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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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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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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黄退之书
万化新矣。切欲一奉。细讨新年新见之得失。方叹无便。华札连及。深慰寂寞之思。生疾益危苦。即欲退休湖山。而 圣恩益重。不敢永诀。自叹自笑而已。前日与兄相约同老于林泉者。未知得遂于何时也。辱示礼语。见闻孤陋。思之未得其宜。然神道尚右。特论祭祀之位次而已。立庙于正寝之东者。乃生人尊敬之道也。盖东者万物之始。而人之寝必恒东首者。亦以受生气而尊之也。神主旁题之说。古人或有书于右者。或有书于左者。而退溪论之详矣。当会众论而知其是非可也。古人以祠堂为重。而墓祭出于后世之义起。二者似不当并废也。然名日之祭。亦是后人之所定者。则两处并行。近于渎神。废于家庙。似得其当。
答黄退之书
寂寞江湖。得以相从数日。讲论世外之言。不觉心清。得此惠书。益贺兄志学之笃。生闻士之志于道。必先辨为己为人之分。可以终始不怠。作为真儒。此乃公私之辨。而每发见于日用之间。省察之意。不可顷刻少弛。尝见朱先生时。有人请写得斋名圣贤切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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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粘壁者。先生以为妆饰而不许。生见此语。前日张壁先贤画像。尽捲而藏之。苟志高而笃敬。动静云为。一循天理之正。则书室之精不精。何与于身心耶。受学于我则当以师礼待之。接人谦恭。其道益光矣。轮回行祭。生常以为不经。宗子来祭则是宗子祭之也。本家祭需之所备。何以自荐为意。而不用宗子之祝耶。父母口泽之器。有不忍食。人子之至情。百物皆废。亦似不妥。凡遗衣之中。近身汗湿之物。则或埋或焚。其馀则或著或赒宗族如何。生年来废学。且不读礼。承此盛问。愧悚不已。
悄坐疚怀。书及不觉青眼。辱问盛意。深叹风雨鸡鸣之义也。祭服之制。不别尊卑。虽若可疑。乾坤上下之体。前后文章之美。实取则于古人深衣之法。则是自天子达庶人之服。宗庙之中。有事为荣。则等位之次。虽若有间。莫非至诚于供祭。不须嫌衣服之混也。书册契极是好事。敢不乐为之参入耶。但好事多魔。薄俗多议。是则深可念也。乡约则无写手。尚未写出。未及脱槁而先播于众人之见。恐非得宜。后日相见。从容讲定后。袖去允当。大槩见公之意则随事而致思。每欲求其至当之归。此实格致之大原。必以此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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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逐日深思。得其至善之则。可以明天理之真矣。然立志以希圣为本。正心以无欲为原。而深得为己之基本。永绝循外之浮意。可期进于日新之学矣。前去心经及四书等。从容讲习䌷绎。其疑义则朋友论难可也。至于乡约册契等。虽是不可废者。亦非汲汲之先务也。弟切欲退归农舍。贪恋君恩。未遂勇决之意。怅然而已。
与李日华论璿玑书
深峡尚不回煖。想起居静迪。书传辱讯。意甚盛矣。但不知而为知。固有害于心法。而不言天道。圣人亦有微意。何敢强探难知之理。以犯圣人之戒耶。然一草一木。亦当穷理。况天人一理。何必置之渺茫而不思耶。言以对讨。旋即遗忘。故敢写所见而质之。盖天地之理。健顺而已。天地之气。阴阳而已。以二者而推之。理一定而不可易。气万变而无穷。故岁行之有闰。日月之有蚀者。皆以气之不齐也。不齐之中。错综推移。各得其理者。乃圣人体天数而定天道也。天道正于上而人事行于下。天人合一之理。允在于斯矣。所谓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者。乃大衍天地之数也。天数二十五。以加倍阴数推之四倍之则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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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地数三十。以阳数推之三倍之则九十也。九十三倍之则二百七十。合而算之。三百七十。而五则乃太极不用之数也。天数既会。以阴数计之。地数既会。以阳数计之者。阳中有阴。阴中有阳之义也。所谓四分度之一者。乃钟律之分寸也。十抄为丝。十丝为毫。十毫为釐。十釐为分。十分为寸。九十四寸为一度。则乃九百四十分。而以四计之。则其一所存只是二百三十五分。实是二十三寸五分也。所谓天之绕地。若无可见。而星之出没。有春夏秋冬之不同。则天非苍然恒定之物也。历家以日月为右行。先儒以为左旋。