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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隐先生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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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隐先生集卷之三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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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轩行状
先生姓赵氏。讳宗道。字伯由。世居咸安。远祖讳丹硕。高丽元尹。其后衣冠不绝。而有渔溪处士讳旅。中 鲁山朝癸酉进士。乙亥以后。杜门终老。 赠都承旨。子孙立庙。享祀春秋。承旨生三男。次讳金虎。登武科。行嘉善。 赠左尹。于先生高祖也。左尹生讳寿万。笃学修行。隐居早终。号南溪。生讳应卿。克绍先业。敦行孝友。操行著闻于时。举为安阴县监。县民至今称之。其葬也。游轩丁舍人熿。志其墓。玉溪卢判书禛。铭其碑。先生王父也。生讳堰。受业于宋圭庵麟寿门。好学笃行。以世其家。荐为参奉。不复仕进。隐德以终。娶府使姜熙臣女。大司成老之曾孙也。以嘉靖十六年丁酉二月初五日甲寅。生先生于郡西院北洞第。儿时形容秀丽。举止异常。六七岁。能属文。咏四言诗一句云。人行大路。犬吠门前。又咏蜗牛诗。词气不凡。人称远器。甫十岁。出就外傅隐君子郑斗能。自晓解文义。不劳提诲。师啧啧称道。学徒中有无赖子一人。诬毁同类。先生憎其为人。辨明于师前。学徒推服。年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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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夏课。因擢发解。战艺于京师。寓伯姑夫进士申弘国家。进士不待以子侄。而必以礼遇之。判府事申磼等。时以童子在傍。自视缺然。望若神仙云。先生聪明过人。过眼辄记。经传诸家百子。无不涉猎通透。至如为学工程。礼文度数。皆领略其精粗内外之分。尤精于史记。为文操笔立就。滔滔若不思。而从容典实。人皆传诵之。出入于南冥,玉溪之门。得闻性理之学。年二十二。中戊午生员。是岁。受室于李判书俊民家。判书公曰。东国人物。尽为吾家有。盖自多其得先生为女婿也。先生诚孝出于天性。事亲色养。务得欢心。苦身劳筋。左右无违。夙夜匪懈。衣不解带。癸亥丁内忧。绝而复苏。既葬。庐于墓下。定省晨昏于参奉公。虽大雨雪。无敢少怠。庚午。又遭参奉公忧。哀毁敛葬。俱极情礼。人见其容颜。皆以不能支朝夕为忧。居庐三年。足不出山外。先生在父母时。时宰欲举而官之。以独子远离亲侧为辞。癸酉服阕。以馆荐拜安奇察访。清谨奉职。冰檗自守。与柳西厓成龙,金鹤峰诚一为友。时与往来庐江书院。丙子。倭使玄苏之来也。先生以察访。从接伴官。倭使赠诗。接伴次赠。倭使甚嘲侮之。先生即和曰。宗道其名字伯由。醒无思虑醉无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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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吐气虹霓直。万丈光辉翳斗牛。倭使挂于壁上。再拜而观之。辛巳。升拜司导直长。移拜尚瑞院直长。壬午。升引仪。转司评。簿牒盈案。争讼满庭。而剖决如流。人自无冤。癸未。 朝廷拟拜持平而不果。拜阳智县。畿下弊邑也。诚心字民。极力祛弊。政清如水。赋均如衡。暗行御史褒启曰。居官清洁。役民平恕。自 上赐表里一袭。乙酉。弃归。丙戌。又拜闻庆。邑残如阳。抚字如前。而遇事之不可恕者。则清严并至。吏民爱畏。不敢欺慢。丁亥春。以事见罢。自洛江泛舟而归。至歧江。遭长子丧。是秋。拜汉城参军。以子服不赴。是冬。拜金沟县令。以 天恩稠叠。彊勉赴邑。治尚清净。阖境晏然。湖俗剽悍。赋役烦浩。而处决宽和。咸得其正。听理狱讼。亦皆精察。有金堤人。奴仆皆投属于泰仁县。累讼不得。又移金沟。泰仁守屡书曰。此本县奴仆。彼欲夺之。侮法甚矣。先生曰。吾当从直。取文券一见。立决与其主。闻者莫不服其公正。己丑逆狱起。有一人辞连逮捕者。先生已知其冤。及围其家。其人逃。一卒瞰知之。挺身急追。先生曰。失伍者有军律。卒不敢动。搜其家不得。仍免于祸。是冬罢归。庚寅。逆狱不止。辞连于先生。夏四月。拿致诏狱。时 天怒震叠。人皆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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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先生与守愚堂崔公永庆。同在狱中。守愚叱咜狱卒。