不及辭免䘮在七年而復召則在八年四月行狀統言之不復詳叙本傅亦同其七年十二月省劄乃依六年元降指揮而非即有復召之命也八年二月克家相與允文並本傅九年克家相再申前命九年當作八年自召赴行在屢趣起發疑皆出克家意而允文特聽之耳允文八年八月去位九年特與改秩宫觀允文去位乆矣朱子允文克家皆無書豈以申省狀已屢言之而素無交往不便有書耶抑或文集脱漏陳丞相龔參政周丞相丞相皆冄三與書即趙雄王淮亦屢與書是在南康浙東有相不得不爾而文集諱言之亦不識朱子之意矣行狀云四年之間辭者六此指六年召赴行在八年召赴行在七年省劄趣行八年省劄再趣行九年省劄又趣行辭免召命狀凡五而䘮制未終無辭狀元分明李本止載六年八年兩召命九年省劄行為太畧洪本為得之而以七年十二月行為八年二月趣行則亦失之今考正始末而附論之如此)
公元1172年
  八年壬辰四十三嵗春正月論孟義成
(按癸未編㳄論語要義論語訓䝉口義兩書皆不傅而存其序至壬辰編㳄論孟精義庚子刻於南康改
要義葢其名偶同而非即前論語要義之本也年譜誤認以此書先要義精義改名集義書語要義序後考之非是改正又按癸未要義序獨取二先生及其門人朋友數家之説補輯訂正以為一書則亦與精義略同但其書草畧故後來編㳄精義不復之而别為之序自非癸未之本也南康之刻葢取舊名精義二字太重諸家之解亦有未盡當者後定集義以此年譜云葢未辨此意也)
  夏四月㫖趣行復六月省劄再趣行再辭
公元1171年
(按辭召命狀以去冬十二月省劄趣行二月具狀辭免洪本以趣行叙於二月誤也夏四月有㫖疾速
公元1172年
起發五月六月省劄又兩㳄趣行洪本止載六月省劄催亦非是今改正)
  資治通鑑綱目
(按綱目序於壬辰季通伯諌擇之伯恭諸書則癸已甲午乙未方冩校浄本乃成編也又據敬夫
李濱老書則重修丙申丁酉庚子可冩據延之恭叔書則丙午以後重修未及行狀所云毎以未及修補為恨也余大雅錄在戊戌當是重修時而語意不類記者之誤若陳淳錄則自分明年譜綱目成於壬辰序文而言耳凡例刻於王魯勉齋諸公皆未之及或以後出為疑今考蔡書云條例以定矣又云綱凡例修立畧定極有條理意義則元凡例當以蔡書為據也又按綱目通鑑改正甚多而猶有未及改者故曰恐為千古之恨今載與劉子澄尤延之書以見其概朱子壬寅年綱目孝宗言之葢欲仿温公之例而孝宗顧置之則反不如神宗逺矣而朱子居家五年竟亦未能再修此所以以為恨也)
  八朝名臣言行錄
(按東萊集與汪尚書書云建寜一書五朝名臣言行錄云是朱元晦所編其間考訂
頗多近亦往問元晦未報不知過目否是書書吕許公切直東萊不樂之而朱子後來亦未修改早年之書與論孟或問同也)
  冬十月西銘義成
公元1232年
(按年譜西銘解後跋然考之作解當在壬辰前跋云熹既為此解後尹氏書則非壬辰明矣又考葉
公元1290年
味道語錄自在雲谷天地之塞兩句解後迤邐西銘等解雲谷記以庚寅雲谷西銘解作庚寅辛卯間據吕東萊太極西銘兩解皆成於壬辰前也)
公元1173年
  九年癸已四十四嵗夏四月太極圖説通書解成
公元1292年
(按年譜壬辰十月西銘解成癸已四月太極圖通書解成此據兩後記嵗月之而通書附見焉考
公元1168年