以人在天俯见者推之。实为左行。以人在地仰见者推之。有若右行。而进数退数之难易。则当以历算定之。不可以臆见测之也。一日之行。有时有刻。而定为九百四十分。则十二时各为八十五分三釐强也。所谓积三百六十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者。只是十二月为三百六十五日。而馀有三时半刻强之意也。天行至健。日行不及一度者。天为众阳之宗而日为太阳之精。阳有老阳少阳之异。故迟速自有不同之机。况月以太阴之精。其性尤迟。而不及于天常有十三度之远也。其所谓十九分度之七者。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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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日只是九百四十分。乃天之一度也。分而为十九分。每分只为四十九分四釐七毫六丝八抄者也。所谓积二十九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四百九十九而与日会者。乃一月二十九日。又有六时半强之意也。会者月朔相会之时。十二会则为一岁。而全日不过三百四十八也。每日馀分。积而算之。至于五千九百八十八之多。而为十六日半四分之一。此乃一之得六也。不尽三百四十八则乃四时强也。天与日会者。乃老少阳交会之际。故五日二时八刻有馀焉。此乃多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者。为气盈也。月与日会者。乃太阳太阴相会之时。故阴阳虽与之相脱。亦有相胜之气。五日七时七刻不定焉。此乃少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五百九十二者。为朔虚也。阳进阴退者。乃天地自然之机。故气盈朔虚而闰乃生焉。一岁之闰率。是十日及九百四十分日之八百三十七云。此只是十一时强也。古以分寸尺量日月之行。故每言其数之多少。而今以时刻论之。故有若牴牾。非有所异。天地节气。固有消息之候。此乃气之变化。闰之所定。实见节气之进退。而分天度之所运。察日月之所行。俾无天人之所违。每月各有中气。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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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朔之盈缩。而大小之分。亦由是矣。闰无节气者。乃以馀分之闰故也。十九岁为一章七闰之法。而天以九数地以十数。合天地而一之。若不出于自然之理。则必有所差而终无所错者。乃理数之一定故也。天虽无形。日月五星。各有其象。故推象测验。如人步月影而体认也。或以月本无光。借日而明云。以愚量之。阳有阳之光。阴有阴之精。故日光如火而煖。月光如水而冷。各自有体。有如水火之精彩。岂无光辉之理耶。若云借明则朔会之时。应有其光而月乃晦焉。盖阴近于阳。不得自生其光。而及至初三。既离日光之后。渐有其色。至于望而远于日。其光乃满。下弦以后。蔽于日光。若有所缺。此亦阴阳相为消长之大本也。或以史家云日月有黄道赤道之行。而月有九道云。恐未必然。若以为春夏秋冬。各有日月所行之道。则日亦有各行之道矣。岂月之行。有九道之异耶。若然则春青道而夏赤道。秋白道而冬黑道。春秋分则行于黄道。是乃自然之理也。若五色之道。各有其二者。以为日月所行之有异云则可矣。专以为月行有九道云则似无其理也。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三十六度者。乃阴阳相对之形也。北以阴方。极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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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则阴而为阳也。南以阳方。极入于地则阳而为阴也。北为最高则万物始于北而终于北也。南北二极与恒星不动者。乃太极为万化之本者也。极则静而不动。二十八宿则动而不息。以生万化。为理气之大原也。蔡注浑天说。乃质于朱门之语。居地上者一百八十二度则入地亦同。乃三百六十五度也。或以为南北二极一百八十二度。则东西亦然。可为三百六十五度。四方之间。亦为天之周围。不知历算何以量其度也。蒿山居地中。天盖于上。而黄赤道并在其北。蔡注去极之说。旁参他书及愚见。抑有一焉。盖黄赤道。乃日之所行。而去南北极各九十一度。春分则日行黄道而渐北。去赤道二十四度也。夏至日行赤道而去北极六十七度。去南极一百一十五度矣。秋分则日行黄道而渐南。度与春同。而冬至则日行黄道之南。去南极六十七度。去北极一百十五度也。日与南极远则昼长。日与北极远则夜长。而四时日行之度数。各有一齐之规。不应如蔡注之无所定式也。至于浑天之制。则以天经纬。定于子午卯酉。而单双白黑赤黄之环。各标其制。若欲造成。则亦当以此为据矣。然以愚意揆之。天如鸡卵之形而地在天中。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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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于上。当分上下两盖。下为地平。以定四方。上为天盖。以正黄赤日月之道。以二十八宿正写于上下。合上下而环之则如卵形之周绕。分上下而见之则日月四方。各自瞭然。以为得宜。若见所作浑天之仪。则可以因革处之。而曾忝官职。虽得目见。不及取造。迨今茹叹而已。妄论不解之天道。语近支离。而亦系博考他书。参以愚见。幸谅教。不备。