无异家奴。先生谑浪谐笑。有如平日。狱中为之语曰。崔司畜之叱咜。赵金沟之谐笑。忘在缧绁。守愚不幸终于狱中。先生得免归。言及守愚。辄呜咽不已。与士林议。附享于南冥祠宇。因倭乱未就。先生聘君。没于辛卯初秋。而逆变后无意入京。不能往临。壬辰四月。彊疾戾洛。即闻倭奴渡海。夜叩西厓柳相国门。相与永诀而归。中路逢宜宁人前典籍李鲁。李亦自京而归。相与约曰。行到岭南。倡起义兵。以讨凶贼。事若不克。死而已。适遇招谕使金鹤峰于咸阳。喜即与草檄于学士楼上。出入郡县。奋倡士气。他日抗贼张本。皆先生力也。鹤峰以先生为宜宁假守。至则郭忘忧再祐。起兵境内。事皆有绪。即推而与之。还归晋阳。与李公鲁。同登矗石楼。时凶锋满国。信使无通。 主上播迁。已渡鸭绿云。而城中寥寥。事无可为者。先生西望痛哭曰。生无益于主辱之日。死何忍于凶贼之锋。执鹤峰手。将欲并投南江。鹤峰曰。道听难信。行闻的报。死亦未晚。吾若畏死。有如此江。先生曰。然。遂止。鹤峰咏诗曰。矗石楼中三壮士。一杯笑指长江水。长江之水流滔滔。波不渴兮魂不死。 朝廷嘉公倡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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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乐佥正。是冬。又拜丹城县。兵燹民不作农。国中大饥。先生日以救饥活民为事。官有不足。亦运咸安家粟。以赈饥饿。远近亲戚流民。日盈官门。尽力调度天兵。昼夜忧念。未尝少休。鹤峰以巡察使。殒于疠疫。自病初及初丧。往来亲视殡肂。护丧归。甲午秋。以事有不可者弃官。留晋州召南庄。乙未。拜安州牧使,清风郡守。时以唐疟呻痛一年有半。皆未赴。丙申。有咸阳之命。往赴焉。时天兵自湖南踰荒山。到岭右。诚心馈饷。无怠倦色。丁酉。贼兵有再动之势。先生乃上书于体察使李相国元翼曰。一朝贼若长驱。人民何归。郡守虽驽。非偷生惜死之人也。愿付咸阳军民于郡守。则郡守当择一绝险而守之。援枹一战而死。体相得书感泣。所言皆从。先生得一处于智异山。方谋据险。俄而 朝廷命筑黄石山城。体相又驰书于先生曰。朝廷之命。政合公意。弃智异。与安阴守同事。共成朝廷之命。先生即与郭存斋䞭。各率其民。及时缮完。未几先生见递。人皆曰。城危任递。公可去矣。先生曰。寻常许友以死。尚不可背负。况为国约为城守者乎。又况贼兵已动。新守未至。吾其可以径去乎。死苟得所。死亦何恨。遂携妻子入城。先生递任之时。咸民皆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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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亡。闻先生不去。旋即从之曰。公去吾亦去。公入吾亦入。先生之不去。亦为民望也。金海府使白士霖。以山城大将后至。扬言曰。城险如此。此贼易与耳。遂守东门。东门乃城之绝险也。城中见其人之武勇。且恃其言可彊人意。倚东门而无忧。及贼之来。士霖见贼兵盛。毁城夜遁。城遂陷。时先生病卧幕中。人以城陷奔告。先生扶杖往南门。与郭公。从容下楼。北望再拜。冠带正坐。贼至其前。不变颜色。含笑受刃。先生尝过岳坚山城有诗。其末联云。巡远城中死亦荣。其死国之心。已定于平日。而黄石之死。果符于此诗。黄石之赵郭。与睢阳之张许。齐芳并美。上与日月争光矣。事 闻。遣官赐祭。初 赠司仆寺正。其后累 赠至吏曹判书。㫌门复户。乡人追慕忠贤。立庙于乡。呜呼伟哉。先生胸次轩豁。豪放不羁。嗜酒善谈谐。饮一杯。辄发大笑。酒不罢。笑不止。虽名公卿在坐。戏笑嘲谑。如弄婴儿。号大笑轩。先生禀刚毅之气。弘大之量。敏达之才。熟知于世。将无所有为。假酒与笑而藏晦之。每遇酒。辄暗取一小枣。把执之甚固。至醒后乃弃之。虽泥醉笑谑之剧。心则在枣而常惺惺焉。其治心之节度。纵殊轨于前脩。常使灵台主人翁。寂然而无他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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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非主敬而何。奉先尽其诚敬。粢盛洁而备。乡闾化焉。家居淡然。于营产钱赀。漫不知出入有无。掩体常皂色绵裘。戒其子曰。汝等无以采色为也。解官还。惟载琴书。无一物婴其橐。任真自然。不事表襮。人无知者。门内肃然。幼长有序。庭无疾言急呼声。凡待亲族。曲加恩爱。事或违义。丁宁晓谕。改而后已。宗党无敢有违。接宾客和而款。于乡党温而厉。于故旧信而义。于后进。奖劝之无已。人莫不敬畏焉。一时名人。无不愿与之交。西厓,鹤峰,东冈。乃其最也。然皆知其倜傥磊落。而其中之所存所养。犹不能尽知。则先生之韬晦者密。而人之不知。是先生之所愿欲也。常静处一室。看书有意会处。便欣然自乐。酒后凭几而卧。人或质古人之疑处。瞑目而答。傍搜曲引。驰骋上下。历历言之。如看诵策子上文字焉。至于古今人材之进退。治乱兴亡之兆睽。君子之行事。小人之心术。人或叩其端。则敛衽正坐。言议奋发。雷厉风生。若疏江河而注之海。满坐关其口而耸听。外若坦然。而中常峻洁。人颇忌之。当三使之使日本也。先生谓人曰。寇必至。