之吕張兩集則太極圖解成於戊子西銘解成於庚寅辛卯東萊壬辰改定太極圖説解之云則必不至於已而後成矣又按已丑巳亥皆訂正太極通書不云有解也丁未通書後記戊申始出太極西銘兩解以示學者年譜通書解附焉東萊朱子書云太極圖解近方得本玩味淺陋不足窺見精藴多未曉處已疏於别紙其書在戊子又云太極所疑重䝉一一鐫誨則在已丑又云示下太極圖西銘解當朝夕玩繹若稍有所未達當一一請教不敢示人也又云向承示以改定太極圖論解比前本益覺精宻西銘昔人所未發處益多又云太極圖解昨與張丈商量未定匆匆分散少暇當理前説三書當在辛卯朱子南軒書云太極解後來所改不多紙上呈則書在戊子已丑間南軒書云伯恭昨日得書猶疑太極説中體用先後之論則在辛卯據此諸書太極圖解成於戊子已丑西銘解成於庚寅辛卯兩書後跋各以其跋之嵗月言非成書嵗月也又戊申未敢出以示人為學者言之張吕二公未嘗不共商確象山攷訂註釋似亦見圖解通書後記作於丁未如已酉序大學中庸章句之比章句非至已酉始成通書解亦非丁未始成也年譜叙於癸已疑亦因太極圖附及之而李微之序亦云太極通書義成於癸已豈别有所據乎竊意亦成於壬辰以前丁未始作後記以授學者戊申二月則出兩解并出通書也梭山詆太極圖西銘林黄中詆易西銘通書尚未有議者故未之及焉今姑依年譜所叙而考訂嵗月先後如此李微之性傅語錄序成嵗月大概同年譜而易本義以為成於乙已丙午之間與年譜不同則非盡同年譜也戊申太極西銘兩解以示學者明言兩解不及通書李洪兩本戊申皆以通書附焉今據鄒本删之前説亦以意度未盡然也)
公元1173年
  五月有㫖特改左宣教郎主管台州崇道觀再辭
(洪本進呈嶽廟劄子下有是年梁克家相申前命又辭十一字誤用本傅語重不可曉而李本并無
進呈嶽廟劄子句則克家之奏為無所因矣今従洪本而是年以下十一字則删去)
公元1174年
  淳熈元年甲午四十五嵗春二月復辭三月有㫖不許
辭免復辭夏六月拜命
公元1182年
(按文集辭免改秩宫觀狀凡四行狀云九年再辭元年又再辭李本止云省劄凡三下趣已降指揮
畧洪本得之而僅統叙於拜命之下亦非是今依行文集改正行狀辭者四則辭免年譜云三具辭免則以第一狀辭改官第二狀辭告命一事也此則非誤)
  編㳄古今祭禮
(朱子自為之跋甚詳而不載其目其答鄭景望書言増孟詵徐潤日用三卷十九卷書考之則賈
家祭第六孟詵第七徐潤第政和五禮第十一孫日用第十二杜公祭享儀第十三范氏祭儀第十九其確然可考者七卷而已馬氏文獻通考陳氏曰朱子通典㑹要所以及本朝諸家祭禮皆在焉凡二十卷則又増一卷凡十三卷葢莫可考以通考所載計之有江都集禮有開元禮開寳禮有胡氏吉㓙書儀唐鄭正則祠享禮唐范傅式寢堂時享劉岳書儀陳致雍新定祀禮又有韓氏古今家祭横渠張氏祭禮伊川程氏祭禮吕氏家祭禮温公書儀凡十三篇正合二十卷之數或即是耶此朱子手自編㳄之書而家禮後人偽作勉齋古今家祭禮同為編㳄而家禮則别出至宋史家禮入於編㳄諸書之内而删古今家祭禮故後人但知有家禮而古今家祭禮遂以不傅於世甚可惜也然藏書之家或當有存者有志之士多方訪求朱子之書復見於世寜大幸乎)
  朱子年考異卷一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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