与任茂叔第二书
昨者进拜。颇得从容。极闻至言。尘襟豁然。但所论性情之说。实开其绪。而未及尽吐。所疑之意。仰质下听。追悔试陈之。幸乞下谕其是非。则是君子爱人之德也。盖尝思之。则性者合理气而生之。使人为善不能自已之故也何者。天以阴阳五行之气。健顺五常之德。以为造化之具而成人成物。则理气同赋而固无相离之间也。然则其为妙合之时则乃天之命也。及其形生神发之后则是乃性之具也。是以生生之德。不自少息。而光明正大。以为一身之大本。则固非一偏于静者也。此乃性之本体。而木火金水者其气也。仁义礼智者其理也。二者虽实不杂而亦自混合者也。故木神为仁。火神为礼。金神为义。水神为智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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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其理如此。故人无不好善。其气亦如此。故人皆不自已。是乃所以为人之故也。但其理虽至善而气有不齐。故气清则为善而不自已。气浊则为恶而不自已。此皆性之器也。非性之本然也。故恶人亦可变而为善者。实以其本还治其气之末而已。譬如头目手足虽为一体。而目实视手足。头实主百体者也。性岂有异于此哉。然则言性者不可以理气分而论之也。若只以道器之上下言之。则天地之性。气质之性。虽不二其名。亦可知吾性之德矣。是知性乃情之体而情乃性之用也。故事物感于中则其性发于外而为情。然则情者实是性之发也。非有理气之发者也。譬若天道之四时则如人之性也。十二月则如人之情也。故弟乃以为人有四性十二情也。盖如恻隐悲哀爱好之情则仁之端也。恭敬辞让喜乐之情则礼之端也。羞耻恶怒忧惧之情则义之端也。思虑是非恋慕之情则智之端也。一性之发。必有三情之异。初无不善之端矣。只其所感之事。有善有恶。有公有私。故情之应也乃有善恶矣。如孺子入井之恻隐则善也。大憝当刑之恻隐则恶也。亲丧之悲哀则善也。哭子丧明。哀其嬖倖之死者则恶也。父子君臣之爱好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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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也。殉于货色之爱好则恶也。敬齿德则善矣。敬权贵则恶矣。让不义则善矣。当仁而让则恶矣。不改其乐则善矣。耽乐酒色则恶矣。羞耻其过则善矣。羞耻恶衣则恶矣。恶恶人而一怒安天下则公也。恶善人而轻自怒则私也。思善则可矣。思利则非矣。接物是非则为善之机也。不是父母则弑逆之萌也。慕善人则正矣。恋美色则邪矣。由是见之则情无不善之萌。而事有善恶之感者明矣。人当应事之时。明辨善恶之几。善则扩之。恶则遏之。两进工夫。则可以致中和而天地位矣。此意兄主亦必自得之。幸洞剖是非而教之如何。盖性情之说。孔子孟子大学中庸之中。所论各异。或多或少。皆未有一定之论。则是皆因事说之。非以为好异而不同也。人可合而观之。以定其义也。兄须极论其理。则岂非吾道之幸耶。大抵弟之病多在于好异。故凡有可论之事而不敢下言。昨日兄言适及于此。弟以胸中平日之所疑者。为一极论焉。幸乞驳正之可也。
上郑𢛌斋书
盖此大学先看其字与义。则可得作者之意。如以文言之。则三纲包一篇。八目衍之。传又详之。是知三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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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是孔子之言。而曾子说其明德一句之事。以为条目。后人又并孔曾所言而为传者也。然则实似立其三纲为其大原。而疏其八条于其间也。故小生乃以明德冠于篇首然后。乃以八条继之。以新民止至善终之者此也。今乃读之则有始有终。意味通贯。可知古人之文章。真有伦序而不绝也如此。以义言之则修己而后治人者。乃千圣不易之定论。若不修己而欲治人。则其极至于管仲。若不格致诚正而欲明明德。则实如捕风之无得矣。大学今本则虽有明德之目。而不接格致之说。虽有修身之事。而在于新民之下则倒置无义理者甚矣。是非简编之错。则必不如此矣。至于先儒所见。亦不如是。而编之如是者。不察古今释经之有异也。盖秦汉之儒。则分其章句。疏其说于章下。若以此例见之。则先论纲领于前。后论条目于后者可也。古人解经则全不拘于文义。只说道理之大体。故孔子系辞不付经文之下。而只成一家之言者此也。以此例观之。则自明德至天下章则释其纲之明德。新民则释其新民。止至善则释其止至善者。岂非次第之分明。而得其古人训解之大体乎。又况程子曰若欲明德则致知以明其知。