人曰何。先生曰。某某碌碌。惟某自许以气节而已。安能感戢其狼暴如郑圃隐耶。又谓所亲曰。郑仁弘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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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名。必误事而自败。皆如其言。寒冈郑先生。来为郡。与先生论礼文。颇有异同。先生争之力。郑先生服其高明。世之知先生者。名以笑狂子。处家而百行备。居官而一介不取。行事正大。不悖于义理。殉国之精忠大节。横亘于宇宙之间。彼合眼曲膝。致名誉负重望者。几人有如先生者哉。承累世之积厚。得家庭之相传。能继渔溪先生之志。烈烈乎其光矣。噫。观人贤否。莫若观所与众寡。西厓柳相国。东冈金参判宇颙。篁岩朴师傅齐仁。监司崔公晛。参议权公涛。进士李公明怘。师傅赵公任道。智足以知人。而污不至阿其所好。西厓曰。伯由。外若轶荡然。内有所守。人之知伯由者甚鲜。独余平生信伯由之心。而知其有烈丈夫之风。今果立节如此。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诚哉是言也。东冈曰。义烈扶人纪。英风壮本朝。平生谈笑处。江阔碧天高。篁岩曰。禀刚正气。守一个是。难不苟免。风霜节义。崔监司曰。呜呼。丈人之卓落兮。志何瑰而杰也。服忠信而靡他兮。行何修而烈也。学溯风于南冥。判义利之截也。权参议曰。器宇峻整。胸次轩豁。伟量豪气。宏材远识。凌厉抗举。度越流辈。笃于养志。夙夜匪懈。苦心劳筋。衣不解带。李进士曰。韫铁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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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肠。大论风飞雷厉。开笑谈视俗子。弘度海涵春温。巡远城中。终使高义而凛烈。圣贤书上。已见大意之分明。赵师傅曰。见高识远。气豪心雄。故其气象磊落轩豁。如数层高阁。四无遮障。恢廓通敞。万象呈露。观此数公之言。足以知先生之大槩矣。夫人生于辛丑八月十七日庚午。性严而处闺门有法度。气和而事君子无违行。与先生同死城中。八月十八日也。城陷之日。子英汉被俘。子英混独免。权厝于黄石山下。戊戌秋。方营襄窆。英汉还自日本。始与奉葬于晋阳西召南梧里洞乾坐巽向之原。先生生三男四女。男长英海。早死。先生称为孝弟人。其次英汉,英混。是也。女长适权瀹。次适金梦芝。次适卢肱。次适郑盖乾。内外子孙。多至五六十人。遂书颠末。以备太史氏之逸事云。后学西原韩梦参。谨状。
钓隐先生集卷之三
 碑志
  
曾祖考遁庵处士墓碣铭(代从兄梦逸作)
府君讳承利。字遂之。籍西原大族也。始祖讳兰。佐丽祖。以统合勋。位至太尉。名在壁上。克昌厥后。继世燀赫。俱有封有谥。见家谱。至文敬公讳脩。十五登第。官右文馆大提学。清城君。号柳巷。文章道德。师范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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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府君为五代祖。高祖讳尚敬。登第。以开 国元勋。官领议政。谥文简。号信斋。曾祖讳惠。魁文科官观察使。 赠领议政。祖讳继禧。 睿成两朝。录翼戴佐理勋。官至左赞成。西平君。谥文靖。学问精博。见重朝野。皇考讳士武。汉城判官。 赠吏曹判书。配原州边氏。县监讳保女。生六男。府君于序为三。于不肖梦逸。为曾祖考。不肖尝闻诸父兄言。府君赋性冲素。操履坚确。不徼名利。时燕山不辟。忧虞溢目。府君谢绝荣涂。流寓岭之南晋州。自是无意还京。贲迹丘园。时府君期功之亲。多立朝荣显。劝以从仕。府君一任韬晦。惟恐名姓之显于世。终不出。自号遁庵。盖取易遁世无闷之义也。子孙之在晋阳。自此始。嘉靖丙申十二月二十六日卒。享年耳顺。葬于长安岘西麓于束洞子坐原。去府君寓庐一唤之地。配首阳吴氏。县令讳光俊女。贞靖懿德。极有令范。隆庆己巳三月十八日卒。享年九十三。与府君墓双窆。生二男一女。长曰汝俊。娶铁城李氏。早世不举。取司成公第二子应为后。即不肖先考也。葬府君墓东下十步。次曰汝哲。生正德辛巳。嘉靖癸卯司马。 明庙戊申。登别试。由翰苑。历扬清显。以司成乞郡。未毕荣养而卒于官。即嘉靖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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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正月十四日。享年四十五。墓在山阳午向之原。女适处士载宁李琠。生四男。曰喜精生员无后。曰喜中生员。曰喜时。曰喜仁。司成公娶载宁李氏。通政玣女。生二男。长曰诫。庚寅生员。荐为 宗庙署奉事。娶阳川许氏。 赠判书铸女。次曰应。继为伯父后。夙有雅望。为世所推。不幸早世。德终罔显。悲夫。妣李氏。生员庆春女。星山望族也。生一男二女。男即不肖。女适士人张益奎。无后。季未笄。