诚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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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其实云。则是乃以明德为首。而即继致知之意也。孔子曰富矣庶矣。又教之云。则平天下章只说富与庶焉。如理财用人之类是也。新民又说教之之理。如作新民之类是也。然则明德之意。通于致知。平天下之意。接于新民。则虽无他證。可以从矣。况孔子程子之言如此章章而可据乎。真西山曰尧典大学之宗祖云。然则克明峻德者明德也。以亲九族者齐家也。百姓昭明者明明德于天下也。黎民于变时雍者新民也。然则新民之在于平天下章下者。实有渊源而不可废者也。若夫至善之在终者。则虽不明辨而可见矣。纲亦以明德新民先言。而止至善之一语居末。先儒亦曰至善乃明德新民之准则云。非但古人之意皆如此也。参其本文则文王章曰为人君止于仁者。率天下以仁之效也。为人子止于孝者。所以事君之效也。为人父止于慈者。所以使众之效也。其馀四章。莫不皆然。非徒可验其言效之必然也。若以工夫言之则皆曰可止于仁可止于孝矣。此曰止于仁止于慈云。则岂不曰文王之德。已至极善者如此。后人盍用矜式之意乎。此乃古人之精义。非后世之可测者也。由是而见则小生此本。实非妄作。若合曾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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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也。如使曾子而可作。则恐必莞尔而笑也。虽然小生之意则不愿人之已知。藏诸巾衍。时出览之而自治矣。其为是非则以待后之君子而已。
与韩士仰论心性情书附录
自心自察其中所具之理。则此乃心统性情之说。而不是以心观心之说也。林隐之言。恐或无害。 栗谷先生所谓为气掩者为人心者。与朱子之以或生于形气为人心者不同。形气之气。与心上理气之气。不可衮说。 枫潭主理之说尽好。至于论此心发用之妙则果有未莹。 栗谷先生所论众人未发果与圣人无异。则子思戒惧致中之说。无乃剩乎。愚故曰已发之不能中节。必由于未发之偏倚不中也。心上理气不可分为各发。而此心之或原或生者则决不可混说。 此心之用。本无分合。而以或原或生言之则分矣。尧之于舜。以执中传心法。则此是浑沦之说也。舜之于禹。始言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则不得不分矣。子思言七情之中节。则与尧之告舜者无异矣。曾子拈出四有。则与虞舜人心同矣。孟子特揭四端。则与虞舜道心同矣。朱子四端理发七情气发之说。则合曾孟而言之者也。所谓理发气发。非是心上理气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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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发出之谓也。只以性命形气言之耳。高明取篁墩早晚之说。而专攻鄙见。似过本分。更思之如何如何。▣心之升降。与动静不同。如或动静与升降无异。则朱子何不曰心者神明动静之所。而必曰神明升降之际耶。既知心是魂魄精神之总合。则仙佛所云。各占一位。亦无所妨。如何如何。
上清阴书
国事至此。痛哭何言。伏念仙源相国閤下齿爵既隆。临危立节。扶植万古之纲常。岂不增光于一德哉。閤下义切忧国。情惨鸰原。至痛所在。愈往愈深矣。即今暑雨炎蒸。起居何以支迪耶。切祝抑情俯礼。远副公私之望幸甚。小生虽竭力策应。终不得挈戈死难。罢退俟辟。拱辰挥泪而已。伏闻閤下退忧山庄。切欲踵门屏摅情义。忧病相仍。趁未遂意。倘于秋晴得便。愿侧执帚之例矣。曾在公山。刊得退溪先生语录。乃岭南所未传。而得于在京学者之传录者也。言行之槩。可范后学。故今以印本呈似。伏冀张序弁卷。以贻后人之矜式。而安东郑文峰惟一家亦有所记云。幸命多士搜阅。合录于此编。则岂非斯文之美事也。敬祈若序珍卫。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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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儿书
父子相别。于今半年。盖缘疾病之故也。每一念之。不觉怅然。今闻汝已服药向差云。此间喜慰。何可尽言。吾于今月初十日。来在本县东面大山之下。欲为作农之计矣。山中幽静。只有鸟声而已。且有学徒数三人来在问字。一以科文教之。一以义理训之。人颇信从。而今去太守之胤。与汝同庚。人物明敏。志行端正。欲以圣贤事业为己任。而文才亦已拔出。恨不得与汝同处也。吾于正月二月抄写易传。而三月以后又写论语大文。方于鸡鸣之后。正冠庄诵。不觉手舞而足蹈。追念平日之言行。皆与此书不相符。追悔咋舌。虽欲改心从事于此学。发白气衰。无以得力。只自悲叹。汝亦于今后精诵论语。从容于孝弟敬义之间。深得仁之大体。则吾虽死亦可以瞑目也。孔子虽曰大成至圣。而为学入德之方。实在于论语。希圣人而不得。亦可为谨厚人矣。一言一动。皆以圣人之教。留心不忘。而其馀经传则精读而体念之。亦有一助。究其精要则未有如论语者也。汝其念念在玆。千万切望。或于无事时。默坐正气。扫除杂念。只数鼻息一千。则心气渐益清澄矣。甲戌四月二十五日父。