遭壬乱殒节㫌闾。不肖娶判官昌宁成定国女。生一男时重。娶主簿赵英沂女。生四男。曰硕进,硕建,硕运,硕遇。奉事公生二男一女。曰梦龙。武科郡守。曰梦参。生员。荐为自如道察访。女适府使赵英混。郡守初娶察访姜彦龙女。再娶校尉赵敏道女。三娶主簿林得仁女。皆无嗣。以察访仲子时宪为后。察访娶参奉张益祺女。生三男二女。曰时晦。曰时宪。继郡守后。曰时龟。时宪娶士人林巘女。时晦娶察访李重光女。生二男二女。时龟娶忠义卫姜晋善女。二女适士人赵徵远,朴尚圭。生二子。赵英混生三男一女。徵杞娶都事河受一女。徵圣娶进士河悏女。徵天娶参奉张益祺女。女适幼学郑浚。呜呼。南徙以后。子姓零丁。备经丧乱。为先祖后者。不肖与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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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并三人。幸而俱从大夫之列。此岂不肖辈所能自致。惟先德馀庆是赖焉。但早抱风树之痛。禄不及养也。司成府君欲揄扬先烈。营为墓道仪物。而事未就绪。中道捐世。至今显刻阙矣。在今不举。恐无以诏我稚昧。敢以拙辞。略记世系源流及子孙。以图不朽。后承之过是墓者。瞻仰龟趺。知为先祖衣履之藏。而修护奠扫之礼。永世无替。则岂非幸欤。遂为之铭。(铭缺。)
先考府君墓表
府君讳诫。字慎伯。清州人。始祖讳兰。佐高丽太祖。统合三韩。位至大匡。名在壁上。其后自丽初。入 本朝。名公巨卿。为通国大姓。祖讳承利。见燕山政乱。遐遁南徼。种德不仕。世称遁庵处士。考讳汝哲。登第。拜翰林。以献纳乞养。卒官于昆阳。配载宁李氏。佥知玣女。以嘉靖戊申生府君。气质颖秀。名誉早著。以文学儒行。见推一时。贤流皆与之交。尝游寒冈郑先生之门。府君以师视先生。先生以友待之府君。追远奉先。诚敬俱至。与弟应。友爱隆挚。教诲诱复。处乡党。收亲族。仁爱无间。乡邦莫不敬重。府君兄弟。实行长德。俱载于晋阳志。累举不第。以万历庚寅。司马。庚子。登别。荐除司饔院参奉。壬寅。迁 宗庙署奉事。并不就。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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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八日考终。享年五十六。妣阳川许氏。县监 赠判书讳铸女。左议政文贞公琛曾孙。性行贞淑。壸范和柔。奉舅姑以礼。处姊妹妯娌之间。咸得欢心。万历丙午十二月二十八日终。寿六十。迁府君墓。同兆于宜宁县南榆谷子坐原。生二男一女。长梦龙。武科郡守。次梦参。生员察访。女适府使赵英混。即大笑轩宗道次子。梦龙初娶察访姜彦龙女。再娶校尉赵敏道女。三娶主簿林得仁女。俱不育。以不肖第二子时宪为后。不肖娶士人张益祺女。生三男一女。长时晦。次时宪。继梦龙后。次时龟。有孙若干。女为士人朴尚圭妻。庶子女若干。呜呼。府君有令德而位不显。先妣有懿范而寿不卲。但短碣略书世系及生卒年月。昊天罔极。痛哉。崇祯十五年二月二十四日。末男梦参泣血谨识。
伯兄宁远公墓表
公讳梦龙。字子见。奉事公讳诫之子。公天品慈祥。孝友纯至。早承先训。名能为良子弟。万历丁酉倭乱。举家奔窜。税驾于江左真宝地。公躬自贩米。以供朝夕。父母赖以无忧。己亥舅氏许昊为义城。公奉亲来依。癸卯。登武科。是年冬。遭大丧归葬故山。丙午冬。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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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将窆。从卜人言。迁先公墓。合葬旧墓。有水患。改窆。无遗憾。可谓孝也。丁巳。除结城县监。时邑宰皆贪污。公独清谨。吏民悦服。庚午。除珍岛。辛巳。守宁,远二郡。皆有遗爱碑。公生于万历戊寅。卒于乙酉。寿六十八。祔葬于先公墓。中室赵氏墓。在公墓左。初娶晋州姜氏。再娶咸安赵氏。皆无子女。三娶平泽林氏。主簿得仁之女。亦无嗣。以弟梦参之子时宪为后。时宪娶得仁子献之女。公生女幼。晚生庶子二人。皆未冠。年月日。舍弟梦参。谨识。
李公(承后)墓碣铭
余之戚侄李公既没。葬得其日。其兄某持公行迹。属余而言曰。吾弟贤而不显于世。悲其泯而无传。愿得公一言之重。以图不朽。是遗孤与某之志也。公将赐之铭。在公为收族之义。亦无负地中人矣。余以不文辞。终不获。遂略叙其族世始终。行义梗槩。公讳承后。字某。载宁人。七代祖进士讳午。始居咸安。六代祖讳介智。兵曹参知。曾祖讳喜弼。成均生员。祖讳诚勋。业儒为闻人。考讳堉。承仕郎。军资监奉事。妣晋阳河氏。都事受一女。以万历乙巳六月七日生公。兄弟四人。公于次为第二。姊妹亦四人。公孝于父母。色养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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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于昆季。人无间言。其兄重发。尝患染疾。人皆畏避。公独侍病侧。竭诚救护。病愈后公又不染。人皆以为神祗所感。为人沉静寡言。持身愿谨。与物无竞。较诸庸众。不翅过也。十岁。同宗人杜后。同居金海。十九岁。遭所后妣柳氏丧。居忧寝疾。因成废痼。谢绝人事。辛卯十月。病转剧。越明年二月初吉终。得年四十八。以是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葬于本府北面某山某原。配金氏。瑞兴大姓。 赠领议政寒暄堂宏弼五代孙。察访大振女。生三男。曰某。曰某。曰某。女四。长适宋廷涑。次适幼学权斗柄。次适幼学曹泌。季幼。铭曰。
良玉在璞。不琢犹光。幽兰生谷。不采何伤。猗欤斯人。璞与兰比。源深派远。曰其有子。寿不侔身。竟何为哉。铭玆扁石。昭揭方来。
仁原君(李休复)神道碑铭(并序)
巴山李生铁坚甫。持其王父行迹。来谓余曰。吾王父见危授命。讨乱诛贼臣。策名元勋。追秩尚书。法宜有铭于神道。不幸吾父早世。诸孙稚昧。不能事事。迄玆无显刻。将无以见于地下。公出入吾门。知王父行烈颇详信。倘赐之铭。不惟王父事业。能保其不泯。公亦无负墓中人矣。余感其语。不敢以不文辞。谨条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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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治历官。而为之叙曰。公讳休复。字士长。系出仁川。高丽开国侯左仆射李许谦。实公鼻祖。世有闻人。至曾祖讳郊。以孝行㫌闾。承仕郎。 赠通训大夫,通礼院左通礼。祖讳元盛。将仕郎。 赠通政大夫,工曹参议。考讳寅。宣务郎。 赠纯忠补祚功臣,资宪大夫,刑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妣 赠贞夫人庆州朴氏。参奉希参之女。公以嘉靖戊辰生。天资刚洁庄重。自在髫龁。举止异凡。稍长。志学读书。期待远大。敦行孝弟。能业其家。言行志槩。蔚有令闻。素性简约。不为奢靡傲放事。喜怒不妄。耻言人过。一时侪流。皆推重之。壬辰倭乱。公以亲没贼锋。血泣憯痛。矢死复雠。召聚乡兵。出没讨贼。乱靖后。投笔业武。志在立扬。 宣庙朝。中丙午式年乙科第五。壬子。监军从事崔公晛。闻公有才略。 启荐为龟山募将。公创立规画。恩威并行。不二年。募军四集。军需充足。人始服其能。甲寅。除备边郎。时 朝家多事。簿牒旁午。堂上口号文字。公应写无碍。手不停笔。左右惊叹曰。文武全才。在此人也。乙卯。迁训鍊都监郎。供职益勤。不期年。火药军器。倍筛前人。堂上褒 启。升六品。越明年夏。又以勤干 启请顶玉。丁巳夏。拟荣川郡望。未除。是年十月。除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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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镇佥节制使。一心抚卒。流逋还集。私修颓堞。立官舍。造战舰。不劳镇民。而事皆就绪。庚申二月。秩满而归。未几。佐统制李公庆深幕。李公惜其久屈。又闻家贫。无以资行。乃分俸馀。助旅宦留资。盖爱公材器。欲使早展其所负也。壬戌冬。赞画使李公时发。在西边招致幕下。为耳目焉。与从事崔公晛。巡检列邑。凡有裁决。无不当理。崔公爱重之。癸亥春。 圣上改玉。李公还朝。公仍佐都元帅张公晚幕府。张公与之计事。倚以为重。 启为黄州助防将。甲子春。首瑞兴望。未除。即授慈山郡守。未及赴任。贼适与韩明琏。叛入京城。张公以公 启定别将兼顺天假守。与卒千人。常为前军。征讨事全付于公。戒公以诸葛马谡事。其责任之专倚如此。公又领炮手二千。从元帅。踵贼后。至鞍岘。先登第一峰。贼兵逆战。公亲冒矢石。殊死督战。嘬其前锋。贼兵退溃。适与明琏。穷蹙鼠窜。俄见授首。会朝清明。汛扫京城。 车驾即旋。录勋西征将士。公遂参振武元勋。是年二月。因行顺天郡事。 上特降褒书。赏赐白金十锭。战马一疋。加公竭诚奋威振武功臣嘉善大夫仁原君。 赠三代爵。至夏遘疾。秋八月二十八日。卒于官。享年五十七。补郡才七个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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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抚字。阖境晏然。公尝曰。徒效尺寸。受国厚渥。将何以报答。惟当尽瘁。死而后已。及其疾。尚不忘 王家。其日用官簿。囊箧细琐。一皆亲视封识。俄然属纩。盖虑仓卒中。或有涂搽之患也。当其寝疾时。 上有大用志。朝廷将拟以兵曹参判。未 命而卒。 上悼怆不已。朝野惜之曰。失一干城。国其如何。某月某日。将返葬于家山。 命一路方伯县次护送。将葬以礼。公平居常痛恨曰。父母昆季。因乱薄窆。余何独葬厚。遗书戒子曰。切勿敛用锦纨。葬用灰隔。以从余素志。家人壹遵遗意。祔于先垄。 朝廷令本道监司给葬需。遣礼官 赐祭于家。公未及会盟先卒。乙丑春。 丹书始下。食实田六十结。奴婢七口。银二十两。表里一袭。内厩马一疋。别赏赐奴婢八口。追 赠资宪大夫户曹判书。呜呼。公虽以武艺发身。居官莅事。一以儒行饰理。练达世务。细入秋毫。处事缜密。置水不漏。志操坚确。不为事物所挠夺。当时僚寀。皆以关节债帅。为媒进之阶。公独不变所守。耻由邪径。惟尽职任而已。以故低佪下寮。晋涂不扬。识者多之。平生与物无竞。及其录勋。未尝自伐。以殊勋录不过三等。时论惜之。公尝戒其子昶曰。吾家世三代孝烈。所传者清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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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业者诗书。不幸吾发迹弓马。忝先极矣。汝宜惕念。无坠家声云。其追慕先烈。垂裕后昆之意。吁亦至矣。噫。公家先诚孝。著闻于世。公亦奋忠卫国。功存 社稷。一家忠孝。祖孙相望。古人所谓求忠臣于孝子之门者非耶。可尚也已。铭曰。
公曾祖君。敦百行源。厥有锡类。传子暨孙。匪积奚发。匪基奚成。猗欤我公。肆振厥声。行饬儒雅。名成弓马。才兼文武。驰骋上下。既持清白。且笃忠勤。甲子遭难。乾坤火焚。公奋敌忾。乃作前驱。激励逗遛。冒贼忘躯。不日除凶。转危为安。肃清 宫禁。聿致回 鸾。及其策勋。公宜居一。然无自伐。二品其秩。犹荷 宠命。衷自感激。图酬 圣渥。益复竭力。何天不慭。夺我忠良。一心王事。临逝不忘。遗戒薄葬。孝思根天。我谓仁原。忠孝俱全。我作铭诗。以诏千亿。亭亭贞珉。伯夷山麓。
牧使赵侯(锡胤)遗爱碑
惟我赵侯讳锡胤。以弘文馆应教。试吾州。居数月。政成民安。一州翕然。歌颂载道。岁未周。以议政府舍人还朝。州之民。涕慕遗爱。以图不朽曰。我侯为晋阳。先保障。后茧丝。祗慎职事。专以抚字。廉简自洁。奉己菲薄。严明仁恕。吏民畏服。内外尽(缺)。不为表襮。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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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政化方达。此则我侯。操心出治之大纲也。痛刮前弊。布置新条。去害兴利。若嗜欲焉也。损上益下。公私两济。仓谷之耗。俸米之入。守令素自擅用。而我侯悉捐之。移补于大同。以除一年收布。本州官船运田税。所得船债。官自私之。无丝毫补乎民。我侯尽送于京师。备供各司贡物。沈阳三价。一时俱出。 朝家督徵应费。列邑骚屑。我侯独不烦于民。便宜措办。民不知国有大举。以故阖境苏息。此则我侯行惠救民之善策也。其大如此。其细可略也。傍邑闻公政声。或皆慕效。厥民望风大悦。愿为之氓。其仁声仁闻及于人者。如是夫。我侯以文学自任。得吏道甚。规画百为。动合民情。操之至约。所及者广。此道优于天下。而况于一州哉。斯可铭也已。信乎其言之可徵于后也。因书石以志之。铭曰。
世莫父母乎民也。公独鞠子之勤斯。口也不可使寿德。刻玆石以永厥垂。
河进士(悏)墓志铭
成均进士河公卒既葬。其子达永。以公行迹。属余以请曰。知先人言行。莫若吾丈人。幸赐之铭。以贲饰幽堂。余尝从公游。嗣子且有言。义不敢辞焉。公讳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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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几。系出晋阳。远祖讳拱辰。位至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使契丹死使事。精忠伟烈在东史。世有闻人。曾祖讳禹治安州牧使。祖讳淑承仕郎。考讳魏宝生员。再娶晋阳姜氏。 赠嘉善大夫户曹参判佑女。生四男一女。公于序为第三。公生而颖悟。头角崭然。稍长。志操贞洁。识见明敏。饬行懋学。以业其家。敦行孝友。自其天得。公弱龄。丁壬乱。遭母夫人丧。苍黄权葬。以是为至痛曰。子而温饱。使土亲于亲肤。是可忍乎。竭力改窆。备尽情礼。丁酉。兄忭俘于日域。公悲慕不置。每凭来往泛使。百计图还。适于丁巳回答使之行。血泣陈情。愿得见同气面目。使感其诚。果求得之。载与同归。其至诚见孚于人者如此。公从事科文。声誉早著。屡捷乡解。中丙午进士。癸亥以后。不乐与世浮沉。弃举子业。与兄弟数人。浪迹江湖。渔钓日娱。若将终身者然。此岂众人所识哉。公生于癸未。终于乙丑。享年四十三。以其年月日。葬安间驿前震山某原。配晋阳郑氏。通训大夫宗簿佥正某孙。生员承勋女。外祖某官某也。生三子。长即达永。次达天。既冠而有室。季曰达汉。幼。女三人。长适士人赵徵圣。先贤大笑轩之孙。二女亦嫁为士人妻。郑氏入公之门。谨执妇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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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夫党终无间言。内外家法。信可敬也。公卒之越七年。以宿疾终。寿四十七。同年月日。合葬于公墓之左。后移葬。双墓于晋东某山某原。公内行孝弟。外尽朋友。澡身植志。不失为儒雅。是可铭也。铭曰。
公在舞象。学而自立。根于孝友。克绍家业。发以为文。妙龄蜚光。兰香自持。不采何伤。既靳于位。宜厚其年。而卒不遂。奈何乎天。惟其有子。馀庆可徵。毋替荫休。以焘后承。
钓隐先生集卷之三
 杂著
  
金陵非常人论(三嘉别试)
论曰。天下皆称安石小人。刘元城独以为金陵非常人。众人疑焉。君子信之。噫。元城。君子也。安石。小人也。以君子与小人。其意岂无所在也。愚窃因元城之论而为之说曰。安石一起钟山。明夷入腹。法变青苗。毒流苍生。变乱旧章。败坏百废。此非常人之所不为。而安石为之。人孰不曰安石憸邪。万古难逃其罪。而譬如毒药。人食必死者乎。虽然。论人之法。非至公至正。无以得其中。必也原其心而恕其迹。然后方可谓君子好恶之公。而使既骨之人。服其罪于泉壤之下矣。然则元城之指安石为非常人者。可谓善论人矣。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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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安石初非有意于害民乱政也。其言则必称尧舜。其法则必遵周官。兴治隆古。自期甚重。而惜乎性不晓事。又喜遂非。忠直疏远。谗佞辐辏。此不过心术之蔽也。执拗之病也。论其迹则虽似小人之尤者。而究其心则殆近于君子之为。然则以先生识见之高。而许其非常人者。果何疑乎。而况文章节义。见称于司马。博学多闻。有许于程子。其法度之讲。修身之洁。有非庸众人所可及者。其心本欲救民。而后来弄坏者。只是过误致然。则先生之许之以非常者。岂无所见。而与司马公,程伯子之言。前后一揆。岂可以至公至正之论。而以为先生评论之病也。虽然。先生尝谓马永卿曰。金陵有三不足之说。非独为赵氏祸。乃为万世之祸也。则以憸小之人。而许之以非常人者。先生也。以非常之人。而惧其万世之祸者。亦先生也。然则惟仁人。能好人。能恶人者。其在先生欤。其在先生欤。谨论。
南秋江(孝温)祠宇上梁文(时尹童土舜举。宰宜宁。先生相议。立退陶秋江书院。士论以并享为未安。墙外别立秋江庙。将欲奉安。因戏事者不得奉安。先生每叹士习之偷薄。)
道之所存。方隆后学之尊阁。庙焉而享。肇建创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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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燕贺新成。虹梁始举。伏惟先生。宜春望族。海东真儒。光岳气专。毓润命世之德。英豪天挺。拔萃应时之才。心地清高。冰壶玉衡之槩。胸次洒落。光风霁月之标。生苦晚于偏荒。志则大于宇宙。冲澹弘毅底气像。典雅疏旷之仪刑。薰炙佔毕门。早传渊源之学。磨砻文敬辈。深结道义之交。优游师友之间。涵泳性理之上。工夫极臻乎快活。识度宏远而高明。馀事文章。必明辨于内外。实践阃域。岂玩心于虚无。扶伦危恳之一封。显忠恻怛之六传。明大义于百代。树风声于千秋。岂但激浊而扬清。抑亦廉顽而立懦。高标劲节。凛乎岁寒之松。特立独行。屹若颓波之柱。伤时感慨。悼伯夷于西山。遁世倘佯。追鲁连于东海。栖真乐道。视富贵于浮云。怀宝迷邦。坚素履于介石。玆皆学问之功用。岂非儒者之模楷。后进得其炉锤。斯文赖此羽翼。嗟乎吾党之安放。痛矣哲人之云亡。日暮丹霄。凤忽去而不返。波浑白水。龙已逝而莫攀。豹死皮留。文彩如见。芝焚蕙叹。福善徒闻。流风尚在于是乡。遗躅可凭于玆土。城西原上。宛尔先墓之石羊。水北山中。依然某丘之云树。闻风兴感。几多父老之咨嗟。崇德隆师。尚阙生徒之奠祭。秪恐寝衰寝泯。以至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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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忘。猗欤尹侯之右文。首以尊贤为己任。先访退陶之高躅。复及先生之遗芬。提诲谆谆。启群蒙于既往。追惟恳恳。发潜德于将来。爰讲揭虔之谋。遂开妥灵之所。惟玆德谷之净地。肇启先正之巩基。悭秘多年。有待而作。经营此日。爰得其宜。不易地而然。纵别东西之庙。惟在天所简。敢论前后之贤。百世之香火于斯。多士之矜式在此。人无贤不肖。莫不共济而同趍。德不孤有邻。忽见两庙之双峙。旷世同调。既无间于先后。聚精会神。应不违于冥漠。此实𠍶林之一幸。可见吾道之重明。敢伸短谣。遂赞善颂。抛梁东。回首扶桑瑞日红。静观天地无穷意。万物林林一气中。抛梁南。层峦耸翠镇东(缺)。朝来要见云烟态。高拓晴窗万象含。抛梁西。高山仰止与天齐。咸池日没作长夜。惕息孳孳闻晓鸡。抛梁北。茂林脩竹藏城廓。行人织路无停时。始识吾王生殖德。抛梁上。日月昭昭入瞻望。若使吾心有歉然。天人一理元无爽。抛梁下。万轴牙签藏一舍。对越前脩黄卷中。最耽坟典还无暇。伏愿上梁之后。士识依归。人正趍向。洒扫应对进退之节。惟小子职分当为。格致诚正脩齐之功。是大人本末急务。执笾豆骏奔走。馀力学文。如切磋勤讲劘。逊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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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始。如斯止耳。无以加焉。嗟吾后生。鉴玆炯戒。
新山书院请得奴婢状(丙戌○山长时)
伏以士林国家之元气。学校多士之所关。是以 圣明之世。必培植士类。扶护学宫。然后士气有作。治教可尚。惟我南冥曹先生书院。在于本府。 赐额新山。在平时则物力殷富。使唤赡足。祀享之礼。养士之具。有可观者。经乱以后。百具板荡。难以悉举。而其中绝无者。奴婢也。春秋祭享。多士供馈。殆无以成形。虽存书院之名。终难免鞠草之叹。瞻聆所及。诚可寒心。伏惟相国閤下。按节南州。以振起斯文扶植学宫。为己任。生等得言之秋也。闻属公奴婢。多在近邑云。伏愿閤下。体 朝家学校之意。念先贤俎豆之地。数口奴婢。特令题给。归属本院。则岂特于书院。有所补益于閤下。永有辞焉。伏惟閤下。曲采施行焉。
辨宜春使君尹童土(舜举)被诬状(代宜宁人作)
生等尝闻桀犬吠尧。鬼蜮射影。痛心疾首。恐生斯世。不意今者。近出弊邑。巧织浮言。累我地主。吠尧之犬。射影之蜮。不幸复睹。凡人被诬。尚不忍闻。况于为人父母者哉。横逆之来。虽曰人所难免。而为人子者。岂可为其父母。隐忍含默。不为之辨明哉。生等齐起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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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仰吁于閤下者。实出于中情之愤郁。非为外貌而饰为虚辞也。伏惟閤下洞察焉。唯我地主。拔身儒雅。动循绳墨。廉谨自牧。耻与俗吏为伍。平反清净。古人遗法。心劳抚字。政拙催科。居官莅民。虽古之循吏。无以加矣。其视务悦民心。勉行过情之事。以要名誉者。则相去远矣。论其优劣。岂可以此而易彼哉。噫。博施济众。尧舜犹病之。天地之大。人犹有所憾。且地主好善嫉恶。本于天性。擢摘良奸。旋别淑慝。挈持纲维。锄削荒类。一邑之中。负罪抵法者。亦岂无其人哉。彼阴凶悖恶之徒。不知耻格。反肆凶计。潜怀祸心。冀售其奸。诪张丑说。罔有纪极。生并一邑。玉石难辨。痛深骨𩪷。无路暴白。请以凶书中六条。一一陈列于閤下之前。以直地主无妄之诬也。其曰徒持文墨。吟咏章句者。地主以儒饰吏。留心经传。涉猎书史。无非稽古而出治。笔法又妙。人争求得。偷闲挥洒。以答士友之请。此皆公务之馀力。岂为治理之病哉。其曰草创书院。民皆溃散者。地主果有慕贤之诚。又从多士之望。首发建庙之议。始开揭虔之所。而经始之初。虑其贻害于本邑。使生等。呈书于閤下。乞得军丁。且通书于列邑守令。遍告于本道士流。多聚财力。以纾本邑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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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动众力役之举。而不夺农时。且间用閤下题给之军。自无怨咨之民。安有溃散之理乎。噫。崇儒象贤之举。反为地主陷身之地。岂不痛哉。且本县民结四百馀夫。多捧楮木。科举之时。滥徵杂物云者。当今敕使责应之具。 朝家经费之物。皆出于民间。则虽徵捧过度。何与于地主。地主洗心奉职。轸念民隐。山火田所出。该曹卜定之外。尽归补民。地主苟有贪污之心。则岂可舍此法外之出。而取用大同之木乎。且科举时支供之具。则量入分定。半减夫数。略捧若干之物。补用官库米太。此则犹且称道。而如山如海之说。抑何意欤。且多出仓谷。贸贩百物。官厅米太。一年再捧云者。尤极凶惨。地主性本简约。自奉菲薄。省去冗费。库有馀储。例俸之外。更欲何用。而有此兴贩之举乎。且官厅所纳。则流来誊录。有同金石。一年一捧。已定规例。虽贪官污吏。尚不得下手而踰分。况以地主之清白。而敢生滥觞之计乎。此外不根无据之说。狼籍无忌。无非挟憾构捏之民。凡有血气。孰不痛惋。呜乎。颜渊具体圣人。而有窃饭之讥。曾子传道孔门。而得杀人之名。况乎生于末路。又操文法。其得意外之谤。固不足怪也。而窃饭之讥。杀人之毁。则出于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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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误。而传之者妄也。今此凶书中数条。皆出于有心之作。而专发于阴中之计。其为情状。吁亦惨矣。生等又有一恨焉。昔者乐羊伐中山。谤书盈于魏侯之箧。魏侯开示乐羊。绝其疑阻之意。閤下则不然。得此一张凶书。藏诸箧中而归。使地主不得见焉。此必閤下置之于疑信之间。而芥滞于心胸之上而然也。他日曾母之投杼。恐不远也。生等窃闷焉。地主遭此无前之僇。不无远嫌之意。呈辞之后。即有去归之意。生等之失此良宰。则命也无奈何矣。閤下若俛从地主之恳。终有许归之举。则抑阳扶阴。无以答神人之愤。使魑魅魍魉。跳舞于阴翳之中。奸邪欺负之徒。效尤接迹。环三百六十州。无一完人。岂不寒心。伏愿閤下。特察生等之愚衷。且念风化之所关。坚拒地主之请。俾无弃官而归。则 国家幸甚。生等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